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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没有直接说明,但是她的确说过。我和她都算是传承古方法,按照这一行的要求来说,的确应该尽量少接触过于科技化的东西。”
过于科技化的东西?江笑枫内心咯噔一下,脑海里已经在想着这个乌绣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那她是如何让你去射箭的?”
张晓阳道:“我之前也射过箭,所以对于弓箭这类的东西不是非常陌生,有次去她的店里,刚好看见她的休息室里摆放着一把弓和一把剑。”
“等等等,你说的剑,是弓箭的箭,还是宝剑的剑!”
“宝剑的箭!墙上只挂着一把弓,还有一把宝剑。我当时还把宝剑取了下来,看了看,便放了上去,但是那把弓,我拿下来后,做了些射箭的东西。乌绣汇看见后便问我喜不喜欢射箭?我说以前射过。她便告诉我,反正我要找点事情做做转移注意力,不如去尝试射箭,这倒是不错的消遣。说实话,一开始我没把她的话当回事。但是跟着她射过几次箭后,我也觉得这倒是个消遣运动。后来她就送了我一把弓。我第一次误伤行人的时候,其实就是因为乌绣汇在一旁忽然的惊吓,导致我失手所致,至于后面的几次,有些是我情绪失控,有些倒是的确失手。”
“也就是说,你第一次误伤来源于乌绣汇的干扰。”江笑枫更加激动了,似乎答案马上要浮出水面了。
张永海的办公室同样挂着一把弓和一把剑,当时张永海说是去内蒙的时候朋友送的,而乌绣汇的休息室里同样摆放着一把弓和一把剑,这难道是巧合?张晓阳只是表达过以前玩过弓箭,但是乌绣汇看上去非常想引导张晓阳对弓箭产生兴趣,甚至于第一次伤人也是来源于乌绣汇的引导刺激!
想到这里,江笑枫厉声道:“到了那一步,你是不是觉察到乌绣汇有点问题了?”
这个问题让张晓阳再次尴尬的低着头,擦了擦额头后,道:“我有时候看出乌绣汇好似有些癫狂。但是做我们这一行的,不管东西方,总有点魔怔也很正常。可是乌绣汇给我的感觉,倒是有些极端了。比如,她说过玻璃制品克制西方魔力,所以,她几乎很少使用手机,也基本上不坐汽车,甚至于尽量不用电器制品等等。但是我觉得这种癫狂也得有个分寸。如果你自己不用,倒也就罢了,可是没必要,她非要强求别人也尽量不用。因为我误伤别人就是她的惊吓,所以我和她有过交流,便也说了这些事情,语气激动了点。乌绣汇便坚称我们这一行,应该坚持避免科技和工业化,利用传统的力量,让人类进化。”
江笑枫整个人颤动起来:“你把你刚才的话重复一便!”
张晓阳咕噜咽着唾沫,再次道:“避免科技和工业化,利用传统的力量,让人类进化。说实话,听到这话我也害怕了。我渐渐意识到乌绣汇可能不是我认识的那么简单,所以,我想远离乌绣汇。但是她总是在引导我接受她的思想,甚至于,让我为了看见她所描绘的传统革新的世界,让我服用致幻剂,从而在脑海中幻想出她口中的美好世界。”
到了这里,张晓阳的问题其实彻底明了了,加上他后面的介绍,江笑枫也彻底理清楚了张晓阳和乌绣汇的联系点。当然,江笑枫的激动和兴奋还源自于致幻剂的突破口再次出现了。乌绣汇是提供给张晓阳致幻剂的源头。而致幻剂在古代东西方都曾经被记载使用过,更是被某些地方描绘成是女巫的专用。
致幻剂,很传统!而女巫使用致幻剂,更是在古代就理所当然!乌绣汇的身份还是一个西方占卜师,而她这种人,在以前就被认为是女巫的一种!
张晓阳被乌绣汇引导,逐步接受了乌绣汇的思想和说教,并且的确利用弓箭误伤了行人。但是,张晓阳的镇静剂救了他!
他的胆汁质类型,加上他的工作特点,再加上他和姚彤分手却对前任的念念不忘,让其明白,他需要冷静,他需要思考,需要工作。所以,虽然乌绣汇提供致幻剂让其产生梦境,但是,张晓阳的镇静剂,却成了致幻剂的真正魔怔。
致幻剂是可以让人产生虚无缥缈的幻想,总而言之就是让人产生情绪波动。但是,镇静剂却是相反作用的存在。正是因为张晓阳同时服用了这两种药物,导致张晓阳虽然的确“魔怔”了,却也让其魔怔正常了。他意识到,他需要远离乌绣汇这个女巫。
“我感觉我和她不是同一路的人,我可以用她给我的一些东西压制内心的狂躁和所谓的西方魔力,但是我不该听从她的建议,让我去做一些疯狂的事情。”张晓阳饱含深情的看着姚彤道,“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想着让你回来。但是,你越是不回来,我就越发躁动,所以只能用镇静剂稳住自己的情绪。同时,致幻剂给我带来一些美好的幻想,让我也戒不掉。有时候,我又只能去乌绣汇那里获取致幻剂。但是,我从来不是想着她描绘的场景,在我致幻剂的梦境中,我所想着的还是我和你的画面。”
情话朴素,却反而动人。张晓阳是非常矛盾的,他知道乌绣汇有问题,想要远离,可是因为要克制自己的魔怔,再加上需要致幻剂带给他美好的幻想,所以,他又要接触乌绣汇。而致幻剂带给他的冲动,又更加不利于他的工作,他又得用镇静剂稳定心绪。这样一个矛盾的人,这样稀里糊涂的过了这么多年,他真的快疯了。
“如果姚彤再回不到你身边,你恐怕会被这两种相反药性的东西彻底把你弄成疯子!”江笑枫抱起了胳膊,再次打量这二人后道,“说实话,以你两人的经历,还有各自的情感态度,我现在倒是支持你们两人复合了。”
“你也支持!”张晓阳听罢极为开心,先前对江笑枫的不满,因为这句话似乎彻底烟消云散了。
至于姚彤,她这些年并不知道张晓阳因为思念她而差点走火入魔。如今听闻这些,也是感动,甚至还有些后怕。
“那个乌绣汇,就没让你做其他的事情了。”
姚彤担心问出的这句话,也是江笑枫想要了解的。
心情从先前的紧张变成了舒缓,张晓阳道:“我的确知晓乌绣汇一些事情,但是我真的不想掺和。她曾经让我练习射箭,甚至还暗示过我,要用射箭去宣泄对一些人的不满。她说的话语很有煽动性,说实话,如果不是我服用了镇静剂,或许的确被她煽动去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情。”
江笑枫忽然问道“她是不是刺激煽动你去杀了胡帅!”
张晓阳惊讶的抬头看了看,之后却也点点头:“我把当初我和彤彤的事情说过给她听,所以,她曾经的确说要对不满的人下狠手,倒是点了胡帅的名字,可是没说要我去杀了他。”
“那她说没说另外一个名字,钱一星!”
张晓阳眉头皱了皱,看上去在思考,而眼珠子朝着左下方,这是典型的回想状态,看上不是在撒谎。
终究,他又点点头:“如果我没记错,她的确提了钱一星的名字。说是胡帅是钱一星的手下,有什么领导,便有什么样的员工。还说这个钱一星要搞什么项目,那个项目很不好,让人将来分不清现实和虚拟。对了,想起来了,那个项目叫什么虚拟女友。”
“vr虚拟女友!”
“对对对,就是这个项目名称,乌绣汇说天合搞这个东西,就是钱一星在那鼓动。一旦这个项目做成了,那将来很多人都不想去找女友了,整天在家胡思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所谓科技进步,简直就是在抹杀人类的本能的。男欢女爱,人之长伦,连这一点都被抹杀,简直可恶。甚至于让人类灭绝。对,她都说了这般严重的话语!”
江笑枫已经等不及了,他迅速的拿出手机,想要告诉萱世蕊,目标是乌绣汇没错了。至少这个乌绣汇,是整个团队的核心人物之一。但是此刻,萱世蕊的手机无论如何也打不通了。
第286章 边缘性人格障碍
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这是江笑枫耳边不断重复出现的话语。怎么回事!江笑枫紧张了。乌绣汇毫无疑问是个核心人物,那意味着,她的攻击性也是很强的,毕竟,这个团队可是弓箭杀人团队。
第一时间,江笑枫给杨振涵打去电话,想要知道保护情况。他得知的答复是,萱世蕊进了乌绣汇的店后,并未出来。而且,是两个人都没出来。
“你们确定两个人都没出来?”
“我让人密切保护萱姐,所以肯定没看错。乌绣汇店的所有出口都没见到有这两人离开。江队,你是担心萱姐出事了?那要不要我让警员现在行动。”
江笑枫支持迟疑了一下,便马上将话筒握住,问道旁边的张晓阳道:“乌绣汇的休息室是否在店内,那休息室是否有其他密道?”
张晓阳赶忙道:“休息室就在店内后方。因为那里布置很特别,所以如果不是乌绣汇带领,你还一时半会找不到那里,那在一个玻璃墙的侧后面。至于密道,我是没见过。对了,那店里有一个后门,在二楼窗户外的悬梯下,我倒是曾经从那里出去过。除此之外,应该没有其他的通道了。”
江笑枫立刻对着电话道:“那店里二楼窗户的悬梯,你们有没有人看管?”
杨振涵道:“那地方的后门我们已经摸清楚了,所以一早就派人看出那个地点。”
如果连悬梯那里都已经派人看管了,除却密道能够离开之外,萱世蕊和乌绣汇别无他去。江笑枫瞬间想到在宜庆市,唐森面对舞美珠忽然的举动做出的让警方按兵不动的决断。那个决断保证了宜庆市的案件顺利攻破,而如今,同样面临警察要不要强攻的问题,考验江笑枫的时刻来到了。
根本来不及思考,只是在脑海中将所有线索稍微过了一遍后,江笑枫几乎用直觉告诉自己。强攻!和在宜庆市唐森的情形完全不同,当初的舞美珠和莫太生都没有明显的暴力倾向,可是乌绣汇不同,作为杀人弓箭团队的核心成员之一,再结合刚才张晓阳所说的种种,江笑枫肯定那是一个绝对果敢,且做事心狠手辣的女人。
在下达了强攻命令的同时,江笑枫也让杨振涵马上派人赶到花店保护张晓阳和姚彤,接着用力指着两人道:“张晓阳,姚彤,现在你们两人给我听好了。在保护你们的警方没有来到之前,你们现在不准去任何地方。切记,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我会让警方二十四小时保护你们。特别是你张晓阳,我会随时来问询你。”
“这么严重?”姚彤惊慌的看着两个男人,二十四小时保护,这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当然不是开玩笑。如果张晓阳所说的都是真的,那可以肯定乌绣汇是个绝对极端的人。那绝对极端的人,面对张晓阳的跳反会怎么做?当然是清理门户!张晓阳不能死,先且不说他之后能想到什么对于破案很关键的信息点,就是等案子破了,对簿公堂的时候,他也是关键证人。而至于姚彤,更加应该要保护。张晓阳对姚彤的情感意味着,一旦姚彤被人控制了,将会左右张晓阳的证词。
江笑枫的考虑绝对周到,那一瞬间,在思考萱世蕊安危的同时,他已经想到了很多步之后的事情。
而至于萱世蕊的安危,在出来赶往现场的路上,他也在重新整理思路,来证明自己的直觉对不对。
张晓阳所言,乌绣汇把很多问题说的很严重,甚至于上升到人类灭绝的程度。在结合她之前所言坚持避免科技和工业化,利用传统的力量,让人类进化。而方一航留下的那个标记,也已经被江笑枫解读成天圆地方新秩序。毫无疑问,这一切都在说明,乌绣汇拥有极端反社会性思维,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毁灭这个时代,重新创造一个属于她的理想化时代。
其实反现代工业犯罪者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思维意识,可是,一般情况下没有乌绣汇这么极端。一般情况下,反现代工业犯罪会针对现代工业进行抗拒,也的确产生过杀人等行为。可是至少不会想着人类灭绝,彻底改革新天地的地步。但是乌绣汇这么想,毫无疑问,让江笑枫意识到,这个女人,不仅仅是反现代工业犯罪者,她的这种极端,或许展现的是她内心的一种精神状态。
那这是一种什么精神状态!
乌绣汇常年在一个贩卖玻璃的店内,看上去冷静且淡定的过着自己的日子,甚至于当她的女巫。她冷静的观察着周边的一切,对于不符合她要求的人,她视而不见,但是一旦对她看上的目标,却投入了极端的热情。这些人中,就包括张晓阳。乌绣汇看中张晓阳同样对于现代工业存在一定的抗拒,加上职业因素,有些传统传承的思维,所以,她立刻展现了内心绝对热情的一面,一直在暗示引导,想要将张晓阳彻底拉拢到她的思维模式下。她一直鼓励张晓阳用玻璃制品对抗所谓的西方魔力,同时也在让其用弓箭展现能力,甚至于伤人。
先且不管诸如方一航,樊裕美,张永海这些人是谁用什么办法拉拢到所谓的弓箭杀手团队的,单单就张晓阳一个例子而言,乌绣汇从淡定变成了不淡定,从冷静的女巫,变成了热情的煽动者,她要把张晓阳变成自己人。为了将她认定的目标煽动成功,乌绣汇终于从她一直塑造的所谓“平淡人生”中走了出来。她的确保持着平淡,平淡到几乎很难有人察觉到她的不正常。也正式因为她的平淡,她才会让c市警方很长时间找不到还有这么一个核心人物的存在。
拉拢张晓阳情绪上的不稳定,和她之前淡定且几乎隐藏自我的稳定形成了鲜明的反差。稳定中的不稳定,这几个字让江笑枫想到了什么!
“边缘性人格障碍!”在赶往乌绣汇店的途中,江笑枫终于重重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对于这种极端精神类障碍,江笑枫在恶补知识中是放在首位补习的,所以,当他了解到乌绣汇的一切后,他马上联想到了这个问题。
边缘性人格障碍,国际上简称bpd。边缘性人格障碍是精神科常见人格障碍,主要以情绪、人际关系、自我形象、行为的不稳定,并且伴随多种冲动行为为特征,是一种复杂又严重的精神障碍。边缘性人格障碍的典型特征有学者描述便是“稳定中的不稳定”。
这种稳定中的不稳定,简单来说,就是这类患者大部分生活在内心世界疯狂而外部平静的状态下,他们处于一种起伏不定的状态。在表面外部平静之下,他们可能随时爆发更多不可预知的“热情”。
他们大部分都有厌世情绪,不仅感叹自己不重要,甚至于整个社会都是悲剧。他们扭曲对自己的印象,常常觉得自己毫无价值、根本不好或者很坏。只是当他们忽然要感觉到这个世界需要改变,并且发现自己重新拥有动力之后,边缘性人格障碍的病患通常有愤怒、冲动、起伏不定,很难自控。
综合以上,乌绣汇几乎完美的契合了边缘性人格障碍的很多现象。她厌世,想要改变这个世界,对于很多社会现象都看不惯。但是一般情况下,她又表现的无所谓,只是待在自己的店内,安静的观察着,直至她觉得,她可以出手了,她可以不去控制自己去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所以,乌绣汇如果真的是边缘型人格障碍,那萱世蕊肯定就危险了!因为在她平淡的外表下,隐藏着绝对狂躁且无法克制的冲动。
萱世蕊的身份在弓箭杀手团队那里已经不是秘密,乌绣汇一旦看见那张脸,会怎么做!
“妈的!我之前根本没想到乌绣汇还有这个毛病,我不会真的害了萱世蕊吧!”
江笑枫双眼都瞪红了,整个人捏着拳头在车内不停颤抖,在司机稍微迟缓后,他还大声的吼了一句,根本不给司机解释的机会,他拿出证件暴躁道:“别废话,给我赶紧超过去。”
事到如今,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救人要紧。
边缘性人格障碍,是一种介于神经症和精神病之间的心理障碍。是一种十分严重的心理障碍,也可以说是一种最难治疗的心理障碍。它不仅仅是种精神类疾病,同样,它的神经症属性决定了,患者在身体器官,比如心肝脾肺肾这些严重影响心绪的器官上存在一些病变。所以,这些人,不仅仅是疯子!
从出租车上冲下来,江笑枫直接跑进了乌绣汇的店内。警方早已经冲了进来,对店内进行了搜索。但是,乌绣汇和萱世蕊都不见了。
一个警员上前道:“江队,没找到人。但是我们在乌绣汇的休息室发现了屏蔽手机信号的装备。看样子,她不喜欢有人在她的休息室范围内使用手机等无线通许设备。”
“她不仅厌恶无线通讯设备,她是厌恶整个现代科技。”江笑枫咬牙切齿,扫视整个店内,“你们给我仔仔细细的搜查,这里面一定有密室或者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