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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笑枫说着，又看了看手机。
手机上显示的是林佑天发来的消息，这家伙之前信誓旦旦的要把薛修德查清楚。但是现在，薛修德在江笑枫和赵德水面前已经没有多少秘密了，但是对于林佑天来说，很多还是未知的。所以在这信息之中，林佑天多少有些愧疚的意思。同时他也发来了一些薛修德的情况，只是这些情况太普通了。
江笑枫扫了一眼后，给林佑天回了一句：“回重案组，现在人手紧张。”
这几个字中并没有责备林佑天的意思，但是也让林佑天知道，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现在就算难为情，也得回来继续工作！
又看了一眼柴月奇的住所，江笑枫朝着那边做出拜拜的手势。虽然他知道，盯梢柴月奇和丁学礼或许浪费了不少时间，但是这的确是办案的必须环节，你不可能每一步都是正确的。而且，至少通过丁学礼和柴月奇，江笑枫找到了部分灵感，并且分辨出薛修德和幕后人之间的心理差别。
那现在，也得祈祷，希望对范淳安和李忠海的调查，不是在浪费时间了。
江笑枫开车回到重案组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把车停在门口。刚才在他开车回来的途中，赵德水已经把相关信息发在了江笑枫的手机上。
这是到目前为止对范淳安和李忠海的调查情况。其中，他们重点调查在薛修德第一次被带到重案组的当晚，这两人在干嘛。
已经确认李忠海当晚是在天伦集团自己的员工学校做夜校培训。李忠海本身在天伦集团并无实职。因为其妻子的强势，加上李忠海这人不太喜欢走到台前，所以，他还是做起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因为之前有过培训师经历，所以他偶尔会给天伦集团的员工做一些夜场培训。据说他的教学风格非常不错，很受集团员工的喜爱。加上李忠海特殊的身份，很多员工想着已来上李忠海的课程，从而获得公司某些中高层的重视。
至于范淳安，当晚他一开始和其母亲范秀丽一起参加一个宴会，随后和其女友看了场电影，之后便回家！而根据时间判断，范淳安给薛修德打电话的时候是凌晨十二点多，那时候他已经在自己家中。还有值得注意的是，范淳安暂时没有独居，而是和父母住在同一处别墅内。
通过了解这两人当晚的通话记录，也都没看出他们和曹兴然之间的必然联系。
还有就是这两人和薛修德的关系，通过种种迹象表现，都是非常不错。
薛修德本身在外界看来就是一个睿智稳重的人，而李忠海也差不多就是这种人。同时因为李忠海培训师的身份，李忠海一向对薛修德这种人极为看重。据说当初范秀丽决定重点培养薛修德的时候，也有李忠海在旁边推波助澜的作用。当然，依照范秀丽的强势还有李忠海在家中的地位，这个说法有多少水分另说。
薛修德同李忠海还有范秀丽夫妻一直保持比较好的沟通和关系，这一点也影响到了范淳安。从调查信息显示，范淳安和薛修德也已经认识很多年，两人的关系亦师亦友。范淳安在国外期间也时常和薛修德沟通，如今薛修德的两个孩子也和范淳安的关系不一般。也正是因为薛修德和范家良好的关系，才让范秀丽更加坚定让薛修德将来辅佐范淳安。
也正是因为薛修德被范秀丽如此看重，所以这次范秀丽才会大为恼火。
“范淳安和李忠海到底谁才更加可疑？”江笑枫死死的盯着这两人的信息，直至他的车玻璃被人敲了敲，这才抬头。
林佑天那张苦笑尴尬的脸凑了过来，道：“老远就看见江队你在车子里，所以我赶紧过来打个招呼。”
“是吗！”江笑枫冷冷道了句，将手机踹到口袋里后从车子中走出来。
他径直朝着队里走去，完全没有多理会林佑天，这让年轻的警员心中更加没底。
自己吹了牛皮，却圆不上去，林佑天心中想着，之下在江队心中的印象肯定大打折扣。
终于，就在要进门的一刹那，林佑天终于没忍住，窜到身前，道了句：“江队，对不起。”
江笑枫半张着嘴，眨眨眼睛道：“干嘛要说对不起。”
“我。。。。我不该。。。。。”
“行了，别浪费时间了！这只是你成长过程的一段经历而已。”江笑枫可懒得听林佑天吞吞吐吐，他直接道，“刚出来当警察那会，谁都以为自己最牛逼，想查什么就能查到什么。自己的分析就以为是完全正确的。殊不知，自己的那些东西，跟老警察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人家坐在那里凭着经验就能比你一天累死累活忙出来的东西都要强不少。记住了，以后自己做不到的牛皮，最好不要随便吹。警察的嘴可不是一般的嘴，从这里说出来的话，可是要负责任的！当然，你的工作劲头是正确的，以后等待把事情做了差不多了，再来吹吧！”
“江队说的是！”林佑天狠狠点点头又鞠了一躬，“这次跟着江队和赵队，我真的学到不少。我。。。。”
“我说你**到底有完没完。我都说了时间紧张，还不赶紧给我让开！”
“是是是！”林佑天屁颠屁颠的赶紧闪到一边。
能让江笑枫说出这么大道道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林佑天当然知足。而且，江笑枫现在的确赶时间，因为就在重案组内，一排人已经坐在那里了。
第71章 要怼就怼
钟军作为律师一直在跟重案组的人交涉放人，但是因为赵德水的指示，重案组的人压根没有多做理睬，要不是因为范秀丽现在也在这里，估摸着更加不会把他当回事。
当江笑枫进来的时候，这群律师团的人全部找到了新的发泄点，一个个奔着江笑枫而去。耳边嘈杂的声音让江笑枫都得挥挥手，赶紧闪出一个空挡后，让其他人给自己组成了一个人墙。
“吵什么吵！”江笑枫大吼道，“按照章程，犯罪嫌疑人从被带走到调查的二十四小时的期限内，警方有权对其进行扣留问询。你们这些人，难不成法律白学了吗。我们昨晚才把薛修德带走，现在才第二天下午两点多，怎么着，你们等不及啊？乖乖等着，时间到了我们自然放人。”
“江队长，我不得不说，你真的好大威风啊！”钟军哼的一声，“按照条例，的确警方有扣留犯罪嫌疑人二十四小时内随时问话的权利。但是章程同时规定了，不得对犯罪嫌疑人进行反复二十四小时扣留问询，除非得到上级机关的批示，延长扣留时间才行。”
上级批示延长扣留时间？江笑枫轻蔑一笑。钟军这么说，摆明知道这个上级是在给江笑枫施压，所谓批复时间怎么可能得到通过。但是江笑枫同样知道，这个批复时间规定是县级以上公安机关批示，而重案组明摆是高于县级公安机关的，所以，这个批示其实是不需要的。
“钟律师，我同样需要提醒你。如果需要，重案组甚至可以自行决定延长扣留时间。现在我们按照规定将时间限定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实际上是已经对你们天伦集团够负责了。如果你们觉得重案组是在对你们妥协，进而想要得寸进尺，那真的不好意思，我想，即使赵队长在这里，他也不会给你什么好脸色吧！”江笑枫语气坚定，重重的哼声道，“你们如果真的想要得寸进尺，以为在我们这里吵吵闹闹就能得到什么，那就不好意思，我江笑枫是什么人，你也该了解一下。即使不了解我，我相信赵队长是什么人，你们a市的人也该清楚。”
如此狠话撂出，的确让钟军和其他律师迟疑了半天。江笑枫在省厅奇案组这些年就是以蛮不讲理和浑浑噩噩出名，甚至于很多省里领导都拿他没办法，这一点，范秀丽不可能没有派人查过。而赵德水在a市更是警界代表，是雷明峰局长曾经重点点名培养的人物，同样也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这两人同时在这个案子上死扛，别人真想跟着两个人硬对硬，那也得掂量下。
在这之前，范秀丽已经给市里某些领导通过电话，并且疏通了些关系，她也知道雷明峰亲自请了江笑枫和赵德水吃饭，可是如今还是这个局面，范秀丽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两人是的确不打算妥协的。
江笑枫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那几个律师自当不好接话了，一直在旁边的范秀丽终于坐不住了。
“江队长，看来，你是认定薛特助有罪了？”
“范总，薛特助有没有罪，我们现在心里很清楚。实际上，我们现在手上的证据就有不少，但是恰恰是因为尊重你和天伦集团的利益，暂时我们没有将事情闹大。不过。。。”江笑枫耸耸肩膀，“如果你自己想要把事情闹大，我们也就没办法了。我们是办案的，任务就是查找案件的真相，什么牵扯到经济发展的这种问题，和我们有什么狗屁关系！”
“你。。。。”那些律师都想发作。
可是范秀丽这会却摆摆手，显出自己的冷静。呵的一笑后，范秀丽又看了看时间，道：“其实我这么要求薛特助必须出来，是因为我下午和省市领导还有外国的一些商业代表团有个重要的会面，一开始就说好了需要薛特助参加的。也正式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亲自来这里，希望薛特助跟随我参与这个会面。”
“哦，说来说去，又是牵扯到市里经济发展的大局啊！”江笑枫哈哈一笑，却又耸耸肩膀，竟然来了句，“那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只是为了查案啊！”
如果换做其他人，估摸着早就被江笑枫气的直接互怼了。这服欠揍的模样，真的很让人吐血。但是范秀丽毕竟也是身经百战的，心中虽有不爽，可也清楚，江笑枫话语强硬，除了他和赵德水的个性使然之外，也肯定是因为，现在的证据的确对薛修德不利。
而且，江笑枫一直在重申二十四小时扣留时间，这其实的确也是按照章程办事。所以，他选择不退让半步，范秀丽也是拿他没辙。
即使再大的怒火，范秀丽这会也只能咽下去，对着江笑枫眯眼审视了一下，范秀丽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声：“好，江队长，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哈，范总你还真敢说啊，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你想要和我后会，难不成你也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警方出面处理一下的。”
钟军律师再次*，替自己的主子高喊道：“你怎么说话的，小心我告你诽谤！”
“我擦，我**这叫诽谤？这不是范总自己说要后会有期，我也怕啊，我也怕跟范总继续在这种地方后会有期啊。”江笑枫故意把手放在心口，故作姿态之下，让整个组里的其他警察都忍俊不禁，甚至还有人笑出声来。
钟军和其他律师都想发作，范秀丽终于喊了句：“够了。”
那声音和怒色之下便再也没有多说，头也不回的迅速离去。
等到这群人都出去之后，重案组内一片欢笑声，大家都在说着江笑枫这话说的解气，硬气。先前江笑枫没来之前，这些人可是没少受范秀丽和这些律师的刁难折磨。
林佑天更是竖着大拇指，冲着偶像不断点赞道：“江队，你太帅了。一席话把他们说的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啊。哈哈。我又跟你学了不少。”
“学个大头鬼。范秀丽自己也知道心虚，她很清楚到了这一步，她的特助真没问题才怪。”江笑枫哼声道，“至于其他的问题，雷局已经暗示过我和赵队了，上面施压是上面的事情，我们按照规矩办。扣留二十四小时就是规矩，我们硬抗这二十四小时，他们难不成还敢抢人不成。”
“对，就算他们胆子再大，也不能在重案组抢人啊！”其他人也是跟着起哄。
见大家情绪也调动起来了，江笑枫拍拍手，鼓劲道：“都别傻站了。大家也都看见了，虽然我们把范秀丽暂时弄走了，可是我们的时间非常有限。如果在晚上七点之前我们无法把这个案子彻底定性，那我们就得眼睁睁的看着刚才那群人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的将薛修德接走。兄弟们，到那个时候，你们能看得下去。”
“看得下去才怪！就刚才那些人在这里胡闹的样子，我都想动手了。真要到了在我们面前把人接走，我都能气死！”
“是啊，这口气绝对不能输。走，大家赶紧去做事。”
“做事，走，快点，大家都加油！”
被范秀丽这么一闹，加上江笑枫这么一推波助澜，本来就倦意绵绵，感觉到身体快透支的重案组成员重新焕发了绝对斗志。这群人都是血气之人，哪里能受得了之后被人冷眼挑衅的怨气。瞬间激起的热情和工作劲头，持续到晚上七点是绝对没问题了，江笑枫也希望这一波鸡血能索性把案件一股脑全部了结了。
当然，他之所以直接跟范秀丽开撕，也是因为现在推测直指范秀丽的儿子和老公，所以，未来免不了还有更直接的冲突，索性现在就撕破脸吧！
林佑天兴奋的跟在江笑枫身后，他现在越发觉得自己没有跟错人：“江队，那我现在要去干嘛。”
“大家现在都在重点调查范淳安还有李忠海，你也去查一下，在上个月三起案件中，受害者死亡时间至之前的至少二十四小时之内。这两人在哪，都在干嘛。”
“明白！”有了新的指示，林佑天不敢怠慢，而且这次他也不敢夸下海口，只能等到查明清楚之后再来邀功吧。
至于江笑枫，现在他差不多将整个案子的思路整理清楚了，而且，他也越发确定，在受害者死亡时间至之前的至少二十四小时之内，幕后人一定是亲自引导被害者死亡的。因为，从幕后人的心理角度来说，他就是等待这一刻，所以，他必然要体验亲身参与的乐趣。之前可能用声音来引导，但是那整天，他需要亲自让受害者剥夺睡眠，并且造成大脑缺氧状态。薛修德在当天可能存在不在场的证据，但是幕后人，一定不存在不在场的证据，如果存在，那也是假象或者是伪造的。
除此之外，江笑枫还得弄明白另外一个问题，曹兴然的失踪，到底是和谁有关。
“江队！”又一个警员跑了进来，“你要查的曹兴然的事情有了新的的线索，我们从各方了解到，曹兴然这段时间一直在参加天伦集团的夜校培训！”
“夜校培训！是李忠海的培训课程吗？”
第72章 父子疑点
“我们了解的情况是，曹兴然参与了天伦集团夜校培训的课程比较多，其中当然有李忠海的课程！”
那警员汇报之后，江笑枫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曹兴然不是已经被天伦集团除名了吗？那他还有资格参与这个培训？”
“我们也是奇怪，于是专门找人问过了。这才知道，那个天伦集团夜校，除了天伦集团的员工可以参与培训之外，还有就是想要进入天伦集团的人也可以参与，算是一种岗前培训或者是了解企业文化的一个好机会。当然，非集团员工，是需要有人介绍并且得到许可才可以参与的。”
“那曹兴然的介绍人是谁，又是谁批示他可以参与培训课程的？”
“集团外员工参与培训的批示是专门有夜校相关负责人处理，我们调查过，一般情况下，只要是介绍人身份没问题，这种批示允许很容易得到。”
“是不是集团内职位地位越高的人介绍，则越容易通过。”
“可以这么说，我们目前了解的情况是，曹兴然的介绍人好像是天伦集团旗下天伦地产投资开发公司企划总监刘静。”
“刘静？”江笑枫眉头一锁，“曹兴然前女友罗莉安说曹兴然之前在公司被一个女上司骚扰，不得已被辞退。这个女上司是不是刘静？”
“我们核实过了，应该就是这个刘静。江队，要不要马上把这个刘静找过来问话。”
江笑枫摸了摸下巴，没有马上回答，他心中所思的是，有刘静介绍曹兴然去参与培训，这事显然没有这么简单。
根据罗莉安所言，刘静是对曹兴然进行过办公司性~骚扰的。而现在，如果刘静还能心甘情愿的介绍曹兴然去培训，而曹兴然还能同意，显然，这背后是有人安排的。而且，安排的人抓住了刘静的把柄，让刘静不得不这么做。
试想一下，一个五十岁的女人对一个二十岁的男下属性骚扰，如果这事曝光了，那这个女人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在公司混得下去了，而且，她这个年龄带着这样的污名，想要重新找工作必然也是不可能了。所以，就算警方现在真的去问话刘静，刘静也绝对死扛不会轻易的把真相说出来。她一口咬定就是自己介绍的，你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