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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不知道江笑枫到底要问什么问题，只是包括赵德水在内的人都发现，因为微笑面具杀人案而重新找回自我的江笑枫，似乎又开始回到先前那浑浑噩噩，且异常情绪暴躁不稳定的状态了。就在赵德水使劲拉着他的时刻，江笑枫竟然狂躁的回身朝着赵德水的脸上打来一拳。如果不是赵德水躲闪及时，这一拳绝对会让赵德水眼冒金星。
看着又是打过来的一拳，赵德水死死的抓住拳头，反手一个关节技巧，吼道：“你疯了。”
“给我滚开！”这会的江笑枫双眼瞪红，真的就跟一个疯子一般，“我辛辛苦苦帮助你查案，你以为我愿意趟这趟浑水，眼看着案子了结了，结果却都是帮他人做嫁衣，我自己想要的东西一个没得到。”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知道整个a市的致幻剂毒品交易市场的源头网络，我要把背后那个大混蛋揪出来！”江笑枫的大吼让人心惊胆战，谁都不知道这一切对于他意味着什么。可是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这个男人对此事的怨念，怕是有深层次的缘由。
赵德水将手松开，慢慢后退，他并没有责怪江笑枫对他的攻击，只是现在，这种地方，的确不是说清是非的地方。他让人赶紧将范淳安的尸体带走，同时将现场人带回去做些笔录。面对着已经情绪失控的范秀丽和莫瑞琪，赵德水也只能无奈道：“随她们去吧，只要别闹的过分就行。”
整整十二年，微笑面具杀人案幕后人范淳安从高三开始，直至今年，总共引导杀害八个人，直接杀害一人，间接导致一人自杀，其中他和薛修德合作，将更多人引入了致幻剂旋涡。此案影响深渊，波及面之广，也只有到现在才能彻底看清。
虽然幕后人范淳安和合作者薛修德已经被找了出来，但是更多不安定的因素还存在。赵德水清楚，正如江笑枫所言，不仅于a市，乃至整个h省，地下致幻剂毒品交易网络绝对已经存在很多年，而且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气候。这种特殊的网络气候，延伸了各种犯罪。江笑枫抓狂背后的真相是什么，赵德水虽然还不知道，但是他也能想到，江笑枫所言问询的答案，也和这个网络案件有必然的联系。
随着范淳安自杀，薛修德也终于意识到自己没必要在拖延下去了。他终于承认了所有指控。这一切，也完全符合江笑枫先前的推断。
从十二年前开始，的确都是薛修德和范淳安合作。有薛修德寻找受害者，接着有范淳安来引导完成杀害。其后，薛修德为了满足自己的控制欲，用来弥补他扭曲的人格，他又将其他人控制在一个网络中，完成自己的所谓教父主导。但是同时，薛修德自己也明白，他的背后还有一个范淳安。也正是因为如此，柴月奇和丁学礼会做出那个类似祈祷的手势，而薛修德也做过类似祈祷的手势，但是范淳安到死也没做过。因为范淳安不需要这种教父引导，他需要的只有杀戮来宣泄。
从陵园回来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赵德水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他没工夫去照顾江笑枫，只能将这件事情交给林佑天去做。
现在他想知道，薛修德当初是如何挑选受害者的。
审讯室内，薛修德已经没有和原先那种绝对抵抗的态度，他也已经知道范淳安自杀的消息了，就像是失去了多年的老友，薛修德有些悲凉。
“我从范淳安的身上看见了我当初从小成长的经历，我很同情他，所以我想帮他，我不想等他和我一样大的时候，变成我这般模样。”
“可是你却害了他！”
薛修德冷笑道：“害了他，呵，每个人想要的东西不同，每个人所想要的轨迹不同。”
赵德水砰的拍着桌子道：“你们的父母压制了你们，让你们过成了自己不想要的生活，但是那些被你们伤害的人呢，他们现在过得难道就是他们想要的生活，那些死去的人，他们想要去死吗？你们同样是自私的两个人。”
“是啊，我们是自私的人。但是如果那些死的人不想要为自己，他们会死吗？”薛修德身体后仰，完全把自己的状态放松，道，“陆秀斌是想报复童氏兄弟，恰好当初我在那家分公司，于是他想主动接近我，最后咎由自取。张大春原先在找工作的过程中我就注意到了他，加上他有需求，当然也很容易控制他，相类似的还有马军，偶然的机会观察到他。至于唐天凯，这小子想进入天伦集团，我也很容易锁定他。”
“那乐云儿是什么情况！她的情况最特殊，是不是！”赵德水看向薛修德，见其的面色出现一丝羞愧，道，“你内心最对不起的，应该就是乐云儿吧。”
薛修德微微的闭上眼睛，道：“你们都猜到了？”
“我们其实在分析乐云儿特殊的情况时，就已经想过，背后操控她的人，应该和她有些特殊的关系。因为乐云儿的面具最为奇怪，她并没有放在任何地方，而是在自己家中。这和其他几人面具放置到和自己有联系的人和地方不同，再加上我们了解过乐云儿最大的希望，所以，我们有一个设想。”赵德水身体前倾，道，“乐云儿同样是心甘情愿*控，而她之所以*控，和其他人有相同的地方，那就是都有特殊的诉求，也有不同的地方，因为，她特殊的诉求是有一个依靠。只是这个人却利用了她的依靠。其实在范淳安冒出水面的时候，我想过范淳安才是乐云儿背后隐藏的男人，但是范淳安对莫瑞琪的爱，到死都在坚持，所以，在范淳安的尸体前，我否决了这个想法。最后，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薛修德，才是乐云儿背后的男人。你的婚姻其实并不是你想要的，你已经通过致幻剂和网络得到了你的控制欲，但是你同样想要找到年轻时那种得到爱情的机会。恰好，乐云儿出现了。她年轻漂亮，对她而言，你成熟稳重事业有成，可以给她依靠。甚至于，你一定欺骗过她，会离婚和她在一起。但是，你从心底是没在意她的，所以，你才会还把她交给范淳安去引导致死。”
“呵！”薛修德冷酷的笑了笑，“年轻时候没有疯狂过，却没想到老了，我还要疯狂一把。那个女人的确很蠢，但是说到底，我们都是各取所需。现在我已经这样了，我也不怕承认，我也解脱了。”
“所以，你妻子一定没想到你还背着她做了这么多。那你告诉我，上个月的三个人，你们是如何锁定的。”
第84章 挚友深情
每个人都不是逆来顺受，都有反抗心理，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同罢了。薛修德在自己妻子和父母面前保持这一贯的姿态，但是他内心充满了抵触。他去操控别人，还用特殊的方式拥有另一个比自己妻子年轻漂亮很多的女人，最后还将那个女人推入深渊，这是一个何等人格扭曲的疯子。
而至于上个月惨死的三人，其实王朝火和柯天伦都是当初要进入天伦集团旗下公司工作的，被薛修德偶然接触到后，便被加以利用了。更关键的是，薛修德通过这两人的口中，间接打听到了李兰莲的情况，便利用和律师的关系，将李兰莲也引入了深渊。
微笑面具杀人案直至到了此刻，所有的事情都水落石出了。幕后人范淳安自杀身亡，而对于薛修德的定罪也会持续一段时间。但是从头到尾，赵德水都知道，这个案子只是一个开端，他也相信，后面还有更多的麻烦。比如，地下致幻剂毒品交易网络，再比如，范秀丽所说的报复。
从审讯室出来后，赵德水点燃一根烟。他说过，只有在很烦躁愁眉不展的时候才会抽烟，而现在抽烟，只是想让自己的情绪更加放松一点。这些天来，他和他的同事们都忙的晕头转向，但是他们都坚信，哪怕十二年来都没人破解此案，这个案子也会在他们的手上破解。可是赵德水也知道，此案最大的功臣，非江笑枫莫属。
“赵队，我找不到江队了。”林佑天在电话中焦急的说着。
赵德水道：“难不成还要我去利用警方系统去手机定位？行了，他死不掉。我想他现在只是想找个地方自己待会。你也累了，早点去休息吧。”
嘴上说着，赵德水心中也是隐隐有些难受，他终于见识了江笑枫的能力，可是也看见了江笑枫脆弱的地方。这次合作后，还不知道下次合作是什么时候。
a市是江笑枫来的最多的城市，似乎每一次来这里，都会给他带来一些特别的记忆。这一次，他满心以为可以完成多年的夙愿，但是到最后，还是空欢喜一场。薛修德并不知道范淳安背后隐藏的网络，所以，江笑枫无法从活着的薛修德口中知道更多。这会的他只能用喝酒来麻痹自己的神经，进而一睡不醒。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间酒店中。江笑枫晃悠了半天才坐起来，这才看见戚雨诗躺在旁边的椅子上睡着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江笑枫想起来昨天酒喝多了，自己似乎打了电话。但是打给谁却记不清了。现在总算明白了，他没有喊赵德水，也没叫林佑天，最后叫来的，竟然还是戚雨诗。
身体靠在床上，江笑枫并没有叫醒戚雨诗，再稍微整理一下思绪后，他悄悄的起床，便离开了酒店。便更是没有多做停留，便离开了这个城市。
等他上了回到宣北市的高铁之上时，这才接到戚雨诗的电话。江笑枫并不打算接听，可是耐不住这个丫头一直打个不停，他只好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气鼓鼓的声音，戚雨诗不满道：“大叔，你还是不是男人。我大晚上把烂醉如泥的你带到酒店，结果你离开的时候一个招呼都不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江笑枫一时语塞，只能道：“我有任务，得回去。没和你说再见，抱歉。”
“你骗谁呢，我问过林佑天了。他一晚上都在找你，哪有什么任务，只是你神经病又犯了而已。哼，我告诉你，我戚雨诗这人什么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你不声不响的把我丢下，我不会放过你。咱们走着瞧。”
嘟嘟嘟，电话挂的比谁都果断，戚雨诗果然是个绝对彪悍的个性，甚至都不给原本自己想挂电话的江笑枫机会。
走着瞧就走着瞧吧，江笑枫心想，现在他也没有多少心思想这个事情了。戚雨诗能和林佑天联系上，意味着林佑天也已经知道自己要回宣北市了，那小子也会赶回省会，到时候又是一顿烦。同时，江笑枫也知道，这次他对于微笑面具杀人案是立了大功的，省厅方面肯定要找他谈话，甚至会基给予肯定和奖励。江笑枫是不在乎这些奖励的，只是，省厅领导要找他每次谈话，必然又是一大通东西，让其非常无奈。
回到宣北市的第一时间，江笑枫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回家洗了个澡。这个房子是他工作没多久后父母给其买的。江笑枫家境不错，父母思想也比较开放。他们一直认为，孩子长大了就得有自己的生活，所以自毕业后，基本上不会干涉江笑枫，哪怕是江笑枫颓废堕落的那段日子，父母也只是把该说的话带到了，至于之后怎么样，他们认为，那是江笑枫自己的事情。
江笑枫家中正如四年来经常一样，乱七八糟，脱下的衣服就是往洗衣机一扔，想起来再会去洗。父母也不管，爱咋咋地。
唯独只有一种情况下出现，江笑枫的家中才会好了很多，便是杨雨晴的来到！
在江笑枫刚刚洗过澡准备躺下后，外面传来敲门声。他打开一看，果然站的就是杨雨晴。这位身着警服的女警察只是冷冷道了句：“回来怎么也不去厅里报道一下。”
便自己走了进来，杨雨晴看了看屋子里的情况，无奈的叹了口气，便什么也没多说，将警服脱下后，四下忙和起来。也只有杨雨晴帮江笑枫收拾屋子了。当然，现在省厅特案组的杨雨晴自己也很忙，她并不会经常照顾到这里。
杨雨晴和江笑枫很早就认识，之后在警校也是同学，他们的关系一直很好。加上他们另外几个好朋友，可谓无话不说。但是一些事情的发生，加上江笑枫四年来的颓废，必然有些东西发生了改变。
“不用忙了，我自己收拾吧！”
“你自己会收拾吗？”杨雨晴说着，手上并没有停下来，“邹厅已经知道你这次立了大功，原本是打算亲自找你谈话鼓励的。但是看你一直没去厅里报道，就明白你的意思了。他让我给你带句话，你这次干得不错。如果想休息，就休息一段时间吧。不用去报道了！”
江笑枫哼的一笑：“这是打算不管我了？”
“谁不想管你了？现在是你不想让别人管好不好。”杨雨晴有些埋怨的转过身来，道，“江笑枫，你知不知道我们大家听到你在a市重新恢复斗志办案，有多开心。邹厅，姜队，吉主任他们，每个人都希望你恢复当初的你。但是没想到，到最后你还是这样。”
“我怎么样了？我一直就这样，谁**想办那个什么狗屁面具案子。”
杨雨晴生气的将脏衣服分类之后，将一部分狠狠的扔进了洗衣机，随后便开动起来：“你够了。你别以为就你自己能耐，别人都是吃干饭的。你想查，我们大家都在查。但是我们不能意气用事。要服从大局。在最后黑手和所有黑幕都没调查清楚之前，我们不可能有任何行动。否则，绝对打草惊蛇。你在重案组，特案组都待过，难道这一点你不懂吗。”
“我懂，可是老邱。”
“老邱老邱，难道就你关心老邱吗！”杨雨晴擦了擦眼角，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我们大家都知道你和老邱的感情，可是我们和老邱的关系难道比你差了？这话我已经说了无数遍，今天我再说最后一次。老邱忍辱负重，倒今天还没恢复声誉，是因为他比你懂什么叫大是大非。他到死都清楚，自己是什么人，要去干什么。我相信他最开心的一刻，并不是你现在所谓的要为他报仇，要找到幕后黑手。他最开心的，是他死之前一直奋斗的事情，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这番话，江笑枫的确听过无数遍，可是他真的只能听进去一半，因为，他和别人不同。老邱不仅是他最好的哥们，还救过他的命，更重要的是，老邱就活生生的死在自己的面前。那一幕，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江笑枫，让其无法冷静下来。
还有，他心中有怨气，有愤怒，这些，都不是几番话可以消除的。也只有杨雨晴还可以用这种态度和江笑枫提及这些事情，如果是省厅里的其他人，江笑枫不管是谁，早就暴躁怒吼了。
他安静的坐着看着杨雨晴将衣服洗好，屋内收拾一番后，又看着杨雨晴下楼，买了点东西扔进冰箱。随后，这个女人一声不吭，穿了警服，连个招呼都没打，便砰的一声关上门走人了。
他们这几个人都是很有个性的！江笑枫有，老邱有，杨雨晴也有。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快活，但是现在，老邱走了。江笑枫变成了这般。
邹正义副厅长既然开了口，让江笑枫可以休息几天，那江笑枫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就算世界末日，也不想去理会。继续睡觉，醒来后，就去买醉。至于什么案子，管他的，江笑枫不想去管了。
他不管，有人想管。从a市匆忙赶回来的林佑天会更有兴趣打开在奇案组已经很久无人问津的案件了。
第85章 初生牛犊
h省奇案组当初设立的初衷，就是希望有专人处理多年遗留案件，争取让每一个案子都能有一个答案。而历来奇案组组长都是年龄比较大，经验老道，对于各种案件都能了然于心的优秀警察。
四年前，江笑枫成为奇案组组长，以他当时三十岁的年龄，成为奇案组至今最年轻的组长。他的上任，其实也受到了很多质疑。然江笑枫的伯乐之一，如今的省厅副厅长邹正义却力排众议，坚持让其担当。
这四年来，邹正义没少帮着江笑枫背锅，而这次的微笑面具杀人案破案，虽然让邹正义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也清楚，江笑枫的问题还没结束。所以，在江笑枫没有返回省厅报道之后，他第一时间将省厅专门负责特别案件组的负责人吉佳婕找到办公室谈话。
在吉佳婕谈话结束后，这位负责人又将林佑天找到办公室谈话，专门对其交代了一番。
“首先恭喜你，进入奇案组之后的第一个案子就能圆满破解。”
被领导夸奖，林佑天有点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道：“嘿嘿，其实这都是江队的功劳，我只是跑个腿而已。”
“好了，你也不用谦虚了。江笑枫是什么情况，我比你更清楚，你能让他完成这次案件，就是最大的功劳。”吉佳婕正如她年轻时办案过程一样，如今坐在办公室对待每一件事情依旧是一本正经。
省厅目前有很多个特别案件组，诸如奇案组，特案组等等，而吉佳婕便是这些组别的直接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