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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魂鸟 作者:王跃文(赝如竽制作完整版)-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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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什么事?〃维娜担心起来。
  李龙说:〃有些事,你不知道好些。〃
  维娜说:〃我不该知道的,我就不问。但是,如果不是牵涉到机密的,你不必担心什么,可以同我说说。〃
  李龙低头片刻,说:〃我同市委书记王莽之弄僵了,他会整我的。〃
  〃你是怕同我往来,让他抓住把柄?〃
  李龙说:〃我们都问心无愧,本来没什么可怕的。只是,我不想让你卷入无聊的政治斗争。〃
  〃政治斗争?〃
  李龙说:〃说是政治斗争,其实是肮脏的利益之争。王莽之的儿子王小莽,想插手市邮电大楼建设工程,我顶住了。这个工程是我管的,我不想让这帮小崽子混水摸鱼。〃
  维娜说:〃你说王小莽,我倒是知道。这个人很坏,搞建筑的行内人士,都叫他王八。〃
  〃王八?〃
  维娜问:〃你不知道大家为什么叫他王八?〃
  李龙摇摇头:〃不知道。〃
  维娜说:〃我从来不管你们官场上的事的。我们打交道这么久了,我说过官场半个字吗?今天话题说到这里了,我才说几句。我敢打包票,那个王莽之,肯定是个大贪官。荆都管区内,只要是上两千万元以上的工程,他儿子都要插手。王小莽自己并不搞工程,总是把工程拿到手后,给人家做,他收中介费。什么中介费,只是个说法。行内人都知道规矩了,只要有大工程,不去找别人,只找王小莽。王小莽有个习惯,对八字特别看重。你托他找工程的话,只要他答应了,先提八万块钱给他,叫前期费用。工程拿到手之后,再付他八十万。工程完工后,付清全部中介费,标准是工程总造价的百分之八。他总离不开八,大家都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王八。可见大家是恨死他了。〃
  〃真的?〃李龙很是吃惊。
  维娜说:〃我为什么要同你编故事?你来荆都不久,不了解情况。〃
  〃太黑了。〃李龙愤然道。
  维娜说:〃李龙,既然如此,你怕他什么?〃
  李龙无奈道:〃维娜,你不了解官场啊!如果正义都能战胜邪恶,人间为什么还有灾难?〃
  维娜双肩颤抖起来,神情惶惑。李龙说:〃我当然不怕,但我不想连累你。他现在大权在握,什么手段都可能使上。按照他们的逻辑,不相信世上有好人的。他们以为总能抓住你些把柄。〃
  维娜问:〃你的意思,是怕他叫人跟踪?〃
  李龙说:〃这种人,你尽可以往最卑鄙的地方设想。不怕他们做不出,只怕善良的人想不出。他们甚至可以动用国安部门。〃
  维娜说:〃李龙,我敬重你。〃
  〃维娜,你真是位圣女。戴倩住院时,我去看过。她说到你,说你是圣女。不管戴倩自己怎么样了,她这句话是真心的。〃李龙很感动。
  维娜说:〃李龙,什么圣女?我只是依着自己的本能办事。我做这些事的时候,不需要考虑,我认为人是应该这样做事的。好了,我俩不要讨论这些没意思的事了。说说梦泽吧。我反正也累了,公司不想开了。我就带着梦泽游山玩水去。她需要新鲜有趣的东西分散注意力,戒除她的心瘾。等她再次稳定下来,我就带她走。熬过一年,她就没事了。到时候再复学,完成学业。必须这样做,不然会很危险的。陈所长说,目前中国戒毒人员复吸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一朝吸毒,终生戒毒。我看就因为没有人给他们温暖。把梦泽交给我吧。〃
  李龙摇头说:〃不行,绝对不行。你付出太多了,我会终生不安的。〃
  维娜说:〃李龙,你就看你秋轮份上,答应我。我把你看作秋轮的兄弟啊。〃
  李龙说:〃我说很感谢你,这话太轻飘飘了。维娜,应该做出这种牺牲的是我和朱敏。〃
  维娜说:〃为了孩子,我知道你会这样做的。但是,权衡一下,还是由我来做吧。不必讲什么大道理,你得在你的位置上干下去。再说,你也没有这个经济能力。〃
  李龙说:〃先别说梦泽,你刚才说,不想开公司了,我赞成。你这种生意,是必须在权力场上周旋的。陷得太深了,不好。我想过要帮帮你,可是帮不了你,很遗憾。我知道你会理解我的。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我倒是建议,你开个茶屋吧。没个事做也闲得慌。〃
  维娜说:〃李龙呀,什么时候了,你还顾着我的事?我就是什么也不做了,这辈子也饿不死了。看看梦泽怎么办吧。〃
  李龙说:〃还是送到戒毒所去吧。〃
  维娜没想到李龙固执起来,一点儿弯子都不肯转。她实在说服不了李龙了,就问:〃你不是担心外界知道吗?〃
  李龙说:〃正想同你商量。能不能把她送到外地戒毒所去?〃
  维娜想了想,说:〃也不能随便送,得有熟人照应。这样,我同深圳联系一下,请那边朋友帮忙。〃
  两天以后,维娜送梦泽去了深圳。


第二十八章维娜与陆陀



  维娜说:〃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同李龙见面。我们俩连电话也没通。说实话,我很不好受。我不敢承认我爱上李龙了。李龙真是个好人,我敬重他。每隔一个星期,我去一次深圳,看望梦泽。梦泽进戒毒所五个多月才出来。她的心瘾很重,也许因为她是那种容易沉溺内心感觉的女孩。她出来以后,我依旧带着她,时刻守着她。她跟着我四个多月,好好的。我想熬过一年,应该没事了。可是朱敏上门吵过好几次,梦泽只好回家去了。没想到,回去不到半个月,她又吸毒了。我只好又把她送到深圳去。李龙真是不幸。〃
  〃你有时神秘地就不见了,电话也联系不上,就是去深圳了?〃陆陀问。
  维娜说:〃是的。我不能向任何人说出我的行踪。〃
  〃但愿梦泽会好起来。〃陆陀说,〃维娜,我会出去一段时间。〃
  维娜问:〃什么贵干?〃
  〃了结一件事情。我要么就回不来了,如果回来了,就马上来找你……〃陆陀望着维娜,欲言还止。
  维娜圆睁了眼睛,说:〃陆陀,你怎么越来越玄乎了?别吓人了。告诉我,什么事?〃
  陆陀笑笑,说:〃没事,说着玩的。〃
  〃真的没事?〃维娜问。
  陆陀说:〃真的没事。〃
  ************************************
  陆陀马上就要过四十岁生日了。他没同弟弟妹妹打招呼,独自旅行去了。他去了烟台,选家滨海宾馆住了下来。烟台不大,又临近冬季,游人也不多。他只在烟台市区转了半天,就没了兴趣。再不上街,天天躺在房间里。他把枕头垫得高高的,可以望见蓝天碧海。不过烟台的冷清,也很合他的心境。
  不知那年维娜独自来烟台,住在哪里?陆陀整天想着的是维娜和她的故事。
  陆陀总是躺着,懒得起床。饭也没按时吃。总是睡到十点多,出去吃碗面,又回来躺着。捱到黄昏了,出去找家店子,要几样海鲜,吃两碗饭。烟台的海鲜真便宜,二三十块钱,吃得肚子撑不下。口味也格外的好。其实谈不上什么做功,多是水煮一下,就鲜美无比。
  吃完晚饭,慢悠悠往宾馆去。偶尔碰着书店,进去转转。见有自己的书,通通是盗版本。老板都像发了大财的,不怎么睬人。陆陀心里也没气,只是觉着好笑。
  海风有些寒意了,却同荆都的风感觉不一样。荆都的寒风,就像冷水喷在脸上;而海边的寒风,却像冷冷的绸缎在脸上荡着。
  陆陀喜欢听哗哗的涛声,内心说不出的兴奋。他紧沿着海堤走,见路灯倒映在海里,被海浪搅成一摊碎金子。有些夜钓的人,裹着大衣,很悠然的样子。陆陀上去攀谈,别人多没闲心理睬。陆陀就想,烟台住的未必都是阔人?不然怎么这么没心情?陆陀这次出来很少说话,有时成天一言不发。突然说话,自己都能听到两耳重重的回声。自己对自己都陌生起来。
  每天都想看日出,却都错过了。他整夜整夜的失眠,快天亮了,就朦胧睡去。明知这正是日出时分,头痛难耐,也不管那么多了,死也不肯睁开眼睛。
  终于到了四十岁生日了。也是上午十点多,陆陀出去吃早饭。〃一碗面。〃他只说这三个字,再不多说。面馆的人更不会多说话,只是下面,收钱,找钱。都板着脸,谁也不看谁。吃完了,陆陀没有道谢谢,面馆里也没人说好走。
  今天陆陀没有回去睡觉,却是沿着海岸来回踱步。太阳很好,风依然很大,但没那么冷。陆陀不停地走着,感觉着自己思维的细微变化。有时感觉两耳嗡嗡的响,这不是好兆头。捂住耳朵试试,似乎又是海风吹的。
  陆陀这么走到下午,就有些异样的眼光望着他了。终于有位老大娘过来搭话:〃先生,你是旅游的吗?〃
  〃是的。〃陆陀感觉自己的说话声震得脑袋发胀。
  〃一个人来的?〃老大娘问。
  陆陀回道:〃一个人。〃
  〃一个人出来,要注意安全。〃
  〃谢谢。〃
  老大娘注意打量了他,说:〃先生是做大生意的吧?〃
  陆陀笑道:〃您看我像吗?〃
  老大娘又摇摇头,说:〃细想又不像。做生意的,哪有时间这么晃来晃去?我见你走了整整一天了。真的,你没事吗?〃
  陆陀终于知道老大娘的意思了,笑道:〃大娘,您看我这样子,像有什么问题吗?〃
  老大娘说:〃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八九,都要想开些。〃
  陆陀突然问:〃大娘,您看看,我这样子,像不像疯子?〃
  老大娘拍着手,乐了:〃这年轻人有意思。不过啊,有的疯子看不出的,同正常人差不多。〃
  陆陀低声说:〃那就没有人知道我是不是疯了。〃
  老大娘抬手搭在耳边,问:〃年轻人说什么?〃
  陆陀笑着大声说:〃我说大娘真是个好心人!〃
  老大娘说:〃年轻人,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常有人跑到这里来投海自杀,我发现了,就同他们谈心。让我说说,他们心里有什么,也就想开了。世界上,没有解不开的结啊。〃
  〃谢谢您,大娘!〃陆陀说。
  陆陀辞别老大娘,随便找了家餐馆,仍旧点海鲜。他喜欢吃海鲜。他不准备把今天当作特别的日子,菜并不比平时点得多。也只吃两碗饭,遛哒着回宾馆。洗漱完了,关了灯,凭窗听海。突然间停了电,窗外没有一丝光亮。慢慢的,天光微明起来,海面显得更真实,更柔和。周遭也更静了,涛声满耳。
  陆陀想这没有电的海边之夜,算是老天馈赠给他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了。他趁着电还没来,掏出早就准备好了的安眠药。服了四粒。今晚他不想再失眠,得好好的睡一觉。他失眠太严重了,平时服两粒安眠药根本不见效果。
  陆陀从来没有这样庄严地对待过睡觉。他先端正地坐在床头,调匀气息,然后慢慢躺下,仰面而卧,双手松松地摊开。渐渐感觉意识模糊起来,就像电视没了信号,荧屏上闪烁着雪花点,伴随着咝咝的杂音。他想这会儿肯定还没来电,再看看夜海?再看看夜海吧。眼睛却再也睁不开。
  陆陀是惊悸着醒来的。他几乎是在醒来的那一瞬间,人已坐起来了。他睁开眼睛,但见海天相接处,霞光万道。
  〃我爱维娜!〃
  〃我叫陆陀!〃
  〃我在烟台!〃
  陆陀对着大海,连叫了三声。
  太阳慢慢露出了海面。
  陆陀开了手机,拨维娜的电话。却关着机。他想太早了,维娜肯定还在睡觉。也不管是否吵着她,便挂了她家里电话。
  有人接了,正是维娜。
  〃维娜,你好!〃
  〃你是谁?〃维娜问。
  陆陀觉得奇怪:〃怎么了你?我的声音你听不出了?〃
  维娜又问:〃请问先生是哪一位?〃
  〃我是陆陀呀?我在烟台。〃
  〃你就是陆叔叔?我是雪儿,维娜的女儿。〃
  陆陀几乎不敢相信,雪儿的声音听上去就是维娜的声音。〃哦,是雪儿呀。你回来了?妈妈呢?〃陆陀问道。
  雪儿没有回答,只说:〃陆叔叔,你能回来吗?马上赶回来吧。〃
  陆陀说:〃我正要告诉你妈妈,我今天就赶回来。向你妈妈问好。〃
  陆陀早饭匆匆收拾行李,往机场赶。买好机票,还得等两个小时。他早早地进了候机厅,见人就打招呼,像个开朗的美国人。旁边坐着位年轻人,陆陀同他攀谈起来。他惊奇自己的思维比平时还活跃些,普通话也说得很溜顺。小伙子竟问他是不是北方人。他说自己是荆都人,小伙子居然很吃惊。
  上了飞机,陆陀又不停地同临座聊天。他居然恶作剧,同别人谈到了陆陀的小说。他说自己不喜欢陆陀,因为陆陀的小说太道学,太政治,太沉重,就像托尔斯泰。他说他也不喜欢托尔斯泰。其实陆陀很热爱托翁。偏偏那位朋友喜欢看陆陀小说,指责身边这位陌生人只怕是特权阶层,不然不应该对陆陀小说如此不容。
  下了飞机,陆陀叫了的士,直奔维娜家。开门的是雪儿。天哪,雪儿同她妈妈像是一个模子捏出来的。雪儿望着陆陀,面有戚容,只道:〃您是陆叔叔吗?〃
  陆陀来不及纳闷,猛然抬头,望见了客厅里框有黑边的维娜画像。他脑袋嗡地一响,人就呆了。
  ************************************
  〃雪儿,告诉叔叔,怎么回事?〃
  雪儿说:〃车祸。〃
  陆陀说:〃你妈妈开车很稳的啊。〃
  雪儿说:〃她去北湖,看郑秋轮叔叔。那天正是郑叔叔的生日。妈妈喝了酒,过北湖大桥时,冲断了栏杆,翻到湖里去了。〃
  〃天哪!〃陆陀浑身颤抖起来。
  〃打捞了空车上来,却不见妈妈的遗体。〃雪儿痛哭着,说不下去了。
  陆陀同雪儿相对而泣,谁都忘了安慰对方。
  雪儿说:〃陆叔叔,感谢您陪我妈妈度过了最后的日子。妈妈她,太苦了。〃
  陆陀觉得奇怪,雪儿怎么会知道他同维娜的交往?
  〃你爸爸好吗?〃陆陀问。
  雪儿说:〃谢谢。爸爸老了,不想呆在美国。他同我一道回来了,不想再去美国了。他在那边语言不通,很孤独。〃
  陆陀低着头,没说什么。
  雪儿说:〃陆叔叔,您稍坐一下,我上去取个东西。〃
  陆陀站起来,望着维娜的遗像。〃维娜,娜娜,娜娜,你怎么就不可以等着我回来啊。我说我要回来找你啊!〃陆陀说上几句,就嚎啕起来。
  〃陆叔叔,您别伤心了。〃雪儿拉着他的手,请他坐下。
  雪儿手里拿着个精致的本子,说:〃陆叔叔,这是妈妈的日记,我想交给你。由你保管着,最合适了。〃
  这是个棕红色羊皮封面的日记本,散发着淡淡馨香。

  某月某日
  太像他了。翻开他的小说,扉页上的照片让我吃惊。他简直就是郑秋轮。或者说郑秋轮如果长到三十八九岁,就该是这个模样。
  看完他的小说,我几乎有些害怕。这是位很有血性的作家。郑秋轮当年,不也是如此?他却早早地去了。
  ……

  某月某日
  我终于约见了他。我知道自己很冒昧,但我控制不了想见他的欲望。
  他长得真像秋轮,比照片上更像。只是肤色白些,比秋轮稍矮。
  同他聊天,我常产生幻觉,似乎我的秋轮复活了。真想扑进他的怀里去。
  他很健谈,这一点也像秋轮。他说起自己写小说后的遭遇,我听着胸口发冷。他却一笑了之。他是个忘了现实功利的人。又有些唐吉诃德的味道,勇武得令人悲凉。
  ……

  某月某日
  ……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让我心神不安。我不敢猜测他的心思。
  他知道我的心思吗?
  我怀疑自己悄悄爱上他了。他也许就是个令人又敬又爱的男人。
  我今天喝得酩酊大醉。心太烦了。不知怎么,他来了。等我醒来,他伏在我床头睡着了。我见自己穿着睡衣,立即心跳如鼓。是他替我洗了澡,是他擦遍了我全身。
  我会成为他的女人吗?

  某月某日
  今天他显得很怪异,说话莫名其妙。他说也许不会回来,如果回来了就来找我。这是什么意思?我反复思量,迷惑不解。
  过几天,就是秋轮的生日了。我想去趟北湖,坐在湖边,说说自己心里的话。我要告诉秋轮,我爱上一个人了,请他原谅我。
  我会关了茶屋,同他走遍天涯。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搭几间木屋住下来。他写作,我来照顾他的生活。不再有尘世的喧器,但闻松泉鸟语。

  读着维娜的日记,陆陀胸口生生的痛,几乎要背过气去。他若早些向她表白,她或许安然无恙吧?他若不去烟台,天天守在她身边,或是陪着她去北湖,她也会平平安安吧?陆陀又恨又悔,直想把头往墙上撞。
  雪儿说:〃妈妈车上,空酒瓶还在,人却不见了。〃
  〃雪儿,妈妈同你说过亡魂鸟吗?〃陆陀问。
  〃亡魂鸟?〃雪儿摇摇头,〃从没听妈妈说过。〃
  陆陀低头默然。这也许是天意,维娜命该同郑秋轮到一起去的。那浩浩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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