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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我乐意。”
两人的话都说的含糊，彼此却都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钟成越在何念的手抽出去的时候，脸上的光彩就已经不见了，尤其是何念跟他道歉的时候。可他还是微笑着说出了他乐意，他是真的乐意，乐意为她做任何事。
“钟成越对不起，你，你懂不懂我的意思，我刚才……我不是真的对你……”何念说的有点语无伦次，远离了徐左之后，她似乎才冷静下来。同时，也知道自己刚才做了多么蠢的一件事。
“何念，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为你做任何事，我都乐意，非常乐意。你知道的，我喜欢你。”
钟成越的语速很慢，声音不大，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何念。在那一瞬，何念有几秒钟的时间都陷在钟成越深邃的眼眸跟温柔的语调中无法自拔。她甚至，在那一刻，心里有些动摇。
为什么自己当初不选择这个如此深爱着自己的男人，不是说，宁愿找一个爱自己的，也不要在自己爱的人那受伤么。
“我喜欢你，所以不愿意你为难。你让我配合你气徐左，我乐意。做让你高兴的事，我乐意。喜欢你那么多年，我更是乐意。只是何念，这些所有乐意的前提是，你高兴。我不知道你跟徐左为什么会闹到离婚的地步，就好像之前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结婚。但我知道，自始至终，爱他的你，从来就没有高兴过。现在你们离婚了，我多么希望你会高兴一点。可现在看来，你依然不是那么快乐。我要怎么做，你才能高兴一点呢？”钟成越的最后一句话，像是问她，但更多的却是在自言自语。
钟成越的话说完，何念就有些崩溃。
她不是没被别人劝过，也不是没人知道她爱的辛苦。可面前这个人是钟成越啊，在她辛苦的爱着别人的时候，钟成越一直是在她身后默默喜欢她的人。她爱着的人不为她的爱所动，而她呢，却用不一样的方式给钟成越造成同等的伤害。
被她深深伤害的这个人，现在告诉她，只要她高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原来这个世上，还有比她更傻的人。
何念往前迈了一步，钟成越的眼中充满疑惑，可下一秒他脸上的光彩绽放的更耀眼！
电梯“叮咚”一下开了，因为没人出去，没过一会就有了又要关上的趋势。在临关上的前一秒，一只手伸了进来，两扇门因为手的力量又重新打开。
**
徐左觉得，他不能让何念这样误会自己。就算两人回不到从前，至少不能让何念觉得他是一个会背叛婚姻的人。
这种想法一出，徐左就再也等不及。两个电梯都还在运作，没办法，他等不了，直接选择了楼梯。
等他气喘吁吁的从楼上一路狂奔过来的时候，两个电梯都还没到。
徐左不知道何念他们到底坐的是哪一个，便站在中间等着。右边的电梯先行到达，徐左一步就跨到了电梯面前，出来的人被徐左着急的样子吓了一跳。
不是这个，那就是那个了！
确定了目标，徐左直接等在了左边的电梯。
还有一层电梯就到了，徐左那口气还没有缓过来，等到电梯门缓缓开开的时候，他差点就晕过去！
他的老婆，不对，前妻，正深情款款的忘我的拥抱着他曾经的情敌！甚至连电梯到了都没有察觉！
徐左一只手拦住了电梯，电梯还没开全他就一个大步跨了进去。在何念跟钟成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手把何念拉离了钟成越的怀抱，另一手同时把拳头挥了过去。
何念只感觉到自己被拉了一把，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钟成越已经被徐左一拳打到了电梯的最角落。何念的胳膊按到了一个楼层按钮，电梯慢慢上升，徐左又给了钟成越一拳，电梯晃动了一下。
“徐左你干什么！”
徐左此刻像一头愤怒的狮子，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生气，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心里反反复复的只有一句话，他要打倒钟成越，打倒靠近何念的任何一个男人，不管是顾源夕还是钟成越！
钟成越挨第一下的时候确实没反应过来，第二下过来的时候他正起身也没躲过去。可这不代表他只有一直挨打的份儿！他早就想跟徐左打一架了，从他知道何念喜欢的是徐左的那一刻起！
电梯就那么大空间，两人的拳头除了打到对方的身上脸上，还有时候会因为幅度太大，还没打到人就碰到了电梯壁上。电梯已经不单单是轻微的晃动，何念甚至都觉得电梯会不会马上就掉下去！
“别打了！听到没有，你们俩不要打了！”何念在一旁惊恐的看着，她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她算是知道那次乔翘说徐左打人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就在她说这话的功夫，徐左一肘捣在了钟成越的背上，钟成越立即猛烈的咳嗽起来。何念再也看不下去，当徐左再次抬起手来的时候，一下冲到了钟成越的面前抱住了他！
徐左的拳头硬生生的停了下来，看到何念拼了命的样子，心里忍不住的抽抽。拳头一转，用力的砸在了电梯壁上。
这一拳，不仅砸在了电梯上，更是砸进了何念的心里。
电梯正好到了，徐左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甚至都没说他刚才为什么会等在一楼。
因为没人按，电梯又像之前一样停在那层没有动。何念从钟成越的身上起来，按了数字1。
“你没事吧？”何念没想到徐左打架会这么厉害。钟成越比徐左还要高一点，可受的伤明显要比徐左严重。嘴角肿的老高，上面还有血迹。
“没事，我值了。”钟成越擦擦嘴角的血，对着何念笑的非常灿烂。
“我没想到你当时能扑上来，何念我——”
“钟成越对不起，我想你可能有些误会了。之前那个拥抱，确实，我失态了。我是想感谢你。而刚刚，我也确实不想让你受伤，我没想到徐左这么能打。”一场架，打得何念是糊涂又清醒。糊涂的是她根本不明白徐左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就像那次打顾源夕，都是那样的让人捉摸不透。清醒的是，她刚才怎么会一时情迷主动拥抱了钟成越！这无疑是给了钟成越一个希望。
不管徐左打钟成越的目的是什么，她都要把自己的立场跟钟成越表明。
“对不起，我想，你真的可能是误会我的态度了。我还是，爱着徐左。”
**
自打那次打架之后，何念又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徐左。不是说跟“卓越”有合作么，怎么就见他来了一次，难道工作也不做了。
两次了，何念认识徐左那么多年，只知道徐左打了两次架，每一次都是她跟别的男人有接触的时候。如果第一次何念觉得自己不要自作多情，那么第二次她亲眼所见之后就不得不让她多想了。
那天跟钟成越分开之后，何念就给徐左发了短信。可是就到现在，徐左都没有回一个。
他在生气。
而除了这件事让何念纠结，更让何念郁闷的是钟成越对她的态度！
明明那天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可钟成越就好像失忆了似的，每天都找何念吃饭。无论何念是什么态度，他就像一个万能胶一样，已经完全的黏在了何念的身上。
这可真是苦了何念！
而且钟成越的态度直接导致了王欣然对何念的讨厌与日俱增！两人分属于不同的部门，王欣然都能变着法的来折磨她！都有一种不把她折磨走不罢休的气势！
这不，又到了下班时间。何念想都没想的拿包就准备走，再也不管老板不下班自己就先下班是不是不合规矩，她可不希望被钟成越逼着去吃饭，或者被王欣然逮到继续加班！
电梯稳稳的停在一楼，何念都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搞得像有人在追杀她似的。
刚一走出大门，何念就顿住了脚步。同时，手机响了起来。
何念看着不远处的徐左接起了电话，“喂，妈。”
“你们怎么还不下班，我跟你爸都等在你们家门口好久了。快点过来！”
什么？！何爸何妈去了徐左家？
何念顾不上问徐左为什么在这里，几步走到徐左的面前，拉着他就往车上带。
“快，快回家，我爸妈去咱家了！”
☆、第12章
话一出口，何念有些窘。她是心急了，才把徐左的家说成“咱们家”。
徐左没有拆穿，只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那什么，你说的，先不要告诉我爸妈咱们离婚的事，那今天这戏你要陪我演好。”
徐左淡淡的看了何念一眼，并没有说话。
“你那天，为什么要打钟成越？还有上一次，为什么会打顾源夕？”徐左的态度并没有让何念打消一问到底的念头。她觉得，还是以前直白的自己比较好。有什么事绝对不会憋在心里，有什么喜欢也不会放在心上。
半响，徐左还是没有说话。在何念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徐左慢悠悠的开了口。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他们，就是在那会想打！”
何念有种想要擦汗的感觉。
“你现在不是跟‘卓越’有合作么？那你打了钟成越，他不会在工作上为难你吧。你这几天都没来，是不是就是因为你打了他的原因啊？”
徐左这次倒是回答的挺快，目不转睛的开着车，丝毫没有因为说出的话感到难为情。
“你这么关心我，难道还喜欢我？”
何念大囧，徐左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油嘴滑舌了？！
何念没说话，把头转向了窗外。她现在非常后悔为什么刚才那么心急坐在副驾驶，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怎么不说话？”
本来是挺尴尬的事，何念以为她不说话这事就这么岔过去，可徐左并不打算如她所愿。
“没什么。”何念突然有种低落的感觉，他明知道她会一直喜欢他，为什么还要问这种无所谓的问题。
“是不是还喜欢我？”
“徐左你够了！我喜欢你让你很有成就感么？现在问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义？我说是就能改变你不喜欢我的事实？”何念有些激动，她不明白为什么徐左一直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徐左看到何念有些发红的眼眶才有些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貌似又伤害到了她。其实，他问这个问题并不是想要有什么成就感。他只是想问，如果何念还喜欢他，为什么当初要选择离婚。
不是他反应慢，也不是他不把离婚放在心上，之所以现在才想到问这个问题，只是当初何念的话让他觉得何念不再喜欢他、何念要去寻找她的幸福才离婚。
如果不喜欢他，为什么会在酒吧醉得一塌糊涂，为什么会拿钟成越来刺激他。
何念想象不到，这几天，他是多么的生气。气到无法安心工作，气到他非常不想再去卓越，这是他鲜有的会因为个人感情而影响到工作的时候。
何念现在这个状态，很明显，徐左没办法再把为什么要离婚这个话题进行下去。
“那天，就是我出差回来的那天，在路上遇到一个小姑娘晕倒，才要把她送到医院。至于为什么是妇产医院，因为她痛经。没告诉你是怕你误会，但我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斟酌半天，徐左还是决定把那天要跟何念说清楚的话说出来。
何念的思绪有些呆滞，她有点不适应徐左突然的转变，无论是刨根问底还是油嘴滑舌，当下更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解释那么久之前的事。
不过，如果是以前的何念，肯定会因为徐左的解释眉开眼笑。因为那表示，至少徐左的心里还有一丝她的地位。只是经历过这么多的何念，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因为徐左的一句话就会被影响心情的小姑娘了。更何况，如果那次去医院只是一次偶遇，那么第二次她在母校门口看到的两人又该怎么解释？
自己也够可笑的。才说过不久想回到原来直白的自己，有什么话不会在心里憋着。这才多长时间，又不想去问一些知道答案也再也没意义了的问题。
车里一阵沉默，徐左也没有继续说话。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不停地敲打在方向盘上，这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惯有的小动作。
如果这个时候何念回一下头，就会发现此刻的徐左，有些不安。
**
“相爱”酒吧位于C市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但“酒香不怕巷子深”，它的闻名程度不亚于那些地处繁华地段的同行。
“相爱”除了字面上的意思之外，还有一层深意。是想让目前为止或多或少不被人接受的相爱情侣，可以有个去处。
它是个gay吧。
顾源夕正坐在吧台上喝酒，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独有气质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或1或0。也有不少人跃跃欲试，可还没靠近，就已经被顾源夕凌厉的目光吓住了脚步。
“啧啧，你这个样子肯定勾、引了不少人过来吧。”
郭远峰要了杯白水，在顾源夕的旁边坐下。
“哟，今天转性了啊，在这跟我拿什么样呢。”顾源夕瞥了一眼郭远峰手中的白水，不屑一顾道。
“今天不能喝，一会还要回去给孩子过生日。要不是你打电话，我这会早就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了。”
“那你就继续幸福呗，还来管我干什么？”
“我不来看你，你这会是不是就不知道滚在哪个男人的床上了？”
“我有那么滥交么我！”
“那可不一定！”
“郭远峰我说你是故意的吧，我是叫你来陪我喝酒的，你不喝就罢了，能不讽刺我么，能么？！”顾源夕猛地灌了一口酒，嘭的一声把酒杯重重的放下。
郭远峰从接到顾源夕的电话后就觉得这人有点不对劲。两人相识多年，也曾在年少轻狂时有过那么一段刻骨铭心。可最终也没抵过世人的流言蜚语，郭远峰像众多被家庭社会逼迫的gay一样选择了结婚生子。虽然有过一段，但并不妨碍两人之间后来的关系，也就是现在这样上司兼朋友。
顾源夕是个孤儿，所以没什么所谓的家庭社会压力，在郭远峰之后也相继交往过几个男人，也都是无疾而终。
“你到底怎么了？”
“郭远峰，你说你是不是个混蛋。如果当初你不放弃我不去结婚那该有多好，那么我就一直跟你在一起，就不会再有现在的烦心事了是不？”外人眼里的顾源夕，冷漠、毒蛇、没有感情。他也只有在郭远峰面前，才会展现一个最真实的自己。像个孩子，渴望温暖。
“是不是为了徐左？”
听到那两个字，顾源夕心里一阵抽动。果然，知他莫若郭远峰。
“他离婚了。”
“嗯，我知道。让何念辞职，其实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我觉得何念一走，你们俩或许还有更多的机会。就算徐左对你没有一点感觉，至少不让你们看到他们那么恩爱会心酸。”
“可是他很难过，你不知道，这几天他负责的案子几乎都是我在跟进。他那天对我出手，也是因为他误会了我跟何念。我听说何念现在在卓越上班，你说，我怎么还有机会？”
“今天呢，今天你们不是有个小型庆祝会么？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呵呵，他压根就没去。快下班的时候我去叫他，他好像正在跟何念的爸妈通电话，说是今晚要在家里请他们吃饭。”
“他们都离婚了，徐左还对何念爸妈那么好？”
“是啊，由此可见，他是多么的爱她。Waiter，再来一杯。”
“你别喝了！酒不是用来这么喝的！这样只会越喝越醉！”
“别管我！郭远峰，别管我。”顾源夕趴在吧台上，眼睛透过装满酒的杯子去看郭远峰，孩子气的笑着。
郭远峰分明在他迷茫的眼神里看到了受伤，他拍了拍顾源夕的肩膀，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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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结婚那会，徐左曾经提过要把家里房间的钥匙给何爸何妈一把，以防万一两人上班的时候二老过来没人，可何爸何妈以不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为由没收。
何念跟徐左到的时候，二老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我说你这个丫头，怎么做起事来那么磨磨蹭蹭，知不知道我们都等多久了啊！要不是小左去接你，你是不是还要让我们继续等着？”何念刚一下车，何妈的“一阳指”就戳了过来。
“好啦好啦，这不是来了么？快上楼吧。”何念撇撇嘴，拉过何妈的胳膊抱在怀里，一手又拉过本着脸的何爸。
“哼，一直说让你们去吃饭，你就会死拖烂拖。小左也是，打电话给他也说没空。不是，我就奇怪了，怎么我每次给你们打电话的时候你们都不在一起呢？”何妈被何念抱着，还不忘数落。
何念早就跟徐左约定好，如果何爸何妈打电话给他，无论用什么理由，都要阻止他们让她接电话的想法。虽然这并不是个办法，但目前为止只能先这么做。
“呃，那只能说太巧了。你看，我们这不就是在一起了么？”
“还有啊，你怎么还换工作了？不是跟小左在一起工作的好好的么？”
“哦，爸妈，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