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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治治犹豫着。每天都有来自她的未接电话,充满他的来电纪录。他的手指摩挲着接听键,手机在手里震动,震动。
“喂?”他终于忍不住接听。
“你终于接电话了。”她的声音没有预期中的惊喜,也没有想象中的生气,只是很平静地说着,“所有人都在找你你知不知道?”
“所有人?所有人那包括你吗?你想我吗?”
“董事长让你回家马上去见他。”她对他的问题听而不闻,公式化的语调伤了陶治治的心。
“不去。”陶治治赌气。
“你一定要去见他。”
“为什么?”
“你失踪这么多天,董事会那群人急得恨不能杀了你呢!你现在就给董事长打电话,告诉他你能够应付目前的局面,让他在董事会上支持你。”
“不要。”
“陶治治,你懂事点行不行?”
“不行。”
“陶治治!”
“草草,我如果真的被开除了,一无所有,你还会喜欢我吗?”
“我不想回答这种问题。”
“最终,我还是不可信任的男人,是不是?”
“如果你自己要这么认为,我也没有办法。”姬草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陶治治蓦然回首——
“哇!”陶治治大叫出声,手机掉地。
姬草草就站在背后,执着手机,冷冷地看着他,“跟踪游戏玩得开心吗,公子?”
啊,惨了,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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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治治这次是真得罪姬草草了。
除了公事之外,她一句话都不跟他说,随便他怎么逗她,她就是板着脸看都不看他一眼。
“草草。”他第一百零一次进行求和行动,“公司附近新开了家餐厅听说不错,中午去吃吧?”
嗒嗒嗒,姬草草飞快地打字,连眼皮都不朝他掀一下。
陶治治叹口气,败下阵来,“草草,我想喝爱尔兰咖啡。”他可怜兮兮地求她,见姬草草还是不理她,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去。
爱尔兰咖啡,是不是?那家伙还有闲心喝咖啡?姬草草狞笑起来。好啊,爱尔兰咖啡,是不是?寒光一凛,滑过美目,姬草草的神情阴险万分。
她朝杯子里倒速溶咖啡,一倒倒了五六包,再加糖,再放红茶包,眼珠转了转,她抓起案头的派克墨水瓶,一口气倒了半瓶进去,加上热水,拿铅笔搅拌搅拌,端进去给陶治治。
陶治治没想到她居然还会给他泡咖啡,喜出望外,丝毫没有怀疑,连声道谢,一口进去,“噗”地一声喷了出来,啊呸呸呸呸个不停,抹了把嘴,见一手的黑,他吓得脸色都变了。
“你给我喝的是什么?”他气吼。
姬草草一语不发瞪着他,一双美目如冰似剑,瞪得陶治治心一虚气一短,败下阵来。
“算了,你出去吧。”
姬草草冷冷转身,“砰”地摔上门,陶治治吓得又是一抖。这个动作已经持续一早上了,害得他轻易都不敢叫她进来,进来砰一声,出去砰一声,每砰一声就把他砰得从座椅上弹起来,心脏真是受不了她这样砰来砰去。拿点文件出来也是“砰”一声摔在他桌子上,摔得他这里纸张飞扬,他这辈子哪里受过这种气?
也活该他要爱上姬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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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草草独自在大厦餐厅用餐。饭菜粗糙无味,姬草草吃得很慢。
对面有个人坐下来,姬草草抬头,意外地看见是楚墨白。
楚墨白口吻温和地解释:“是陶央我过来和解的。”
姬草草一听就知道陶治治那没用的家伙去搬救兵了。
侧目,看见陶治治就坐在不远处巴巴望着这里,视线一接触,那家伙立刻露出谄媚的笑容,背后疑似有尾巴拼命晃动。姬草草看他那样子,心里突然很想发笑,面上还要强作冰冷。
“我和那种家伙没什么话好说的。”
“若是不在乎的话,也不会央我来和解吧!陶啊,其实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常常无意间做错事说错话得罪人,你能否多点耐心和时间给他?他虽然任性,但这份任性的心意,你难道看不明白吗?你们两个其实很像,太相像的两个人在一起是会吃苦头的,因为容易耽误于一些无聊的误解而错失情缘,岂不可惜?”
楚墨白旁敲侧击的能耐一流,敲得原本就已经不怎么生气了的姬草草心突然就松了。她原本也不是真生气,只是气他十天音信全无让她如此担忧,那么大的人了,做事一点分寸都没有,即使是为了公事也说不过去。如果真的在意的话,会十天连个电话都不来吗?姬草草气不过的是这个罢了。人也奇怪,越是深爱,越为一些细节斤斤计较。
看了眼那个家伙,还在巴巴定定地瞅着这厢,从来不肯吃这个餐厅饭菜的娇气家伙居然也为了装样子摆了个餐盘在面前。
姬草草环顾四周,发觉很多眼睛都在看着这里。众目之矢。
姬草草起身朝那家伙走过去,陶治治没料到她会忽然过来,脸上露出惊慌紧张的表情。
“上来吃饭?”姬草草打招呼。
“呃,哦。”陶治治慌乱点头,千言万语过于急切堵在喉头一句也吐不出来。
“喂,如果你把这些东西都吃干净的话,我可以考虑原谅你。”姬草草突然道。
“真的吗?”陶治治大喜,丝毫没有警觉陷阱的意识。
姬草草挑起眉,“啊,没错。”
看着因为长得可爱俊美博得食堂大婶喜爱而被给了双分量的午餐,陶治治乐观地觉得努力一下应该没有问题。
“吃完就不再不理我?”和姬草草过往惨痛的教训让他变得谨慎。
“嗯。”
“不再给我喝那种味道奇怪的咖啡?”
“嗯。”
“不再像像早上那样一直躲着我?”
“嗯。”
他掰开竹筷子大口吃将起来,他这一吃,把识得他的人全都吓到了。天老爷,公子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吃些什么啊?皮娇肉贵娇生惯养的家伙……
陶治治吃了口青菜,啊,这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难吃的青菜。“这是什么?”他挑出一根长长的绿叶问姬草草。
“好像是没有挑干净的野草。”姬草草随口答曰。
陶治治皱了皱眉,又吃了一块粉蒸肉。哇,好难吃!赶紧喝汤漱口,一口汤下去,他直觉想吐出来,瞅瞅对面的姬草草,硬生生忍了下去。他的脸忧愁地皱了起来。
“草草,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陶治治谄媚。
“嗯,吃完再说。”
“墨白,你不吃吗?你也还没吃中饭呢!”陶治治想拖个人帮忙。
楚墨白笑笑,“我比较挑嘴。”
我也很挑啊!陶治治想这样说,看看姬草草,又吞回肚子里去,叹口气低头吃饭。苦命啊,爱一个人真是很辛苦呢!爱上姬草草这个女人更加辛苦。陶治治的小小哀怨随即便被眼前难吃的饭菜转移了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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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电梯里,陶治治靠在楚墨白的肩膀上泛恶心,“我的胃里怪怪的,一定会拉肚子的,呃!墨白,我会不会拉肚子拉死掉英年早逝呢?我还没有结婚生子,真是不甘心呢!”
陶治治像个怨妇般地不停埋怨着,明明是大男人,讲话却口无遮拦,电梯里都是人,他也好意思!姬草草实在忍笑忍得好辛苦,躲在离他们最远的角落里面壁死命揉搓笑得僵硬的脸皮。
那家伙,真的把双人份的食堂餐全部吃完了,那种一般人初次吃都会轻微腹泻的食物,居然被他吃得一滴汁水一粒米都不剩,这对从小娇生惯养的公子来说,真是显足了诚心。
从前斗得你死我活的冤家对头,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会为了对方而肯委屈自己求全呢?走到这一步,真是谁也没有想到。
姬草草在角落里望着陶治治若有所思,陶治治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视线,扭过头,眉一扬,唇一展,这个时候的他,笑得天真无邪。
唉,已经是二十六岁的男人了,却仍然这个样子,让天天待在他身边二十九岁的她这个“老”女人情何以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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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会十分钟后召开。”
陶治治看着姬草草,四目相对,默默无语。
“准备好了?”姬草草问。
“手可不可以借我握一下?”
姬草草无言将手伸过去,陶治治紧紧握住,好纤细好柔软好温暖好滑腻的手,握在手掌里,让他想起那年他和她一起离开千晨时,那种相互依靠的安全感。
五分钟后。
“喂,你握够了没?”
“你这女人真讨厌耶!我正处于这么困难的时候,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握久一点会死啊?”
“我怀疑你在拖延时间。”
呜,被看穿了,好犀利啊。
“喂,如果我被踢出公司的话,你可就失业了。”
“Minchy下个月嫁人做阔太太去,那个职位董事长属意让我接替,董事长首席秘书,无论是职位还是薪水,都比你这里高呢!”
“啊,果然是无情的女人呢!”
两人边朝会议室走去边斗着嘴。
“喂,你的手可不可以不要再抖了?”
“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吗?”陶治治无奈地道。
“可以啊,等你活着从里头出来再说。”
“说话也毫不顾及别人的自尊心,像你这种女人会有人要吗?”
“你是不是又想拖延时间?”姬草草竖起眉毛。
呜,又被看穿了。
“那我进去了。”陶治治垂头丧气。
“喂,打起精神来!”姬草草在后头大力拍了他背脊一下。
“你会为我祈祷的,是不是?”陶治治满怀希望地扭头。
“啊,我要回去写自荐信了,你自求多福吧!”姬草草摇摇手真的走了,连头都不回。
陶治治银牙紧咬,果真是无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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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陶治治冲进办公室,姬草草站在打印机旁边扭过头,手里拿着一张刚打印出来的纸。
陶治治面色一变,箭步过去一把抢过,“啊!你竟然真写了自荐信?”
“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姬草草哼哼,“每月多一倍的薪水,傻瓜才不要呢!”
陶治治“刷刷刷”撕了那张纸,“没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许去!”
“无所谓,我可以再打。”姬草草耸肩,朝电脑步去。
陶治治抢过鼠标,把那个文件拖到回收站,迅速清空,得意地对着姬草草狞笑,“我删掉了,看你怎么打?”
姬草草双臂交抱,靠在桌子上对住陶治治看。陶治治开始还很得意,后来渐渐笑不出来了。
“你真的要离开我?”圆溜溜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流露出受伤的神情,如果他会汪汪或喵喵叫的话,就像即将被抛弃的猫狗崽了,“我现在可以信任的人只有你了!”
“哦?”姬草草扬起眉,笑,“以前是谁说过信鸡信鸭信猪狗都不能信我这个女人吗?”
“你这女人记仇的记性可真够强的!”N多年前的话了她还牢记于心,陶治治无奈道,有些不自然地抓抓头发,“董事会接受我的提案。”
“哦?”姬草草扬眉。
“还走吗?”
“加薪给我啊!”
“趁火打劫!”陶治治骂着,嘴角却扬开了,“你知道吗?草草,虽然面临相似的危机,但是不知为何,上一次我觉得孤立无援,这一次,我却一点慌张都没有,是因为有你在身边,即使是挫折,似乎也能凭着那股支持撑过去呢!”
第十章
陶治治的杂志终于筹备完毕,记者招待会暨酒会时,他穿着精挑细选的黑色西服,带着黑框平光眼镜,头发全部朝后梳起,变成了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姬草草第一眼看见他这个妆扮时,差点认不出他来。
陶治治在台上致辞,姬草草站在人群里望着他,说不清此刻是什么心情。好像是欣慰多一点吧?从一年前的开幕酒会到现在,他已经成熟了许多,不是吗?一年前那个茫然失落的小孩子,今天已经昴首挺胸站在台上目光坚强地发表演讲。
主持人在台上大声说:“现在请大家举杯,庆祝这个值得纪念的时刻!”盛满香槟的杯子举起,欢呼声中,姬草草的眼眶有些发热,她知道自己这杯是为陶治治而举。
去年那个失落地跟在父亲身边没人理睬没人注意不知该身处何处的陶公子,今年成了热门人物,不停有人过去寒暄握手,社交记者不停随后拍照采访,一圈一圈人围着讲话。
“酒会结束大家一起去唱歌吧?”
“拖上公子一起去吧?”
“让公子买单?哈哈,狡猾!”
“谁去跟公子说?”
“姬小姐姬小姐,你去跟公子说好不好?”
唉唉,这帮小女生都暗恋陶治治呢!现今公司里暗恋陶治治的可不只这帮小女生吧,连过去那些每天八卦他贬损他的三姑六婆都用充满爱意的目光日日崇拜他。啊呀呀,人都是现实的,当你落井的时候,没人会垂根绳子下去救你;当你升天的时候,身边都是想跟着一起成仙的鸡犬。商场如此,职场更是如此。连着姬草草都跟他沾光,以前是全公司花瓶最高票选,现在是全公司最值得巴结的对象之一。
姬草草找了个机会对陶治治说:“酒会结束后,同事们说去唱歌,你去吗?”
陶治治看着她,“你也一起去吗?”
“嗯。”
“等我。”陶治治说完,又匆忙走了。
等我。他说这话时是凑近了耳畔的,就好似低低的呢喃,骚得耳廓发痒。姬草草怔怔地站在原地,她的心跳得好厉害,咚咚咚,现场的嘈杂音瞬间退去,只剩下那声声低沉的心跳,咚、咚、咚。好清晰。
“姬小姐?姬小姐!”噪音猛然灌进耳朵里,音乐,人声,还有同事的叫唤声。
“怎么了?”有人看着她狐疑地问。
姬草草一惊,连忙恢复常态,笑道:“大概喝多了,忽然有点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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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了,夜格外冰凉。
拼完歌的男生女生走出钱柜,纷纷招车,挥手拜拜,各散西东。
姬草草和两个同事一起正要上车。
“草草,要不要坐我的车?”陶治治叫住她。
“不用了,我和他们顺路,你早点回家吧!”
“我送你回去。”陶治治拦住车门。
两个同事交换了下眼色,“姬小姐,要不你就和陶先生一路走?”
姬草草嫣然一笑,“不用了,走吧。”
陶治治松开手,车门关上,计程车离去。
风很冷,陶治治竖起风衣的领子,将双手插在口袋里,他站在路边,不时有车子停下来问他要不要走,他都摇摇头。
路的尽头寂静路灯下传来“嗒嗒嗒”急促的高跟鞋扣击水泥地的声音,姬草草的身影出现在转角,停顿了下,“嗒嗒嗒”声再起,她径直走到他面前,瞪着他。
“你为什么不走?”姬草草问。
“等你啊!”陶治治笑得有些赖皮,像小孩一般。
“我要是不回来呢?”
“其实我也正要走了。”
晚宴包抡了起来,砸在陶治治胳臂上,陶治治握住她的手腕,“我们散散步!”
“你疯了,这么冷的天!”
“突然想走一走,陪我。”
走着走着,陶治治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姬草草问。
“我好高兴,草草。”
她知道,一整晚他都很高兴,经历了这么多挫折之后重新爬上来,对他来说是非常不容易的。
他蓦然停下来,将双手圈在嘴边大喊:“我好高兴啊——”
“你疯了,别叫了。”
“我——好——高——兴——”陶治治继续大喊。
姬草草望着他,没有一刻象现在觉得他是那么可爱,就那样毫不掩饰尽情地挥洒自己的快乐,将那快乐的心情也传染给了她,让她忍不住跟着他一起微笑。
就这样看着他,她的心酸酸的,眼睛也酸酸的。
看着他,让她想起另外一个人,一个曾经带给她幸福又给予她磨难的男人,一个曾经以为无法忘怀的男人,却渐渐在记忆里安祥地离去。
安君,这是你所希望的,是不是?她仰起头,仿佛看见安君在对她笑着,他笑得好温柔,好似他从来都不曾离开她一样,她伸出手,抓不住安君,却抓住了飘飘落落的初雪。
陶治治从后头抱住了她,扬起头,他探出手执着她的手掌,一齐迎接晶莹雪花飘落,“不许愿吗?初雪的时候跟爱的人在一起所许的愿望,是会实现的哦!”
草草转过头,望入他深邃的眼眸,深得仿佛要将她吸进去一样地望着她,让她忘却了悲伤,只有满盈的甜蜜温柔。
她曾经以为她永远都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