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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雅师侄,老夫派人请你,是为了一桩命案。”
见南宫儒雅到来,方岩的神色变得和蔼了起来,虽然对方也是真传弟子,修为只有筑基境界,却身份高贵。
刚一进入大殿,南宫儒雅就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的白亦,秀眉微蹙,轻声道:“执法长老请说,儒雅若有所知,一定如实相告。”
满意地点了点头,方岩对于这位宗主之女,可十分看重,对方不但身份高贵,天赋更是惊人,年岁不大就已经修为高深,在整个剑洲之上,都能排进天才之列。
略一沉吟,方岩直接说道:“内院弟子白亦,在溪叶谷里杀害了三个同门弟子,人证物证齐在,他却不服判罚,说有人栽赃嫁祸,在他房间中动了手脚。”
顿了一顿,方岩面色微微变幻,沉声道:“他说房内有一副鬼画,其中存在着一只阴鬼,那只阴鬼可以为他作证,是否有外人进入,将凶器事先藏在他的房中。”
方岩并没有说明阴魂是南宫佩玉,而是只说成是一只阴鬼。
听闻此言,南宫儒雅豁然脸色一变,猛然望向了被绑住的白亦,玉齿轻咬朱唇,双手微微攥起,胸口一阵起伏。
过了许久,南宫儒雅的眼神渐渐冷漠了起来,对着执法长老说道:“儒雅不知什么阴鬼,也没有进过他的房间,更不知何为鬼画一说。”
冰冷的话语,犹如一柄利刃,直刺白亦的心头,南宫儒雅居然将之前与白亦午夜相见的经过,一语否决。
“如此说来,就是那白亦在信口雌黄了,来人,将他押入地牢!”
南宫儒雅的证词,顷刻间抹消了白亦的一线生机,方岩长出了一口气,吩咐弟子,而一旁的钱家业,更是偷偷擦了擦冷汗。
本以为南宫儒雅的到来,能为自己证明,白亦此时大感不解,心头冰冷。
南宫儒雅不承认她姐姐的阴魂一事,白亦就没有了丝毫的证据可言,那么这个替死鬼,他也就做定了。
冷冷地盯着南宫儒雅,白亦被执法殿弟子拖出了大殿,而背对着他的倾世佳人,眼神一阵的飘忽,没有在看向白亦一眼。
白亦被定下了死罪,明日由执法殿处决,南宫儒雅不再久留,也离开了执法殿,返回北峰剑阁。
当天,白亦的罪行,顿时传遍内院,为抢灵草而击杀三个同门弟子,这等恶性,实在令人发指,许多不知真相的弟子,都觉得白亦该死,这等心性凶残的暴徒,就该将其铲除,留着也是祸害。
古剑宗的其他长老,随着执法殿传来的消息,大都感概着执法长老的风雷手段,如此快速就查到了凶手,而碧落峰的持剑长老,也随着凶手的查出,消了几分怒意。
看似皆大欢喜的结局,那是对于其他人来说,当云空和余小晴听到这个可怕的消息后,顿时如五雷轰顶。
余小晴在自己的房中心急不已,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她一个刚刚升入内院的低级弟子,哪有对抗执法殿的实力,而且据说对于白亦的判罚,已经证据十足,根本没人能更改。
不同与余小晴的焦虑,云空仍旧沉默冰冷地坐在房中,只是宗门发放的心守剑,被他随手扔下,怀中紧紧抱着那个长条形的包裹,眼中凶光闪烁。
这位视白亦为今生唯一挚友的云空,决定在午夜十分,独闯执法殿地牢,救不出白亦,就一起战死在古剑宗!
说白亦杀了那刘氏三兄弟,云空根本就不信,不提白亦的境界根本就不是那三人的对手,他这位好友的心性,也不是什么嗜杀之人,除非是有着深仇大恨,否则白亦不可能为了灵草,对无辜的同门下杀手。
他是被奸人陷害!
断定白亦的处境必然是被人陷害,云空本就少言寡语,不曾有什么朋友,凭他也查不出个究竟,索性在房中运转心法,等待午夜的一番死战。
执法殿的地牢,就在执法大殿的地下,那里一片昏暗,潮湿而腐朽,显得阴气森森。
关在一处牢房中的白亦,身上的绳索已经换成了铁铐,那是一种修真者炼制的刑具,别说是白亦,就算是宗门内的真传弟子,也无法靠着灵力挣脱。
面前,是由一根根精钢打造的坚固囚牢,哪怕白亦不被锁住,他也掰不开这种坚硬的钢铁。
死局!
静静地坐在潮湿的杂草上,白亦沉沉一叹。
莫名其妙之间,自己就成了待死的囚犯,看来那个执法长老,也是个阴险之辈,为了能够坐稳执法长老的位置,这才急急地宣判自己死刑。
权力,执法长老就是要保住他的权力!
怪只怪自己的修为太弱,境界太低,要是能像刘氏三兄弟一般被某位长老看中,白亦也不必落个如此下场,连个为自己说话的人都没有。
仅仅进入内院半月而已,白亦那惊人的天赋还没有展露在外人面前,就如同被扼杀在摇篮中的婴孩一般,将就此身死。
南宫儒雅……
眼中泛起一阵冷厉的煞意,白亦对于执法长老的心态还能猜出一二,却不知为何南宫儒雅要睁眼说瞎话,一口否认了房中鬼画的来龙去脉。
将心头的无奈挥去,白亦轻轻闭起双目,在险境中思索着对策,哪怕不久后即将被处斩,哪怕根本就逃不出这座地牢,他也不会心甘情愿地等死。
时间,在渐渐流逝,当黄昏来临,执法殿地牢的大门,被人缓缓开启,一个看守地牢的老迈弟子面前,出现了一道窈窕的身影。
认出了来人,看守地牢的老弟子顿时神色一变,躬身施礼,而后由着对方进入了地牢深处,竟然不敢跟上半步。
耳边,出现了轻灵的脚步声,白亦缓缓睁开双眼,面前,隔着钢铁囚牢,静立着一个神色有些低落的女子,正是南宫儒雅。
“苦衷……”
囚牢内,白亦淡然一笑,冰冷地吐出两字。
南宫儒雅听到白亦所言,眼眸中忽然闪动起一丝佩服的神色,轻声道:“佩玉留在内院的阴魂,古剑宗内没人知晓,执法长老也丝毫不知,我若承认她的阴魂就在你房中,你认为那副水墨画绘,还能留在内院么。”
静静地听着对方仿若自语般的轻语,白亦始终没有开口,却神色冷漠。
“古剑宗名列剑洲三大宗门之一,如果被门人弟子得知内院中存在着鬼物,执法殿势必要将其清除。”
悠悠一叹,南宫儒雅继续说道:“佩玉她痴心太重不愿遁入六道,一旦离开那间房子,就会成为游魂野鬼,最后或被修真者驱散,或被太阳之力抹杀,早晚都得消散在世间。”
“留在那副画卷里,就能永存世间么。”白亦淡淡地问道。
“至少,我知道她就在身边。”南宫儒雅有些凄凉地说道。
“宁可搭上一条无辜的性命?”白亦抬头问道。
沉默了半晌,南宫儒雅轻转娇躯,眼中划过一丝不忍,道:“只能怪你命不好,就当这是天意吧,白亦……对不起……”
第85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几句轻语之后,南宫儒雅仿佛十分疲惫,心中一阵刺痛,脸色苍白地渐渐远去。
明知白亦极有可能是被诬陷,南宫儒雅却无法为其作证,只因为她要保住姐姐的阴魂。
姐妹情深,当然无可厚非,可是对于白亦来说,南宫儒雅这番作为,就是将他逼到了死地。
从小就天资绝伦的南宫儒雅,曾经战过强大的妖兽,斗过危险的敌人,却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见死不救的局面,让她选择的话,哪怕姐姐只剩下一道阴魂,也比白亦这个只见过一面的普通弟子重要万分。
带着一丝不忍,南宫儒雅狠下心来,离开了执法殿的地牢,她并非绝情之辈,否则也不会来到地牢,见白亦最后的一面。
或许,只是想寻求一丝心灵的慰藉……
毕竟对于一个十八岁的少女来说,哪怕她天赋再高,也无法冷漠地面对一个只因自己的一句谎言,就即将葬送性命的弟子。
怪,就怪你命不好,就当成是天意吧……
来自南宫儒雅的最后轻语,久久飘荡在白亦耳边,被困在囚牢中的人儿,却并没有记恨的神色,只在嘴角扯出冷冽的浅笑。
“人命不如鬼,世间无黑白。”
随着远去的窈窕背影,地牢里响起了白亦的低声冷语。
吱呀。
地牢的大门,缓缓关闭,白亦最后一句话语,令南宫儒雅的那颗心儿,纷乱如麻,直到在地牢外矗立了许久,这才把心一横,御剑而去。
最后的生机,被南宫儒雅完全抹灭,白亦的处境,彻底变成了死局。
是他的命不好,还是天意如此?
命数,天道,在白亦的眼中早已如同浮云,他在幼年之际,就已经看透这天下间的真相。
苍天无眼!天道无情!
安静的囚牢中,被锁住手脚的青年,忽然眼中寒光大起,仰头而立,那道带着凶煞的目光,仿佛要刺破囚牢,刺破苍穹,一声低沉得犹如困兽般的嘶吼,炸起在一片黑暗与腐朽当中。
“天无眼,道无情,我命由我……不由天!”
身陷死局,白亦的心神变得更加冷静,既然南宫儒雅不肯帮忙,那就靠自己。
轻言放弃,可不是他的性格。
并没有沟通丹田处的破界丹,白亦不知姬红莲此时是否陷入了沉眠,不到将死之际,他不想呼唤恢复神魂的红莲姐,在他的心里,此时的死局,未必没有丝毫破解的办法。
只要找出一个契机,或许就可破局而出!
沉下心来,白亦开始思索刘氏三兄弟在溪叶谷的死因。
诡异的伤口,奇怪的死因,到底那三兄弟是如何身死,又是死在谁手呢?
进入溪叶谷的,全都是内院弟子,境界最高的,只有炼气后期,除非是多个炼气后期的弟子联手,才能将那剑法高超的刘氏三兄弟同时击杀。
想到这里,白亦轻易将这个猜测推翻,因为他从刘氏三兄弟的身上,可是翻出了十六棵灵草,要是真被一群弟子联手击杀,还能不将这种对于内院弟子来说都十分珍贵的灵草拿走。
而且一旦是许多弟子联手,不可能没有丝毫的蛛丝马迹,内院也绝对无法如此平静。
不是其他弟子联手所为,就只能是被妖兽所杀,可是只杀不吃,又不是低级妖兽的做法,再说那三人身上的伤口,根本不是溪叶谷中的两种妖兽所致。
前胸与后肩的位置,各有两个血洞,而且血洞的位置相互对穿,却没有形成透体之势……
凝眉沉思的白亦,忽然伸出一只手来,从上至下,缓缓抓向身前的一棵枯草,五指慢慢并拢之际,忽然眼神一亮。
獠牙!
只有长着长长獠牙的妖兽,才能留下这种印记!
而且这只妖兽扑杀三人的方向,全都是从头顶而来!
以单手衔草,白亦猜出了一个可能,那就是一只长着四根锋利獠牙的妖兽,从三兄弟的头顶处张开大嘴,将三人的脑袋全都含在了嘴里,而后以獠牙贯穿猎物,杀死三人后,再将他们的脑袋吐了出来。
为何不直接咬碎脑袋,而是单以獠牙击杀?
猜出了杀害刘氏三兄弟的就是妖兽之后,白亦再次陷入了沉思。
难道那只妖兽不想暴露身份,就为了不让外人看出来这三兄弟的真正死因?
不可能!
妖兽绝对不会如此,杀人还得左思右想,谨慎地隐藏自己的身份,它们又不是修真者,难不成害怕别人知道么。
妖兽在杀人时,会隐藏自己的踪迹,却绝对不会隐藏自己的身份。
除非那只妖兽被人所驱使……
豁然之间,白亦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在他第一次与云空登上摩罗塔顶的时候,诡异出现在头顶的武者。
威武王世子,寒世文!
那一次惊险绝伦的对战,那只从头顶扑来的幻象狂狮,白亦此时仍旧记忆犹新。
是他!
整个内院里,要是真有人能一次杀掉刘氏三兄弟,非寒世文莫属!
因为那个威武王的世子,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武者,而是混入古剑宗的修真者。
真相,已经被白亦猜出,不过只是他的推断而已,就算说出去,也根本没人会信。
懒散的脚步声,渐渐从远处响起,那个看守地牢的老迈弟子,捧着烛火,来到白亦囚牢的近前。
“小兄弟,看你年纪轻轻的,才刚入内院吧,哎,世事无常,自认倒霉吧,死在这里的糊涂鬼,可不是只有你一个,这最后一顿送行饭,你要有什么想吃的,老哥尽量给你送来,放心,酒水一定管够,吃好了,明天好上路啊。”
老迈的弟子,看年纪得六七十岁了,却只在执法殿混了个看守地牢的差事,想来这位也没什么进阶的可能了,就等在这地牢里老死。
对方所说的送行饭,白亦知道,那是凡俗间的囚犯临死前,最后的一顿吃喝,在官家的大牢里,一般的牢头狱卒,对于这最后一顿送行饭大都不会太过吝啬,弄些好菜好酒,让犯人在死前吃个饱,到了阴间,好少说几句他们的坏话。
不知是古剑宗执法殿的历来规矩,还是这位年迈的老弟子心善,白亦听到有吃喝,顿时显出了几分兴致,好像真想在临死前,大吃海喝一顿。
“多谢老哥,酒水自然是越多越好,不过这菜么,我只想吃一道。”白亦平和地说道。
“一道菜就够了?”老弟子有些惊讶,转而释然道:“成,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准备,已经半夜了,等天一亮,你就没得吃了。”
“老哥,我想吃的菜,只有我一位好友会做,他住在内院东侧,叫做云空。”白亦平静道。
年迈的弟子听到白亦的请求,皱了皱眉,叹了口气,道:“成,送佛送到西,我就去一趟内院,让你朋友给你做这道家乡菜。”
以为白亦在临死前,想吃口故友做的家乡菜,老弟子点了点头,问道:“那道菜,叫什么名字。”
“第二道菜。”白亦微笑着说道。
“第二道菜?这菜名倒是够怪的,你等着吧,我去内院告诉那个云空一声,等他做好了,就让他自己送来。”
老弟子说罢,举着烛火走远,打开地牢的大门,准备去内院要菜。
当看守地牢的弟子离去,白亦再次稳稳地盘膝而坐,面带笑意,仿佛已然胸有成竹。
契机,已经出现,而且被他牢牢地抓住!
午夜,内院里一片宁静。
得知了白亦杀害同门,被判处死刑后,弟子们大多记住了那个狂徒的名字,却没人感到不公。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一个内院的低级弟子,还只有炼气初期的境界,就敢杀害三个同门,这种人,早些处死最好,省得留着祸害旁人。
执法殿的判罚,对于内院弟子来说,几乎就是真理,虽然他们十分好奇白亦是如何以炼气初期的境界,同时击杀了三个炼气后期的弟子,但是连执法长老都认定的凶手,还能错了不成。
宁静的午夜,余小晴仍旧辗转难眠,哪怕她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到任何救下白亦的办法,急得她整夜在房中徘徊。
与余小晴的焦急不同,云空此时已经静静地站在房内,宗门发给的心守剑被扔在一旁,正紧抱着从不离身的那件长条形的包裹,神色阴冷。
体内的灵力已经充足,云空在等,等到后半夜,等到看守执法殿的弟子最困倦的时候,他便要出手。
杀入地牢,救出白亦!
云空没有白亦那如妖的心智,却有一柄奇异的锈剑,凭着这柄剑,云空有把握冲进执法殿的地牢,却没有把握能与白亦活着出来。
一去,便是同死,仍旧毫无悔意。
这便是云空的执着。
对那位唯一朋友的执着。
铛铛铛!
一阵敲门声传来,云空眼神一冷,推门而出。
院外,站着一个年迈的老弟子,见有人出门,隔着院墙说道:“你是云空么,你的故友明天上路,今晚最后一顿送行饭,他想吃你亲手做的一道菜。”
听闻此言,云空微微一怔,他想不通白亦为何托人让他做一道菜,不过仍旧点头说道:“我就是云空。”
“你是云空就好,别找错了人,错过了他生前这最后一顿,饱死鬼总比饿死鬼强啊,对了,他要吃你做的‘第二道菜’。”
叨念出那个古怪的菜名,老弟子摇了摇头,道:“你们那边的家乡菜未必好做,尽快准备吧,等到天亮,他可就吃不上了,我先回去了,你做好后,送来执法殿的地牢就行。”
说罢,老弟子转身返回了地牢,留下怔怔的云空,默念着那道怪异的菜名。
第二道菜……
第86章 第二道菜
站立在院中许久,云空紧皱双眉,他在回忆白亦给他带来的这个古怪菜名。复制本地址浏览http://%77%77%77%2E%62%69%71%69%2E%6D%65/
天下间的菜肴无数,可云空还从来没听说过有道菜,叫做‘第二道菜’。
第二道菜……
温热的夜风中,如刀锋般竖立的青年,不解着好友的用意。
直到过了许久,云空忽然想起一事,那是他与白亦刚入内院的时候,第一次领取枫山岚木的任务。
两人在第一次完成了内院任务之后,为了庆祝第一次得到低阶灵石,白亦曾经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美味,当时余小晴也在,三人很是美餐了一顿。
云空想起了在那次庆祝的大餐中,白亦上菜之际,对两位朋友的夸夸其谈。
“这第一道菜,叫做香酥焖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