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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次交锋过后,白亦感觉自己的飞剑,犹如砍在一座铁山似得,根本毫无用处,连点血花都放不出来。
云空更是连青峰剑都舍去,双手持着锦绣,猛斩力士的左脚,每一剑都用尽浑身力气,却只能在对方巨大的脚上,砍出一片淡淡的血痕,只有吕夕晨的强力道法,才能将力士稍微伤到,促使他不得不已抬手防护。
三人联手,仍旧没有战胜这个巨大力士的希望,吕夕晨此时的小脸儿更是冷冽了几分。
打斗中,白亦与云空已然进入了城里,吕夕晨则在城墙上施展着道法,那个巨大的力士几乎有城墙高矮,脚下的两人更是渺小得犹如蝼蚁。
只是那两只小小的蝼蚁,竟是越战越勇,出剑的速度更是越来越急。
一剑挑向巨人的脚踝,白亦放弃了青峰剑,与云空一样,手持九曲玲珑剑,施展着武道剑术。
不是他不想催动这件法宝,而是一击就会耗费大半灵力的九曲玲珑剑,他需要留在最为关键的时候才能祭出。
而这个关键的时候,就是找到巨人力士死穴的时候。
巨人力士,没有对脚下的两个人影在意,反而忌惮着城头上那个少女的道法。
吕夕晨如今的境界,在筑基后期,即将突破金丹,而白亦与云空,则只有筑基初期,孰强孰弱,一看便知,而且脚下的两个修真者以武道剑法出招,更是伤不到他这副被虫后寄宿了的身体。
原本就以淬炼身体闻名的力士,加上虫后的强化,不但身形巨大,其强硬的程度也堪比金铁,哪怕被法宝击中,也未必能将其轻易击杀,何况是被人拿着剑砍了。
巨大的身影,在冲进镇洲城后,便不再前进,而是返回身来,冲向一侧的城墙。
城头上对他最有威胁的吕夕晨,便是巨人最想要击杀的目标。
发觉力士冲了回来,吕夕晨手决变幻,再度掐出了遁法道决,然而没等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巨人力士的一只拳头,已经带着风声砸来。
遁法,一种瞬息传送的法门,由境界的高低,而限制着传送出的距离与速度,并非是筑基境界修真者修习的道术。
吕夕晨仗着天赋绝伦,在筑基后期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这种金丹强者才能随心施展的神秘遁术,只不过她的境界,还不足以支持遁法的瞬息而至,施展的时候,需要片刻时间的停留。
然而就是这段片刻的停留,成为吕夕晨致命的破绽,如果不能在巨人拳头砸到之前遁走,哪怕她的身影已经变得模糊透明,也将被重创,甚至被直接砸死!
巨人力士的身体庞大,动作却一点都不慢,回身、冲出、挥拳,连贯得滴水不漏,而且目的明确,就是要当先击杀城头的少女。
巨大的拳头,犹如一间房子般大小,刹那间已经砸中了城墙,吕夕晨看出自己的遁术无法在巨拳来临前完全施展,索性直接放弃遁走,仗着身形小巧,敏捷地向着一侧闪避。
轰!
城头被巨拳砸塌了一片,吕夕晨却堪堪躲过了这次危机,不过在躲避的时候,她撞到了一侧的城楼,柳腰被撞得生疼,这时候小脸儿刷白,捂着后腰处,一时失去了战力。
一击未中,巨人力士再次举拳,没等他再度出手,只觉得左脚踝一阵剧痛传来,低头一看,自己的脚跟已经被生生刺入了一柄利刃。
白亦始终在判断巨人力士的弱点,除了双眼之外,让他想到了对方的脚踝,那里本是脚筋的所在,应该最为淡薄。
全力将九曲玲珑剑刺出,白亦果然将这柄法宝扎进了对方的脚踝,而后在大力抽出,瞬间连出五剑。
五个血洞,在巨人力士的脚跟出现,这种脚上多出几个小眼的伤势虽然连轻伤都不算,但也够疼的。
那可是脚筋啊,常人被扎上一下都得疼的直叫。
放弃了城头的吕夕晨,巨人力士猛抬大脚,踩向地面的蝼蚁,轰隆一声,连镇洲城都跟晃了一晃。
发觉巨人抬脚,白亦哪能不跑,祭出飞剑,一步踏上就窜出了对方的踩杀,而另一边的云空更狠,连斩了十九剑之后,居然将力士的一根巨大脚趾给砍了下来。
锦绣剑虽然锈迹斑斑,可是锋利的程度,竟然不亚于白亦的那柄九曲玲珑剑。
看到好友的战绩,白亦脚踏飞剑大笑着喝道:“你挑他脚筋,我攻他双眼!”
“好,我们兄弟两人合力杀他!”
拧身纵出,云空同样踏上了青峰剑,手持锦绣,在巨人力士的双脚剑盘旋,对着巨人的脚踝处接连出手,而白亦则飞到高处,冲向巨人的面门。
一上一下,两个蝼蚁般的身影,绕着巨人力士开始了凶狠的攻杀,一时间竟然凭着两人之力,将其生生拖在城墙附近。
城墙上被巨人力士撞开的豁口,早已涌进了大批荒人,却全都被南诏军兵与修真者们生生堵住,直到最后以尸体,将那处巨大的豁口填满。
两方大军,都知道这是关键的决战,谁能夺下镇洲城,另一方的气势立刻就会被摧毁,于是伤亡,在此时已经没人去思考,人们的眼中,只剩下了面前的敌人,与手中的武器。
庆王登上了城中一处大殿的屋顶,神色凝重地望着不远处那个巨大的力士,与力士身旁的两个修真者。
被护卫们护在中间的王爷,此时的眼中,少了几分落寞,却多了几分柔和。
父子之间的仇隙,本是场无法逆转的命运。
这么多年来,吕庆轩始终活在自责当中,虽然锦绣的死,是她自己的意愿,可庆王仍旧责怪了自己整整十一年。
若不是他决断一些,在接到御赐的毒酒后,立刻带着妻儿离开皇城,不去做那王爷,想必国主也不会真的赶尽杀绝……
舍去王爷的身份,断了皇亲的身份,是不是妻子,就不用自饮毒酒了呢。
活在多年的自责当中,吕庆轩早已身心俱惫,今日遇到自己儿子斩来的锦绣剑,他才不躲不避,因为这个可怜王爷的心里,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能被云空原谅。
云空没有动手,吕庆轩的心里已经感到了一种欣慰,那多年的愧疚,仿佛也随之淡却了几分。
“吩咐下去,将领中但凡达到筑基境界,立刻放弃其他荒人,全力攻杀银色的巨人力士,务必将其击杀在镇洲城里。”
恢复了往日里的威严,庆王也看出了如今的处境,只要杀了那个巨人力士,镇洲城就还有希望守住,一旦让巨人将城墙破坏得面目全非,就算能击退荒人,这座防御要塞,也将失去任何的作用。
得到统帅的命令,手下的将领们纷纷围向银色巨人,只要人数足够的修真者同时出手,这只巨人也决然抵御不住。
仿佛感觉到南诏大军中修真者的动向,银色巨人对着眼前绕来绕去的白亦双手拍出,当一次拍空之后,巨人阴冷的眼神,已经盯向了城中那座大殿的屋顶。
巨人力士在白亦与云空的缠斗下,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这时候吕夕晨也缓了过来,公主忍着后腰的痛楚,强行开始掐出道决。
只要三人联手,在加上纷纷赶来的南诏将军与其他向这里聚集的修真者,这只独自闯入南诏城的巨人,得不到丝毫的便宜。
然而就在此时,巨人力士舍弃了白亦与云空的缠斗,不理城头上正在施展道法的少女,反而迈着大步,冲向了城中的一座大殿。
那座大殿的屋顶,正是庆王的所在!
第175章 剑圣之名
当银色的巨人力士冲出之际,云空也发现了力士的目标,冰冷的双眼中,豁然寒芒大起,紧随着巨人御剑而起。
巨人的目标是庆王,云空的目标是巨人,看似关联不大,却显出了云空内心深处,仍旧没有舍去的一份亲情。
他不允许自己的生父,被巨人力士击杀。
连大地都随之震动的脚步中,庆王也发觉了巨人的目的,他本身就有着筑基修为,想要击败巨人很难,想要避开的话,却十分容易。
将手中的佩剑抛出,庆王是三军统帅,自然知道这次战役的利弊,他要是硬拼巨人而被杀,大军无主之下,镇洲城必失。
保全自己,便成了这次决战的关键所在。
庆王并非修法,也是修剑,他本想以飞剑御空避开巨人的锋芒,可那成想抛出的飞剑,居然直接掉落在一旁,他的灵力,根本没有注入半分!
惊诧之间,庆王豁然望向远处,这时他才发现,三面城墙上,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大批的黑袍,那一个个荒人巫师全都低吟着同样的咒语,竟然以巫法将他周围的灵力封闭!
数十个巫师同时施展着一种封印类的巫法,就为了让庆王在短时间内无法动用灵力,只要巨人力士冲到近前,如同个凡人般的庆王将被碾成肉泥!
这番异变,出乎了庆王的预料,等他在想逃,已然来不及了,那个巨人力士几步之后居然腾空跃起,双手合成一对巨拳,凌空砸向这座屋顶。
庆王脚下,是一座大殿的房顶,方圆数十丈,而那对合拢的巨拳,几乎遮蔽了整座屋顶,犹如一座小山般迎面砸来。
失去了灵力御剑,庆王的武道功法可并不精湛,身法也不算灵敏,在这刹那间逃出几十丈外,根本不可能。
在心底叹息了一声,庆王再一次闭上了双眼,昂首而立。
身为三军统帅,就算身死,也决不会屈膝半分。
轰!
随着巨人双拳的砸落,大殿上空一道剑光袭来,在巨拳砸中大殿顶棚的同时,云空的身影,冲进了巨拳与生父之间的阴影。
“云空!”
紧随其后的白亦,惊诧地大喝,那种程度的重击,已经超出了万斤重力,巨人仗着身体巨大,在居高临下,这一拳,几乎能有数万斤的力道,就算他和云空同时防御都防不住,何况云空一人。
烟尘大起,大殿的棚顶瞬间龟裂出一个深深的凹陷,并没有完全塌下,在凹陷的中心,一道身影,双手持剑,跪伏在地,而庆王的身影,竟然被云空直接撞飞了出去,栽落在远处。
冲进阴影中的云空,以自己的身体,撞飞了灵力被巫术切断的庆王,而他自己,再没有逃出的机会,只好以手中的锦绣剑,硬抗了巨人力士的双拳。
云空没有被砸成肉泥,不过在头顶与脚下之间,只有一柄剑的高度。
锦绣剑,为他撑出了一段容身的空间,靠着锦绣的神秘与强大,云空虽然没死,却依然身受重创,在挡住巨拳的刹那,他已经被巨拳击中了肩背,此时正口吐鲜血。
不顾嘴角的血迹,冷冽的云空抬起了头,仿佛想要以双肩,扛起那两只巨大如山的重拳。
好友的险境,白亦看在眼里,他将九曲玲珑剑已然催动而出,手中掐出七绝剑的剑诀,以全部灵力,祭出了这件中阶法宝。
“一剑……飞虹!”
本就紧随而至的白亦,此时的位置正是巨人力士的右脸旁,而他祭出的这件法宝,带着一道暴起的灵力,直接刺入巨人的右耳,带着一条血线,从对方的左耳窜出!
法宝的威力,恐怖而强大,但是未必能一击斩碎这个巨人的心脉脏腑,不过耳朵,确是巨人力士的一处死穴,除了双眼之外,从耳朵刺入的法宝,将直达对方的颅骨,只要穿过脑袋,那就必死无疑。
一剑穿头,巨人力士顿时嘶吼连连,将双拳抬起,之后竟然再度凌空砸下!
将死之际,巨人力士将云空误以为没有被砸死的庆王,凝聚出最后的力量,将巨拳再度砸出,此时的云空已经身受重创,再也没有力量逃出这片死地。
片刻之前是庆王身处险地,被云空救出,如今云空,即将成为巨人力士濒死一击下的亡魂。
那柄锦绣虽然神奇,但也未必还能硬接下这濒死的一次重击。
接不住,云空就得顷刻间惨死于此!
本来以巨人力士的死穴击杀对方,白亦是为了救出好友,没想到因此加速了云空的灭亡,惊诧之间,他再也没有时间去解救自己年幼时便相遇的兄弟。
迎着头顶的阴影,云空喷出一口血水,虽然跪伏在地,却仍旧仰着头颅,眼神中除了冰冷之外,再无半分波澜,只是那双紧握锦绣的手,再也没有了丝毫的颤抖。
死神即将来临,冷冽如石头一般的青年,丝毫不惧!
“没有半分惧意么,将死之际,持剑的手只要不抖,便是霸剑之心……”
一声苍老的低语,响起在巨人双拳的阴影当中,随着这声低语,仿佛周围的时间,都被完全凝固,那对小山般的巨拳,就停在云空的头顶,不过三尺之遥,却再也无法砸落分毫。
因为在云空的身前,一道苍老的身影,正随意地抬起了单手,仿佛举起了一团棉花一般,拖住了那双万斤重拳!
“你是何人!”
云空咳出一口鲜血,冷声问道,在他面前的老人,穿着怪异而古朴的服饰,头发蓬松,下巴处的胡须竟然扎成了九只辫子,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锦绣剑,已经被磨砺出一段锋芒,孩子,你也该随我回家了。”
老人慈爱地望着眼前的青年,说着古怪的话语。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云空的神色仍旧冰冷,沉声喝道。
“因为锦绣,是我的女儿。”
老人低声的话语中,道出了一个惊人的身份,锦绣的父亲,就是云空的亲外公!
“我娘,是你女儿!”云空冰冷的神色,豁然变成了惊骇,不敢置信地喝道。
“老夫大荒剑圣,上官霸剑,从今天开始,你不在姓吕,而姓上官,你叫上官云空!”
轻喝之中,老人浑浊的眼里,闪过了一道凛冽寒芒,拖住巨拳的单手,被轻轻收回,于此同时,一柄巨大的剑影从背后冲出,犹如喷涌而出的火山,直冲天际,顷刻间,将巨人力士斩成了万段!
根本就没有剑,仅仅只是一道剑影!
以骇人的手法将巨人力士灭杀成漫天血雨,老者冷眼望向庆王,冷声道:“南诏皇族毒杀锦绣的经过,老夫已然得知,吕庆轩,云空对你的恨念消散,并不代表我女儿可以白死,老夫今日不杀你,不过南诏国,必亡!”
丧女的代价,便是亡你一国!
这便是大荒剑圣的霸剑之道!
大荒剑圣,并非荒人之主,却是大荒洲的一个传奇。
那是个不修巫法蛊术,却以悟剑入道的一代强者,就连巫王都得敬畏三分,可以说是荒人中的一个异类,据说其剑道已经修到了极致,就连九州之上一流宗门的强者,都深知大荒剑圣之名。
年迈的老者,带着霸剑之心,道出了灭国的豪言,也抹去了云空身为吕家的姓氏,而远处跌落在地的庆王,此时已然面色凄然。
那个老人,他没有见过,却听自己的妻子说过,云空若被他外公带走,吕庆轩根本无法辩解半分。
南诏皇族本就容不下身有荒人血脉的庆王世子,或许云空离开剑洲,回到大荒,才是真正的归宿。
吕庆轩惨笑了一声,踉跄着站起,只是那始终笔直的腰背,再也无法挺直,自己的儿子若不再姓吕,他庆王一脉的传承,也将就此结束。
也好,也好……只要云空能平安地活着,他那位叫做上官锦绣的王妃,在天国里,也会感到欣慰吧……
“孩子,我们走吧。”
不在多看庆王一眼,老人一把扶起云空,身体的周围,开始刮起一团轰鸣的旋风,如暴雨将临,渐渐遮蔽了废墟中的身影。
“云空!”
目睹了一切的白亦,心头一阵五味杂陈,轻声喝道。
好友被亲外公接走,想必一定会得到剑道真传,比留在古剑宗要强出太多,只不过这一走,两人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再见。
“白亦!再会之时,你可不要接不下我一剑!”
风暴中,传来了冰冷却熟悉的话语,白亦的嘴角,渐渐露出欣慰的笑容,轻声低语:“再会了,兄弟……”
风暴过后,原地只剩下了那座半塌的大殿,与满地残骸,云空与老者的身影,消失得无踪无迹。
远处的城墙上,吟诵巫咒的巫师们,被修真者先后击杀,血流成河的镇洲城,再度被南诏大军占据。
一夜的攻杀,荒人一方,最为强大的银色力士被屠灭后,攻势渐渐减弱了下来,等到天色微明,无边的荒人如潮水般退去,将通州桥下的营地巩固成一片堡垒,与镇洲城隐隐对持。
城中的大帐里,庆王默默地望着账外的血痕火光,不知在想些什么,公主吕夕晨在大帐外静立了半晌,飘然离去,并没有打扰这位陷入沉默的皇叔。
城外的荒林中,白亦的身影脚踏飞剑,回头望了眼通州桥尽头的无边海域,洒然一笑,遥遥远去。
天边,朝霞驱散了夜幕,星宿们逐渐隐没到苍穹深处,在今夜最后的余光中,七杀星宿耀起一阵刺目豪光,渐渐远离了凶星,却仍旧镶嵌在北天之上。
第176章 红线草
离开了镇洲城,白亦赶向宗门长老坐镇的峡谷,准备交付完最后的任务,就返回宗门休整。
这场决战以南诏一方胜利而告终,不过荒人的大军可没有撤回大荒洲的意思,将通州桥附近修建出连绵的堡垒,与南诏国隐隐对持。
天明之后,庆王从沉默中醒来,开始安排防御布局,将镇洲城两翼建起了临时的城防,而且不断加固,防线几乎达到了百里。
暂时的休兵,预示着将来的再度大战,这一场百万人的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