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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周墨辰的一点好心情马上便被接下来的消息给冲没了。
和之前一样，要使用武器的请求被毫不动摇地驳回，这一次，甚至连分辨的机会都没给他，只有冰冰冷冷的命令。
听到对面无情的挂断声，他脸色铁青地重重按下电话，“啪”地一响把帐篷里的人都吓了一跳，看他这怒气冲冲的样子，在这忙碌的其他人赶紧远远避了开去。
看到莫灵馨有些惊讶的目光，他强按下火气，勉强道：“你先去休息下吧，有需要我就通知你。”
“我现在精神好得紧，不用休息。”莫灵馨摇头。
“那行，我现在要去见宋玉佳院长，一起来吧。”
“好，正好好久没见宋姨了。”
两人出了帐篷，就见一辆大型油罐车开到了警戒线外，一个士兵上前换下了司机，开了进来，早有一堆士兵等在那边，等到把车里的油分装入桶后，他们再用手推车把油桶往空间裂缝那边推。
看见这辆亲自调来的油罐车，周墨辰还是愁眉紧锁。
他俩沿着街道走了数十米，一个更大的帐篷群出现在眼前。
和其它地方显得乱七八糟不同，这里不管是帐篷还是东西都摆得十分整齐，而且也安静了很多，不少穿着白大褂的男男女女时不时地从一个帐篷进入另一个帐篷，都是一声不吭表情严肃。
周墨辰径直往那个最大的帐篷里走。
掀开帐篷，扑面而来的是密集的键盘敲击的哒哒声，他俩一眼看到帐篷正中两行，帐篷外围两行，整整齐齐的四行电脑，每台电脑前都坐着一个研究员，他们都全神贯注地在电脑上操作，偶尔相互间会有短暂的交流。
“宋院长呢？”周墨辰问。
“里面呢！”有个研究员指了指帐篷后方，他俩这才发现，这里还有个放下门帘的小门。
从这进来，里面是一个手术用的操作台，操作台上放着的正是宋玉佳当时带回来的那个兽形骷髅头，它被绳索牢牢固定在正中央，密密麻麻的导线连在它上面，宋玉佳和四个手下研究员戴着口罩，拿着仪器和器械在骷髅头上探上探去，其中还有个人拿着个试管架，在宋玉佳的命令下，不断将各种液体吸出来滴到骨骼头上面，随着他们的动作，仪器上红绿灯闪动，嘀嘀哒哒响个不停。
“宋姨……”莫灵馨欣喜地叫。
宋玉佳转过头来，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莫灵馨吐了下香舌，不说话了。
又接连做了几个试验，花了差不多七八分钟，宋玉佳轻声道：“好，大家先十分钟，一会我们继续试验。”
她边说边扯下口罩，笑着来牵莫灵馨的手：“灵馨你也来了？”
莫灵馨点头：“是啊，我是收到通知，听说宋姨也在，就过来了。”
他们说话间，研究员已经把东西收拾好，退出这个帐篷。
宋玉佳扯过两张凳子让他们坐下，闲聊了两句后，周墨辰忍不住了：“宋院长，您有什么发现没？这东西怕什么？”
“听说你调了批柴油过来？”宋玉佳对着周墨辰就没了笑脸，“1800度的燃烧温度就想把它们烧个干净？教学课学的东西都喂狗了？异空间的生物要是这么好对付，需要第一时间动员这么多军队？”
周墨辰苦笑：“我这不是没办法了，想看看能不能有点作用。”
见他老实认错，宋玉佳哼了一声没再纠缠，伸手取过一个遥控器，微一用力，帐篷上挂着的大屏幕便显示出一段画面。
这应该是刚刚录下来的，是宋玉佳指挥研究员把一片骷髅的碎片放在燃烧台上，片刻后，白亮的火焰燃起，三十秒后，火焰熄灭，那片骨骼通红得如同炼钢炉里还未冷却的钢块却丝毫无损，但冷却下来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刚才的火焰温度是三千四百度，比柴油温度高多了，”宋玉佳冷冷瞥了眼周墨辰，“和当初试验一样，所有异空间东西的燃点都非常高，你要真点上一把火，只会碍了自己的事。”
“我只是想试试而已。”周墨辰一脸讪讪然。
“没试最好。”宋玉佳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又按了下遥控器，“和之前所有的试验一样，对他们影响最大的还是地球的环境。”
屏幕上，又是一中块骨骼碎片，它随意地敞开放在空气中。
“这分别是一分钟，三分钟，六分钟和十分钟的图片。”随着宋玉佳手指轻按，四张图片逐一出现。
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分钟时骨骼碎片上出现了灰色的小点，三分钟和六分钟则增加了绿色、蓝色的斑块，到了十分钟，这些斑块已经非常明显。
宋玉佳手指轻动，屏幕正中换成了一小段录像，一个金属钳伸向这块斑点明显的骨骼，轻轻一夹，它便碎成了粹屑。
“这个……”周墨辰迟疑着，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宋玉佳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哼了一声，手指再动，屏幕上变成了一副热火朝天的场景，那是大群士兵挥汗如雨砍杀骷髅的画面。
周墨辰“啊”了一声，还没说话，宋玉佳又加了一句：“这是录像，五分钟一段，都做了备份往后送过去了。”
周墨辰怔了一下，突然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向宋玉佳鞠了一躬。
在空间裂缝巨大的干扰下，所有的电子元件全部失灵，连简单的通讯都那么困难，可以想象要录下这些录像得花费研究院多大的心力。
有了这些录像，他们的困境就会被如实快速地反映上去，相信不允许开枪的禁令很快就能解除。
宋玉佳摇头：“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想听那些蠢货状况都不清楚就随便指手画脚。”
她顿了顿，又道：“你的问题比你想的还要大，要不要听听我的看法？”PS：炎鸿朋友的提醒注意到了，前文修改了BUG，多谢。
正文 一百七十八 可能性
更新时间：6…5 23：54：00 本章字数：2627
宋玉佳从来都是危言耸听的人，听她这么说，周墨辰立即警觉起来：“您说。”
“异空间的生物只要还存活受地球环境的影响会就较小，这一点你还记得吧？”
“就像您手术台上的骷髅头到现在都很‘正常’，我记得。”周墨辰说，“按这种情况来说，眼前的骷髅就是某种‘有生命的生物’。”
“说得不错。”宋玉佳满意地点头，“但相对的，只要它‘失去了生命’或者从本体上分离，它就会迅速被地球的环境所腐蚀——可惜到现在我们都没搞明白其中的机理。”
并没多做感慨，她手在遥控器上一按，录像便暂停住，然后，画面右下角随着她手指轻动不断放大，那是大堆骨骼的碎片。
“看到没，正常情况下这些碎骨头早就该开始腐蚀，可现在它们却和活着时一样。”
她转头看向周墨辰，伸出两根手指：“现在有两个猜测，一，这些碎骨头其实还‘没有死’。”
看周墨辰脸色大变，她又道：“这个可能性不大，我已经安排人手去现场实验，很快就会有结论。”
“第二个可能，某种东西阻止了它们被腐蚀。”
她手指在遥控轻轻一按，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士兵清理骷髅怪的全影图，但这图像的色彩十分奇怪，整张图五颜六色的，似乎渲染过一样。
“这是处理过的光谱图。”她道，“看到这些怪物附近的颜色没？”
周墨辰这才注意到，那些狗头人骷髅们堆积起来的骸骨附近，都是一层蒙蒙的银灰色。
“如果我料得没错，就是这层银灰色的东西保护了它们，也是一样，我需要等待试验结果。”
正说到这，有个年青的白大褂匆匆忙忙走进来，把一张纸递给她：“院长。”
“果然是这样，”她扫了上面一眼又转向周墨辰，“结果出来了，和我预料一样，第二种。”
见周墨辰似乎松了口气，她冷笑一声：“你认为这些东西是特地来送死的吗？”
周墨辰一头雾水的模样。
她斜着眼睛，满脸的恨铁不成钢：“生物都有求生的本能，因为地球的环境并不适合异空间生物生存，之前我们发现的异生物都是误闯进地球的，这些‘生物’为什么要源源不断地跑过来送死？”
看周墨辰还皱着眉头，她不耐烦了：“猪啊！异空间的情况你大概也了解点，这么大密度的异生物涌过来，难道那边堆着座骷髅山？肯定是有组织的，长点脑子好不好！”
被披头盖脸地骂，周墨辰只能苦笑，其实这并不是很难想到的事，谁叫他被“异空间”这个思维给束缚住了，没有想到。
倒是莫灵馨不想周墨辰太尴尬，接口道：“宋姨，既然这是有组织的，那你觉得他们有什么目的？”
“灵馨这话问到点子上了。”宋玉佳立即给莫灵馨一个微笑，“能把这么多‘生物’送过来死，对方实力肯定很强，谋图的当然更是不小……”
“他是想试探我们实力！”周墨辰猛地站起来，“第一次过来的那个强大怪物肯定也是他们派出来的，因为受了挫，所以接下来就变成试探了。”
“或者是吧！”宋玉佳突然垂下眼睛没再多说，“我只是提醒一声，该怎么做就看你了。”
周墨辰并没注意到宋玉佳的表情代表的不怎么赞同的含义，只要一想到他的推测他就呆不住了，匆匆道：“我马上去处理。”
“宋姨，那我也去了，一会我再来看你。”莫灵馨赶紧跟上去。
两人出了帐篷，周墨辰立即把具有战斗力的新人类召集了起来，足有四十多人，再配上新来的两五十多个士兵，编成一个三百人的队伍，让他们加入清扫骷髅的任务。
如果对方真是存了试探的心思，那就应该把最强的队伍派上去，这才有机会唬住对方。
这些新人类本来是部队的宝贝，可眼前事情紧急，他也顾不得了。
这些新人类体质最差的也是普通士兵的数倍，用工兵铲对骷髅们和玩的一样，他们一出手，立即像割麦子一样把骷髅们全部清扫了一遍，让原本有些不稳的局势得到了控制，再加上还有剩下的七百多人的队伍也在随后加了进来，之前轮轴转的士兵因此得到了充足的休息，甚至还抽空吃了东西，士兵们的疲劳一扫而空，士气也高涨起来。
按周墨辰的估计，如果对方是试探他们的实力，他现在的应变应该可以足够逼对方做出应对，可是天空中，骷髅们还是一成不变的密集往下掉。
本来紧张的周墨辰有些奇怪的同时也暗暗松了口气，能保持这样的状况也好，等到援兵来了就不怕了。
大概是感觉到了他的轻松，从上到下都放松了不少，好多人甚至开始低声说笑。
这时，天已全黑了，因为这附近没电，之前调来的汽油现在就派上了用场，他们在附近点起巨大的火盆，把整片区域照得透亮。
“来吃点东西吧。”不远处，莫灵馨大声招呼他，她身边有六个士兵各推一辆堆着满满的盒饭的手推车。
原来，看他们这么忙，莫灵馨就干脆接过了组织后勤的工作，因为警戒线内只允许士兵和研究院的人进入，她就跑到警戒线外的快餐店订了盒饭，然后安排人手把吃的东西送到第一线来。
没听到莫灵馨叫还好，听到莫灵馨叫，周墨辰这才发觉肚子饿得厉害，他走到他们近前，看了眼推车里的盒饭：“这点东西够吗？”
“够，我算了人头，每个人至少可以拿两份，按今天这消耗，一会可能还要再送吃的当夜宵，我都准备着，”莫灵馨解释道，“只是手推车不够，我已经让休息的士兵派人去领了。”
听莫灵馨安排得这么周到，周墨辰终于放下心来，拿了份盒饭走到一边放怀大嚼。
等周墨辰吃完东西时，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
他正擦着嘴上的油，就见金南华走了过来。
作为新人类突击队的带领者，金南华刚才身先士卒地冲在第一线，现在满身的汗迹还没完全消散。
“老同学，吃了没？”他问。
金南华眉头紧锁，没有答他的话：“情况好像不太对。”
正文 一百七十九 疑虑
更新时间：6…6 18：38：33 本章字数：2078
“发现什么了？”周墨辰心头一紧。
金南华摇头：“没有，只是觉得不太对劲。”
顿了下，他接着说：“我们杀了有几万个了吧，防毒面具换了十几批，工兵铲磨了七八次，骨头都堆成了山，这些东西在那边是长树上的？一摇就哗啦啦掉一地？不可能吧！就算真是树上长的，那也该杀得差不多了。”
“你的意思是？”周墨辰这时突然忆起了宋玉佳低下眼睛的的表情，宋玉佳当时应该也是不赞同他的看法吧，可惜他当时太急，没把话问清楚。
金南华道：“我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如果把这看成战争，对方显然愿意继续保持目前状态，我们自然不该让他们如愿。”
周墨辰来回几个踱步，然后猛地停下来：“我去见下宋院长，你等我回来。”
宋玉佳正在做试验，听到他的来意，示意几个手下继续工作，她重新用遥控器打开了大屏幕。
先调出了他们看过的那张经过光谱处理的图片，再然后，她又接连调出好几张同样处理过的同一位置的图片：“你看上面有什么不同？”
“碎骨越来越多了。”
“还有呢？”
“银灰色的区域越来越大。”
“不仅大了，还浓了。”宋玉佳懒得卖关子，“你们军人有一套关于战斗的看法，我不想多评论，作为一个研究员，我只关注事情本身，我觉得对方的目的可能是要构建这块银类色的区域，至于原因什么的，还在研究当中。”
她扔下遥控器转身往手术台那边走：“这只是我个人看法，你自己参考，我这边还有事，出去把门帘放好。”
看宋玉佳又开始指挥手下研究员实验，周墨辰退出了帐篷。
他皱着眉头大步往回走，金南华还在那边等着呢。
“老金，眼前情况你有什么建议没？”他问。
听到他不再说“老同学”而是用“老金”这个半正式的称呼，金南华知道周墨辰肯定是有什么困扰，想要征求他意见，想了想，道：“我觉得应该安排人手把这些碎骨清出去。”
周墨辰迟疑着：“这又要增加工作量，现在人员轮转好不容易转过来了，我担心士兵受不住。”
“实在不行就向地方政fǔ救助，要他们安排人进来……”
“想都别想！”周墨辰立即打断他，“上面的思路你是清楚的，不是万不得已绝不会允许军队之外的人员接触这方面的事，动枪都比这个打算要实际。”
“那就把人员轮转再挤挤，能清多少是多少。”
“这样会不会激得对方立即发动呢？”
金南华突然间盯住了周墨辰，周墨辰脸上显出了一丝尴尬。
金南华一下子意识到，这才是周墨辰最大的顾忌，援兵还要很久才来，眼前对方既然愿意拖时间，对周墨辰来说当然再好不过。
只要坚持到援兵到来，周墨辰的任务就算完成，就算对方有什么阴谋，只要拖到大部队到了，出什么问题自然有人顶着，可如果现在激得对方发动，作为主持者，周墨辰就要负起全部的责任。
这对周墨辰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但对整个局势来说，坐视对方布局可是兵家大忌，到了最后，只怕要付出数倍乃至数十倍的代价才能把局势扳回来。
金南华想了想，说：“老同学，我们认识十多年了吧？”
“嗯，从当兵分在一个排开始，马上二十年。”
“时间过得好快，一转眼二十年过去了。”金南华叹了口气，“我还记得我们大半夜悄悄摸到营房外面的小店买花生喝啤酒。”
周墨辰嘴角浮出一丝笑意：“我还记得有一次差点被督察捉到，还好我们跑得快。”
“怎么可能捉得到，我们可是整个营地里身手最好的两个，”金南华大笑，“还记得那个副连长吧，克扣伙食，不好处就卡我们探亲假的那个，后来被我们摸黑打了一顿，完了我们又跑到小店喝酒。”
“别瞎鸡－巴扯了，”周墨辰嘴角笑意更浓，一指向金南华，“一抬屁股老－子就知道你拉什么屎，小店里说的那些话老子一直记得！”
就是在那里，打完人的那个晚上，他们借着酒劲大骂部队一些老官僚和旧专制，不知天高地厚地说了些要改变世界的大话。
金南华也大笑：“我们坚持转到这部门，不就是想闯出条不同的道给别人看看？当初没人看好我们，我们不还是闯出来了，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只求安心，想那么多干吗？”
“你啊你，嘴巴还是这么厉害。”周墨辰仰天大笑。
他脸色马上一振，提高声音：“金南华少校！”
“到！”
“我命令你，即刻安排人手，把这些碎骨全部清掉。”
“保证完成任务！”金南华敬了个笔挺地军礼。
正文 一百八十 抢命令
更新时间：6…7 17：15：51 本章字数：2840
为了防止在清理碎骨过程中出现问题，周墨辰特地把刚刚休息好的新人类重新派过来押阵。
随着一声令下，一大队士兵拿着铁锹推着推车冲向已经堆成小山的骸骨。
就在他们差不多装了半车碎骨时，负责警戒的一个新人类大叫起来：“小心，掉下来的东西不一样了。”
果然！周墨辰和金南华心中都是一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