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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在武当山上,众人自然对武当派少了好感。却才遇见莫声谷的时候,言语中也就多了几分冷言冷语、此刻徒然一人说自己是沈七,众长老眼中lou出好奇的神色来。传功长老指着沈七惊讶道:“你便是沈七?”近来江湖上早就传遍了沈七各种版本,但他却是没有见过,也没想过沈七竟然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林,虽然头发有些奇怪,其他的倒也没什么。
沈七点头道:“不错,正是小子。”
传功长老身后的一名老丐是丐帮的执法长老,见到沈七厉声道:“沈七,你和妖人勾结,知错么?”
沈七才要说话,莫声谷忍不住叫道:“沈七是我武当弟子,便是有错,那也和丐帮没太多的关系吧?”
执法长老是个火爆脾气,本来就见不惯沈七,此刻听到莫声谷如此说来,不由得将手掌钢杖向地下一挫,只听‘铮’的一声,顿时裂了数块青石,怒道:“好好好,既然你武当派如此护短,老乞丐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沈七他勾结鞑子,坏我汉人天下,老乞丐便是横尸武当山,也要问个明白!”说罢一股庞大的无形压力蓦然让沈七的长发无风自动,地面灰尘无声轻轻飘扬,刹那之间已经将功力运至到极致。
传功长老眉头一皱:他和执法长老相处数十年,十分清楚各自的脾气,只是此刻大家身在武当山,若是闹僵了,自己众人必然讨不了好处,上前欲拉执法长老,道:“剑然还在养伤,你少发疯啦。”
沈七淡淡一笑道:“看来执法长老对沈某有些误会啦,鄙师叔已经说过三月之后黄鹤楼大家说个明白,既然执法长老对在下有意思,那不妨就前说明白也好。”执法长老的功力固然骇然,较之自己之高不低,但是对方若是想纯以气势将自己压倒,那便是最大的错误,不说他经过了张正常的无形剑,便是乱法的气势也不比执法长老差。
执法长老躯干粗雄,脸如铁铸,满脸风霜,严谨而威肃,其实丐帮几大长老数他性格最为暴烈,嫉恶如仇。脾气一上来便是帮主也时常顶撞,虽然他心中明白此刻不该和武当派闹僵,却仍怒喝道:“好小子,难怪你这么狂妄,原来是有一身好本事,也罢,只要你接住老乞丐的十招,老乞丐给你赔礼道歉!”说话之间功力已经调节到最佳,手握式样奇特、纹理高古的丈三钢杖,散发出森冷光芒。
莫声谷听到对方执法长老提出十招之约,嘴角一歪,差点就笑出声来:如果执法长老知道沈七昨日就接过苏元奇的十三击,只怕便不会如此托大了。也怪他们担心孟剑然,这一路赶来,昨日之事都不甚清楚。
宋远桥本来也自烦恼这许多糊涂之事,却好瞧见沈七在执法长老的气势之下混不在意,心中也暗自诧异沈七进步之速,不禁想看看沈七到底进步到何等境界,便默不作声。
传功长老见自己劝不动执法长老,微一叹息,只得退下,静观事情发展,心中却想谅他武当派还不至于公然护短,将自己等人怎样。
沈七淡淡一笑,这并不是讥笑对方,实在他正想试试昨夜的体会到底如何,侧身起手道:“那长老请了。”
执法长老一哼,知道沈七不会先自己进招,钢杖一顿,向沈七横扫而来。江湖之上将沈七传的如何厉害,但毕竟只是个少年,能厉害到那里去?要是真伤了他在武当派面前也须不好看,说不定还落下个以大欺小的名头来,执法长老虽然心头恼怒,这一杖却只用了五分力。
沈七没有携带兵刃,双掌并指,傲然地甩出了一片片宛如蝴蝶般的掌影,而且在翻飞的掌影中,带起了莹莹如玉蝶舞身影,就好像在清晨的雾气出现了许多只翩翩的掌蝶那般。丝毫没有执法长老钢杖那样的锋芒毕lou、刚劲十足。口中却道:“执法长老不必客气。”
执法长老见对方竟然空手接自己的钢杖,显是对自己轻视之极,哼了一声,让过沈七的双掌,转自朝沈七后背挥去,带起一股呼啸之声,已然将功力运足到七层,自是要沈七吃点苦头。
沈七微一侧身,那钢杖在他身前不过三尺的地方直砸下来,激起的罡风将他的衣裳吹得猎猎作响。他不待钢杖沉落,双手轻巧巧的转了个半圆,‘雾涌势’喷薄而出,就在转手之间,双掌似乎消失在清晨的晨雾之中,双掌之间生出一个朦胧的雾气,缠绕在手掌之间,将他手势的变化全都遮掩在其中,让人看得不甚分明。
执法长老志在必得的一杖本以为便是伤不了沈七,也不会让对方退让开来,那样的话自己后面的杖法便如长江巨浪也似一浪接一浪,让对方绝对没有还手的机会。不想沈七竟是好整似闲的避开,跟着双掌间生出一股朦胧,沿着自己的钢杖婉走辗转,眨眼间便到了自己的杖尾。他一惊之下,这钢杖在手中一转,连绵不绝劈沈七的身影,和着他的粗壮的身躯化成一个清冷的钢球,只见那钢杖上下翻飞,招式忽快忽慢,处处暗藏机锋。执法长老的身影全是裹在其中,看不清楚。
沈七哈哈一笑,‘临尘诀’倏地合着‘听风心法’一同使将出来,宛似化成了虚无缥缈的幽灵飘荡在风中,巧妙移形换位,根本不和执法长老相拼。青色的身影饶着那钢杖忽上忽下,如同是被挂在钢杖之上。执法长老盛怒之下重重向地面砸去,若是砸实了十个沈七也经不住。却未料到沈七的身影又倏然反飞着贴地而出,淡影如烟。执法长老欲再转劲之时,已是有所不及,沉重的钢杖‘哗啦’直泻而出,重重把地面击出大坑,青石乱飞。旁边众人不及闪避,溅到脸面上也自隐隐生痛。
沈七堪堪抵挡数十招,执法长老眼中已经lou出焦急目光,他没有料到对方身形如此匪夷所思,变幻灵动。停住钢杖叫道:“好小子,你只一味的闪避,这架还怎么打?”沈七哑然失笑,道:“那好,长老且看看在下这手如何?”双掌间的雾气散去,化作‘千变万化雨击势’,十指或弹或点、或按或分。。。丈三长的钢杖在沈七手中如同青叶松枝,将他杖法封住,跟着一招‘百无定势’,左掌已拍在执法长老的手背上,只是这一掌没发内力,手掌一沾即离。微微一笑,纵身后跃。这时他手上只须略加使劲,便已将钢杖夺过。这一招夺杖之法险是险到了极处,巧也巧到了极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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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东西参商
宁水月出现在沈七身后,叹息道:“沈七,楚问仙的身份我们已然尽知,难道你还认为我们会轻易留下他么?你是绝对逃不出去的。”
尹十一见状不满的哼道:“你跟他说的太多了,咱们这许多人难道还怕留不下这两个人么?”弹剑一吟,长剑兀自嗡嗡着响,向沈七胸口袭来,冷哼道:“沈七,你既然要做英雄,今日便让你瞧瞧做英雄的代价。”
此时沈七侧面的方东白也自一声长啸,冷冷道:“老三,我来给你报仇!”长剑追击过来,取的是他背上的楚问仙,更令他腹背受敌,难以兼顾。
沈七见到众人纷纷亮出兵刃,自己顿时陷于险境。心中苦笑道:难道真的不能做英雄么?他胸中苦闷淤积难消,一口真气转自腑藏之间便无法运用。忽然想起当初给黛绮丝疗伤的情形,脑筋竟然变得无比清晰起来,比平日思考也更来的快捷。低声问道:“师兄,太师父的‘参商诀’你知道多少?”
楚问仙虽然经脉被封,但眼光尚在,眼见此刻沈七陷于绝境,正要劝他将自己放开,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答到:“当初我去炼域门找仙衣,为萧铭烈所伤,回到武当山、太师父便是用此诀为我疗伤,知道前面一些口诀。”
沈七心中一喜,低声叫道:“妙哉,你且依口诀运用心法,我自有保命的法子。”在此生死存亡的时刻,沈七一手拉住后背楚问仙的手掌,参商诀臻至前所末有的境地,刹那之间恍若回到了当初给黛绮丝疗伤时的情形。手中握着的残剑,忽地像成为了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思想的延伸。
一种绝不可以形容的感觉蔓延全身。
忽然敌人和屋顶都消失了,他发觉来到武当山的金顶,冉冉升起的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远处的天柱山峰是如此的清晰可见,似乎在伸手便可触及。就在沈七感叹其中玄妙之极的感觉时,往事一幕幕涌向心头,如同放电影般的在他脑中一闪而没,然后变得无比模糊,前世今生的记忆混在一起,让他在也分辨不出自己是沈七,还是前世那个为工作为烦恼的愤青,又或是庄生梦蝶的翻版。
劲风前后击来。
沈七想都不想,残剑往后挥出,手脚同时朝前拍踢。
“当!”的一声巨响。
眼中所见、脑中所现尽皆湮灭,再没有半点虚幻。
方东白硬被他残剑震得踉跄倒退。而前方的尹十一和鹰风更是一面惊骇,鹰风竟给他连人带剑,扫下屋顶。
沈七福至心灵,知道自己刚才因缘巧合下,加上楚问仙的运功,真正窥见了参商诀的玄奥之处,那是张三丰的境地,更是张三丰数百年修为的亲现。
就像通过张三丰的眼睛,看到了他某一段神秘莫测的经历。而他背后的楚问仙则是浑身一颤,显然也如沈七一般的看到了某种玄妙之极的景象,不过不同的是,他却是泪流满面,当是见到了当初父亲被杀时的景象。
沈七心中泛起淡淡的哀伤,伸手紧紧握住楚问仙的手掌,低沉着声音说道:“师兄,所有的家仇国恨都会有结果的,你就等着看好了。”长啸声中,拉着楚问仙拔身而起,避过了方东白第二波的攻势,落往另一屋顶去。
宁水月和刚晖等人站在另一屋顶之上,瞪大眼睛看着沈七,都有点不相信所看到的事实。
伶王和戏王出现在宁水月的左右则,低声道:“门主有令:务必要摸清楚沈七的底细,看他到底知道多少,必要的时候可以不择手段。”
而梅成秀则领了当初和沈七交手的两名老者也出现在一处屋顶上,远远的看着这边的交手。梅成秀忽然低声道:“两位供奉且慢动手,王爷说这一战一定要让沈七出尽风头,必要的时候咱们可以帮他一把。”
这两人乃是汝阳王身边的影子护卫,当初在王府门口的时候被沈七三人丢尽颜面,此刻听到反要自己帮助沈七,两人对望一眼,哼了一声,忽然拔出兵器,全速向沈七迎去。
梅成秀站在两人之后,苦笑着跟了过去。
沈七拉着楚问仙仍在凌空当儿,又进入了参商诀博大精深的心法天地里,只见一面高高的城墙之上,悬吊一人,白衣白素,面貌青淡,双目深深陷进眼眶之内,虽然已经死去甚久,却掩饰不住浑身的浩然正气。在他上方的城墙之上站立了数百江湖人士,手中兵刃各异,或面目狰狞、或不屑一顾、或如临大敌…
当脚踏瓦面时,那脑海中的幻象才消去,使他回到重重被困的现实里,四个人声势汹汹狂攻而来,匆忙间,只认出了其中一人是十三飞鹰中的老六鹰泽。此人手持一对分水刺,极善近身搏斗,当初沈七可没少在他手里受伤,随后还是依kao‘天刀问凡’才得以逃生。
其它三人是曾在汝阳王府面上一战的两名老者,还有一人则是蒙种。他们本以为方东白加上宁水月和十三飞鹰中的一人,足可收拾受到楚问仙牵累的沈七。
岂知这沈七的修为竟然比传说中更加神奇,不但大发神威同时将三人击退,还逃了出来,骇然下全力攻截,全是不留后着的拚杀招数,暗忖以他们四人联手之威,即使萧铭烈亦不敢轻忽大意。
沈七感到自己精足神满,体内真气转至参商诀的妙用,似有无尽无穷的潜力。但亦自忖无法同时挡着这四名可怕的高手,何况背上的楚问仙仍然重伤在身,一不小心便是经脉尽断的地步,落得和苏元奇一般模样。深深吸了口气,听风心法升至最高的境地,身形忽动,先避过了影子护卫劈向背后楚问仙力能摧心裂肺的隔空掌,又闪过了蒙种横砸过来有如移山拔岳之势的铁杖。快逾拖兔般迎往右侧扑来的影子护卫中的一人。哈哈一笑,手中残剑化作长虹,使出了有史以来最天马行空的一剑,从对方双掌之间穿过,直直刺向对方的眉间。
他的动作既潇,又意态高逸。但偏使与战者无不感受到他坚强莫匹的斗志,那种气势可令人心虚胆怯和折服。
影子护卫见到沈七如此一着神鬼莫测的一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上前?足下一点,倏地融在黑夜之中,竟然比来势更快的退了下去。
众人见到沈七带着楚问仙化着如飞的影子,脚下轻灵之极。站在外围的数人齐声呼叱,上前拦阻,却给他东一拐,西一闪,避过了众人,走起路来却犹如足不点地,轻飘飘的说过便过,谁也拦阻他不住。顿时大惊失色,齐声叫道:“别让他走了。”
“老三老四,你们都离位包抄。老五老六,快去震位堵截…”
“好小子,当真要找死么?”
众人呼啸之中,便有数条灰影应声扑至,三剑齐出,分指沈七的咽喉、胸口和小腹。
这三剑剑招精奇,势道凌厉,实是第一流好手的剑法。沈七余光瞥去,却不识得,似乎是汝阳王府的侍卫。见到三人剑法不由得吃了一惊,心道:这是全真教的‘天罡北斗阵’啊,难道他们是全真教的?
他心念只这么一动,对方三柄长剑的剑尖已逼近他三处要害。沈七运起‘封尘剑法’中的一式‘天遁一瞥’,长剑圈转,将敌人攻来的三剑一齐化解了,剑意未尽,又将敌人逼得迟开了两步,只见左首是个黑瘦汉子,四十来岁年纪,颏下一部短须。居中是个白净的中年人,双目炯炯生光,打扮和梅成秀有几分相似。
他不及瞧第三人,斜身窜出,反手刷刷两剑,指向从旁冲来的一名好手,将其逼退,又自在空中踏出数步,相较之前的地方,足足已经移动了数十丈的距离。
这数丈的距离换着往日也只是几纵几跳的距离,然而对于此刻的沈七来说却已经将浑身的修为运用到了极致。别人看他脚下或闪或扑,或移或退,哪知沈七每一步都耗费了极大的心神精力。
那三人见沈七一剑御开自己三人必杀的一剑,也自心中一惊,跟着见他尚有余力逼退其他人,顿时大感自信心受到打击,怒吼一声,又复追了上来。沈七见他三人剑法组成的剑阵混为一体,换着平时尚可费神将其一一击破,此刻却没有精力再去研究,当下打定主意:“这三人剑法乃是依天罡北斗阵而成,不可纠缠,还是走一步算一步。”他运起听风心法中绝妙的步伐,又或是在间不容发之时换成梯云纵的绝顶轻功,足下丝毫不停,东挡一招,西接一剑,长剑到处,必定将来人击退,或者是自己退看开去。
众人瞧见沈七身法、剑法如此,虽然几方人众,却始终不能一拥而上,不啻于和沈七短兵相接,刹那间已有十来人和沈七接过一招,待要再出第二招的时候,已然失去沈七的踪影,不由得摇头苦笑:谁叫人家的轻功胜过自己太多?
全真教的三名高手大呼追来,咬牙不肯放松,可是和沈七始终相差丈许,追赶不及。只一盏茶功夫,又让沈七踏出数十丈,果真是当者披靡,无人能挡得住他的一招一式。
宁水月眼中忽然lou出欣慰之色,旋即又换成深深的忧虑:沈七轻功在厉害,毕竟只是一人,功力有时穷,那时候他又能避到哪里去?再说他今夜表现的越厉害,只怕后面面对的便越可怕,这不是沈七一个人可以面对的。
想到这里,宁水月举手轻轻一扬,顿时从房顶上现出八人,每人都是黑衣劲装,手上挽了一张强弓,随着沈七的移动而移动,只等宁水月令发。
楚问仙被沈七背在背上,既骇然沈七生出的强大信心,又复惊讶沈七的轻功,心道:沈师兄不愧为俞二师伯的弟子,这一身轻功只怕仅在师伯之下了。他心念一动,感受到来自丹田出真气的涌动,经过沈七参商诀的刺激,他体内的真气竟隐隐有运行的迹象,不由得叹息自己对沈七相处的时间越长,发现他身上的古怪便越多。就那这参商诀来说,他便从来没有想过尚有如此妙用。
沈七的参商诀感受到了来自楚问仙处的真气涌动,亦立生感应,身体的真气刹那间一浪接过一浪,竟似无穷无尽,可是精神却与残剑连结难离。
他当然知道这这是一个错觉,人的精力有限,不跟能一直燃烧下去,否则最后就是丹鼎成熟时的表现。
想到丹鼎,沈七忽然面色一变,脚下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之极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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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祸福相依
这一下别人看不出来,执法长老却是在清楚不过,不由得一怔,良久一声长叹,将手中钢杖远远抛出,只听得‘当’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