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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上天门四百三十五章人剑
四百三十五章人剑
“哈哈哈……”
剑玄子听后仰天发出一阵长笑，清越的笑声直冲大殿顶端，回荡不休。
“杀得好，杀得好，不愧是我剑玄的好徒弟”
狂傲的话语从他口中发出，让殿上众人纷纷震惊不已。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坐在上方的大长老听后险些被气得当场吐血，这剑玄子得知自己徒弟弑杀宗门长老，不但不小心陪罪，居然还口出悖论，实在是猖狂至极
这口气大长老实在咽不下去，双眼暴射厉芒，紧盯着大笑不已的剑玄子，厉声喝道。
笑声嘎止，剑玄子剑锋般锐利的眼神看向对方，一字一字说道：“我说杀得好，像这等卑鄙无耻之徒，若是落到我的手中，定让他万剑穿心，尸骨无存”
“大胆”
大长老正待发作，一旁的史思远站起身，指着剑玄子怒斥道：“好你个剑玄，竟然敢对大长老不敬，若不立刻赔礼致歉，休怪本座不客气”
有大长老在一旁做靠山，史思远虽然知道自己不是剑玄子的对手，却也毫不畏惧。他是雨部首座，大长老也是出自雨部，而且还是天门仅存的长辈修士，剑玄子敢驳他的面子，身为后辈的史思远自然要挺身而出，毕竟，在宗门很多事务上如果能够得到大长老的全力支持，将会事半功倍
有晚辈出头，大长老乐得在一旁观看，他倒是向看看这剑玄子离开天门这么多年，修为有何精进
“史思远，你还是这般德行”剑玄子目光看向他，充满不屑之意，“说实话，像你这种见风使舵、最喜欢背后耍阴谋诡计的小人也能成为一脉首座，天不开眼啊”
剑玄子话语犀利，没有给对方留有丝毫情面。他在天门最看不惯的便是史思远，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而且最喜欢在背后做些小动作，人品可谓是极其低劣
“好你个剑玄，刚回到宗门便目无尊长，辱骂同门，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本座今天倒要伸量一下这三十年来你修炼了何等神通，竟敢如此目中无人？”
说罢，史思远闪身向前，体内骤然透出一股强大气机向剑玄子逼了过去。
“就凭你？还不够这个资格”
剑玄子深邃的双眼陡然一亮，没有看见他有什么动作，只见以他为中心突然迸发出一道强烈的锋锐之意，似乎他整个人化作一柄擎天利剑，瞬间散发出摧天毁地的剑气。
这股剑意所过之处，四周空间剧烈扭曲变形，将逼过来的气机宛若摧枯拉朽般击溃，同一时间，还将史思远的身体牢牢锁定住。
大殿上各脉首座长老看见史思远气势十足，可是突然之间整个人好像霜打的茄子焉了下来，浑身上下颤抖不已，豆粒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显得很辛苦的模样
反观剑玄子，他像没事人一般，对着身旁的冷冰儿，柔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师侄冷冰儿，见过剑玄师叔”
冷冰儿恭声答道。她现在对这位剑玄师叔已经近乎于崇拜，试想这史思远再怎么不济，也是堂堂一脉首座，太虚中期修士，可是，他在剑玄子手底下就像三岁孩童一般，没有丝毫抵抗还手的能力
看来，天赐的师父还真强，不愧是自己父亲最强大的对手
“你是极阳师兄和惊虹的女儿？”
“是的，师叔”
剑玄子听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目光注视着冷冰儿，脸上露出异样神色。
对于他这样看着自己，冷冰儿不但没有感觉到难受，心底还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或许，他是自己爱人恩师的缘故吧
“你长得跟你母亲真像啊”
半响，方才听见剑玄子轻叹一声，脸上露出黯然神色。
不经意间，冷冰儿看见他脸上闪过一丝悲切，偷偷瞄了自己母亲一样，发现她脸上的表情跟面前这位剑玄师叔出奇的相似，都是黯然神伤
“看来，这位剑玄师叔跟娘的关系还真不一般啊”
少女心中暗自感叹，却没有丝毫反感抵触。剑玄师叔如此人品，也不怪当年自己的母亲在他跟爹之间难以抉择呢
脸上黯然神色散去，剑玄子露出笑意，轻声道：“师叔进来时，听你说出什么已经是天赐的人呢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看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冷冰儿俏脸上泛出羞红，也不说话，微微点了点头。
“哈…，天赐这小子还真有眼光，不过话说回来，我这个徒弟无论人品样貌还是修为道行在年轻一辈可都是屈指可数的人物，也只有冰儿你跟他才是天造地设的绝配”说到这里，剑玄子脸上浮出笑意，显得十分开心。
他们自顾聊天，可苦了史思远。原本打算虚张声势找点威风，若是见到势头不对便立刻向回撤，谁料到，一个照面已经被对手制住
这该死的剑玄也不知道施展了什么神通，自己浑身上下仿佛被千万锋利的剑尖顶住，只要妄动分毫，估计身上便会多出无数血窟窿
史思远想要大喊求救，可是又碍于面子，难以启齿，身体四周不断传来森冷无情的强大剑意，锋锐凌厉的气息侵蚀他的意志，只不过几息时间，他浑身上下冷汗直冒，衣衫浸湿。
“剑玄，还不赶快将人放了”
大长老目光凌厉，大喝一声。旋即，只见他右手扬起，单指朝剑玄子遥遥一点，一道白芒瞬间从指尖透出向对方击去。
殿下各脉长老看见大长老居然出手攻击，个个脸上露出无比震惊神色。需知大长老在多年前修为已经达到太虚巅峰境界，道行深不可测，一直在长老堂静修悟道，期望能够参透大道玄奥，突破桎梏达到修行巅峰
大长老已经多年没有出手跟人斗法，即使宗门有任务需要长老堂配合行动，此老也从来没有亲自参加过，若不是这次因为灵雾子一事，平常在宗门想要见到他一面都不容易
想不到，他今天会对剑玄子出手，倒是大出众人意外
他出手极快，端坐在上方的各脉首座想要阻止，都已来不及。其实，唯一能够出手阻止的便是大长老身旁的天门掌教极阳真君，可是，他看见大长老出手后，身形微动，想要阻止的时候却又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目光注视下方站立的剑玄子，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神采
“剑玄师弟，大长老这一击‘穿云指’劲道十足，为兄倒想看看这些年来你的修为有多大进展”
大长老指尖白芒透出后，极为古怪，并没有透指而出，反而像一道直线般向前延伸，挟着嘶嘶裂空声向对方胸口处刺去。
原本跟冷冰儿聊着兴起的剑玄子眼角余光瞥见，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他还是将头偏向一旁，笑着跟冷冰儿说话，不看大长老一眼。他的左手微微抬起，食指前伸，迎向袭来的那道白芒。
骤然间，只见他的食指莹莹生光，紫色的异芒将他整个左手覆盖，紧接着一柄紫色光剑突兀形成，剑尖指向大长老祭出的那道白芒，诡异般向前延伸，所过之处，摧枯拉朽，白芒纷纷溃散，而紫色光剑向前延伸之势不减，径直向大长老刺去，速度之快，殿上修为稍低的人根本无法看清其势
“这是…”
大长老见自己一记‘穿云指’瞬间被对方破去，老脸上尽是惊骇之意。不及思索，一股强大无比的锋锐气息迎面而来，大长老脸色急变，挥手在身前布下一道防御光幕，抵抗迎面袭来的紫色光剑。
对于眼前这位剑阁首座剑玄子，大长老可谓是知之甚深。此人桀骜不驯，我行我素，从来不将宗门戒律放在眼中，行事全凭个人喜恶，对自己这宗门唯一的长辈从未尊重过
眼下，是自己先出手攻击，他现在反击过来，可不会留半分情面
“剑疯子？果然是个剑疯子…”
大长老咬牙切齿，低声骂道。他的恨意正浓，陡然间只感觉一股凌厉无比的穿透力迎面袭来，旋即浑身巨震，‘轰’地一声闷响，护身防御光幕应声溃散，紫色剑尖突兀抵在自己胸前不足三寸位置。
“哈哈…，大长老，你老人家静修了这么多年，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一声清越的长笑响起，剑玄子浑身上下透出磅礴无比的锋锐气机，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抵在大长老胸前的紫色光剑突兀消失不见，旋即，他将目光转向极阳真君，淡淡一笑，道：“极阳师兄，关于我那徒儿的事宗门打算如何处理？”
“剑玄师弟”极阳真君目光看向他，透出异样神色，缓缓道：“不论他有没有犯下弑杀长老之罪，以现今修行界的局势，宗门不可能为一名弟子挑起正魔两道之间的大战，故而，还请师弟能够体谅我这个掌教的难处”
“哈哈哈……”
他的话音刚落，一阵狂笑从剑玄子口中发出，直冲大殿顶部，笑声回荡久久不能停歇，“好，好，好”连续说出三个好字之后，他目光宛若剑锋般凌厉，紧盯极阳真君，而对方亦是毫不避让，二人目光在半空中相碰，隐有丝丝火光闪烁。
“好，宗门可以无情，我剑玄可舍不得弟子遭难，哈哈…天魔宫，魔道第一宗门？你们若是敢伤我剑玄的徒弟一根汗毛，虽万死不能偿命”
陡然间，只见他挥手将身旁的冷冰儿送入前方不远处练惊虹的身旁，而被他禁锢住的史思远也在同一时间被一股大力震飞六七丈远，随后，一股强大的杀意从他体内透出，森冷而冰寒，向四周蔓延散开，所过之处，大殿上修为没有达到太虚境界的修士只感觉浑身冰冷，口鼻间窒息透不过来气
“嗡…”
一阵极为怪异的声响从剑玄子身体上发出，宛如金铁铿锵，又好像长剑鸣啸，响声越来愈越大，尖锐刺耳，不少修士听后已经忍受不住，不自觉用双手捂住耳朵。
当异响声逐渐消停时，剑玄子的身体已然不见，他整个人浑身上下透出万道光芒，紫色绚丽，炫目之极。紫色光芒一现即隐，此刻，场上多了一柄紫色巨剑，在大殿上稍一盘旋，快若疾电般向殿外射去。
“人…人…人剑，他炼成了…人剑”
无比惊骇的声音从大长老口中发出，清晰传到殿上每一人耳中，他们的目光看向飞出殿外的那柄紫色巨剑，眼神中充满敬畏崇拜之意
“人剑…师兄终于炼成了…剑七祖师在天有灵，我剑阁一脉终于要重现祖师当年辉煌，威震天门七脉”
太玄子和清玄子二人脸上神情万分激动，心中祷告，虔诚无比。
第四卷上天门四百三十六章身世
四百三十六章身世
“剑玄，等一等我”
在大殿上众人都怔立走神之际，只见月宫首座练惊虹大喊一声，旋即身形化成一道白光向殿外射去。她这么一走，让殿上众人纷纷回过神来，其中有不少人下意识将目光转向极阳真君。
这三人之间的纠葛只要是老一辈的修士都知道，可他们没有想到，练惊虹在大殿众目睽睽之下，会不顾极阳真君切身感受追了出去，需知，这样会让他掌教威严受损，颜面尽失
感受到四面八方注视过来的异样目光，一股隐藏在心底许久的怒火涌向全身，双眼中暴射出森冷精芒，极阳真君在这一刻脸上神情愤怒，有火山爆发之势
极力控制自己心中怒火怨气，他知道，在这种场合下，以自己的身份绝对不能做出让同门笑话的事情。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徐徐将之吐出，胸闷欲裂的感觉才稍微舒缓些。
目光一扫，看向大殿众人，他们在极阳真君凌厉的眼神注视下，纷纷低下头。目光转向左侧，看见自己的女儿，而她，在父亲威严的目光注视下，低下螓首不语。
“今天我在大殿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那番话，让爹的颜面尽失，也不知道他老人家会怎样责罚我？”少女心中揣测不安，悄悄抬起头，目光向自己父亲看去。
“哼”
少女刚抬起头，便看见极阳真君威严带着愤怒的目光，慌忙又低下头去，旋即只听见他冷哼一声，大袖一挥，也不跟殿上众人招呼，自顾自向后殿走了过去。
大殿众人见他离去，随即三五成群散去，有些人低声交谈着，也不知道他们在议论些什么。洪一夫妇来到冷冰儿身旁，其中赫连光秀伸手扶着她的娇躯，温言安慰一番，三人一起向殿外走去。
天山群峰，连绵不绝，山势险峻，陡峭林立。
在离通天峰三十余里远的一处无名山峰上，陡峭的崖面上站立一青衣人，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至，将他身上衣袂吹起，猎猎作响，劲风虽烈，却难以撼动其身形分毫
一位白衣女子在他身后不远处，美眸中蕴含万般柔情，注视前方那青衣男子卓尔不群的身影，眼眸没有眨动一下，她好像就要这样一辈子看下去，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你不该这样跟着我身后追出来，要知道…这样会让极阳颜面有失的，毕竟…你现在已经是掌教夫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青衣人长叹一声，缓缓说道，他的语气中充满辛酸苦涩，让人听后为之心伤
“我们有多少年没有见面呢”练惊虹缓步走到他身旁，美眸幽怨，看向他，轻声道：“该有快二十年了吧，这些年我心里一直惦记着你…真怀念，在小潭山一夜……”
“别说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剑玄子募地大声喝止，转过身来，目光注视他，脸上露出痛苦之意，“那是我一生中做出唯一的错事，既然都已经过去，你就不要再提起了”
练惊虹的话仿佛触动他心头伤痛，让他眼眸中瞬间充满愧疚悔恨之意。
“你不愿提起…我知道，你是觉得对不起极阳，对不起你的兄弟，是不是？”练惊虹话语步步紧逼，美眸中透出无尽伤痛，看向他，自己最爱的男子
剑玄子默不做声，缓缓将头转过去看向前方，遥远无际的天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惊虹，往事不堪回首，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你说得如此轻松，可是…我呢，我没有你这般狠心，将自己的爱人拱手让给别人”练惊虹大声喊道，崖面上劲风呼啸也掩饰不住她发自内心痛楚的呐喊声。
“我…对不起你”剑玄子低下了头，眼角泪光涌现，显得无比悔恨，“三十年前，我自认为神通大成，目无余子，跟极阳定下约定，我们立下誓言，只有最强的人才有资格跟你在一起。当时，我有十足信心，能够战胜极阳，可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能够得到日宫灵宝‘金乌照日镜’的认可，召唤出上古神兽三足金乌，那一战，我输得很惨，失去了一切，包括自己最爱的女人”
“那是你们两个自命不凡的男人做出的决定，与我何干？”练惊虹泪流满面，伸手抓住他的身体，凄声道：“剑玄，你这么做…对我不公平…不公平……”
看见她脸上露出无尽悲伤的表情，剑玄子心中宛若刀绞般疼痛，却又说不出任何话来安慰她。
“剑玄，你离开了天门之后，我足足找了你十年，才在小潭山遇见你，可是…你好狠的心，只陪我一夜，第二天就不告而别，自此后了无音讯，再也寻不到你的踪影”练惊虹拭去脸上泪水，缓缓说道：“回到天门，我就大病一场，极阳在那时候对我呵护备至，嘘寒问暖，待我的病好了之后，便跟他结为双修道侣，也算是了结你的心愿”
说到这里，她身上散出无穷怨气，目光紧盯着对方，那个让自己心碎又难以忘却的男子，“我知道，如果不跟极阳结成双修道侣的话，你一辈子都不会返回宗门，一辈子都要躲着我，为了什么？哈哈…，就是你所谓的兄弟之间承诺”
惨笑连连，练惊虹玉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的心已碎，再也无法愈合
“对…不起”剑玄子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表达自己心中愧疚悔恨之意，只有对不起这三个字。
“你对不起的又何止我一人呢？”练惊虹冷笑一声，目光悠远，看向前方，“冰儿还差两个月就要满二十岁呢，你也见过她，难道…你没有发觉冰儿特别崇拜你吗？或许…这是父女之间天性使然，冰儿自小性情孤傲，这一点上，她很像你”
“你…你…你的意思是……”
剑玄子听后只觉得脑中‘轰’地一声，整个人在刹那间意识空白一片，目光无比震惊看着她，嘴里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
练惊虹美眸紧盯着他，一字一顿的道：“我说冰儿是你的女儿，是你剑玄的亲生女儿”
她的话宛若晴天霹雳，让剑玄子心里无法承受，目光看向她，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小潭山一夜，我终于能够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虽然他第二天弃我而去，可是，这一夜的美好让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练惊虹幽幽说道，玉脸上充满幸福之意，“返回宗门不久，我便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为了让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让她有父母疼爱关怀，我接受了极阳，让他成为我肚中孩子的父亲”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剑玄子已经失去了冷静，他现在心底乱成一团，喜悦、彷徨、愧疚、悔恨重重情绪交杂在一起，让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剑玄，我今天追你出来最主要就是将冰儿的事告诉你”此时，练惊虹脸上悲伤的神情散去，取而代之是无尽担忧，“相信你今天在大殿上也听见了，冰儿跟你的徒弟之间关系已经发展到何等程度她的性格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