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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野外的东西不能乱吃。
已经走入了洞窟内，白鸦看着上面吹落下来的黑色丝线，碰了碰，丝线感觉很细滑，拉了拉，一个东西就这么突然掉了下来。
“这是？”白鸦蹲下来扒拉过浓密的黑丝一看。
“……人头。”北漂回头看了一眼说道。
这是一个骷髅头，只剩下森森的白色头骨了，可是头发还好好地密布在头顶上，像是粘上去的假发。
白鸦一想到刚才拉着它的头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再看看头顶密密麻麻的头发，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上面有很多骷髅？”白鸦战战兢兢地问道。
“嗯，大概几百个吧。”北漂一脚踢开了地上的骷髅继续往前走。
“喂等等我啊！”白鸦这下可不敢到处乱摸了，赶紧追上去拽着北漂的胳膊。
虽然这是游戏，可是气氛做得太逼真了，一想到他们的头顶上全是垂落着长发的脑袋……
“别胡思乱想。”北漂一手拎着大夏龙雀，另一只胳膊被白鸦占领了，没法活动，只好出声提醒他。
“我才没乱想呢！”白鸦立刻反驳道。
一路上完全没有怪物，两人顺利穿过这个洞窟到达了内部。走出洞窟外面是一个小小的平台，三面都是岩壁，往下俯瞰……
“好大的城市啊。”白鸦惊叹道。
这里又是一座地下城，四面都是石壁——或许是是灵魂巨木的内壁也说不定——而下面凹陷下去的盆地一般的地方竟然建起了一座城市。
或许没有系统城市这么大，但是也绝对比一般的补给村庄大多了，高处看不太清楚，但是隐隐约约也看得到人类活动的痕迹。因为是在洞穴内部，没有阳光，城市里完全是用灯火照明的，从上面往下看那就是一个灯火的世界。
“在这里应该能打听到前往深渊封印的路径。”北漂说道。
“可是我们怎么下去啊，我能飞……你要继续COS蜘蛛侠吗？”白鸦看着他们的所在地顿时发愁起来，他们是一个巨大的悬崖一般的地方，几乎是垂直的洞壁上的一个小小平台上。
“这里有楼梯。”北漂指了指他左边的阶梯。
“……”
“走吧。”
虽然有楼梯是很好，不过这个楼梯不到一米宽，还没有扶手，一面贴着岩壁，一面是悬空的，走上上面不免有种会掉下去的恐惧感，白鸦完全不敢看下面，一直扭头盯着岩壁机械性地往下走。
到达地面的时候有个穿着白色毛皮斗篷的女人等在那里。
“远道而来的客人，欢迎来到噩梦之地。”女人说道，她长相很普通，脸十分瘦削，颧骨突出，这让她看起来有几分贫苦之色，可是看她的神情举止却又像是十分有教养的人。
“我是妮可拉，奉主母之命前来迎接两位客人，请随我来，让我为你们介绍一下噩梦之地。”
在妮可拉的描述中两人才知道，原来这是一个非常贫瘠的世界，一般的植被根本无法生长，所能食用的生物就只有一种叫做变异毛绒球的生物。听到这里白鸦不禁担心自己的毛球，心想一定要小心别放它出来，省得被当做食物吃掉了。
这里的人类是在诸神大战起就被封印在了噩梦之地，起初就是流放罪人的地方，后来因为封印了深渊之恶就成了封印之所，里面所有的犯人都无法离开这里了。这里也就成了一个凶恶残忍强者为尊的世界。
这里的变异毛绒球的食物是泥土中的菌类，到处都有，每户人家为了保证食物供给都会开辟一个地下室来养殖毛绒球，可是因为食物单一和毛绒球病毒的蔓延，噩梦之地的人类已经岌岌可危。
白鸦摸了摸包裹里的种子袋，心想梦神殿下把这袋种子给他就是为了现在吧。
毛绒球就是这里的一切，它的皮可以做成衣服，它的肉可以食用，它的粪便可以培育菌类，它的油脂可以当做灯。
没有了毛绒球，这里的人类将要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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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二·深渊（四）
负责接引他们的NPC妮可拉带着两人一路穿过大街来到正中央的一座大宅院中，这个宅院完全是用石头垒成的，比较粗糙，可是比起街道旁边破败的小石屋已经好多了。妮可拉说噩梦之地最大的家族就是她们家族了，主母会占卜之术，说今日有贵客来到，或许他们能够改变噩梦之地的疾苦。
走进宅子里，跟着妮可拉上了楼梯到了一个大房间。
一个三十几许的女人背对着他们坐在躺椅上看着窗外，然后她起身对两人微笑：“欢迎你们来到噩梦之地，来自远方的客人，这里已经有几千年没有外人来过了，我叫安妮，很高兴见到你们。”
“请坐吧。”安妮请两人坐下。
石桌和石椅倒是挺精致的，杯盏是陶瓷的，看起来也是花功夫做出来的。
不过，里面是清水。
“噩梦之地素来疾苦，没有什么可以招待贵客的，请两位见谅。”安妮无奈地说道。
白鸦点点头表示理解：“这里没有植物吗？”
“是的，噩梦之地的土壤非常贫瘠，这里唯一有的植物就是悬崖上的红色花卉了，我们叫它死亡之花，它根本无法食用。也因此这里的人只能食用变异毛绒球。”
白鸦再次为自己宠物空间里的毛绒球担忧了一下。
安妮叹了口气说道：“可是变异毛绒球一族因为缺少新鲜的血液不断有畸形的后代产生，近亲繁衍使得它们的生存岌岌可危。”
“需要怎么样的新鲜血液呢？”白鸦好奇地问道。
“比如说新的毛绒球，来自外面的世界的。”
白鸦看了看北漂心想要不要把自己的毛绒球贡献出去一下。
安妮继续说道：“其实也并不麻烦，只要一只公的毛绒球和我们这里的变异毛绒球交配一下就行，这样的话它们就能有新的后代的，杂交总是比较有优势的。”
“比如杂交水稻吗？”白鸦举例道。
“唔，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安妮有些不大确定地说道。
白鸦密了一下北漂询问毛绒球的性别，北漂沉默了一下说不知道。
他当时只是在“毛绒球养殖基地”挑了一只最活泼最肥硕毛发茂盛手感上佳的，倒是没注意性别。
白鸦在宠物界面上找了一会，满意的点点头，公的。
“既然如此，我家的毛球就暂时借给你们当种猪用吧。”白鸦忙不迭地从宠物空间里把毛球拉了出来塞给安妮。
毛球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在安妮的怀里乱蹭。
白鸦笑得十分YD：“毛球啊，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
毛球：“咕叽咕叽？”
“你就要当爸爸了，很多小毛球的爸爸。”
毛球呆滞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多谢，有了新的毛绒球我们就能摆脱这种困境了。”安妮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抚摸着毛球浓密的毛，“那我先带它去养殖变异毛绒球的地方了。”
“我们也去看看。”白鸦满心想着看毛绒球们，拉着北漂就要跟上去。
“也好，又看中意的就抓了当晚餐吧，这也是我们这里的习俗。”安妮微笑道。
白鸦默了一下，然后别过脸对北漂说：“我们吃汤圆和饺子吧，我买了好多打折的芝麻汤圆和韭菜饺子。”
北漂点点头。
安妮说道：“其实变异毛绒球的味道很不错，你们尝过一次的话一定喜欢上的，油炸清蒸熬汤烧烤……都很不错。”
“抱歉啊，我对毛球下不了嘴。”白鸦尴尬地笑了笑。
安妮也理解：“我想外面的人类和我们的饮食不大一样，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向我说明。”
跟着安妮走出了宅子来到旁边的地下室，不同于小小的地下贮藏室，这里面完全是另一个世界啊，一层一层往下走，满地的毛绒球看得白鸦心神荡漾，爪子发痒，要不是北漂一直拉着他恐怕他早就扑进毛球堆里和毛球们滚成一团了。
“北漂，为什么你不是一只毛球？”白鸦突然回头无比幽怨地问道。
“……”北漂没理会他的抽风，一手还是牢牢抓住蠢蠢欲动的某人。
走到地下三层之后安妮总算停了下来，把关在大笼子里的十几只毛绒球放了出来，然后摸了摸怀里的毛球说道：“不知道你撑不撑得住啊……”
毛球看着安妮脚下眼睛发亮的一众母毛球，顿时觳觫了。
“走吧，毛绒球们交配需要安静的环境。”安妮对两人说道。
白鸦一脸忧虑地看着被雌性毛绒球包围显得很局促的毛球担忧道：“我觉得我家毛球会X尽人亡。”
“我想他顶得住的，不过可能会萎靡一阵子。”安妮也回头看了看在一起抱团翻滚的毛球们说道。
“它以后会不会对女性产生恐惧啊？”白鸦问道。
“这个……你们人类世界负责配种的种马对美女有产生恐惧吗？”安妮问道。
白鸦扫描了一下脑中的小说名单，然后摇摇头：“不，他们很有热情地持续搜罗美女。”
“既然种马们自得其乐，那我们还担心什么呢？”安妮说道。
“有道理，确实没听说过种马恐惧女人进而变成同性恋的。”白鸦点点头，放心地出去了。完全把毛球叽叽咕咕的哭叫当做欣喜的嚎叫了。
因为白鸦的绒毛控又犯了，北漂只好申请在地下室陪他一会，安妮点点头同意了，说有事可是随时上去找她。
这里的毛球说是变异毛绒球，可是和外面的毛球变化不大，就是肉更厚了点。
每一层的养殖场都有不少食槽，里面装的都是泥土，这里的毛绒球不吃植被，而是食用泥土里的菌类和微生物。
白鸦左拥右抱好不得意。毛绒球们比较怕生，白鸦追到哪就躲到哪，远远看去像是变态皇帝和嫔妃们在玩“老鹰捉小鸡”——这是白鸦笑得太YD的错。
北漂远远这么看着，真是除了叹息什么都做不了了。
对于养殖场的变异毛绒球们来说，今天真是灾难性的一天，好不容易养肥的肉全部在剧烈的跑动中消耗掉了。
变态怪蜀黍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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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三·深渊（五）
傍晚的时候北漂终于坐不住了，忍无可忍地一把拎起抱着三五个毛球使劲蹭的白鸦，把他怀里的毛球一个个拽出来丢掉，然后拉着白鸦把他拎回了地面，浑然不顾他大声抗议。
“我还没摸够呢！”白鸦不满道。
北漂没理他。
“还我毛球！”白鸦继续抗议。
北漂继续无视。
“放开我，我要毛球！”
北漂终于回过头来，脸色阴沉沉的。白鸦有些怯了，弱弱打商量：“不行吗？”
大概是某人谄媚的语气取悦了心情糟糕的狼人先生，北漂松开他的胳膊说道：“下次再去。”
白鸦默了一下，小声说：“你是不是觉得每次我进毛球窝像是进怡红院？”
北漂的脸更黑了：“你敢？”
“谁让你一脸被戴绿帽子的表情。”白鸦嘀咕道。
北漂的眼角抽了抽，果断地选择无视了他的胡言乱语。
“放心吧，怎么说爬墙也不能找毛球啊，爬墙第一选择就是旧情人，这个我没有，退而求其次，青梅竹马也是可以将就的，比如说独游，再不济就是从窝边草下手，比如蓝调烟匪这一类，毛球不管从身材还是【哔——】功能上都是没有达到爬墙对象的标准的，所以你大可以放心，我绝对……唔？”
温热的吻落在白鸦喋喋不休的唇上，湿热的舌头堵上他的嘴，让没说完的话全部又咽了回去。
白鸦干瞪眼任由北漂啃来啃去，末了还叹了口气：“北漂，你最近越来越喜欢咬人了。”
见北漂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白鸦无奈地又补上一句：“好吧，我知道这是爱的表现，不过你确定要当着别人的面来表现一下吗？”说着还指了指尴尬地站在不远处的NPC安妮。
“我患有间歇性失明症，什么都没看见。”安妮摆摆手说道。
白鸦笑眯眯地用诱哄的口气对安妮说道：“来，赶紧把刚才那一幕格式化一下，不然我怕这家伙大半夜的时候趁你睡着了就潜入你的闺房帮你手动格式化一下。”
安妮无比淡定地站直了身子说道：“哔，格式化完毕。”然后僵硬地转了个身迈着正步走开了。
北漂看着这一幕有种微妙的戏剧感。白鸦倒是很淡定地说：“最近的NPC越来越幽默了。所以说蔷薇在蔷薇城大力推广喜剧篇幽默电影什么的还是很有效果的。”
“……我有种在看恐怖片的感觉。”北漂吐槽道。
“恐怖片啊，这个我首要推荐《XX梦》，其惊天地泣鬼神的化妆效果和道具发型绝对让你回味无穷！”白鸦力荐道。
“……”
白鸦还想继续说什么，北漂无比淡定地来了一句：“该吃饭了。”
正要滔滔不绝的人立刻萎了，然后揉揉肚子说道：“我也有点饿了，来，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煮汤圆吧。”
没人的地方有很多，不过……
“这地方是没人没错。”北漂环顾四周说道。
“恩恩。”白鸦拼命点头。
“可是有很多变异毛绒球。”北漂满脸黑线地看着满地蹦来蹦去被汤圆吸引的毛球们，有种在虐待小动物的感觉。
毛绒球们流着哈喇子想要分一杯羹，白鸦这时候怜香惜玉的心情就没了，眼巴巴地看着煮汤圆的锅，就想着吃汤圆了。
白鸦托着下巴看着锅子说道：“小时候我很好奇，汤圆里的馅是怎么弄进去的，直到有一天我在医院打针，冷冰冰的液体被针筒打进了我屁股里，我悟了。”
“……”北漂默了一会，默默在心底吐槽：其实你根本没弄明白吧！
“不过后来看到人家包汤团，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想错了。”白鸦苦恼地说道。
“……你知道就好。”北漂无奈道。
“熟了熟了。”白鸦掀开锅盖看了看里面滚动的汤圆兴奋道，掏出碗筷就要捞汤圆。
附近的毛绒球也更加激动了，在地上滚来滚去企图让白鸦分出一点注意力给他们，白鸦斜了他们一眼，哼了一声，自顾自乘了一碗，然后又给了北漂一碗，毛绒球们在他脚下蹭来蹭去，白鸦用脚丫逗它们，就是不喂食。
“你不是很喜欢它们吗？”北漂瞥了瞥吃得哈皮的白鸦，问道。
“我还没吃饱呢，不给。”白鸦撇撇嘴说道。
“……”
白鸦又补充道：“如果现在只有一碗汤圆，我会分你一半，因为咱们是好基友嘛，可是毛绒球嘛……不给。”
北漂面瘫着一张脸，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心底窃喜。
毛绒球们哼哼唧唧地叠罗汉企图分享一点白鸦的注意力，白鸦坏心眼地夹着一个汤圆在最上面的那个毛绒球的嘴边晃来晃去，最上边那个毛绒球立刻就激动了，张大嘴巴想要咬，被压在下面的毛绒球激愤了，凭啥就你能吃到呢？结果下盘不稳，毛绒球叠罗汉叠起来的塔就这么轰然……倒地。
白鸦哈哈大笑，得意地吃掉了汤圆。
北漂别过脸默默吃自己的份，有只小毛绒球在他的脚边蹭了蹭，睁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砸吧砸吧嘴表示想吃，不知怎么的这只毛绒球的眼神让他想到了白鸦，北漂心一软就夹了一个汤圆塞进了小毛球的嘴里，小毛球满足地鼓着腮帮子一蹦一蹦地跑走了。几只没抢到食物的毛绒球追着它跑，想要从它嘴里分出一点汤圆来，小毛球赶紧咕噜一下吞了进去。
白鸦老大不乐意地拉了拉北漂的袖子，抬起下巴张嘴表示他也要喂：“啊——”
北漂无奈地又夹了一个给他。
白鸦也鼓着腮帮子满意地回到原位了。
毛绒球们终于发现还是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人类比较善良，于是开始围攻北漂讨食吃，北漂忍住分发汤圆的念头赶紧把自己的那份吃完了。
锅子里只剩下一些汤了，白鸦搅了搅汤水问毛绒球们：“要不要喝一点汤？好歹有点汤圆的味道。”
毛绒球们囧着一张脸齐齐跑开了。
这个人类真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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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四·深渊（六）
“北漂，我们该去接毛球了吧，不知道他现在……嘿嘿。”白鸦突然笑得无比YD，北漂一看他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别过脸不吱声。
安妮从入口处施施然下来了，见到两人围着一个锅子一愣，然后恍然道：“原来你们比较吃现煮的毛绒球啊，确实，现煮的肉感最好，最好是活着剥皮下锅，那个味道美死了。”
“……”白鸦觉得没法跟这里的住民解释汤圆这玩意儿，只好干笑了两声。
“去接毛球吧，应该完成配种了。”安妮说道，带着两人往下走去。
打开大门的时候白鸦看见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