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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章 绛雪
雪后初霁,崂山上游人如织。
太清宫三官殿前,一树山茶傲雪怒放,花朵硕大红艳,吐蕊流芳,层叠如浪,美不胜收。这株正是闻名天下的耐冬山茶绛雪。传说乃六百多年前神人张三丰所植。
只见一少年坐在不远处的石阶上,十七八岁许,生得眉清目秀,可惜神色萎靡,仿佛大病初愈。这时,一名脸圆耳大的胖子提着食品袋小跑过去,那吨位级别的肥屁股往少年旁边一墩,然后伸着舌头夸张地狗喘。
少年瞥道:“咋的,被狗撵了?”
“张去一,再提狗老子跟你割袍断义!”胖子像被踩了尾巴般弹起。
张去一是少年的名字,而胖子姓钱,叫钱岱,跟少年是从小玩大的发小,小学到高中均在同一个班厮混,关系不是一般的铁,这货似乎命中犯狗,被狗咬过多次,所以极为怕狗,再加上脸圆体胖,大家总调侃他长了张包子脸,难怪遭狗惦记。
“割呗,不过先把包子给我,还有豆浆!”张去一直接无视钱胖子的威胁。
钱岱把食品袋丢张去一怀中,愤然道:“噎死你丫的!”
张去一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也懒得跟他拌嘴,抓起两只热气腾腾的肉包左右开弓。钱胖子见状,手疾地抢了两只,不消片刻,六只肉包两杯豆浆便被两头牲口瓜分干净了。
钱岱揉着肥肚,挤眉弄眼地低声道:“哥,你身体素质一向不差,没吃早餐而已,也不至于晕倒,嘿嘿,别不是故意的吧?”
张去一喝着豆浆不鸟他!
“靠,被我猜中了,真不愧是我钱岱的兄弟,足智多谋,智勇双全呐!”钱岱笑得很贱。
张去一差点把豆浆从鼻孔喷出,骂道:“我智勇双全你一脸!”
“趁着现在没其他人,你就认了吧,兄弟我绝对不会出卖你,话说扑倒校花的感觉如何?”钱胖子压低声音一脸荡笑。
“认你妹啊认,我是那样的人吗!”张去一满头黑线。
“你是!”
“滚!”张去一把空纸杯捏扁往食品袋中一塞,恶狠狠地道。
见到张去一似乎真有点恼,钱胖子缩了缩脖子,急忙逃也似的跑去丢垃圾了。
话说,今天学校组织高三毕业班到崂山旅游,就在不久前,张去一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了个大糗,竟在绛雪下晕了,这还是次要的,重点是把旁边的大校花江盈给“扑倒”在地,姿势还相当不雅,这让不少男生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前群殴他。
对此,张去一也是有口难言,他的确不是饿晕的,而是被脑中突兀地多出的大团记忆给“胀”晕的。通过融合吸收了这团记忆,张去一才吃惊地发现,自己竟是从一个叫灵界的修真位面转生到地球,封印在灵魂深处的记忆在观赏山茶绛雪时被唤醒了。
张去一目光复杂地看着不远处那株六百年的耐冬山茶,毫无疑问,这株耐冬确是祖师爷张三丰所植,因为此树周围还残留有聚灵阵的痕迹,这种布阵的手法他再熟悉不过了。
四百多年前,张三丰在地球修成元婴,破碎虚空到了灵界,并创立了太极门,张去一便是太极门的第三代核心弟子,后来张三丰飞升仙界,太极门被其他势力袭击灭门,张去一的师傅临死前利用法宝“两仪轮回盘”把张去一的元神送入了地球的轮回六道。
张去一捏紧拳头,或许这就是宿命吧,师傅拼死把自己送到地球,又是祖师爷亲手布下的聚灵阵把自己的记忆唤醒了。
“怪了,哥,你觉不觉得这株绛雪看上去没之前精神了!”钱岱这时扔完垃圾走了回来。
张去一眼中闪过一丝惋惜,这株耐冬山茶正因为有祖师爷当年布下的聚灵阵滋养,才能历经六百多年风雨依旧生机勃勃。可惜聚灵阵历经数百年沧桑,早就残败不堪,不久前自己觉醒记忆又瞬间抽取大量灵气,现在聚灵阵已经彻底崩坏。相信不久,这株“绛雪姑娘”就要香消玉陨了。
张去一倒是有意重新布置一个聚灵阵,可惜现在的他虽然恢复了记忆,但本身还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半点法力,身上更没有布阵的法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祖师爷在地球的一处神迹消失了。
“咦,那不是张缺一吗?呸,什么破名字,你老子打麻将时给起的吧!”
张去一正惋惜着,一把破锣嗓子从旁边响起,只见一名染着黄毛的家伙流里流气地走了过来。
“李灿荣!”钱岱面色微变,下意识地退到张去一身后,这货向来胆小,真是白长了那身肥膘。
李灿荣乃班中的搅屎棍兼恶棍,喜欢染发打耳钉,手臂上纹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靠着这副行头吓倒不少人,钱胖子平时就没少让他欺负。
李灿荣走到跟前,皮笑肉不笑地道:“哟,龟儿子的,见到老子也没有掉头走,难怪敢碰宋少的马子,校花的咪咪抓得爽么?”
“谁家的狗,口真臭!”张去一淡道。
李灿荣愕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以往见了自己就好像老鼠遇到猫般的张去一,竟然敢骂自己。
“靠,你小子没吃药吧,敢骂老子!”李灿荣勃然大怒,狭长眼凶光毕露。
此张去一可不是彼张去一了,虽然本身没有半点法力,但也不是李灿荣这种货色能欺负的,冷道:“你最好滚远点!”
“尼玛找死!”李灿荣扬手便欲抡张去一一个原地360度旋转的大耳刮子。
张去一虽然没有法力,但技巧还是娴熟于胸,等闲几个大汉也休想动他,当即左脚画弧,上身轻盈一旋,正是太极拳中的一招'生两仪'。李灿荣那货顿时打空,由于用力过度,身体向前冲了一步,差点没摔倒。
李灿荣吃了个瘪,更是羞恼难当,返身张牙舞爪地扑来,毫无半点章法,纯粹打烂架。
张去一冷笑,决定给这家伙一个教训,淡定地一招'云手',右脚绊中李灿荣的左小腿,双掌在其后背一推,这货结实地摔了个狗啃屎,连嘴唇都磕破了。
这下李灿荣识得厉害,疑惧地望向张去一,不敢再贸然扑上来。
钱岱见状顿时胆气一壮,嘲笑道:“黄毛荣,平时拽得吊炸天,原来这么垃圾啊。”
李灿荣厉了钱岱一眼,骂道:“姓张的,别以为学了几招散手就了不起,敢碰宋文哲的马子,真是不知死活,识趣的立即去跟宋少磕头认错,否则有你好受的!”
“信不信我现在让你好受!”张去一踏上前一步,李灿荣吓得掉头便跑,倒也没忘记丢下一句:“丫的给老子等着!”
“呸,怂货,有种别走,咱哥俩不弄死你!”钱胖子得意地大声呛回去,包子脸兴奋得红光满面,被欺负了三年,总算扬眉吐气了一回。
“哈哈,哥,原来你这么牛逼啊,靠……这招简直帅呆了!”钱岱撅着屁股比划张去一刚才那动作,偏偏这时裤兜内传出连串“噗噗噗”的屁响,引得几名正路过的游客直翻白眼。
“靠,你就不能换其他铃声!”张去一恶心道。
“嘿,你不觉得这铃声很有个性……喂,呃,是翠姨啊!”钱岱摸出手机凑到耳边。
张去一眼皮跳了一下,急忙抢过电话:“喂,妈,什么事?别急,你慢慢说……我爷爷咋了?好……我马上赶回去!”
“哥,家里出啥事了?”钱岱见张去一面色严峻,忍不住问道。
“胖子,我爷爷昨天失踪了,现在得赶回家一趟,手机先借我,记得给我请假!”张去一把手机往兜里一揣便跑。
钱胖子急忙追上去:“哥,我跟你一起回去,我家有车,或许能帮上忙!”
张去一也不多说,两人在路边打了辆黑摩的直奔汽车站,坐上回龙泉镇的汽车。
车上坐下,钱胖子才有暇问道:“哥,到底咋回事?你们家那位老神棍鬼精得很,咋就失踪了?”
张去一摇头道:“暂时还不清楚,听我妈说,昨天有人请他去看阴宅风水,结果到今天早上还没回!”
“说不定主家留宿了呢!”钱岱安慰道。
“但愿吧!”张去一轻道,心里却是隐隐不安,刚才已经暗暗推算过一番,因为涉及到亲人的缘故,天机蒙蔽之力特别强,所以得出的结果相当模糊。
在此值得一提的是,讲起张三丰,大家首先想到的肯定是太极拳,却极鲜有人知道他在相术方面的造诣也极深,甚至超过了麻衣道者和陈抟老祖。张去一作为太极门的核心弟子,相术方面的造诣自然也不弱。
一路无话,半个小时后,两人回到龙泉镇。钱岱那货溜进街边一家水果店,片刻又拿着一串车匙跑出来,熟练地发动了停在门口那辆破烂的“金杯”面包车。
张去一刚跳上车,门还没来得及关上,钱岱已经一脚油门,破金杯喷出连串黑烟绝尘而去。
烟尘滚滚中,但见一名谢顶瘦男从水果店中追出跳脚大骂:“小兔崽子,回来,老子还要去入货啊,草……咳咳咳!”
第02章 土耗子
从镇上到小河村还有近十里路,幸好现在的乡道都硬底化了,破金杯喷着黑烟一路狂飙,十几分钟就到了张去一家小院门前。
车刚停稳,一名相貌姣好的中年妇女便从院中迎了出来,正是张去一的母亲薛翠兰。
“妈!”张去一推开车门跳下车。
“你这破孩子,说了不用回,还把人家小胖也拉来了,真是的……!”
“妈,我爸呢?”张去一果断的打断了老娘的絮叨。
“你爸一早就去李庄打听消息了,中午回来吃完饭又出去了,报警人家又不受理,非要等48小时,真是气人,也不知是哪些混蛋立的规定!”
张去一皱眉道:“爷爷出门没说要去哪吗?”
“去李庄那边帮人看坟呗,人家是开车来接的,不过开车那人很眼生,好像不是李庄的,都怪我当时没问清楚。”薛翠兰自责道。
“妈,那人开的车你总认得吧?”
“车啊……黑色的小车,破破烂烂,就你爷爷还赚了大面子似的……哎,我还没说完呢,这破孩子……吃饭了再去啊!”
张翠兰还没讲完,张去一已经上车关门,招呼钱胖子开车去李庄。
李庄和小河村只是一河之隔,过了石桥,几分钟就到庄头了,钱岱问道:“哥,要进庄打听吗?”
一直闭目养神的张去一睁开眼睛道:“山艮水坎之间!”
“啥?”钱岱懵道。
“左拐往西北!”
钱岱虽然不解,但自小就唯张去一马首是瞻的他也没多问,直接把车拐向左边的乡道。
一路西行,每到一外岔道口,张去一都会睁开眼睛指点方向,约莫驶了三十余里,四下却越来越荒凉,沆沆洼洼的土泥路杂草丛生,破金杯在颠簸中发出吱嘎声响。
“哥,还要往前开吗?”钱胖子艰涩地吞了吞口水,再跑下去,老爸这辆面包车恐怕就要彻底报废了。
“走,下车瞧瞧!”张去一推开车门走下。
钱岱跟着下了车,揉着屁股道:“奶奶的,这一路快把胖爷的龙臀都颠成八瓣了……我靠,哥你咋啦,撞邪了?”
钱岱这才发现张去一的脸色苍白如纸,骤然看上去有点吓人。
这一路,张去一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不停地推算,极为损耗精神,又在没有法力护体的情况下推算亲人的行踪,已然受了天机之力反噬。
“有点晕车,缓一会就好,胖子,你看,这是不是新碾过的痕迹?”张去一指着道旁一处杂草道。
钱岱凑近前拨开折断的杂草,果然发现一道浅浅的轮胎印,点头道:“确实是新碾过的轮胎印!”
“那就对了,咱们跟着这轮胎印走!”张去一信心十足地道。
钱岱疑惑道:“哥,这是新碾的轮胎印不假,可你咋就肯定是那轮辆车留下的?”
“我说算出来的你信不?”
钱岱撇嘴道:“得,少拿你们家老神棍那套来忽悠,胖爷已经不是当年的无知骚年了,信你个鬼!”
话说胖子口中的老神棍便是张去一的爷爷,一个在街边摆摊算命的老忽悠,张去一的名字就是他给起的。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九,遁去其一,谓之太极。”这是老神棍的原话。
意思就是:用50根卦条推演,49根即可演化万物,剩下那根代表宇宙初生时最原始的力量,称之为太极;张去一便是张太极的意思,总之就是牛逼拉轰带闪电。
张去一自小跟爷爷混,所以学了些相术命理的玩意,平时可没少忽悠小伙伴,尤其钱胖子,可谓是深受其害。记得有一次张去一振振有词地说他有血光之灾,得穿女人内裤来化解,结果小胖子还真把邻居某大妈的内裤偷来穿,差点没被打出屎来……都是泪啊!
虽说不信,钱胖子还是依言驱车前行,约莫走了里许,道路越发难行,在一处转坳的位置,面包车实在过不去,两人只好下车徒步。
“尼玛,那些家伙开的肯定是越野车!”钱岱用脚拨了拨道旁近半米高的草丛。
张去一四周打量了一番,忽然心中一动,指着右侧那片坡地道:“胖子,你在这等着,我到上面看看。”
钱岱缩了缩脖子道:“哥,还是一起吧,这荒山野岭的碜得慌,我怕撞到孤魂野鬼!”
张去一没好气地道:“随你,就你这身板,到时别从坡上滚下来,真成孤魂野鬼了!”
“靠,那我还是在这等你吧,快去快回!”
山坡杂草丛生,张去一花了近刻钟才爬到坡顶,放眼望去,顿时心中了然。
只见右首侧里许有座平缓的山坡,比四周明显高出大截,坡下有条小河环抱而过,左右更有稍矮的数座山头护待,而自己脚下这座山坡恰好成了案山。
“左有青龙,右有白虎,背靠玄武,明堂开阔,朱雀翔舞,确是难得的风水宝地。”张去一暗忖,爷爷的相术造诣虽然很烂,但堪舆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若果这次真是给人家看阴宅,墓穴理应选在那处平缓的山坡上,可此刻那片山坡却看不到人影,更没有车辆。
张去一从山坡下来,钱岱正蹲在那吃香蕉,车上有一箩筐香蕉应该是他老爸没来得及卸下的,难怪急得跳脚。
“哥,有啥发现?”钱岱把香蕉皮一甩,正欲站起,张去一蓦地大喝一声:“胖子小心!”
钱岱吓得一屁股颠在地上,恰在此时,一根木棍从其头顶上方扫过。
“我草!”后面偷袭那货一棍子打空,由于用力过度,竟连人带棍扑倒在地。
这时张去一已经赶到,朝着那人头脸踢去,不过此人反应倒是迅速,往旁边一滚躲开。
张去一顾忌对方可能还有同伙,并没有乘机追击,警惕地站在钱岱身边。
那人站了起来,使劲地唾了几口草屑泥灰,只见这家伙身材瘦小,生得獐眉鼠目,手里拿着一根半米长的柚木棍。
钱胖子这才反应过来,一骨碌爬起,惊怒交加地骂道:“草你大爷,哪蹦出来的黄鼠狼,想谋财害命啊?”
獐眉男干笑道:“嘿嘿,误会误会,我以为你们想偷东西!”
“放你娘的狗屁,这荒山野岭偷个毛线!”钱岱破口大骂,刚才那棍子要是敲实,自己脑瓜恐怕得开瓢了。
“哥们别生气,我们的车就停在附近,见你们鬼鬼祟祟的,还以为想偷车,对不起,误会啦!”
张去一当然不信他鬼扯,眼前这家伙眉乱如草,目光游离,眼带血丝,鼻尖歪斜,再加上眼神中不经意流露的凶光,绝对是个亡命之徒,说不定手底下还有人命案。
“先把棍子丢了再说!”张去一上前一步,目光逼视着獐眉男。
“我丢你老母!”獐眉男骤然发难,一棍戳向张去一胸口,在他看来,张去一比较难缠,只要出其不意放倒,剩下那头胖猪就好办。
只可惜獐眉男打错算盘了,张去一身形一拧便躲过他凌厉的一戳,还握住棍子一端猛地一带,獐眉男便身不由己地冲了过来,裤裆一阵钻心剧痛,已然中了一记重膝。
“嗷!”獐眉男发出碜人的惨叫,倒地捂住胯下猛滚。
这时钱胖子冲了过来痛打落水狗,朝着獐眉男屁股猛踹几脚,大骂:“妈蛋,真够阴险了你,我丢你全家大老木,粤语哥也会!”
“说吧,你们把我爷爷弄哪去了?”张去一冷冷地道。
钱岱愕然道:“哥,是这个家伙弄走你们家老神棍的?”
张去一点头道:“这货身上有很重的土腥味,如果估计不错,这些家伙是盗墓贼,骗我爷爷去看阴宅风水,实际是想让他帮找到古墓的位置。”
钱岱惊道:“我靠,原来是狗ri的土耗子,哥,赶紧报警!”
此时,獐眉男突然爬起,嗖的蹿进旁边的茂密草丛,三两下就没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