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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娜丽莎的微笑-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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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显著地写在店铺前面。当时我们都穿着自己最好的皮斗篷抵挡风寒,扎鲁玛还在我母亲身上围了好几层羊毛毯子。
  而我已经兴奋得感觉不到寒冷了;我将头探出车窗去看那些金片、小雕像、彩带、手镯、狂欢节的面具。我紧盯着大理石雕成的佛罗伦萨富人的半身像,还有正在画的肖像画。听母亲说,以前那座桥是制革工人和织布染工的家,他们总是将刺鼻的有毒化学品直接倒入阿尔诺河里。梅第奇家族阻止他们这样做。现在河流比以前干净多了,制革工人和织布染工也都在城市的特定地方工作。
  去往大教堂的途中,我们的马车停在了市政广场,就在那座令人难忘的堡垒——议会大楼的前面。在那里佛罗伦萨的贵族执政官们聚在一起商议政治。附近一所建筑的外墙上有一幅奇怪的壁画,上面画着被吊死的人。我只知道他们是一群坏人,是阴谋者帕奇家族。其中一个身材短小的男人,裸露着上身,睁大着眼睛,背对着我;这让我觉得害怕。但最令我感兴趣的是最后一个被吊死的人。他看起来和其他人都不同,刻画得更精细更准确;画面上微妙的阴影充分表现了这灵魂强烈的悲伤和悔恨。他看起来并不像其他人物那样浮在表面上,他拥有阴影和现实的深度。我觉得自己仿佛可以进入墙壁碰触到他冰冷的肉身。
  我把头转向母亲。她对我们为什么在这里逗留只字不提,也没有提起这副壁画,她只是很认真地看着我。这是我第一次在广场待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被允许从这么近的距离看被吊死的人。“最后一个人是另外一位艺术家画的。”我说。
  “那是列奥纳多达芬奇画的。”她说。“笔法很精致,不是么?他就像上帝一样,将生命吹进石头里。”她点着头,对我的鉴赏力很满意。随后挥手示意车夫继续走。
  我们往北朝大教堂驶去。
  进入大教堂之前,我在八角形洗礼池门边欣赏吉贝尔蒂的浅浮雕。这里是最南面的公众入口,墙上画满了佛罗伦萨的圣徒——洗礼圣乔治的生平事迹。但真正让我感到惊奇的是北面的天堂之门。精美的黄铜细致地雕刻出旧约中的故事。
  洗礼池里面我就记不太清楚了。我只记住了多纳太罗做的玛利亚抹大拉1的黑木雕,它在那里已经很长时间了。她是个苍白、鬼怪般勾引男人的女人。她现在上了年纪,头发又长又乱,身上裹着海草,就像圣乔治穿着兽皮一样。她的脸颊很憔悴,身体被数世纪的罪恶与悔恨所折磨。她神态中的那种顺从使我想起了我的母亲。
  我们三个人很快就到了大教堂。来到圣坛前,母亲立即开始讲述14年
  译注:
  1圣经中的人物。她名叫玛利亚,住在抹大拉城。因为称她为抹大拉的玛利亚。圣经中她是个被魔鬼附身的女人。而在艺术作品中,她化身为被恶魔附身而出卖肉体的女人。最终,玛利亚为耶稣救赎。
  前发生在这里的那场谋杀。在扎鲁玛开始担心并告诉母亲该回去之前,我只来得及惊叹穹顶的宏伟。
  “我想是这样的,”我母亲勉强同意,“但我必须和我女儿单独谈一谈。”
  扎鲁玛失望地板着脸,眉毛都快拧到一块了。但她只是个仆人,她不得不平静地说:“当然可以,夫人。”然后便向后退去,但是只后退了一小段距离。
  直到母亲觉得扎鲁玛没有看着她时,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闪光的东西。一枚硬币,我想。她将那东西递到我手里,我这才发现是一枚金制奖章,上面印着“举世悲恸”。字下面是两个男人拿着匕首准备刺向一个吃惊的受害者。尽管奖章很小,但上面的人物却栩栩如生,精致的程度足以和吉贝尔蒂相媲美。
  “拿着它,”母亲说,“但是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我好奇地看着它。“他真有这么帅?”
  “是的。这上面画得很象。而且这硬币也很少有,与那幅巴隆塞利出自同一位画家之手。”
  我立即将它塞进腰带。母亲和我都十分喜爱这种小饰品,都热爱艺术,但父亲却反对我喜欢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作为一个商人,他努力挣钱,非常憎恨有人把他的钱浪费在没用的东西上。但我总是陶醉于此,我非常想要这种东西。
  “扎鲁玛,”母亲叫道。“我们要走了。”
  扎鲁玛立刻过来扶着我母亲。我母亲转过来正要离开祭坛时,
  她皱起鼻子。“蜡烛……”她小声说着。“祭坛的幔布着火了么?什么东西烧着了……”
  扎鲁玛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她很害怕,但马上又镇定下来,仿佛这是世界上最平常的事一样。她平静地说:“躺下,夫人。躺在这,一切都会好的。”
  “又开始了,”母亲的声音中有一种奇怪的语调令我感到害怕。
  “躺下!”扎鲁玛命令道,就像命令孩子一样。母亲像是根本没听到。扎鲁玛试图压住她的四肢,想让她躺在地上。母亲反抗着。
  “一切又重新开始了,”母亲发疯般飞快地说着。“难道你没看见么?就在这,这个可怕的地方。”
  我也去帮着扎鲁玛让母亲躺下,但这就像要扳倒一座山一样,母亲僵硬的胳膊举了起来。她的腿像是钉在那里一样纹丝不动。“这里有一场谋杀,还有一场阴谋!”她尖叫着。“一个又一个的谋杀来了!”
  她躺倒在地,哭声变得莫名其妙。
  扎鲁玛和我抓住她使她不至于重重地摔在地上。
  母亲在教堂冰冷的地上使劲地折腾,蓝色的外衣被扯破了,银色的裙子包在身上。扎鲁玛压着她;我用方巾堵住她的嘴。
  母亲的眼珠转来转去,最后只能看到白眼球了。头和四肢全都开始毫无节奏地快速抽搐着。
  扎鲁玛压住了母亲,用沙哑的声音低声说着什么,语言奇怪而且速度很快,我知道那肯定是某种祈祷。我也开始祈祷,全没意识到自己用了一种古老的语言:AveMaria,MaterDei,orapronobispecatoribus,nuncetinhoramortisnostrae。。。
  我注意到母亲嘴里的亚麻方巾——她使劲地咬着,上面隐约有些血迹。我用腿压着她不断抽搐的头部。我突然吓了一跳,发现我们旁边站着一个陌生人,他大声地用拉丁语祈祷着。
  我抬头看到一位黑衣神父,他刚在那里照顾圣坛。他不时地从小瓶子里撒些水在母亲身上,或是在她身前画十字,嘴里一直祈祷着。
  最后的时刻到来了,母亲发出最后一声呻吟,全身都松弛了下来;她的眼睛缓慢地合上了。
  我旁边那位年轻的红发神父——他皮肤上全是斑点——开口了,“她就像是耶稣拯救的那个女人,从她身上赶出了九个恶魔。”他很有把握地说。“她一定是被恶魔附身了。”
  这一番挣扎让扎鲁玛很难过。尽管如此,她还是站了起来,她比神父高出一个拳头,她盯着神父。“这是一种疾病,”她说,“你根本不了解的一种疾病。”
  年轻的神父抖了一下,微弱地坚持着:“这就是恶魔。”
  我看着神父的脸和扎鲁玛坚定的表情。在我这个年纪我已经足够成熟,了解什么是责任。母亲越来越频繁的发作使我常常要担负起一个家庭主妇的责任,招呼客人,代替母亲出席父亲的社交活动。在过去的三年里,我代替母亲和扎鲁玛一起去购物。但我太年轻,还不够了解世界和上帝。我不知道她得这样的病是因为早年犯下的罪过,还是真的着了魔。我只知道我爱她,同情她,不喜欢这位神父的态度。
  扎鲁玛白色的脸颊变成了贝壳一样的粉色。我很了解她:一个尖刻的回答印在了她的脑子里,几乎要吐露出来。她还是克制住了,她需要神父的帮助。
  她的神态很快变得油滑起来。“我是个可怜的佣人,没有资格反对一个有学问的神父。但是我必须把我的主人抬到车上去。您能帮帮我们么?”
  神父怀疑地看着她,但他不能拒绝。我跑去找我们的车夫,他把车驾到了教堂的正门口,然后和神父一起把母亲抬了上去。
  母亲已经筋疲力尽,倒在扎鲁玛的腿上睡着了;我扶着她的腿。我们直接从圣三一桥这座没有商店的桥回了家。
  我们在马吉奥大道的房子既不大也不豪华,虽然父亲足够有钱。这所房子是父亲祖父的祖父在一个世纪前用色调朴素的圣石——一种昂贵的细腻灰色石头建造而成的。父亲没有对那些破旧平凡的地板或带有划痕的木门做过任何维修或装饰,他从不做不必要的修饰。我们驶进大门,车夫与扎鲁玛将母亲抬进屋里。
  可怕的是,父亲安东尼奥正站在走廊里,看到了一切。


第10章


  父亲很早就回家了。他穿着平时常穿的礼服,深红色的斗篷和黑色的绑腿,双手抱在胸前,站在走廊的入口处。这样他就肯定不会错过我们。他身材瘦削,金褐色的头发,头顶部分的头发颜色更深一些,鼻子很窄而且勾勾的,浅琥珀色眼睛上有两道雷电一样的粗眉毛。他对时尚的不关心完全体现在脸上:他长着落腮胡子,而人们现在都已经不留胡子了,就算有,也只留整齐的山羊胡。
  非常讽刺的是,没人比他更了解佛罗伦萨时下的潮流和需求。父亲在圣十字街有一个店铺,就在古老的羊毛协会旁边。他给城里最富有的家庭供应上好的羊毛。他常常去梅第奇在拉赫加的宅邸,带上一车的用胭脂红染色的纺织品。那是一种非常昂贵的染料,从虱子的尸体里提炼出来的,用来制造最细腻优美的深红色,还有亚历山大产的一种昂贵而美丽的深蓝色。
  有时我跟父亲一起去。他去那些宅邸见他的重要客户,我就在马车里等他回来。我很喜欢骑马,他也喜欢和我分享生意上的乐趣,像对同行一样跟我讲话;有时我会感到一丝内疚,因为我不是一个能接管他生意的男孩。我是他的独生女。上帝冲我父母皱了皱眉,母亲和她的痉挛就是上帝的诅咒。
  现在我们偷偷出去导致她旧病复发的事实已经无法隐藏了。
  父亲通常是一个沉着冷静的男人,但总有些事情会让他失去自制甚至愤怒无比,我母亲的病就是其中之一。我跟在扎鲁玛和其他人后面下了马车,看见了父亲眼中的怒火。我内疚地挪开了眼。
  这时,他对母亲的爱占了上风。他跑过来代替扎鲁玛温柔地扶着母亲,和车夫一起轻轻地把她抬进屋里。他扭头看了看我和扎鲁玛,为了不吵到半昏迷的母亲,他说话的声音很低,但我听得出他语气中的愤怒正等着发泄出来。
  “你们两个服侍她躺下,之后我有话对你们说。”
  这是最糟糕的结果。倘若母亲没有发病,我们还可以争辩说她在家里闷太久了,所以想出去散散心。但我深深觉得我该为所发生的事情负责,准备好了忍受激烈的责骂。母亲把我带到城里是希望我开心,想让我看看城市里的历史遗产。父亲从来都不理会这些东西;他嘲笑大教堂,管它叫做“病态设计”,而且说这里的圣灵教堂就已经很不错了。
  父亲把母亲扶到床上,我过去把百叶窗关上挡住阳光,然后帮扎鲁玛把母亲身上的外衣脱掉只剩下衬衣。那丝绸做得非常轻软,几乎不能叫做衣服。确定母亲睡得很安稳之后,我们就悄声退到会客室并关上了她的房门。
  父亲正在等着我们。他的手臂又抱在了胸前,他长着雀斑的脸涨得通红;他的目光可以令刚刚盛开的玫瑰凋谢。
  扎鲁玛毫不畏惧。她直视着他,恭敬却不卑微。她在等他先开口。
  他声音低沉但听得出有一些颤抖。“你知道这对她有多危险。你明明知道还让她跑出这所房子。这是什么样的忠诚?如果她死了我们怎么办?”
  扎鲁玛的声调非常平静,举止也很谦恭。“她不会死的,安东尼奥大人;痉挛已经过去,她现在睡着了。你是正确的;这是我的错。没有我的帮助她也不可能离开。”
  “我应该把你卖了!”父亲的声调慢慢升高。“卖了你,再买一个更负责的仆人!”
  扎鲁玛低下了眼皮,使劲地咬着下巴不让自己回嘴。我可以想象她要说什么。
  我是夫人的仆人,从她父亲的家中来;在我们还没见过你时,我就已经是她的仆人了,只有她才可以卖掉我。
  但她什么也没说。我们都知道父亲很爱母亲,母亲很爱扎鲁玛。他永远也卖不了她。
  “离开这里!”父亲说。“到楼下去!”
  扎鲁玛犹豫了一下;她不想把母亲单独留下,但是主人这么说了。她从我们身边走过,裙子扫过石地板。现在只剩下父亲和我了。
  我抬起头,挑衅地看着父亲。我生来如此;我和父亲的脾气简直就是一对儿。
  “是你的主意吧,”他的脸更红了。“你母亲做这些都是为了让你高兴。”
  “是我的主意。”我的声音颤抖了,这激怒了我;我努力想平静下来。“妈妈做这些仅仅是为了让我高兴。你以为她出事我就很高兴吗?她以前出去也没事的。你以为我希望发生这些事吗?”
  他摇了摇头。“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孩却这么不懂礼貌。听着!你要留在家里,整个星期都要守在你母亲身边。你不能再去做弥撒或去集市。你难道不知道这种举动多么危险吗?你难道不知道我回家后发现她不在家有多么害怕吗?难道你不觉得羞愧吗?是你的自私把你母亲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是你根本就不在乎她的生死?”
  他说话的语调不停地升高,最后简直是在喊叫。
  “当然……”我刚要开口,这时母亲房间的门打开了,她站在门口。
  我和父亲都吃惊地扭过头看着她。她看起来像个鬼魂,必须抓住门框才能站稳;她的眼睛因为疲倦深陷下去。扎鲁玛把她的头发散开了,黑黑的头发披在肩上,滑到胸部,一直垂到腰间;除了一件袖子宽松的睡衣之外她什么都没穿。
  “别怪她了。这全都是我的主意。如果你一定要叫喊,就冲着我叫喊吧。”她几乎是耳语般地说着,但我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情绪。
  “你还不能起床,”我说,但声音被父亲生气的嗓音压了下去。
  “你明知很危险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为什么你非得让我担惊受怕,卢克利齐娅?你可能会死的!”
  母亲用憔悴的眼神盯着他。“我厌倦了。对于这个房子,对这种生活感到厌倦。我不在乎死活。我要出去,像正常人一样。我要像个正常女人一样生活。”
  父亲打断了她。“上帝宽恕你吧,你把死说得如此轻松。你现在的生活是上帝的意思,这是他的判决。你应该顺从地接受它。”
  从母亲温柔的话语中我从没有听到过怨恨,也从没见她嘲笑过谁。可是那天,我既听到也见到了。
  她撇了撇嘴。“当我们两个都知道真相时不要扯到上帝。”
  他飞快地扑过去,作势要打母亲,她向后缩了一下。
  我急忙过去拦住父亲,并用拳头连续不断地捶打父亲的肩膀,想让他远离母亲。“你怎么敢这样!”我哭喊着。“你怎么敢这样!她那么温柔善良!而你一点都不!”
  怒火点燃了他浅金色的眼睛。他的手背挥向了我;我向后跌倒,才发现自己坐在了地板上。
  他冲出了房间,我愤怒地看向四周,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砸他的。我唯一找到的是我身上的斗篷。那是一件深蓝色的羊毛斗篷,他给我的礼物。
  我把斗篷抓在手里,朝他扔了过去。但只飞出了一个手臂的长度,斗篷就无声地掉在了地板上。
  我反应过来冲进母亲的房间,发现她跪倒在床边。我扶着她上了床,帮她盖上毯子,抱着她。她半睡半醒地轻轻哭泣着。
  “嘘,”我告诉她。“我们不想这样。我们会去道歉的。”
  她的手向上摸索着,我握住了她的手。“一切又重复了,”她呻吟着,最后她闭上了眼睛。“一切又重复了……”
  “嘘,”我说:“睡吧。”


第11章


  那天我一直陪在母亲床边。夕阳西下,我点起了一根蜡烛,依旧待在房间里。仆人过来传话,说父亲要我下楼和他一起吃晚饭。我拒绝了。我还不想跟他和好。
  但当我在黑暗中透过烛光,看着母亲的侧脸,悔恨和自责油然而生。我不比父亲好多少。除了对她的爱和保护,我也曾经愤怒得失去了理智。当父亲抬起手吓唬她时,我不信他真的会打她——但我却不只一次打了他。我知道我们的争斗伤了母亲的心,我是天底下最坏的女儿,我一向仇恨那些伤害我所爱的人的家伙,而且我会报复他们。我十岁那年,新来了一个女仆,伊凡婕利娅。她有一头黑发,面颊红润。第一次见到我母亲抽搐以后,她宣称——像那个大教堂的神父一样——母亲被恶魔附了身,需要去做祈祷。
  这种说法本身并不会引起我的痛恨,我只是不喜欢听到而已。就像我说的,是真是假我自己也无力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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