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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没法正确判断比赛的状况,明白吗?”
安德鲁教练滔滔不绝的教训三井之际,篮球馆的大门突然被撞开了,两个人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正是斯诺和皮埃尔。
“对不起教练,我们迟到了。”斯诺由皮埃尔搀扶着,一瘸一拐的站到了两位教练跟前,垂头丧气的报到。可是一看到身边的三井,立刻往边上退了两步,脸上流露出恐慌的神气。
嘿嘿,被土屋揍怕了吧。那两个家伙的反应让三井觉得好笑,可又憋着不敢笑出来,肌肉一抖,哦,痛死了!
“上帝,莱尼,你这是怎么了?”斯诺的德行比三井更夸张,安德鲁教练瞪着他的伤腿,一脸的不可思议。
“呕,我不小心摔倒,撞到树上了……”斯诺的回答和三井如出一辙。话音刚落,背后的队员已经稀里哗啦的笑成了一团。
在斯诺和皮埃尔莫名其妙的面面相觑中,三井也终于撑不住破功,顾不上脸痛,抱着肚皮笑的蹲在了地上。
吃过了晚饭,三井想方设法摆脱了喋喋不休的樱木花道,悄悄的来到了宿舍区角落的小庭院,他和流川上次谈话……和亲热的地方。
三井握着手机,蹲在树丛后还没有五分钟,手机就响了。他马上站起身来,正待接听,来电却被掐断了。三井转头,果然流川正踏下安全出口的台阶,朝他走了过来。
“很痛?”流川在三井跟前站了几秒,表情虽木然依旧,眼神却越来越柔软,终于伸手环住了三井的腰,在他脸上的青肿处小心吻了一下,轻声问。
“还好啦。”流川温柔的态度,让三井情不自禁往他身上靠了靠。
“你是不是跟那两个家伙打架?”终于确认了,三井的受伤跟土屋淳无关,只不过是球员之间的意气之争,流川的心里舒服踏实了许多。
“嗳?你怎么知道?”素来迟钝的流川,居然一语道破了天机,倒让三井感到意外。
“嗯,在美国,很多这样的人,寿要小心。”这点流川再清楚不过了,他在宾夕法尼亚高中打球,就没少遭遇过。
“我又不去美国,怕什么?倒是你……”三井轻叹了一声,看着流川漆黑的双眼,拇指按了按他轻蹙的眉心。
对于自己而言,打篮球就是奔跑、跳跃、流汗、得分,无论失败还是胜利,都是多么快乐单纯的一件事。
可是流川,那么努力的去了美国——他心目中篮球的天堂国度,为什么却总是受伤、打架、皱眉头?为什么总有那么多和篮球无关的事要顾忌和发生?
三井不太明白,但他心疼这样的流川。眼前这个仍显劲瘦、青涩未脱的十六岁男孩,真的可以在美国坚持到所谓“功成名就”,完全掌握了自己前途和爱情的那一天吗?
流川也默然了。环住三井的胳膊微微用力收了收,表示对他关切的了解。肘部泛起一阵轻度酸疼的感觉,那是上午跟樱木一对一的结果。
完全放开了打,眼中只有对手,只有篮球,只有胜利,那种从每一块肌肉,每一寸神经一直痛快酣畅到心底去的感受,似乎已经很久很久不曾体验了。
“对了,土屋淳呢?”彼此都静默的感知着对方的心意,情感在关怀与担忧两端起落着。良久,流川终于问。
“哦,他说他明天回大阪。”三井随口回答,实则心中却纳闷万分。刚才分手之际,土屋匆忙的跟他说,明天就要回大阪了,并且看上去心思重重的样子。
晚上,三井做了一个梦。看见在一个男孩子,在阳光灿烂的篮球场上运球奔跑,是土屋熟悉的背影。自己跑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欢快的叫了声“嗨,淳哥”,男孩子回过头来——那是一片没有五官的,苍白可怖的皮肤,只有两个深邃的窟窿,看不到任何眼神!
三井惊叫了一声,猛的坐了起来,惊醒,发怔,一头的汗,脑海空白。
黑暗中对面床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响,然后听见本多健一战战兢兢的问:“怎么了,三井?”
“没什么,做了一个噩梦。”三井躺了回去,望着所望无物的黑暗空间,终于回过神来,用毯子抹了抹汗,轻轻的喘息着。
土屋不是说过他练过柔道和散打吗?他是因为自己受伤,才忍不住动手伤人的吧?还有那个女人,她只不过是拼凑新闻的八卦记者而已,她的胡言乱语自己怎么可以在意?
除了湘北和队友还有铁男他们,土屋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了,并且一直都那样的涵澹柔和、善解人意,三井寿,不要乱想,不要乱想!
在一片思绪纷乱中,三井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41)
土屋幸子推上了盒盖,把那璀璨夺目的光华一点点的掩在黑暗中。
年轻的时候为了这些东西激动、冒险、流血、亡命,那些曾经赌上性命,也仍旧觉得刺激不已的游戏和猎物,现在似乎都只是不愿意重温的记忆,和一些随手搁在抽屉里的物品而已。
当然,这一件东西的意义还是不一样的,因为它强迫着自己改变了人生的轨道,并且最后以坦然而快乐的姿态接受、认同,甚至感恩于这种改变。
别墅的铁门哗啦啦的一阵摇晃,急促的脚步声穿过庭院和楼下的客厅,在木质楼梯上踩出咚咚的声响。
来人很匆忙、很慌张,这样的脚步声,是日常在这个别墅里居住的所有人,都不会发出的,会是谁呢?又或者是……
土屋幸子低垂的眼睫轻微的抖动了一下,把手中的盒子按在膝盖上,另一只手转过轮椅,面对着大门的方向。
“淳?”看清楚了站在门口的那个人,土屋幸子脸上的警觉马上敛去,取而代之是惊讶不已的表情。
一向处事镇定、波澜不惊,就算在篮球场上尽情跳跃奔突,也不失涵澹从容之气的儿子,此刻正半倚在门框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激烈奔跑之后的双颊殷红充血,双眸中涨满的是惊恐之色。
土屋幸子秀眉一挑,却不再追问,只是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让自己的眼神和容色尽量的温柔平和,静静的等待着儿子。
终于,土屋的喘息声在两人无声的对视中,渐渐的低了下去,走到了母亲身边,看着她的眼睛,如往常一样的在她的膝盖前,慢慢的蹲下身去。
“站着说。”幸子伸手托住了土屋淳的手肘,眼中充满了鼓励和安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先站稳了,淳,你是男人。”
土屋的眼中先是飞快的闪过一丝迷惑,随即用力的点了一下头,把微凉的双掌覆上了母亲的手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不起,妈妈,我忘记了您的嘱咐,做了很大的错事……”
土屋终于把在大阪遇见木之下明希,被她认出秘技的经过,仔细的说给了母亲知道。
“我想,她很快就会找上我们了。”父母十年的苦心经营,十年的平静生活,以及对未来的全部安排和期待,都会因为自己一时的冲动而毁于一旦吧?您下载的文件由2 7 t x t。c o m (爱去小说网)免费提供!更多好看小说哦!
自己的眼中心中看的想的只有三井,为什么就不能多顾念一下这两个把他从黑暗中拉了出来,给与他栽培、爱惜和希冀的人呢?
土屋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惊恐,而是满溢着沉沉的痛楚与歉疚,他用力的握紧了母亲修长却骨节瘦硬的手指,等待着她的反应。
又是一段不平静的沉默,幸子的姿势终于有所改变了。她把头微微一侧,如云的秀发披拂在她的右肩,唇边泛起一个温柔浅淡的笑容,把手掌抽了出来,向土屋伸了出去。
土屋习惯性的把身子前倾,母亲的手掌抚上了他的发顶,温暖有力的感觉立刻从他的头顶心,丝丝缕缕的,渗透到了每一分觉得不安的肌肤和神经。
“对不起,我……”
“傻瓜,你以为是因为你吗?”幸子的手指移到了土屋的唇上,制止了他往下说,“该找上门来的人,总也是躲不掉的。我只是对你感到很抱歉,淳。”
“妈妈?”母亲的平淡反应和怪异话语,不仅让土屋不解,而且更加放大了心中的歉疚之情。
“这个东西,你从来没有见过吧?”幸子打开了置在腿上的小盒子,盖子完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土屋只觉得眼睛被一瞬夺目的明亮,晃得不得不别过头去。等他重新移回视线,才发现一颗幽白中透着浅蓝的大宝石,静静的躺在一块很普通的黑色丝绒上。
“它有一个很漂亮的名字,乞力马扎罗的月光。”土屋幸子捻起了那颗钻石,宛如月照雪夜的神秘光泽,点亮了她漆黑双瞳最深处的火焰,双颊也浮起一抹浅浅的红潮,宛如一个淌过岁月河川的女子,在回忆着她少女时节最美丽的玫瑰。
“它曾经是世界上最有名的钻石。在遇见你的那个晚上,它正好在日本巡展,你爸爸说,要用它来镶嵌成戒指送给我,呵呵。”
幸子说着把钻石丢进了盒子,阖上盒盖,随手打开身后的抽屉,放了进去。
“咦?”母亲很随意的态度,让土屋更加困惑了,那可是世界上最有价值的宝物之一啊!他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九年多以前的那个夜晚,母亲是怎满身血污的拖着伤腿,如同魅魔一样出现在他的面前。曾经拼了性命得来的东西,现在就这样不屑一顾吗?
“淳,我很感谢两个人,一个就是你。”幸子抬头看着跟前的儿子。高大挺拔,眉目展扬,气质沉毅蕴藉,下巴上隐隐可见点点的髭须,说明他已经长成一个男人了。
可是刚刚见到他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就像一只受尽了驱赶、折侮,却无路可逃的受伤小兽,宁可一头栽进他们陌生的怀抱,面对着血污和枪口,也不愿意回头哪怕是一小步。
押着这个孩子,逃过了警察的追捕。后来,她发现他的身体竟然伤痕累累,拳脚、棍棒、烟头,还有一些连她这样的亡命之徒都识别不出,甚至那稚嫩而隐秘的部位,也明显受到过侵犯。
他竟然不怕他们,呆呆的任由他们检视着自己的身体,只是屈辱的蜷缩着而已,说明他曾经面对过比他们更加可怕的人么?
或许因为受伤之后,人的心灵也会格外脆弱易感吗?那一刻她突然想用自己的怀抱遮蔽他瘦小的身躯,然后给他最好的生活、最好的将来,不再有恐惧和伤痛的。
于是,他们连自己的生活也一起改变了。
“另一个……就是你说的那个女人。”幸子继续往下说,笑容蒙上了一层复杂的、渺茫的况味,“当然,她那时候不叫现在这个名字。”
“什么?您是说,木之下明希?”土屋的震惊终于到了最高点,忍不住蹲下来身来,抱着幸子的肩膀,与母亲平视着,试图从她所有的表情中去寻找答案。
“是的,你知道,我的腿是被谁废掉的么?”幸子轻轻敲打着几乎没有知觉的右腿,在那个部有两个枪眼,精准的把她的腿骨打成了三截。
“难道是木之下……”土屋看着母亲敲打的部位,不确定的嚅喏着,不太敢往下说。
“对!你一定不会想到,这个记者小姐,当年可是被称作最有前途的警界之花呢。”幸子的笑容突然放大了,很灿烂明媚,好像并不是回溯着惊心动魄的过完,而是在讲述一个有趣的老故事,“她用枪打断了我的一条腿,可是我也用飞镖打掉了她的一只眼睛,哈哈,真是有意思。”
“啊,是这样!”土屋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每次看见木之下明希,她都带着一副暗暗的茶色眼镜,完全看不清她的眼睛,对了,眼睛?
“那,那她不是,不是……”土屋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口水,他要问的问题,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残酷。
“没错,从此警戒之花就凋谢了哦,和“夜之鸢”一样,不再被人们提起了。”幸子带着恣意狂放的笑容,又慢慢柔和了下来,拍了拍土屋的肩膀, “如果不是她废掉了我的腿,我想,我也不会那么轻易就甘心过现在的生活吧。”
土屋再度沉默了。“夜之鸢”,是父母还是大盗时的称呼,现在他们最少还有一个完整温暖足的家庭,有过近十年平静富足的生活。可是失去了一只眼睛,破碎了梦想和前途的那个女警,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呢?她会就这样轻易的放过自己的父母么?
从已经发生过的事来看,必定是不会的。难道,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要随着父母过往的揭破,统统被颠覆了吗?包括三井? 还有,自己那不堪的,阴暗的童年,是不是又要重新被晾晒在阳光下,暴露在人们鄙夷的视线和议论下,包括三井?
“赫!”土屋忽然放开了母亲,站了起来,踉跄的后退了几步,脸庞吓人的苍白,深邃清亮的眼睛也失去的焦距,变得混沌、迷茫、虚空、恐惧。
“你不要害怕,妈妈会解决这一切的,你还是土屋淳!”幸子推着轮椅,来到儿子跟前,抱住了他的腰,声音中飘荡着一缕沁凉,却非常的平稳。
(42)
篮球穿过网兜,掉落在地板上,节奏感十足的敲击声,在空荡荡的篮球馆内一下一下的响着,听起来有些孤单。
整个场馆里还只有他一个人。流川抬起头,汗水滑过他的耳后,顺着脖子流下来。他抬起护肘擦了擦,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屏,篮球训练营已经过去五天,只剩下不到一半的时间了。
“早上好,流川同学。”
“老师?早……”
不知道什么时候,安西老师胖大的身型出现在出口处,正一边拉伸着胳膊和肩膀,一边乐呵呵的向他打招呼。
“流川同学这几天都很早啊,从前在湘北的时候,你可是时常迟到呢,哦呵呵呵呵。”
流川白皙的脸上泛起一抹薄红。是啊,那个时候自己很嗜睡,安排在休假日的球队训练总是迟到,不过赤木队长和安西老师都没有严厉的责罚过自己。
然而在美国不行,他必须给自己拧上一根紧紧的发条,严格的队规和激烈的竞争,不容他有丝毫的懈怠。如果他有一天被轰出球队,等着挤进来的人可是大把大把的。如果不是因为夏尔先生,校队的教练大概也不会觉得,这个来自亚洲的少年有什么特别的吧。
“老师,对不起。”流川低着头,声音幽幽的,有些艰难的样子。是的,他高一学年一结束,就匆匆办了转学,并没有听从教练的忠告,成为“日本第一的高中生”之后,再去美国。
一方面是他向往美国这个篮球国度,急于登上NBA这座篮球世界的最高峰岭。另外还有一个隐秘的理由,他要以最强有力的姿态,给三井以信心和证明,他们在一起完全没有问题,自己足以支持三井的全部生活和理想。
可是事情的发展却不是这样的,他可以自由快乐打球的机会越来越少,却发现需要顾忌和应付的事情越来越多。
到了美国,他也留心打听过“来自日本秋田山王工高的沢北荣治”这个人,可是始终没有任何消息。
“哦?你……”流川的态度让安西微微感到诧异,他正想说些什么,慰询一下眼前这个昔日他最器重的学生,几个入口就陆续传来的人声,营员们都按时来篮球馆集中了。
樱木和三井勾肩搭背的出现了。前者摇晃着一颗红脑袋,指手画脚、咧着大嘴说个不停,一大早就兴奋不已的模样;而后者则是松松垮垮的姿态,很夸张的仰天打了一个大呵欠,然后眉高眼低,懒散佻挞的笑着。眼光滴溜溜的扫过流川之际时,还顽皮的冲着他挤了挤眼角。
他们看起来和在湘北高中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两样,活力十足又少有拘检,还是那个没脑子的白痴和没形象的学长。
可是,看着他们,流川却突然之间觉得,眼睛很热、很热。
队员们很快就列队整齐了。就连之前总是吊儿郎当的不好好站队,还老和日本学生拉开一段距离的两个黑人少年,都老老实实的站在队伍边上,嘴里嚼个不停的口香糖也不见了。
“莱尼、克里斯,你们站的那么直,我还真是不习惯。”安德鲁教练一面转着手中的篮球,不停的从食指换到中指,再换回来,一面故作惊讶的调侃着两个美国球员。引来了大家的一片嘻笑和议论,同时也都放松了笔挺的膝盖。
自从那天自由活动回来,他们明显变乖了很多。
那是自然的啦,打篮球没能赢过日本学生,连打架也不是日本学生的对手,还嚣张个屁呀。三井洋洋得意的想着,心里一阵暗爽。
“小伙子们,基础训练我们做的差不多了,大家都很有耐心,这很好。下面,你们都来回答我一个简单的问题。”安德鲁教练手指一屈,篮球立刻停止转动,落在了他的怀里,“你们为什么打篮球,嗯?”
“你先说吧,红头小子,你总是这么的显眼。”安德鲁教练手指的方向是樱木那红的刺眼的大脑门。
“我是一个天才,天才当然就应该打篮球啦,美国老爹。”樱木回答的又干脆又响亮。
在大家的哄笑声中,三井笑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