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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解我意(网络版) 作者:梧桐私语(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3-18完结)-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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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龚宇的朋友,是他让我来找你们的。”
    “啊?”听了柴焰的话,小人跳下椅子,几步跑去柴焰面前,仰着头,“你认识龚叔叔吗?”
    “认识啊……”柴焰弯下腰,摸摸孩子的头。
    “这小模样,和那个姓龚的也不像啊……”陈未南在一旁搓着下巴嘀咕。
    柴焰也觉得不像,可表哥说了,龚宇宁愿被控告也不说出他那天的踪迹,只说他的清白的,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撒谎,二是他笃定着他不会被判刑。
    柴焰倾向于第二种。
    按照赖邵言的意见,她搜集了几乎所有龚宇的资料,发现他生活规律,除了平时见客户外,没任何其他活动。
    “没特别,就在规律的那些里找。”
    于是柴焰真的发现了,龚宇经常搬家,而每次搬家的地点,附近总会有家小超市,店主是个带孩子的女人。
    “你们是谁?”
    “我是龚宇的代理律师,龚宇现在被指控谋杀,他说当时他不在现场,可却给不出任何证据,我想来问问你知道什么吗?”
    “我不认识他。”
    女人走出来,推着柴焰和陈未南出门,她身后的小人怯怯的扶着柜台,嘴里喊着“妈妈……”
    “我查过了,你是两年前搬来蕲南的,两年里搬家十一次,这期间龚宇也跟着搬家十一次,每次都和你在同一个小区,蒋女士,我不知道你和龚宇之间发生过什么,不过他现在可能被控诉,控诉成立是要坐牢的。”
    “和我没关系……”女人推他们出去,拉门随即在柴焰面前合上。
    “完了,怎么办?”陈未南替柴焰着急。
    柴焰耸耸肩。
    午后的小区,林荫路漫长静谧,柴焰心想着或许还是放弃吧。就在这时,他们身后,一个声音无奈的响起:“如果没证据,他真的会被判刑吗?”
    柴焰回头,斑斓的光影照在女人身上,她拉着小人,问柴焰。
    ***
    龚宇那天的确是和李家祥去了曹洋家,因为李家祥要和曹洋签署一份协议。可后来不知怎么,曹洋和李家祥吵了起来,龚宇不想掺和,便下楼抽烟,这期间便接到了女人的电话,孩子高烧,要送医院。他因此招呼没打便匆匆离开了。
    “你早知道他那天去了医院啊!”知道真相的陈未南不免瞪大了双眼,那何必还要兜这么大一圈呢?
    “因为他喽。”柴焰指指远处满脸胡茬,却紧紧拥着女人的龚宇,想起她找到证据的那一天。
    ***
    “就为了让她回心转意,你就冒着被拘捕判刑的危险?”柴焰觉得这个理由有些不可思议,“如果她不愿意为你作证呢?”
    “她不会,再者,你不是吃素的。”龚宇指指柴焰手里的文件,“你这不是为我找到证据了吗?”
    “狡猾的家伙。”看着终于抱得美人归的龚宇,柴焰嘀咕。当然,龚宇这人比她想的要深得多,他还有一个没有说出真相的理由——
    “我不想帮李家祥打这场官司。”
    柴焰瞪着眼睛,从没想过龚宇会有这层心思。
    ***
    “一箭三雕。挽回了爱人,使唤了你,有顺便躲开了无良老板,柴焰……”陈未南叫她,“你要多和人家学学。”
    午夜,柴焰靠着沙发看手中的资料,陈未南的话让她抬起头,“这个我可学不来,不过我会一样龚宇不会的本事。”
    “什么?”
    “陈未南把苹果削了切块放在我够得着的地方,衣篓里的衣服洗了,还有明天我想吃虾,大的。”
    这个本事龚宇的确没有,陈未南佩服的做了个揖,“遵命,女王大人。”
    同样一件事,让其他人做,那是刁钻刻薄,让他做,便是甘之如饴的爱情。
    陈未南美滋滋的去拿苹果,柴焰微笑着把目光转去了手里的资料,她手里是她才接的代理案,代理人是——孟东谷。
    才接到的法院传票,孟东谷作为第一被告,被控杀人。
    让她觉得好笑的是,李家祥成为第二被告的原因又是那么似曾相识。沈晓给出的辩护理由是,李家祥属于故意伤害罪,非致死。
    柴焰合上眼,不是吗?和裴新勇的案子多像啊。

  ☆、Chapter 9不渝(1)

r9不渝
    这世上鲜少会有没有矛盾和怀疑的爱情,起码我是不信它真的存在;可我坚信一点;千帆散尽、桑田沧海,和我并肩一起的只可能是他,也只有他会在赌气时,系着围裙,噘嘴递给我一碗面,逼着我吃我讨厌的荷包蛋。我不需要他伟岸,他给我的东西远比伟岸实际——快乐、包容;还有那难吃的荷包蛋。
    r9…1
    细雨绵密的天气;天地是模糊成一团的苍青色。
    柴焰坐在法院二楼的休息室里;抬头看眼墙壁上的圆形表盘,距离开庭还有十分钟的时间。秒针不停歇的画着圈,声音细密;隐匿在窗外沙沙雨声中,不仔细听根本引不起人注意。她阖起眼,脑中梳理着同孟东谷最近一次见面时的情形。
    同样是个雨天,雨势比现在大些;铅灰色的云层笼罩的城市里;看守所狭小的接待室内光线未明,孟东谷戴着手铐,垂头坐在靠门侧的位置,他身后一米远,穿着蓝色制服的警员倒背双手站在门旁,不时回头看上孟东谷一眼。
    “我喜欢她(曹洋),可你知道,我大她很多,喜欢她的男人也很多,我钱不多,没清楚没钱,更加谈不上帅。所以除了不让她做脏活累活外,我能为她做的不多。”
    “曹洋有其他男人,你不恨吗?”
    “……”孟东谷沉默了。
    任何一个正常男人,大约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随意和其他男人乱来时都会恨的吧。柴焰想。
    “是我杀了曹洋。审判时我会认罪的。”孟东谷说。
    事情就这样大条了。
    自己的当事人在没宣判前就承认了罪责,就算柴焰本事再大,恐怕也无力回天,这场官司难道她就这么输了吗?
    ***
    天色灰暗,雨依旧缠绵黏腻,有人敲门通知开庭,柴焰睁开眼,长出一口气,起身,开门出去。
    依旧是四号法庭。
    法官换成了五十岁上下的女法官,戴副黑细框眼镜,镜片之后的目光带着锐利。
    木槌咚咚的在桌案上轻敲了两下,法官说声——开庭。
    依旧是检方先诵读公诉书,死者系机械性窒息死亡,鉴于死者除脖颈外勒伤外,口腔及咽喉部也发现大面积淤血,主要死因系口鼻腔鼻塞造成的窒息,也就是说,死者致死的凶器是枕头。
    在那枚枕头上,残留的孟东谷的衣服纤维成了他被指控的主要证据。
    检方坐下,柴焰心里暗自一沉,该怎么办呢?
    在她思索的过程里,孟东谷已经在接受沈晓方的盘问了。沈晓坐在与柴焰同侧的辩护席,嘴角吟着浅浅笑意,似乎对减刑这事稳操胜券。她的同时此时正扶着孟东谷的木头栏杆问话——
    律师:“你那天为什么去曹洋家。”
    孟东谷:“她那几天不开心,叫我晚上去她家一趟。”
    律师:“然后呢,然后你去了曹洋家。看到了什么?”
    孟东谷:“家里很乱,门开着,曹洋躺在床上……”
    孟东谷低下了头,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辩方律师却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他双手猛地抓住护栏,身体前倾,脸凑近孟东谷,眼神犀利激进:“你看到才和李家祥发生关系的曹洋一身凌乱的躺在床上,脖颈上带着伤,像是死了,可她还有呼吸,你喜欢她,甚至偷了她的内衣来收藏,却发现她把你叫来是为了让你看到她和别人上床,你相当气愤,觉得羞辱!为什么要让你看到这一幕!怒气冲上你脑顶,愤怒之下,你做了什么?”
    “我拿起枕头,按在了她头上。”孟东谷闭起眼,不愿想起曹洋几乎没怎么挣扎的画面,“是我杀了她,我认罪。”
    律师:“法官大人,我问完了。”
    接下来,轮到柴焰。
    房间气氛凝固。
    看上去是场必输之赌,她感觉到周围人看她的眼神好像都在说——你输定了。
    柴焰偏偏不信命。
    她脊背挺的笔直,站在规整肃穆,灯光明亮的房间里,异常沉着的开腔:“请描述一下事发当天的情况。”
    李家祥的秘书先说——
    曹洋是我们老板的相好,那天老板开完会去曹洋家,两人闹的有些不愉快,具体因为什么我当时没好问,后来老板说是曹洋想和她那个诊所的医生好,我们老板就气了,那天两人闹的有点凶,后来老板叫上我走了。我和老板离开后去吃的夜宵,然后回家。因为那天蛮不愉快的,我们回家很早,我是九点半到的家。
    秘书这话才说完,柴焰的眼睛莫名亮了。
    她要求询问李家祥。
    李家祥站在被告席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小学文化,十七岁去南方做生意,捞到第一桶金后逐渐成了名符其实的暴发户。李家祥的说辞同秘书的相差无几:“曹洋想和我分手,我就火了,我好好的收拾了那丫头一顿,可我没杀她,孟东谷不也说了,他去的时候,曹洋人还活着吗?后来我九点多到家,之后才知道曹洋出了事,人可不是我杀的。”
    “你确定你是九点多到的家?”
    “确定!那天秘书跟我一起回了我家,九点半,我记得没错。”
    “哦?”柴焰转过身,微微一笑,“那为什么曹洋会在九点五十分发短信给孟东谷,说你打她?要他去救她呢?”
    “他说谎,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孟东谷手机上还有曹洋发去的短信!”
    “假的!”
    “你怎么那么肯定短信是假的?!”
    “死人怎么会发短信!”说出这话的李家祥愣住了。
    柴焰踱着步子,在方寸的区域里来回走着,“我们似乎没说过曹洋的死亡时间吧?”
    “警察闲聊时我听说的……”
    “听说什么?曹洋的死亡时间在九点半以前吗?”
    “差不多。”李家祥抹了把脸上的汗。
    他对面,柴焰笑容灿烂,她举起手指:“第一,警员不会闲聊这些。第二,曹洋的死亡时间是当晚十点至十二点这个区域。李家祥,你之所以和你的秘书强调你们在九点半前到家,无非是因为你们从曹洋家离开时看了她家表的时间。只是,可惜……”
    她走回辩护席,从文件夹里取出一张照片,“曹洋家的表,坏了……”
    照片里,掉落在地上的四方表盘,指针静静停在了九点半的位置。
    “你们为了逃避罪责,刻意制造的不正常证据,没用了。”她自信说着,胜券在握。
    ***
    阴雨一周的蕲南在这个周二展露了晴朗,湛蓝天上飘着袅袅白云,陈未南站在台阶下方,面朝着远处象征公平正义的日晷,等人。
    今天是曹洋案终审判决的日子。
    清风从东方徐徐吹着,身后传来轻快脚步声。
    “陈未南,判了。”是柴焰的声音。
    “别啊,我又没犯法,判我干嘛?”陈未南猛一转身,本想就势抱住柴焰。可当他看着离自己还有八丈远的柴焰时,只得讪讪地收手,他嘴里嘀嘀咕咕,甚至没听清柴焰说的孟东谷究竟判了几年。
    “说曹洋命大,她死了,说她命小,被李家祥和孟东谷一前一后害了两次都没死成。”直到真相最后浮出水面,柴焰也不免唏嘘,李家祥因为曹洋吵着要结婚心烦不已,下了重手后误以为曹洋死了,正准备逃跑,出门时发现了正准备上楼的孟东谷,没去路的他们只得又躲回房里,孟东谷看到那副模样的曹洋,郁卒愤懑的情绪让他做了过激的举动。曹洋最后的死,不过是李家祥找到嫁祸对象的借刀杀人罢了。
    “说得怪玄乎的,被掐了三次才死?”陈未南鸡蛋里挑骨头。
    和风暖暖,柴焰挽起陈未南的手,反驳,“曾经有个被变态劫持的小男孩,被勒十一次都没死呢!孤陋寡闻。”
    “是是是,我孤陋,我孤陋。”之前还不高兴的陈未南此时笑得别提的开心了,握紧柴焰的手,他管柴焰怎么说他呢。
    柴焰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两人的状态,装作无意似的别开眼,脸却微微红了。
    台阶上传来脚步声,柴焰余光里看见,顿时整肃了表情。
    是安捷的人。
    才输了官司的男律师灰头土脸的走下楼,看到柴焰微微一愣,继而无奈地耸了下肩。他远远的朝柴焰点头:“柴焰,你还是那么厉害。”
    不痛不痒的恭维。
    柴焰没有和他再交谈的意思,男律师摸摸鼻头,绕开他们,走了。走出没几步,他复有折返回来:“对了,沈律让我向你转达她对你的恭喜。”
    “呵。”柴焰笑了一下,“那你也帮我转达一下,让她准备好选个姿势,怎么一败涂地吧。”
    “……”
    男律师走远了,陈未南拉起她的手,“柴焰……”
    “怎么?”
    “你怎么这么犀利,我怎么这么喜欢啊?”
    “陈未南,你可以再臭不要脸一点吗?”
    “可以啊,你想要我在哪方面不要脸一点呢?床上?”
    “……”
    柴焰虽然不喜欢陈未南什么都这样直接,不过她考虑着或许应该了。
    是夜,她躲在卧室里,悄悄换上了那件羞人的衣裳。

  ☆、Chapter 9不渝(2)

r9…2
    镜中的少女,长发乌黑,卷曲的波浪垂在鬓间,被纤细的手指轻轻勾起,掖在圆润小巧的耳后。
    柴焰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她看着镜中的人也胸口起伏,跟着呼气,不觉又觉得有些可笑。有什么好紧张的,把自己交予喜欢的人,难道不该高兴吗?紧张什么!
    她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却觉得笑得怪怪的。
    “笑太大了。”她摇摇头,把嘴巴又闭小了些,“这样会不会太职场了?他又不是我的代理方。”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里,柴焰第一次觉得不知所措,她不知该怎样笑,她甚至想像不了,一会儿她站在陈未南房门前,手是该交叠,还是背在身后好。
    爱情原本就是如此奇妙的东西,当你遇见它,哪怕是洒脱如柴焰,也会考虑起那些鸡毛蒜皮的细节。
    她并不觉得她有多完美,有多好,可她要在陈未南面前成为最好的那个。
    抱着这种想法,柴焰以她自以为最好的姿态上了楼梯。
    一楼渐复寂静,楼梯上柴焰同手同脚的背影最终消失在陈未南的卧室门口。
    ***
    细密的水声从房间的独立卫生间里传出来,水声时粗时细,柴焰闭起眼,脑中浮现起几天前她帮陈未南洗澡时的画面那有力的肌肉,还有结实的胸膛。
    她忍不住脸颊发烧,原本停滞的脚步顿时加快。她一路小跑,进屋,躺在床上,用被子遮起自己的脸,四周全是阳光和陈未南的味道。
    你在做什么啊!柴焰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她羞涩、紧张,也有些期许那个时刻的到来。
    ***
    陈未南这个澡洗的有点久,他脑子里不住打转这一件事迟秋成的日记。
    他看了几页就把日记放回了柜子里。
    这很虐吧?看一本情敌写的有关自己女友的日记,看他是如何爱慕自己的女朋友,为她做过什么的……
    陈未南以前不怕迟秋成,后来迟秋成死了,陈未南就有点怕了。当他收到那束花还有那本日记时,他先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却又怕的要死。他不怕迟秋成死,他怕迟秋成半死不活。
    将湿发用手一口气梳至脑后,陈未南手停在脖颈,仰着头,水顺着指缝迅速的滑至腰间,没入股沟前,回神的陈未南扯过长毛巾,围在腰间,推门出去。
    卧室的灯光从未像今晚这样明亮温柔,柴焰坐在床边,身上的蕾丝镂空睡衣让她体态看上去曼妙性感。她背对着他,垂着头,肩膀簌簌发抖。
    是冷吗?不会呀。陈未南抬手伸向墙上的空调按钮,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手竟然也在抖。
    哦……是紧张。
    他慢慢地走近柴焰,终于坐在她身边,他喉结滚动,咽了口口水:“柴焰,你这是……”
    “这东西,谁给你的?”柴焰回过头,陈未南发现她竟然哭了。她手里举着迟秋成的日记。
    糟糕!他心里暗骂。
    就算再不情愿,陈未南也只好把日记的事情告诉给了柴焰,当然,还有花的事。
    ***
    静谧的房间,柴焰沉默的让他害怕。
    “我想过告诉你的,可我也不知道这真的是迟秋成送来的,还是其他什么人,可不管是谁,都是居心叵测。”陈未南看着继续沉默的柴焰,忍不住拍了下身下的床垫,“不是吗?如果他活着,干嘛不自己来找我们,弄的这么鬼祟!”
    “就算鬼祟,我也希望他活着。”柴焰平静的语气彻底激怒了陈未南,他腾地站起身,用手指着日记,“柴焰,你就那么在乎他?他活着也和你我没关系了!”
    “和你无关,与我有关。”柴焰拿起日记本,迈步走出房间,快到门口,她回头看了眼抓狂的陈未南,“陈未南,真没看出来,你的气量和你那里一样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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