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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她什么没有了。
全都被夺走了。
——那就让她消失吧……
绍挽溪心里打个突,被自己突然泛出的念头吓一大跳。左子舟也冲完了澡,照例拿一瓶酒在她身边坐下。绍挽溪这次却不推辞,抢过一杯来用来喝两口,她需要镇定。
怎么会冒出这么恐怖的念头?怎么会……绍挽溪又大喝一口,大概是喝得急了,整个脸都燃烧起来。
——如果“那女人”消失……借着酒精,绍挽溪不但没能镇定,狂妄的念头反而更加强烈。
凭什么一切好事总是那女人独占:父母的称赞,男人的欣赏?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早就被她毁了,什么都没有了,她还怕什么?“那女人”也该付出点代价了,该有人教教她,世界上的事不会一直如她意的。——对,为什么不呢?她早该这样做才是。“那女人”根本就是多出来的。这个错误没有在二十年前纠正,那就让她在二十年后的今天亲手纠正。
——可是,要怎么下手呢?一刀捅死?或者,用农药?或者把她约到楼顶上,再将她狠狠推下……绍挽溪一杯接一杯大口的喝酒,一边幻想着姐姐扭曲的表情,眯起眼睛。二十年来她头一次感觉这么好,越想越高兴,忍不住咯咯的笑出了声,自言自语道:“你也有今天!你想不到吗?你现在求我有什么用?哈哈!哈哈!”她兴奋的呼吸急促,好像姐姐正跪在她面前,可怜的恳求她的原谅一般。绍挽溪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直到手腕被左子舟一把拉住。
“你喝醉了。”他的声音很无奈。
绍挽溪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他,咯咯直笑:“我?我才没醉!现在我心情好极了,好得不了得了,你知道吗,二十年了,直到现在,我才真正觉得自己直起腰板来活了,你知道吗?”她双眼突然涌出泪水,“你,你不知道,你们男人都是一样的,你们男人……”她又哭又笑。
左子舟不多废话,夺过她手中的酒杯,将她打横抱起,走到内房扔到床上,未等她坐起便欺身压住,再付云_雨。这次她似乎一座没了门的房间,任他肆意出入,不多时便高_潮连连,左子舟却久久不射。不多时左子舟翻身下床,绍挽溪早已累极入睡。
在梦中她亦带着泪痕微笑。
(…_…|||)
巫云峡足醉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下午刚刚从酒醉中清醒,立即便想起绍挽溪,不但如此,还伴随着比心痛更加剧烈的头痛,他终于明白何为借酒消愁愁更愁了。
抱着头呻吟两声,房门便被推开,一杯水与一粒药丸出现在他眼前:“吃了头会好些。”
是程诺。巫云峡呻吟,没有拒绝。虽然觉得没脸见兄弟,可是当身体极度不舒服急需人照顾的时候看到程诺,他却又忍不住感动。
“谢谢。”话出口连巫云峡自己都吓一跳,嗓子沙哑的几乎发不出声音。
巫云峡吃过药,不知真的是药的作用,还是心理作用,只觉得脑袋好了许多。头痛刚刚消退,心痛却又强烈起来。巫云峡靠在床头,盯着天花板许久,才用沙哑的嗓子费力的道:“诺……看……可能……?”
程诺拉过凳子,在他身边坐下,不用听清,就知道巫云峡问的是:“你看我和挽溪,还有没有挽回的可能?”
他没回答。
巫云峡问出口就有些后悔。他知道男人该有自尊,像绍挽溪这样与他交往的同时却还劈腿的,他应该转过身潇洒的离开,何况
72第七十二章
他回忆与她的点点滴滴;回忆最多是她娴静如水的侧颜,她的心事;她的微笑,她的温柔。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她是那样的女孩,他们在一起房_事时她几乎都是被动;明明不愿意;为了配合他才勉强摆出各种姿势。——难道……难道……巫云峡抿住唇;难道在他面前的她都是装出来的,其实在左子舟面前;她开放而狂野;她主动为他打开怀抱,只因为左子舟能给她钱?
巫云峡紧闭上眼,道:“对不起……就当我没说过吧。”他嗓音虽仍沙哑;却已能听得清。
程诺沉默许久,才答非所问:“我已为咱们俩递了辞职申请。”
巫云峡低下头,程诺推下眼镜,道:“不过并不全是因为你,也为我自己……”他叹口气,“我已决定和绍雨容分手。”巫云峡一怔,随即道:“是该分手。”
程诺知道他已经理解,还是忍不住把话说完:“心机这么重的女人,真的太可怕了,怎么还能交往得下去。”
巫云峡明白。之前他不明白,他不明白二人有着怎样的过往,他还曾经极力想撮合绍挽溪与绍雨容合好,想凭一己之力令二人冰释前嫌。天,多么自大而且可笑!且不说那些旧事,绍雨容抢过挽溪的男朋友之类,她居然还对自己的亲妹妹下药,为了争取一份合同,这么精于心计而且歹毒的心肠,令他从骨子里感觉恐惧。他恨自己没能早些了解绍雨容的真面目,没能早些明白绍挽溪那敏感的外表下隐藏的痛苦。
巫云峡伸手抱头,跌倒回床上,心痛的几乎要哭喊,程诺几时出去的他也没有留意,直到刺耳的手机铃声将他拉回现实。
巫云峡一惊,从床上跳起来,心中由来生怒,翻出那只破手机,看也不看号码,按下接听键便大吼一声“谁”,不论对方是谁,他都准备好了跟对方大吵一架。
谁知对面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急切:“巫云峡,是我,我是绍雨容。”
巫云峡胃里直犯恶心,但这也是绍雨容第一次打电话时叫自己全名,语气全然不同,令他怔了一怔,绍雨容已由他这一怔的功夫急切的说下去:“我知道程诺在,他一定在,他不想跟我说话,那我就不说,请转告他,我绝不会同他分手,我……”她深吸一口气,大声说出来,“我爱他。”
巫云峡张大了口,绍雨容接着道:“从第一次见到他,我就知道就是他了,他就是我这辈子一直在等的人,我是真心的,不管他对我怎么样,我绝不会同意分手。”她的声音渐渐有了哭意,“如果他执意,那我就去死!——你听到了吗?你转告他,我宁愿死!”
死?巫云峡吓一大跳。无论如何也罢,自杀什么的也太儿戏了,他着急道:“你……你……”还未顿出劝说的词,绍雨容已将电话挂断。
拿着电话巫云峡仍是张大了口呆呆的站着。真心爱程诺?为了程诺宁愿死?
——死……
巫云峡又几乎跳起来。挽溪呢?她现在怎样?她会不会自杀?
他想起绍挽溪临走时的眼神,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惊出一身冷汗。
巫云峡慌忙又打开手机,迅速播出绍挽溪的号码,心理只是祈祷:快点接听,求你快点接听。
响了不出三下,果然被人接起,巫云峡微微松口气,刚“喂”一声,便听到对面冷冷的回答:“你还打来做什么?”一听便听到浓重的鼻音。
巫云峡自己也不知道,嚅嗫半晌,道:“我……我害怕……”
“害怕什么,害怕我真的把‘那女人’给宰了?”
巫云峡大吃一惊:“你……你说什么?”
绍挽溪冷冷一笑:“放心,我现在清醒多了,不会做冲动的事了。”
巫云峡叫道:“她……她不管怎样,毕竟是你亲姐姐……”
绍挽溪冷冷道:“还有没有别的说辞?这一套我已听得太烦太烦。”
巫云峡沉默一刻,声音低了许多:“你可知道,她被你逼的想到了自杀?”
绍挽溪一怔,随即冷冷道:“那感情好,省得我动手。”又道:“只希望她别只是说说,白惹我高兴一场。”
巫云峡震撼:“挽溪,你……你怎能这样残忍?”
绍挽溪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每次你见我都说这一句,你到底打电话来干嘛?”
巫云峡深吸一口气:“我是担心你……”
绍挽溪哈哈冷笑:“你到底是担心我,还是担心‘那女人’?”听巫云峡又要开口,打断他道:“我想以后恐怕都不能和你来往了,就不要再打电话来了。”
巫云峡终于忍不住大吼道:“你TM的为什么就不像你姐对程诺那样专情?为什么你却说不和我来往,为什么你不能和那个老男人断绝往来!”
电话那端沉默许久,久的巫云峡还以为她不会说话了,才听到绍挽溪颤抖的声音:“巫云峡,你扪心自问,就算我和左子舟断交,你还会接收我,像什么事没有那样的对我好么?”
巫云峡滞住,绍挽溪颤声道:“你不能。”便挂断电话。
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嘟嘟声,巫云峡只觉得心痛。他自己都想不到,原来他仍抱有希望,希望奇迹会发生。
有人敲击房门,巫云峡颓然,无力理会,敲门人不等他理会自己推门进来:“你与谁大吼大叫?”自然是程诺。
巫云峡看到他才想起来绍雨容的事,急忙道:“你老……”他刹住口,“绍雨容说,如果你一定要分手,她就死给你看。”
程诺皱起眉,脸上满是不耐烦。巫云峡理解他的心情,如果他有这么一个动不动就以死来威胁的女友,他不保证自己的脸色会比程诺好看。
“随她吧。”程诺淡然道。虽然不舍得,可是既然说了再见,就不想再回头,这是他的性格。
巫云峡苦笑,他多希望自己也能如程诺一般,处理感情如此果断。
73第七十三章
程诺是言出必行的人。他第二天就改了电话号码;并且开始寻找新的工作。巫云峡自诩没有这么坚强,他又多颓废了几日。整天夜里上网、吃泡面、喝酒;白天睡觉。与世隔绝了相当长的日子,就连程诺也不常见到他:早上出门时他已喝的醉眼迷离,晚上回来时他却还未睡醒。
所以;他几天后才知道出了事。
早上临睡前他看到程诺的公事包随便扔在沙发上;他以为程诺忘记拿了;心想他大概一会就会回来取。可等晚上起来泡面时,他看到公事包仍在沙发上。
可能只是忘记拿了。他想。
可是程诺一夜都没有回来。直到早上他准备睡觉时;那公事包还是前一天的样子;静静的躺在沙发上。
巫云峡觉得出问题了。程诺是一个对整洁有极高的要求、高到甚至有些病态的家伙。他的房间永远收拾的整整齐齐、一丝不乱,就算他临时有事要离开、没来得及跟自己说,他也一定会收拾好自己的杂物;绝不会把公事包就这样乱扔在沙发上。
他拨通程诺的电话,响了又响,响得他几乎想报警,才听到程诺无比疲惫的声音:“喂。”
“你在哪?”巫云峡问。
程诺沉默良久,巫云峡不禁着急,才听到程诺回答:“在医院。”
巫云峡大急:“怎么在医院?是受伤还是生了病?你怎么都不通知我?你……”
程诺打断他:“你冷静一点,受伤的人不是我。”
巫云峡急道:“果然是受伤了?那是谁?重不重?”
程诺苦笑:“你说呢?”
巫云峡立即明白。能让程诺一天一夜不回家,必定是极重的伤,极重的交情。可程诺和自己在本市除过绍家姐妹也没太多熟人。突然灵光一闪,惊呼道:“天哪!”
程诺似是知道他已想通,沉默不语。巫云峡急问:“在哪家医院?”
“中心医院。”
巫云峡立即答:“我马上就来。”
程诺顺便交待他去医院的途中买些卫生纸、湿巾、勺子、面包等等日用之物,赶到医院时,程诺正在住院部门口等他,巫云峡迎上前便问:“怎么样?”他听程诺的语气似是受伤,便加一句:“伤的重不重?”
程诺推推眼镜,叹道:“她用刀扎进自己的脖子,出血到休克。”
巫云峡与他一边走一边道:“是谁报的警?”
“旅馆的服务员和警察。”程诺回答,“她一直住在‘海景假日公馆’,那天恰巧碰上警察突击扫房查房,拍了许久的门拍不开,警察还以为里面在进行非法勾当,就叫服务员强行开了门,就看到她脖子上插着水果刀倒在地毯上,满地都是血……”就算是程诺,说到这里也忍不住害怕,声音颤抖。二人停住脚步,巫云峡搂住他的肩用力拍打,隔了好一会,程诺才继续道:“警察紧急将她送入医院,所幸没有插中要害,总算救了过来……”
巫云峡道:“没有危险了吗?万幸、万幸!”程诺摇了摇头:“医生同我说,说……”他痛苦的用手抚着脸颊,“说她恐怕再也不能发出声音了。”
巫云峡深深震荡,张口结舌,不能出声。
“她自己……知道吗?”半晌他哑着嗓子问。
程诺痛苦的点头:“她很坚强的接受了。”但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绍雨容近乎绝望的泪光。
为他,仅仅是为他。他一早便知道绍雨容是一个爱玩到近乎滥交的女子,而后又得知她如此不择手段,为一纸合约不惜出卖亲生妹妹,他为她深沉的城府寒心,只想早点摆脱她。他以为绍雨容与自己一起只是图个新鲜,缝场作戏而已,离开自己便要死之类的话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也高估了自己的理性,他以为他真的能轻易将这一段感情抛在脑后。直到他真的赶到医院,看到她在病床上模样,他才终于相信她是如此爱他,而更不可思议的是,他那剧烈的心痛才令他明白,他也是如此爱她。
二人在走廊的通道上站定,巫云峡突然想起一事,问:“挽溪知道吗?”
程诺摇头,巫云峡以为是不知道,谁知程诺说的完全是另一码事:“警察认为事情有蹊跷,因为刀子入脖子的角度不合常理。本来还以为是入室抢劫,但屋里很整洁,没有丢任何东西,何况屋门还是反锁的。过一日容容清醒了以后,坚持说是她自己不小心跌倒才把刀子扎进脖子,警察也只能作罢。”
“不小心?”巫云峡不解,程诺苦笑:“她是为了在警察面前掩饰我的存在。”是真心爱他,才会直到这地步还不愿为他添麻烦。
巫云峡却追问:“挽溪知道吗?”
程诺仍是不答,只是道:“警察怀疑也是有道理的,他们打电话给我,说在水果刀上检出了另一个人的指纹……”他紧张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峡子,也许其中有什么别的事情发生……”他手用力搓着脸,“说不上来为什么,我害怕,我不敢告诉你,就是害怕绍挽溪知道容容并没有死。”
巫云峡不明白程诺怎么就是不愿回答他的问题,正有些不耐烦,蓦然体会出他的话外音,倒吸一口冷气:“难道……”
程诺否定似的用力摇头,不等他说话拉起他的手便走进一间病房:“容容,”他轻轻道,“峡子来了。”
巫云峡只得把念头憋回肚里,装出一个微笑,看一眼床上的绍雨容,吃了一惊。
那床上的人是绍雨容?真打死他也不能相信!那个自满、妖冶、娇媚的女人,如今却只有一张灰白的皮肤下包裹的肿胀的脸,油腻的头发胡乱扎在脑后,一双原本美丽的大眼却有些恐惧的看向他,好似一只受惊的兔子。
巫云峡又看向程诺,又吃了一惊:他正露出自己从未见过的温柔微笑,轻轻拉过绍雨容的手放在手心抚摸:“乖,不怕,只他一个人,不怕不怕。”语气温柔而轻,就似爱恋中男女的涓涓细语。
74第七十四章
一旁别的病人羡慕道:“哎呀又来照顾你女朋友;感情好的咧!”程诺有些不好意思的轻轻一笑。
绍雨容紧绷的神情微微松懈,似是刚刚才将巫云峡认出来一般;露出一个怯生生的微笑。——那神情巫云峡似乎在哪见过,一种好怀念的感觉……他恍然失神。绍雨容指了指床边的凳子,示意他坐下;他回过神;连连摇头:“我还有事;要先走了。”直觉他不该在这里久待,巫云峡逃一样出了病房。
程诺送他出来;巫云峡道:“如果有钱或者其它地方要我帮忙尽管说。”程诺道:“放心;这一点我还负担的起。”
巫云峡忍不住愣愣的多问一句:“你确认那是姐姐?”
程诺推推眼镜:“或许你自己去确认。”他一语双关。
巫云峡失神,等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早已出了医院的大门,站在马路边上。
或许真的该确认一下。他拿起手机;不会的,他想,这件事与挽溪不会有任何关系。她还在生气吗?巫云峡想,他突然渴望听到她的声音。
他怀念她的一切。
拿起电话时,巫云峡又是一震。
那个表情——刚才绍雨容那兔子一般怯生生的微笑——他想起来了。
在刚认识绍挽溪时,时常在她的脸上见到。
拨通电话号码时巫云峡紧张的全身冒汗。他苦笑,很久不曾体验到初恋一样的紧张感了。电话响了又响,那头才有人接听,巫云峡一张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