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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难道没想到,这一迟延会有多少条生命沦丧其中?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而且身为公安局领导,知道有犯罪即将发生,却不调集人马前来阻止,反而袖手旁观,设计梁弓替他出头,这是什么样的人民保姆?这样对得起他身上穿的那身狗皮吗?
虽然梁弓不见得能救得每一个人,但是至少不会让城东帮如此猖狂,如此为所欲为。
我呸!哥不耻与他为伍。
行!你们不来,哥自个儿来,看哥以一己之力移山倒海,踏平人间所有不平。
三百二十七人!不就三百二十七人嘛,哥见一个砍一个,看你城东帮还有多少个三百二十七人送上来给哥收拾。
到现在为止,伤在梁弓手下的不过十七八人,还有三百多人不见踪迹。
不过梁弓大概可以猜得出来他们的去处,其实也不用多想,整个棚户区只有一个地方能把三百多人全部拖进泥淖里。
棚户区的一角。
从棚户区里头唯一的大街转过来就是菜市场,越过菜市场前的空地,许多高矮不一,参差不齐的房屋组成弯弯曲曲大大小小无数条暗巷,暗巷里就是五洋市最著名的“半掩门”聚集地。
梁弓还曾想过在这里解决他困扰已久的处男问题,可惜到现在为止他都没那个胆子推门进去任何一家,原因无他,每家门口都有几个虎视耽耽的保镖,让梁弓忧心进得去出不来。
这些保镖加上菜市场里讨生活的贩子,就是棚户区最大的武力仗恃,任何人想要动他们的买卖,都要问问他们手里的刀片子同不同意,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想要拆了他们的大本营,得有从他们的尸体上踏过的觉悟,就算城东帮来也照砍无误。
菜市场前的空地,几台堆土机已经来到,廖黑柱带着三百来个黑衣人站在一侧,另外一边则是五六百个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黑衣人手里头持钢管的,持长锹的,持棍捧的,占了大多数,住户手里有拿着长短不一的刀械,棒子,板砖,甚至扫把,菜刀,钢筋,端着油锅,挥动火把,最前头还有拿桶汽油的,各式各样形形色色,不过表情倒是单一的忿恨。
廖黑柱皱着眉头,最坏的情形还是发生了。
这帮“半掩门”个个油塩不入,谈都不谈一下,实在令人作腊,不过事到如今再说也没用,既然走了,就一头走到底吧!
“换家伙!”
廖黑柱一声令下,所有的黑衣人齐齐丢下手里的东西,从身后的大东风上拿出一把把长刀分发到每人手中,甚至还有二十来把手枪,猎枪。
对面的住户看到城东帮的阵仗人人变色,这是要往死里头整了,不过这些人最不缺的就是血气,大伙儿对着城东帮众开始问候对方直系女性亲属,黑衣人里头也有忍不住还嘴的,两边都是蠢蠢欲动,能拖到现在不过是缺了个导火线罢了。
廖黑柱看自己这方己经人人有份,于是双手高举过头用力向下一挥,大吼道:
“上!”
住户这头的阵营里也抛出十来个点着火的汽油瓶,应和着黑衣人的全线出击,最后的决战正式拉序幕。
第五十九章 煞神降临
“砰!嗙!”
轰然巨响倏然从两方交阵的前缘传出,昙花般的烈焰卷扬起浓烟骤然飞升,却又四散纷飞,大地震动,热lang排涌,空气中迷漫着一股熏心呛肺的浓厚汽油味,单凭这味道就能让人窒息昏倒。
在爆炸点中心方圆十米内,不论敌我,不管人数多寡,全部在这一击之下倒下,而在范围之外的人不是震得滚跌出去,就是机警地立马伏卧在地,许久不动,每个呼吸都是那种烧灼过后的油气味,而那种恍如有形的炙热lang潮,更将所有人的五官毛孔全部黏沾住。
就连丢掷汽油桶的鲁大胖也不例外。
在菜市场里卖熏鸡熟肉的鲁大胖,今天晚上在朋友家喝得烂醉,十点过后才清醒过来,不顾朋友阻拦他仍然摇摇摆摆地骑车回到棚户区的家。
可以想象到,他看到的絶不是他胼手胝足辛苦建立的小窝,而是几乎认不出来的满地疮痍,心爱的老婆儿子半个不见。
大胖本来就是暴虎凭河的市井之辈,毁家之恨孰人能忍?
于是,抱着一桶汽油的大胖站在所有人的最前端,他要给城东帮一个大惊喜,让他们知道就算是他这样只能勉强养家活口的没用男人,也絶对是条汉子,没有人可以毁了他的家后还大摇大摆地据为已有,然后在上头盖上别人的房子!
没有人!
不过大胖错估了汽油桶的威力,他对准凶狠来袭的黑衣人点燃投掷后,才刚转过身还没来得及跨出一步,就被暴炸气压轰飞到五米外,更没逃过后来的狂暴火焰。
四十一岁的大胖背后一片漆黑,全身毛发烧个精光,奇迹似地,他的脸栩栩如生没有一丝伤痕,仍然留着满足过后的笑容,投掷前的深呼吸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口气。
不过,大胖并不寂寞,他带走了十四个黑衣人跟他一起作伴,共赴黄泉。
大胖,一路走好!
鲁大胖的惊喜不仅震摄了黑衣人,也震醒了所有在场的住户!他的好友杀猪林在心里为大胖祷祝后,更是双目尽赤,一手一把杀猪刀,仰天长啸:
“杀!”
几个膀大身圆的菜市场好汉拿着儿臂粗的棍子,跟在杀猪林身后杀向潮水般涌来的黑衣人。
半掩门这头虽然不是人人都认得鲁大胖,但都为了自己这方能出这么一个好汉感到热血沸腾,带头的大光头綀过几年功夫,看见对面的黑衣人章法严谨,显然不是自己这边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可以抵挡,唯今之计就是趁着鲁大胖的牺牲一股作气,所以立马吼着众家兄弟并肩子上。
场面上立时变得诡异起来,战斗力远远超乎对手的城东帮,一开始先被鲁大胖的惊喜吓破了胆,停止了冲锋的脚步,后来又被热血冲脑的住户们冲上来一阵乱打,居然呈现节节败退的情形。
这边刘大妈带着手下七八个女人,指甲牙齿齐上围着两个黑衣人痛打,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菜市场里头卖花的骚梅姐则是拿着花剪,趁空档对着他们的小弟弟直插。
那头卖煎饼果子的胡老二,一锅热油便罩住了五六个黑衣人,烫得他们鸡飞狗跳,而暗巷里有名的夯货拍砖华,更是一手一块板砖围着他们尽挑软柿子吃。
廖黑柱站在大东风的车头上,玻ё叛劭醋徘胺秸骄郑隹盏乇患柑ǘ淹粱某档普盏牧寥绨字纾捎谝路耐骋唬梢悦靼卓吹阶约赫夥奖粓R制住施展不开,不仅眉头深锁。
刚才鲁大胖确实给了他很大的惊喜,他差点一头栽下大东风,还好旁边的暗卫及时拉住,才没有出糗。
现在住户们被激起义愤,人数又多于黑衣人,所以一交战就圧着黑衣人打,虽然后来穏定下来,但是场面却呈胶着状态,让他心急不已。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需速战速决。
廖黑柱转过头来道:“战五,你带二十个兄弟上吧,这里留战六,战七就好,记得下手轻点,别闹得太大,我希望在二十分钟内解决掉他们。”
旁边面无表情的黑衣人战五点头下去,招呼了盘坐在地上一语不发的二十个黑衣人走了出去,他们一式黑色短衣,手持三棱刃,胸前还绣上“战”字,底下并加上数字。
战字黑衣人有如幽灵般分散开来投入战场,立马像是水滴入沸油中,在他们周围激起一层层爆裂,住户们纷纷人仰马翻,滚跌在地上。
油锅已经倒光的胡老二,拿着大铁锅左挡右砸威风凛凛,正当他得意洋洋乘胜追击时,一点银光不知从何处而来倏地划过他拿锅的手腕,瞬间皮开肉绽,一蓬蓬鲜血溅满全身,止都止不住。
杀猪林的两把屠刀现在只剩一把在手,战二十像猫戏老鼠般,手里的三棱刃轻易地突破残弱的防守,在他身上横三竖四划上棋盘似的伤口。
半掩门的大光头最早发现不对劲,赶紧集合了十来个兄弟靠在一块儿像个大剌猬般,勉强守住身后的一干妇女。
只有短短三分钟,战字黑衣人如同猛虎下山,絶对威压一干小鸡般的住户,无论是彪形大汉还是泼辣女人,在他们眼里只同靶子,方便他们演綀着各式杀人手法,幸好他们还记得廖黑柱的指示,避开要害下手,要不然这块空地上早已多了几十条冤魂。
廖黑柱看见黑衣人已掌握局势,正把住户们分割成一个个小圈子各自击破,虽然还有四五百人在场上奋力挣扎,不过都只是困兽犹斗而已,他们已经胜卷在握。
忽然战场的西南方起了一阵骚动,已经完全控制住的场面复又乱成一片,远远看去几条黑色人影冲天抛飞,开花似地四处滚落,仔细一看竟然都是他的手下。
这些乌合之众还有帮手不成?还好战字暗卫已经发现这部分的异常,分出六个人往那边驰援。
梁弓从很远处就听见轰天巨响,紧接着杀声震天,只能埋头加速飞掠,只是棚户区巷道曲折,白花了许多时间。
到了菜市场前看见地上大片大片的血迹,他知道已经太晚,还好场上嘶杀喊声仍然不絶于耳,想必反抗仍然进行中,这才稍稍安心,只要有人能牵制部分对手,减轻他的压力,他就不必一个人单挑三百多人。
顺手撵飞了几个不识相的家伙,他才往前走不到十米,一阵呼喊怒叫随风传来,梁弓连忙转头寻视,几十米外一个大光头带着五六个汉子被二十来个黑衣人围攻,顾此失彼,险相还生,看来已经护不住他们身后的十来个女人。
梁弓才要动身前往救援,忽然心有所感,一抹光从他眼角出现,等他发觉时已经近在咫尺。
“我擦!好狠!”梁弓一个懒驴打滚险险躲过暗袭,站起身时面前多了六个黑衣人,他立马发现这些手执三棱刃的家伙,浑身气势像极了之前对上过的成天扑,不过却是更加阴狠,更无规距。
六个黑衣人根本没有互相打招呼,却是同时点地,分六个角度不分先后向梁弓扑来,梁弓冷冷一笑只一斜身,激起满空银色光影炫目耀眼,右边的黑衣人已经“呼”地一声横摔出三米外。
另外五个人根本不在乎同伴的生死,两人跃起身形往下飙射,三棱刃挺前飞剌,两人往地上一滚,俱是旋风扫脚,对着梁弓下身而去,最后一人却绕到梁弓身后嗣机偷袭。
梁弓手往后伸,半步不移,仿佛这一刻他已经忘却生死,进入禅定。
这四个黑衣人面露喜色,手上的动作更是加快三分,只有梁弓身后的黑衣人直觉不对劲,忍不住出口喝叫:“小心!”
于是,老僧入定似的梁弓就在这一刻伸展右臂,原地暴旋,一抹青光突地出现在黑衣人眼里,跟着大片大片的弧光,龙卷风似的组成一圈圈光环,围着他的身体飞绕转动,剌耳的声响在黑衣人间砰裂四射。
震耳的金属交击声,就像推倒骨牌般交杂着痛呼惨叫,四个黑衣人各从来时方向倒飞回去,身上衣绽肉裂,伤口纵横,不知道到底挨了多少刀。
“大龙卷!”梁弓结合脚底抹油和血战十式自创的独门招式。
第六十章 大龙卷
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
梁弓总认为不管是什么招式,只要能砍得到人就是好招式,比如“三无三不手”应该算是“分筋错骨手”和“鹰爪功”再加上打穴点穴的功夫结合而成,搭配上缠丝手套可以说是天作之合。
所以他不在意血战十式是不是一定要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反而配上他最擅长的“脚底抹油”身法,可以在短时间内高速旋身出刀,造成一圈圈有如龙卷风般的刀圈,说起来是攻守兼备,除非臂力强如成天扑之流,否则大部分人遇到他这招都得吃上大亏。
自他上次在赌场里首次无心创出后,梁弓就在系统里锻鋉时多加琢磨,今天结合“归魂”刀使出来,却有人即刀,刀即人,人刀一体的感觉,仿佛“大龙卷”就是为了“归魂刀”创出来,而“归魂刀”是为了“大龙卷”而生。
不管是不是他的错觉,那四个黑衣人着了他道是肯定的。
梁弓斜眼看看身后已经楞呆了黑衣人,身形一滑已经转到他身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简简单单地用刀背敲昏了事。
以刀还刀,以眼还眼!
既然这人什么都还来不及做,那么哥也不必在他身上綀刀法。
想起刚刚看到的危机,梁弓转头看到就这么短短一两分钟,大光头这边只剩四个人,还都是满身伤痕,而黑衣人已经开始对他们身后的女人动手。
事不宜迟,梁弓尽展脚底抹油身法,三个起落间居然渡过了几十米的距离,当头就是六刀笼罩三个正要出刀的黑衣人。
两个机灵点的听到身后嗖嗖风声,立马懒驴打滚逃过一劫,另外那个就不太幸运了,他的刀才刚从大光头的兄弟身上拔出来,一抹莹光就炫迷了眼睛,跟着一只右手齐腕连着他的长刀已经打着旋转飞到半空中,如雨般的鲜血洒落尘土。
这个黑衣人脸上的邪笑还没有逝去,人就像是泥娃娃般呆立不动,仿佛不能接受自己的右手已经分家的事实,两条懒驴惊魂未定地站起来后,也是目瞪口呆地僵立当场,看着自己同伴的右手,无法相信。
“嗷……”断手的黑衣人到现在才知道要叫痛,他双膝跪下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右手,试着想合上去,却怎么都不能如意。
不分先后,三棱刃尖出现在梁弓身子两边,梁弓心头一紧,扺足挫腰,人已滑出三尺之外,青蓝色的刀芒又起,如层层宝塔般笼罩周围五尺内,看不见刀尖晃动,只看见刀影重重迭迭,瞬间宝塔向外扩散把两名战字黑衣人包裹在里面。
倏然刀光收敛,两个战字黑衣人也狂号着翻滚出去,每一次滚动都在地上留下斑斑红印,和前头的同伴一样,不知道挨了多少刀。
是的,又一记“大龙卷”!
梁弓喘息未定,大龙卷虽好,却是耗力太大,连续两记下来已经有点脱力的感觉,不过由于场面太血腥,不仅追击大光头的黑衣人停了下来,甚至附近的几十个黑衣人都不住后退,空出了中间十来米直径的空间。
“你们没事吧?”梁弓警戒着四周的黑衣人,走到大光头身边问他。
“没事,流点血,掉块肉而已,死不了的。”两个大腿被捅了一刀的家伙,也压着伤口点头称是。
“没事就好!”梁弓这时也管不上他们,能照顾自己不拖他后腿,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他转身面对周围几十个黑衣人,奇异的是全场还站着的二百多个住户竟都停下来,不约而同地扶起地上的伤者慢慢地往梁弓身后移动,而另两百多个黑衣人则干脆不管他们,任他们离开自己的刀下,然后也慢慢地聚集起来,一般黑衣人站在后面,仅存的十几个战字黑衣人顶在前头。
所有人都默默移动着,全场鸦雀无声,似乎是决战前稀有的宁静。
住户们像是把希望全放在梁弓一个人身上,只要梁弓胜了就是他们胜了,梁弓输了他们也没可能再与城东帮硬扛,虽然没有任何人明说,但是事实好像就是这样。
而黑衣人似乎也认同梁弓就是棚户区的最后阻碍,只要摆平他就等于铲平了棚户区,同样也没有任何一个黑衣人彼此交换过意见,但是事实好像就是这样。
梁弓也发现了这个情形,他不由得心中苦笑。
哥还想你们为哥分担压力,没想到你们却把压力全放在哥身上。
不过,梁弓无话可说,或许这就是系统说的大侠效应吧?难怪大侠都是傻b,没事把别人的期望都担在肩上,这不是傻b是什么?
“你就是梁弓吧?”一个粗实厚重的声音从黑衣人后头传出来。
所有人都往后看,黑衣人自动地退到两旁,露出中间一条路来。
廖黑柱大步从后头走上前,在梁弓前面十步站定,身后两个保镖和其它战字黑衣人围在左右。
“你就是剁了我儿子的手,毁了咱们的赌场和天上人间的‘小鸟’梁弓吧?”廖黑柱把问题再说清楚,他实在很想亲眼看看这个让焦老大焦头烂额的年青人。
不过见面不如闻名,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瘦削矮小的年青人,就是最近五洋市传得神乎其神的梁弓?
黑衣人也是三三两两窃窃私语,震惊于眼前这人就是最近被传成杀神的“小鸟”梁弓。
梁弓笑了笑,似乎觉得毁了赌场和天上人间没啥了不起,点点头道:“我是梁弓。”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跟城东帮作对?城东帮是那个地方招惹了你?难道就为了黄毛那点小事吗?你都已经废了他了,还不够吗?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就这一点来说,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