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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的红飘带(魏巍)-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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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饭桶,眼睛长到哪里去了?”当父亲的狠狠骂道。
  儿子傻了眼,红着脸默不作声。
  “算了,老大伯,小兄弟也不是故意的。”
  有两个红军战士,一面劝解,一面跳到礁石上。他们俩用双手奋力一推,船迅速进入激流,想不到自己却留在礁石上了。
  红军战士们惊呼了一声,另一只船上的张福和老光棍也冲着这边粗声粗气地喊道:
  “张潮满,你是怎么搞的!”
  张潮满又气又急,迅即拨转船头,往江边上靠,不一时靠在岸上。幸而近处有一户人家,他找了一根长长的竹竿,然后在岸上用纤绳吃力地拉着船往回走,在离礁石较近的地方,把竹竿递到那两个红军战士手里,才把他们救回到船上。张潮满老汉这时才放下心来,可是他头上已经满是明晃晃的汗珠。
  当他们回到皎平渡的时候,太阳还没有照到江心。张福一望,那个戴眼镜的拿着弯弯把伞的首长,正在指挥部队渡江。江滩上黑鸦鸦地到了许多人马,但是各自成方队坐得整整齐齐,既没人乱走乱跑,也没有喧哗之声,一切都显得秩序井然。那四条木船,正在江上穿梭般来往,船上的人也坐得整整齐齐。当空船返到南岸时,由指挥员发出口令,按规定顺序成单行登船,大船六十,小船四十,不多不少,既从容又迅速,没有一个乱抢的。骡马驮子也是这样,事先将鞍具解下放在船上,驭手坐在船边,牵着马嚼口,每只船可带六匹骡马游泳过江。一切准备妥善,船工就唱一声号子,然后就向波涛滚滚的江上驶去。这样有纪律有秩序的军队,张福还是第一次看见,不禁看得呆了。
  张福等人将船停好,来找“拿弯弯把伞的首长”,见那位首长正庄重严肃地同一个干部谈话。
  “你们要让那个先头营立即前进,再走四十里宿营。”“总参谋长,他们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那个干部说。
  “不行,再走四十里才到山顶,让敌人抢占了,那是很危险的。”
  那个干部还要讲什么,戴眼镜的首长把弯弯把伞一挥,把他制止住了。
  他转过脸,看见了张福,亲热地问:
  “找到船了没有?”
  “又找到两条。”
  “这就好了!”
  张福看见那位首长笑得非常好看。他十分欣慰地望着张福说:
  “现在已经有了三十六名师傅,可以分两班了,你就当我们的船长吧!”
  “我怎么行?”
  “行,行。”那首长立刻截住他的话,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你能借两口大锅吗?”
  “行,这村里糖坊有两口大锅。”
  “你把它找来,就架在这江滩上,因为部队来到这里常赶不上吃饭。”
  两口特大号的铁锅架起来了。旁边放着几个大簸箕,规定每个战士要倒出一把米来。这样新来的部队,纵然吃不上饭,每人也可以分到一碗稀饭喝了。
  这金沙江确有金沙,尤其是中午,太阳一照,沙滩上星星点点的金屑闪闪发光。战士们觉得有趣,一边喝着稀粥,一边玩赏着金沙,相当惬意。
  入夜,北岸江边的大树上,挂着一盏明亮的汽灯;南岸栽了几根高高的木桩,顶端破开,塞上破布棉絮,倒上煤油,一点着便成了特大的火炬,在夜空里显得十分壮观,连江水都照得红通通的。
  使张福这个新任“船长”特别高兴的,是第二天的早晨。他看见“带弯弯把伞的首长”,恭恭敬敬地迎接几个“大首长”上船。船上都是肩挎驳壳枪、腰扎转带的警卫员。那几位大首长在旭日的红光里,显得十分高兴。一位面貌慈祥,脸上刻满皱纹的首长说:
  “这就好了,只要过了江,我们红军就得救了!”
  一位高个子、长头发的首长笑着说:
  “前几天,一些同志还担心我们过不了江,叫人家挤上绝路。现在不是过来了吗?四川人说刘伯承是条龙,江水怎么能挡住龙呢!”
  一句话,把大家说乐了。那个“带弯弯把伞的首长”很不好意思,指指张福和几个船工说:
  “我是啥子龙,他们才是龙呢!”
  大家说说笑笑,闯过激流,接近北岸。那个“带弯弯把伞的首长”,指着岸上的几孔山洞说:
  “上面没啥子房子,这就是你们的指挥所了。”“好,这里观察方便。”一个大胡子首长说,“伯承,你的担子更重了,龙街渡和洪门渡架桥都没有成功,我们已经发了电报,全军都要在这里渡江。”
  说过,他们下船登岸,还同几个船工握了握手,连连道谢。
  如是六条木船整整渡了九天九夜,全部红军才算渡完。在此期间,五军团在石板河一带,恶战数日,终于遏止了敌人的追击,一直到掩护全军渡江完毕,才开始撤退。第十天,肖队长和几个战士把张福和三十六名船工送到南岸。考虑到船工们日后的困难,除按规定每人每天一块光洋外,还额外给了每人三十块白洋作为补助。那张福和三十六名船工,都对红军恋恋不舍,反而觉得离不开他们了。有几个人还背过脸去,流了一把眼泪。最后,肖队长嘱咐说:
  “敌人明天就会来到,你们还是到山上躲几天吧!”
  果然第二天敌人就扑过来了。张福、张潮满父子、向二愣子等船工都上了山。他们往下一看,整个南岸江滩上搭满了帐篷,村里烟火四起,人们纷纷逃难。见此情景,他们只好钻到一个山洞里躲避,大家沉默无语。老光棍将厘金局长的马褂赶快脱掉,只好再打赤膊。他忽然望着张福,凄然无神地问:
  “他们究竟啥时候才回来呢,我这地恐怕分不上了。”
  向二愣子数着口袋里的银元,还有一些零散的铜板。他数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装到口袋里说:
  “这几个钱还不晓得保住保不住,我还不如跟他们走呢!”
  张福和张潮满父子默默无语,眼里含着满眶的泪。……
  


(三十九)
  天空弥漫着灰濛濛混沌沌的云气,一条乌龙正在云中纵横奔腾,恣情嬉戏。它的神态是这么生动逼真,仿佛真象能呼风唤雨一般。如果这是出于哪位画家的手笔,那倒不足为奇,因为在中华大地的庙堂宫廷之中,各种姿态的大大小小的龙,真是数不胜数。除绘画的彩龙、墨龙,还有泥塑的龙,木雕的龙,纸糊的龙,锦绣的龙,玉刻的龙,以及金子银子打成的金龙、银龙,真是五光十色美不胜收了。上面说的这条乌龙,却既不是名艺高手,也不是鬼斧神工,而是在云南大理的地下天然长成的。不知是云南的哪位才人,发现了这块石头,立即加工成一扇颇大的大理石屏风,献给“云南王”的龙云。龙云一见大喜,仿佛这石头在地下藏了亿万年,今天才物归其主。于是送礼者与受礼者都发出会心的微笑。当然他们更喜欢的是其中所蕴含的象征意味。于是,龙云便把这扇大理石屏风,安置在自己富有南国风味的幽雅的花园里。每当他散步来到这屏风之前,总要停住脚步留连观赏一番,有时真觉得他就象那条云中之龙飘飘欲仙了。
  现在,这位“云南王”正在屏风前悠闲散步。他高而瘦,穿着长衫,两眼炯炯有神,透露着干练和机警。也许因为刚刚在烟榻上过足了瘾,脸上还浮着兴奋的红润。昨天,蒋介石和他贴身的小班子已经乘飞机从贵阳来到昆明。龙云亲自到机场去接,并把他们安排在五花山别墅休息。考虑到他们旅途劳顿,他没有多留。今天是正式接见他的日子,他一早就起来了,吃了早饭,又过足了烟瘾,看看时间尚早,就在这里闲步一回,一面也考虑些问题。
  总的来说,龙云的心境是颇为轻松的。因为那场曾使他担心、忧虑、惶惑不安的风暴已经从他面前吹过去了。四个月以前,红军刚刚进入黔境,他表面上虽很镇静,内心深处却不无紧张。既怕红军进入云南,又怕蒋介石一箭双雕。他曾召集他的智囊人物几次议事,谁知高论纷纭,莫衷一是。一种意见说,云南地处边隅,无回旋余地,当年石达开不留在云南,就是怕陷入绝境,估计红军也不一定会来。因此,一动不如一静,还以保境安民为善。第二种意见认为,红军善于化整为零,若分成多股纵队从宽正面渗透进来,殊不易防堵,应立即令各县构筑碉堡,早作坚壁清野之计。第三种意见,也是多数人的意见,认为红军“已临末日”,在大军跟踪紧追,各省堵截之下,“断无幸存之理”。太平天国只存在了十三年,红军这个“流寇”恐怕还拖不了这样长久。第四种意见认为,蒋介石此次追堵红军,实有一箭双雕的野心,如让中央军跟踪而来,政局就有变化可能。因此,对红军与其拒之于境内,不如拒之于境外,既保护了公私利益,又符合中央意图,实为上上之计,万全之策。这龙云真不愧割据称雄的一方霸主,不仅有决心,而且有雄心,于是当机立断,采取第四方案,以孙渡为第十路总指挥行营主任,率六个旅入黔作战。出发前夕,龙云邀孙渡和各旅长晚宴,席间密嘱:进入贵州后,应将王家烈部“乘便解决”。看来,这位将军不仅有雄心,还有超出雄心的野心了。其实,他吞并贵州的野心,早就蓄谋已久,只是没有机会,今日既然天赐良机,何不大捞一把!
  可惜的是,他的这个如意算盘,由于中央军迅速占领贵阳竟未能实现。而且王家烈的下场,还不能不在他心上打上兔死狐悲的惨痛印记。可是,这中间也有差可自慰的事。这就是蒋介石困于贵阳,孙渡千里勤王,使滇军出了一个大大的风头,龙云自然觉得头上生辉,脸上生光,午夜醒来,还不禁暗自微笑。
  随后,龙云自然又紧张了一阵。先是红军入境,昆明空虚,之后又是薛岳军至,扬言要进昆明。可是这些他都作了恰当处置。尤其对薛岳的进入昆明,给予断然拒绝。这一着比起王家烈,确是高明得多。现在风暴已从门前吹过,红军已进入四川,正在围攻会理;薛岳的军队也追过了金沙江,想来不日就可过完;这样,云南又是他的天下了。他想,这次蒋介石的到来,不过是部署下一步追剿,想来不会再有别的。如能乘此机会同蒋介石搞好关系,说不定还可以得点甜头。想到此处,他不禁又飘飘然,悠悠然,真的象那条大理石上的云中龙了。
  龙云看看手表,时间已到,随即乘车向五花山别墅驰去。不一时,就来到一座幽静而又豪华的宅第。卫士长见是龙主席来到,相当客气,说委员长正做早晨祈祷,稍等片刻即可接见。龙云乘机问询了些蒋介石的饮食起居等诸多方面,以便接待工作搞得更如人意。
  十几分钟后,在一个阔绰的客厅里,这一对反共的同盟者又是潜在的对手晤面了。一开始气氛就相当热烈,光是昆明的天气就谈了好几分钟。龙云不止问候了委员长,还特意地问候了夫人;蒋介石对夫人没有出来也作了解释,说她长途奔波未免稍感辛劳。
  龙云在谈话中,不断用他那炯炯的目光进行探察。他见蒋介石面容比前消瘦,脸上虽有时浮起一点笑容,但很勉强,在笑容的掩盖下,似乎隐藏着一种焦躁、不安、易怒的神情。龙云暗暗想道:“这老家伙,在贵州整整同共产党周旋了一个半月,就是搞掉了一个王家烈,对共产党什么也没抓到,也够可怜的了!”
  “志舟,”蒋介石叫着龙云的号亲切地说,“滇军这次在贵州剿匪,服从命令还是很不错的。我下了一道命令让孙渡赶到贵阳,他率部昼夜兼程,按时赶到,可见平日训练有素。”
  龙云一听,蒋介石分明在褒奖他,心象泡在蜜糖里似的,满脸堆笑地说:
  “委座,不是我夸口,中央的政令、军令,我们云南没有不听从的。自从朱毛进入贵州,我们接到委员长的命令,二话没说,就把主力派出去了。为了剿共大业,我龙某不象别人,我是不在乎一己之得失的。”
  蒋介石微微颔首。龙云见是时机,叹口气道:
  “唉,可惜的就是军队装备太落后了,好多问题冒得办法解决。”
  说过,偷偷观察蒋介石的反应。
  “哼,这家伙想要钱了!”蒋介石暗暗地想,“看来也不能把他们捧得太高。”
  想到这里,蒋介石摇摇手说:
  “志舟,这些我们会考虑的。只要剿共大业有了进展,这些小事都好商量。要命的是,我们是几十万大军,共匪只不过两三万人,我们却不能剿灭他,江西追到湖南,湖南追到广西,广西追到贵州,贵州又追到云南,这次本来应当在金沙江边将他们一举消灭,可是又让他们跑到四川去了!这是什么道理?深夜扪心自问,我们这些当军人的不惭愧吗?”
  蒋介石越说越激动,不断地用指头敲打着桌子,脸色变得白里透青,青里透白。胸中那股积蓄已久的怨气,好象山窝窝里的水一样,无法宣泄而出。
  龙云见他满脸怒色,不知道他究竟在怨谁骂谁,更不知道他说的军人是否包括他自己在内。听起来只觉得好笑。但是他不敢也不便笑出来,就连忙劝慰道:
  “委座,依我看,共匪过了金沙江,未尝不是好事。”“好事?”蒋介石一愣,用他那森严可怖的目光盯着龙云,“怎么是好事?”
  龙云含着笑,不慌不忙地说:
  “朱毛选择的这条路,完全是一条绝路。”
  “绝路?”
  “是的,他们走的这条路,同当年石达开走的路线一模一样。恐怕过不了两个月,剿共大业就彻底告成,委座就要成为当代的曾文正公了!”
  几句话使蒋介石的怒气消了一半。
  “我也是这样想的。”他的语气缓和下来,颇有兴致地望着龙云,“你好象对这段历史也很熟悉?”
  “不瞒委座,”龙云谈笑自若地说,“我在公余之暇,对历史上许多人物的成败得失都作过一些考究。象这位石达开,可以说是洪杨之乱的杰出将领,曾经煊赫一时。他之所以在大渡河边全军覆没,是有原因的。”
  龙云自炫博学,津津有味地讲起来。他说,石达开的失败在于天时、地利、人和这三条他是一条不占。论天时,他正是旧历三月末,阳历五月初进至大渡河南岸。当时正值汛期,山洪暴发,不但大渡河急流汹涌,就是小小的松林河也水高数丈,尽管石达开一世叱咤风云,这时也无可如何。论地利,石达开不啻进入了一座死谷,一块绝地。这大渡河并不太宽,却凶险之至。流速每秒钟达四公尺,徒涉绝无可能,也很难架设浮桥,清兵迫近,自然插翅难逃。论人和,大渡河南的大小凉山地区都是彝族,彝民剽悍善战,清兵与当地土司密切合作,就使石达开四面陷入困境。这就是石达开覆亡的原因。
  龙云说到这里,笑着说:“历史很少有这样巧合的事,却偏偏巧合了。今天共军所走的完全是石达开的道路,情况一样,兵力一样,连时间也一样。你说巧不巧!委座,我看你天时、地利、人和三条全占了,怎么会不成功呢!这也是天意如此!”
  龙云俨然一副历史学家的样子,讲得兴高采烈。蒋介石也似乎沉入到这段历史故事之中,脸上渐渐出现了笑容。他凝视着龙云,颇为认真地问:
  “那时候,石达开还有多少部队?”
  “也就是两三万人,和现在共军的数量差不多。”龙云以行家的口吻说。
  “真是巧极!”
  蒋介石不禁眉飞色舞,一挺身站了起来,在屋里踱了几步,然后瞅着龙云说:
  “你知道我来干什么?我就是来部署大渡河战役的!下午开会,你也参加。我告诉你,这次是对朱毛的最后一战,我蒋某人决不会再放过他们了!”
  “我看关键是刘文辉、杨森等人肯不肯卖力。”龙云接上说。“如果他们能严密封锁大渡河沿岸,中央大军向南一压,何愁不一鼓荡平!”
  两人说到这里都沉到极度兴奋之中。龙云趁机说:
  “我们云南各界人士和全体民众,为了欢迎委员长光临昆明,并为了预祝剿共大业即将完成,准备明晚举行全城火炬晚会,希望委座和夫人届时驾临。”
  蒋介石一听,心里乐了,但脸上并没有特别显示出来,只是说:
  “不要搞得那么大嘛!”
  龙云笑着说:
  “这是民众的公意,我个人哪里制止得住!”
  蒋介石早就知道龙云一向垂涎贵州,为了笼络他,至少应该给他点想头,才好事事俯首听命。想到这里,望着龙云说:
  “象云南、贵州这些地方,别人都以为是边陲之地,不甚重要,我看则不然。这些地方也要加强中央领导。”
  “加强中央领导?”龙云听到这几个字心中猛地一跳,没有则声,只是睁大了眼睛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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