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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琳打开那朵小皱菊花,第无数次的去看那个男人。那只是一张非常模糊的头像,平整的眉,幽静的眼,温沉的鼻,柔和的唇。一个沉静安定的男人。舒楠会对他念念不忘,可以得到理解了。可惜,面部细节特征看不清楚。那琳长长的叹气,攥着项链转到其它地方去继续寻找。
坦白说,白敏这个女孩儿是很漂亮的,但她的性格就有些让人不敢恭维了。她确实不擅长做这种耐心细致的事情,虽然她也很认真努力的在做。白敏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很快速的就跑了一遍。一无所获。然后她就想到了朴振所说的,舒楠离开他们后,不可能再在锦绣公园逗留的话。既然如此,那她就去门口站牌等吧。守株待兔,方法笨了点,也不失为是个好办法。白敏认为这样对极了,就风风张张的跑到了锦绣公园的公交站牌处。
其实,白敏的办法确实是个好办法,只不过她去得太晚了,如果她来的再早一点,不但能找到舒楠,还能碰到她一心想狠狠教训一顿的宋涛。白敏赶到的时候,公交车正缓缓驶去,她望着车屁股气得捶胸顿足。而舒楠则刚刚从站牌下走开。
朴振的寻找办法是最冷静理智的,他沿着锦绣公园的路径,思考着舒楠会做的选择,循着自己的思维,他比白敏更早到达站牌,也比舒楠要早。只是他的想法过于冷静,不适合优柔的舒楠,他到达站牌时,舒楠正在锦绣公园偏僻的角落吹着萧飒细疏的风。在站牌处他没有找到舒楠,如果他就那样等待下去,就可以等到即将到来的舒楠。但他没有等,他知道舒楠丢失了一条精致华贵的项链,他猜测,舒楠发现后,一定会回去寻找的。在站牌等待便失去了意义。他的猜测完全正确,只不过舒楠发现的比他猜想的要推迟许久。舒楠直到在站牌等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项链丢失了,也确实返回寻找。而她走之后,白敏也赶到了站牌。他们再次擦肩而过,失之交臂。
决绝驶离的公交车上没有那琳柔婉的表姐舒楠,宋海执着百合花的弟弟宋涛坐在上面,右边靠窗的位置。窗外,一闪而过,宋涛看到了人行道上错行的李志。李志双手插袋,羽绒服敞开着,短短的头发朝气蓬勃的竖立着。脚步轻盈热切的行走在细碎的树影和光斑之间。
宋涛想要喊李志一声,但李志的身影在他的视线里离开的太迅速,一念间,就已经远远的错过。宋涛重新坐好,目光宁静的望着车窗外,路边灿亮的光团,一盏盏流星样的从眼前划过。这是一个天幕般的世界,每个人都是一颗星星,固定不变的,循环转动的,或者流浪漂泊的。流星,总有一天,会把自己的脚步都忘记吧。昨天走过的路口,明天就不再记得。
夜空的星星被地面流光溢彩的灯光遮盖了风头,暗淡无光的飘散在黑色里。李志在绚丽的灯光下安静的走着,疯狂摇摆的光线在他白净清秀的脸颊上来回游荡,一道道,一条条,一块块。
锦绣公园门口来来往往很多的人,可是李志一眼就看到了烦躁得走来走去的白敏。听说,如果喜欢了一个人,就总是能从人群里一眼看到他或她的身影。李志并不知道白敏在这里,但他一抬头就看到她。那样明艳照人的女孩,也很难被忽略掉。
李志的心像涨得满满的气球,忽然松开口,“噗——”,收缩,瘪扁,最后粘连成一团。他平缓的步伐没有停下,清亮伤感的目光飘落在白敏亮丽的身影上,无法移开。
然后,像是感觉到他的目光,白敏停止了晃动,翘着脑袋望过来。四目相对。李志虚弱的别开了头。看不到她的时候,心心念念期盼看到她,看到她的时候,又害怕被她看到,想找个地方把自己隐藏起来。尤其是在这种她身边多了一个“他”的时候。那个人站在她侧后方,甚至亲密的把手放在她的口袋里取暖。那种甜蜜幸福的镜头,让他感觉自己是个傻瓜,很傻很傻的那种傻瓜。
李志揉揉自己冰凉酸痛的鼻尖,松松的裹起外套,低着头加快脚步。曾经很多次,他们都是这样明明看到了,却装做没看到,陌路人一样的各自离开。白敏和李志再也不是以前的白敏和李志了。不想去看她,却忍不住再去看一眼。李志看到那个人抽出了手,手中拿着白敏的手机。李志见过白敏的手机,火红色的,张扬绚丽,很适合她的颜色。
白敏也看到了李志,如果李志的目光能再多停留一秒钟,她就会微笑着向他打招呼。可是没有,他像以前的许多次那样,若无其事的垂下脸,移开眼。白敏的心中凝聚起怒火,在胸膛狂乱的翻滚。她掉头想要返回锦绣公园和那琳朴振他们会合。
转过身,白敏最先看到的是一只手,这只手中握着一个手机,手机红色的外壳上贴着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大头贴。如果不是这张大头贴,白敏都不会注意到那是自己的手机。毕竟满大街到处都有一模一样的手机,她不可能禁止别人和她买同一款。但贴着这张大头贴就不一样了,那是她白敏的。怎么在这个人的手里?
她抬起头,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她咬牙切齿的问:“你…干…什…么?”
燃烧烈烈火焰的眼睛惊骇着那个人,哆嗦着把手机扔到脚下,他拔腿想跑。但是已经迟了,白敏的动作敏捷利落,扯住他的外衣,阴冷森然的说:“偷东西?我让你偷!”说着,拳头就挥舞到了对方的脆弱的鼻梁。
看到这幅画面的李志顾不得什么狼狈尴尬,慌张惊乱的向这边急急跑来。
一拳下去,鲜血迸溅。人群哗然。小偷自知理亏,没有还手,只是不停的扭曲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白敏的钳制。如果他知道白敏练武的道服系的是黑色腰带,他一定不敢来招惹她的。而且现在他也后悔了。白敏的拳头落在身上,拳拳强硬沉重,他的千金男儿泪都被逼到了眼眶,马上就要决堤。此时正在公交车上的宋涛假若看到,绝对会为自己的好运庆幸得手舞足蹈。
白敏彪悍凶狠的模样吓坏了周围的行人,他们纷纷轻声劝阻,但没一个人胆敢上前把她拉开。李志那么着急的跑过来就是为了阻止她冲动之下犯罪,而不是为了帮她捉贼。他太了解她了。这贼落到白敏手里,只能怪他自己倒霉。
李志奋力的挤到白敏身后,不顾一切的拉她,拉不住就抱住。紧紧的把白敏抱在怀里,一声声喊着她的名字,拉扯她几欲消失殆尽的理智。贼偷趁机逃走了。白敏叫嚣着想冲破束缚,混乱中,李志的不顾一切换来了脸颊上的两块淤青。
一直想抱的女孩,如今就在他怀里了。李志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也许不是个滋味吧。几年过去,他以为白敏会有所变化,可是表面上好象和以前不一样了,骨子里,她仍然没变。她还是会把他打伤而不自知。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无怨无悔。
仿佛是累了,仿佛是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是谁,白敏终于安静下来,靠在他身上急促的喘息着。李志的手心隔着厚重的衣物感受到白敏剧烈的心跳。白敏的耳朵也隔着厚重的衣物倾听到李志纷乱的心跳。只要他微微俯下脸就能吻到她温润光洁的额头。李志的脑海里忽然划过这样的意念。只要微微俯下脸。那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对他来说艰难异常。他没有勇气,他没有勇气再吻她第二次,害怕把他们的距离拉开的更加遥远。
清爽欢快的歌声自脚下响起,火红色手机屏幕闪烁着荧光。他们一起低头去看,李志的下巴轻轻依偎着白敏的肩膀。歌曲的名字好象是《第一次爱的人》,几年前大街小巷都在唱。
第一次爱的人。李志在心中默默念着这六个字,一遍又一遍。悄悄缓缓的松开了抱着白敏的手。
白敏弯腰去捡手机。
李志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就这样无声的走开。
☆、第二十九节 那个男人
电话是那琳打给白敏的,她是要告诉白敏不用再找了。那琳现在站在锦绣公园的许愿池附近,朴振就在她身旁。朴振从站牌返回后,遇到那琳,那琳因为找不到姐姐而伤心的噙着泪花,她悲伤痛楚的表情使朴振跟着心痛,不忍在这时和她分开。
那琳握着那条银光璀璨的项链,朦胧游离的视线在人群中漫乱搜寻。她喃喃细弱的问朴振:“她一个人出事了怎么办啊?没人照顾她,她怎么生孩子?她怎么这么傻呢?”苍白纤细的手紧紧抓着朴振宽厚温暖的手掌,那琳的身体上的冷凉和内心里的惧怕全部传递到他的手上。朴振反手握住她,轻轻把她揽进怀中。
“不会有事的。不要胡思乱想。”
朴振的怀抱有着浓浓的暖暖的安定人心的气息,那琳把自己的脸颊深深埋在其中,滚烫的眼泪脱眶而出,在脸上滑出两行热热的痕迹,在寒冬的夜里,那单薄微小的热度瞬间就被冰冷吞噬,蒸发的干干净净,只剩一片残忍无情的冷。
她是多么担心舒楠。舒楠虽然比她大,是姐姐,却为人单纯良善。在离家遥远的陌生地方,她一个人该怎么生活下去?她不懂,舒楠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个男人,一个男人而已。这世上还有很多优秀出色的男人。不是非他不可的啊。
那琳看着那条项链,看着被珍藏在小皱菊花朵里的男子头像。一个抛弃了美好的舒楠的可恶男子!他一定不爱舒楠,不然他不会让舒楠这么难过。舒楠太傻了,为一个根本不爱她的男人挥霍生命。那琳用尽全身的力气握着那朵小小的皱菊花,仿佛想要把它捏的粉碎,把那个男人也捏的粉碎一样。
“舒楠姐不是小孩子了,她知道怎么照顾好自己。”轻柔的拂去那琳脸上明澈的泪珠,朴振低声的安抚着。眼光落在她手指之间的项链上,明亮晃耀的光芒刺激着他幽暗的瞳孔。一个想法缓慢的自胸臆间飘悠升起。他猝然露出兴奋的笑容来。“我们去找会场主持人,告之他们我们捡了项链,让他们播报一下。如果舒楠姐还在公园里,她就会自动来找我们取回她的项链的。”
这确实是个再好不过的主意了。
“哈。”还挂着满脸眼泪的那琳也破涕为笑。她欢喜的擦干泪水,高兴的说:“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太好了。”那琳赶忙把项链放进朴振的手掌里。
小小的皱菊花朵像一颗星星安静平宁的躺在白皙潮热的手心,有凉凉的感觉。
朴振合起左手手指,伸出右手去握那琳。他以为那琳会一起去,他们当然要一起去。但是那琳长长的叹了口气,轻轻抽出自己的手,摇了摇头,她幽微轻缓的说:“你自己去吧。我在这里等你。我的脚有点儿痛。”
“那好。你去池子那儿坐着,给白敏打个电话,告诉她别找了。让她回来陪着你。不许再掉眼泪了。”
“喔。”柔顺的点头。
抬手揉了两下她的头发,这才离去。
深色的背影被周围的光线映出一圈淡淡的白色的晕环。柔软的白色光晕。随着脚步一上一下的跳动。这个人,不管是什么时候,他总是在身边的。总是守护在她的身边,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及时的出现,而且不会离开。她是多么幸福的人,可以有他。
那琳浅浅的笑起来,眼神恢复明亮,慢慢的向许愿池那里走去。
因为有他,空气里都幽浮起华丽斑斓的色彩,融合变幻,那是他独一无二的微笑。
白敏回头看李志,他眼神躲闪着她的,白净的脸上赫然横陈着被她的拳头紧密接触过的痕迹。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她暗唾一声。“李志。”
“好久不见啊。”他嗫嚅着低头揉着伤处。
所有想说的话,就那样一瞬间蒸发到九霄云外。她想不明白,昔日一起长大的人怎么就变成了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样。“我还有事,先走了。”最终竟然只说了这样一句。明明想说的是:“打疼你了吗?”
“哦。再见。”他说。
直到她真的转身。他才抬起头来,认真的注视。只有背影,只有背影。刚才还满满的抱在怀里,现在却冰冷的遥远。那些手牵着手的日子,再也回不来了。
白敏。只敢在心里喊出的名字。只敢在心里发酵的爱意,越浓越酸。
一阵风吹过,浑身冰凉,这才发现全身是汗。落寞的收回视线。他迈开脚步离开这不属于他的热闹。
有人在跑,越来越近。脸上一凉,他不由自主的长嘶一声。一抬眼,是白敏又去而复返。虽然她表情不善的盯着他,他却怎么也无法控制嘴角的笑意越扬越大。
“自己拿着。”她没好气地说。红唇微嘟。看得他心神荡漾。忙抬手自己扣住脸上的冰棍。右手自然的把她的手握进掌心。他说:“我帮你暖暖。”
她的手指冰一样凉,他的掌心却火一样热。真想一直这样握下去。直到世界末日。
“到那边去坐坐吧。”白敏指着人行道的路沿说,不管她什么他都没意见。哪怕她说坐地上,他也会眼不眨的笑嘻嘻坐下去。
“让我看看。”她拿开他的手,查看他脸上的伤。伤得并不重,只是他脸色过于白,所以青狞的可怕。
他惴惴不安的任她靠近,她身上的馨香传进鼻端,那久违的感觉,让他心脏再次狂跳起来。“你明年报考哪所大学?”他眼神再次开始游走,没话找话,转移注意力。
“别动。”她扳正他的脸。因为手指的凉,放在脸上的感觉就变得格外清晰起来。 “你问这个做什么?”
想和你考同一所大学。想再次回到你身边。想的事情太多太多。此时此刻却只能想起唯一的一个念头。
视线再次直直的落在她明媚的脸容上。她专心致志的把刚买来的药水涂在他伤处。两个人的面孔靠得那么近,这让他再次想起十六岁那年,也是这么近的看着她。青春期女孩的身体已经和男孩的完全不同。那种柔软的感觉仿佛还偎在胸口。
是什么感觉想要喷薄而出?他压制不住,也不想压制。再次放纵自己低头去攫住她的唇。就是这种感觉。那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让他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的甜美。他闭着眼睛,轻叹一声。细碎啃咬着,想要更多,更多的更多。
然后,再次被她推得摔倒。痛感传来的时候,他苦笑着不肯睁眼。听着她像跑来时那样,跑着离开。
早就知道会这样,却仍然不甘心的要凑上去。李志,你一点也学不会理智。死心吧,不要再犯第三次傻。
宋海在逃。他一直都知道,像苏沉这样耀眼的人物,身边永远不会缺少爱慕者。比起那些俏丽乖巧的女孩子,他又算得了什么呢?
每一个被伤透心而离去的女孩子都让他以为会是最后一个,却总有下一个巧笑嫣然的出现。为什么自己不能像那些离开的女孩子一样离开?为什么每次刚一下决心,就被他两句甜言蜜语哄的乖乖回头?
贪恋着他的吻,贪恋着他的霸道。无法自拔。然后就这样一次又一次被他的薄情刺痛。喊不出痛,掉不下泪,只能揪紧了心黯然一个人舔舐。
女孩子的痛呼惊醒了他。他在慌乱之下撞到了人。
“后面有老虎在追你吗?”女孩打趣一句,歪头向他身后望去。
他的脸腾的滚烫起来。强自镇定的道歉。
女孩却看到了什么,睁大眼睛。他亦回头,正看到舒楠跑走的背影。女孩跟着跑了过去,却是冲着苏沉。
“原来是你!”她气冲冲的喊着,伸手就是一个清脆的耳光。
“舒楠姐。”谁在喊她。她慌忙把脸上的狼狈掩饰起来,微笑,回头。是跟在那琳身边的那个男孩子。
朴振沉静的站着,他的眼睛似乎已经看穿了一切,却盛满不使她尴尬的云淡风轻。“你的项链。”
“谢谢。”她百味陈杂的接过,小心翼翼打开精致的花瓣隔层,宋海清雅的眉眼映入眼帘。用手机偷拍的工作证照片本来就模糊,在黑夜的昏黄灯光下更加朦胧不清。
“或许不该说,但是,”他垂下眼睛组织语言。“即便已经做了决定,也不要让家人太担心。那些才是无条件爱着你的人。如果有什么事,不想让家里人知道的话,也可以来找我。不要有任何负担,放心的来找我。”
他是真心爱着那琳的吧!舒楠想。只有真的在爱着那个人的时候,那会对她心里在乎的一切真诚以对。本来他们不过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他完全可以装作没有看到她,更加不必对她的愚蠢发表任何意见。
她欣慰的笑了。“谢谢。”再次道谢。“好好爱她,那琳她是个缺少爱的孩子。”如果不爱她,那么不要伤害她。如果爱她,更加不要伤害她。
他郑重的点头。他的承诺从来不需要说给任何人知道。
☆、第三十节 苏沉和那琳的秘密
那琳是认识苏沉的。她当然认识苏沉。那样美的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无论如何都是难以忘记的。
那琳出生的时候,她的爸爸妈妈只有十七岁,比她现在还小,还在读高中。为了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