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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是警方来围捕,一定会动员更多的人,他这点人是无法反抗的。”
“他不必反抗,利用这么多的人做人质就行了,这些人的父母都是有后台的,警方只有屈服。”
“可是这狂欢会最长也不过三天,三天以后呢?”
骆希真道:“我不晓得,反正总有办法的。”
李志强道:“万一我们在这儿找到了胡绮,又怎么带走她呢,这些人都是疯子,在雷蒙的怂恿下来跟我们拼命,事情就扎手了,我们又不能伤害他们。”
骆希真道:“等着看吧,沉住气看,不要打草惊蛇,假如她真的出现了,我们就装糊涂,混下去,盯牢人,等到大家都散后,再下手逮人。”
“在这个地方混三天之夜,那要怎么过?”
“这是世纪末日的狂欢会,饿了吃,累了就睡,渴了就喝了,起来就玩,昏天黑地的过日子,时间很好打发的。”
“能不能中途离开呢?”
“当然可以,随时随地都可以走,他们是十分崇尚自然的,不过很少会有人离开,这批人反正无所事事,有这种摆脱社会礼俗,充分享受自然的机会,他们不舍得离开的,来吧,我们倒处看看。”
在派对中,行动是绝对自由的,他们走到楼上,每间客房里都有人,大部份是赤条条的,男女混杂在一起,看见他们,神色淡漠而自然,根本没当回事。
三楼的天台是游泳池,他们带来的两个女伴张大了眼睛,因为,这是一个兽的世界,有二三十个人在游泳,也有人在黄昏中享受着夕阳,但他们都未着寸缕,有人在池边公开地做爱,有一个男的拥着三四个女的在做着猥亵性的爱抚动作,自得其乐,旁若无人。
一个女孩子红着脸,低声道:“这是一群野兽。”
骆希真笑笑道:“小妹妹们,开了眼界了吧,这是你们少见多怪而已,其实在欧美的天体营中,或是那些上流社会的狂欢会中,这是很平常的事,他们不认为这是邪恶,而当作是追求自然,摆脱文明的束缚。”
雷蒙的这所别墅很大,大到可以容纳几百人,所以虽然有近百人在此地狂欢,却不显得拥挤。
雷蒙为这次狂欢派对花的钱很可观,每一个地方,他都雇了侍役,随时听候召唤,送上需要的东西,厨房里有五六名厨司,不停地忙着,为这些人准备各式菜点。他们看厨房时,正好看到一辆小货车由侧门进来停下,从车上搬下了成筐的龙虾、明虾、生蚝和风螺等海鲜,也有成条的腓利牛排,雷蒙确实下了大本钱。
他们在四处闲狂了将近两个小时,天已经黑了,但别墅中的灯光亮如白画,花园中也有荷枪实弹的警卫,他们多半躲在隐蔽的地方,对那些狂欢者视如无睹,在那些世纪末的男女也似乎没看见他们,我行我素。
终于一点钟声响起,那是从麦克风申传来的,播音器分在每一个地方,声音也传遍了各处,因为这所别墅太大了,所以才有这些设备。
播音中通知大家,特别秀在十分钟以后开始,地点是在大厅,欢迎大家来参观。
骆希真和李志强自然也过去了,那儿已经清出了一片很大的空场,而且有人架设好了简易的灯光座,还有一个四人的乐队,这时正在奏乐。
十分钟后,鼓声急向,灯光移到一边的珠廉前,接着帘子一掀,小田洋子出场了。
她穿着金色的外擎,金色的高跟鞋,一头黑色的长发用金色的带子扎住,身材修长,凸凹有致,果然是个上帝的杰作,她的舞技也优美婀娜,台风极佳。
但李志强却一声轻呼:“这个人是胡绮。”
胡绮怎么变成了小野洋子呢?难道她故意用了个艺名来上这么一记噱头吗?
骆希真听得也是一怔道:“阿强,你不会弄错吗?”
“怎么会错呢,我刚跟她见过面!”
“那一次她在黑暗中,你也没看真切。”
“不会错的,你也见过胡绮的照片,不是很像吗?”
“我倒看不出来,我见到胡绮的照片是没有化装的,这个小田洋子却是浓妆!”
“但我相信我的眼睛,奇怪了,胡绮怎么会变成小田洋子呢,莫非这两个人是一个人。”
“那不可能的,小田洋子是日本人,胡绮却是美裔华人,血统中有大半的西洋成分,满头金发,这个小田洋子却是黑发,基本特征就不对。”
李志强道:“我却能肯定这个女人就是她,金发可以染成黑的,或者戴顶假发就行了,我在报上看过有关小田洋子的报导,她也是混血儿,两年前才出道,却已经成为闻名国际的脱衣舞红星,在丽池夜总会献技,每场都客满,但是她怎么会跟胡绮是同一个人呢?”
骆希真道:“不会是同一个人,最多很像就是了。”
李志强道:“据我所知,小田洋子今天是最后一天在香港表演,明天就要搭机到伦敦去表演了,照时间计算,她这时应该在丽池夜总会表演,为什么有空到此地来表演呢,而且她是个身价很高的职业女性,也不轻易接受外会邀请的。”
两个人都深思未解,这时小田洋子已经表演到了最后的高潮,以一个巧妙的姿势,脱下她的三角裤,变成全裸站在舞台中心,弯腰行礼后,灯光骤熄,她在如雷的掌声中退场。
骆希真与李志强也都掩在出口附近,看见她退下来后,就跟做主人的雷蒙热烈地拥抱,而且互亲面颊,虽然她那时还是未着寸缕,但是可以看得出,他们是很熟悉的朋友,但没有暖味的情事,他们表现的是一种朋友的亲昵,然后是雷蒙含笑道:“洋子,两三年不见,你的舞技居然进步到这种程度,真是想不到,欢迎你参加我们的派对。”
小田洋子也高兴地道:“好呀!我也有几年没参加这种疯狂派对了,这次要痛快地玩一下,你这儿什么都有吗?”
“什么都有,完全跟我们在藩市的一样,只不过我们这儿的男仕比较保守,疯的程度没有老美那么凶。”
小田洋子含笑道:“没关系,我会叫他们热起来的。”
她去选了一张热门的狄司可唱片,拉了雷蒙就开始跳起舞来了。
她还是裸着身子,她的舞步却很狂野,充满了一种原始性的挑逗热力。
骆希真也拉了个舞伴,在他们的旁边对跳,小田洋子一面跳,一面还替雷蒙脱衣服,上身脱光了,又要去脱他的长裤,雷蒙含笑推开了,小由洋子不满意地道:“雷蒙,你没有以前年轻了。”
雷蒙含笑道:“不!这个派对中我是主人,主人必须保持清醒的。”
“哦!真扫兴,我还想放纵一天的。”
“你不会失望的,这儿有很多很年轻的朋友。”
小田洋子忽然看见了一边的骆希真,对他的健壮立刻感到莫大的兴趣,居然舍弃了雷蒙,跟骆希真对舞起来。
骆希真为了对她作进一步的了解,居然也放弃了自己的女伴,跟她一起对舞着。
骆希真的狄斯可相当有造诣,各种的花式都精,他为了表示自己的玩家身份,自动地把身上的外套,背心,长裤都脱掉了,露出一身粗壮的肌肉。
小田洋子的眼中发出了光,双臂像蛇一般地围上了他的脖子,凑在他的耳边,昵声道:
“你真壮,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不把那条泳裤也脱掉呢?”
“我叫骆希真。”
他特别说出自己的真名字,特别注意对方的表情,小田洋子像是颇受震动,但不是惊惶而是惊喜。
“骆希真,就是前一段时间,在东京单人匹马,侦破赤鲸组的那个骆希真!”
原来她是为了这个而紧张,骆希真叹了口气,他认为了这个女的是小田洋子,绝不是胡绮。
于是他点点头:“我就是那个骆希真,不过我不是单枪匹马破了赤鲸组,还有国际警探的许多干员。”
“但功劳最大的是你,把鲸山一郎送给监狱的也是你,骆!你真了不起,我好高兴认识你。”
她不但把手臂缠得更紧,而且把两条腿也举起来,困在他的腰上。
骆希真没有推开她,在这个疯狂的派对中,这种动作是常有的,不足为奇,只是舞不能跳了,他带着小田洋子走到一边道:
“我们来喝点酒。”
小田洋子没有反对,似乎只要不离开骆希真,做什么她都不反对!
他们拿了一瓶轩尼斯的XO和两个杯子,小田洋子的酒量看来不错,一口就吞下了一大杯,连灌了三杯之后,她拉着骆希真,在一个角落中坐下道:“现在我们可以开始做爱了,你喜欢那一种型态,是主动还是被动!”
这种单刀直人的问法,倒使骆希真吓了一跳,连忙道:“洋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这个意思也没关系,告诉你,在平常你要找我,至少要五千元美金一次呢,现在可是免费的。”
骆希真有点愕然地道:“你有赚过这个钱?”
“赚这个钱有什么不好,我是个脱衣舞娘,跳脱衣舞绝不是艺术,别人看我的表演,他不是为了欣赏艺术,他们要的是我的身体。”
“你的身体的确是上帝的杰作,我不管别人,但我欣赏你的舞蹈确实有艺术的感受。”
小田洋子笑了起来:“这倒是我第一次听见一个男人对我说过这种话,既然你不想做爱就算了,老实说我也不感兴趣,我大部份是为了钱才做这种事。”
“难道你从没有为了自己的需要吗?”
“姑且说是一种职业性的倦怠吧,我跟很多同行谈过,十个跳脱衣舞的女人,有九个是属于性冷感的,好了!我们不谈这个,骆!我看得出,你是故意接近我的,既不是为了性,那又为了什么呢?”
“我想跟你谈谈。”
“谈谈,谈什么呢?”
“你跟雷蒙是怎么认识的?”
“在三藩市,我住在那儿,他在那儿念书,在很多年青人的聚会里,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没有进一步的交情。”
小田洋子笑了起来:“骆!你问这个问题实在很可笑,我们这个圈子里没有进一步的交情,你问我们有没有做过爱,我可以回答你有的,而且不止一次,但只是逢场作戏而已,没有感情,没有爱情,大家只是朋友……”
“你们一起玩的时候,有没有一个叫爱丽思·胡的女子?”
“爱丽思·胡!她是我们圈子里的女王蜂!”
“这是怎么说呢?”
“因为她聪明美丽,能干而且凶悍,两三个男孩子加起来也打不过她,所以谁也不敢违拗她的话,不过她也确有领导能力,她能想出许多刺激而好玩的新点子,直到现在我还很怀念她。”
“怀念她,你没有见过她?”
“没有,我有好几年没见到她,在旧金山时,我就因为随家人返国而离开了他们!算算已经有五六年了。”
“洋子,你今年几岁了?”
“你怎么一下子就问到了女人最敏感的问题。”
“但是你不必忌讳的,你很年轻,有的是本钱,不怕人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我还年轻。”
“从你身上的肌肉弹性以及线条轮廓上了解的,在这方面我是个权威。”
“那么你想我应该是几岁呢?”
“你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四岁。”
“我看起来已经有那么大了吗?”
“你看起来此这还大,至少该有二十五六岁,因为你不太爱惜自己,那会使你容易苍老。”
小田洋子叹了口气道:“是的,我在很年轻的时候就放纵自己,所以老是比人快,我现在拼命赚钱,想在三年后我二十六岁时退休下来,规规矩矩地嫁人,享受一下正常的生活。”
“那么你在旧金山时才十八岁。”
“离开他们时十八岁,我跟他们混了两年,这两年中我过了很荒唐的一段生活,几乎也影响了我的一生,不过我倒并不后侮,至少那是一段值得怀念的日子,对那些老朋友,我更是怀念,也因此,雷蒙叫我来客串一场,我毫不考虑就来了。”
“你明天就要离开了吗?”
“可能走不了,我的护照丢掉了。”
“护照丢了,怎么会丢掉的呢?”
“我也不知道,我这人一向有乱放东西的习惯,昨天雷蒙到酒店来看我时,我还把护照给他看过……”
“他为什么要看你的护照呢?”
“他不相信我还是独身,我就拿护照证明给他看,以后就不知道放到那里去了!好在没关系,我的经纪人已经替我找到领事馆去补领了,我在日本也算是名人了,名人有个好处,办什么事都很快,我最多耽误一两天而已。”
骆希真心中很快就有了个底子,接着问道:“你和那个爱丽思·胡是不是很相像?”
“以前有人说过,说我们是姊妹,不过她光芒四射,我却是个丑小鸭!”
“丑小鸭会长大的,现在你几乎跟她一模一样了?”
“是真的吗,那我太高兴了,我一直能希望跟她一样的高,我以前比她矮了两寸,回到日本后,我拼命地从事增高运动,可能增高了一些。”
骆希真心中叹息着,他已经知道雷蒙邀她来的目的了,报纸上登着小田洋子在港演出的广告,在照片上,他们看见小田洋子跟胡绮十分相像,就动了这个偷天换日的脑筋,由雷蒙去偷了她的护照!
胡绮已受到通缉,警方抓得很急,连偷渡的人都不敢接手了,因为这样会触怒警方的,触怒了警方,以后就不能混了。
胡绮的情况已经很危急,她必须要离开,利用这个方法离开最理想不过,小田洋子是个名女人,正如她所说,名女人办很多事都方便,所以她在出关时,不会受到留难和盘诘!
骆希真计算了一下,他们来到此地,已经很久了,这段时间,足够胡绮从容地离开了。
他礼貌地告别了小田洋子,立刻找到了李志强,然后很快地离开了那间别墅,找到了一个警方的探官,飞快地赶到启德机场!
到每一家航空公司去调查了一下旅客离境表,果然小田洋子已经走了,走了有六个小时了,她是搭乘国泰班机飞到泰国曼谷的。这时飞机已经降落在曼谷了。
接下去就无法追踪了,因为香港到曼谷不过才三个多小时,而胡绮不会在曼谷久留的,她很可能只过境一下,立刻又搭了别的班机离开了。
李志强还不死心,他好在有朋友在曼谷执业,而且是个很有办法的人。
他立刻挂了个长途电话到曼谷,找到了那个朋友,到曼谷的海关入境处去查了一下,果然没有入境的记录,不过那个朋友还算肯尽力,又到国泰航空公司去查了一下,查出了小田洋子又转原机到了吉隆波,他们在马来西亚没熟人,追踪就此断了线!
真正的小田洋子还留在香港,走掉的那个小田洋子自然是胡绮的化身了。
护照上的相片跟小田洋子十分相像,验关的人员没有特殊的原因是不会比对指纹的。
所以这个胡绮硬是溜了。
对警方而言,这件事只是使他们难堪而已,却不会再花费更大的精力去追踪了,因为胡绮所犯的案子只是杀人而已,何况她还只是嫌犯,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她杀人。
但是对李志强而言,这却是个打击,他感到难以对已死的余金花的父母交代,因为他答应缉获真凶,来报答两位老人家对她的一片信任。
余金花的父母能不相信他会杀死自己的女儿,对余金花跟他交往还十分鼓励,也正因为她们的力保,警方才能准他交保外释,虽然有很多旁证都可以证明李志强涉嫌很小,但他毕竟还是难脱嫌疑的。
现在,胡绮还是跑了。
骆希真也很生气,他没有刑责,但有着良心的责任,那个被胡绮杀死的女郎——陈玲,完全是因为骆希真才被拖进来送了一条命,骆希真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他跟陈玲建立起来的是一种超越男女的友情,他一定要对她的死之作个交代,使她能够瞑目。
所以,他立下一个誓言,无论追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找到真正的凶手。
现在胡绮跑了,骆希真却没有气馁,他要追踪前去。
李志强因为嫌疑未清,还是交保候传的身份,不能出国离境,但是骆希真却没有这个限制。
他还有一个方便的地方,他的女朋友千代美子来了。
事情一发生时,骆希真就请千代美子来帮忙的,但千代美子正在主持一批女探员的训练工作无法抽身,不过,东京国际警探感念骆希真对他们的帮助实在太大,仍然叫千代美子草草地结束了训练工作赶来了。
她来得正是时候,听完骆希真的分析之后,她也觉得这个女人已具有危险性了,必须绳之以法。否则以她不安份的天性,一定会再犯罪的。
不过,胡绮已经断了线,追踪很不容易,千代美子分析了一下道:“到英国去,钉牢雷蒙……”
“她还会跟雷蒙连系吗?”
“我想一定会的,因为雷蒙给她的帮助太多,而她能去的地方也不太多,在美国,她已有案底和记录,行动受人注意,只有到英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