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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强龙-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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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不是黑道混混,竟什么万?”
    “亮名号。”
    “在下姓柳,你不妨叫我小柳好了,初闯江湖,还没有混得绰号。不过,快了,凭
我的……”
    “凭你这小鬼的狂傲态度,不等混到外号,就会会见阎王被人收拾掉,本姑娘就是
收拾你的人……”
    掌随声出,左掌轻飘飘地按向小柳的胸口。
    小柳很缺德,伸一个指头点向她伸来的掌心。
    啸风乍起,她的马鞭接着抽出了。先虚后实,掌收鞭出,鞭才是致命的杀招,要一
鞭抽裂小柳的颈脖,力道如果够重,甚至可将脖子抽断。
    小柳一声长啸,从鞭梢前一闪即逝,出现在店门口的凉棚下。
    “出来玩玩,大姑娘。”小柳点手叫:“免得打坏了店家的生财用具。”
    他面对着店内的卓彤云说话,暗中却留意店外的动静。
    中年花子却安坐不动,漠然注视着他。
    歇脚亭内的老道,也一无表情。
    卓彤云本来要追出,却看见喝酒的两旅客之一暗中打出的手式。
    “你逃得很快。”她为自己找台阶下:“警告警告你也就算了,让别人来收拾你。”
    “好,大姑娘,后会有期。”小柳乘机退走,大摇大摆出棚解坐骑。
    中年花子纹丝不动,似乎不想管闲事。
    歇脚亭中的老道眼观鼻、鼻现心,似乎在打坐入定。
    小柳马上向东小驰,明亮的眼睛涌起阵阵疑云。
    “怪事。”他自言自语:“这妖妇的两个护法,为何不出手拦截?晤!真有古怪,
我得看看她在光州,到底在搞什么鬼勾当。”
    蹄声得得,他向东逐渐去远.
    卓小云与李蛟已到了半里外。
    歇脚亭中的老道与棚内的中年花子,似乎都在打瞌睡。当然,他们早就看到越野赶
来的两人一骑。
    马驰入官道,驰进店门。
    店内传出一声娇叱,然后飞出两张长凳,穿出凉棚摔出店外的空地。
    “哈哈哈!厉害。”店内有人狂笑大叫。
    马未停,直奔店前。
    “你那位大妹又在发威了。”李蛟说,飘身下马。
    人影一飞跃出店是两旅客中的一个,右手抓住宽边遮阳帽,身法灵活矫捷,迅急地
跃入空地。
    “小泼妇,出来!”旅客意气飞扬招手叫:“大爷要好好教训你。”
    卓彤云一跃而出,人未到马鞭已光临旅客的头顶。
    “啪啪啪!”三马鞭几乎在同一瞬间攻出,但被遮阳帽全部给挡住了。
    布制的遮阳帽,竟然能硬接力道凶猛凌厉的马鞭,也竟然承受而不损伤,有如铁盾
般护住全身,有效地挡住兵刃的攻击,除非用可以折向的软兵刀进袭,不然休想如意。
    旅客可说已先立于不败之地,占尽了便宜,接了三鞭立还颜色,下盘连攻三腿、勾
胫、挑膝、踢腰。一气呵成快逾电光石火,一腿比一腿凌厉,腿法极为灵活变化莫测,
立即把卓彤云迫得飞退丈外。
    “废了你!”旅客狂笑着大叫着,如影附形跟上,遮阳帽像盾一样向前推压:“哈
哈哈哈……”
    “要活的,可以弄来暖脚烧锅的。”另一个旅客出现在棚口,得意洋洋怪叫。
    暖脚的和烧锅的,都是老婆的代名词,老夫少妻是暖脚,烧锅的表示兼老妈子使用,
总之,话说得较薄无礼却是事实。
    晓云一跃下马,正要奔上接应彤云。
    李蛟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膀,阻止她上前。
    “我去劝解。”李蛟笑笑说:“令妹可以支持得了,只怕有人加入。你注意棚口那
个人。”
    彤云在遮阳帽的压迫下。被逼得八方游走,马鞭抽在帽上丝毫不起作用,她只能用
小巧功夫游去寻找机会探隙进攻,但机会显然渺茫得很,旅客的真才实学本来就比她高
明,可知情势恶劣极了。
    不片对,她已是手忙脚乱,闪避的身手愈来愈慢。
    相反的,旅客步步紧逼,有如灵猫戏鼠,逐渐出现贴身擒拿的惊险场面了。
    李蛟突然摇摇头,举步向两人走去。
    棚口的旅客哼了一声,也举步截出。
    卓小云一声娇叱,斜刺里冲出。
    “不许干预。”她一面喝阻,一面纤掌疾伸。
    “滚你的!”旅客沉喝,巨掌向外一拂。
    她没料到旅客出手使用上了绝技,无涛的神奇掌力浑雄极了,掌力在四尺外便已及
体,惊叫一声,娇躯被震飞丈外,砰一声摔倒在地、再滚滑出八尺外。
    李蛟大感意外,他勃然大怒,震怒之下浑忘一切,忘了他是光州四公子之一,忘了
他是个只会花拳绣腿的花花公子。
    对方千方百计逼他,终于逼出他的本来的面目了。
    他一声虎吼,折向猛扑得意洋洋的旅客,扑势奇猛奇急,招势也正是双手齐出的狂
虎扑羊。
    旅客一声狂笑,手中的遮阳帽向前推挡,左手上提,五指如钩,要在帽一挡之下出
手擒人。
    李蛟的双爪距遮阳帽约有五尺余,突然吸腹收腿,身形仍然凶猛地扑进。
    “嘭……”双足问前猛踹,遮阳帽应脚爆裂,再破帽而入,一双靴底凶猛地踹在旅
客的胸口上。
    “砰!”旅客仰面飞跌,倒地滑走丈外,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口中鲜血涌出,脱
力地挣扎难起。
    棚内的花子吃了一惊,倏然支棍而起。
    歇脚亭内的老道,也似乎惊跳起来。
    挺身吃力地坐起的卓晓云,张口结舌,似乎惊呆了。
    李蛟回头向激斗的另一名旅客走去,脸上涌起令人心悸均无边杀气。
    “住手!”他沉喝,声如炸雷。
    旅客不加理睬。遮阳帽狂暴地撞向卓彤云的胸口。
    李蛟一闪即至,巨手一伸,抓住了遮阳帽的帽檐。
    旅客扭身出手,闪电似地抓向他的面部。可是。来不及了,巨大的震力及体,从自
己的遮阳帽传来,无可抗拒,震力骇人听闻。
    “砰!”旅客被震飞两丈外,连翻带滚狼狈万分。
    李蛟将夺来的遮阳帽信手一拂。帽妙曼地飞旋,扑一声恰好盖落在旅客的头面上。
    “你们走。”李蛟脸上的杀气消失了:“你们不像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可能你们家
里从来就没有女人,至少没有受到尊敬的女人。”
    旅客其实是被摔飞的,除了手臂酸麻之外,并未受伤,晕头转向爬起,凶性大发,
发出一声兽性的怒吼,疾冲而上一拳猛攻,黑虎偷心势如千斤巨捶,用上了隔山打牛奇
学,在八尺外发拳,拳劲破空猛撞而出。
    李蛟伸手将惊愕发呆的卓彤云拉开,右手斜掌虚按斜带,扭身左脚探出,左掌反拂
真力在及体时突然迸发,双方已贴身了。
    拳劲汹涌掠过,旅客身不由己也向前冲,来不及收招变招,连马步也无法稳下。
    “卟!”掌背拂在旅客的右肋下,如击败革。
    “呃……”旅客暴退两三步,接着佝偻着身躯,双手抱住左肋被击处,呻吟着向下
挫,直不起腰来了。
    李蛟跟上,挥掌便劈。
    “不要打了……”旅客狂叫:“我……我的肋……肋骨……”
    “肋骨断不了。”李蛟及时收掌笑笑:“你的护体气功练得很扎实,可以抗拒三五
百斤力道重击。在下一拂之力虽说力聚指尖,但聚于一点仍然不足五百斤。不过,你将
会痛上三五天。”
    “你……你小子……”
    “我叫李蛟,不妨到光州城打听。只要你按规矩正大光明登门讨公道,我会客气地
接待你的。”
    “好,咱们后……后会有期……”
    “我们走吧。”李蛟向卓彤云招呼,转身向不远处的卓晓云走去:“上马吧,返城
再说。”
    他仍然与晓云共乘一骑,直至过了跨潢桥,这才下马步行进城。
    沿途,卓彤云策马走在后面,不时用奇异的眼神,盯着他的背影发呆。
    李蛟的书房是禁地,连那位伺候他的老仆也不许进入,仆妇和丫头根本不许上楼。
    返回工场的小楼,已经是近午时分。他在书房中默默地工作。写了六张小小的纸条,
上面写了细小的一行字:“身份恐已暴露,图我者已发动,速援。老三。”
    纸条分别塞入特制的小羊皮管,仍然在沉思。
    求援的信传出,这里,将掀起血雨腥风,有此需要吗?他是否把情势估计错了?
    一个搜寻猛兽的猎人,也有被猛兽扑杀的危险。
    像吸血蝠神这个冷血的杀手,横行天下多年,是个超群的,特等的,机警精明的猎
人,而最后……
    他觉得奇怪,吸血蝠神固然很冷酷自负,但行事之前,一定先把目标的底细调查得
一清二楚,才会安排下手的方式和时机。这冷血的杀手在江湖独来独往,不可能假手他
人代为安排,可是,这次似乎不是这位杀手独自所安排的,有很多人在策划。
    那么。另一批杀手早已潜伏在光州附近了,他们的目标是什么?
    他不可能成为目标,除非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他也是一个杀手,一个猎人。
    但他不是冷血的杀手,与吸血蝠神这一类型的杀手完全不同。他与见个志同道合的
朋友,从不以营利为目标。
    如果对方已经知道他们身份底细,为何……
     



 
第十章
 
    如果对方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底细,为何不直接暗中行机而又公然搏击?分明对方没
将他列为劲敌,仅把他看成不堪一击的花花公子。
    吸血蝠神杀人的价码高得很,一个花花公子,还不配吸血蝠神出马呢!除非这杀手
另有阴谋,另有所需。
    情势恶劣,祸迫燃眉,不是他一个人所能应付得了的。
    他一咬牙,向鸽舍走去。
    城头上,有人不断地监视他的工场,留意重要执事人员出入与往来的特殊活动。但
相距在两里外,只能看到概略的情景,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天空鸽子的活动。那时,军伍
中以信鸽传信并不普遍,虽然军鸽的使用已有千年历史,但只限于出掌征伐的大军团才
有鸽使随军,单位虽小,麻烦得很,设有专车载运鸽舍,设有专供军鸽认方向的认军旗;
设有携鸽随军行动的鸽使……总之,很多将帅对这玩意从不重视,通信的效果也的确很
差。最难解决的困难,是车载的鸽舍是活动的,虽有高大的认军旗招引,鸽子仍然放出
去就回不来了。因此,民间对用鸽通信所知极为有限。
    正在进食,前面店堂差事派人送来一对请帖。
    是镇八方具名的请帖.席设本宅。日期是明日申牌时分,理由是两位表亲面谢援手
之德.
    在情在理,他不能不去。
    想起卓晓云姑娘的音容笑貌,他真有再见这位姑娘的冲动。
    一见钟情,卓晓云在他的心目中,留下了鲜明的印象,他这个花花公子,终于认真
地敞开心扉,认真地容纳一个令他动心的女人闯入了。
    次日未牌时分,他就进了城。
    他名列本城四公子之一,由来有自。一是有钱而慷慨;二是清闲无人管束;三是人
生得俊,穿着永远整齐鲜明。
    发髻用玉环绾住,加上一条乳黄色发巾。一袭月白丝薄袍,腰中有玉佩。有荷包,
人生得有如临风玉树,倜傥儒雅,走起路来神定气闲,真有闲翩浊世佳公子的风华气概。
本城一些闺阁名花,把他恨得牙痒痒地。那些家有待嫁闺女而又急于做泰山丈人的仕绅,
见了他莫不挖苦他几句出口怨气。
    他婉拒媒人是家喻户晓时,拒婚的理由是他要到天下各地见世面,不想有家室之累。
    他确也经常往外地跑,多年来乐此不疲。
    谁也没料到,他竟然对一个外地来的姑娘动了情,而这位姑娘的表亲,是镇八方的
同居人。本地的仕绅哪将镇八方放在眼下?大不了一个病棍无赖,这件事如果传出去,
他在本城的声誉地位,恐怕将要一落千丈。
    刚经过十字街口,劈而又碰上了妙手灵官和两个巡捕。相同的三个人,但神态却有
了显著的改变。
    是妙手灵官主动拦住了他。挡住他的去路。
    “李蛟,借一步说话。”妙手灵官对他的称呼也改变了,不再称李金子或亲热地叫
小蛟:“我有些事要问你。”
    “哦!曹头,你像是碰上了头疼的困难。”他微笑,还不知道事态严重:“不要这
样摆出灵官脸好不好?有何要事,说吧!”
    “昨天你和姜公子到凤凰山跑马?”
    “不错,本来约好了一同去找周健兄的。”
    “在山上碰上了意外?”
    “对,几个来路不明的蒙面人,不知为何冲我撒野,闹得灰头土脸。”
    “你杀了人?”
    他心中一跳。不祥的预感震撼着他。
    江湖仇杀平常得很,但切忌落案,案如果入了公门,那就九牛拔不出啦!
    他认真地打量妙手灵官,看到了些不吉之兆。妙手灵官的长像本来就不中看,脸真
像神座里的黑脸红脸灵官,这时一脸郑重庄严,显得更为吓人。
    “你是以捕头身份与在下说话盘案吗?”他也沉下脸正色反问。
    “你认为呢?”妙手灵官冷笑。
    “我认为你有点头脑不清。”他不客气说。
    “胡说!”
    “我现在正式回答你。”他一字一吐:“我不会告诉你任何鸡零狗碎的事。我一概
否认你所说的每一个有关我的字。你要指称我杀人,首先你必须有原告,有目击的证人,
要知道行凶的凶器和事情发生的经过。在本城,我李蛟至少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要知
州大人发拘签并不是太容易的事。曹头,你先去办妥一切手续,再带拘签来找我,少
陪。”。
    “你知道,要办这些事,在我来说,并不难。”妙手灵官仍然挡住去路。
    “也许不难。古往今来,贪贿栽脏咬供枉法的事,万万千千罄竹难书,千年万载之
后,这种事依然会不断发生。但是,你别忘了,有时报复之惨,保证让你今生今世永难
或忘。”
    “你威胁我吗?”
    “不是威胁你,而是向那些阴谋算计我的人,提出严重的警告。”他的嗓门大得很,
用意是让街上的行人听得到:“有什么事,叫他们光明正大冲我来。报复的鬼神,正在
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打击将比霹雳更猛烈百倍。我李蛟不是可以轻易摆布的人,我
自己就是为弱小作不平鸣的使者,你,最好不要参予那些人的阴谋诡计。人只能死一次,
你陷进去,一定会死的。”
    “你……”
    他哼了一声,大踏步走了。
    压力来自四面八方,可怖的不测阴影逐渐笼罩了他。假使他惊惶失措,打击将似霹
雳般骤然光临,他将无法承受,局面不可收拾。
    沉着应变,他必须争取时间,决不可被对方逼得张皇失措自乱脚步,避免对方情急
之下全力孤注一掷。他愈冷静,对方愈感到莫测高深,不至于改变计划急进,对他自然
有利。
    镇八方对他的提早到来,显然感到有点意外,通常有身份的人赴席,只有迟到而罕
有早到的。
    “李公子赏脸光临,在下深感荣幸。”出迎的镇八方行礼谦恭迎客:“未曾远迎,
恕罪,恕罪,请进。”
    “许前辈应该知道在下的事了,武林朋友用不着虚伪客套。”他客气地回礼:“在
下也用不着隐瞒什么。不错,我李蛟的确具有尚可去得的身份,在本乡本土,从不用来
欺压乡亲父老,对付外人,那就不得不一展所学了。令亲的事,昨天在下未免冲动了些,
休怪体怪。”
    “李公子这不是见外吗?”主客一面入厅一面客套:“总之,昨日要不是公子恰好
赶到解围,局面将不可收拾。哦!那些人的来历,公子可有一些消息?”
    落坐毕,卓晓云亲自从里面出来奉茶。
    “公子请用茶。”卓晓云矜持地微笑,“家表姐与小妹一正在厨下忙碌,招待不周,
公子休嫌简慢。”
    “卓姑娘客气,谢谢。”他保持良好的风度:“本城的人都知道,许大嫂勤俭持家,
家人不雇人手操劳,平时很少招待客人。今天劳动许大嫂主厨,在下深感荣幸呢。”
    “呵呵!二妹,有你负责招待,不是很好吗?”镇八方似乎有意起哄:“要不,你
陪李公子到西院里坐坐,陪他聊聊天,酒席治妥,三妹再去请你们入席,还早呢。”
    晓云出厅奉茶,打断了镇八方想追问那些陌生人来历的意图。
    “也好,表姐夫还得准备招待几位弟兄,他们的事噜噜嗦嗦麻烦得很。”晓云姑娘
欣然同意:“李公子,西院还算清静,尚可留宾,请先到西院安顿。”
    李蛟的老宅在北城,工场在城外。夜宴款客,可知他这位主宾客必须在许家过夜,
天一黑城门关闭,夜禁断绝交通,他北城和城外都不能去。宴罢主人留宾,两院客房,
当然是留他安顿的地方。
    他没有留宿许家的打算,南城内他有不少应酬上的有身份朋友,可留宿的地方很多。
但他暂且不说穿,反正届期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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