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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赖的爱情史诗 作者:柳愓-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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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周晨闭着的眼睛轻轻颤抖,浓密的睫毛呈现着漂亮的扇形,我那么近距离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周晨吻我时的模样。
  很温柔、很认真、很虔诚。
  嗯,貌似还很享受。
  只不过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我又开始为自己的低级自责起来,
  松开我之后的周晨,脸上带着红红的潮色,他甚至还轻轻地舔了一下下嘴唇。
  本来就因为一个吻而变得有气无力酥酥软的我,差点又被这个动作秒杀瘫软在地。
  幸好,我最终还是凭借着仅有的意志力支起了我残缺的身心。
  我忽然觉得全世界都在对我笑。
  只不过,乐极总会生悲,而且还只是在几个小时之后,悲就出生了。
  我和周晨吃完饭,又手拉手在学校兜了好几个圈子,见天色实在不早,我只好不情不愿地让周晨送我回宿舍,他也好早点回学校休息。
  两个人云淡风轻笑着走到楼下,忽然觉得花坛边有个熟悉的身影踱来踱去。
  “安安。”因为近段时间几乎没见到谢晓峰的影子,一时间我还没反应过来这人是不是他时,谢晓峰已经转过身开口,并走过来。
  “诶?周晨,你也在?”谢晓峰在走近时,看到了我身边的周晨。
  只是下一秒,他忽然停住了脚步,脸上本来灿烂的笑容骤然冰冻。
  我朝着他的视线看,发觉他正盯着我和周晨十指相扣的双手。我下意识地想松开,但是周晨却稍稍用力,让我的手仍旧停留在他的手中。
  我心想,反正这事迟早要告诉谢晓峰的,也就释然了。
  过了半响,谢晓峰才反应过来似的抬起头,隔着两米的距离,双眼在我和周晨脸上来回扫。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很低。
  “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还没开口,周晨已经回答。
  “周晨,你他妈不是东西,我将你当做最好的朋友,你明知道……”周晨的话刚落,谢晓峰就像疯了般冲过来,一拳砸在周晨脸上。
  我曾经设想过谢晓峰得知这个消息后的表情,比如说张牙舞爪装模作势地来掐我们,或者脸红脖子粗地对我们大呼小叫。
  有点不爽的心理很正常,毕竟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早已经习惯这种看似平衡的相处模式,无论其中那两个走到一起,剩下的一个心理肯定都会因为这种突然失衡觉得别扭。尤其是在这种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被告知。
  比如说,如果我和谢晓峰走到一起,周晨大概也一时不能接受,比如说,谢晓峰和周晨走到一起,就算我是个乐见BL的腐女,大概也高兴不起来。
  只是,我没想到,谢晓峰的反应会这么大。
  正当我胡思乱想着,谢晓峰的拳头又已经要上了周晨的脸。只是,这次周晨很巧妙地避了开。
  “晓峰,我和安安你情我愿,有什么错?你不能因为我什么都知道,就让我放弃。”
  周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但是想到这两个发小就这么在女生楼下打了起来,实在不妥,我赶紧插在两人中间,面对着谢晓峰,护住周晨。
  “谢晓峰,我知道是我们不对,没有提前向你预告,我向你道歉。”我举起右手,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发誓,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提前通知你。”
  谢晓峰缓缓放下拳头,悲凉地看了我一眼,又看着周晨:“周晨,你喜欢安安我没有意见,只是为什么从前你从来都不承认。真是可笑,我防住了所有人,却没防到自己最亲近的兄弟。”
  我感觉到身后周晨的身体明显一震,却没有回答谢晓峰的话。
  “这个很正常,我不是也没告诉过你我喜欢周晨么?”我急忙为周晨辩解,心中却腹诽,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厚脸皮,有什么说什么啊?
  谢晓峰再次将视线移到我脸上,嘴巴嚅嗫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再说出口。
  “晓峰,对不起吗?下次有什么事情绝对不隐瞒你了!”我带着撒娇般的语气央求,因为始终以为谢晓峰这么愤怒时因为我和周晨没有事先告诉他,可话说回来,这种事情哪有什么事先吗?
  谢晓峰捏着拳头,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忽的转身,蹭蹭地跑开了。
  路过他刚刚坐过的花坛时,忽然用力踢了一脚上面的一个纸盒。纸盒在夜色里飞出地面的声音将我的心狠狠震了一下。
  而纸盒着地时,我看到一块冰激凌蛋糕从里面滚了出来。
  忽然想起,前天谢晓峰打电话时,我随口提到想在冬天来临之前吃冰激凌蛋糕。
  看着谢晓峰急速离去的身影,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内疚还有点难过。
  而身后周晨的双手慢慢地将我抱住。
  我握着周晨的手慢慢转身,看见他的嘴角有点点猩红,心下一惊:“这个谢晓峰,下手也太狠了点吧!”
  一边抱怨一边从书包掏出纸巾替周晨轻轻擦拭。
  周晨却是没有疼痛感般,任我小心翼翼地擦,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想到从前,谢晓峰打架后,逼迫我帮他擦药时,不是龇牙咧嘴就是哇哇乱加。
  “安安,不要怪晓峰,是我们不好,不该隐瞒他的。”
  “我知道了,等过两天他气消了点,我买点什么礼物给他赔罪去。”一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抱怨,“不过谢晓峰这家伙也未免太夸张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吗?”
  目送周晨离开后,我走到那盒被谢晓峰踢翻的冰激凌蛋糕前,小心翼翼地捡起了,扔进垃圾桶之前,还趁着四下无人,悄悄用手指蘸了点干净的那块舔了舔。
  想想这么一盒我肖想了好几天的冰激凌蛋糕就这么被浪费掉,还真是有点心痛。

  就此决裂

  过了两天,寻思着谢晓峰气也该消了,于是打电话主动向他求和。
  这么多年下来,我和谢晓峰着实也闹过不少矛盾,但无论谁对谁错,基本上到最后都是他首先举白旗向我投降。
  这次本来也是等着他主动来找我的,但是想到那晚他那么激烈的反应,还是决定让他一回。
  只是打手机无法接通,宿舍电话,说他不在。编了很多条道歉的短信发给他,可等了两天也没见到一条回应。
  我忽然明白,这次谢晓峰是真的生气了。
  我想了想,决定直接杀到他的宿舍。
  偷偷摸摸绕过门房视线,我到了谢晓峰宿舍门口。
  想好了道歉才举手敲门。开门的是那位热心老大。
  “朱安!”显然他对我的出现有些意外。
  “我找一下谢晓峰。”
  “谢晓峰。”热心老大皱了皱眉,“他不在宿舍。”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热心老大想了想,“我不是很清楚,他前段时间开始在外面实习,这两天搬出去住了。”
  “哦!”我有点泄气,准备转身离开。
  刚要转身,却被叫住。
  “我能知道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吗?”热心老大问得有点犹豫。
  我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都怪谢晓峰太小心眼。”
  “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热心老大不太相信的表情,“可是前些天谢晓峰回到宿舍好像特别难过的样子,喝了两天酒,还哭着喊你的名字。”
  “真的?”我有点不敢相信。
  “谢晓峰看起来吊儿郎当缺心少肺的,其实人特别真还特认死理,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怎么了,但是我知道他是掏心掏肺地对你。希望你不要让他太难过。”
  我一惊,片刻后,急忙摇手:“你误会了,我和谢晓峰真的不是那种关系,我们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你想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谢晓峰是怎样想的。人和人在一起不容易,不要等到失去才知道可贵。”热心老大越说越有哲理。
  为了不被绕进去,我歉意地打断他,走出了男生宿舍。
  走出来之后,我忽然想到了一个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谢晓峰对我是不是真的如他的室友所说,他是喜欢我的。
  这个问题让我有点头大,从小与我一起长大的谢晓峰,喜欢拌嘴掐架,喜欢吵吵闹闹,喜欢相互打击,却也是不分彼此的亲密。
  他和周晨不同,虽然也是和周晨一起长大,但总还是隔着一点距离,而就是这点空出的距离,让我可以去思考去想象,去思考周晨,去想象周晨,所以才会爱上。
  而因为和谢晓峰走得太近,所以从来就没有考虑过,会在这么熟悉的两个人之间会产生与友情不相关的感情。
  不是喜欢不喜欢,爱或不爱的问题,是根本就不可能有空间让我去思考这个问题。
  连想都未曾想过,又何以去谈爱?
  我一直以为谢晓峰和我一样,也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可为什么会所有的人都会认为他喜欢我他爱我?
  “但愿这只是一场错觉。”我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
  只是,无论是不是错觉,这次谢晓峰是真的铁了心不理我了,当然,他不理的人还包括了周晨。
  那段时间,周晨脸色很不好,本来就不怎么爱说话,现在愈发显得冷清,因为谢晓峰的消失就心潮低落的我还要安慰身边这个。
  “也好,少了谢晓峰这个烦人的家伙,正好让咱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安安,你真的这样想?”周晨惜字如金般问我。
  “当然是真的,谢晓峰那家伙爱怎么着怎么着,我才懒得管他呢!”我做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如果晓峰真的不再出现,你不会去想他?”
  “想他干什么?他最好永远别再出现,省得碍眼。”傻子都听得出我说的是气话。
  “可我还是想他快点出现,因为如果他不出现,好像我们之间就会有一个疙瘩。”
  “有什么疙瘩?我怎么不觉得。”我做出一副白痴状。
  周晨却看了看不再说话。
  虽然在周晨面前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可我还是天天盼星星盼月亮希望谢晓峰出现,不是因为我想他,只是正如周晨所说的,如果因为这件事谢晓峰就此消失在我们的生活里,确实会在我和周晨之间有个疙瘩。
  于是我和谢晓峰宿舍那热心老大达成协议,只要谢晓峰回宿舍,马上打电话通知我。
  只是谢晓峰还真是沉得气,到了期末快结束,他都没出现,就在我要放弃,准备寒假回到家再逮住他和谈时,热心老大的通知终于来了。
  “朱安,你快过来,谢晓峰回来拿东西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细,似乎是怕被人听见般。
  我二话没说,挂上电话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谢晓峰宿舍。
  来到谢晓峰宿舍楼下,正好见到他拖了个箱子从里面走出来。几日不见,这家伙明显消瘦不少,穿着发型也更朝着艺术家靠拢了。
  而这个艺术家自然也看到了上气不接下气的我。
  我撑住双腿边喘气边蹙眉看着他说:“谢晓峰,这么久了,气也该消了吧?”
  他抿了抿嘴,缓缓道:“我没生气,只不过不想再见到你们。”说完,他抬脚就准备走。
  我眼明手快,疾步上前拽住了他的箱子:“都不想见我们了。还说没生气?”
  谢晓峰不看我也不说话。
  “晓峰……”我赖皮着叫他,“是我们不好,没有提前告诉你,以后真都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你就别生气,虽然我和周晨在一起,可我们三个还是能像从前一样做朋友啊。”
  谢晓峰终于一点一点地转过头,我以为他同意了我的说法,但是对上他的那双眼的时刻,我知道我错了,那是怎样的眼神啊!痛苦?决绝?
  “不可能!安安,我们三个不可能回到从前了。”谢晓峰咬了咬嘴唇,眼眶里还是滚出了一滴眼泪,“我不会再见你们不是我生气,而是我没办法再见你们,那会让我很难过。”
  “谢晓峰。“脑子里一个念头慢慢形成,“你是不是喜欢我?”
  谢晓峰看着我,愣了愣,忽然露出一个嘲弄似的笑,转过头:“安安,你觉得呢?如果我说喜欢你,你和周晨在一起会觉得很有压力吧?那么,我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一点都不喜欢你,所以你千万不要有压力。”
  “谢晓峰。”我觉得头都要被他绕晕了,只能抓住他的手臂央求,“不管怎么样,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谢晓峰叹了口气:“我真的没生气,但是我也说过,我不会再见你们了。”
  我要炸了,这个人怎么倔起来比牛还犟呢?
  “你放手!我要走了。”谢晓峰拉了拉箱子。
  我暗想,这一放手没准谢晓峰这家伙真就和我们老死不相往来了,怎么说也得死皮赖脸将他留住。
  “不放!”我拽住他皮箱的拉杆。
  “你放开!”谢晓峰又用力拉了一把。
  “就不放!”我使用谢晓峰惯用的无赖手段坐在了他的箱子上,这就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安安,我最后说一次,放开!”谢晓峰已经有明显绷不住的爆炸前兆。
  怕你啊,我咬牙:“不放!”
  只是这牙咬得明显没有任何威慑力,谢晓峰忽然猛得将我一推,没有防备的我一屁股跌倒在了地上,摔得我生疼。可是身残志坚的我,双手还是抓住了他的箱子和一只手腕。
  “我就是不放,死都不放!”和谢晓峰混久了,我那耍赖功夫也实在是快要炉火纯青。
  “安安,你不要再拉了,我不想弄疼你。”说是这样说,但谢晓峰还是用他比我大上几倍的力量挣开了我,而我就这么狼狈地倒在了地上。
  谢晓峰看了一眼地上的我,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提起箱子快速跑了。
  “谢晓峰!”我坐在地上大叫,可是前面跑着的人没有回头的迹象。
  “谢晓峰!晓峰!晓峰……”我一遍遍地叫,可是那个被我叫的人还是毫不留念地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本来就有点委屈,加上自己一遍遍凄凉叫声的催化,更加觉得委屈,不由自主地坐在原地哭了起来。
  于是,在男生宿舍楼下,有了这样一幕:一个坐在地上刚刚和一个男生撕扯不清的女生,而男生最终将她推倒在地头也不回就跑开了。
  总之,那一刻,在路过的人眼里,我就像是一个挽留男友失败失魂落魄的弃妇。
  “同学,你不用太难过,谢晓峰那小子坏得狠,成天闹事,你好好一姑娘家干嘛要死要活跟着他啊?”这时男生宿舍的门房阿姨走了过来,同情地对我说。
  我抹了把眼泪,看了周围状况,已经围上了好几个人,大都以一副同情的神情打量着我,一时让我反应不过来。
  “是啊,是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谢晓峰?”周围的人随即附和着门房阿姨的话。
  我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敢情这局面是让人以为我被谢晓峰那家伙给甩了,并且俺还是被甩了都不放弃的那种痴情怨女,这……也太丢人了吧!
  我抹了一把之前太入戏而莫名其妙飙出的泪,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衣服的灰,平静地呼吸了几口气,才慢慢对众人道:“我想你们误会了,我拼命拉住刚刚那位叫做谢晓峰的家伙,不是因为我喜欢他而被他甩了,而是因为他欠了我二百五十块钱没还,现在要携款潜逃。”
  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我非常淡定地走了。
  想想,刚刚的我,还真他妈的二百五!

  强大气场

  寒假一到,我和周晨便双双把家还。本来想着谢晓峰再怎么不见我们,总还是会回家吧!
  哪知回到家,被谢爸谢妈告知,谢晓峰今年过年不回家,并且还在我面前大吐苦水,说他们二老命真是不好,好不容易把他们家晓峰拉扯大,没想刚得力就成了白眼狼,过年都不回家了。
  说者落泪,闻者伤心,我一边安慰谢爸谢妈,一边暗骂,没想到这谢晓峰做人居然绝到这份上,既然这样,你爱谁谁去,我不管你了,就算以后哭着我求我要同我和好,我都不会答应。
  虽然我们家和周晨家楼上楼下两相亲,而且咱俩也早就过了早恋的年龄,但想来想去,觉得向双方父母公布我们在一起的消息好像是有点不妥,当然不是怕有人站出反对,而是怕双亲四老听后一兴奋就头脑发热,逼着我们搞个订婚什么的就惨了。
  倒不是说我们不想和对方就这样定下终身,只是总觉得还为时过早。所以商量了一下,我和周晨决定先将我们交往的事情隐瞒下来。
  不过隐瞒是隐瞒了,但周晨来我们家的频率明显高过了从前,弄得老妈都有点惊奇。
  一次,周晨刚刚从我们家出门,老妈就说:“最近周晨常常来咱家啊,这孩子看着是比从前亲切多了,可惜还是不怎么说话。不像晓峰每次来咱家都吵得天翻地覆。你说晓峰也真是的,怎么过年不回家呢?”
  我暗自翻了个白眼,又是谢晓峰?本来千方百计不想让这家伙搅了我假期的兴致,哪知回来没几天,老妈有事没事唠叨就提到这个名字。
  “妈,谢晓峰就一白眼狼,别提他了。”我不耐烦地打断老妈的絮絮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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