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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过的事情,都会流入这条河流的河底中被定型,记录。
一个人的灵魂可以有无数次的轮回,无数次的经历。但不论他进入哪一个世界,在哪一个时代,空间,他的轨迹都会被记录在这一条河的河底。只要是找到这个人的河流,那么,哪怕他变了千万次的身份,样貌,性情,也终无法改变他就是他的事实,掩盖不了属于同一个人所做过的事情。
当然,这条河几乎没有人走过。这条河上,也本不应该有这么一只小船的。这是一条无论谁来了,都会立即被淹死的残酷河流。会游泳的也不例外。(谁会来这里游泳啊。)
我身下的这条船,是影好不容易才替我弄来的。我手上拿着装在水晶瓶中,白阮的一片灵魂碎片,以这片灵魂碎片为指引,它将会告诉我其他的碎片存在于哪一片的河域中。
一旦船流到那片河域,我手中的碎片便会发出光芒。影叮咛我,千万千万,一刻也不差的跳入那片河域中,因为船不会回头,一旦错过,就再难找到那个世界了。而我一离开小船,小船就会立刻消失。
没有第二次的机会,弄错了我自己也回不来了。
我不得不紧张的捏出手里的汗来,问他既然他已经有了白阮的线索,为什么不从便利店过去,而要选择这么一条危险的道路呢?要知道便利店我可是随进随出的啊。
影给我的回答是,他可由便利店前去,而我不行。
为嘛啊?我纠结起来。
影道:因为你有任务,这条河,你必须要过。
如果说这条河流的长度便是白阮所有人生经历的长度,那么我只能说,这条河也太长了吧。白阮活得也……太长了吧。
几乎是在我坐得臀部发麻,两腿发僵的时候,手中的水晶瓶才传来微微的热度。
我急忙将它举起来看,只见在透明的水晶瓶内,那一片美丽的灵魂碎片仿佛是遇到氧气的火焰般,从微小的点点光芒渐渐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亮。
最后,几乎是噗的一声,灵魂碎片放射出来的光芒如同礼花在夜空中绽放,瞬间照得如同白昼。
就是现在
影的声音似乎在脑中回响,我腾的一下站起来,捏紧了水晶瓶,往船下的河底望去。
那里一望无底,深幽黑暗。
我不能犹豫,只这一眼望下去的同时,脚下也往船边踏上。一蹬,一跳。
义无反顾,投身入黑暗的河中。
好冷啊。
冰冷的河水漫过我的口鼻,我难受以了极点,下意识的想去挣扎,无奈怎么挥动两手,也捉不住不点依靠。真不知道那些寻死想跳河的人,感受到这样的时刻时,会不会很后悔?
还好我在万般难受之际,仍然记得手中的水晶瓶就是引导我方向的正确路标,无论如何我也没有松手。
不知道往下下沉的时间有多久,对我来说,我感觉是比坐在船上的时间还要长。白阮这家伙不仅人生的经历非常之长,连人生的深度也是无人能及。
我想,到了最后我是晕过去了的。因为在感觉到河水的压力之后,紧接下来,就是我躺在一处浅浅的河滩上,悠悠的醒了过来。
身体很痛,皮肤上到处都是擦伤,有的是鲜红的血痕,淌着细细的血丝,有的则已经成了疤。
我举起两只雪白胳膊肘儿,上面布满了擦伤的痕迹。
新鲜的伤口是被石头的锋利刮伤的吧。但又总不能每天在河水的石头群中打滚一回吧,怎么身上有这么多的伤痕?
我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啊,除了擦伤以外,竟还有很多淤青呢。
靠,我这是怎么了?
我觉得我的脑袋很疼,里面有很多的东西在交插着,混乱着。
啊,我似乎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
是手上的。
手?
可是手上什么都没有啊。
对了,我的衣服,似乎不该是这个模样的。
这像是,古代的衣服?
穿在身上粗粗的,尤其湿了水,更是有种咯着皮肤的感觉。
我的身体似乎还很幼小,一根腰带围扎了过来,将腰部显得纤细瘦弱。
短衫配一条宽松的长裤,风一吹过来,打得哔哔响的露出我的两根小火柴棍腿型,明显这是一具营养不良的身体。
这么小的身体,是谁对我这么狠心啊,难不成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苦命娃?
这和白阮又有什么关系呢?
白阮,对了,白阮
我是来找白阮的
我……我是灵魂附体了吗?
我看着自己的身体,怔怔的想了很久。
好像被河流的水压一压,一些重要的东西就在我的脑子里遗失了。
恍恍惚惚,我真正的身份仿佛成了上一辈子的记忆,遥远得几乎让我抓不住。
为了寻回这一得要的记忆,确保没有遗露,于是你便那块河边的石头,坐在上面沉思回想。
刚刚醒来的时候,脑子里觉得冲击发疼,那应该是我的记忆与这身体原来的记忆相冲突了吧。
现在我努力的回想自己的任务,回想自己真正的身份,便不可避免的选择了自己,忽略了这具身体本尊的记忆。当我回想得差不多的时候,这具身体本尊的记忆就彻底的被我抛之脑后了。
水晶瓶,引导我的灵魂碎片。
我确定自己没有半途中扔掉,虽不敢万分肯定,但有对自己的足够自信。于是我推测消失了的水晶瓶与灵魂碎片不是被我弄丢了,而是它一来到这个世界,便自己消失了吧。
白阮的灵魂碎片有相互吸引的能力,否则我手上的那一边也不能被影拿来当作我的路标用。
它消失了,就代表着它被吸引到了另一片更大,更多的灵魂那里去了。
也就是说——白阮在这里,就在这个世界活生生,有影子有温度,可以说话会拥抱我的,是一个活人
啊
我无法抑制自己激动的站起来,连身上破损的皮肤传来的痛感也被我忽略了。
可是——
糟了。
我是谁?我在哪里?
这个身体的主人是谁?她为什么会躺在河的浅滩边?这里距离白阮有多远,该如何走出去?
我巡视着周围的环境,这里是……深山老林啊
河里的水清澈清甜得堪比农夫山泉,小鱼小虾在里面欢快的游过,鼻间的空气清新得仿佛刚被雨水洗过,绿树颗颗堪比参天古树,丛林绿意盈然,古香古色的山水风光明媚如画没有一丝人工的痕迹。
如果是旅游,手中有手机定位,前面有拿着小红旗的导游,后面有背着大包的驴友,我将会十万分的乐意在此美景中沉醉。
可问题是,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更大的问题是,这是古代,我是古人,可我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忘了走出去的路。
该怎么办?
难道还要重新坐在这颗石头上,回想这具身体本身的记忆吗?
我拍着脑袋懊恼,这会儿就是想想,也想不起来了吧。除了这身体不同,此刻的我,已经完完全全就是原来的潘妮了,脑子里半点没有这具身体的记忆,脑容量被我原本的记忆占光了。
“雨儿,雨儿,你在干什么,这么晚还不回去,在干嘛呢?”
就在我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远处响起,似乎是在叫我,还朝我不停招手。
这身体叫雨儿吗?
在大深山里看到一个人,那是说不出的激动,就是他不向我招手,我也要朝他奔过去了。
我踉踉跄跄的冲到他的面前,还来不及说话,他已皱着眉头望着我道:“雨儿,又被阿郎他们欺负了吗?”
“难怪过了时间也不见你回去,时候到了找不到你,谁去伺候白少呢?”
这人是一个中年的男人,看他的穿着打扮,和我一样,都是苍青色的粗麻布衣。先看到我擦伤的手臂与狼狈的模样时,说出的第一句话让我以为他在关心我,谁知下一句,他已转为责怪:“早叫过你,没事不要去招惹阿郎他们。他们是南少的手下,身份虽与你平等,不过南少向来宠信他们,他们又是男丁,你怎么样也都是亏的……你要是再这样惹事下去,不说怎样,白少第一个就不耐烦于你了,你是不是想被逐出月门啊?”
正文298:覆世之人(二)
298:覆世之人(二)
中年男人抱怨似的说着这些,眼睛里也划过一抹不耐。我立刻感受到他对我是极为不喜的,甚至还觉得有些冷漠和嫌弃。
我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心情。
中年男人以为我是害怕胆怯了,这才冷冷的哼了一声放过我。
也许这种低头的动作是“我”经常做的,他看了也不觉得有丝毫不妥,转过身就道:“还不快走?”
他迈开了大步在前面飞快的走着,像要赶急着回去什么地方。
不想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过夜,此时自然也顾不得计较他什么,急忙抬起脚来就跟了上去。
蜿蜒崎岖的山路,很不好走。不过“我”这双脚似乎早已走惯了这样的路面,直跟在大叔的背后走了近二十分钟,还是急步走的那种,竟然没有觉得半点疼痛和不习惯。
攀过半个小山坡后,我们来到一座隐匿在树林中的古旧老宅。
突然间在林木掩映间看到那弯翘的红色琉璃屋顶,绿色的瓦墙,我有种见到聊斋中老狐狸变化出来的房子的感觉。
看到我怔在原地,大叔扭头不耐烦的催促:“怎么还不进去?发什么呆”
原来我是住在这里的。
真有种世外仙境的感觉。
突然间我便对大叔不善的态度不那么介怀了,反正也是灵魂旅游,就当体验一下古人的生活吧。只不过,貌似我好像是一个伺候人的丫环?
我皱了皱眉头,我会伺候人吗?
这栋仙境一样的房子里面的人好像不多,从窄小的木板侧门进入后,并没有看到仆从如云的景色。
里面的布置非常的清幽,先是一个类似后园一样的园子,园子里栽满了各种我从未见过的花草,有的含苞欲放,有的盛放正烈,有的没有花苞也没有花朵,只有细细的长杆和两片枝叶,但其形状特别,犹如一个个大自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每一棵上只长有一根,根根垂直,分有青翠欲滴的绿色和浓墨发亮的黑色以及如雪般的白色。一看到这样的植物,即使不认得,也知道一定是些奇花异草。
这样珍贵的植物居然就随随便便的栽种在后园里没有任何防护?
我左右的张望着,看到这里人烟稀少,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小偷来吧。
穿过了后园,就看到一排竹子搭建的长屋,屋前有一条长长的走道,走道之下是一片水质清澈的池子,水底有游鱼浮动,水上飘着几张绿色的荷叶,看着很是清新怡人。
大叔叫我往竹屋上走去,我踏上了后走了几步,发现他竟然就消失。估计以为接下来的路我自己会走吧。
没办法,我只有顺着竹屋前的走道走,希望走到前面看到什么是什么吧。有个人突然跳出来告诉我我要做什么就好了。
我没想到这么随便的想一想竟然也成了真的。在竹屋的走道上走了一半,兴许是吱呀呀的脚步声太响了,半途就有一个女孩子突然打开了我面前一扇竹门,探出脸来。
“雨儿,你怎么回得这般晚呀纯儿已经代你上去给白少服侍了”
女孩子一露脸便是一脸焦急的说道。她看来和我的这具身体看年龄一般大,皆是十三四岁的模样。她的发上梳着两个小髻,脸庞稍圆,带点儿婴儿肥,眼睛不大,脸却很红润,犹如涂了胭脂的苹果,很是可爱。
她的衣服也是粗麻衣,一根腰带在中间围过,旁边打个折,垂下一个扣结。下面是裤子的装扮,看来与我的身份是同等的。
这就应该是我的“同事”了。
鉴于她一脸的焦急,真情流露,我立刻向她回以一个感激的微笑。
“这……”
“哎呀,你衣服湿了还这般脏污”少女发现我身上的衣服湿过后的痕迹,惊叫道:“我就知道,你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一定是阿郎他们……快,雨儿,先换过衣服,要是待会儿白少叫你,你还要上去服侍的。白少最不喜人脏污了,千万别让他看到你这样”
女孩手里一扯,猛的就把我拉进了竹屋子里面。
原来,这竟是我的卧室吗?
看到女孩在一个木箱子里掏出另一套一模一样款式的麻衣,我立刻明白了,原来这女孩还是我的室友。
我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环境,发现床是一张长长的通铺,观其长度,能容纳下的人两个不止,如果不打算浪费资源的话,估计这里还有其他的室友。
“这个……她呢?”我试探着问。不知道这里还有几个室友。
“她?纯儿吗?我不是告诉过你,纯儿已经代替你去服侍白少了吗?她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就盼着能把侍候白少用餐的工作给抢过来。偏偏你还给她机会……”
女孩转过身,递过我衣服的时候,嘴里还在不停的叨唠着。
“再过一段时间,白少就要离开月门了。我和你还有纯儿三个,白少总要挑一个出来随行。虽说你当初就是跟着白少来到这里的,因此你才获得近身侍候的机会,可白少对你也没怎么特别,不然也不会把你丢入我们这里,与我们同吃同住,成为月门里的下等丫环。”
“雨儿,我知道你对白少特殊,可是你……如果你真是如我们一样,只是个丫环的话,我劝你也别想这么多。我问过你几次了,过去你和白少是什么关系,你也总不说……现下纯儿都快抢了你的份额了,你要是还这样一声不吭的,怕将来被白少带走的,就不是你了。”
说到这里,女孩望着我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试探。我心下一顿,这家伙想套我什么话?
我和白少的关系……似乎有点不寻常啊。
可惜现在连我也不知道“我”和这个白少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听她这么说,我自己也心痒不已。
另外,由于白少姓白,而我又是循着白阮的轨迹来的,走错位置的可能性极少,如果没有任何差错的话,我应该是出现在离他身边最近的地方,或是人的身上……这个白少,就是白阮吗?
想到这里,我的心就火热了起来,连带着脸上也渐渐烧得一片通红。
这倒不是羞赧,而是激动,又必须要抑制住的激动,因而面部出现了不受控制的反应。
“你看你,又是这样”
耳边传来女孩含有不悦的声音,我抬头看去,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厌弃与嫉妒。
这女孩……
但是一闪之后,她又恢复了忧心仲仲,为我着想的神情。
“好了,别说这些了,我知道你还不信我,不说就不说吧。你快把衣服换了,待会儿可能就会有人来传唤你了”她说完,转身自己退出了门外,蹭蹭蹭的跑远了。
也不说什么,就这样走了。
唉。
我叹了口气,拿起她放在手边的衣服。衣服的面料还是很粗糙,但因为是旧的,早已被磨得柔软了,摸上去也不是那么扎手。
既然要我换衣服,总不能一身脏兮兮的就穿上干净的衣物吧。
女孩就这样走了,我连她的名字也没有问到。除了知道有一个虎视眈眈我的地位的纯儿……
我抱起衣服往房间的一个隔门后走去,想找找看有没有可以让我净一净身的地方。
哪怕有块湿的抹布擦一擦身也好。
这个房间好像是两厢式的,外间是日常起居,带有床铺与茶桌的地方,这边一墙之隔的后面,则放着一只大木桶,桶边上有一根木杆。看上去似乎就是平常净身的地方了。
我很惊喜的发现那只大木桶里有热气氤氲,而且水质干净,似乎是谁刚放好的洗澡水,正等着我去享受呢
赶了一程的山路,又之前泡过冷水,又冰又凉的,正似头晕感冒的症状,突然见到这桶热水,简直就是久旱逢甘的及时雨。我激动的当下三下五除二的褪了身上的衣服。
这衣服也是简单,将腰间的扣结打开就解得差不多了,身子再一滑,就从衣服里钻了再来。
还从来没有机会泡过木桶澡啊。要是再撒上几片玫瑰花瓣就更美了。
我美滋滋的泡在里面享受着,身体一沉下去,万般经络通畅的感觉立刻传来。如果这是那个心怀试探的女孩为我准备的,那不管她有什么心机,也值得我嘉奖一句了。
这个泡澡真的很舒服,舒服得我都不愿起来了。总是想着再一会再一会,然后又是再一会再一会。而很奇怪的是,不管我延后多久,这桶里的热水温度都没有退去,仍然如同我刚入澡时,保持着恒温的热度。
我舒服得闭上眼睛,慢慢睡着了。似乎,我还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身着白袍的男子,突然出现,站在我的桶边,由上而下的冷眼睨望着我,道:“哼,倒是越来越大胆了”
这声音如此熟悉,清朗,如山涧的泉水,叮咚相击。
他的面容,如此的出色,是我记忆中,午夜梦回时四处搜索的五官。
那唇,那眼,那眉。我多少次心颤着用手去抚摸,想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我,破坏了店规,宁愿遭遇灵魂碾碎之苦
正文299:覆世之人(三)
299:覆世之人(三)
白阮
我心里大叫着,猛的醒了过来。这一醒,我就打了个大大哆嗦,这哆嗦大得我都几乎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水居然是冰的
我来不及多想,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