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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仰泳。实践出真知,蓝煜星想通了,刚才他采用的是爬泳,这种泳姿速度最快,运动员在自由泳的时候都采用这种方式,可也非常消耗体力,他们现在的状况恰恰是应该选择最能保持体力的姿式。
即便是这样,两个人游得还是非常的艰难,只是低血糖的症状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身上。可能游泳和长跑相似,会出现一个极点,把这个极点冲过去以后,一切就都会有所好转。就这样,蓝煜星一点点地向岸边移动,离岸边还有几米的时候,蓝煜星用脚向下探了一下,终于碰到水底的泥沙。
“我们上来了!”蓝煜星站在水里,望着远方黑漆漆的天空。
“我们上来了?”林清雅有点难以置信,不过,当她把身体放下的时候,脚下,分明是坚硬的岩石。天气,似乎也开始好转,林清雅甚至可以看见,天上,弯弯的一丝月牙儿已经穿出了云层。天空中,也多了几点繁星,蓝煜星抬起了手,那块林清雅从北京带来的劳力士依然还在转动,剧烈的震动和长时间的水浸都没有让它停下来。人的生命力是强大的,经历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可他们还是活了下来。和天地万物一样,人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生命而已,对于一个生命而言,能让自己存活下来,本身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蓝煜星望着天空,居然开始了对生命的思索,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对自己刚才的想法哑然失笑。怎么会这么情绪化,想当哲学家吗?
蓝煜星想起了一个在S师范学院上学时候的室友。这家伙酷爱哲学,有一天晚上,同舍的四个人在电脑上看日本的A片,这家伙忽然用极为深沉的语调说了一句话:每当我看到这种宇宙间最肮脏的生物在SM的时候,我就想起了伟大的哲学家尼采。结果让异常投入、热血上涌的三个家伙顿时忍俊不住,纷纷趴到床上揉肚子。一次对性知识的探索成了一场闹剧。想到这里,蓝煜星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可是,他的思绪同时也在跟着林清雅的问话在无意识地流动:“是的,我们上来了。”
“蓝煜星,你不会是傻了吧!”他的表情,他的语言,都让林清雅感觉他有点莫名其妙。口气痴痴呆呆,表情莫名其妙,一切白痴应该有的症状都有了。林清雅有点担心,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蓝煜星的脸。
“我们上来喽!”蓝煜星这才从刚才的失神中完全回过味来,刚才,他可不是傻了嘛,于是,他大吼了一声,拖住林清雅的手,分开胸前的水,大步流星地往岸上走去。水平面,在他们的眼前一点点地下降,腰部,膝盖,脚踝。当最后一只脚脱离了水面的时候,两个人双手互握,四目相视,静立在夜空之下。
“小雅!”
“蓝煜星!”
一声轻轻的呼唤,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时间被遗忘了,空气也凝固了,这一对历经磨难的人儿,在历时十个月之后,终于第一次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这次拥抱与爱无关,与性也无关,但它已经涵盖了太多太多的内容,他们,在为彼此的劫后余生而拥抱,为两个人的重新相认而拥抱。很久以来,隔在他们之间的那一层薄薄的纸,终于被撕开了。
良久,良久,两个人终于分开了,是蓝煜星首先分开了。生命可以继续,生活也应当继续。既然要活下去,他就无法把自己已经确定的生活伴侣,晶晶,抛之脑后。而小雅,无论她是多么的美,多么的好,无论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有多厚,可那都是从前的事情了。既然自己有了新生,就应该对新的生命、新的生活负责。当然,他没有流露出脑子里的想法,一个声音在警告自己:不要那么残忍,再多给她一点点幸福吧。他知道,小雅是一个比自己更理智的人,等他们回归现实,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之后,相信她会理解自己,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冷吗?”寒冷可能忘记,但不可能不存在。喜悦可以暂时让他们忽略到寒冷的存在,可寒冷依然会找上他们。蓝煜星感觉到林清雅已经打了一个寒颤,这才想起来,在不到十度的气温下,两个人全身又都是湿淋淋的,如果不马上想办法,天一亮,他们就会感冒发烧,甚至有可能天还没亮,他们就会被冷死在这里。现在可是在大山的谷底,四周有没有人家,上山有没有通道,一切都不得而知,太多太多的问题需要解决,现在,实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嗯。”林清雅轻轻地答应了一声。她想得没有蓝煜星想得多,习惯了,既然他在身边,一切都由他解决好了。
“我们现在需要生堆火,还要马上报警。”蓝煜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黑屏。麻烦了!机子很可能是浸了水以后短路了,不过,蓝煜星还是不死心,死死地按住开机键,良久,一点反应也没有。“你的呢?”他问林清雅,也许,她的手机还可以用。
“在包里,包在车上没带下来。”在蓝煜星摆弄他的手机的时候,林清雅就在自己身上找了一遍,确实没有带下来。女人和男人不同,她们不习惯把手机装在口袋里,更不会别在腰上,更多的时候是把手机放在随身的小包里。不过,林清雅也不懊悔,就算是带在身上,也肯定会被水浸坏的,在水里呆了这么久,手机要是还能用那才是奇怪呢。
“你身上有打火机吗?”
“我没事带那个干吗?”蓝煜星问得时候就很失望,自己不抽烟,身上没带打火机,按道理林清雅更不会带,就算带了,肯定也是在包里而不是口袋里。等林清雅回答完之后,蓝煜星绝望了。现在最需要的是火,有了火,他们才有一线生机。
怎么办?怎么办?蓝煜星开始思考人类自从有火以来所有的取火办法。采集自然火保存起来,哪儿找自然火去,找着了就不用费这功夫了;钻木取火,只听说有这种办法,但从来不知道是怎么办的,行不通;火刀火石火绒,是个办法,找两块石头对敲,敲出火花,然后找一些易燃的东西,让火花把他们点着,不过,可以做火石的石头是很特殊的,是不是能找到还难说,难度太大。还有呢?火,火,火,蓝煜星转着圈子在想怎么样才能生出火了。林清雅站在旁边虽然是不停地打哆嗦,心里却不急不躁。还是那句话,一切都有他了!再说了,没有火又怎么样?难道会比刚才在深水里游不动还可怕?林清雅不着急,总之,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活也好,死也好,冷也好,热也好,她都不在乎了。
无数个关于火的名词在蓝煜星的脑海里一一闪过,火药!对火药。蓝煜星忽然想却来,自己身上还揣着一把人类有史以来发明的最高级的火器,手枪,就别在自己的腰上。蓝煜星往腰里一摸,硬硬的还在。于是,他对林清雅说:“我去弄点干柴,你从地下捡一点软草。”
林清雅也不问他是不是有办法了,他肯定有办法的,两个人就行动起来。蓝煜星已经在折那些树枝了,夜里,除了潺潺的流水声,就只有树枝被蓝煜星折断时的喀嚓声了,听起来都十分的清晰。天气越来越晴朗,淡淡的月光下,林清雅看过去,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应该是山谷的一个小湖泊,一条河流穿过这个湖,然后又往其它的方向蜿蜒流去,环湖夹山的,都是一座一座的山峰,那条连通两省的一级公路早已在视线之外,根本看不见公路上应有的灯光,也不知道两个人从山上滚下来的时候究竟拐了几个弯。
哪里去找软草呢?脚下的石头和泥土都是湿湿的,林清雅往四周看了看,前面不远处有一大丛植物在迎风摆动,应该是芦苇吧,林清雅沿着湖岸线走过去,可不是,一大丛的芦苇已经枯死了,但叶子和芦苇的干都还在,有的顶上还有苇花呢,这可都是很容易点着的。林清雅很快就折了一大捆抱了回来,这时,蓝煜星也搞来了一大推的树枝。
两个人清理了一块地方,背后有山石,避风。蓝煜星掏出手枪,卸下弹夹,从里面取出一颗子弹,再把枪装好收好,然后把子弹放在一块岩石上,拿起一块石头砸了几下,弹头已经被砸歪了。拿起来用手一拧,弹头被卸了下来。然后,他把弹药小心地倒在岩石上,取一些干燥、柔软的苇花围在四周,开始用石头用力地砸那些火药。
“扑!”一声轻轻的爆响,眼前亮光一闪,火苗腾地一下就蹿了起来。林清雅连忙把芦苇的叶子、干和干柴连续不断地往火上添着,不一会一堆熊熊的烈火就燃了起来。寒冷,顿时被驱赶得无影无踪。两个人这才看清对方,湿漉漉的头发,冻得发紫的嘴唇,苍白的脸,在红红的火花下呈现出一种很怪异的光泽。不过,难关总算过去了,两人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火生起来了,蓝煜星从干柴里取出几枝比较长一些的,在火的另一面搭了两个三角支架,再把一根木棍放上去,然后对林清雅说了一声:“脱衣服!”
“干吗?”林清雅诧异地望着蓝煜星,脸,刷地一下红了。
第四章 追踪
蓝煜星一看林清雅的脸色就知道,她想歪了。但这是一种越描越黑的状态,自己跟本无法去解释什么,只能当成什么也没注意到一样:“如果你不想发烧,就赶快把衣服脱下来烤。”然后,也不看林清雅,自顾自地把自己的棉褛,长裤,毛衣,毛裤,内衣,内裤一件一件地脱下来,担在火堆旁的架子上,只剩下了一个三角裤。然后,回到林清雅的旁边,这里背靠一块大石,很清洁也很光滑,蓝煜星背靠着石头,坐了下来,顺手往火堆里添了两枝木柴,然后就微微闭上了眼睛假寐。
火光前,蓝煜星的身体被照成了古铜色。他属于那种骨架比较纤细的男性,真正脱了衣服,反而显得很健壮,全身的肌肉线条明快,棱角分明,竟然散发出一种力量的美,这被林清雅看在眼里,又是一阵脸红。
基本的生活常识林清雅还是懂的,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久了,肯定会生病的。现在他们还处在一无粮草二无救兵的困境之中,一旦生了病,不但自己行动不便,还要连累蓝煜星。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知识女性,又不是封建社会的大家小姐,就当是游泳好了,再说,眼前的又不是别人,是曾经对自己的身体无比熟悉的丈夫。林清雅咬咬牙,莫不作声地走到了那个架子旁边,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脱了下来,脱到最里面一层纯棉紧身内衣的时候,林清雅又犹豫了一下,可还是坚定地脱了下来,只剩下三点式。然后,畏畏缩缩地走到蓝煜星的身旁,也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两只耳朵却是直竖着,似在防备也似在期待自己的身边会不会有什么动静。
寂静,无边的寂静,两个人的喘息声对方都能听得很清楚。林清雅又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偷偷地往蓝煜星那边瞟了一眼,只见他双目微闭,像一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应该是睡着了。“唉!”林清雅失望地叹了口气,也闭上了眼睛。
其实,蓝煜星哪里睡得着。在林清雅坐在他旁边的时候,在火热的煹火烘烤下,一股发人心醉的体香不时地冲击着他的鼻孔,让他不能自已。对林清雅的身体,他真的是太熟悉了,肌肤那滑腻的触感,敏感部位那惊人的弹性,都在他的脑海里记忆犹新。而且,他们的距离,是那么的近,近得只需要把手轻轻一抬,就可以触摸到对方,就可以把她揽在怀里,就可以让两个人像眼前的这堆煹火一般,熊熊地燃烧起来。可是,他不能,只要他伸出手,他就会亵渎一份纯洁的爱情,也会让三个人都陷入万劫不复的爱和罪恶中无法自拔,最后,自己两个最珍爱的女人都将会受到自己的伤害。不能,蓝煜星在坚持着,不知不觉中,额头,前胸,都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汗珠。
过了大约有半个小时,蓝煜星睁开了眼睛。此时,耳畔林清雅的呼吸声已经变得均匀而平静,他知道,林清雅睡着了,她太累了,太疲倦了,从昨天晚上凌晨从上海出发开始,她就没合过眼,今天又折腾了这么久,睡吧小雅,睡一觉有就精神了,明天天一亮,他们还得跋山涉水寻找出路呢。
看了一眼煹火,多数的木柴已经被烧成了木炭,蓝煜星又添了些柴,然后回到挂衣服的架子旁看了一下,衣服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只是背着火的一面还稍有点潮湿,不过,即便是这样,大体也可以穿了。蓝煜星把衣服一件一件地翻过来,再烤一烤。
林清雅外面穿的是一件皮风衣,内胆化纤质地,含水比较少,蓝煜星试了一下,已经全干了。再看一眼林清雅,正绻缩在岩石上,可能是刚才火太小了有些冷吧,蓝煜星把风衣拿过来,轻轻地披在林清雅身上,然后还像刚才一样坐在她的旁边。
“蓝煜星!”觉着中的林清雅可能是感觉到了什么动静,嘴里含糊不清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身体也随之动了一下,却失去了岩石的依靠,倒在了蓝煜星的身上,此时两个人已经是肌肤相贴了,紧挨着蓝煜星一侧手臂的,正是女人身体上最丰满挺拔和性感的地方,这让蓝煜星又是一阵热血上涌。他猛地咽了两口唾液,把身体紧紧地贴在岩石上,闭上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时间在流逝,火苗渐渐地熄灭了。蓝煜星的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突然,他感觉眼前一亮。是什么?保持着高度警觉的蓝煜星心里一惊,连忙睁开眼晴,只见湖面上,准确地说应该是湖有几点灯光在晃动,虽然距离很远,但是非常亮。蓝煜星数着,一点,两点,三点,四点,正好是四个。四点灯光不知道是从什么角度照到了湖里,然后,又反射到了自己这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那几个先窃听他们又把两人撞到山崖下的几个家伙了。
自己能看到对方的灯光,他们会不会看到这里的煹火?应该不会,刚才的火苗比现在要大得多,而两个人又睡了有好一会了,如果早发现的话,现在应该已经过来了。蓝煜星一边冷静地分析着自己所处的形势,一边轻轻地拍醒了林清雅:“起来,起来,有人来了。”
“什么人?”在这样的环境下,林清雅睡得并不太深,一下子就惊醒了。此时,火苗虽然已经熄灭,但火堆里还透出一点红光,而且,东方已经露白,林清雅很快发现自己的前胸因为长时间的挤压而出现的淡淡的一抹红痕,不由得又是一阵脸红。想到两个人从重逢至今,最亲密的一个夜晚已经过去了,却什么也没有发生,心头又是一丝失望,不难判断,在这样的情况下关系都没有实质性的突破,也许,今生今世两个人最多也就能到这个地步为止了。
“嘘!”蓝煜星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用手指着湖面说,“你看!”虽然看不见人,但四盏灯光还在来来回回地晃动着,显然,他们是在搜索。林清雅有点着慌,无助地问:“怎么办?”
“咱们得离开,快把衣服穿好。”蓝煜星一边说,一边走过去把衣服拿了过来,把林清雅的扔给了她。两个人匆忙穿好衣服,套好鞋袜,经过烘烤的衣服还散发着热力,穿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穿好衣服以后,蓝煜星又仔细地在地上看了一下,寻找他们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最后找到了刚才丢在地上的子弹和弹壳。只有这堆火没有办法,强行扑灭的话,蹿起来的火花通过湖光反射会被对面的人看到;本想不闻不问,可现在火堆里面还有死火在燃烧着,如果有风吹过来,一来死火的光芒仍然可以通过湖面反射过去,二来万一被风起出火苗来那就更麻烦,只好捡了几块石头压上去。一切都收拾完毕,蓝煜星再看了一下,还算满意,便说了声:“走吧!”
“咱们往哪走啊?”林清雅现在什么主张都没有,全凭蓝煜星摆布。
“咱们往下走吧。”回去是不可能的,他们既无法游过那片湖水,也不可能翻过那块悬崖,就算是绕道上去也不大可能,对方正在找人呢,搞不好还碰个对面,那可就是自投罗网了。从那天车祸的情况看,他们显然要置自己二人于死地,把悍马车开得那么凶,搞不好就是孙继尧手下的特种兵。
想到特种兵,蓝煜星心中一懔,这可是中国最强悍的一批部队,别说已经看到的有四个,就是只碰上一个,自己两人也远远不是对手,一旦被发现,只有坐以待毙的份了。不过,自己手上还有一支手枪,七发子弹,也许他们不知道自己带着武器,兴许这支手枪能救两个人的命也未可知。
两个人正要转身,林清雅突然叫声呼叫:“蓝煜星,你看!”
蓝煜星顺着林清雅手指的方向一看,正是他们落水的山崖,出现了四个亮点。这一次可不是从水里的反光中看见他们了,而是实实在在的面对面地看到了追踪的敌人,虽然隔了一个湖,加上两个人坠落以后被水冲击和游出距离,他们离自己满打满算也只有三百米左右。只见几盏灯在山崖顶照射了一圈,有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