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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身负重大使命,掌握党和国家的核心机密,否则,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一旁坐着的田海龙可能是看出来汤怀炎的疑惑,也上来插了一句:“汤书记,我们也不隐瞒您,这次出来的可不止是咱们四个,十三室的林主任以下的十个弟兄可是全来了,找不着林清雅同志,我们是决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可以坦率地告诉您,于公,林清雅同志是开国元勋的后代,她父亲的名字我们不能告诉您,但肯定非同一般。老人家在世的时候,两代党的领导核心对他都是礼敬三分;于私,林清雅同志是我们十三室前主任范志杰同志的爱人,这也是我们十三室弟兄集体出动的主要原因。我想,这里的分量你应该清楚了吧。”
田海龙的话说完,可把汤怀炎的肠子给悔青了。开国元勋什么的对他来说倒是无所谓,太高了,管不到他这一层,关系也就不大了,但他绝不知道林清雅就是范志杰的爱人。说起来,范志杰也算是老熟人了,早知道是这样的话,那他还把林清雅当成宝贝疙瘩一样给供起来,怎么舍得让她天天东跑西遛的,那要是出个车祸什么的,谁担待得起啊?范志杰虽然死了,可他的影响还在,他的这帮弟兄还在,要是林清雅真的在自己地盘上有个三长两短,这帮凶神恶煞还不把他给活吞了。所以,他当即表态:“几位放心,我马上回去安排,全力以赴追查林清雅同志的下落。”说完就要离开,他心里很清楚,四天,九十个小时,从现在开始,他的政治生命可能要以分钟来计算了,这段时间,他要把乌纱帽拎在手上干活,找到了一了百了,他还能把这顶帽子给戴上,如果找不到,那就是拜拜喽。
林正祥感觉今天施压的力度已经够了,也就不再强调这个,但他还有事要安排,便补充了一句:“你们省里办的那个214持枪杀人大案,现在由我们协同你们省纪委一同办理,等一会,你们一边安排,一边派两个熟悉情况的同志到这边来一下,顺便把卷宗也带过来,我们一起分析一下。好了,深夜打扰您非常不好意思,如果可以找到林清雅同志,你们对十三室兄弟们的这份恩情,我们会记住的。”林正祥虽然没有给汤怀炎什么承诺,但是,他的最后一句话让汤怀炎感觉,如果可以找到林清雅,那么,他这一次肯定不会白忙活。十三室的主任这么表态了,等于告诉他十三室欠他的一个人情,这个人情,也许永远也用不着,但是,真的到了可以用得着的时候,无论怎么样都不能说是过分的。对他这个级别的干部来说,从某种意义上讲,十三室的这个人情,可以顶一块保命金牌。
这一晚,相同的一幕并不只是在J省一个地方上演,在上海,市纪委书记也和汤怀炎一样,在承受这种赤裸的威胁。不同的是,和老成持重的林正祥不同,到上海的四个家伙却是几个愣头青,哪有一点点客气劲?把个纪委书记唬的晕头转向,回去的路上双目失神,一个劲地在考虑大门拆了以后的修建经费问题。
J省这边,汤怀炎走了以后,过了二十分钟,省纪委副书记严明和公安厅副厅长吴国同连夜赶到宾馆。两个人肯定得到了汤怀炎的交待,到了宾馆以后就和林正祥等人讨论案情,态度十分配合,可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两个人告诉离开,显然,他们的时间也很紧,找人那边,肯定也离不开这两个人。
两个人前脚刚走,林正祥正准备和他的三位讨论案情呢,却听到田海龙伏案大笑起来,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三个人都没好气地盯着他,都什么时候了,这小子不是失心疯了吧,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唉哟,笑死我了。”田海龙边抹眼泪边说:“我说咱们范头怎么这么厉害呢,原来家里有个师娘教着,这可是家学渊源啊。”
“这是怎么说?”几个人还是不大明白。
田海龙手捧着卷宗,来到林正祥面前,对几个人说:“你们注意到没有,嫂子他们破的这个案子,有几次波折,眼看就要限入僵局了,最后却都柳暗花明,特别是董守业死了以后,案子差点就结了,J省纪委却接到了一个来自海外的举报电话;还有,你们看,这个许昌平家被盗的事件,更是离奇,一个小偷偷完东西不跑,就在那跟市公安局的人捉迷藏,一直到嫂子他们专案组的人赶到了才弃包而去,你们难道不觉得这跟范头的办案手法有相似之处吗?”
“就你鬼精灵!还别说,这两口子还真是有点像,范头儿以前带着我们破案子的时候,这一类的手法可没少用。海龙,你以前跟范头儿跟得最近,我估计什么绑票啊勒索啊挑动黑社会内斗啊之类的事你也没少干吧。”即便是在十三室内部,这些阴招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特别是林正祥,这人原则性强,经常极力反对范志杰用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去查案子,所以,范志杰能不跟他说也就不跟他说了,别的人也就不清楚了,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一旦案子处于僵局却莫名其妙地出现了转机的时候,大家就知道,范志杰又在捣鬼了。因为田海龙身手好,这种事经常是由他来办,所以,大家才问他。
“绑票勒索?没有没有,绝对不是我干的。你是不是说那个铁道部的副部长啊,手里弄了好几个亿愣是查不出放哪儿。不过,那次也活该这家伙倒霉,咱们没拿他怎么地,儿子却被人绑了,要五千万赎金。这老小子还真拿五千万去赎去了,被我们接到线报,被我们盯到以后当场定他一个人赃俱获。不过,这应该是巧合吧。”田海龙睁眼说瞎话的时候脸都不知道红。
“巧合?绑匪见钱被我们拿到了,没有撕票却把人给放了,这也是巧合?”对范志杰有时候瞒着他行事,林正祥瞎子吃饺子心里有数,也知道这事八成是田海龙干的,两个人却从不承认。而且,这种事发生的也不是一次两次,林正祥心里窝着火呢,正好拿田海龙出出气。
“盗亦有道嘛!人家老爹都被抓起来了,也就没油水了,又不是有钱不给,那些个绑匪自然要放人啦。”田海龙的解释居然合情合理。
“那一次,有个副省长,也是明明有问题却抓不到把柄,最后在五星级宾馆招妓,结果被范头安排几个人抓了个双,这才把嘴巴撬开,你敢说那不是你盯的梢?”三个人不服气,一起把矛头对准备了田海龙。
“这我承认,跟踪调查本来就是我的工作,碰巧让我给遇上了。那妓女又不是我硬塞给他的,是他自己守不住防线,关我什么事啊。”田海龙振振有词。
“那要是照你这么说?这两口子也没什么相似的地方嘛!”林正祥阴阳怪气的回了一句,想让田海龙自相矛盾,毕竟,刚才那句两口子像是他首先说出来的。
“那倒不是。我指的是在Y市的那个市委宣传部部长的案子,他手下不是有个副部长嘛,那时候范头儿想从他那儿打开缺口,偏偏这家伙守得极严,滴水不进,最后因为到北京出差晚上和几个同事打扑克,带了点彩头,堂堂一个直辖市的宣传部副部长,站街道派出所以聚众赌博的理由给抓了起来拘留了十五天,这才把知道的事情全给吐了出来。”这件事林正祥是清楚的,几个人想起以前和范志杰在一起的那些有趣的事情,都觉得挺开心,开心完了又都有些伤感。人已经走了,那些开心的日子再也没有了。
一宿无话。第二天一早,林正祥又和汤怀炎通了电话,知道省公安厅、和武警总队几乎全部出动了,到处在查林清雅的下落,这才安心。
力气没有白费,当晚,下午,省公安厅那边打电话过来汇报,说在J省和Z省的交界处,十天前,也就是林清雅失去联系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一起车祸,两辆肇事的悍马吉普逃逸,一辆黑色奥迪A6轿车在与一辆小轿车相撞以后坠下山崖。不过,未必是林清雅的车子,因为林清雅坐的是小号车,而那辆与林清雅相撞的车主称虽然记不清楚车牌号,但可以肯定不是小号车。做驾驶员的都知道,公家牌照的小号车都是领导坐的,印象会比较深刻。
十三室的同志认为,既然林清雅到上海以后没有参与集体活动,那就肯定是秘密行动,换车牌当属正常,要求进一步追查。而且,两辆悍马肇事本来就十分罕见,绝对不能等闲视之。
下午,负责勘查的省武警总队人员报告,车子坠崖的痕迹找到了,但车辆不知道所踪。在深山里把一辆小辆车不声不响地弄没了,不是一两个人能办到的事,这进一步证明了林正祥的怀疑,要求武警总队加派警力,以演习为名,在附近山区进行拉网式的搜索。
当日晚,搜索取得成果,他们在所在区域的一个山脚下发现了两颗子弹头,经鉴定,属于九二式手枪的五点八毫米子弹弹头,弹头上带有血迹。
第二天,J省公安厅进一步对弹头上的血迹进行DNA鉴定,同时对从林清雅居所取到的头发样本进行DNA鉴定,结果证明,弹头上的血迹的确是林清雅的。情况已经十分清楚,林清雅,就是在这里出的事。
第十一章 行动
看着眼前的DNA检测报告,林正祥眉头紧锁,两颗带着血迹的弹头,而且,这血迹又是林清雅的,让林正祥实再不敢往下想,可是,他又有点不甘心,还是问了一句:“会不会搞错呢?”
田海龙有点无奈地回答说:“错不了,十万分之一的可能,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那就是说,清雅她……”林正祥吐不出那两个可怕的字眼。
“也未必,不过,实在是很奇怪,奇怪得让我也解释不了。”田海龙显然也有些弄不明白。
“什么地方奇怪了?”林正祥很急迫地追问。
“我刚才也看了一下,这两颗是九二式手枪使用的5。8毫米铅芯子弹,九二式手枪本身的威力虽然也很可观,但毕竟是手枪,铅芯子弹的物点是停止作用好,比如说,打在墙上不大会乱碰,因此,也很少会出现流弹伤人的现象。而且,这种子弹损伤力也比较大,进入人体以后,会产生很强烈的旋转和偏移,弹孔的直径,有时候可能达到子弹本身直径的两到三部,从而对中弹者造成较大的伤害。但是,这种子弹也有一个缺陷,那就是穿透力比较差,不但难以穿透人体的骨骼,甚至连比较丰厚的股肉组织都难以穿透。也就是说,这种子弹如果击中了人的要害部位,是肯定会停留在人体内的,绝对不可能飞出来。”田海龙是一个玩枪的行家,他的表达很客观,并没有带任何感情色彩。
“那你的意思是说,仅仅凭这两颗子弹,是不能认定林清雅已经被害的是吗?”林正祥的话语里充满了期待。
“你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我可以这样告诉你,如果凶手只是射出了两颗子弹,那么我可以肯定地说,这两颗子弹绝对不会造成嫂子的死亡,甚至可以说,她仅仅擦破点皮或是被击中了手掌、耳朵、脚面这样一些非常薄的部位,绝不可能造成人的重大伤害。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问题,凶手打枪为什么这么大意?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会不会有第三颗、第四颗子弹。”田海龙为这个问题已经想得太久太久了,他实在找不出答案。
“那你说是不是枪手想打她但是没打准造成的呢?”林正祥一心想把这个问题搞个明白。
“也不能说绝对不可能,打人没打着只擦破了一点皮,这种现象还是挺多的,但是连续两枪都打成这样就很奇怪了。您也是打过靶的,偶尔可能会打不中擦靶而过,但是,连续两枪都打成这样,那可比打中和脱靶的难度要大得多了,甚至可以说,比打中十环的难度还要大。再说,靶子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枪手是想故意打成这样,那他的枪法就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了。”总之,在田海龙的眼里,似乎就是这也不可能,那也不可能。
“那好,我问一个很直接的问题,如果是你,让你连打两枪,都是擦着皮肤而过,你能不能办到?”林正祥很清楚田海龙的实力,这家伙枪法就是那种用恐怖来形容的人,在国内,如果让他拿射击比赛的名次,他可能未必能拿得到,可是到了实战或者是打活物的时候,他的枪法在全军也能排进百名以内。林正祥听首长说过,那时候他刚进中央警卫局,有一次执行任务,当时有一个恐怖分子不要命地举枪准备向一名国际友人射击,在那种情况下,即使开枪击中了他,他也有时间把子弹打出去,就是田海龙,一边掩护他要保护的人,一边在三十米开外举枪射击,那一枪正好打进了恐怖分子的散弹枪的枪管里,把子弹硬生生地压在了枪管内,造成了枪体爆炸,那名恐怖分子当场被炸死。此后,田海龙一战成名,从而成了首长的贴身警卫。林正祥显然是想用田海龙来做参照,看一下林清雅究竟有几分存活的可能。
“如果感觉好的话,应该可以。这种事情难说的很,枪手射击有时和篮球队员投篮是有相似之处的,感觉来了,想打哪儿打哪儿;感觉不好,枪枪不中也是有的。比如说那次把枪打到恐怖分子的枪管里,那个时候就是感觉特别好,就是进入了那种指哪打哪的境界,换个时间让我重新来一遍,我真的未必能打得到。”田海龙的话在林正祥的耳朵里听起来有点悬乎,但他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这种专打皮肤不打人的情况,还是有人能做得到的。不讨论枪法本身,把它放进一个案子里去综合考虑,林正祥就明显要强于田海龙了。
于是,林正祥说:“海龙,你觉得存不存在这种可能。就是枪手根本不想要她的命,只是用这种射击来吓唬她,摧垮她的意志?”
“枪法好到了这种程度,手段不应该如此下作吧。”田海龙知道,如果他们是这么干,那肯定就是在逼林清雅说什么或是做什么了。连这种办法都使出来了,那林清雅该受多少苦啊,田海龙难以想象,但是仅仅他可以想到的刑训逼供的方法,就让他难以遏制心中的愤怒:“他们要是敢这么对嫂子,那我非剐了他不可。”
两个人正讨论着呢,外面传来的敲门声,原来是J省公安厅的副厅长吴国同到了。
打完招呼,吴国同开始汇报情况:“林主任,经过我们和上海警方,还有J省警方的全力配合,现在,已经大体掌握了林清雅同志的行踪,特别是今天下午,我们又得到了一个新的非常重要的情况,那就是,林主任的驾驶员在出事的当天晚上,曾经住在J省Y市的政府一招,这样,一切的脉络就大体理出来了。”
“嗯,请讲!”一天的合作,让林正祥对这个敬业负责的老厅长十分尊敬,说话也比刚认识的时候客气了许多。
“林主任这次是根据省纪委的统一安排,带领省纪委纪检监察四室的副主任科员蓝煜星同志前往上海参加中纪委举办的一次学习研讨活动……”
“您停一下!”吴国同刚刚开始就被林正祥打断了:“您刚才说的是谁?什么职务?”
“省纪委纪检监察四室的副主任科员,蓝煜星。”吴国同一眼一板地回答。
“你介绍一下这个人的情况。”对蓝煜星这个名字,林正祥印象很深,知道他是在黄山脚下救过范志杰但没有成功的那个学生,后来,因为报考S市纪委的公务员,曾经写信向自己求助过。他参加面试最后和S市常务副市长,就是昨天提到的因为家里遭小偷后来倒了霉的父子俩双双被炸死的那个市长的儿子为对手,最后莫名其妙整了个并列第一名的那个小伙子,因为他,自己还曾经在办公室里破口大骂过那个市长,这个人怎么现在到了省纪委了,还在林清雅的身边工作,林正祥十分奇怪。
“林主任,这个同志很年轻,也很能干,省纪委和省公安厅二一四专案组成立以后,他也被抽去了,在林主任的直接领导下工作。之前,他是S市纪委的监察二室的工作人员,当时林主任在S市挂职任纪委副书记,他也兼任林主任跟班秘书。这位同志是个新录用的公务员,因为在二一四杀人大案现场有立功表现,受了枪伤,在试用期未满的情况下,被破格从科员提拔到副主任科员。在二一四专案组,我们曾经一起共事过,他的表现不错,虽然年轻,但很稳重,思维也很有开拓性。包括在二一四大案的前半阶段,那是S市自行办理的案件,命名为九二八持枪杀人案中,他也有非常出色的表现。”对蓝煜星,吴国同也很熟悉了,介绍起来如数家珍,言语之下并不掩饰对蓝煜星的欣赏。
“嗯,我知道了。请您继续。”林正祥听了蓝煜星的情况以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态度,又把话题引导到了刚才吴国同介绍的情况上去了。
“他们两个在报完名之后,就请了假,然后,林主任、小蓝,S市的公安局长李强,还有两名驾驶员住在上海的一个宾馆。其间,他们曾经到上海市某区调查了S市玉纶集团董事长钱大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