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谈晶晶的诉说,让林清雅彻底明白了,眼前的蓝煜星,并不仅仅是换了一个样子的范志杰,他原本就有属于他的感情,属于他的爱。想到这里,林清雅又接着问道:“你能感觉到他爱你的,那你感觉到自己有多爱他吗?”
“是的。从黄山回来以后,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就天天想着他。后来再见到他是他到人事局领准考证,当时是我在发,我们基本上什么都没有说,可是,他转身离去的时候,那个背影在我眼里真的很可靠,很伟岸,真想就这么一辈子靠在他的背上再也不离开,那时候,我就恨不得想丢下工作和他一起走才好。再后来,他考试的时候遇到了不少麻烦,就是因为你们纪委的那个许枫啦,他爸是市务副市长,和他报得是一个岗位。我当时就很着急,专门跑到他家里去告诉他,好几百里路呢,可他一点都不在乎。后来,他真的出线了,完全靠的是自己的努力。那一段时间,我感觉比自己考试还要紧张,面试的时候穿什么衣服,留什么发型,好多好多的事,我脑子里天天想的就是这个,其它的什么都没有。” 恋爱中的女人是最美丽的,说到这里,谈晶晶已经迷失在她无限投入的爱情里,她的眼睛,她的脸庞,甚至是她的发稍,都在闪烁着一种爱的光芒。
原来是这样!林清雅被深深地感动了,五年前,她也和谈晶晶差不多大,虽然性格不同,但她却从谈晶晶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的爱,和自己一样的忘我,一样的投入,一样的义无反顾,就像飞蛾扑火一般,即便是焚烧了自己,也要去追寻那份爱的热力。
看到这一切,林清雅郑重地看着谈晶晶眼睛,无限真诚地对她说:“晶晶,其实,我想告诉你,你姐夫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我……”
“啊?”谈晶晶懊悔地叫了声来,刚才自已居然还拿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开玩笑呢。
“晶晶,你不要多想,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也习惯了。我想告诉你的是,作为女人,能遇上一个真正相爱的伴侣真的很难,蓝煜星很个很优秀的男孩,看得出来,他对你的爱是真诚的,你们以后也一定会很幸福,记住姐姐的话,无论遇到多大的阻力,你都要珍惜,都不要轻言放弃。姐姐祝福你们!”
说到这里,林清雅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志杰,无论你现在是范志杰还是蓝煜星,我都依然爱着你。知道你很能干,但是,你现在还是一个刚刚从蛹里爬出来的蝴蝶,正是最危险最脆弱的时候,这段时间,我会默黙地守在你的身后,陪伴你,帮助你,等你重新变得强大起来,我就会从你的视线里消失,再也不影响你的生活。晶晶是个好女孩,希望你们以后能够顺利地走到一起,能够生活得平安幸福。志杰,我爱你,永远爱你……
第三卷 挥刃
第一章 官声
一切收拾停当,林清雅正待送二人出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挂了电话,她便把情况告诉了蓝煜星。电话是冯德明书记打来的,要求二人明天早晨八点赶到P县开会。林清雅决定六点钟出发,打了电话告诉老杨让他明早来接一下,蓝煜星也不必到大院里等车了,直接到楼下会合便是。
一宿无话,第二天一早,蓝煜星提前十分钟来到楼下,老杨的车子也正好赶到,两个人礼貌地聊了几句,六点整,看见林清雅从楼梯口急匆匆地走了出来,老杨和蓝煜星不由得都是眼睛一亮。今天的林清雅形象大为改观,自从到S市以后,林清雅就一直是黑衫黑裙,从没变过,现在穿得却是一身浅灰色的套裙,虽然依然是冷色系列,但和平时相比,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而且,可以看得出来,今天她还浅浅地化了一层淡妆,表情也不再像平时那样忧郁。本来就是天姿国色,今天越发显得光彩照人、神采奕奕。
心地善良而又性格爽直的老杨,自从跟林清雅做了驾驶员以后,与她接触的时间比任何人都多。一段时间下来,他对这个年林清雅充满了好感。这孩子不但文静大方,而且对自己十分尊敬,一点领导的架子都没有,除了用车以外,从不因为一些琐事麻烦自己,偶尔还给自己倒杯水什么的,不像有些人,感觉自己是领导便高高在上,把驾驶员当仆人用。林清雅这样,反倒让老杨对她的服务更是用心。
人都是感情动物,相处时间久了,自然会有一精神上的共鸣。很多时候,老杨感觉她并不像自己的领导,而是需要自己关心和爱护的亲生女儿一样,原因很简单,老杨总是感觉,这孩子太忧郁了,如果有人在,她还能给人家一个礼节性的微笑,独自坐在车后座的时候,总是愁眉紧锁,暗自发呆,究竟是什么样的伤心事会让她这样啊?她还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孩子啊,如果总是这样,估计不到四十就会早早夭折的。有了五十多年人生阅历的老杨对一切都洞察入微,但他没法问,也不能问,只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今天,老杨明显能够感觉林清雅开朗了许多,这种情绪迅速感染了他,并在他身上得到了放大,看到林清雅快到车前了,老杨竟然有些兴奋的感觉,他满脸带笑,疾步下车,迅捷地把车门打开,等林清雅坐进去以后,又呯地一声把车门关好,力量都比平时要大一些,让林清雅吃了一惊。
对自己的这种变化,林清雅本人并未察觉。昨天夜里,蓝煜星他们走后,她大哭了一场。哭完之后,也就完全想通了,自己的爱人并没有“死”,他还活生生地就在自己的身边,而且依然还爱着自己,否则,他也不会刚醒来就叫自己的名字。一切都是造化弄人,两个人现在虽然不可能破镜重圆,但和以前的天人永隔相比已是大不相同。想通了这点,林清雅自然也就不再继续为范志杰服孝,她开始恢复自己的正常生活。但早晨起来,她还是下意识地从衣柜里拿出一套黑色的衣服,这让她哑然失笑,忙又换了一套,为了避免变化过于突兀,她还特意挑了一套灰色的衣服。穿衣时,站在镜子前,忽然又感觉自己的气色真是太差了,面色苍白,一点都不精神,便取出久已未动的化妆盒,给自己简单地描了一下,这才基本满意。再一看表,就要到六点了,便急急忙忙地拎个装好了必须用品的大方便包走了出去。
女为悦己者容,对这一点,林清雅同样没有察觉到。哀黙大于心死,在失去范志杰的日子里,林清雅还从来没有认真照过镜子,当然也没有在镜子里审视过自己容颜,更没有对自己的形象有过任何不满。没有了范志杰,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可今天不同,她又重新开始在意起来。女人是相对于男人的概念,当一个女人在生命中和思想中完全忽视了男人的存在时,她在心理上也就失去了性别。今天,她并不有刻意地去做什么,可她已经重新成为一个女人了,成为了一有血有肉有情有爱的女人了,也就开始做那些所有女人都在做的事情,就这么简单。
对这些,蓝煜星也都看在眼里,这让他又惊又喜。喜的是,林清雅终于焕发了活力,自从林清雅到S市以来,对她的状态,他和老杨一样,都看在眼里,也暗自为她担心,但今天,这一切似乎都过去了。惊的是,自己担心的事情很可能要发生了,未来不免要生出许多波折来。但是,她今天对自己似乎并不在意,她来以以后,他总能感觉到她看自己的眼神是有些特别的,可今天却没有丝毫异常,完全是礼貌而有得体的正常态度。一夜之间,怎么就换了一个人呢?看来昨天晚上是发生了一些事情的。
上路了。这一次,因为要保证八点前赶到,为避免路上有什么意外情况耽误时间,他们走的是高速公里。路上没有很多车,在笔直而又宽阔的道路上,老杨的车速一直保持在120码,几乎像是在自动驾驶一般。一路上,心情已经放开的林清雅和上次大为不同,不断地向老杨问这问那,老杨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很快,他们进入了P县的地界,蓝煜星顿时感觉到有所不同。这条路在P县有四个出口,其中一个就在和X市的交界处,以这个出口为标志,车流顿时密集了许多,进进出出的大车小车、货车客车川流不息,远远的可以看到收费站的几个出入口已经排起了长龙,真是繁荣啊。这时,身为P县人的老杨也益发地口惹悬河,不停地向林清雅介绍P县的情况。
这时,车子路过一个座学校,眼见离八点钟还早许多,老杨把车速放慢了下来,指着学校问:“林书记,小蓝,你们看到前面的那栋旧的教学楼了吧。”蓝煜星和林清雅定睛一看,学校的主体建筑就是一栋四层的教学楼,这些年,J省对教育都很重视,绝大多数农村中小学都建有教学楼,一路上已经看到很多,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这座学校的教校楼后面,还有一栋两层的红砖小楼,很长但也很窄很矮小。这栋楼很奇怪,和新楼在一起,明显有些格格不入,整体上看来很残旧,但有的地方又依稀可以看到新砖新瓦,跟打补丁似的。两个人不大理解,蓝煜星更是把目光投向了正在开车的老杨。
这时,老杨开话了:“我们现在经过的这个村叫河西村,学校也叫河西小学。别小看这栋小楼,那可是在文化大革命后期盖的,估计全国的农村那时候都建不起来这么一栋教学楼吧。盖这栋楼的,就是当时的河西大队书记,谈新权谈书记,这是一座丰碑啊!这么多年了,上面有领导说这楼是危房,学生不能用,还影响学校的形象,要把楼给拆了,但河西村的老百姓就是不答应,虽说没什么用,但他们就跟以前供菩萨似的,只有一点漏,就忙不叠地修。四年前谈书记做县委书记时候听说这件事,严令把房子给拆了,拆楼的时候,村子里很多人都哭了。后来谈书记调走了,这个村的人居然又按原样把楼给建了起来,据说一块砖一块瓦都是用在原来的地方,只有损坏不能用的地方换了些新材料,你们说怪不怪?唉!要是谈新书一直在这个村,干到现在,华夏第一村哪轮到华西啊。”说到这里,老杨长叹了一口气。
老杨的一席话石破天惊,让蓝、林二人无比惊讶,华西村他们是早就知道了,这个村真的有那么玄?
虽然开着车,但老杨还是注意到了林清雅和蓝煜星两人惊讶的表情,当然,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不过,他没有注意到,蓝煜星转头看他的时候,坐在后面的林清雅意味深长地看了蓝煜星一眼。蓝煜星看出了她的意思,这明显是在调侃他和谈晶晶的关系,这不由得让他又是宽心,又是惊讶,林清雅今天的改变,的确是太大了。
不过,两个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谈新权和河西村的情况,老杨接下来的话满足了他们的要求。
“你们两位都不是P县人,不知道谈书记的情况,在P县,谈书记可是大名鼎鼎、老少皆知啊。这个人太厉害了,能吃苦,能干事。文化大革命以前,谈书记还在北京上大学,还是学生会主席呢。文化大革命爆发后,因为他对搞运动不热心,虽然没有被人家抓着什么把柄,但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说他在其位不谋其政,找了一个理由,把他当成待业青年,下放到P县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就落户在河西村。”
原来是这样,蓝煜星和林清雅这才闹明白谈新权和河西村的关系。
“那时候下乡的知青很多,谁也没把他当回事。不过,很快当地的老百姓就发现,这个小伙子和一般城里来的孩子不一样,比农村的孩子还能吃苦。当时的农业生产条件差,一个生产队连一辆手扶拖拉机都没有,收麦子的时候都是用马车拖,畜口不够,就上人用平板车拉。麦子刚收割以后,那割过的麦茬一根根地直坚着,跟钉子一样,不经常打赤脚的人,踩上去就是一排血洞啊。农村人不怕,大家都穿不起鞋,习惯了;知青就不行啦,不穿鞋子谁都不敢下田。只有谈书记,他不怕,跟赌气似的,把鞋子一脱就进去了,可他毕竟是大学生啊,哪干过这样的活啊,从田头还没走到田尾呢,那血就流出来了。有些人认为他逞能,等着看他笑话,但多数人还是很善良的,让他出去或者穿鞋,可他死活不干。那一天大家都记得,一车的麦子从田里拉出来,后面留下的就是一排血脚印。到了大路上,沾上了灰尘,血就止住了,再来一趟,又是一排血脚印。男人拉车,装车的全是妇女,女同志心软,看不下去,劝他他也不听,就故意给他少装些,负重少一点,遭得罪也少一点。可他的脾气太犟了,别人装不满,他自己装。就这么干了一个麦季,再看人家那脚板,结了厚厚的一层茧子,硬得跟铁板似的,就是真的踩钉子上估计也扎不破了。”
林清雅吃惊了,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力。蓝煜星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如果换成我,能做到吗?他能,我也能!蓝煜星对自己很有信心。
“不过,谈书记可不是匹夫之勇,人家能干,但也有脑子,为人又热心,谁家遇到点什么事,都喜欢去找他,他好像什么都懂,什么事到他那里都比较好办,一来二去,不但知青拥护他,老百姓也服他,这威望就树起来了。到第二年,生产队长身体不好不干了,村里人一致选他当队长。他这一干不要紧,村里人可就倒了霉喽。”说到这里,老杨哈哈地笑了起来。
“倒霉?什么霉啊?”林清雅不解地问。
“林书记你不知道,这河西村紧靠着一条大河,村里的孩子打小都是在水里泡大的,个个水性都挺好。谈书记当生产队长的第一年冬天,就出了个馊主意,他要带大家练冬泳。那年的冬天真冷啊,河面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他把村里的壮劳力全部集中起来,把冰砸开。当时我也在……”
说到这儿,老杨的话被林清雅打断了:“杨师傅,您也是河西村人?”
“可不是嘛,要不我咋知道得这么清楚。我明年就六十了,比谈书记还大一点,不过,咱哪有人家那本事,这粮食全吃狗肚里去了。”说到这里,老杨自我解嘲地笑了起来。
“那他让村民练冬泳干嘛呀?”林清雅还是不解。
“您听我说啊。当时把河面砸开以后,他让人在河边支了一口锅,放上红糖生姜,然后让一帮老头在岸上烧姜汤,让青壮年全跳到河里游泳。大家都傻了,这么冷的天,河边风又大,穿着棉袄在岸都冻得瑟瑟直抖,他居然让人往河里跳,这不害人嘛!大家没一人敢跳的。”
“那怎么办啊?”听说冬泳游不成,林清雅竟然有些着急。蓝煜星想的却是,看来这得自己第一个往下跳才成。
老杨说的和蓝煜星想的果然一样:“谈书记看大家不跳,他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给脱光了,扑通一声跳了进去,在河里游了一个来回。我们在岸上看着,全身直打寒颤,他还在河里招手,下来啊,下来啊,水里暖和着呐!后来我们就全跳下去了,您还别说,这水里的确不像想象得那么冷,两圈游下来,跟晚秋时候下水游泳其实也差不多。在水里泳了半个小时,他就让大家全上岸了,穿上衣服,再喝一碗姜汤,呵呵,全身发热,跟来电似的。舒坦!”笑到这,老杨笑了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段难以忘怀的时光。
“那他就是为了让大家游泳?”林清雅总感觉谈新权这么干没那么简单。
“呵呵,您别急,听我继续说。就这么着,咱们游了一个月,刚开始是半个小时,后来时间越来越长,最后是上午两小时,下午两小时。眼见差不多了,谈书记这才给大家开会,他说要建吨粮田。吨粮田知道吧,就是一亩地一年产两千斤粮食。那会没有化肥,种地就靠点农家杂肥,牛粪猪粪什么的,太少啦,跟本不够用,再加上大锅饭人们干活的积极性也不高,一亩一季也就打个三两百斤的粮食,他竟然说一年一吨,谁信呐。可谈书记说了,咱们村子边的这条河已经有好多年没有清过淤了,他夏天就注意到,河底下是厚厚的一层淤泥,可肥啦,他要把这淤泥挖出来肥田。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有了肥,还怕没产量?可天暧的时候地里的庄稼长得正茂盛,不能搞农田改造,冬天有闲田也有闲人,所以才让村民练冬泳。这大家才弄明白,为什么新的生产队长上任头一年就把村里的田地全部由秋种改成了春耕。”
“那结果呢?”林清雅很关心这事。
“后来就热闹了。全村大干水利,参加过冬游的全部下河捞泥,其他人在岸上搞农田改造。这有知识的人可就是不一样啊,每一道沟,每一条渠,谈书记一笔一笔地画出图纸来,让村民照着做;人家又到公社和县里争取,要了一个电灌站的指标,到春种的时候,咱们这个生产队所有的土地都被改造一遍,并且铺上了一层半尺厚的淤泥。咱们这么闹腾的时候,其它生产队都在看西洋景,笑话咱们发神经,大冷的天不在家里烤火出来瞎折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