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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黄鹑县,你的小结就带到P县写好了。”
应付完袁小刚,蓝煜星回到办公室,给谈晶晶打了个电话,听说蓝煜星又要走,电话里的谈晶晶很是幽怨:“一个星期才见你一次,你这才回来,又要走啊?”
蓝煜星很无奈,他清楚地知道,这样的无奈才刚刚开始,随着自己的工作渐渐进入状态,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将越来越少,除非他不再干纪检监察这一行,可是,他舍得吗?答案是否定的,事业和爱情,对一个至情至性的男人来说,往往是同等重要的,他不会为了能天天陪在谈晶晶身边就放弃自己的事业,也不会因为自己的事业而舍弃谈晶晶,只能在无奈的在两边委曲求全。不过他相信,就像以前的林清雅一样,谈晶晶也会默默地支持自己的。
下午三点,P县二招纪委办案点的小会议室,专案组的人员又集中在了一起。李强和几名公安干警惊奇地发现,以往都是袁小刚布置具体工作,林清雅最后作简单的强调;而这一次,袁小刚的身分变成了会议主持人,林清雅第一次走到了台前,亲自操刀。
“同志们,对董守业受贿杀人一案,案情大家都已经十分清楚。在前一阶段的工作中,案件的侦察工作取得关键性地突破,这是专案组全体同志共同努力的结果,在此,我受冯德明书记委托,代他转达对大家的感谢和慰问。”林清雅的开场白让蓝煜星暗暗点头,这几句话,听起来像是废话,却是很有必要,向与会人员传达了很关键的信息,和冯德明的立场高保持了高度的一致,冯德明知道以后,会很欣赏林清雅的做法的。而且,她转达的所谓感谢和慰问,对所有办案人员来说,也是一种鼓励,对保持工作人员的士气十分重要。
说完一番套话以后,林清雅进了了正题。“但是,我们也要认识到,这起案件,还没有到最终结案的时候。目前,案性又发现了新的变化,根据市公安局的电话监听和上级机关反馈的群众举报,此案有了新的线索。最近,有人打电话到董守业家里索要买凶杀人的另一部份费用。市纪委和市公安局的领同志经研究认为,董守业供认的情况,有一部分内容于事实不符,特别是关于杀人凶手的部分,极有可能是董守业在捏造事实。所以,我们必须作进一步的侦察,把案情的真相揭示出来。”
听了林清雅的汇报,还不了情况下干警在台下议论纷纷,确实,案件的发展有些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为了保险起见,根据冯书记的指示,专案组决定在下一步的工作中,扩大侦察范围,尽可能地搜集破案线索,同时,眼光向外,不排除杨鹰等三人因为其它案件被谋杀的可能。下面,我提出下一步的工作方案,请大家讨论。我的意见是,派出两个小组,每组两个人一辆车,第一组赴Z省,也就是原恒盛房地产开发公司董事长杨鹰的老家,调查了解杨鹰的有关情况,重点侦察杨鹰在老家的时候有没有与人结下仇怨,有没有人可能对杨鹰存在杀人动机。第二组赴L省J市,看看能不能从J市打来的那个电话里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其余人员在P县开展工作,调查了解恒盛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财务总监苏健和现金出纳周嫒媛的情况,调查的重点与第一组相同。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
对林清雅宣布的三个方案,李强基本上是一头雾水,感觉林清雅纯属是外行指导内行,瞎胡闹嘛!杨鹰三人明显是董守业杀人灭口,董守业本人也供认不讳,为什么要重新开始调查?不过,她刚才已经说了,冯书要求扩大侦察范围,既然上级有指示,下面总得执行,这也罢了。最想不通的是派人去查J市的那个电话,那是个路边电话亭打来的,通过J市电信局已经查得很清楚了,根本就是断了的线索,让两个人去查什么?
想到这里,李强开口了:“林书记,我想提一个问题。”
“请讲!”
“对到J市的两个人,林书记有没有比较详细的计划?我怕他们到了J市以后无从着手。”语气上虽然很客气,但大家都感觉得出来,这是在给林清雅出难题。不过,这也是大家在想的问题,从一个电话亭里能查出什么?难道要两个去找目击证人,看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夜凌晨的时候在那里打电话?大海捞针了吧。
“李强同志,你知道磁卡电话和投币电话的区别吗?”对李强的态度,林清雅以牙还牙,口气有点不太客气。
“请林书记指示。”
“投币电话通话是没有记录的,但磁卡电话和手机卡有相似之处,电信局的电脑系统会把这张卡打的每一个电话的时间、号码都记录下来。你们之前认真查过吗?”
“电话卡又不是银行卡,根本不记名,咱们就算能查到卡号,也查不到持卡的人啊。”
李强的这句话说出来,让林清雅都有些怒不可遏了,但还是强忍住怒气:“李强同志,我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如果你的手机丢了,你会怎么去找?”
李强想了一下:“如果对方没有关机,我会打我的手机向他要;还有一种情况,如果对方曾经用我的手机打过电话,那么我可以查通话纪录,看他打给的是谁,我可以打到他打电话的这个人家,然后从中追查出这个人下落”。说到这里,李强突然明白了,顿时感觉到了自己的失误,口气也软了下来:“您的意思是,让我们去电信局调出这张卡的卡号,看看这张卡上有没有其它的通话纪录,然后顺腾摸瓜,找出作案人,对吗?”
“不错,我是这么想的。”
李强好像突然找到了对自己有利的证据:“林书记,上次董守业在供词中也说,他联系吴名用的是磁卡电话,而且打完就扔,对此,我们也是无法查证。”
林清雅笑了笑:“不一定每个人都有董守业那么丰富的反侦察经验的,再说,不查一下,我们又怎么知道?好吧,这事情就这么定了,如果没有意见的话,大家即刻出发,两个组的同志在外面要时刻保持和家里的联络,有了进展,即刻汇报。”
接下来的一夜一天,林清雅、袁小刚、李强、蓝煜星等人一直在会议室里焦急地等着。到下午四点,李强的手机响了,李强看了一下屏屏幕,说了声:“J市的电话。”便接通以后。大家都在盯着李强的脸,只见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语气越来越兴奋,而且,从他的话语里,几个人都听了出来:有门了!
接完电话,李强无比兴奋地说:“林书记,查到了!”
“快说,查到什么了?”
“查到了打电话的人了。他用的是一张五十元面值的电话磁卡,已经用了三十多元。就用这张卡,他在一个月之内就往一个本市的一个住宅电话上打了十几个电话。我们派去的人在J市警方的协助下,已经查出,持卡人叫陈小二,是J市的一个下岗工人,其实工作也没几天,高中毕业以后,陈小二被照顾进了他父亲所在的工厂做了工人,因为不务正业、游手好闲,还有点小偷小摸的坏习惯,后来被单位辞退。之后一直在社会上游荡,曾经多次因为偷盗自行车和在公交车上偷钱包被公安机关拘留过。这个人经常打的电话,正是他母亲的家里。因为陈小二经常和公安局打交道,捉了又放放了又捉的,他的父母亲恨铁不成钢,也就不再管他的事了。今天上午,公安人员到他家里的时候,他的父母亲当即就承认,在指定的时间段,打电话回家的的确是他儿子。”
“那人捉到了吗?”
“还没有,派出所正在找他,去的两位同志说,陈小二的活动范围派出所掌握得很清楚,就是那么一小片,找他不难。”
正讨论着,李强的电话又响了,接电话的时候,李强连声说好,满脸喜色。放下电话,还没等林清雅问,李强就迫不急待地说:“林书记,陈小二抓到了。两位同志请示,是先带回来还是就地审讯?”
问完以后,李强又说:“林书记,我建议就地审讯,这个陈小二是个小混混,这样的人估计不会是杀手组织的核心成员,但从他身上应该可以挖出上条线的线索,这样我们的两名公安人员还可以在当地作进一步的追踪。”
“可以。”
李强又把电话打了回去,一个小时不到,那边的电话又打了回来。接完电话的李强越发兴奋:“林书记,陈小二招了。”
“他是怎么说的?”
“陈小二供认,这个电话是他的一个朋友,绰号叫虎头,是个外地人,以前拘留所里认识的,这个虎头非常能打,当时在拘留所里有人欺侮他,他就跟虎头做了小弟,日子才好过些。放出来以后,虎头还在J市呆了几天,后来就不知下落了。前几天,虎头呼了他的BB机,说要请他帮个忙,给了他这个电话号码,还教他怎么说话。他就按虎头的话去做了,其它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查查那个虎头,他被刑拘过,应该可以查到他的资料。”林清雅安排到。
事情办到了这份上,李强就轻车熟路了:“我已经安排了,林书记。”
又是一夜焦急的等待,第二天上午九点,J市发来了虎头的资料传真,林清雅从工作人员手中拿过来一看,资料还算具体,但并不说细:王大国,男,31岁,L省T城市城南乡王庄村人,身高一米八二,体格健壮,三年前在J市某工地做筑路工,因与人打架斗殴被公安机关行政拘留十五天。资料上面,还有一张身份证的复印件。
林清雅看完以后,把资料交给袁小刚传阅,袁小刚看完后,又把资料传给了李强,李强接过以后一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把几个人吓了一跳:“什么狗屁王大国,明明是刘虎,扒了皮我都能认出他的骨头。”
“刘虎是谁啊?”几个人都感觉很惊诧。
“刘虎就是P县人,这家伙从小就拜师学武,会几手功夫,后来到S市发展,加入了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团伙。此人心狠手辣、好勇斗狠,到S市的时候,至少有三条命案和他有关。三年前严打,这个团伙被彻底铲除,但是刘虎却没有落网,这小子不知道是从哪得来的消息,就在严打前一天跑掉了,此后不一直不知下落,已经通缉好几年了。至今没有落案,没想到跑J市去了。那时候我做刑警队的副队长,因为这个刘虎,没少花心思,也没少挨批。奶奶的,J市那帮警察,难道是吃干饭的?都抓进去了,居然又给放出来了。”
第八章 深入
“既然是这样,李大队长,那现在去把刘虎的资料调过来。”林清雅指示到。
“好的。”李强一个电话,十分钟以后,市局那边开始往专案组的传真机上发刘虎的资料,一页又一页,传真纸足足淌了有半个小时才结束。传真机在传资料的时候,林清雅等人就在一边看着,每传来一页,几个人就从林清雅开始,袁小刚,李强,蓝煜星,依次传阅。
刘虎,男, 1971年9月出生于J省P县P城镇,父刘永明,系原P县棉织厂车间副主任,1998年因突发心脏病去世;母张巧英,原P县纺织厂挡车工,1984年与刘永明离异,后随一广东藉商人南下,之后下落不明。
该犯幼时曾从师民间武师学习武术。1986后,毕业于P县第四中学初中部,同年因为体育特长生被P县第二中学高中部录取,长期在P县业余体校练习散打;曾代表S市散打队参加省散打比赛,获少年组第七名。1988年,因参与聚众斗殴,被P县公安局行政拘留十五天,被学校勒令退学,同时被清退出业余体校。后长期在社会上游荡。
1991年9月,刘虎离开P县到S市,后加入了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逐步成为该团伙的骨干力量;三年前,在严打中,该团伙被公安机关铲除,刘虎潜逃在外,从此下落不明。
经查,1991年元月至1991年7月期间,刘虎伙同另三名犯罪分子,组成犯罪团伙,向P县第二中学学生以收取保护费为名,实施抢劫,期间,曾有数名第二中学生被刘虎等人殴打;3名在校女生被刘虎等人强奸,但当时均未报案。
经查,1991年10月,刘虎等人向S市某卡拉OK歌厅老板陈某索取保护费,未果,当晚,潜入陈某家中,对陈某实施殴打,造成陈某右腿粉碎性骨折,事后,陈某未向公安机关报案。
经查,后刘虎同伙供认,1993年2月,刘虎酒后伙同同党,于夜间10时左右拦截一辆出租车,胁迫驾驶员王某(女)将车驶到郊外,对王某实施轮奸,并抢得现金1200余元,后将王某杀害,将尸体填入车内,推入河中。
经查,1997年12月,刘虎等人流窜至距S市500公里的F市,持土制短枪抢劫金店一家,劫现金2万元和价值10万元的金银首饰,金店售货员何某被其开枪打死。
经查,1999年4月,刘虎等人与该犯罪团伙另一头目发生火拼,在S市郊外大打出手,当场造成4人死亡,9人受伤,该头目被刘虎亲手砍死。
……
看完之后,连性格温和的林清雅都恨得咬牙切齿:“无恶不作,死有余辜!你们刑警也太没用了吧?从九一年开始,到刘虎离开S市,这么长时间,作案这么多次,你们怎么没有抓住他,还任由他在S市?”
李强尴尬地笑了笑:“这些案子原本都是无头案,全部是严打以后才被刘虎的同伙供出来。”
林清雅无语了。是啊,现在全国很多地方都存在这种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不但是中国,就连经济很发达的国家也同样有黑社会,这些组织就像野草一样,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政府几乎每年都要搞那么一两次严打,而且,每次严打,都会破获一批大案要案,都会有一大批犯罪分子伏法。但是,严打之后,很快就会死灰复燃,这究竟是怎么了?
“刘虎在P县有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社会关系?”问这句话的人是蓝煜星。
“有,但是不多。当时这个案子是我查的,据我所知,刘虎的祖父是外地人,在P县没什么亲戚,刘虎是独子。刘虎的母亲张巧英长得很漂亮,但生活作风不大好,刘虎十几岁的时候,张巧英就跟一个在本地做生意的广东人跑了,后来,刘虎的父亲刘永明也没有续弦,父子俩相依为命。后来,棉纺织厂倒闭了,刘家的生活一直很贫困。还有,我听说,刘虎的父亲是被刘虎气死的。刘虎的母亲张巧英家在张村,也没有多少人,张巧英跑了以后,刘虎家和张巧英的娘家就彻底断绝了往来。”
林清雅明白蓝煜星的意思,也许蓝煜星是想查一下刘虎和P县还有没有什么联系。很显然,如果没什么联系的话,刘虎是不大容易牵扯进这个案子里来的。所以,林清雅当即接口道:“那刘虎的父亲有没有兄弟姐妹?”
“有,刘永明还有一个哥哥,也是工人,叫刘永亮。”
“那能不能查一下刘永亮家的情况?”
“当然可以,现在就可以派人到P县公安局去查。”
“好!”快去快回。
李强亲自安排,进展当然神速,当天下午,刘虎家所有的情况都已经呈报到了林清雅的案头。
刘永亮,男,六十四岁,原P县水泥厂工人,目前退休在家。妻子沈侠,原县水泥厂工人,已故。独生子刘彪,34岁,中共党员,现任中共P县委副书记,县人民政府常务副县长。
蓝煜星一看就明白,这个职务,是县长的接班人啊,而且只有34岁,是个很有前途的干部。
刘彪?常委副县长?几个人看到这个名字都是精神为之一振。袁小刚反应很快,对蓝煜星说:“打电话回去,让干部室把刘彪的资料传过来。”
很快,刘彪的资料传来了。刘彪,男,大学本科学历,1969年出生于P县P城镇,1988年考取NJ师范大学中文系,1992年毕业,分配在P县第一中学任语文教师。同年底,县委公开向全县招考文秘人员,刘彪以总分第一名的成绩被录用,先后任县委办公室办事员、秘书科员、综合科副科长、科长,1997年2月任县委办副主任,1999年3月兼任县委研究室主任,1999年12月提拔县委办主任兼县委研究室主任,2001年4月任副县长,2002年7月任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至今,现分管财税、金融、城建、国土、环保工作。
看完资料,袁小刚笑了一声:“呵,这个刘彪升得够快的啊,简直就是一年一级嘛。”
“搞不好下面还会越来越快呢,到今年年底换届,这个刘彪搞不好就是P县的县长了。这两年P县的干部提拔得太快了,以刘彪这个速度,要不了几年,就是你我的领导啊。”李强了打了个哈哈。
这份材料看在蓝煜星眼里,最刺眼的是四个字:分管国土。难道是他?蓝煜星心里暗暗思量。士为知己者死,难道董守业口中的知己,指的就是这位比他小二十岁的常务副县长?不会吧!不过,也难说。在现在的行政体制下,一般来说,分管的领导和部门的负责人打交道很多。于公,上级的工作需要下面支持,下面的工作需要上面说话,各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