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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义说第三批的家丁和丫鬟的素质就不行了，出现了好几个手脚不干净或者依仗张居正的势力为非作歹的。但是张居正很注意自己的名誉，游七也十分小心这些下人，所以就有几个下人被张居正严厉处罚了。可是随着张居正官越做越大，一些问题不可避免的成为了常态。门口的家丁问前来求兼得人索要红包，办事的人要是不给不让进，或者故意留难来的客人。守大门的有门包，当然在大厅伺候客人的人也要红包，不给的话不让见张居正，甚至于作弄客人。下人之间相互攀比，相互陷害和诋毁的事情也多了。一些丫鬟也学会了告状，经常在张居正不高兴或者张夫人回来的时候，说三道四挑拨是非。
本来游七还算老实，最多就是欺负下人，有时候调戏一下丫鬟什么的。后来有人通过游七拖张居正办事，给的好处不但多而且有点过分，游七的胃口就大了。但是还不至于出卖张居正或者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张义曾经警告过游七，游七表面听话实际上已经恨上了张义。游七在老家有一个老婆，这个老婆还是张夫人娘家的一个表亲，是张居正和张夫人为游七做的媒。可是游七嫌弃老婆粗手粗脚而且经常在老家陪着张夫人，所以经常调戏丫鬟留恋烟花之地。这个不好的习惯马上被有心人察觉，他们试探性的给游七送房子送女人，游七假意推诿了几次后就答应了。从此游七白天在张居正家当大总管大管家，晚上回自己家当老爷。张居正府上的人管游七叫七爷，随着张居正地位越来越高七爷也成为了大家巴结的对象。一些小官够不上张居正，就买通游七和游七搞好关系。张居正成为内阁次辅实际掌控内阁后，一些人决定下血本和游七搞好关系，送给游七一个官宦人家的小姐当小老婆。以前送给游七的女人只不过算是礼物或者伺候游七的下人，游七不会也不用给予她们名分。但是这个女人大大的不一样，她的父亲是一个已经不在职的县官，她的姐夫是工部的一个六品主事，是实打实的一个官宦小姐。她不但有身份而且长得很好看，给一个现任官员当老绰绰有余。游七刚好嫌弃家里的老婆身份低下长得难看年纪又大，这个小姐太让他心动了。他大着胆子公开娶进门，以大老婆的身份安置在自己家里。
第二十六回 相府风波二十六
张义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借机会好好教训游七。没想到游七表面上很听话的答应会处理好这件事情，可马上在背后告诉张居正张义老了不中用了。张居正比较相信游七的话，所以要游七带划给张义，要张义不用管大门了。游七把张居正的意思改了，说成张居正要张义回自己家休息去，不要来张居正家多事了。张义虽然很生气，但是马上想到这是游七假传圣旨的结果。所以他依然天天来张居正家，哪怕什么也不做也要坐坐了解一些张居正家里的生活琐事。
莫娘是三年前离开张居正家的，不是她愿意离开张居正的，而是被游七气走的。莫娘是张居正家里的老人了，给张居正家做饭做了有近四十年了。张居正吃了她做的饭也有近三十年了，莫娘不但知道张居正的口味，更加知道张居正需要怎么补养身体。可是自从真正当上内阁首辅之后，游七撺掇张居正更换厨师。游七的理由是张居正有了身份地位再像以前用自己家的厨娘做主厨是会被人笑话的。张居正也好像吃腻了莫娘做的饭菜，就答应让游七招募厨师取代了莫娘。不过莫娘没有离开张居正家，张夫人依然要莫娘照顾张居正的饮食，哟时候做一些膳食给张居正补养身体。可是游七经常让厨师挤兑莫娘，莫娘毕竟不如请来的厨师有经验有名气，这些厨师有的来自于宫廷。这些人经常笑话没有文化的莫娘，莫娘终于忍不住和这些人吵了起来。这件事情被游七告诉给了张居正，张居正不明就里听从游七的话，觉得是莫娘倚老卖老故意惹是生非。莫娘受了气张居正不为他出头，还要让游七来责怪莫娘，莫娘一气之下就叫来自己的儿子把自己接回了老家。张居正其实不舍得莫娘离开的，他对这些老人有感情，可是因为身份缘故不好开口求莫娘留下，只好看着莫娘带着一肚子气离开张居正家。
不久之前张夫人带着孩子前来报讯，跟着一起来的还有游七的老婆孩子。当她们听说不但张居正有了一个姑娘养着，就连游七也在外面有了一个家之后，这对表姐妹真的很生气。张夫人在家整天盯着张居正，不让张居正和玉娘见面。游七的老婆带人杀进游七在外面的家，好好打了二房一顿，也把游七也给打了一顿。游七虽然是一个在大家面前有身份的人，但是在他老婆那里什么也不是。当初要不是张夫人哀求的话，游七根本就入不了他老丈人的眼。所以游七老婆进门之后一直关着游七，游七不敢顶撞老婆。这个结果张义知道后直摇头，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游七这是在自己惹祸上身。
张义告诉秦泰，张居正家还有一个关键人物，她就是周妈。周妈不是张居正在京城雇佣的，而是张夫人从老家带来的。不过这个周妈不但没有小地方的小家子气，而且好像很懂得大户人家的规矩。张义曾经问过张夫人，张夫人说周妈是逃难来的。周妈年轻的时候是江南大户人家的丫鬟，后来这家大户人家倒了霉，她和其他的人一起发卖给了北方官府为奴，所以她不但会说各地方言，而且懂得各地的大户人家规矩。周妈再一次接待客人的时候被一个客人看中的，客人说周妈十分像他已经过世的妻子。为此主人家把周妈送给了客人，客人把周妈娶进门当了续弦。可是好景不长客人一病不起，周妈因为自己的孩子所以被丈夫大老婆的孩子赶出了家门。周妈只好给别人家当老妈子，没想到这个人家的老爷不是东西，不但霸占了周妈而且说是周妈勾引了他。周妈不但一分钱也没有得到而且被赶出了家门。周妈没想到自己就这么一次就怀孕了，她本来不想要孩子的，可是一想到孩子是无辜就只好把孩子生了下来。她一个人艰难地养大孩子，到处给人当老妈子。本来已经快熬出头了，可是一场洪水不但夺走了她儿子的性命，也夺走了她最后的希望。她迷迷糊糊的来到江陵，本来想出家的，没想到师傅说她和江陵有缘。张夫人是一个信佛的人，所以很相信这个周妈是上天送来给张家的。张夫人这个好担心丈夫没有人照顾，就让周妈去京城代张夫人照顾张居正。张夫人不敢让年轻貌美的女人照顾张居正，因为这些女人只会勾引她的男人。上了年纪的女人张夫人又担心管不动张居正。周妈年纪不大到那会也不小了，张居正绝对不会对她有意识，所以让周妈照顾张居正最合适。张居正本来对张夫人的安排并不满意，他早就想在自己身边安排几个年轻的丫鬟照顾自己了，周妈一来就打乱了张居正的安排。可是不久之后张居正发觉周妈不但把自己照顾得很好，而且周妈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女人。周妈在府上的丫鬟里面选了几个不骄傲听话的，让她们轮流伺候张居正。张居正既可以享受美女，又不用担心操劳过度，张居正把后院的指挥权交给了周妈。张居正外有游七内有周妈，这两个人成为了张居正家里不是主人的主人。游七这些年白天在张居正家里，晚上要回自己家休息，周妈可是全天候在张居正家里，所以大家觉得周妈才是张居正最亲近的手下。
秦泰问起玉娘的事情，张义马上叹了一口气。其实玉娘和张居正的关系是张夫人逼出来的，要是张夫人允许张居正纳妾的话，就不会有张居正和玉娘的事情发生。玉娘是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姑娘，绝对不会喜欢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哪怕张居正是内阁首辅，是天下百官之首也一样。玉娘被张居正养在别院虽然名声不好，但是大家都知道张居正和玉娘是清白的。就算这些日子张居正经常去玉娘那里，也只不过是让玉娘为他弹琴解闷而且。张居正平时公事繁重所以忘记一个人的寂寞，周妈又让一些丫鬟时不时伺候张居正，所以张居正平时还算过得去。可是张夫人不允许张居正纳妾，也不许家里的丫鬟给张居正生孩子，所以每次张居正都不能尽兴。玉娘的想法是反正自己欠张居正恩情不如用自己的身子报答张居正好了，再说外人都以为自己早就是张居正的女人了，也就不是清白的女孩子了。玉娘任由张居正胡闹，张居正也第一次可以称心如意，所以马上下换上了这种半偷晴的行为。要不是张夫人回来告诉张居正父亲死了的话，张居正一定会排除一切困难让玉娘进门的。玉娘也真的运气不好，不但跟了这么一个半老头子，而且刚要进门1老公公死了。玉娘不但不能顺利进门而且需要避开张居正，所以玉娘不甘心。玉娘不想闹事不代表家里没有人找她的麻烦，张夫人对于这个女人可以说是恨之入骨。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玉娘反而有意无意地找张夫人的麻烦，变成玉娘在无理取闹了。
因为张义并没有看见过玉娘，所以他对玉娘的所有信息也听下人们说的，所知道的都是表面的。他并不知道玉娘为什么会主动惹事，更加不知道玉娘是因为有了身孕才这么急着闹事的。张居正躲着玉娘，不和玉娘见面说话，玉娘又不能去前院，只好用闹事的方式逼张居正和自己见面。只有和张居正见了面才能私下告诉张居正，玉娘已经怀孕的消息。可是张居正好像不在意玉娘闹事，更不愿在张夫人面前和玉娘见面。所以玉娘的打算落空了，反而落了一个无理取闹的坏名声。秦泰只好心叹玉娘太年轻了，不应该用这种方式这个时候逼张居正。就算让玉娘见到了张居正，张居正也不可能要这个孩子，他不能担下丁忧期间与未婚女子有孕的骂名。算算日子张居正和玉娘有孩子的日子应该在张老爷子刚刚过世的时候。虽然这时候张居正并不知道父亲已经没了，但是父病重的书信早就给了张居正。张居正不但没有赶回家侍奉父亲床前，而且和其他女人鬼混，这是让别人当笑柄的事情。要是张居正知道了玉娘怀孕的消息，张居正也会劝说玉娘打掉这个孩子，他不能因为孩子毁了自己和家人一生的名誉。
第二十七回 相府风波二十七
其他试探性地问张义，要是凶手是内鬼的话，谁最有可能是杀害玉娘的凶手。张义并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会儿说出了三个人的名字：张夫人、游夫人和周妈。张夫人是最痛恨玉娘的人，她以为是玉娘主动勾引张居正的，不然张居正不会随便对一个年轻未婚女子下手的。在古代女孩子的名节很重要，新婚第一天男方长辈是要验红的，要是新娘子没有落红的话，就代表新娘子不是处女，不但要退婚而且女方会很没面子的。大户人家的规矩更重，一旦家中女儿失贞的话，就会秘密处置甚至于逼女孩子自尽。玉娘是一个黄花闺女，要不是玉娘自愿的话，张居正不会也不敢强迫玉娘的。玉娘勾引有妇之夫就是破坏别人的家庭，特别是张居正是内阁首辅是一个有身份地位的人，玉娘这么做简直就是一个狐狸精。所以张夫人最希望玉娘死或者一个人无声无息地离开张居正。游夫人由玉娘想到了勾引自己丈夫的那个贱女人，所以她和表姐张夫人也是同仇敌忾，也有可能对玉娘下手。至于周妈为什么也会是凶手，就是因为她太了解张夫人和张居正张大人的心思的缘故。张夫人想要玉娘离开张居正，不要剖还她们夫妻的感情。张居正也因为玉娘的事情后悔了。在平时他和玉娘好上了，大不了宣布收房张夫人想阻拦也来不及了。可是现在张居正不但内忧外困而且是丁忧期间，张居正不能再有任何不利的风言风语。玉娘成为了张居正的一个大麻烦，他既不能给予玉娘一个名分，又不能让玉娘这么离开自己家。要是能够失踪或者死了的话，就是最简单的解决处理办法了。周妈压实领会了主人的意思，或许有可能下手害死玉娘。
可是三个人好像又都没有这个可能。张夫人不到那是一个之诉大庆的贵妇人，更是一个长期信佛的人，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再说了张夫人没有毒药，更加不可能亲自做这种事情。游夫人脾气刚烈，说她打死或者指使人对付玉娘有可能，绝对不可能有耐心有时间下毒毒死玉娘。秦泰之前分析过，凶手是半夜潜入玉娘的房间给玉娘下肚后，亲眼看着玉娘杜石后这才离开玉娘房间的。游夫人的脾气性格不可能有这么样的耐心，何况游夫人也不可能有这种毒药。周妈就算想帮主子分忧，手上不可能早就准备好了毒药，更加不可能这么快决定好害死玉娘的办法并且付之以行动。除非……，想到这里秦泰突然觉得周妈有问题。
秦泰再次问张义周妈来张居正府上的时间。张义回想了好久回答道：“应该老爷升任内阁首辅后的第二年秋。对了，是八月中旬快要过中秋的时候来的京城。那时候夫人因为大少爷要参加考试没有来和老爷过节，派人送来了书信和周妈。周妈来了之后是和大家第一次过中秋，老爷还说了大家一起过中秋就是一家人的话。”张义说的老爷就是指张居正，夫人就是张夫人也即是张居正的老婆。
秦泰又和张义说了一会儿话后，才和张义告别离开了张义家。刚出门口就看见有两个人在张义家门外转悠，他们看见秦泰出来就马上转身了准备离开。秦泰叫住了他们，秦泰知道他们是冯保派来保护秦泰的。秦泰交给他们一个任务，要他们马上回东厂，去把所有相关于张居正府上周妈的信息全部调来。东厂的人知道冯保和秦泰的关系，更加知道冯保下过命令，必须听从秦泰的命令，所马上答应了。
张居正是内阁首辅，无论是纬二路监视还是保护张居正，他府上的人当然都会是锦衣卫和东厂关心和注意的对象。周妈虽然在外人看来只不过是一个老妈子，但是在东厂一定会有完整的档案，东厂也会把周妈的过去调查的一清二楚。早说了冯保是张居正的盟友，他也会张居正把把关，防止有人故意接近张居正。周妈的档案估计冯保早在周妈刚到不久就看过，确定周妈没问题这才没有继续注意的。不过秦泰总觉得这个周妈有问题，需要好好翻看相关档案才能确定。
秦泰刚回到邹云标家里，妻子展小小也回来了。她手里拿着一份名单，是两天前带头闹事的官员名字和相关信息。钱老九花儿好大力气这才以最快速度整理出来的。其它相关信息需要时间搜集和整理，明天会陆陆续续送到展小小手里的。秦泰粗略的看了看名单上的名字，礼部、工部和国子监的六七**品官员就会都在了名单上。说他们不是有预谋的，傻子也不会相信。这些人平时虽然都喜欢发牢骚，但是没有人组织绝对不会这么心齐，更加不可能在不到半天时间内集中到一起闹事。礼部前任尚书是吕调阳，再前任是张四维，工部现在是内阁次辅张四维主管的的部门，国子监祭酒是张四维的弟子，国子监讲学有很多是张四维的学生。国子监归礼部管理，吕调阳以前是国子监的老大的老大。这些人背后没有张四维或者吕调阳的支持，不可能也不会这么心齐和快速反应。
秦泰把名单交给了表弟仇小球，他需要让仇小球独立思考，又有自己的建议和想法。没想到仇小球发出了“咦”一声。秦泰夫妻回头看着仇小球，仇小球指着名单说道：“表哥表嫂，这份名单我好像见过。”
名单是钱老九刚给展小小的，仇小球绝对不可能见过，唯一的解释就是仇小球看见过类似于名单的名单。秦泰要仇小球好好回忆，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什么书里面看见过名单。仇小球想了一会儿后，从邹云标的一堆书籍里面翻出一本，里面有一段文字上面的名字几乎和名单上的名字一模一样。秦泰连忙拿过书籍，仔细翻看里面的详细内容。
这是一本万历元年的记事书，记载着万历元年也即是小皇帝登基当皇帝那一年发生的大事要事。这本书不是邹云标写的，也不是邹云标的孤本，而是大街小巷都买得到的书籍。这是张居正任内阁首辅的第一年，也是张居正决定推行万历新政的第一年，更是张居正最为艰难地一年。那一年高拱被驱逐，张居正正式出任内阁首辅，张居正第一次知道国家户部其实早已经空空如也了。十几万的官员需要发饷银，衙门需要开支，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