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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娘子点燃了一柱清香,张居正坐在一边看着两个选手。谭纶和秦泰是两个两个性格大相近庭的人,谭纶为人大气,但是性格比较直爽,有点像裕王的老师高拱。他看书的时候,从来不注意小节,一边看书一边有售沾着自己的口水翻书。这一点令张居正和“花魁”娘子感到恶心。反观秦泰虽然慢吞吞的,但是看的很仔细。他的温文尔雅令张居正和“花魁”娘子眼睛一亮。张居正的大儿子只比秦泰小三岁,张居正真的希望自己的儿子也能像秦泰一样能干和文雅。“花魁”娘子是觉得秦泰是一个不错的男人,要不是自己已经从良嫁给了张居正,要不是自己比秦泰大上好几岁的话,这个见多识广的女人一定不会放过秦泰。
一炷香的时间马上过去了,谭纶看了三遍《文心雕龙》,秦泰只看完《搜神记》的第二遍。“花魁”娘子有点为秦泰叫屈,《搜神记》不但比《文心雕龙》长不少,而且里面的内容也很杂乱,众多的人名,地名不算,还涉及到神话、道家等多流派的思想。从根本上来说,就不公平,再说一炷香的时间太短了,一般的人看一两遍的时候都不够。
随后就是两人的正式比拼了,谭纶首先背诵《文心雕龙》。谭纶一口气背诵了大半,当然错了两三处,而后在求助之下,谭纶勉勉强强背出了《文心雕龙》的六成。张居正虽然没有开口夸奖谭纶,但是不由得对这个同事重视起来。
秦泰开始背了,可是他一开口之后,其他三个人都傻了眼。秦泰背的不是他的《搜神记》,而是谭纶的《文心雕龙》。等秦泰一字不差的背出《文心雕龙》之后,三个人已经麻木了。谭纶一脸的沮丧,张居正的惊讶,“花魁”娘子的震撼。随后秦泰又背诵了自己要背诵的《搜神记》,也是一字不差的背诵了出来。
张居正已经无语了,因为他知道秦泰从小没有看过什么宗教神话,就连《搜神记》的名字也不知道。“花魁”娘子直接变成了花痴,要不是一边的丫鬟拉着,她直接扑到秦泰的怀里去了。哪个才女不爱惊世天才?
谭纶为自己想出了一个能够接受的理由,他问秦泰道:“小老弟,你是不是早就读过这两本书?早已经会背了?”
秦泰摇了摇头,说道:“谭大哥,小弟我没有见过这两本书。《搜神记》小弟第一次看,您手上的《文心雕龙》,小弟连看过没有看过。”
谭纶不相信,没有看过书怎么会知道里面写着什么?
秦泰又说:“谭大哥,小弟我是听您念出来的。我听了您三遍,您又背了一遍,虽然不全但是我几乎听了四遍。我当然会背了。一般的书我看一遍,或者听两遍就能背了。不过时间不能太久,也不能太深奥,不然的话我会忘记的。”
谭纶已经无语了,张居正也已经麻木了。一边的“花魁”娘子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问秦泰道:“秦大人,您多久才会忘记背过或者看过的书?”
秦泰回答道:“一些经文,或者不懂的,大概半天或者一天忘记。深奥的,太长的文章两三天就忘记了。一些经典的,一些精炼的文章大概十天左右。经常看的布告,经常要记的卷宗,一般我十五天到一个月重复一次。”秦泰回答得很自然,三个人却已经完全傻了。
谭纶和张居正已经不敢再秦泰面前夸耀自己的过去了,比起他们的过去,秦泰只好以变态来形容。谭纶几乎以为秦泰是一个妖精,不是一个正常的凡人。张居正也重新面对这个秦泰,这个秦泰一定不同凡响。也在这时候起,张居正才真正的想拉拢秦泰。就算秦泰不想加入徐阶的党派也不要紧,只要秦泰是张居正的朋友,将来帮助张居正就好。张居正保证把秦泰培养成为一个自己的得力助手,至少秦泰是一个好手下。
谭纶把秦泰的事迹告诉给了裕王,裕王也想见见这个秦泰。可惜裕王刚说要见秦泰的时候,秦泰已经接到命令去江南查案。裕王只好和张居正说好,等秦泰回来之后再见秦泰。没想到秦泰在江南这么一闹,估计这几年秦泰都不用想回京城了。
谭纶来到浙江之后,一边熟悉这里的军务还有政务。因为他兼任浙江兵备道,也管着浙江一省的征兵工作。一边就打听秦泰的下落。不打听还好,一打听简直把谭纶吓坏了。秦泰不但挖出了建文皇帝的宝藏,而且把里面的大批财物私下给了胡宗宪。又在一个小地方发现了倭寇的据点,拔了这个秘密窝点。秦泰还去了千秋阁,敢插手皇家家事。谭纶连忙准备写信通知秦泰,劝秦泰不要再惹事的时候,秦泰又一次出名。这一次秦泰调来了昆山军营的士兵包围南京城里的旧皇宫,把南京镇守太监陈元给拿下了。谭纶也不敢插手了,这件事情太大了,只有嘉靖皇帝一个人才能解决。后来嘉靖皇帝没有怪罪秦泰,算是秦泰天大的福分了。听说秦泰当上了新任刑部派福建管事之后,谭纶就开始想办法怎么要过秦泰。秦泰这颗“定时炸弹”还是留在自己身边安全,至少自己能够保住秦泰的一条小命。
随后暗中监视秦泰的人,把一个个消息告诉谭纶的时候,谭纶又一次傻了眼。三十多个职务,而且都是福建的,秦泰也敢一次性全部拿下?秦泰是傻了,还是想当官想疯了?这样一来不要说谭纶救不了秦泰,就连裕王也救不了秦泰了。秦泰只有去福建送死的一条路了,不然的话没有什么出路了。一个官弃官离职不要紧,可是一个身兼三十多个职务的官员弃官离职的话,只会有一个结果。秦泰不去福建的话,只有等死。不要说胡宗宪,就是其他任何一个官员都不会放过秦泰的。
秦泰四处找人要钱要人的消息,使谭纶松了一口气。谭纶至少知道秦泰不想或者不敢弃官离职,要是秦泰弃官离职的话,不但秦泰完了,张居正也要倒霉,顺带着谭纶和裕王也要受连累。谭纶知道裕王的意思,要自己来江南,就是盯着胡宗宪,稳定江南。秦泰去福建其实是在帮谭纶和裕王,所以谭纶会全力帮助秦泰。只要秦泰开口,谭纶是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要粮食给粮食。
第十三回 白兔戴冠十三
秦泰看见谭纶很高兴,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说得上话的人。但是听说谭纶现在只是一个参军之后,也开始犯嘀咕起来。谭纶笑着解释自己的异样,之后秦泰总算释怀了。
原来在大明文官和武将之间的地位大相径庭,一个三品武将的实际权力不如一个五品的知府。“文贵武贱”成为了一个惯例,几乎所有的武将都不被文官重视,担任武官高层的也是一个文人。“文官管武将”的制度已经成为了一个普遍现象。
谭纶原来是礼部国子监教授,也就是正五品的官员,又是裕王的侍读。按照常例,谭纶将在翰林院或者礼部其他衙门过渡一下之后,就可以外放去一个省担任一任学政或者布政使。然后回来六部当一个侍郎。几年之后在外方某省当一任巡抚或者总督之后,回来担当六部中某一部的尚书。最后进入内阁,成为外臣之中地位最高的内阁阁老。
浙江参军虽然也是五品官,但是是武官中的五品,文官五品调任武官五品,简直是在作弄人。不要说是有背景的谭纶,就是秦泰也不能接受。可是谭纶不但来了,而且干得很有滋味。原因只有一个,他身负其他使命。谭纶告诉秦泰,他受裕王的命令,看管胡宗宪和前方将领。要是谁敢玩忽职守,或者怠慢军务的话,谭纶有权利接管军权,把这个人递送回京。这是嘉靖皇帝给予裕王的权利,裕王把这权利给了谭纶。也就是说谭纶是钦差,是比胡宗宪还要有背景的人,在江南的地位不亚于胡宗宪。这么说过秦泰去福建所要的银子和物资有着落了。
秦泰连忙把自己所有的人员和物资,还有最重要银子数量告诉谭纶。谭纶也没想到秦泰一下子要这么多。秦泰一一向谭纶解释,还把自己一个“同年”的事情告诉谭纶。谭纶这才知道福建的问题这么严重。看来胡宗宪把所有的消息全部掩盖了,连江南的官员也不知道福建的真实情况。更何况远在北方的内阁和司礼监,更不会知道福建发生的事情。
谭纶想了好久,一边的秦泰不敢打搅谭纶,喝着快要泡成白水的茶。看着谭纶在他的营帐里走来走去,地上快变成一条沟了。
谭纶最后对秦泰说:“秦大人,这一次本官是代裕王问你的。你能不能稳定福建?能不能安定福建的百姓?能就说能,不能就说不能。”
秦泰说:“此去福建,下官就没有准备活着回来。要么顺利完成任务,要么就死在福建。下官不敢保证安定福建,但是下官一定全力以赴。”
谭纶坚定地说:“要回来,一定要回来。本官在浙江等你的好消息。”
秦泰用力点了点头,表示一定尽力。
谭纶说:“你要的数量太多。我一个人不能全部包下。不过我有办法让其他人也帮你。反正我保证,一千士兵、一万石粮食、十万两现银,一定全部给你准备好。”
说着话,谭纶把秦泰拉到了一边。从一个小气窗里往外看,一队军纪严明的士兵正在操练。秦泰虽然不会打仗,但是看得出这群士兵绝对不是一般的士兵。虽然比不上胡宗宪的亲兵,但是比昆山军营的士兵还要好。属于一支能征善战的部队。
谭纶对秦泰说:“这就是真正的戚家军。是我从戚继光手里硬是要来的。在戚继光手下这种老牌戚家军也不多了。因为连年战乱,真正的戚家军已经快和倭寇拼光了。现在的戚家军都是后来加入的,不但战斗力大大不如,而且作战经验也不行。戚继光自己也只有不过一两千而已了。我从戚继光那里要来了五百个这种老戚家军的士兵,他们个个都是人才。我也不小气了,给你一百个。其他的用新兵代替。一路上老兵带新兵,等到了福建之后,你的人马一点不比戚继光的新戚家军弱。”
秦泰看着谭纶,没有说话,谭纶却被秦泰盯毛了。只好说:“好了,你比你的张大哥更不要脸。我分你两百个好了。不能再多了。要省点用,要保证他们的安全,没有必要不要随便派他们出去。他们可是精英中的精英,用一个少一个。”
秦泰满意地点了点头,但是他的话令谭纶更无语:“谭大哥,那粮食和银子呢?您准备给多少?什么时候给我?”
谭纶变了变脸色,一咬牙,狠狠地说:“粮食我给了。一万石粮食就一万石粮食。五成细米五成杂粮。银子我给你三万两,这是我的极限了。再给的话,我这里的士兵要造反了。”
秦泰连忙说:“您说的,五成细米五成杂粮不变了?”
谭纶瞪了秦泰一眼,点头表示不变了。
秦泰连忙笑嘻嘻地说:“谭大哥帮我一个忙好吗?我把五成细米,也就是五千石细米换成一万石杂粮好不好?您给我一万五千石杂粮好了。”
这就是秦泰聪明的地方,他不要细粮,只要杂粮,杂粮不但便宜,而且实用。一万石米变成了一万五千石,当然更好了。
谭纶大骂起来:“好你个秦泰,不愧是山西人出身。细粮一两银子一石,杂粮六钱银子一石。你用我给你的五千石细粮换我一万石杂粮,我不但要多付五千石杂粮不说,一来一去我还亏了一千两银子。你不去做生意,真是太可惜了。好,谁叫你是张居正的朋友。这笔账我会去找张居正算。我马上给你去准备一万五千石杂粮。”
秦泰笑嘻嘻地看着谭纶,谭纶表面上看上去气急败坏,其实心里很清楚。秦泰只不过故意当做不知道而已,谭纶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张居正对自己这么好。其实是裕王利用自己去平定福建,自己又一次成为了他人的工具。不过为了福建的百姓,秦泰心甘情愿的做一次别人的棋子。
谭纶坐在书桌边,奋笔直书写了几封信,分别装在各自的信封里。他对秦泰说:“秦大人,这是其他银子的出处。你拿着这些信亲自去南京户部衙门、江苏布政使衙门、浙江布政使衙门、江西布政使衙门、安徽布政使衙门,还有江南总督衙门,要他们为你准备银子。”
秦泰白了谭纶一眼,说:“我一个人而已,怎么去这么多地方?不如你派人送信过去好了。”
谭纶也还了秦泰一个白眼,说:“这些衙门不是在南京,就是在南京有办事的衙门。不用半天你就都走遍了。这点路还要我派人送信吗?看来你在南京城里呆的时间不够长,连这么一个普遍现象都不知道?比方说我,是浙江的参军,不是在南京也有办事地点吗?你仔细去打听一下,问清楚了要去的衙门,就直接去见他们的头。他们不敢为难你,也不敢不借你银子的。不过你的借据还是要写的。这不,你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也要写清楚,签名盖上你的大印。”
秦泰也难得恶心谭纶,他说:“盖大印?盖谁的大印?福建兵备的?还是福建粮道的?或者说是几个知府同知的?将来的东西不用我还了。你去找他们好了。”
谭纶一边咬牙切齿,一边拿出白纸说:“用你自己的名义写。算是你个人借的。将来你倾家荡产也要还。你的大印不是很多吗?一颗一颗的盖,全部盖上。这笔钱总有人要还的。”
秦泰抬起头对谭纶说:“谭大哥,反正要写借据的。不如您借我杂粮三万石,把所有的戚家军都借我,再给我银子十万两好了。”
谭纶的火气越来越大,他几乎是用吼地说:“要不要我把浙江省的所有士兵都给你?这个浙江参军给你做好了。一万五千石杂粮,两百个精兵,三万两银子,多一样多一分也没有了。你这个小子出了京城之后,不但学坏了而且学的这么狡猾,回去告诉你张大哥,你张大哥一定会和你割袍断义的。简直就是一个老奸巨猾的生意人。”
秦泰离开了军营,所有的东西谭纶需要时间准备,秦泰依然死皮赖脸的要了二十个戚家军的士兵,算是“预支”的。有了这些士兵在他身边,。不但威风多了,而且有了一定的气派。
秦泰先后去了安徽、江西、浙江、江苏在南京的布政使衙门。因为有士兵跟着,这些管门的大头兵不敢阻拦秦泰。秦泰在每一个布政使衙门借出了一万两银子,他们答应三天之后运到秦泰指定的那个军营。
随后秦泰去了南京户部衙门,南京户部衙门不愧是南京户部衙门。不但秦泰没有直接进去,就连秦泰的信也送不进去。管门口的士兵,直接告诉秦泰,他们的大人一个也不在就了事了。
秦泰有他的本事,他就拿出谭纶给他的信,守在大门口,见人就说京城裕王府有信到。吓得南京户部所有高官集体出来,随便秦泰终于知道了南京户部的尚书侍郎的名字。
“脸皮厚无敌”,秦泰充分发挥了这一点。为了福建的老百姓,他也只好做一次厚脸皮的借债人了。南京户部尚书冷着脸看完信,把信交给一边的两个侍郎。三个人一起看完之后,异口同声说衙门里没有钱。
秦泰也不多话,拿出四家布政使开出的票据证明,对他们说:“这是地方官遵从裕王指令给的钱。难道裕王侍读谭纶大人不值这价钱?裕王爷的脸面不值这价钱?还是当今皇上的脸面不值这价钱?你们还是不是大明官员?要不要再做大明官员了?还想不想活了?得罪了当今嘉靖爷,又开罪了未来的皇帝,你们不想活了,也不要不管不顾你们的后人。”
三个南京户部衙门里的三个最高官员,听了秦泰吓唬成分特别大的话后,整个人像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他们不敢说话,不敢多说一个字。
秦泰又说:“再说,这钱又不是白要。我写借据,谭纶大人作保。”
三个大人集体决定借银子,秦泰索性狮子大开口,借三万两银子。反正一万一万的也是借,不如一次性借三万两。要是等会去胡宗宪那里,就算借不到银子也不会影响按时出发。
离开南京户部之后,秦泰真的不想去江南总督府,秦泰不想见李丁,更不想见还没有见过面的胡宗宪。反正时间不早了,秦泰先回了旅馆。在旅馆里,秦泰意外看见了李丁,李丁也知道自己不受秦泰的欢迎,放下一张借据,要秦泰签上大名之后就走了。胡宗宪的探子真的无所不知,秦泰去了谭纶那里,谭纶要秦泰去找各路布政使,还去了南京户部,胡宗宪就主动答应借秦泰五万两银子,说好三天之后送到军营。也算给了秦泰和谭纶的面子。算是报答了秦泰的恩情,也给了裕王的面子。
第十四回 白兔戴冠十四
不得不说金钱的威力真的很大,就连刚正不阿的秦泰也不得不佩服金钱的威力巨大。有了钱之后,旅馆的老板也对自己更尊敬了。一些官员也不再绕着自己走了,也能客气的上来打照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