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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件事看易实难，精准的眼力和判断力、强悍的身手和灵活的应变缺一不可，换了别的人来，想成功非常困难。
坐着澄原道馆的车回到旅馆，众人一起下车，申正对刘斩道：“这几天你不走吧？我可能会过来找你坐坐。”
刘斩笑着点头答应。他当然明白申正什么意思，后者是脸皮薄，不好意思直接说过来找萧扬学燕青拳，所以找了个来找刘斩的藉口。
等申正离开后，萧扬侧头看看刘斩，没说话。刘斩何等老江湖，笑道：“奇怪我怎么住这种小店？”
萧扬被他说破心思，也不遮掩，坦然道：“我要像你那么有钱，早去酒店了！没事找苦吃，谁会这么傻？”
旁边的莫沧海本来还奇怪萧扬怎么这么热心关心别人的么人问题，听到这里，心内一震，明白了萧扬并不是随便乱问。
他是在怀疑刘斩到澄原的目的。
因为刘斩个人的原因，东海武馆在业内说不上最有实力，但是绝对是最会划钱的武馆之一。这种情况下，刘斩还住这种路边小旅馆，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但如果他是为了某种不能见人的目的而来，那就另当别论了。
刘斩像完全没发觉萧扬话外之意般，轻松地道：“呵呵，萧老弟你可能还不了解我。我出身贫寒，无论去什么地方，都不会随便花钱住高档的地方。人不能忘本，否则最容易坠落，这道理我始终记得。”
说话间三人已经进了旅馆，上了三楼，莫沧海问道：“刘馆主你住的哪间？”
刘斩指了指自己房间，微笑道：“莫教头你搬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了，不过当时忙着去澄原道馆，没来得及打招呼。怎么样？要不要到我那边坐坐？”
莫沧海正中下怀，欣然道：“原来我们的房间是隔壁，正好有事想向刘馆主你请教，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刘斩转头看向萧扬，后者打了个呵欠，道：“我回去睡觉，动过手了就一个字累！”边说边走到自己那屋门前，敲门等言贵来开。
刘、莫两人也不勉强，并肩走向刘斩的房间。
萧扬看着两人进了屋，唇角微露一丝笑意。
刚才他故意问刘斩住这里的原因，就是想引起莫沧海对刘斩的怀疑，这样一来，这个难缠的莫教头哪还有精神来纠缠他？现在看来，这招是相当有效。
等了十多秒钟，萧扬忽觉不对，转头看向房门。
奇怪，怎么这么久言贵还不开门？
萧扬目光在门上看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不禁皱眉，再次伸手敲了敲门。
过了半分钟，屋里仍然没有传出任何走动的脚步声。萧扬左右看了看，走到隔壁的房门前。这是莫沧海的房间，不过现在他正在刘斩房间里畅谈。萧扬取出钢针，三两下轻松地弄开房门，闪身而入。
房间里空空荡荡，除了旅馆自己的标配，没有任何其它家具。
萧扬轻轻关上门，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了一下外面的情况。
窗外是另一栋楼的背面，两栋楼之间只有一米左右的空隙，从这里出去，绝对不会被人看到。
萧扬轻巧地翻出窗，从窗台上一个横移，迅速移到了自己那屋的窗台上。窗帘拉开着，萧扬一眼就看清了里面的情况，不由一愕。
房内，言贵正坐在窗边的桌旁，背对着窗户，完全没有发现萧扬在窗外窥伺。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是萧扬可以从他紧绷的肌肉看出他正处在紧张状态，似乎正期待着外面的萧扬进入。
奇怪，他为什么不开门？
萧扬心念数转，看清房子里没有其它人，当机立断地从开着的窗户跳了进去。落地时他刻意加重了步子，踏出声响，言贵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地转身看。
萧扬哪给他看的时间？一把抓着他后颈，轻松地把他提着向房门大步走去，然后一把把言贵的脸压到了房门上，房门被撞得一声惊响。
“砰！”
言贵惊叫：“别……别冲动！”
萧扬死死把他抵在门上，冷冷道：“让我来猜猜，你的耳朵是聋了，所以没听到我敲门的声音，对吗？”
言贵张口结舌，回答不上来。
萧扬注意到他的眼睛不断在看门把手，心中一动，一把抓住言贵的左手，向门把上凑了过去。
这一着把言贵吓了一大跳，他死命后缩，惊道：“不要！”
萧扬在他手离门把还有三四厘米时停了下来，没有说话。
言贵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无奈地道：“门把上有毒粉……”
萧扬轻轻一叹：“我真的很奇怪，到底是什么力量，会让你冒着毒发身亡的危险，来对我下毒手？”
言贵闭着嘴没吭声。
萧扬立刻使力，把他的手迫近到门把边上，眼看就要按上，言贵再忍不下去，大叫：”我想让你也中毒，跟你交换解药！“
萧扬停了下来。
言贵松了口气时，萧扬突然用力，迅速按到了门把上。
言贵大吃一惊，猛地一挣（5），正好萧扬松了手，他挣脱开来，揍着左手大叫：“你……你……”
萧扬冷冷道：“想跟我交换解药，那你肯定手上有这毒的解药，中点毒怕什么？”
言贵眼中透出绝望之色，揍着左手靠在门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萧扬心中暗叹。
难怪这次的刺杀任务就到这为止了？只看言贵那表情，就知道他中的毒根本没有解药！
动手前，萧扬不是没想过这次放过言贵，但是另一个念头却告诉他，如果任何言贵做出这种事而不给以任何惩罚，那以后言贵肯定会做出更多威胁他的事。这种情况下，萧扬才决定冒险一赌。如果言贵真的是想交换，那他肯定有解药，以后暗杀计划照样继续；万一他其实只是想藉这个拿到解药，手上并没有解药，那就只有叹惜自己人品，放弃从言贵这里找到暗杀机会的路子。
现在看来，他很不幸的中了第二条可能。
言贵无力支持，顺着门边滑了下去，坐在地上，心中全是后悔。
想了这个办法，是他不愿意再继续被人用毒药威胁所致。但如果早知道会落到现在这地步，那他还不如老老实实让萧扬控制算了，至少还能保命！
萧扬侧目凝神了他的手片刻，忽然道：“这毒粉是苗青玄给你的？”
言贵颓然道：“他给我用来防身的。”
萧扬一转念，突然道：“告诉我，你想死还是想活？”
这话让言贵微微抬眼，惨然道：“要是为死，我干嘛还出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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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2 控制手段
萧扬沉声道：“活动一下你的右手！”
言贵抬起头，眼中诧异。
萧扬冷冷道：“想死还是想活，这个问题你已经给出了答案，还需要我多做解释吗？”
言贵听出生机，心中燃起希望，依言抬起右手，正想活动，突觉不对，色道：“我的手……我的手不能动了！”
萧扬已然心中笃定，表面上仍是冷若寒冰：“毒发了。”
言贵再压不下心中恐惧，突然跳了起来，扑到萧扬面前，“扑通”跪下，哀道：“求你救救我！只要你救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萧扬哂道：“你有什么能答应我的？以身相许？等我下辈子投胎变同志了再说吧！”
“我……我……”言贵心慌意乱，却知他说的是真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萧扬逗他逗得够了，放软的神情：“算了，看在你初衷也只是为了自救的份上，我可以救你，但是有一个条件。”
言贵大喜道：“你说！”
萧扬缓缓道：“从现在起，绝对不能再对我起什么坏心思！”
言贵一愣，随即大声道：“我答应你！”
萧扬深知这类应允只是空言，这么说只是为了让自己“救”他的行为更合理一点，喝道：“先去把手洗了！”
言贵急忙起身，跑洗手间去了。
不一会儿，他回到萧扬面前，平抬中了毒的右手，整只手看似毫无异样，但是自腕以下已经完全不受他的控制。萧扬观察了一下他手面的状况，右手一抬，钢针已挟在指间，沉喝道：“我用针术给你疏毒，如果痛就忍着！”
言贵答应一声，躺到了他自己的床上，紧张地看着萧扬。
萧扬深吸一口气，右手落下，钢针开始动作。
刚才听言贵说完症状后，他就已经知道这毒粉就是上次苗青玄在他身上用过的那种“蛊粉”，对肢体有非常强的麻痹效果，但是却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苗青玄没有对言贵明说，所以后者还以为这是致命毒药。所以要“驱毒”，就是帮助言贵活血而已，让他的手慢慢恢复动作能力。
不过萧扬正好藉着这机会解除言贵对他的戒心，自是乐于帮忙。
三分钟后，萧扬长身而起，道：“毒素基本上清掉了，现在你需要的就是时间，让手指慢慢调养，很快就能复原。”
言贵刚才被扎了十多针，一直忍痛没吭声，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不禁开口道：“就这么简单？”
萧扬耸耸肩，坐回自己床上。
言贵这种人绝对不是威逼就能让他彻底屈服的，所以萧扬才决定改用“怀柔”的手法。用“救命”的恩德来对方贵进行一点约束，说不定比用毒药相逼的效果还要好一点。
言贵压不下迫切心情，坐起身不断活动手指，发现之前完全不能动弹的手真的能够有很小幅度的活动，登时大喜。自被萧扬胁迫以来，他第一次感到后者并不是那么可恶，至少和苗青玄相比，他不但更有人情味一点，还基本上没要什么回报地就救了自己一命。
一个念头飘过。
或者真的可以和萧扬合作，从苗青玄手上摆脱出来。
半个小时后，敲门声忽然响起，有人问道：“请问萧老师在吗？”
萧扬一听声音就乐了，暗忖我都还没急，你倒先急了起来。他起身向言贵道：“去见苗青玄时通知我，我就在这附近。”说完径直去开门。
外面站着的赫然正是申正，神情稍微有点局促，显然来找萧扬让他有点不是很适应。
萧扬出了房间，关上门，双手插在裤袋里，饶有兴趣地道：“申哥有事？”
申正暗忖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才怪了，表面上却不敢这么说，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吱唔道：“我……我找你……找你……”
刚才回到道馆后，他满脑子都想着萧扬说的话，怎么也坐不住。本来他打算的是明天再来找萧扬，但是只呆了十多分钟，就忍不住开车回到才离开没几分钟的旅馆，向萧扬求教。
“有事就直说，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纠结的？”萧扬故意道，非逼他亲口说出求教的话不可。
申正也是条汉子，一咬牙，大声道：“我来跟你学燕青拳！”
萧扬哈哈一笑：“说出来就对了！行！咱们找个地方，开阔点，我教你！”
申正一愣，道：“你说到外面去教？”
萧扬耸耸肩：“有什么不妥？”
申正睁大了眼睛：“你不怕被别人学去？”
萧扬灿烂一笑：“我只怕没人肯学，让这些国术失传，走吧！”
从价值来说，燕青拳绝对属于国家非物质遗产级别的东西，但是在现代人的眼中，只能看到它“值钱”的部分，却看不到它真正的价值所在，肯去学它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申正当然是懂得其价值的人之一，所以才会顾忌被人偷学，但是如萧扬所说，这种东西现在只怕没人学，不怕被人偷，在不在大众面前显露，根本无关紧要。
不远处传来莫沧海的声音：“萧老师原来是这种怀宝不吝的人，佩服佩服。”
刘斩接了一句：“那我也能去观摩观摩了，呵呵。”
萧扬无所谓一笑，转身带头下楼。
坐车到了最近的一个公园，申正停好车，带着三人到了一处空地上。旁边就是锻炼的各种公益设施，看来这地方平时是拿来给老人练拳练剑的，此时空地周围的长椅上还有几个穿着练功服的老人坐着闲聊。
刘、莫两人不想打扰他们，径直找了个长椅坐下（5），萧、申两人则走到空地正中，前者停步道：“就在这吧。”环视一周，走到不远处的花坛旁，捡了一块硬泥，回到申正旁边，在他周围划了一个圈。
申正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完全不理解是怎么回事。
萧扬一圈划完，扔了泥块，拍着手上泥屑道：“行了！这就是今天的教学圈，在我没发话之前，你不准离开这个圈！”
申正张口结舌地看着周围的圈。
这直径不过两米许的小圈，够人打啥拳？
萧扬喝道：“先把你的昆仑拳完整地给我打一遍记住，双脚绝对不能超出这个圈！”
申正断然道：“这不可能！”他的拳法打完整套，这圈再大十倍恐怕都不够。
萧扬悠然道：“如果这是硬性要求呢？”
申正毫不犹豫地摇头：“空间根本不够！除非不做脚下的动作……”话刚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脑中闪过一念。
这家伙不会就是想让自己不做脚下的动作吧？
萧扬却摇头道：“脚下动作一个不能少，但是我可以提醒你一点，把移动动作全部改为原地跳跃，你就绝对不会超出这圈的范围。”
申正张大了嘴，却说不出话来。
对于数十年如一日地练习“原版”昆仑拳的他来说，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刻在骨子里般不可理性。现在要他把所有步伐移动改为原地跳跃，堪比颠覆他心中的信念，让他怎么能够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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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3章
萧扬皱眉道：“你到底想不想学？”
申正用力握了握拳头，突然舒展身体，摆出了昆仑拳的起手动作。
萧扬唇角微露笑容。
行！看来这家伙还是懂得变通的。
申正一拳陡发，迅速开始将昆仑拳三十六路拳招一一演练出来。这路拳法本来是大开大阖，数拳出去，只听虎虎生风，他周围一圈全被覆盖，已然超过了他周围那圈的范围，威力不弱。
但这势头只维持了三拳，就消失无踪。打拳最重章法、气势，第二拳之后，申正就想迈步，幸好及时想起限制，改移为跳。人倒是因此没有出圈，但是章法一变，他就没法再维持之前的气势，手上动作也僵硬起来，虽然还是昆仑拳的套路，但是气势全无。
不远处，刘斩看得不停摇头。照申正现在这拳的威力，恐怕打在人身上也没什么威力。
萧扬却频频点头，对申正的适应能力予以肯定。他见过很多拳术名家，突然修改拳路时都没法控制住，很多人甚至公然宣称自己没法改变自己的拳路，还以此为傲，让他十分不解。在他看来，拳术再怎么高明，最要紧的还是灵活变通，因为套路锁死后，就会形成进攻和防御的固定模式，也就容易被人研究和参透，从而制定出专门针对此拳术的攻击方案。但是如果打拳的人够灵活，就不易形成这种局面。
当然这不是毫无前提的。对于初学者来说，拳术必须按照套路一招一式地来，这是打基本功。只有拳术到了相当高的境界，才可以随便换用套路，甚至丢掉套路。连基本功都没学好就抛掉套路，最容易在学拳的道路上走进岔路。
一轮拳打下来，申正累得浑身是汗。正常情况下他当然不会这样，但是紧张外加别扭，让他非常不适应突变的拳路。
“暂停两分钟，稍后再继续。”萧扬下令道。
申正擦了把额头的汗珠，问道：“还要练？”
“当然，不把你的拳路彻底打乱，怎么速成？”萧扬反问。
申正对他的话并不怎么理解，忍不住追问：“这还能速成？”
“你以为我有多少时间留在这教你？”萧扬再次反问，“我告诉你，我只给你训练三次，以后长期性的训练还要你自己来，但现在用这速成的办法，就可以快速让你提升。”
申正一脸不能置信的神情。行家都知道，无论哪种拳术，都要经过长时间的训练才能有效果，萧扬居然说可以速成，这怎么可能？
萧扬也不理他，喝道：“休息时间到！再来一次！”
时间渐渐过去，六点后，申正已经反复练了十多趟昆仑拳。次数多起来，熟练度立刻上升，气势也随之上扬，打到后来，真是拳拳生风，引得空地周围闲坐的人也不由看过来。
“行了，现在我们再来过两招。”萧扬向申正打了个手势，“尽全力攻击，绝对不要留情！”
申正二话不说，挥拳就打。
萧扬采取避闪方针，不断避让，偶尔招架，以使申正能全力发挥出他的实力。
连着十多个回合过去后，申正突然停了下来，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