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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扬动容道：“六百年？我算算……那不得追溯到元朝左右了？”
“历史不错啊。”秦婉儿赞道，“这地方据说以前是元时名人常来游玩的所在，所以里面有不少名胜古迹，当然那时候这地方是城外，而且没这么大。现在嘛，扩建之后就变成公园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进了大门，入目是一个小广场，好几组中老年人正各自摆开“阵形”，随着录音机或者扬声器里面的音乐扭着各种舞。
“以前我最喜欢到这儿跟着他们跳啦！”在广场边站定，秦婉儿露出回忆之色。
萧扬愣道：“你来这儿就为了跳这个？”
“对呀！”秦婉儿答得理所当然。
萧扬彻底懵了。
来这种名景，居然只是为了这种到处可见的中老年人娱乐方式！六百年的古迹哭了！
“算了，看你也不喜欢这些。进去吧，我带你去欣赏这园子的核心区域。”秦婉儿挽着他朝里走。现在她挽人越来越熟练，再不像刚开始时宁死也不想萧扬碰她。
两人朝里走了没半分钟，突听一阵整齐的叱喝道：“呵！”
萧扬登时一愣。
这些声音明显是中老年男女，但叫得这么中气十足，倒是少见。
秦婉儿精神大振：“怎么回事？咱们快去看看！”
绕过一片小林子，后面是一块和前面那广场面积相仿的空地。此时空地上也有人在跳舞，但是和前面那些示同的是，这些看平均年龄不在五十以下的老头老太太们，并没有分成多组，而是统一地进行着相同的舞蹈。
秦婉儿一眼掠过去，倒吸一口冷气：“这得有二百多人吧？”
的确，整个空地上整齐地排开了二百来人，动作划一地跟着前方的一个中年女人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练着舞蹈。
这些都不至于让萧扬惊讶，让他意外的是，这些舞蹈动作，每一个都像是从武术动作中衍化出来的，动作刚劲有力，予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萧扬目光飘向众人正前，看着最前方领舞的那女人片刻，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名字。
那不是风凌岩这老头的爱女，被曾璇称为“风姨”的风明思吗！
秦、萧两人站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一轮动作结束，风明思停下来宣布暂停，秦婉儿才回过神来，道：“我肚子饿了，咱们去买点吃的。”
萧扬点点头，正要和她离开，突听一声冷笑：“真没想到，堂堂铁沙姐居然会到公园里教群老头老太太跳舞，什么时候落日武馆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另一人哂道：“三流武馆，你还想他们能怎样？没到街口上摆个练摊子，已经算相当不错了！“
萧、秦两人停了下来，回头看去，只见三个穿着黑色武术服的年轻人正站在离风明思不到五米的地方肆无忌惮地冷笑，摆明了是故意挑衅。
风明思刚好在女人更年期的时间段上，听到有人出声说风凉话，登时心中大怒，喝道：“你们几个胡说什么！”
她的声音颇为响亮，挟怒下更是气势倍增，但那三人却夷然无惧。其中一人讥笑道：“哟！铁沙姐要发威了！兄弟们，咱们还是躲吧，被人家那双‘纤纤铁掌’给劈着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风明思因为练铁沙掌的缘故，双手粗糙难看，向来以此为羞，而因为她父亲和她自己均在武术界地位不凡，一般人知道她有这忌讳，当然从不在她面前提这事。没想到这人竟然直接这么说，登时惹动了她心内怒气。风明思三两步走过去，瞪着那人道：“你再说一遍！”
那年轻男子嬉皮笑脸地道：“要求真奇怪，可惜哥不喜欢重复，不过我可以多送你一句你那双‘纤纤铁掌’真漂亮，想必你老公对这一点是相当满意吧？”
“你！”风明思再按捺不住，一抬掌，朝那人脸上挥了过去。
她是离异，离婚时她老公公然说他受不了她那双丑陋的铁掌，这事知道的人不少。对方这么公然提出，挑衅之意更是明显，她怎能不怒？
不远处，秦婉儿精神一振：“有热闹看耶！”
萧扬不由一笑。
今天这事肯定难以善罢甘休，以风明思的水平，对方这顿揍是避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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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3章 破谋
“哎哟！”
铁掌过脸，那人痛叫一声，捂着脸翻倒在地。回头时，只见他嘴角溢血，竟然被破了嘴角！
风明思一愣。
她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刚才根本没用这么大的力，这家伙居然这么大反应！
“落日武馆的人打人了！落日武馆的人打人了！”那人没等从地上爬起来，已杀猪般大叫，“落日武馆的人打人了！落日武馆的人打人了！”
“尼玛！仗势欺人了这是！”他的同伴大怒，同时朝风明思挥拳攻去。
风明思见对方逞凶，心中大怒，不避不闪，双手齐抬，格住了对手的拳头．
“啊！”
两人同声惨叫，捧腕退后．风明思的铁沙掌已经有了相当的水准，虽然只是一挡，但已经大显威力。
那边萧扬不禁摇头：“这姐姐也太好激了！”
旁边的秦婉儿疑惑道：“你是说对方是故意刺激她、让她动手的？”
萧扬指点道：“你看那仨孬种，受了伤会那么活蹦乱跳？尤其是眼神，亢奋得就像奸谋快要得逞的小人，不是激将才怪了！”
秦婉儿愕然道：“那你还不上去戳破他们？”
这下轮到萧扬一愕：“我为什么要收在他们？”
秦婉儿酥胸一挺：“因为你老婆是警察，她必须制止这种治安纠纷！但是她现在有小宝宝，不能亲自动手，所以当然就该你这个老公上阵啦！”
萧扬哭笑不得地道：“这也能行？”
秦婉儿杏目一瞪，他无奈道：“好吧，再看看，情况不妙时我就插手，这总行了吧？”
此时风明思等人周围的人无不纷纷躲避，空出大片空地，以免被殃及池鱼。三个年轻人痛叫着要报警时，忽然一把雄浑男声响起：“什么事这么吵？”
众人看去，只见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走了过来。三个年轻人登时收去痛叫，嘴角流血的那个走到那男子面前，愤然道：“落日武馆的风明思仗着比咱们厉害，拿她的铁沙掌打我们！隋老师，您一定要帮我讨回这公道！”
风明思怒道：“我没有！”她要是真用铁沙掌发力那耳光，这家伙现在还有本事站在这说话，那才叫怪了！
隋老师皱眉看向她，说道：“原来是风姐，不知道我这几个学员哪里得罪了你，竟然让你这么大动肝火地惩戒他们？”
风明思火大地道：“隋冬你搞清楚，他脸上的伤根本不是我打出来的！”
隋冬点头道：“既然这样，那不如找几个旁观的人来问问吧。”
风明思一愣。
她的话本来没错，但是在场不少人都看到了她人耳光，却没看到那人私下悄悄动的手脚，假如隋冬真的去问，肯定不少人会证明确实是她打得那学员角出血。她虽然不擅机谋诡计，但是这一点却相当明白，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愣住了。
隋冬转身走向旁边一位老人，正要问话，旁边一个跳脱中不失慑人威压的男声响起：“我证明，那小子是自己弄伤的嘴，不是这位大姐打伤的。”
随冬移目看去，目光刹时一懔：“原来是腾龙文武学校的萧老师。”
来的正是萧扬，他似笑非笑地道：“隋老师居然认得我这种小人物，太意外了。”
“萧老师最近在燕京武术界出尽风头，跟你相比，我这种人才是小人物。”隋冬语中含讽地道，“尤其是翁主席奉人就夸你是未来新星，咱们区区天宗道场，哪敢不认识您呢？”
萧扬诧异道：“你这酸枣语气，看来跟我不是很对路啊。奇怪，我又不认识你，应该没有仇怨，难道你是嫉妒我？”
隋冬轻哼一声，转移了话题：“你说能证明，怎么证明？有录像？还有照片？”
他直接从需要人证升到了物证，已让萧扬心中透亮。后者笑了笑，说道：“你这个人不值得人信任，证明给你看不靠谱。这样，就在这里找十个人，我当着大家的证明清楚，免得你过后抵赖。”
隋冬哼道：“好！”心中同时冷笑。
想玩心理战吗？我倒要看看，你拿不出证据证明时，你怎么下台！
萧扬眼珠一转：“不过需要你给个帮手帮我证明，我看就他吧。”说着手一指，指向了隋冬旁边一个学员。
那学员浑身一个激凌。
隋冬看他一眼，断然道：“行！”
片刻后所有人围定，萧扬让那学员和风明思面对面站定，道：“大姐，给这小子照之前那样来一耳光，力道加大点，打到嘴角出血就行。”
那学员大惊想退，萧扬一步跨到他身后，轻轻揽住了他的肩，那学员登时进退不得。
风明思心里正火大，也不废话，一抬手，“啪”地一耳光了过去。
那学员不及反应，一声惨叫，被得头一偏，鲜血流下。
萧扬一把把他的嘴扳过来，强行将伤口展示给大家：“请看，被外力打破的伤口，形状是不规则的多重弯曲曲线裂口。”等众人都看清之后，他一把把这学员推开，拉过最初叫嚣被打伤的那学员，强行把他的嘴角翻开：“再看他这个形状，大家想到了什么？”
众人围看了一轮，其中一人恍然道：“是牙印！”
这话一出，登时所有人都明白过来。
牙印，那就是说这家伙是自己用牙齿咬伤的嘴角！
隋冬脸色为之一变。
萧扬笑眯眯地看着他：“只是一个对比，证据稍显不足。”回头使了个眼色，一把把最后那个没被过耳光的学员拉了过来。
那学员惊叫挣扎：“不要！”
啪！
风明思心领神会地一记耳光了出去时，萧扬把那学员淌血的嘴角翻开：“大家请看，这个伤口形状也是不规则的。”
“够了！”隋冬怒叫道。事情演变至此，已经出了他之前的计划，让他一时方寸大乱。
风明思走近瞪着他：“姓隋的，这些人是不是你指使来的？”
隋冬脱口道：“不是！”
风明思冷哼道：“不是？你的学员公然跑来嘲笑我，我风明思气不过轻轻他一耳光，聊作教训，他却故意咬破嘴唇陷害我，这不是你天宗道场指使的，那是谁指使的？”
隋冬脸色铁青地道：“这事我会设法查证。”转身就想走。
风明思喝道：“什么时候天宗道场的人可以随便跑来嘲笑我风明思，却能走得这么轻易了？”
隋冬停步回头：“你想怎么样？”
风明思一字一字地道：“道歉！”
隋冬脸色数变，终于喝道：“你们三个还不给风姐道歉！”
几分钟后，看着天宗道场的四人匆匆离开，风明思转身对萧扬道：“谢谢你，萧扬。”
萧扬笑了笑，一把搂过秦婉儿：“甭谢我，是我老婆强烈要求帮你的。”
风明思向秦婉儿道了谢，又看向他：“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空，跟我回落日武馆吃顿晚饭。今天的事多亏了你们，怎么也得让我好好谢谢你们。”
萧扬转头看秦婉儿，后者眼珠一转，甜笑道：“好啊，反正我肚子也饿啦！”
萧扬瞬间明白过来。
秦婉儿一定是认识风明思，知道她所在的落日武馆是武术界出了名的所在，所以才让自己帮忙，实际上是为他增加落日武馆对他的好感。
这时风明思欣然道：“那行，我收拾一下，咱们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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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4章 民间斗争 官场风头
晚上八点，离清雅园不过三四条街的落日武馆开始亮起门口标志性的大红灯笼，表示已到闭馆时间。
落日武馆整体是个狭长型的建筑，有点和江安的岳龙武馆相似，从正门进去，经过足有百多米的径深，才到武馆的最末端另一条街道的街面上。整个武馆邻接两条街道，而且不像左右的建筑物都是多层甚至高层，算是附近区域中的奇葩。
这时在武馆正中一进院子内，萧扬和秦婉儿在院中的一间大屋中坐定，静听隔桌而坐的风凌岩带点感叹地说着话。
“派系之别，我风凌岩从来不想掺杂，但是正因为我的拒绝，才有了这样的祸端。”风凌岩颇有点英雄迟暮的意味，“要是早二十年，天宗首场要敢惹事，我早抄家伙上门踢馆去了，哪会像今天一样忍气吞声？”
在来的路上，萧扬已经听风明思大概地说了情况。原来隋冬此人是来自“四馆六道场”中的天宗道场，是场主慕少风的师弟。而天宗道场这次敢对风明思设计，则是因为向来已久的派系之争。
整个燕京的武术界，大概可以分为两种情况。其一，是依附于权贵高官，以求增强自己在本地的竞争力；其二，就是自由散漫，不受限于任何外人。
而在这之中，第一种又大概可以分为两个派系，其中之一，就是像天宗道场这样的，依附于“政坛皇帝”封进。
封进这个人从还没发迹时，就很注意结交社会上的各类朋友，包括像天宗道场这样的武术馆场。而另一方面，天宗道场想要更好地发展，当然离不了政府的扶持和发展，这种情形下，和封进这样的人结盟，就变成了它快速发展起来的捷径。否则以它才建馆不到十年，哪能和风凌岩的落日武馆、翁北来的含风馆等老资格的馆场并称？
听到这信息时，萧扬心中已大概地有了数。
像封进这样的人物，有很多事是不便自己动手的，就需要借助于可靠的外人，天宗道场就是这样的对象。
不过风明思说出的中另一个派系，却让他大吃一惊，赫然就是秦婉儿她老爸！
但相比之下，秦爸这边的派系结盟，就有点情况复杂了。其中，有像天宗与封进一样，靠利益结盟的对象，但更多的，是靠彼此信念和情义牵系，所结成的同盟。
秦爸天怀公从小时候就是武术爱好，包括腾岳、风凌岩和翁北来等武术界的名宿在内，都跟他有很深的交情。而后来由于和封进有过几次冲突后，秦家开始注意这个人的动向，发觉他在拉拢和培植武术界的得力帮手后，秦爸才开始着手于同盟的建立，老友们以及武术界的新兴馆派，都是他拉入的目标。
就是在这种情形下，封、秦两派渐渐形成。最终到了现在，以四馆六道场为代表的燕京武术界，两派几乎平分局面，把燕京武术界、甚至于燕京以外的不少武术单位都分摊了。
萧扬一边听着这些信息，一边在心内迅速事理，疑惑渐生。
封进拉人合情合理，但秦爸这么做等于跟封进对着干，他跟后者又没仇恨，干嘛这样？
不过同时他也有点明白过来，秦婉儿让他帮风明思，恐怕不只是想为他自己拉关系那么简单。但那不是因为因为落日武馆和秦爸有关联，因为稍后萧扬就从风明思口中听出来，落日武馆乃是属于自由派，不受任何一方约束，纯粹是靠风凌岩本身的武术界泰山北斗地位，才有了今天的辉煌。
“风伯伯，现在天宗道场这样欺上门来，您要是再忍下去，他们说不定就真的上门踢馆来啦！”秦婉儿听着风凌岩的感叹，蹙眉说道，“你该知道，我爸他一直等你给他答复的。”
听到这里，萧扬不由一愕，随即恍然。
落日武馆是独立，结果引来了封系和秦系两方的拉拢。封系拉拢不成，就想用卑鄙手段，而秦婉儿则是趁着这机会想打人情牌和利用环境压力，让风凌岩投向秦家。
想到这里，萧扬不禁心中苦笑。
自己还想着秦婉儿是为了自己，原来是另有内情。
这时风明思含怒道：“爸！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天宗道场再这样下去，我绝对不会再忍！”
风凌岩板着脸道：“不行！逞一时之快，惹来一世麻烦，你就是我落日武馆的罪人！”
萧扬听着两父女对话，不由挠头道：“两位，咱们还要不要吃饭？”
两父女均是一愣，看向桌面，早已经摆好的半桌家常菜静静放着，都快凉了。
风凌岩歉然道：“抱歉，是我说多了。来！婉儿，萧扬，不要客气，现在开始不谈这些烦人的事！萧扬你不是能喝酒吗？来，陪我喝一杯！”
萧扬欣然道：“那就却之不恭了！”
晚上十点，萧扬和秦婉儿才从落日武馆离开，坐上出租车后，萧扬有点好奇地问道：“我记得你一向很讨厌家里那些事的，怎么今天这么积极，要帮你爸拉人？”
秦婉儿白了他一眼：“萧大脑袋这么聪明，还用我多说吗？我对封家没半点好感，遇到这种事，当然要跟他们对着干啦！”
萧扬愕道：“你讨厌封家？”
“你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