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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但这心思当然不可能说给萧扬听。
“好了，走吧。其实说真的，你这样打扮还真是漂亮到家了，跟你站一块儿也特别有面子看见没？那几个小妹妹眼睛都快喷火了，连女的都这样，你这杀伤力真不一般！”
秦婉儿白了他一眼，没说话，和萧扬并肩往剧院正门走去。
让门口的检票员检了票，萧扬忽然想起一件事，转头问秦婉儿：“要不要来瓶可乐或者来桶爆米花什么的？免得呆会儿你听不下去睡着了。”
旁边那女检票员眼神登时就变了。
秦婉儿差点想拿高跟鞋给他一下。这个萧扬！以为是看电影么？还爆米花！
萧扬一本正经的表情突然变为笑脸：“逗你玩儿的，嘿嘿……”
秦婉儿更想给他一高跟鞋鞋底了。
两人走进剧院，顺着通道走到剧院大厅，萧扬扫了一眼，倒吸一口冷气：“这几大千个座位，到哪去找我们的位置？”
两人面前是一个开阔的大空间，正前方是舞台，以它为中心，观众座位呈半圆状向外幅射。整个坐席分为三层，底层那显然是普通座位，数量最多，二楼和三楼座位依次减少，尤其是第三层，半圆的一圈分成了十二个格间，只有总数不到一百的座位，位置又靠近舞台，显然是贵宾席。
秦婉儿无语地看着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导引员。
萧扬恍然大悟，走了过去，把手里的票出示道：“不好意思，能麻烦你帮我们带一下路吗？”
那年轻的导引员先对秦婉儿行了一个震撼礼，呆了片刻，然后才对萧扬微笑道：“很乐意为您效劳。”接过萧扬的票看了看，抬脸时笑容更深了：“两位是ＶＩＰ贵宾票，在三楼的贵宾席，请跟我来。”
秦婉儿一怔。
什么？贵宾票？
萧扬反而没什么特别感觉，双手插回裤袋，吊儿郎当地跟了上去。
上到三楼，进了正中偏左位置的一个格间，那导引员才离开。这格间里有八个座位，分为前低后高的两层，各四个座位。此时格间里已经有了五个人，三女两男，只看穿着，女的华丽男的光鲜，显然都不是普通人。
见两人进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锁定在优雅步入的秦婉儿身上，一片或仰慕或震撼的神情。
秦婉儿有点吃不消，低声对萧扬道：“咱们坐哪儿？”
萧扬看了看票上的座位号：“最前排右边那两个。”
秦婉儿不解道：“你从哪弄到这种好位置？”
“好吗？我托我姐弄的，她是辛采颐音乐会的赞助人之一。”萧扬对这种事一点也不在意，随口回答，人却走到看台边，往下面张望，不一会儿就找到了目标。
秦婉儿听得恍然，走到他旁边，顺着他目光看下去，愕道：“那不林音吗？她旁边那个帅哥是谁？”
听到“帅哥”两字，萧扬更不舒服了，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秦婉儿随他而回，坐在他旁边。贵宾席的座位和下面的普通座不同，均是宽大的沙发式座椅，坐着非常舒服。
“现在你总该跟我说了吧，到底怎么回事？”秦婉儿美目好奇地凝望剧院的大舞台，仍没忘了主题。
萧扬颓然道：“被你说中了！事情是这样的……”
五分钟后，秦婉儿听完萧扬的说明，玉容大讶：“那你跟来干嘛？难道看着她跟其它男人坐一块儿就放心了？”
“放心个屁！”萧扬骂了一句，惹得旁边的人无不侧目时，他才泄了少许怒气，“不跟来更不放心，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也是。不过我倒觉得林音不一定是想跟你分手。”秦婉儿看他神情沮丧，忍不住安慰了一句，但话刚出口，心里不由有点后悔。
“为什么？不是你说的她要去……要去……”萧扬对这话感兴趣。现在只要能给他带来希望，什么话他都感兴趣。
秦婉儿看了看底下。林音他们的位置还算好，比较接近舞台，所以三楼格间内的两人尽管坐着仍能看到他们的动作。视线中，钟奕锋不时和林音说着什么，但是奇怪的是后者却没什么反应，只是偶尔应一声。
难道她其实真的不是想另寻新欢？但她为什么要跟其它男人约会？
“怎么不说话？”萧扬忍不住追问一句。
秦婉儿犹豫片刻，没把心里现在的判断说出来，只道：“没什么，想事情呢！看看情况吧，这种事很难说得准的。你看这舞台，也布置得太简单了吧？除了那架钢琴，几乎什么布置都没辛采颐是弹钢琴的吗？”
萧扬哪有心思看舞台？眼睛死死盯着下面。
一只雪白的手掌忽然挡到了他眼前。
“你干嘛？！把手拿开！”萧扬怒而转头，瞪着秦婉儿。
后者收回手，不满地道：“现在又不是世界末日，你干嘛一副死鱼脸？他们那么开心，你一个人在这儿焦急痛苦，要是被那帅哥知道了，还不笑死他？听我的，开心点，难得这么好的位置，好好听场音乐，说不定音乐会完了林音就发现那家伙其实没那么好，以后再也不理他呢！奇怪，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开始？”
萧扬还没说话，忽然听到一声轻细的敲响，不觉转头看向台上。
放在右侧的钢琴处仍是空无一人，不知道那声响从哪来的。
另一声清脆敲响响起，如同一只摄魂抓魄的魔手，竟将对音乐从来免疫的萧扬感觉心弦拨动。
就在这时，第三声轻敲响起。
秦婉儿这才注意到了动静，愕然道：“这是什么声音？”
萧扬目光深注台上，一张大幕垂地，将舞台分为前后两半。他已听出那声音是来自幕后，但是同样听不出究竟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
更重要的是，他确定那声音并非通过扬声器传来。舞台距此不下五十米，那声音竟传在嘈杂人声中清晰传过来，让他感觉非常神奇。
第四声敲击声响起。这次的音色从前三次的尖细变为深厚，终于吸引了剧院绝大部分人的注意，说话的声音骤然减小，全场在数秒之间静下来。
第五声敲击声从幕后传出，萧扬大感神奇。
他从来没听过这样的声响，非常奇特，传到耳中使人生出一种异样感觉，仿佛突然从数千人的大剧院空间移动到了另一种所在。
一个异常宁静的空间。
而之能有这感觉，固然有发声物音色奇异的原因在内，更重要的是使物发声那人的手法和节奏控制都独成一家，有异寻常。
忽然之间他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音乐会在所有人没注意间已经开始了，无人报幕，也没其它杂声相扰，纯粹是音乐起始，最终也将以音乐完结。
在他将心神沉浸在对那声音的思索时，敲击声倏然再起，已非单一响动，而是连串而起，叮叮咚咚，无数悦耳又清脆的音节以舞台为中心，向整个剧院的四面八方散发开。那声音仿佛一双温暖又轻柔的手，不断把所有人不同的心弦拨转、调节，然后让它们归为一律，使所有人都感受到相同的感觉静谧和祥和。
忽然之间，萧扬彻底忘了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全神去倾听那似音乐又非音乐的声响。
秦婉儿心弦比萧扬还要易动，早完全浸入其中，浑然忘我。
敲击声在一串攀高折低的响动后，忽然消失。
众人心神一醒，正要回到现实之中时，忽然一声“铮”地轻响，如弦轻拨，瞬间把所有人的心思都拉回音乐之中。
但只这片刻的间断，萧扬已从刚才的投入中醒过神来，愕然看了看周围，才发觉这格间里的其它六人都仍沉浸在音乐声中，表情轻松，看样子均被乐声吸引。
再看下面的普通座位，林音正专注地聆听着，他旁边的钟奕锋也没再跟她说话，静静听着舞台上传来的声响。
继续那声之后，一串悠远而平稳的古筝音节不断从舞台幕后传出来，让人心弦再次随之变化，从刚才如处空旷房间中的宁静，转入深入青山碧水的自然。
萧扬多听了几（8）秒钟，不由再次陷入乐声带来的境界中，只觉像是站在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旁，眼中所见尽皆大自然的自然美景，耳中所听则是流水汨汩之声，心情前所未有地放松，再没任何压力。
筝声之后又是片刻的停顿，仿佛在给众人回味和期待的时间，那之后是以一声箫音起始的连绵箫曲，又是另一番清静滋味。
萧扬细细感觉，只觉如同置身在广阔的大草原上，无论向哪个方向望去，都是无阻无隔的通坦之道，浑无压力。
不过声到这里，他已然警醒过来，暗叫厉害。
这音乐不用多想，当然就是今晚音乐会的主角、所谓的天才美女音乐家辛采颐所作。萧扬本身已经是定力极强、意志极坚，却仍是不由自主地沉浸入她的音乐中，虽然有猝不及防的因素在，但是能有这种水准，已经是非常了不起。
第162章 冲突正面化
事实上全场能在两小节之间就醒过神来的人寥寥无几，七千来观众，现在仍沉浸在辛采颐的音乐之中不能自拨。包括秦婉儿，全都露出如痴如醉的神情，可见其音乐魅力之一斑。
忽然之间，萧扬觉得这音乐会能被炒到这么热，也不是没有其原因所在。现代人的心绪越来越复杂，压力也更加庞大，正需要有东西能给他们舒解，音乐正是其中一项。而辛采颐号称“宁静派音乐掌门人”，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所以她的音乐才会火起来。
当然，如果她本身没有这个音乐实力，机缘再好也没用。毕竟音乐这东西是骗不得人的，听者是以心来感觉，想只靠噱头来哄人是绝对不可能。
箫声之后，继以鼓音，则是另一番滋味。鼓声刚起时，人如置身茫茫沙海，别无人烟，也别无所求，带了点颓废的死亡之感。但鼓至一半，沙海中陡现生机，一星碧色凭沙而起，迅速蔓延，带来蓬勃的希望之感，使闻者心中被喜悦、快乐所充满。
萧扬越听越奇。
这个辛采颐所会的乐器倒是挺多的，而且听来样样俱精，非常难得。
鼓声之后，再继以弦声。萧扬不谙音律，仔细听了半天，才分辨出那是二胡所奏之声，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起一幅荷塘月色的画面，四野无声，只余幽幽圆月映在塘波之上，透出十分的静谧。
二胡的弦声最终收尾，没有再继续其它乐器。一时间，整个剧院空间都陷入了落针可闻的静寂中，没有任何动静。
萧扬环目四望，只见所有人都仍陷在音乐带来的触感之中。再看林音，也是一般模样，没有丝毫动作。
过了数秒，眼角忽觉动静，他讶然转头，只见秦婉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冲到看台边，两只小手拼命地鼓起掌来。掌声在静寂的剧院中特别刺耳，不片刻，其它地方也是几道掌声应和而起。
如受牵引，全场的人都站了起来，数千人一起鼓掌，声音沸反盈天，让人生出错觉，只觉大剧院的穹顶都要被声浪给震翻了。
萧扬早步了秦婉儿后尘，冲到看台边和她一起鼓掌。这音乐确实超出了他的想象，完全值得掌声。
这时舞台上的大幕缓缓拉动，现出舞台后半截的情形。
萧扬顿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舞台上，十多种乐器均匀而有序地分布在上，一个身着古装纱衣长裙的少女静坐其间，裙摆曳地。她头上梳着丫髻，衬着精巧而略显瘦削的瓜子脸、纤细的柳眉，以及清澈无瑕的双眸，带来一种使人震撼的古典美，仿佛真是一个瑶宫仙子谪尘降世，让人生出“此女只应天上有”的感慨。
萧扬一直以为所谓“美女音乐家”，前两个字只是宣传方为了造势而加的噱头，毕竟现在拿这俩字来招摇的人太多了，此时见到真人，才知道自己完全猜错。
鼓掌声仍在继续，忽然一声尖锐而轻浮的口哨声破空而起，竟然冲破了掌声构建的层层声网，传进了不少人的耳中。
秦婉儿惊醒过来，转头瞪着萧扬：“你干嘛？！”
萧扬这半年看景儿看成了习惯，刚才陡见辛采颐真人风采竟比宣传海报上说得还要漂亮，忍不住就是一个口哨出去，吹完才惊觉不对。
眼下这可不是电影院或者大街上，而这刻辛采颐刚刚奏完一曲“神曲”，恐怕没人能接受这个音乐女神似的人物被某个流氓男报以如此轻佻的口哨声。
果然，不只秦婉儿，格间里的其它人也纷纷投来厌恶目光。下面的人虽然一时没能听出声源哪处，但是也有不少人边鼓掌边东张西望，找寻发声破坏气氛的那个“凶徒”。
萧扬尴尬道：“失手失手……呵呵……”忽觉不对，目光看向下面，刹时僵了。
林音站在她的位置上，正扭头望着这边。从她同样僵住的动作可以看出，她已经看到了萧扬。
秦婉儿发觉萧扬不对，顺着他目光看下去，只见林音保持着鼓掌的动作，半边身子扭转，表情凝结地看着边里，不由大吃一惊，差点想立刻钻到看台的挡板下躲起来。
就在这时，林音旁边的钟奕锋也发觉了她的不对劲，扭头顺着她的目光看上来，立刻看到萧扬，一时也呆了。
舞台上，辛采颐正缓缓起身，莲步轻移，拖着长长的裙尾从乐器堆中走了出来；舞台下，数千观众被她动作吸引，全都以热切的目光望着她，掌声雷动。
只有萧、林、秦、钟四个人心思没在台上的女主角处，心绪各异地上下对望着。
萧扬僵了片刻，忽然露出一抹邪邪的笑容，左臂一伸，已将秦婉儿香肩搂住。
这个动作一出，林音娇躯顿时一震，保持着鼓掌动作的双手无力垂下，粉拳紧捏。
秦婉儿从来没想过萧扬会主动搂自己，一股奇异的感觉由心而发，刚刚被辛采颐的音乐引得平和的心海骤然巨浪滔天，一时忘了动作。
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搂自己？！
萧扬笑容不变，示威似地把秦婉儿搂得更紧了，还故意把脸凑近秦婉儿的脸颊边。
林音的明眸登时由刚刚的不能置信转为熊熊烈火。
秦婉儿终于回过神来，挣扎了一下：“你……你干嘛！”
“配合一下！”萧扬表情不变，嘴里声音压得低低的，“你不是要帮我吗？”
秦婉儿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犹豫片刻，右手轻轻绕到了他腰后。这个决定到底对不对，她这时无能判断，只是芳心中隐隐觉得，自己正希望这一刻的出现。
下面的钟奕锋露出疑惑神色，转头向林音说着什么。后者没有理他，本来僵住的娇躯却突然颤动起来，因套裙紧紧包裹而显得格外高耸的酥胸不断起伏。
这时舞台上的辛采颐已走到台前，轻轻屈身，行了一个非常古典的女礼，并不说话，转身走向旁边的钢琴。
所有人都明白了，鼓掌声渐渐停下来。
就在这时，三楼格间里的萧扬突然笑容一僵。
秦婉儿也是檀口微张，却是无语。
下面的座位上，林音忽然伸出纤手，一把抓住了旁边钟奕锋的大手。后者比楼上两人还要惊，却又带着五分喜意，满脸笑容地朝三楼望了一眼，得意之色非常明显。
这时观众们纷纷坐回位子上，准备聆听辛采颐带来的第二次听觉震撼。
三楼格间里，萧扬心里大怒，猛地手臂一动，改搂为拥，一把把没有防备的秦婉儿拥进了自己怀里。这样一来，本来两人只是手臂与身体的接触，现在完全变成了身体与身体的接触，亲密度瞬增数倍。
秦婉儿不意他有这举动，只觉一股强烈的男子气息透体而来，整个人顿时软了一半，再想到做这动作的是萧扬，剩下一半也软了，一时无力抵挡，只是两颊潮红地看偎在他怀里。
“你们俩怎么回事？”格间里其它人都坐回了位子上，见萧、秦两人仍亲密地偎在看台边，一个中年女人不悦地道，“演奏快开始了，快回到你们的位子上。”
萧扬听而不闻，仍带着僵硬的笑容看着下面的林音。后者娇躯再震，两颊也迅速浮起两朵红云，当然不是害羞，而是气的。
舞台上，辛采颐已坐到了钢琴前，稍微整理了一下纱裙裙摆，双手轻抬，纤升玉指轻放琴键之上，正准备按下第一个音，蓦地一声尖叫响彻整个剧院：“萧扬你太过分了！”
辛采颐手一抖，手指没能按下去。她愕然抬眸望去，只见一楼普通席的座位上，一男一女正鹤立鸡群般站着，均仰头望着三楼贵宾席的一个格间，那处同样是一男一女站着，还紧紧相拥，状甚亲密。
“我过分？你先接受那家伙邀请的！”楼上的萧扬这时脱口而出。
林音气得差点话都说不出来了，怒道：“你先跟婉儿那么亲近的！”
萧扬也是一腔子怒气：“我什么时候跟她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