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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楼主_大侠狄龙子-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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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你周老师福缘遇合,由这两人引进到一位异人门下,也不在他痴心痴意、随同入山照护的恩德。我此来如被那两人知道,必向师父告状,还不免于受罚。因为你那好友狄龙子,感激你母子师徒深恩大德,无以为报,偶听师父说起你周老师向道心坚,急于投师,一时间苦无遇合,自己暂时不能前来,师父又向不许外人上门,再三求我设法。正好那两人往见师父,商量要来看你,被我听去,为此前来通知你一声。除你周老师外,简师伯虽最疼爱后辈,我终怕他老人家无心说出,害我吃苦,叫你隐瞒师父,你决不肯,不过说时务必代我求告,说珊儿向他老人家叩头,此次实是受一好友之托,无法推谢,并非多事,千万代珊儿隐瞒一点。他只要肯点头,便师父知道也无妨了。’我看那小孩十分聪明灵巧,后窗外也是满积冰雪的深沟,比前面还深,上下壁立,他爬在窗口和我说话,竟不知怎么走上来的,越看越怪,再三请他进来坐谈,他偏不肯,后来我拉他,竟和飞乌一样,飞身一跃便纵往相隔好几丈的崖顶之上,一闪不见。因小孩年纪虽小却有那大本领,又是龙子哥哥派来,所说定无虚假,故此不曾走出。老师和那两人谈得如何?”文麟满拟沈煌奉有师命,闻言好生惊奇,于是便留了心。
  黄昏前冰如回转,文麟觑便说起前事。冰如只说“好好”,微笑未答。后来沈煌等文麟走开,重又说起珊儿之言,并代求告。冰如把面色一沉道:“珊儿真个大胆!他师父因他生具异禀,专一在外闯祸,常年锁闭后洞,不令出来,竟敢私自逃出,真非处罚不可!”沈煌因冰如平日随和,自己再肯用功,更见不到一点疾声厉色,当日竟然面有怒容,幼童天真,不知底细,因恐连累龙子,又觉珊儿可爱,已然受了人家重托,恐转告乃师受责,不禁又惊又急,忙急跪求,说:“事关龙子,无论如何,也求恩师饶他这一次,如被乃师知道,代他说上几句好话。”
  冰如见沈煌害怕情急,意似怜爱,拉起笑道:“徒儿年幼天真,哪知利害?虽然珊儿不过代人送信,并未做什坏事,但是此子美慧绝伦,无如胆大包身,只一背他师父,多大乱子他也敢惹。他师父偏又功行未完,勤于修为,无暇日常传授教管,只好将他暂时锁禁。他天性好动,又不敢违背师命偷偷出来,正在难耐,恰好日前龙子奉命寄居他师父洞内,日常相见,自是投机。他前得师父怜爱,到处惹事,也曾连受重责,天生恶性终改不掉。未一次,因他师父曾说:‘只敢私自离开,必将他打个半死,或是逐出门外,决无商量。’此时我曾在座,也曾力主非严管不可。他并不怕挨打,只恐逐出师门,又不耐长期禁闭,见龙子为人忠厚,意欲借此一行试探乃师心意,知道只我一人能为他讲情,所以和你那等说法。其实他因生具恶根,天性凶残,又狠又淘气,如非见你是我门徒,有心结纳,如在别处相见,只发现你有点武功,定必尽情戏侮,决不放过。休看他托你求我为他隐瞒,仿佛胆小已极,可是他一回去定必先自举发,乘他师父还有两日静坐,跪地待罪,以为到时我必往见乃师,请你求告,定必应允,稍微说情便可无事,几面都做了好人,还不致有逐出师门之险,也许由此停了禁闭均未可知。他那鬼心思早已被我看透,事出无知,不能怪你,你又答应在先,我如不允,此子恶根未经佛法化解以前,决不说他自家的平日行为可恨,必怪你不肯为他尽力,暂时见你在我门下,不敢妄动,大来一出山去,万一狭路相逢,就不拿你当仇敌,也许百计为难作些恶剧,一不留心便落在他的圈套之内,岂不惹厌?依我之见,不如就此照他师父那年和我所说,再敢胆大妄为,索性将他软筋挑断,使其无法行动,等他师父功行圆满,再用灵药为他治愈。他虽要受十二年的气闷,却可免却许多麻烦,省得害人。”
  沈煌心实,一听师父如此说法,忙又拜倒,抱着冰如的腿,急得苦求道:“好师父,弟子倒不怕他怪我,即便日后相遇,我随师父,所习本领还许比他更高呢。只是弟子已然答应了他,他又灵巧可爱,小小年纪,如把脚筋抽去,多可怜呢!弟子情愿随了同去,向他师父求情,便代他挨一顿打也所心甘。”
  说时,文麟在旁本来不敢多口,因见沈煌急得已决流出泪来,不禁生怜,方想开口代求,猛瞥见冰如借着抚摸沈煌柔发,微用手指后窗示意,活虽严厉,口角上微现笑容,忽然醒悟。这时冰如师徒都是侧对后窗,窗洞既小,又在寒冬之夜,已然关闭,文麟背朝后窗,一经警觉,心疑有人在窗外窥探,假作取茶起身,到了桌前,试一回顾,这时雪月交辉,月光正照纸窗之上,只有窗右角映有崖石阴影,先未觉异,再细一看,纸窗下面窗缝中似有一线黑光闪动,崖角阴影上也有一处毛茸茸的微微蓬起,方看出那黑光是人的眼睛,忽听冰如笑唤道:“冻这大半天,也够受了,还不由窗外进来!鬼头鬼脑作什?”说罢,微听窗外低声急呼:“大师伯开恩恕罪,珊儿感激不尽。”同时,纸窗开处,一条毛茸茸的小人影子已纵将进来,匆匆回身把窗关好,朝着冰如扑地拜倒。
  沈煌才知师父有意如此,惊喜交集之下,连忙起身回顾,见那珊儿周身均是虎皮裹紧,看去简直是只小虎,只露头脸在外,人却生得唇红齿白,清秀非常,尤其是语声清越,宛如骛凤和鸣,十分娱耳,一双黑白分明的俊眼炯炯放光,英锐异常。冰如见珊儿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好似怕极神气,笑道:“你不用装腔作态,你那鬼心思岂能瞒我?
  方才我回来时,早看出你隐伏窗外。本想叫倒破,因你过于好猾,煌儿已然答应求情,你还不放心,仍就回来偷听,准备他如照你所说求情,你便和他相交,否则便把仇恨记下,遇机报复,是与不是?”
  珊儿哭告道:“太师伯平日料事如神,珊儿怎敢如此大胆放肆?本来弟子已走,只为路上遇见司徒师叔家中寄居的那人,他最恨我,如被发现,一向师父告发,我必受责。
  虽幸躲过,这一耽搁,不曾赶回,恰巧雷师叔不知何故来访师父,正往洞前下降。我知他无事不来,恩师必被惊醒,一见珊儿违命出洞,受责不怕,万一逐出师门,如何是好?
  太师伯又要后日才得驾临,如何还敢回去?吓得无法,只好仍就逃回此地。方才小师叔留我不听,如今又来寻他,不好意思,没奈何只得藏在窗外。明知神目如电,万瞒不过,再嫌珊儿以前淘气,不许入门,岂不更糟?只得忍冻忍饿,仍藏原处待命,想等口风稍转,再行拜见。对于小师叔,漫说他这等关注,便不代弟子求情,他乃尊长,如何敢有记恨之心呢?”
  文麟、沈煌见珊儿貌既灵慧,说话又极委婉中听,看年纪比沈煌还小,又有那好一身武功,俱都心生怜爱。沈煌更是年岁相仿,求友心甚,因文麟病后,山居地势高寒,室中炉火温暖,惟恐珊儿在外面冻了半日,骤进热屋伤风感冒,跪伏之处又当火旁,忍不住走将过去,拉着珊儿膀臂笑道:“师弟怎不把你这身虎皮脱去,伤风怎好?”话才出口,珊儿面容骤变,仿佛触电一般,忙将沈煌的手挣脱,跪向一旁。沈煌方自不解,忽听冰如喝道:“他这身虎皮乃他师父特制,向不许脱,你怎如此冒失?”随对珊儿道:
  “我看在煌儿份上,不特为你说情,免受责罚,并还放你出洞。只不许离开洞前十里方圆之内,更不许无故欺人,否则非但你师父不容,我也非要你命不可!能答应么?”
  珊儿闻言泪下如雨,悲声说道:“弟子不敢虚言。此次珊儿出来,实是受了龙子哥哥的重托,说他每日想念大师伯等三位恩人,无奈奉有师命,不敢离开。初来头一夜,因见猛虎发威怒啸,跟踪追去,虎虽打死回来,第二天早上却挨了一顿好打,由此不敢离开。再者,他所奉师命,也实无法远出,为此再三求告。珊儿开头一时冒失,答应之后不能不算,主意打得好好,不料轻不上门的雷师叔会在此时来寻师父,因此不敢回去。
  仔细盘算,除却太师伯开恩,万无生路。恭候在此,多蒙恩怜,允许弟子出洞,免受终日枯坐之苦。本来求之不得,无奈珊儿生具恶根,休说稍见不公不平之事,便是对方神情强做,也是容他不得,再被他说笑轻视,更非拼命不可。平日心凶手狠,等到事后悔恨,已自无及,万一到时一个忍不住,故态复萌,岂不负了大恩,还受重罚,珊儿情甘苦熬这几年,别的不想,只求太师伯讲这一次人情,使珊儿能够免罚,便感恩不尽了。”
  冰如笑道:“我常对你师父说,你只一根恶骨化去便成好人。事并不难,只要一粒凝碧丹,再经你师运用本身真气,便可为你化解。无奈他正勤于修为,无此七日夜闲暇,那凝碧丹现又十分难求,加上你这一身外衣,好些为难,幸你良机遇合,此丹居然由我向一同道讨来。别的难题也有法想,不过这三年来,我虽觉出你夙根深厚,禀赋更佳,但是性太凶残,还拿不定你将来如何。方才故意试你,居然志诚无欺,并能自知性恶,欲加强制。我既答应,似你这样赋有戾气的异人,如无十分把握,岂能随便放出惹事?
  只要心志坚定,能熬数日夜的痛苦,可拿我书信往见你师,说我后日必到,为你伐毛洗髓,化去孽报。你师父见我一力承当,便不会再责罚你了。”
  珊儿闻言大喜,连忙膝行几步,抱住冰如的腿,方自喜极涕零,感恩称谢。周、沈二人在旁,见他好似喜出望外,语声都带抖颤,不知怎的,喜极忘形,忽然昂首长鸣作了一声虎啸,当时连那茅篷均受震撼,震耳欲聋,不禁大惊,同时一声啸罢,好似自知莽撞失礼,也吓了个面无人色,跪在地下,方说:“珊儿该死,又发野性。”忽听远远厉声怒吼,震得四山皆起回应,势更猛恶。珊儿闻声,好似常胜公鸡遇见对头强敌,当时怒发,羽毛皆竖神气,两眼突睁,刚射出两股凶光,似要起身,奔出寻斗,又似心有顾忌,强忍怒火,重又跪伏低头,不敢仰视。
  沈煌听那啸声洪厉而长,觉着奇怪,心想师父在此,多厉害的东西也不怕,又见珊儿发怒暴起,忽又停止,好些异处,忙问:“师父,这是什么野兽?弟子可否出去一看?”冰如笑答:“看看无妨。这东西虽然猛恶,我料它也不敢往这里来。”沈煌赶到茅篷外面一看,当夜天色十分晴美,月明星稀,晴空万里,素魄流光,照得四山积雪银装也似,只是地势高寒,冷得出奇,又由冷屋子里出来,更觉难当,凭高四望,到处静荡荡的,先是什么也看不见,因觉奇寒浸骨,冷得难受,正想回篷,忽听冻雀惊飞之声,一群寒鸦正由西面崖凹之下冲空飞鸣而起,往南方飞去,暗忖:“天气如此寒冷,怎会还有雀乌飞鸣?”重又回身,朝那鸦起之处一看,大片满积冰雪的寒林之中,忽有两团极亮的蓝光,由东而西,流星也似,似往崖前一带驰来。
  定睛一看,乃是一条似牛非牛、头生独角的野兽,料定方才厉啸便其所发,正想归报,紧跟着后面又追来了两条小的,都是凶睛如电,蓝光闪闪,因隔尚远,虽看不真,照那飞驰纵跃之势,必非常物,因那怪兽大小三只,形态威猛,又朝自己这面冲来,想起冰如方才之言,恐其料错,这等猛兽,万一冲上崖来,师父固然不怕,自己和周老师决非其敌,一个照顾不到,固不免于受伤,就算师父本领高强,以一敌三也非容易,茅篷又不坚固,被其冲破,大雪寒冬,何以栖身?心虽信赖冰如,因见怪兽来势太猛,不免有些胆怯,一面往前查看,忙喊:“师父快来!那怪兽来了,共是三条。”
  话未说完,耳听篷内又是一声虎啸,同时那三条怪兽本是~声不发,低头朝前急蹿,分两路抄将过来,已然离崖不远,至多不过两里远近,一听虎啸之声,内中一条小的刚厉声怒吼,发威相应,第二条还未开口,吃大的回身一爪打跌在旁,好似不令吼啸,吓得第二条小的连忙闭口,窜向一旁。大的随即立定,小的也不再进,在当地转了一圈,忽然分头跑开,隐向崖后和左近树林之中,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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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六 回  煮酒款佳宾 雪满山中来虎女  飞丸惊恶兽 月明林下斗犀儿
 
  前文沈煌走出茅篷,见那三只怪兽来势十分猛恶,似和珊儿仇恨颇深,意欲得而甘心,又似有什顾忌,到了崖前,不敢再进,特意隐藏起来,因未见其回去,冒着寒风等候了一阵,仍未出现,心中奇怪,回篷探看,珊儿已然不在,听文麟说刚走不久,断定此去定必遇险,看珊儿那点年纪,遇上这类猛恶怪兽,以一敌三,如何能当?冰如见他满脸惶急之容,笑说:“煌儿无须愁虑。此女生具异禀神力,身轻如燕,人又灵巧,怪兽决奈何她不得。这东西在我崖前本不敢放肆,不过珊儿淘气非常,也许故意引逗,将其激怒,事便难料。如不怕冷,再等一盏茶时,去往崖前朝下一看,就知道了。”沈煌闻言,才稍放心,因听师言,珊儿是个女子,越发奇怪,随即请问。
  冰如一说经过,才知珊儿之父乃是藏边猎户,姓陶,偶往大雪山去猎黄羊,不慎失足误坠冰壑之下,被一异兽将其救去。那异兽是大雪山深谷之中潜藏的一只金星神猱,是个雌的,颇有灵性,一半强迫,命又金猱所救,于是成了夫妇。因得母猱之助,服了好些灵药异草,长着一身绿毛,虽不似母猿那样凌虚御风、飞行绝迹,居然也能生裂虎豹,手捉飞鸟,又见母猱对他忠心爱护,无微不至,两下言语一通,情感日厚。当地风景灵妙,气候温和,僻处在冰雪包没的乱山之中,从无外人足迹,日久相安,渐渐乐不思蜀。过了好些年,母猱忽然怀孕,历时三年,不曾生养。猎人山居寂寞,巴不得生个儿女,见爱妻久不生产,心正悬念。母猱本是吃素,为了讨好丈夫,常时出外捉些羊、鹿之类回去烤吃,已成习惯。以前多是夫妻同出,这日因猎人生了点病,母猱好似心疼丈夫,不令同行,意欲先去邻近高山之上采些药草,归与丈夫治病,顺便再捞它几只山羊回来。猎人因听母猱隔夜说起腹中震动,恐要分娩,那药草产在隔山绝项崖凹里面,地势高险,恐惊了胎,去时曾加劝阻。母猱笑说:“我与人类不同,并且婴儿分娩至少还得三月,现还不到时候,万无动胎之理。”猎人知它向无虚言,也就听之。谁知一去三四日不见回转,恐生意外,想要寻去,偏生病重身软,行动皆难。勉强挣到洞口,照着往日双方互唤之法,向空长啸,并无回应。想起爱妻这些年来,只前年有一次离开自己七日,回来问它何往,先不肯说,再问便自发怒,彼时心疑遇上同类,两下苟合,自己性命在它掌握之中,如何能够过问,心中气闷,疑虑了好几天,后见它从此不再离开自己,非到万不得已,总是夫妻同行,才放了心,以为又和那年一样。待到半夜,忽听母猱悲啸之声由远而近,连忙挣起,母猱已冲将进来,才一对面,便扑在自己身上,晕死过去,又见手上拿着一株残破的香草,知是所采灵药,连忙塞些在它口内。母猱忽然惊醒,见他将草往口里乱塞,气得伸手要抓,随迫猎人将草服下,哭诉经过。原来母猱前年偶往隔山采药,被一恶人发现,擒住吊起,后来看出腹有灵胎,迫令在生产前数日自行献上,否则连它母子带猎人一齐惨杀。母猱知那恶人厉害,斗他不过,耐到第七日,知难与抗,再四苦求,说腹中乃是双胎,只献一个,便可应允,否则宁死不从。恶人应诺,将其放回。日前腹动,知头一胎将要生产,第二个婴儿应隔一两个月可出生,为防丈夫伤心害怕,又恐随去玉石皆焚,事前特意弄了一点醉骨草,与丈夫和水饮下,使其周身发软,病卧在床;独自赶往赴约。恶人是一道士,事已前知,一切准备停当,等把头胎取下,忽然变卦,非全数献上不可。母猱见头胎是个男的,除周身柔毛而外,十分好看,本就痛惜悔恨,闻言越发悲愤,当时激怒,妄想拼命,冷不防纵上前去,扬爪便抓,反被恶人制住,身受重伤。后来还是母猱不舍丈夫,想在死前见上一面,并想保全婴儿,便朝恶人哭喊,说:“婴儿不到日限,生时皮薄如纸,见风必破,成了血人,你也养他不活,只请容我三个月活命,并将山顶灵药给我两株,使我丈夫病愈能够还乡,到时必将婴儿与你送来,否则强取出来,三日必死,你也无用。”恶人知是实情,命在洞中将伤养好再去。金猱天性猛如烈火,为了丈夫儿子,受此屈辱,心中恨毒,如何还肯停留?心怀死志,力言“无妨”,才一脱身,急匆匆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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