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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儿,是你吗?”
江一山降了下来,手抬起,缓缓地、轻轻地,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像是怕惊扰了对方。
“无崖,是我。”
如清风拂过,如珠落玉盘,明明平平淡淡,偏又激起了千层浪。江一山的惊喜,燕若梦的诧异,瞬间写在脸上。
“真的是你?”
素来隐藏得很好的江一山,此时却像是个毛头小子般,见到了久别的爱人,惊喜之下再也无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是我。”
这,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不知沉睡了多少年的无风。
她的声音很好听,但是却说得很少,不知是不是她们这类人都十分吝啬自己的话语,即使是对着相熟的人,也不会多言。她如此,无忧也如此。
“你……你,可有不适。”
很想很想像别的恋人那般拥抱着她,可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无碍。”
她只是沉睡避世,并非是重伤昏迷。相比之下,倒是他,于尘世奔波劳碌,身与心又是受到了何等的折磨,转而加诸在他人身上,才会干出这种种事来。渐渐的,淡漠的脸上再也掩不住内心的波动,泄露出她的情绪。
她们来自同样的地方,有着完美无瑕的绝世之姿,同是怀有济世渡人之心,她们的作为以及情感从未偏移过。
只是她们依然是两个人。
无忧,前线的战士,看多了死亡,便不再有对死亡的耿耿于怀,也就不会有对逝者的悲叹。战士,只有对战友的信任和对敌人的尊重,其他的情感,皆不会轻易流露出来,也不会随便就有。所以,婚宴之上,当她知道公子旦的作为后,并没有严辞斥责他,因为她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理解并不代表接受,所以她不再妥协。燕若梦仍记得在梦境中看到无忧那时的眼神,那愤然地甩手转身,是那么的决绝。那时候她以为她是恼怒他,是生气,是愤怒。可是经过了那么多事,她隐隐也明白了些。她从来就没有爱过他,所以不会有恨。他对她来说,仅仅只是当时一个勤政爱民的领导者。他不是她的上司,她也不是他的下属。如果不是因为龙族,因为龙战,她甚至乎不可能与他再有任何交集,更别说会有那个充满阴谋的婚礼。可是她又不能做到真正的无情,当她与龙战相爱之后,她就再也不是那个可以冷眼旁观的异世女子。其实,在很久之前,他们相处的日子里,她对他是带有敬意的。不曾想,多年以后,那个曾被她敬重的人,被她赏识的人,竟会做出那等事来。她伤心、失望、难过。她眼中的悲,是因为他,那个对她耍了心计、手段的人。
那无风呢,她是后勤的支援,是呆在室内的研究者,是生命的创造者。看到了很多生命的诞生,看着一个个完美的产品绽放出他们的光华,她是欣慰的。世界不乏创新,她可以接受优胜劣汰,可以接受消失毁灭,却独独受不了对生命的不尊重。所以她看到那些人自伤残杀的时候,她会难过,她去阻止,她来拯救。最终的结果却仍是不理想,她唯有选择沉睡。眼睛一闭,看不见了,心就不烦了。素不知,她留在这个世界,仍是不可避免的感知到一切。江一山,也就是无崖,他所做的一切,她都知道。他和自己一样,爱这个世界,爱那些生命。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或许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爱到极至,就是恨。或许很多人都会以为他是贪恋权势,想主宰这个世界,其实只有她知道他一点也不想。他要的只是与她一起看日出日落,花开花谢。可是她却选择了逃避,独留他一人面对世间种种。
“难为你了。”
纤手缓缓抬起,抚着对方的脸。是她,才让他变成如今这样的。心中的颤动渐渐涌了上来,是内疚、是亏欠,更是自责。这时,无风眼中的悲伤,不再是赋予他人他物的悲天悯人,而是独独为他,这个爱她极深,为她自伤、自暴、自虐的男子。
“不,这是我……”他想说他是心甘情愿的,为了她,不管做什么都没有关系,不会辛苦,不会埋怨。可是,眼光的余光却扫到了一旁。
御龙冠回到了燕若梦的手中,她又要启动它。
他绝不会让她进行下去!
“啊——”
白光闪过,黑暗中看不清同色的人落在何方,却见到那件神器在虚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将要坠入无底黑暗中时又被白光笼罩着,像被什么吸引般“嗖”地一下升到半空。
“别——”
无风按着江一山的手,拦着他不让继续。
江一山略略低头瞧着她,有些不解。
那可不是什么传家宝、族中宝,别人不清楚,他可不会不知道,所谓的御龙冠其实就是一个通讯器。它可以与他们的星球直接联系!
如果让他们收到这儿的信息,知道这儿发生的事情,那他和凤儿还有什么将来,他所做的一切,就会白废。
“放弃吧。”无风仍按着他的手,紫眸定定地望着他。
江一山摇了摇头,她可知,一旦他们被总部找到,那他们将要面对的就是审判。他不怕刑罚,只怕与她分离,只怕他的心里从此忘记她,忘记在这儿发生的种种。
周围的空间开始变化,像天空般那样宽广深邃,慢慢地暗黑下来……
如果有人对洛绛雪说,她会让燕若梦打得无还手之力,她一定会嗤之以鼻。就算当初她变异时,能力暴发也未能将她打倒,何况是平时。想她苦练了数十载,若然被一个只是修炼了两三年的外行人打败,她还用不用混的。然而世事无绝对,不管她多么的不想承认,但她还是让她制伏了,尽管是偷袭。
自负如她,又岂能允许自己有一点点的失误,更别说会接受弱者的施舍。
其实那不是施舍,那是保护。可是骄傲的她,又怎能接受别人的保护?而且那个人还是燕若梦。就算她的初衷是为了她好,可是她不接受,绝不接受!
了空当然了解她的性子,所以他并没有带她走,更没有阻止她的醒来,但是却没有第一时间将她唤醒。所以现在的他就必须要承担住她的怒气。
凌天恒站在一旁,斜斜地瞧着他俩,目光冷冷的。他不是猜不到这两人在纠结什么,但此时的他已没有心思去管别人,他要找的人就在前方,若非刚才了空那一声“别过去”,他连站在他们旁边都不愿。
洛绛雪并不是没有察觉到凌天恒的怒意,但她却无暇去平息。她打量着四周,开了天眼,她可以看到浓浓白雾中远处的那几人。她没有来过这儿,并不知道面前的与之前的有何变化。不过,她能确定的是,所见的未必就是那么的简单。
手按向腰间,准备取出盘龙剑,却被按住。她微微垂下眸,扫向手臂上的那只手掌。
“救出她后,随我离开,不要再管了,可好?”
依然是那一把声音,好听得令人着迷,可是任谁都听得出语气中带着的恳求。谁能想得到,曾经的不羁、狂妄、傲然的他,竟也有低下、卑微的一刻。
洛绛雪动了下手臂,却甩不开,反而让对方抓得更紧。她狠狠地甩了一记目光过去,却看到对方那带着哀求的眼神,心中稍稍一软,偏开头,不再看他。
“答应我。”
带着磁性的声音灌入耳中,像魔音般绕着心头,差点没让她点头。然而最终她开口的却是:“你可以离开,没人拦你。”连喊带吼的冲着他像是要把心中的恼发泄出来。
“你到底要我怎样?”像是被她所激,了空的声音也微微有些高了。
洛绛雪睨了他一眼,没应他,只是用力地甩开他,把头偏过一边。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他可以轻而易举就破了这楼里的阵法,他不费吹灰之力就灭了那些邪灵,他的实力有多深,她不知,但他明明不该是懦夫,却在这时候选择后退,这完全不是她认识的他。到底是她从来都看不懂他,还是这才是他。
了空定定地看着她的侧脸,看了好一会,终还是一叹:“每个人都有他的责,过了便是劫。”
洛绛雪怔了一下,眼里微微一黯,她又何尝不知。洛家的子女,降生于世,注定不会平凡一生,从小接受苛刻的训练不断,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是很明确的。打着驱魔的旗号低调入世,其实只是为了寻人,寻找那一双不知还在不在的人。几千年来坚持不懈,他们的执着便是他们的责任,其他无关重要。可是异世一闯,龙飘云带来了燕若梦,破例收其为徒,最终却落得个魂飞魄散的收场。再看凌氏兄弟,原本可以好好的避世避事,却还是要掺入这滚滚红尘,最终却被奸人利用,凌天宇差点异变失控消失于世,凌天恒也好不了多少,情关一道,左右摇摆,终还是卷入尘世纷争。
在其位,谋其事,古训仍在,然步入红尘,终还是进了局,迷了心。
那本是他们纠缠千年的恩怨,与他又有何关,她又何苦总要强求他的出手。
“我答应过姑姑要保护她的。”
语气变得柔和,然眼神却变得更加清澈、坚定。
不管曾经心里有多么的不忿,她始终都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还有责任!
了空苦笑了一下,他就知道是这样。但也就正是这样的她,才能吸引到他。
殿里的雾越发的浓,若是细看,就会发现这些雾并非是像平时那般从地面升起,或是从一边出来的。分立的三人被雾裹着,一层又一层,他们的身子就像是一个制造棉花糖的机器,吸引着糖粒从四面八方扑过来,卷着卷着,越卷越厚。不同的是机器的轴是旋转的,他们却是静立不动。雾绕着他们的身子,越来越多,越来越厚,直将人缠成蛹状。
人就在前面,然却又无法直接将人带出。云雾无形,却又扰人。像是有道无形的屏障挡着浓雾的漫延,两步前就不见踪迹。是阵法,若然他们就这么闯进去,那又将是另一番光景。
突然,了空开声道:“那块记忆晶片,可还在?”
洛绛雪莫名地瞧了他一眼,有些不解,可随即看他把手掌摊开,凌天恒便有些了然,可还是不知他葫芦卖的是什么。
第八十九章大结局(五)
凌天恒先是一愕,随即明白,也不知自哪掏出来的,只见他手掌一翻,一块透明的薄薄晶片便出现在他手上。
“你就没有一点好奇?”看见他这么迅速,了空马上就知道他肯定是没看过里面的内容,难道他就真的是一点也不想知道?
凌天恒垂下眼帘,默不作声。他也曾想去探知这里面的内容,可那时的他与她并没有如今这般的熟悉。了空说那晶片记载的是她的过去。若果他得知,那他很有可能就会掺和进去,而不会像后来那般淡然的站在局外观望。本来他想将这东西还给她,但最终却没有,再后来就忘记了。直到今晨,腕间的红绳突然发光发热,他以为是燕若梦又出什么事了,心里只有一个急,并未想到其它。直到了空提起,他才记得当初顺手把这东西塞进红绳中去了。
了空掂了下取来的晶片,微叹一声:“往事如烟,仍是入了云层,要再落尘世。罢了,就当是我还当年的恩情吧。”因果轮回,欠下的始终要还。
他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动作并没停下来,他的另一只手掌在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便落了下来,盖在有晶片的手掌上。就算凌天恒眼力再好,也只能看到他的那只手掌掌心有一颗红色的东西。正要细看,了空已把双手分开,一个红色的东西便自分开的手心里升了出来。闪着血一般的红的光芒刺得众人双目剧痛,未待眨眼,了空已抬起手,手指轻弹,这东西便如子弹般直射向凌天恒的眉心。他连躲也来不及,就觉得眉心一凉,一股奇异的刺骨冰凉迅速地渗往四肢百骸,他想运功抵御,可是身体像不是自己的,怎么努力都控制不了,囚困着的灵魂像是奔腾的海水般汹涌而出。
“啊——”
银色的天地里,突然陷下了一角。
“小心。”
半空中那御风的身影疾奔而下,带出了一道胜雪般的洁白。
“你这样很容易冻伤的。”
雪地上长发少年怀抱着纤弱的少女留下了一行浅浅的足迹,仿佛是要在茫茫天地间刻下新的印章。
“还冷吗?”
柔软与冰凉透过掌心直通心底,融去了少年的急躁与火暴。
“你真好。”
如同灼得伤人的炎炎夏日落下了绵绵细雨,亲吻着闷热的肌肤,抚慰暴乱的心神。那一声,已深入骨髓,渗进灵魂;那一眼,已万年。
“你又不听话了。”
“哪有?”
“真是那样,我以后就将你挂得得高高的,看你还调皮不?”
“好哇,其实在空中迈步也不错。”
“嗯?”
红霞满天,却不及那一树落英缤纷。
“别怕,我的家人都很好说话的。”
粗犷的外貌,豪放的性情,这世间难得的一方净土孕育的生灵又岂是外界带着污浊的魂灵可比的。
“你是无欢大哥的妹妹,那么你不也一样与他那般厉害?”
“你那么厉害,根本就不需要我去救。”
“要是你不反对,我愿意不自量力。”
他不自量力的“救”了她,他不自量力的哄着她开心,他不自量力要带给她快乐,他更不自量力要许她千秋万世的幸福。
“无忧,你不可以嫁给他,你忘记了我们的誓言吗?”
霞帔盖地,握着她的手而行的却不是他。
“你,你别嫁给他。”
“那好,很好。”
“你快走,去找无欢大哥,去找族长。”
血泊之中,他惦记着的仍是她。她的幸福,她的安危。这时的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真的是太不自量力,尽管如此,他仍是不后悔所做的一切。
“千秋万世,同心同栖,相依相惜,不离不弃。”
能与她相知相识一场,也不枉此生。
“啊——”
身体的分离,魂灵的散去,那生生撕裂之痛始终也敌不过心上人离去之痛。
说好了不离不弃的,为什么却要他独自活下来?
“他这是怎么了?”
洛绛雪并不知道记忆晶片的存在,但是并不代表她不知道另一样东西是什么。那是困着血刹的符,吸收了它,就可以增加数百年的修为。如果她没猜错,燕若梦也曾想用此来恢复自己的功力。可是这始终是邪物,一个不慎,就会走入邪道。他怎么可以就这样给凌天恒用了。
看着凌天恒那痛苦的表情,她知道他正在抵抗着血刹的力量。不由得担心起来,在这个时刻,可千万别再出什么乱子呀。
“啊——”
赤红的眸子猛地一睁,迸出一室红芒。
“不好。”
洛绛雪一惊,正要上前,了空却一把拉着她,微微摇了摇头。她蹙着眉,不知该不该听他的。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啸声猛地响起,一条泛着红光的金色巨龙窜了出来,于半空中翻滚腾飞。啸声不绝,刺得人双耳剧痛。
了空猛地扯过洛绛雪,揽在怀中,并退后几步,护身的真气瞬间灌满全身,散开来,在身旁筑起了一个护身光圈。
“轰隆隆——”
一个老船夫站在船头,看着刚撒下去的渔网,突然双眼皮猛地一跳。今日的天气真是怪,出海才一天,气象局并没有说最近东海有什么风暴之类的大变化,可是看天色,以他多年海上的经验来看,这将会有一场暴风雨。他扶额看向远方,才不过是午后,已是黑沉沉一片,这绝不寻常。
身旁是一片欢呼,年轻的水手看着刚扯上来的渔网拍手叫好。
“轰隆隆——”
又是一阵巨响,比刚才的还要清晰,伴随着的似乎还有剧震。
不好!老船夫猛地一惊,跳了起来。
“快,回航。是海啸。”
二十年前,那场海啸,他死里逃生,本以为有生之年不会再遇上,没想到,事隔数年,再一次来临。
然而未等他走进船舱,铺天盖地的海水已滚了进来,鱼船瞬间倾侧。
“啊——”
嘴一张开,海水便灌进来,吞灭了呼喊声。
眨眼间,几十吨重的鱼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数十丈的海水恍如一只张着嘴巴的巨大凶兽,所过之处,将一切吞咽下去。
岸边的人们仍旧在满载的鱼船边挑选着合适的货物,讨价还价之声此起彼落,丝毫也没察觉到天色的突变还有奇异的呼啸声。
没有任何的准备,更没有任何的反抗,沿海一带转瞬间便被淹没。
“地震了吗?”
通道似乎会不时的发生变化,来时的路已经不见。凌天宇与洛玄霜二人在白衣女子消失后立即离开了那间密室,可是转了很久,仍是找不到出路。
“不是,是海啸。”明明是个身材高大的大人此时却要一个小孩身量的小子扶着,洛玄霜捂着胸口闭目片刻才缓缓睁开眼,道,“镇妖塔出海了。”
“那……”凌天宇脸色也是一变。镇妖塔可不是锁妖塔可以随意变大变小让人携带收妖的,它名为镇妖,其实也是镇一方土地,一旦离位,那后果不堪设想。
洛玄霜此番出海入世,本也是因其有异才来寻求破解之法,没想到才一离开,就出事了。
洛绛雪仰头看着半空中翻腾的巨龙,一脸的骇然。她不是没有想过凌天恒会是龙战的转世,可却从未想过他仍会化身为龙,肆意遨翔。
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