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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你客气了。”老管家在苏白对面坐了下来,他像是在打量一件古玩一样打量着苏白,因为欣赏古玩的人习惯去对比,将一件陌生的古物去和已知熟悉的古物去对比,找出不同点,找出相似点,以此可以推断出很多有用的讯息。
苏白深吸一口气,将手中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示意自己准备好了,可以走了。
“请吧。”
老管家将茶杯放了下来,示意苏白跟随自己上楼。
苏白没有犹豫,跟着老管家上了二楼,二人走向了最深处的那个房间,也就是希尔斯发现通道的房间。
老管家伸手将床挪开,和苏白一起走下了甬道。
面前的金属门,带着一种这个材质与生俱来的厚重压抑感,老管家站在他面前,先验证了指纹然后验证了瞳孔,
“咔嚓……”
一声脆响,
门被打开了,
里面一片漆黑。
老管家侧过身,示意苏白进去。
苏白笑了笑,向前走了两步,在即将进门时,他停了下来,看向了老管家。
“这个场景结束了,那么,你下面会去做什么?”
老管家看着苏白回答道:“我去把屋子好好打扫一遍,尤其是厨房,那里被你弄得一团糟。”
这算是跟老管家告个别,苏白转过身,走入了门中。
而站在苏白身后的老管家目送苏白进去时,却像是眼前一花一样,他好像看见了一团蓝色的火焰,但那团火焰随着苏白的消失也慢慢地消失不见。
老管家的任务结束了,他将甬道和床重新遮掩好,然后走出了这个房间,随后,他拿起了扫帚和拖把,准备先把整个别墅清理一遍。
他没有用分身,因为用分身的话,哪怕工作再多都能够很快地做完。
他喜欢这种工作,喜欢将一次游戏之后所产生的痕迹慢慢地修补和复原,并且尽可能地希望这个过程能够长一些。
或许,
是太过无聊的缘故吧。
然而,
当老管家提着水桶和拖把来到楼梯口时,他忽然皱了皱眉,
他看向了下方的客厅,看向了餐厅和厨房,看向了被人住过像是小旅馆一样的卧室,
最后,
他看向了那堵血红色的墙,他忽然有一种反感的感觉,
仿佛有一团火在自己胸口内燃烧一样。
他知道这种感觉不应该出现,却无法控制,
少顷,老管家丢下了拖把,将水桶就这么放在台阶上,自己则是慢慢地走下了楼梯,在客厅的沙发上再次坐了下来。
面前的茶壶里,苏白泡的茶已经凉了,但老管家还是给自己又添了一杯,茶水一旦凉了就没那么多的滋味了,但老管家似乎还是喝得津津有味。
一边喝着茶,一边重新打量着客厅,打量着墙壁,打量着这里的每一个陈设,他的脸上露出了疑惑和不解之色。
他当然熟悉这里,因为他在这个场景里待了很久了,但此时此刻,似乎有一种异样的熟悉感正在不断地袭来对原本的记忆进行着一种覆盖。
恍惚间,老管家抬起头看向了二楼楼梯口那里,他好像看见了一个身穿着白色研究服的男子走出来对他喊道:
“周伯,饭做好了没有?饿死我了都。”
“少爷…………”
老管家本来浑浊的目光重新恢复了聚焦,二楼的位置当然没有人,因为他知道自家少爷早就不在这里了,而自己,却依旧守护着这个山庄,却已经沦为别人手底下的玩具,或者称之为工具更为准确一些。
老管家在此时像是苍老了许多,慢慢地从沙发上起身,然后走向了厨房那边。
在厨房隔壁还有一个空厢房,这里是老管家自己的房间,少爷曾让他住楼上去,但他坚持住在厨房边逼仄的房间里。
拿出钥匙,打开房间门,之前听众们想要进这里检查时,老管家只说了句这里是我的房间,里面没任何的证据和线索,听众们也就直接过掉这个房间了,因为老管家在游戏里的角色是主持人,绝对公正的存在,他说这里没问题那么肯定就没问题。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个小衣柜,也就这么大点的地方了。
老管家在自己床边坐下来了,从床底下取出了一个盒子,盒子里放着的是是一叠照片,老管家嗫嚅了一下嘴唇,伸手拿起照片,展开到自己面前时,却发现照片是一片花白,像是被人为故意抹去了一样。
老管家当然知道是谁抹去的了,以前他想不起来,但现在拿着这些照片,却一张一张地看过去,仿佛在他的脑海里这些照片都恢复了原貌。
看着看着,两行血泪自老管家的眼眶处滴落了下来。
老管家拿出了最后一张照片,这张照片居然没被抹去。
这是一张全家福的照片,这家人是少爷的一个朋友,老管家记得那一次自己和少爷去拜访那位朋友,那位朋友忽然说拍个全家福吧。
照片里的场景很是诡异,一个少年跪在角落里,而那一对夫妻之间居然还放着一口青铜箱子。
当初拍摄这张照片时老管家就觉得有些不舒服,他负责找角度和按快门,不过也没往心里去,因为他清楚自家少爷也有一个实验室,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东西被运进去然后被运出来,老管家清楚,运出来的,是一具具年龄不一大小不一的尸体。
再诡异的事情如果见得多了,也就不当回事了,老管家认为少爷的朋友可能和少爷一样也是在做这种实验,而且那位朋友也经常来到别墅的实验室里和少爷交流着什么。
唯一的一张清晰的照片拿在手中端详着,老管家看着那个跪在角落里的少年,其眉宇间的模样慢慢地和自己刚刚见到的那个人产生了些许重合。
怪不得,
怪不得我看他有些眼熟。
老管家知道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因为自己想到的东西太多了,因为自己惆怅的时间也太多了,但他没有去做其他的事情,只是继续坐在自己的床边,拿着照片,继续一张一张地翻阅着。
那张唯一可以看清楚的照片被他单独取出来搁在了一边,他继续翻阅着这一叠完全白色的照片,看得很是认真,看得很是投入,耳旁像是回响着自己最后一次看见少爷时的对话:
“周伯,我成功了,哈哈哈哈,我成功了,我真的是一个天才。”
“少爷当然是天才。”
“你知道么,这个毒药我好不容易才弄出来的,就是连神仙都能给你毒翻了你信不?我做过实验的,真的能把神给毒翻,是真的。”
“我信的。”
“不不不,周伯,你不懂,这不是拿来毒狗的,也不是拿来毒人的,甚至是神仙,他们也不配被用上这个毒药来对付,这个毒药,是拿来毒一个很难形容的东西,比天还大。”
“我是不懂,但我知道少爷什么都能做到。”
“你还不相信我,算了算了,先吃饭,我要给苏余杭打个电话,叫他把装毒的容器带过来…………”
…………
“少爷,你真的,做到了,它被你毒到了,我,不能动了啊…………”
老管家就这么坐在床边,翻动照片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最后,整个人静止在了那里,
保持着这个姿势,
一动不动了。
第二章 主体意识(重修,免费)
人类是群居动物,而这种群居性在很久以前体现在部落的形成之中,因为大家聚集在一起才能够更有力地抵御野兽和出去狩猎。
而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人类的群居性开始不断地精细化,生产力的发展让最基本的“衣食住”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已经不算是迫切的问题,更不是自己所奋斗的第一要素,也因此,人类的精神世界开始寻求自我以及独特的认同感。
大一点的,类似于古代的雇佣兵,之后的党派,小一点的,比如兄弟会,精英学会,更小一点的甚至可以微缩到一本书一个电影的粉丝群。
人类喜欢用一个圈将自己和自己认同的人划在一起,这是一种本能,也是一种趋势。
听众圈子亦是如此,其他圈子也是一样。
苏余杭将车停在了路边,对面马路上有停着一排私家车和出租车,其实,当下不少开网约车的车主以前就是开出租的,有的地方双方可以和睦相处有的地方则是势同水火,找茬约架打群架更是层出不穷,但南通虽说是个沿海城市,但也无非是个小地方,在这里,大家相处得还挺和谐。
三候饭店,店面就两个小铺面,外面支着十来张小桌子,卖的无非也就是快餐盒饭,算是附近一代出租车师傅们解决午饭晚饭首选的地方。
三候是当地人习惯性地称谓,意味着老板在家里排行老三,南通方言里一般对比较亲近的人后面都会加个“侯”字音,家里有排行的就在前面加“大、二、三、四……”,如果是独生子女则是取名字最后一个字后面加“侯”。
苏余杭刚下车,那边就有好几个师傅招手喊道:
“杭侯啊,来了啊。”
对这个称谓苏余杭每次都不是怎么习惯,但也无可奈何,只得走过去,点了份盒饭,不用给钱,先记账,月结。
三候饭店的老板三候以前也是开出租车的,几年前碰到一起杀人抢劫案,三候正好开车路过,下去见义勇为了,把凶手给制服了,但自己身上也挨了几刀受了伤落了残疾,车开不了了,只能跟自己老婆开了个小饭店门面。
好在三候以前为人不错,在出租车圈子里也为人爽快有老大哥的模样,出事儿的原因又是因为这个,所以这一带的师傅们基本都刻意地跑到这里来解决自己的两餐问题,有些哪怕隔着有些远也会特意过来吃,时间久了,三候饭店门口居然都开始成了附近几个小区的居民打车首选的地方,反正饭点时其他地方很难打车,但到了这里车挺多,师傅也会马上把饭扒完后就继续接生意。
一份土豆烧肉,一份炒茼蒿,一份西红柿鸡蛋和两份米饭,苏余杭一边吃着一边看着报纸,他不介意跟这帮司机师傅们混在一起,但你要想让他有多么交心,那是基本不可能的。
“杭侯,杭侯。”
苏余杭抬起头,发现是自己面前的朱老四在喊他。
“杭侯,大家伙都说你毛笔字写得不错是哇?”
苏余杭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家娃儿正要学毛笔字,在学校里补习班老师教的时间不多,你要是有空的话来哥哥家帮我教教孩子,一顿饭一顿酒,实在不行哥哥在帮你跑一趟夜车,成不?”一顿饭一顿酒算是正常人情,跑一趟夜车则是至少小几百的收入,关键熬一宿哪怕是老师傅也不喜欢这么压榨自己挣钱的,朱老四算是诚意挺足的。
“明天吧,明天我帮你去看看。”苏余杭回答道。
“嗯,好嘞。”朱老四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就马上坐下来继续吃饭。
“唉,听说了,小石桥那边有个人在自己家里安了个大保险柜,结果自己把自己困在里面了,没带手机进去,结果被活生生饿死渴死。”一个司机师傅聊起了自己新听到的消息。
司机,接触最多的就是三教九流,一般外地人过来问哪里有什么少儿不宜的娱乐场所,问当地的司机人基本都门儿清,当然,一些不方便见报的小道消息和新闻他们那里也是有着不少。
“真的啊?这人怎么这么傻?”
“假的吧,故事吧。”
“我骗你做什么?就在小石桥那儿,那家伙脑子有点毛病,总觉得有人要偷他钱,结果闹得跟他媳妇儿离了婚,孩子跟他媳妇儿过,结果自己在屋子里装了个大保险柜,然后自己进去了,最后还是半个月后他爹过来看他时才发现的,半个月啊,这个天儿,那味道,啧啧啧。”
“呵呵,不是自杀吧?”
“哪能是自杀啊?就个意外吧,自己不小心把自己锁里面了,在里面哭啊喊啊什么的还喝自己的尿,总之不是故意自杀,就是自己把自己困死了。”
“哎,杭侯,你不吃啦?”一边一个司机师傅见刚刚坐下来的苏余杭又站起身走向了马路那边。
“肚子有点不舒服,吃不下了,你们吃。”
苏余杭摆摆手,直接上了自己的车,然后发出了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苏余杭将车靠边停下,点了一根烟,重重地抽了一口。
与此同时,在一间普通的公寓房卧室里,本来一直静静地躺在床上的男子在此时慢慢地睁开了眼,而男子的面容和苏余杭一模一样,只是身上散发着的,是一抹深渊一般的阴沉。
男子伸出手,在其面前出现了一面镜子。
而苏余杭车里的后视镜上则显露出了男子的模样。
这像是在照镜子,但镜子里和镜子外的两个人虽然看起来一模一样,但气质却截然不同。
“你出问题了。”镜子里的男子说道,“我需要你修正回来。”
“你不是广播,我也不是你的npc,我是你,你也是我,你无权这样命令我,哪怕你可以轻轻松松地将我毁灭。”
苏余杭抖了抖宴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畏惧之色。
“你的情绪失常了,你代替我的身份生活在现实世界里,不能出现丝毫的紊乱。”镜子里的男子提醒道,“我不是在命令你,你说得对,你是我,我也是你,我无法命令你,但有些事情,你应该清楚分寸。”
“分寸?”苏余杭笑了笑,很是无所谓地将烟头丢到了窗外,“我刚刚听到了一个故事,一个家伙把自己关在保险柜里,活活把自己饿死渴死了,被发现时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苏余杭深吸一口气,摊开自己的手掌看了看,继续道,“是不是很耳熟?”
“你是想起了赵?”镜子里的男子平静道。
“这辈子,能被我认为算是朋友的,真的不多。刘梦雨算是半个,但赵,算是一个,我可以无视我的父母,无视我的子嗣,我可以利用任何人,但唯独那位少爷,我挺可惜的。”
“在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因此分心。”镜子里的男子再次提醒道,“你是主体意识中剥离出来的普通人人格,我是主体意识中掌控力量的人格。
我盯着广播的一举一动,你代替着现实世界里的身份活动,
但你我应该很清楚,我们不是主体意识剥离出来的,而是复制出来的,一旦主体意识决定苏醒,你和我,都将不复存在。”
“我不知道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但我清楚,你不可能有胆量去反抗主体意识,怎么,你是奢望等主体意识苏醒之后,看在我和你这么多年一个帮他在现实世界里继续运转身份一个帮他一直兢兢业业盯着广播他好睡他个大觉的份儿上,给我们继续存在下去的机会?”
镜子里的男子沉默了。
“别傻了,你应该知道你是什么样子的人,我也清楚我是什么样子的人,所以,别对主体意识抱有任何的期待和幻想,他何时醒来,我们就何时被抹去,这是我们很早就清楚的现实。”
“好了,我平复好我情绪了,你也可以继续把你的注意力转移到广播上去了。”苏余杭按了一下喇叭,笑了笑。
“好好珍惜吧。”镜子里的男子说道,“药引子已经快成长到到时候了,距离真正释放毒性的日子,已经不远了,所以,距离主体意识苏醒的时间,也很近了,甚至,可能就是明天,也许就是今晚。”
“发生什么事了?”苏余杭盯着镜子问道,他只负责现实世界里的生活,也因此,广播那边的事和药引子那边的事,他并不知情。
“另一个和我们一样的人格,已经被药引子从自己记忆中驱逐了,甚至,广播为此特定设计了一个故事世界来进行了辅助。
但不管怎么说,广播已经开始害怕了,当初自信满满的广播开始有意地插手纠正自己以前太过自信所主动吞下去的药引,这是一个可喜的消息。
但还有另一个不是怎么可喜的消息,那就是药引子的成长速度,有些超过想象了,主体意识应该不会允许他成为第二个荔枝,再度给他摆脱宿命的机会。”
闻言,苏余杭倒是显得很洒脱,主动关闭了接单软件,然后松了松自己的脖子,
“意思就是距离我们被抹去的时间点已经很近了,
那我得早点回去多写两幅字,
多画几幅画了。”
第三章 赵大少 (重修,免费)
“咕嘟…………咕嘟………………咕嘟………………”
走入那扇门之后,苏白就感觉自己的意识陷入了一片泥沼之中,四周,带着一种油腻和沉闷,而自己,就像是被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标本,沉沉浮浮,不由自主。
你能感知到你自己的存在,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