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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我不禁呜咽。
这时候才发现早该响起的枪声还未响起。我睁开眼,正看到雷在看我,眼神复杂。
沉痛、伤感、愤恨、爱意……还有许多复杂未明情感,在他眼底一一交替。
他在犹疑。
虽然判定我出卖了他的罪名,可是真要置我于死地,他仍然犹豫。
我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说我不是有意陷他于不义?说我也是让人陷害的?
现在的情况下说这些有什么用?雷不见得相信,后果已经造成。
我们就这样你眼望我眼。我眼睛里想来有着痛楚神情,而他的眼神,也同样痛心。
仿佛过了一世纪,他突然收回抵在我额头上的枪,咬住嘴唇。
“该死的!”他紧紧握拳,“现在顾不上管你,你先给我进去!”他指着刚才拿探测仪出来的那间房子。
我心里说不清是悲是喜。雷对我态度这样坏,我心里痛楚无限,可是也知道以自己现在百口莫辩的情形,根本没有抗议他坏口气的资格。
同时想到他终究可以一枪了结我,却下不了手,我心里又有一丝甜,可是甜只是刹那间,马上又转成苦涩。他爱我又怎么样?已经失去了他的信任,这样的爱哪有继续的可能?
如果不是他们装备精良,能一早发现敌人踪迹,只怕现在我们早给包围起来而不自知。还好雷他们拥有多项精良仪器,现在测出我体内有跟踪仪,多争取一些应对时间,也许这错误还有补救可能?
我很想建议雷,我们马上走。虽然走开敌人一样可以凭追踪仪找到我们,可是至少避免了雷的“老板”暴露行踪,以后的事情,再想法子不迟。
可是雷要我进屋子,必然有他的用意。他也是老江湖了,这些行事方法,不必我来提醒。
再说,我心里酸楚的想,现在提醒,他未必会听。只怕反而怀疑我别有用心。
我乖乖的进了那间屋子。雷把他的手机拿出来放在门外矮柜上,也跟着走进屋去。
宽大的书桌上几乎空无一物,雷在书桌边按下机括,桌面竟然左右分开,而桌面之下是一个台子,上面嵌着几个显示屏。
雷按亮显示屏,我马上看到屏幕的边缘,有几个游动红点。
现在我这方面的常识已经不少,一看心立刻沉了下去。这明明跟设在雷车上探测敌人踪迹的那个小小显示屏功能相似,我可以肯定,那是显示有敌人在附近。而这些敌人,是由我身上的跟踪仪引来。
看着雷的冷然脸色,我心中有深深负疚感。
同时,心里也着急,为什么雷不作出反应?一会若是他的“老板”回来,我担保那些跟踪我们的人就会喊打喊杀的攻来。
虽然雷对我怀疑,虽然我知道我的话他不见得能听进去。可我还是忍不住说:“雷,我们快走吧,他们不一会儿便会找来。”
“找来就找来!”雷顶了我一句,口气不太好,眼睛还是没有离开操作台。
我着急,顾不得他的难看脸色,抢上去拉住他的手。“我知道你恼我,可是雷,再不走,三爷回来,他们肯定会马上围上来。”现在哪里是赌气的时候,就算他与他的“老板”身手过人,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啊!
雷却把手抽回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等三爷?你怎么知道我等的人是三爷?”他警惕的打量我,话语中的怀疑展露无遗。
我的心被刺痛了一下,可是现在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我说:“来的路上,你接电话时叫着三爷,我猜的。”
他仍是以那种怀疑的眼神望着我,在他的眼神逼视下我心里升起浓重无力感。他……是不是已经视我为敌对的人?
在这样尴尬而沉重的时候,他放在门外的手机响起。
他三步并作两步去接,我跟过去,他怒视我,喝道:“不要出门来。”
我讪讪停住脚,看到他接起电话。
“是的三爷,”他接起电话就说,“被引来了,就是冲着你来的……她身上果然有追踪仪……我也不知道,先应付了点子再对付她吧……三爷,我对不起你……”
我看到雷那样自责,再度心痛,忘记自己目前受怀疑身份,踏前两步,想要安慰他。
可是他瞪我一眼,显然是觉得我太不老实。如果不是他一直在讲着电话,只怕早对我喝斥起来。
并且,他拿着手机退远两步,再退远两步……那种疏离防范的态度,让我的一颗心,痛得拧了起来。
他还在手机里与对方絮絮的说。可是……我怔怔的瞧着他。我知道,我已经让他排离在他的生活以外。
心,撕裂般疼痛,原来一个人伤心起来,真的会痛不欲生。这种误会与委屈,带来的痛苦无法言表。
如何才能证明我的清白?这是我脑海中惟一的想法!宁可在雷面前死去,也不要让雷对我误解。
这个时候监视器那边突然响起蜂鸣声,我想敌人已经靠得比较近了,所以才会出现声音报警提示。
果然雷在说:“接近二级警戒地区了,嗯,我会的……”
想来情势已经危急。而我……
那个念头是蓦然窜进我的脑海,那样疯狂。可是迅速的,我马上开始评估它的可行性。
似乎,这是唯一可以证明我清白的方式,虽然代价,是赔上我的生命,也许。
可是我没有别的选择,如果说士为知己者死的话,我想,我也应该以这一腔热血来酬答雷吧。
他曾为我做了那么多事,给我那样的爱怜关怀。
宁可死去,也不要让他误解。
我蓦的向门外冲出。
“我去证明我的清白!”我叫着,声音听上去很疯狂。其实,我也的确疯狂。“追踪器在我身上,我去引开他们!”
“小秋!”惊呼声自我身后响起,我可不可以认为,这声呼喊里有一丝关切?
显然雷的电话没有打完,我随后听到他的声音,慌乱的说:“是小秋,她要去引开点子……”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那样紧张慌乱的情形下我仍可以清楚听到雷发出的声音。或许我对雷的声音特别敏感,几乎没刻骨铭心。可是我没有停下脚步,笔直的冲了出门。
因为刚才在门口响起报警声,让雷发现我身上携有追踪仪。雷忙着验证,所以没有关上大门,我得以顺利的冲出去。
我很清楚我要做什么,我直奔那辆摩托车。
车匙还挂在上面,真好,我打火,发动,然后向门口冲去。
眼角的余光看到雷冲出了大门。他这种行为,我可不可以解读为,他对我关切?
耳边是马达的轰鸣声,我狠狠的踩一脚油门,车子向面飙出去。
花园的铁门也是自动化的,显然会对任何有识别标牌的车开放。随着我的车子飙近,大门缓缓打开。
没有等大门开全,我已经驱车从不过两人宽的门缝中一掠而出。
再见,雷。我在心里,默默向雷告别。
驾着摩托,我向前方飞速驶去。
刚驶过一道街口,从转角处马上转出两辆黑色小车,一左一右,向我夹击。
“停车!”有人探出身子向我大喝,一看就不是善类。
对于他们的身份,我想我很是明白。不理他们,我把档加到最大速度,仍然一意向前开去。
他们也加快速度,跟上来,而前面街口,似鬼魅般,又转出一辆黑色房车,把前路封死。
冲上去,难道我的车撞得过体积大上许多倍的车子?我无奈停车。
同时心里生出重重担心。看这样阵仗,他们无声无息的,已经将这段街区重重包围。
而房车的车窗摇下,探出的,是阿杰诧异的脸。
“小秋,你怎么出来了?”他问,随即意识到自己说漏嘴,马上加一句:“跟我回去。”
我看到他也并不特别吃惊。他原是风二的得力干将,为了完成任务把我利用到极致。现在追逐在他们眼里接近尾声,他当然要来,不来才是奇怪的事。
我冷冷看着他。这个人,就是这个人,他的所作所为,破坏了我与雷的良好关系。
是他害我成为罪人,看着他,我眼里有怒火喷射。
他看到我那样眼神,一怔,马上回复冷淡表情,冷冷说:“我还没有怪你私下逃走,你发什么脾气?”
我想痛斥他,利用我利用得那样彻底。可是刹那间我想到,如果让阿杰知道,雷已发现我身上安有追踪仪,只怕他们会料到雷有了应对准备。那么雷脱险的机会,又会再减几分。
想到雷的安危,我又硬生生把要骂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阿杰看我脸色阴晴不定,以为我立场放软,于是也放柔声音。他说:“小秋,别生气了。过去的事情,我慢慢解释你听。你跟我说,雷诺在哪一幢房子里?”
原来他们的追踪仪,也只能指示大致方位。我恍然明白,所以他们才会封锁街区,想必准备一幢幢房子挨着搜过去。
我想替雷争取时间,于是皮笑肉不笑的回话:“我怎么知道。我们就在前在街口下车,各行各事。”
阿杰的眼里,闪出兴奋神色。虽然一闪而逝,我仍看出了他的振奋。
“他去找什么人?”他问,“你呢?他让你去替他做事?”
这个谎我一时不知如何掰下去,于是掉转话题:“你对我注射毒品,对我那样坏,你以为我会跟你说?”
“臭娘们还敢驳嘴!”马上有人想替天行道,从一旁车子里扑出两个人。
看来又要受点皮肉苦。受就受吧,能多拖他们一刻是一刻。
可是阿杰大叫一声:“住手!”向我的脸招呼过来的巴掌没能落下去。
我想阿杰现在打算使用怀柔政策。他柔声对我说:“小秋,那只不过是吓吓你的玩意,你想我怎么可能对你狠得下那样的心。”
我别转头,表示不信。
阿杰走下车来。他靠近我,而我仍坐在摩托车上,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缩去。
实在没有办法与他亲近,即使只是身体的靠近,也是那样难以忍受。
阿杰示意其它的人走开。他低声说:“小秋,其实我这么做,是为了我们能在一起。二爷答应了我们,只要我按计划完成这项任务,我要跟谁在一起,随我的意。”
我断定他是想花言巧语骗我伙同他对付雷,抿住唇,我不作声。
阿杰略显急燥。“你不信?我当初跟二爷约法三章,其中有一章就是不能真正伤害你,要保证你的生命不受威胁。”
他的话里带着情急意味,说得……很象真的。我转过头,疑惑的望向他。
“我骗你干什么。”他在我的眼光下显得烦乱,伸手耙耙头发。“小秋,你一直是我最心爱的女人,我当然会设法保下你。”
也许是真的。也许他只是出于我的生命安危考虑才听从于风二的指示,拿我做了钓出雷与云三的工具。也许我再年轻两岁,我会天真的相信这一切。
而现在,我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没有说我无法相信他的话,是怕惹恼了他。我还想拖时间,尽其所能的。
阿杰以为我听进去了。他马上发问:“对了小秋,跟雷诺在一起的,是不是还另有其人?”
我马上明白他是想确定,云三到了没有。
心里在冷笑。无怪他们还没有发动攻击。正主到了没有无法确定,详细的方位也无法确定。而可能指示方位的人,又很不合作的晃了出来,晃到了他们眼前。
这时响起喇叭长鸣声。阿杰他们三辆车排在那里把路完全阻着,想要驶过来的车子在这排车阵后面鸣笛示意。
阿杰退开去,指示手下把几辆车马上疏散开,放后面的车子过去。是只准进不准出的封路手法吧?我瞥了进来的车子一眼,司机座上的那个人,一脸迟钝相,没有那种凶狠气质,不象是在道上混的人。
我想一会儿他定然会受惊不浅。不过没办法,谁叫他没有眼色,这样诡谲的情形他也敢闯进来。
不过,他的到来,正是我的一线可乘之机。
趁着他的车开过身边的时候,我的脚大力的踩油门。身下的摩托车马上似离弦之箭,嗖的飙了出去。
惊叫声与怒叱声响成一片,杂乱声音中我还分辩出阿杰的叫声:“小秋!”声音又惊又怒。我没有回头,可是从后视镜里看到阿杰举起手里步话器,显然是在下达追截我的命令。我把身子伏在车上,弓着腰,好尽量减少阻力,让车冲得更快些。
拦截就拦截,谁怕?阿杰,他再不能利用我作工具。
在下一个街口处,又是两辆车,绕出来,企图把我拦截。
我一打车头,刻不容缓间,摩托车自两辆车子中间正迅速缩小的空隙中,穿过去。
这还是阿杰教我的车技。世事就是有这么滑稽,阿杰当年在教我时,肯定是万万想不到,我会靠他教的车技来逃离他的拦截。
后视镜里看到那两辆车调转方向向我追来。我咬牙,只管把车往前开去。
他们火速的追赶,劲头十足。一辆车上居然还配有喇叭,他们通过喇叭劝降,要我立即停下车子。
我怎么会搭理他们,只顾自开车往前冲。
他们没有动用枪支,也许是阿杰吩咐,也许我还有利用价值。可是后面追逐的人渐渐感到不耐,开始通过喇叭呼喝,“臭娘们”、“不识抬举”的怒骂随风飘过来。真可怜,这帮人骂人也骂不出什么新意。
而我,全神驾车。这辆车可算我开过的车况最好的摩托车,做转弯掉头等动作极其灵活,起步又快,并且速度奇佳,这样子我在前面开他们在后面追,一追追了十几公里,我仍然与他们保持着一定距离。
当然,雷有说过,这是他的老板开来的车子。若是云三开的车子性能都不好,那么只怕难找好的车子。
云三可是改造机械方面的天才,我听说。改造一辆摩托车对他而言,等闲小事。
突然听到破风声。一枚子弹在我身旁一米开外掠过,向前面射去。喇叭里面有人恶狠狠的威胁:“快停下,不要以为老子的枪是吃素的!”
应该只是恐吓,不过再追下去,他们急了起来,不见得再会把子弹打偏了去。
想到这里我略为分心,车头晃了晃,我连忙收心控制车子。
前面是一个急弯,我拐过去。速度太快,车子向左边倾去,我的脚几乎挨到公路上。
没有想到的是正好有一辆跑车从对面驶来,银灰色,速度奇快。我大惊,眼见不及闪避,我就要撞上去。
是我大意,也是我对转急弯没有太多经验。况且这段路十分偏僻,我一路车子开过来,就没有碰到一辆车。所以,才掉以轻心。
这段路,右面靠山左面是山崖,危急关头我存着一丝侥幸,大力把车头往右打去。也许撞山比坠崖好,我这样觉得。
对面开车的人似与我有默契,车头往左偏。
还好我骑的摩托车,原是云三的坐骑,反应简直灵敏之至。在我的操作下车子迅速的转到一边。而对面车子的性能想来也良好,我与他的车子堪堪避开,我的车在公路上画出不明显之字形,然后继续前行。
我从后视镜里望出去。与我险些相撞的跑车,司机想来也是行动敏捷的人。车子并没有坠落山崖,平安无事。我心里略为放松了一下,若是误伤无辜,我也是不安心的。
只是这个小小变故让我后面跟踪我的两辆车子把距离拉近。有一辆车子,车前杠都已经触上我身下摩托车的后座。还好我及时加速,没等到他们发力撞击,又险险的把车子避到一边去。
场面非常混乱,另一辆车也抓住机会向我撞过来。我想他们不至于想要把我撞落山崖或是把我当场撞死,可是如果把我撞得手断脚断,没了逃生能力,我想他们会很欢迎这种情形发生。
慌乱躲避中我看到刚才险些撞上我的银灰色跑车,在后面利落的一个急转,掉转车头向我们纠缠的方向开过来。
难道他想为我之前的撞车惊魂场面兴问罪之师?百忙之中我仍是在心里叹息,又是一个不知道看风头的倒霉鬼。
可是就算是不忍心看这个人趟浑水,我也没法提醒他。我现在自顾不暇,闪避眼前两辆车的轮番冲击都手忙脚乱。
显然追我的两个人也发现了银灰色跑车的意图,一边在公路上与我展开追逐战,一边以喇叭警告银灰色跑车:不要生事,马上滚开。
可是银灰色跑车主人看来是个倔强角色,不肯听话,开足马力逼上前来。毫无疑问他的举动会惹恼追我的人。他们经过短暂交流,因为车速略为放缓,然后看来是达成共识,一辆车还追着我,一辆车开始转弯。
转弯的车显然是为着对银灰色跑车施以警告。我趁他们商量的那一忽儿迟疑已经趁机把车向前开出去,这时候一边开,一边透过后视镜观看。
银灰色跑车速度奇快,气势汹汹要来对付他的那辆车还没转过弯,它就已经开近了对方旁边。不知是有意是巧合,车头轻轻一撞,正好撞在对方的车头旁边。那该是油箱的所在。
那一撞力道不小,我看到被撞的车向旁边转了十几度,显然受撞击程度不轻,大有可能丧失行动能力。
我有点宽心,觉得银灰色跑车主人也该不是好惹的角色,这样的战果,如果是巧合,那他运气也太好了吧?
心里有点感激他,歪打正着,替我减少了一路追兵。
脑子里是在对情况作迅速的评估和分析,可是运动神经也没闲着,操纵着手脚,把摩托车向前开去。
接下来的事情我看不太清楚,因为我还在逃跑中,而后视镜的视野并不是太广阔。兵荒马乱间一切情形看也看不清楚。反正身后突然响起轰然爆炸声,后视镜里只看到浓烟与火光,我大惊回望,刚才被撞的那辆车,已经消失在浓烟里。而火苗,在烟雾间吞吐不定。
是银灰色跑车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