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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不知道齐玮有没有听懂,反正他坚持着摇头,“我爱你不就好了?有什么关系吗?”
“我想去不同的地方,却不想要谁来陪;我喜欢一个人对着喜欢的东西发呆,看不到周围,也不希望周围有人打搅。爱如果能解决一切,世间也就不会有那么多问题了。”
“爱一个人的话,不是应该要留在对方身边吗?”他放开她,手抓着她的肩,“还是,你对我一点留恋都没有?你根本就是不在乎的……你在乎的,只有你自己和你的那些东西,我,永远都是排不上号的!”
他的脸白成了一张纸,费尽心思,用了所有的努力,他所爱的女子,始终不曾将眼光放在他身上。
“不是的!你该知道不是的!”她看着他,眼中有了愤怒,“如果不在意的话,我就不会这么为难,不会无法做决定……”
她已经够委屈了,他怎能再用这种话来说她?
“如果你在意的话,你就不该为难的!你该留在我身边,该嫁给我,该……”
“该为你而活,为你做一个好妻子,为你生个孩子,为你改变自己,为你……放弃了辛筱瞳的人格……”她接下去,“如果你要的就是这些的话,那么,我做不到!”
她瞪着他,他回视,为她眼中的决裂惊了起来。
“我这一生都不会是贤妻良母,我永远不会对什么执着的太过,我可能可以一直爱你,却绝对做不到形影不离。你要得太多,我给的太少……玮,我们……就算了吧……”
“什么叫就算了?不!你不爱我也好,你给的少也没关系……我只是要你……筱瞳,我只是……”
“然后,你就会要求我,你会越要越多,你会困住我。”她摇头,“我的游移会让你不安而疑虑,你的炙烈会让我窒息……最后,我们谁也不会快乐。”
“我曾经说过,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就没有强在一起的必要。相视一笑就已经是不错的结果了,不过是瞬间交会……”她的嘴被他堵住,他不想听她继续着令他心碎的话语。
他吻乱了她的呼吸,却没有吻乱她的心。筱瞳推开他,眼仍清明。
“玮,我能给的只有这些,如果你能接受,我们继续;如果你受不了,那么,再见。”
“我不明白,到底你要什么……”齐玮说着,有些绝望的。
“自由。”她看着他,“我要自由,你给不起。”
“你就不要我吗?你就不能考虑我们的感情吗?你就不能为了我,停留一下吗?”
“我可以停留,但是,我也要自由。我不要太过接近和太过激烈,因为不适合我。”她走到门口,打开门。
“玮,我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你给我时间考虑,今天我给了你答复。现在,是你考虑的时候了。”
筱瞳走出屋子,下了楼。那个男孩在屋子里愣掉了,没有追上来。
“为什么我要出来啊?那是我的房子耶!”
本来打算去秦清家里呆一晚上的,结果出了小区门口,看到一辆长长的黑色车子。
这个东西,应该是长的比较贵吧……而且车身好像照得出影子,该不是路边擦车的擦得出的。车门旁边站着一位男子,高高瘦瘦的,一身黑色配上墨镜,怎么看都像是道上兄弟。
有点疑惑这种新建的小区怎么会有这种人关照,但她好奇心向来不强,笑笑走过。
“你是辛筱瞳?”男子堵在她面前,墨镜掩不去他的打量。
看来是冲着她来的,筱瞳估量了一下他的身材,确定她应该应付不来,笑笑回答:“是我,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请你去见一个人。”男子不辜负他给人的冷淡形象,少言得很。
“谁呢?”问的同时,心中多少也有了答案。她接触的人中有钱的虽多,特地来“请”她的人她却想不出几个。齐玮总是提及身边的两个幕僚,而那两个人……是奸细吧!
“请上车。”男子打开车门。
筱瞳坐了进去:“玮是不是找我找疯了,以至惊动上听?”四个月间都没有人找过她,大概是认为无所谓的,今天却突然来这一招。
“那如果我不出来呢?你就一直在这里等着?要是我根本没回家呢?别告诉我你可以料事如神到这种程度……”
“请不要说话。”男子冷冷声音。
“言论自由。”哼,撑不下去了吧!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根本是撞大运嘛!
男子不再理会她,车子开着,沿途景色渐渐繁华。
叹口气,难道富家的人都是不长脑子的?不在开始的时候把一切扼杀在摇篮里,却要在成形之后做出一副独裁样子,逼迫自己的血亲。
心下有些惶然,交往也好,求婚也罢,自始至终,齐玮从来没有提到过他的家庭。他曾要求去见她的父母,却从没说过让她见他的亲人。
她知道他的父亲去世多年,R?Q的总裁是他爷爷齐应天,副总裁……是他母亲,叫Marilynn吧。
烦乱愈重,齐老爷子商场上的名气很大,按理来说不该今天才来找她晋见的。而他的目的,又在哪里?
他们两人本来就矛盾重重,不会再添上一笔吧!
到了齐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暗黑的天色掩不住眼前建筑物的宏伟。
“L?E!”沉稳的配色,典雅的设计,大师的特色极其明显——奇怪,什么时候L?E跑到北京来了?而她,竟然没发现北京大小豪宅中还有这么一号。
“听说辛小姐鉴赏力一流,果然不假。”门口站着的男人说。
齐玮的爷爷总该有六十多岁吧!筱瞳打量眼前男子,虽然看得出沧桑,却顶多四五十。因为保养得宜,发仍乌黑,脸皮也还算平整,只是眼角鱼尾纹昭示着年华逝去的事实。眉间皱纹刻得极深,似乎是常常皱眉所致。五官和齐玮依稀间有些相似,该是有血缘关系的。
“我哪里有什么鉴赏力,只不过是对自己喜欢的东西多少有点了解罢了。”筱瞳笑笑,“请问您是……”
“齐应天,听说过吧?”齐应天笑着,看不出恶意。
“听说过,但没想到您会这么年轻。”筱瞳微微吃了一惊。
“不年轻了,快六十了。”齐应天感慨,“转眼之间,连小玮都有心上人了。”
话题转得好快,一下子进入中心。筱瞳仍是笑着:“他也25了,才有心上人,算是迟钝。”
“你不知道……小玮他不信任女人……”齐应天欲语还休。
不信任?她怎么没发现他心中还有这种阴影情绪?
“总之,很难得他爱一个人,而且这么执着……”齐应天说出的话超出她的预料之外,筱瞳盯着他。
“你不是要反对我们吗?”她似乎名声不佳,又是寻常人家出身,怎样都会被看成趋炎附势贪图富贵的人吧——重要的是,她本来就爱钱呢!
“我是想拜托你,留在小玮身边吧!”
进了大厅,宾主落座。筱瞳有些呆愣,听齐应天说着。
“我们家里有点复杂……这个小玮将来大概会告诉你,总之,他是在仇恨和溺爱中长大的……等到我注意到一切的时候,他已经养成了他的性格,并且,不再接近我和他母亲。”
“我们对他太过放纵……可是,我们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有任着他来。他不工作,我就派人帮他,只求那两人能劝劝他……”
“做到的人,是你吧!小玮最近的奋发,最近的认真,都是为了你吧!”
“我?”筱瞳失笑了,“我哪里有那么大的能力?我自己都是懒懒散散的,又怎么可能要别人为了我认真?”
“就是你。”齐应天点头,斩钉截铁的,“你知道吗?今天有一场很大的求婚仪式,但是女主角缺席。”
“啊?”
“那小子把能请到的媒体全部请来,在R?Q大楼下弄得热热闹闹,他求婚的对象却始终没有出现。打手机打不通,他找遍了所有地方,据说,今天是那名女主角给他答复的日子。”
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的时候,他到底搞出多少花样?
“张晱李实说,那名女主角没有接受他的心理准备。所以,没办法,只好由老人出马搞定。”
筱瞳一愣之下,笑得讽刺:“我和他的问题只有我们自己能解决,您怕是没有办法的。”
“你知道小玮名字的意思吗?”齐应天不管她的话,径自问着。
“玮是玉的一种。”不要看不起她,论起玉石,她还是很厉害的。
“他是我们心头的玉,最重要的宝贝。”齐应天说,坚定无比,“所以,威逼恐吓,我都做的出来,只要他快乐。”
“你就是这样惯着他,他才会有那种扭曲的性格的。”虽然很可爱,却不是他这个年龄该有的。
“我宁可他霸道任性,也不要他带着仇恨离开。”齐应天说话很不干脆,筱瞳少有的好奇心被他勾了起来,他却不加解释,“如果我帮他留下你,或许,他对我们就不会那么记恨了吧……”
“你怎么留下我?”他孙子都留不下,他多什么?
“难道你以为你今天还能走吗?”老人的笑让她想起了狐狸。
“喂,这是非法监禁吧,人身自由权……”筱瞳抗议。
“你太自由,小玮跟不上。”狐狸眼中射出狼的光,“如果你一定要飞走,就算打折你的翅膀,我也会去做的!”
“为什么你们都不懂呢?折了翅膀的我,就不是我了。”筱瞳叹息。
“难道你不能有其它的办法?偶尔飞走,偶尔留下,把你的自由系在他手上?”狐狸沉思一下,决定稍作妥协。
“我是想啊,但是,令孙是否同意,就是他的问题了。”
她已经尽力,她做出她能想象的极限,可是那个男孩还是觉得少。
占有欲极强遇上自由自在,到底,怎样才能相守一生?
她不知道。
但是,她想知道。
第十一章
她到底要什么?
他已经把他的全心都给了她,他为她努力改变,他小心他委屈他讨好……他一生不曾有过这样的低声下气,但她说,她没有那么深的爱可给他。
她说她可以停留,但也要自由……爱一个人,不就是要一直在一起吗?她为什么说会折了她?
“你很了解筱瞳,告诉我怎么办吧!”强硬的语气却听得出祈求,使电话那头的温海东不禁失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别忘了,筱瞳现在是自由身,我本来就对她有意思的,不是吗?”温海东温和语气,气煞了齐玮。
“她是我的!你想也别想!”火气烧着了电话线,温海东几乎可以看到话筒中钻出齐玮发红的脸。
“我不会想的。”他笑笑,“我又不是有自虐倾向,怎么会打她的主意?”
“你说我自虐?”难得的,齐玮听懂了。
“如果当初没有你插手,如果我真的追她并且爱上她的话,我一定会很辛苦,即使我的占有欲没有你的强。因为,她是一个太过自由太过自我的人,谁抓的住风呢?——这句话有点俗,我知道,但是真的很适合她。”
“可是……我……我不能放开她啊……”挣扎的语气,是爱惨了的证明,“即使她不在乎我……即使她想走,我还是不能放开她……”
“她爱你。齐玮,你很幸运,她爱你。”温海东隐隐带着羡慕,“其实她对你已经是非常的在乎了,就她的个性而言。她对你的眷恋和不舍已经很重了,若要再多,她可能也给不出。”
“她爱我,那她为什么不能为我停留?”
温海东很挫败:“老大,齐大少爷,您有没有听懂我的话啊?”
“她爱你,她也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你不让她拥有她自己的生活,所以她只能走。”
“那么,我要是让她拥有她的生活,她就不会走是吗?”齐玮沿着他的话推出结论。
“她还是会走。”
“那要怎么办啊?”齐玮问,怎么都觉得温海东是在跟他绕圈子。
“听说齐经理最近接了笔大生意呢!”
“你别扯开话题好不好……”忽然想起幕僚教育的话: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什么,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你想要什么都无所谓,就算要我把我手头的R?Q股票都让给你都没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我的问题!”
温海东知道齐玮向来说话算话:“有一种风筝说。”
“你不要学筱瞳那样,总是来个什么学什么说的好不好?”一个筱瞳就够让他头大的了。
“只要你握住风筝的线,无论它飞到哪里,它始终是在你手中。”
“笨蛋!风筝的线会断的!”别以为他没放过那玩艺好不好?
“那就不要让它断啊!找结实的线,偶尔把风筝收回来,甚至偶尔飞上去和它一起逍游——不要时刻一起,就不会厌倦,不会窒息,不会逃离。”多么简单的道理。
“可是我会担心,我会不安,我会想念……”
叹息的声音是多么的重啊:“所以说你们还是分开算了,她要淡如水你要炽如火,她要距离你要占有,她嘲笑誓言你却要永远……你真当她是幼儿园大班老师,永远哄着你玩吗?”
“她太自由,我怕我放了手,她就再也不会回来。”齐玮低声说。他不是不明白,他只是,做不到。
“这我就没有办法保证了,你何不去问她?”他又不是媒人,管结婚管永远还管孩子天才的,“筱瞳也不是没有烦心过,如果不是对你放了太多,她绝不会委屈到这种程度,你该明白的。”
“我……”
“退一步海阔天空,齐玮,难道你真的想让她失去她的光彩吗?”
他不要。
他真的不想要她窒息,不想要她不快乐,不想要她变得不像是她。
可是,他怕会失去她啊……像现在这样,她走掉,一天都没有音讯。
他不介意她走,即使她在她身边,其实她也常常是忙着自己的事情。他真的不用她时刻看着他,但是,他希望她能想着他,他希望他能看到她。
这一天,她没有主动联系他,他也不敢找她。心中的慌乱愈发的重,怕她不再回头。
她……她其实不是他抓的住的,所以更加不想放开。
但是,越想抓住,她逃得越远。
——那么,反过来会不会可行?
她给他时间考虑……她说她可以停留,也要自由。
或许……只要他放开一点,她就不会窒息?
只要一点……会不会有一点是他们都可以接受,都可以安心的?
心中忽然开朗起来,开始思索这一点的可行性。
筱瞳的话,温海东的话在一起,指出一条道路。
齐玮拿起手机,按下快捷键。
“喂,筱瞳,你在哪里?”听到手机里的声音,莫名的,安了心。其实他要的可能也没有那么多,有音讯,知道她在哪里,也许就可以。
“玮……我好闷,你救我出去好不好?”可怜兮兮的声音。
“救?筱瞳,你在哪里?怎么了?”心忽然慌了起来,是她出了什么问题吗?
“据说是齐宅,令祖父和令堂居住的地方。”虽然她可以闷在家里几天都不出去,但那是自己家,有很多东西可以让她消磨时间。
“他们把你怎么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没怎么啊,就是不让我走。”筱瞳有点底气不足,“因为我要给你时间考虑的啊,怎么能遇到事情就向你求救哦。”
“你……”齐玮气结。
“你考虑清楚了吗?”
“我马上过去,你等我!”
马上其实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所谓的马上,常常都是慢慢上了马,再慢慢跑。
但对齐玮而言,“马上”是代表了飞车——为什么中国就不能有私家飞机呢?(有了也找不到跑道好不好?)
“把筱瞳交出来!”没半句多余的话,齐玮冲进大厅,对着齐应天喊。
齐应天抬起头,一天,这孩子的耐性好了很多了。
“即使我放她走,她也不会一直留在你身边,何必呢?”齐应天看着齐玮,好久没这么近的看这孩子了,真的长大了不少,“我这是为了你啊,不管她有多强,关久了总会屈服的。打折她的翅膀,她自然就不会离开。”
“不用。”齐玮一字一顿的说,“我不用她一直陪着我,我不用她不离开我。”
“为什么?你不是爱她吗?不是想要她在你身边吗?”
“筱瞳是最自由的人,我不要她为难自己。折了翅膀的她就不是她,我要她快乐。”
“她可以走,她可以去全世界,我只希望,不管她去哪里,至少给我一个信息……而且,允许我偶尔跟去……”
“她嫌烦腻,我可以保持距离;她怕厌倦,我可以随时保证新鲜。她想要孤单的时候,我会在一边做我自己的事情;她想要有人相伴的时候,我的怀抱永远是她归航的地方。”一点点想起筱瞳说过的话,一条条解决,“我不会要求完全的占有,我只要她爱我就好,不用太多,只要……只要她心中没有别的男人,只我一个就好。”
齐应天摇摇头:“你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