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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从没见过她这么脆弱无助的样子,就算是山顶分手那一晚,她的眼泪也不像今天这样,带着无边的绝望和恐惧。
“怎么了?”他轻轻抱着她,给她安慰。
姚谦芊只是哭,忽然一声抽泣,晕了过去。陈晓连忙把她抱进屋,找了佣人做紧急处理,确认她只是体力透支暂时晕厥,才想起来给杨蓉打电话,告诉她姚谦芊出了点意外,他不能赴约。杨蓉要他照顾好谦芊,自己一个人带着翘翘去了。
陈晓又给姚谦默打电话,问他知不知道谦芊发生了什么事。姚谦默没有回答,只是说自己马上赶过来。不到二十分钟,姚谦默到了。姚谦芊还没醒。听说陈晓和杨蓉有约,姚谦默直接把姚谦芊从床上抱起来。
“我带她回家休息,你做你自己的事吧。”
陈晓担忧地看了看姚谦芊,嘱咐道:“那你好好照顾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姚谦默眼底滚过难以言明的神色,声音低沉,脸上却笑着:“她是我妹妹,我知道该怎么做。”他把我字刻意咬得重一些。
陈晓没有在意,和他一起出门,两人的车子在岔路口分道扬镳。
姚谦默看着昏睡的姚谦芊,握着方向盘的手捏得死死的,和皮套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还真是迫不及待地来找陈晓,好像陈晓就是能护她周全的那片天。
姚谦芊在自己的卧室醒来,看到床边坐着姚谦默,受了很大惊吓似地弹坐起来,嚷着要他出去。
姚谦默扑嗵一声跪下,红着眼眶跟她道歉。
“对不起谦芊,是我该死!都是因为我太爱你,所以、所以我才情不自禁。对不起,谦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情不自禁?你有没有想过你我的身份?不管是不是亲生的,在所有人眼里、在我心里我们都是兄妹!可是现在你让我怎么面对你?我的哥哥……我的哥哥□了我!”姚谦芊歇斯底里地哭叫,眼泪不停地涌出来。
“我不是你哥哥!”姚谦默再次坚决否认她给他的定位,“谦芊,能不能请你以一个女人的眼光而不是用妹妹的眼光来看我?如果你接受这样的位置转换,你就不会这么痛苦。或许你就会发现,其实我才是最适合你的那一个而不是陈晓!”
“到现在你还说这样的话,就是根本不承认你错了?你是铁了心要跟我断绝兄妹情谊了?姚谦默,你不要再逼我了!就算这辈子我和陈晓再也不可能在一起,我也不会爱上你!”
“不是我要跟你断绝兄妹情谊,事实上我对你从来就不是兄妹情谊!从前不是,现在更不可能是!你的第一次给了我,你已经是我的女人!就算要我放弃整个SF,放弃姚家大少爷的身份,我也要你做我的女人!”姚谦默这些时日本就饱受各种心事压力折磨,又一再的被她刺激,在死亡面前反而无所顾忌的癫狂状态从心底激发出来,再也顾不上自己可能时日无多的现实,想要得到姚谦芊的执念催发到最顶点。
“这是你说的!”姚谦芊竭力维持的理智终于不堪重负,彻底崩裂,不受控制地冲他嚷道,“姚谦默,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一个被领养的孤儿,一只替我们姚家看门赚钱的狗!只要我和爸爸说一声,你马上就会被赶出去流落街头!你不要逼我,你不要逼我!”
她这一番话像锋利的刀子狠狠插在他最深的伤疤上,姚谦默浑身发抖,双眼爆满血丝,表情慢慢变得狰狞,再也找不出一丝原来的样子。
他不再和她对话,缓缓转身,打开门慢慢走出去,门关上的一瞬间,他回头猛一拳砸在墙上,立刻留下一个血印子。
姚谦芊,是你逼我的。你们姚家欠我的,我要一点一点全都要回来!
他开车出去,到酒吧里喝得烂醉,带了个刚认识的女人跌跌撞撞冲到酒店。
杨蓉和经纪人送韩国来的合作艺人到酒店休息,见到他不对劲的样子,上前关切地问道:“姚总,你还好吗?喝得这么醉,是陪客户吗?”
姚谦默睁着迷糊的眼睛转过脸来,一看是她,心里不自觉感到安心,立刻甩开身边的女人靠到她这边。他走到现在这一步,也就只有和杨蓉相处的时候,才能找回简简单单的感觉。
经纪人立刻让工作室的员工把他扶到他自己定好的房间。杨蓉追了几步,被经纪人拦住。
“外面有记者。还有,你现在正在工作,你的拍档还等着和你道别呢。”
回到家,洗漱完毕,杨蓉却毫无睡意。她想起今天上午陈晓对她说,姚谦芊不对劲。方才她又看到同样不对劲的姚谦默。他们兄妹到底是怎么了?
☆、第二十五章
【二十五】
姚谦芊消失了一段时间,一直没出现在工作室,手头的工作堆积如山,却不作任何安排,这是非常反常的现象。杨蓉正准备向陈晓和姚谦默打听她的情况,却听到几个工作室的合伙人宣布,姚谦芊不再直接参与工作室的实际运作,只作为大股东,保留总经理的头衔。原先她带的艺人也都做了重新划分。
陈晓从杨蓉那里听说这件事,也觉得情况不对,连忙打姚谦芊的电话,一直是关机的提示。他拍一拍自己的脑门。真是关心则乱,杨蓉不正是因为联系不上她才打电话让他去看看谦芊的情况?
驱车至姚宅,姚谦芊不在家。他问了一圈人,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姚谦默的手机一直在通话中。他倒是听说了,他最近特别忙,但SF并没有什么大的新闻泄露出来,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些什么。
姚父姚母知道姚谦芊退出工作室运作的事,并不感到惊讶。姚父正等着这一天,等她回SF。没弄清姚谦芊的真实情况,陈晓也不敢和他们说太多,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找。忽然,他想起一个地方来,全速赶过去,果然在山顶天文台找到了她。
夕阳在整片天空铺展开来,勾勒出她微微瑟缩的身影。她倚着天文望远镜站着,眼睛看向很远的地方,面色平静,不知道在想什么。等走近了,才发现她脸上不是平静,而是一种哀莫大过于心死的绝望。
“谦芊,你到底怎么了?这段时间你和谦默怎么都怪怪的?”陈晓脱下外套来为她披上。她动了动身子,像是被风吹动,顺势靠在他身上。
“晓……我该怎么办呢?”她喃喃地说。
“你遇到什么事了?你告诉我,这样我才有办法帮你啊。”
她哼地一笑:“帮我?你帮不了我。”她猛地想起什么,浑身一颤,离开他身边,甩掉他的外套,惊慌失措地来回挪动脚尖。
“谦芊,你别这样,我很担心你。”陈晓靠近她,真心实意地关心她。
她抗拒地往后退,陈晓却已经一步跨到她面前,伸手去抓她的肩膀。
“别碰我!”她大叫一声,眼睛里泛起泪光,捂着脸蹲下去,抽泣道,“求求你别理我,我脏,我觉得自己很脏!”
陈晓搞不懂她在说什么,又急又气地瞪着她,脑中忽然飞速掠过一道闪电,不由得震惊,呆愣了几秒,狠狠捏起拳头,低吼道:“是谁?!”
“你不要问,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姚谦芊把头深深埋在膝盖上,做一只自欺欺人的鸵鸟。
陈晓却不许她逃避,一把把她拽起来,逼她看着他的眼睛,要她直面这个问题:“你跟我说,那个人是谁?”
“不要问不要逼我不要问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是谁?!”
“陈晓你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我不想说,不能让你知道……好脏,好恶心……”姚谦芊疯狂地摇头,眼泪一直掉一直掉。
陈晓看着她同以往完全判若两人的样子,越是心疼她就越是对那个造孽的男人痛恨不已。
“报警,我们去报警。”他拖着她上车。
她用尽全身力气挣开他,哭喊道:“你还让不让我做人了!”
“那就告诉我他是谁,我用我的方式教训他!”陈晓也火了,眼睛烧得通红,吼完嗓子都哑了。
“姚谦默,是姚谦默!”姚谦芊终于喊出这块压在她心头的巨石,无力地倚着一根柱子,眼泪流得更凶。
陈晓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立刻被这个名字震惊到完全无法思考。这怎么可能?谦默是她的哥哥啊!这不是兄妹乱伦吗?谦默怎么可能做这种事,绝对不可能!
“怎么,不相信吗?不相信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会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
“我很难相信。”陈晓如实说,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艰难。这件事情超出他能接受的范围太多太多,让他思维迟钝。
姚谦芊凄怨地笑笑,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她整个人已经虚脱到支撑不住,摇摇晃晃就要倒。
陈晓扶她在怀,一时间还难以消化这么大的秘密。姚谦默不是姚家亲生的,姚谦默从小就爱慕姚谦芊,姚谦默玷污了姚谦芊……一桩桩一件件地压上来,像连绵的惊雷在脑子里不间断地滚滚而过。
“晓,我觉得我好脏。一想起那天的事我就觉得我根本没脸见人。一个和哥哥乱伦的女人,所有人都会这么说的!”姚谦芊换了一口气,又激动起来,惶恐地看着他,期待着他的安慰。
陈晓抱紧她,心疼地低喃:“不,谦芊,你不脏,你和以前一样,在我心中你永远是那个神采飞扬、清清白白的谦芊。”
“可是他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不对,让他误会了?就像他说的,他都默默喜欢了我十年,怎么会突然这样?一定是我做错了,一定是。他们也会这么想的,他在他们眼里是那么谨慎敦厚,他们怎么会相信我的话呢?”
陈晓捧住她惊慌的脸,柔声说:“没有他们,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没有人会这么看你。相信我,谦芊,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没有人能够笑话你。我站在你身边,我们都在你身边。”
“那我可不可以暂时不回家?太可怕了,我只要一回家,那个晚上发生的一切就不停地在我眼前重演!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
“好。”陈晓在她额头轻轻落下安慰的一吻,“不回去,我们不回去。”
姚谦默正在查看财务部的报表,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猛地踢开。他刚抬起头,就被陈晓拽着领口从位子上站起来,紧接着,一记重拳砸在他脸上,他的身子扫过桌子边缘倒在地上,桌子上的文件掉了一地。
他摸了摸嘴角,看着陈晓异常震怒的眼神,竟然苦笑起来:“她果然还是去找你了。你都知道了?”
陈晓一脚踢在他上身,冷喝道:“姚谦默,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姚谦默从地上爬起来,嘴角的苦笑还没褪去。
“哪种人?你认识的我又是哪种人?在你们面前我还能是哪种人!”
“如果你喜欢谦芊,就应该光明正大去争取。你竟然……你竟然能做出那样的龌龊事,她是你妹妹啊!就算不是亲生的,你也该为她考虑,想想别人的眼光吧?”
“我已经跟她说过很多遍了,那晚我喝醉了,一时情不自禁才会犯错。我跟她表白多少次了?可她的心一直在你身上!”
“你少给自己找借口。强迫她和你在一起算是爱她吗?这里不是桃花源,世俗的眼光会杀死人的!”
姚谦默冷笑一声:“所以你的声音还要再大一点吗?忘了提醒你,门没关。”
陈晓愣了一下,放低音量,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谦默,你变了,变得太多了,从你眼睛里我再也读不出你的想法。过去你浑身洋溢着温暖的气息,就像透明的阳光。可是现在,你整个人就像阴暗处长出来的树,让人摸不准猜不透。”
“不是我变了,是这个世界变了。我一直努力追随着你们的脚步,变换自己的定位和生活方式,迁就讨好你们每一个人。但是现在我累了,我要做回我自己,只为我自己而活,抓住我想要的东西。”姚谦默似笑非笑地翘着嘴角,眼底如无尽的深渊,看不出真实的情绪。
“你就不怕叔叔阿姨知道后立刻把你赶出姚家?”
姚谦默神色一动,似乎是被这句话震慑住了,垂着眼睛思考着什么。
“你放心,我现在不会跟他们说。这件事要尊重谦芊的意思。她这段时间都不会回去,你好好想想,以后到底要怎么做。”陈晓说完,余怒未消地走出办公室。
姚谦默哼笑出声:“我怎么会怕他们?只不过,时机未到。”
得知陈晓找到了姚谦芊,杨蓉急切地询问她的消息。
“对不起,我答应了谦芊不能说。”陈晓抱歉地牵起她的手。
杨蓉轻轻一笑:“我只是想知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身体和精神都不太好。”
“我能去看看她吗?”
“不行。现在除了我根本没人能接近她。”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杨蓉心里暗忖,但知道他肯定不会说,也就不问了。
“那我让保姆买条鱼回来煲汤,下次你去看她的时候带去给她喝。”
陈晓在她手背印上一吻,由衷地说:“杨蓉,你真好。”
一个星期后,杨蓉作为剪彩嘉宾参加一个商场的开业仪式,作为投资商之一的姚谦默也在现场。看见她,姚谦默毫无温度的心重新感觉到生命的气息。
她还是和以往一样跟他打招呼,证明陈晓并没有把谦芊和他的事情告诉她。他和她之间足够简单,没有纷扰纠葛,所以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的世界才重新回到正常的轨道。
仪式结束后他请她吃饭,车子开到半途,他的胃开始隐隐作痛。他不能当着她的面吃药,只好忍耐。可是痛感越来越强,他的视线开始有些模糊,手上没了力气,就快抓不住方向盘。他停下车,强忍着疼痛跟她说:“杨蓉,对不起,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个重要会议,我快来不及了,你可以自己打车回去吗?”
杨蓉表示理解,和他道别下车。看到她上了出租车,姚谦默舒一口气,仰靠在车座上,掏出药来吞进去。药效没那么快起作用,他还是疼得难以忍受,放声大喊,以此缓解痛感。
杨蓉想起来自己的手机落在姚谦默车上,又让的士司机调转车头。看到姚谦默的车子还停在原地,她一阵纳闷,隔着挡风玻璃往里看,看到他被剧烈的痛苦困扰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她去开车门,竟然没上锁。
“姚谦默,你怎么了?”
姚谦默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看她一眼,晕了过去。
☆、第二十六章
【二十六】
姚谦默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拜托你,一定要帮我保密。”
杨蓉心里难过。他刚刚才恢复过来,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
“为什么不让你的家人知道?有他们的支持,你才能更好地面对不是吗?”
姚谦默嘴角浮上一丝悲戚的笑,把自己被姚家领养二十六年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
杨蓉先是震惊,渐渐转为悲伤,对他的遭遇十分同情。没想到光鲜的姚家大少爷头衔下,竟然是整整二十六年的亲情淡漠和情感的缺失。就连感情笃深的好兄弟陈晓,也成了他梦魇般的压力,如影随形,时刻折磨着他。
“索性我妈对我不差,谦芊又和我兄妹情深,总算让我在暗无天日中感受到一丝阳光,要不然,我看我早在我爸的严苛和冷漠中崩溃了。”姚谦默摇摇头,眼里净是嘲讽,仿佛是在嘲笑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多余的人。
“我不敢也不能告诉他们,我怕爸知道后,只会觉得我是个再也没有利用价值的废物。工具坏了,修不好,就该被无情地丢掉。我不想这么没尊严,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得体体面面。杨蓉,你会帮我的,对吗?今天我告诉你的这一切,你都不会告诉谦芊和陈晓的,对吗?”他哀求地看着杨蓉,杨蓉心里一酸,根本不可能拒绝他。
听他一再提起姚谦芊,杨蓉心里一动,欲言又止,想通过他了解姚谦芊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一想到陈晓讳莫如深、满脸悲伤的样子,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既然不告诉她,大概也不希望她向别人打听吧?
输液结束,姚谦默把她送回家。她还没把他的故事完全消化,回想起来还是觉得震惊非常,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车子的尾灯消失在远处的苍茫夜色中。良久,深深叹息,心里感叹世事无常,记起珍惜眼前人这几个字,忽然对陈晓无限思念,便给他打了电话。
陈晓似乎很忙,匆匆和她说几句,并不隐瞒他正和姚谦芊在一起。他说姚谦芊现在很需要人照顾,还想再说什么,却听姚谦芊一声惊叫,接着有什么东西摔碎在地上的声音。她刚想问怎么了,陈晓已经掐了电话,只剩下短促的“嘟嘟”声,突兀地在耳边不断响起。
她不禁失落。尽管她知道姚谦芊境况不好,他这般悉心照料她不过是凭着过去二十几年积淀下的深厚情谊,这一点,从他从来不向她隐瞒他照看姚谦芊的事情上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