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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站起来,甚至站得更高……你的战斗出动次数有多少?”
“400多次了。”
“击落几架敌机?”
“正式算数的是12架,还有一些末计算在内的。”
“你看,这个事实却是谁也无法一笔勾销的,老弟。”
政委用一只胳膊支撑着身子斜躺在床上。他批评我过于冲动,也抱怨这件事他们搞得太过火了。随后,他打听了每一个战友的情况。包括学习情况。我觉得,仿佛我们是在前线,正坐在机翼下面谈心呢。
“你回去以后,可以参加飞行团的正常生活。我今天就给你写鉴定,写完就送到团司令部去。今天就写!”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说。
我高兴地离开了政委。真理己经出来替我说话了,明天一定会有好结果的。我放心地等待着好消息。
一天,通信员跑来。
“团长正在到处找你呢。”他说完就走了。
这使我感到慌恐不安。我想,也许他们马上就要把我送到巴库军事法庭去受审吧。我来到团司令部,科拉耶夫团长皮笑肉不笑地接见了我。
“你游荡够了吧?”科拉耶夫傲气十足地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么几个字,“瑙缅科将军从集团军司令部来电话,叫你明天坐车到机场去,给友邻飞行团的飞行员介绍梅塞施米持式歼击机的情况。”
“是!”
来到友邻飞行团的机场以后,我意外地碰上在食堂里跟我吵过架的那个校级军官。他很礼貌地把手伸给我。
“中校塔拉年科。”他首先自我介绍。
“大尉波克雷什金。”
我们在一起商量妥要讲的内容以后,就一同进课堂了。
于了两个小时我最得意的事情——“飞行”、 “打仗”。我把知道的东西,把至今依然在我国领空横行无忌的敌机的情况,全都讲了。飞行员们提出很多问题。回答问题占去的时间比讲课占去的还多。
随后,他们请找到机场上去看新式飞机。我可真想驾上飞机上前线去!……
上完课,这个飞行团的团长请我到他家里去共进午餐。在宴席上,我见到一位曾经见过面的人——少校团政委。他们夸奖我一番,而且很关心我的生活。看样子,他们两个人都不愿意再把那一次在食堂里发生的冲突显露到脸上来。于是,我决心把我的悲惨遭遇,全部讲给他们听。当我讲到某些人大肆歪曲事实真象时,他们大为震惊,都同情我的不幸遭遇。中校还表示,他一定要就这件事给卫戍区首长写信,说明事实真象。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了。我们飞行团接到命令,要转移到另一个地区去接收飞机,并着手训练。我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就去问科拉耶夫我怎么办。他命令我留下,等侯军事法庭审判。
“团长同志,政委给我写的鉴定你们送到军事法庭去了吗?”
“你放心,我们已经送出去了。”他答道。
“不对。你们没有送出去!”我确知他在撤谎,所以,当即予以反驳。
“那么说,你比我更清楚了?”科拉耶夫阴险地冷笑着说,“我说过了,我们已经送出去了!”
“那咱们就去检查一下吧,少校同志。这鉴定,至今还在军务股压着呢。你应该知道,这鉴定是关系着我的命运的呀。”
“那好吧,咱们检查去。”
我们一同来到隔壁的军务股长办公室。
“你告诉波克雷什金,咱们是不是已经把波格列布诺伊政委给他写的鉴定送出去了?”你听一听,科拉耶夫这话是怎样问
的!有这样问的吗?这不明明是向军务股长帕夫连科暗示,叫他如何回答我吗?
昨天,军务股长帕夫连科告诉我说,那一份鉴定还在团司令部里压着呢。现在他将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呢?他不会昧着良心说假话吧?
“没有,没有送出去,少校同志。”
“这怎么可能呢?你简直是在胡说八道!”
“我说的是实话,少校同志。是您亲自下令不叫我送出去的呀。”
我盯着科拉耶夫的眼睛,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出来了。是啊,叫我说什么好呢?!
我站在房门外,听得清清楚楚,科拉耶夫团长正在狠狠地训斥军务股长,还威胁说要关他禁闭呢!
我们飞行团准备夜间坐火车出发。汽车都装在平板车上发送。飞行员和机械师都坐客车车厢。在这紧要关头我该怎么办呢?这时,我想起我在青年时代曾经不买车票坐过“蹭车”。我定要跟着本团一起走,我不能留在预备团里!在我那个飞行团里,战友们都了解我,如果军事法庭要审判我,战友们都会站出来保护我的。要是把我留在预备团里,那我就是生人了,更何况我舍不得离开我那个团结和睦的集体呢!
当我去找卫戊区首长请求随本团出发时,卫戍区首长说:“你可以随本团一起出发。我真不明白,他们搞的是什么名堂!……”
火车头鸣过汽笛,车轮撞击着铁轨,列车裁着我离开了这座给我带来无限苦恼的小城,我心里真有说不出来的高兴。
五
列车开到一个新地方,停下了。我们忙着卸车。我想方设法避开那些“首长们”的视线。就是到后来,我也尽可能不到团司今部所在地跟前去,尽量离它远远的。尽管如此,一旦他们需要我,他们还是能够很快地找见我。
你看,我从前的僚机飞行员瑙缅科来了。他对我说道:“近卫大尉同志,命令你立即去见师长。”不知为什么,他说完就乐开了。
我想,他们叫我去,也许是要把我送回去吧。路上,瑙缅科跟我说明了事情的原委,这才消除了我的疑虑。
在科拉耶夫团长向新任师长沃尔科夫上校介绍全团飞行员的时候,新任师长突然问道:“你们飞行团里不是有一个叫波克雷什金的飞行员吗?他在什么地方呢?”
“有过这么一个飞行员,上校同志,他留在巴库侯审。”科拉耶夫答道。
“为什么?”
“他捣乱,……总之……”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说呀!”
科拉耶夫张口结舌,竟变成哑巴了。
“我在前线的时候就知道有这么一个好飞行员,一个顶好的歼击机飞行员。”
“那是人们替他吹嘘,上校同志。”
“你这样看待波克雷什金是不公正的,少校!”师政委驳斥了科拉那夫的胡说八道,随即转身对师长说道:“这件事有必要查清楚。”
“波克雷什金跟我们一起来了。他就在这里,可以把他叫来吗?”一个飞行员抢着说道。
“立即把他找来见我。”师长命令道。
瑙缅科跟我说了这一大段话,高兴得了不得,照着我的肩膀就给了我一拳头,说:“别害怕,你就照实说好了!”
师长和师政委听完我的陈述以后,互相看了一眼。随后,我把我说过的内容简要地写成书面材料交给首长,就回宿舍了。
晚上叫我去参加党委会会议。师政委也来了。那些在两个月前既没有深入了解事情的本质,也没有找我谈一谈,就举手赞成开除我的党籍的同志,看上去,是面有愧色的。今天,他们又都象压根儿就没有出过什么事似的站出来保护我。我怨恨他们不敢坚持原则,但也高兴,因为沉冤得伸,这样大的“案件”终于圆满了结。
恢复了我的党籍。第二天,科拉耶夫团长请我到他那里去商谈关于我的任命问题。
“我打算推荐你当我的副手。”
“不,近卫少校同志,请您另选适当的人来担当这个职务吧。如果可能的话,我依旧当我的大队长。”
我可真想说:你伤透了我的心,我不是那种毫无骨气的人。我是什么人,你算个什么东西,怎么可能指望我跟你这种卑鄙小人共事呢?
就这样,我终于得以回到我长期战斗过的飞行团,接替费吉切夫的职务,继续当大队长。费吉切夫当了副团长,飞行员们都高兴极了。我的好友法捷耶夫尤其高兴。
现实把我在最近这一段时间里迫切追求的东西,全部退还给了我。
我们每天都飞行。我同法捷耶夫一起,用新的方法训练飞行员。我们特别重视演练机动动作,在山间狭谷飞行和在海上飞行。午饭后就研究战术。
我们的飞行员很少有机会去当地的俱乐部和舞场。他们埋怨我想要把丧失了的时间夺回去,不让他们出去玩耍。
不抓紧时间加紧训练不行啊。德军正妄图拿下战火纷飞的斯大林格勒而向伏尔加河流域猛烈腿进呢。他们的另一路。也正打算越过高加索山脉,朝黑海沿岸推进。必须粉碎敌人,而且只能依靠我军自己的力量。
我们正在进行着紧张的沏练,有一天,无线电广播了我们盼望已久的消息:盟军开辟了第二战场。但是,我们高兴很太早了。盟军在非洲沙漠机降部队,并没有使苏的战场上的德军数量减少。非洲离法西斯德国的老巢太遥远了。
没过多久,为我们飞行团修建的机场已经准备就绪。团司令部来到里海边上一个依丘陵地而平铺开来的不大的渔村。我们飞行团随后也转场到这里来。傍晚,我们6架雅克式教练机从渔村的小木屋顶上超低空飞过,在山间小溪的那—边落了地。
我们坐着载重汽车去参观这个叫马纳斯的渔村。从车厢里望去,整个渔村也不过巴掌那么大。小房、木板房。在高岗上,葱郁的树林围着一座高大的房子。一个身穿白长衫的姑娘,从房子跟前一闪而过。
这是医疗所。科莫萨正在这里治疗,我决定当天晚上就去看望他,和我一同去的有特鲁德和别列日诺伊。
昏暗的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房子里静悄悄的。我们顺着昏暗的小走廊走过去,开了房门,猛然间,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这一瞬间,映入我的眼帘的是那样诱人的,那样深深地留在我的心间的美的化身。仿佛只有出自天才画家之手的美女形象,才能比得上她——一位身穿白长衫的美丽的姑娘。在这间洁白的小房间里,她面前摆着一张小桌。她正坐在煤油灯下,两只小手摊在书本上,用疑惑的眼光望着我。
“晚上好!”
“您好!”姑娘应道。
“科莫萨大尉住在你们这里吧?”
“是的。”
“能让我们去看一看他吗?”
“你们为什么这样晚才来呢?”
也许,只有诗人才能描写得出我这种一见钟情的感情。我多么想在这位天真地望着我的白净俊秀的姑娘身边多站一会儿啊!
“他是我的战友,我们想马上见一见他。”我坚持着说。
“那就请你们顺着走廊走过去,第二间病房就是。只是请不要逗留过久。”
特鲁德和别列日诺伊已经起步了。可是我呢,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大概,我那傻模样一定会使人发笑的。
“您看的是什么书?”
书合上了,书名显露出来。
“您,好象是来看望病人的吧?”
“我改变主意了。”
姑娘笑了。她笑得那样甜美,那样迷人,简直使我神魂颠倒。我又问了她些什么。其实,都是没话找话说。我早就该去看望科莫萨了,可不知为什么,就是挪不动脚步,就象有一股说不明道不白的力量把我钉在这个地方一般。说实在的。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姑娘跟我说话的声音了,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过姑娘那温柔的眼神了。在我的生活当中,实在太缺少姑娘那柔美的声音和多情的眼神。我现在多么需要这些啊!
“看来,得领着您去看望病人了,您自己也许找不见门路。我领您去吧。”
在走出这个小房间之前,我站在护士的小办公桌前停顿了一会儿,心想:她能不能现在就跟我一起离开这个点着煤油灯的小房间呢?我心甘情愿陪着她在月光下的海边游荡一夜。我就这样一个人孤单单地离开这里吗?那我可实在受不了。哪怕跟她说妥明天会面或是跳舞也好。等待着今后某一次偶然机会再来见她吗?那可不行。最好把她的书借走,那我就一定能再见到她了。
“《含冤负屈的人们》。这本书我从前看过。不久前,我也曾经是一个含冤负屈的人。您能不能把这本书借给我看一看呢?”
“那可不行,这不是我的书。”
“请问,什么时候还给您合适呢?”我一边从小桌上拿书,一边问道。
“那您就还给这本书的主人——薇拉护士好了。”
“不,我想还给您本人。”
就这样,从此以后,我就再也不是孤单单的一个人了。她的书留在了我的身边,她的名字刻在了我的心间。早晨醒来,首先想到的是她。坐汽车经过这个小渔村时想到的也是她。我升空以后,总觉得她——玛丽亚的眼睛在看着我。
时间过得飞快,我的生活也增添了新的内容。我在遭人陷害后又得以返回我长期战斗过的飞行团,在舞会的人群中姑娘那一双明媚的眼睛在如饥似渴地搜寻着我,每一次飞行我都觉得仿佛她在目送着我上天,所有这一切,能不使我欢欣快慰吗?
我每天飞空域回来,总要从医疗卫生营上空飞过。我总是希望玛丽亚能够看见我的飞机。为了能使她分辨出这是我驾驶的飞机来,我总是连续做三个上升横滚动作。这是我俩事先约定的暗号,表示“我看见你了”。
正在这热恋的快乐时日,一天,有人来叫我到团司令部去。
科拉耶夫依旧官气十足。他对我说,集团军司令瑙缅科将军要接见我。我能猜到集团军司令接见我的用意,我心里顿感不是滋味儿。这要是在前些日子,即使叫我离开我长期战斗过的飞行团到前线去,我也心甘情愿。可是现在,我可真不想去了。
我从科拉耶夫那里出来以后,心想:会不会叫我马上离开这个飞行团呢?也许会。我只要到了集团军司令部,那就再也不能回到这个小渔村来了,就再也见不到我的老战友,再也见不到玛丽业了……
晚上,我又和玛丽亚见了面。临别时我说道:“明天我就要走了。”
“时间长吗?”
“也许永远也……”
玛丽亚在等待着我说下去。可是,我不知道该怎样说才好。过了一会儿,她痛苦地悄声说道:“也许,也许我们再也见不到面了……那本书是我们的‘媒人’。我们是通过它认识的、相爱的,你纪它留下做个纪念吧。如果苍天不对我们开恩,不让我们幸福地结合,那就让它永远留在你的身边陪伴你吧……”
玛丽亚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我拥抱着她。她那一双含情脉脉的大眼睛完全淹没在泪水里了……
第二天,我来到集团军司令瑙缅科将军的驻地。一开始,他详细地询问了我的“案件”的底细,接着,就说明他叫我来的用意:他打算任命我当副团长。我请求仍旧把我留在原来的飞行团里。
“回到你原来那个飞行团去不行。你考虑考虑。晚上答复我。”集团军司令说完,就叫人把我送到机场去。
机场上停着的都是新式歼击机——“拉—5”。集团军司令叫我去的那个飞行团,正是这个装备着拉-5型新式歼击机的飞行团。
集团军司令可真有眼力,他猜对了。我—见了新式飞机,就把别的一切全都丢到脑后去了。我在机场上一直转悠到晚上,把这新式飞机看了个够,一会儿进到座舱里,—会儿试试飞机上的无线电台。
我一边走着一边想:我应当怎样对集团军司令说呢?这时,我觉得仿佛我正在跟法捷耶夫、费吉切夫和我教过的学员们商量着这件事呢。这时,我也想起了我的“义子”奥斯特洛夫斯基。不久前,他接到一封从莫斯科郊区家乡寄来的回信。我见他哭了,就从他的手里把信拿过来看。不看则已,一看我也心酸,他的同村人在回信中告诉他说,他的父母、兄弟姐妹,以及他的所有亲人,全都因为与游击队有联系而被德寇枪杀。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看了信以后,我就对奥斯特洛夫斯基说: “你就把我当作你的父亲吧。不论在什么地方,我都不许别人欺悔你……”
不行,我离不开这些人哪!我们一起走过了极其艰苦的战斗历程。我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亲密关系。我向集团军司令报告过我的想法以后,就在当天晚上,在即将入夜的时候,驾机飞回我们飞行团的驻地。我又开始了紧张的战斗训练生活。
秋天已经来到。原来平和可亲的大海,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得阴森可怖了。雨天和泥泞把人们赶进了木板房。飞行员们的学习兴趣也一落千丈。
我们祝贺费吉切夫荣获苏联英雄称号。在报请授予这个最高荣誉称号时,也有我的名字,但是,末被批准。尽管如此我还是打心眼儿里高兴。因为我的战友成了英雄。不久,派他到空军学院去学习,我就同他分手了。
有—次,通知全体人员立即到团司令部去。路上,我们老远就听到莫斯科电台的声音。我们都庄重地朝着扬声器走去。每一个人都感觉到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