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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没有回答，而是将手掌撑在地上，站起身，缓步往窗口走去。
“Riddle？”Potter迷惑。
“真是一个不太好的习惯，Potter。”Tom轻声说。
“什么？”Potter眨了眨眼。
“你的Slytherin一面，未免太过狡猾了
。”Tom背靠着窗台，居高临下的望着Potter。
他们陷入了莫名的安静。
两分钟后，Tom打断了这个停滞时间。
“Potter，你不得不承认，你总是需要一个人听你整理自己的大脑，你的Slytherin一面更是强烈的要求你冷静的思考，然而Gryffindor的一面会导致你的独立思考过于富有想象力而让你找不到头绪。”
Potter没有说话。
“……很不凑巧的是，一年前我无意间充当了这个催化剂的角色。”Tom逆着光双手插兜，嘴角挑起了一抹微笑，“我觉得我比较无辜，每次都得拯救一下精神陷入崩溃的Harry Potter公主。你要知道我还没成功拯救几次我真正的公主。”
Potter伸手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Riddle，这是一个我也无法解释的问题，我可能是需要一个大脑清醒的听众，”他苦涩地说，“这一年莫名其妙的不被信任和理解可能是源头。”
Tom盯着Potter看了一会，“如果你想要结束麻瓜的痛苦，只有一个办法。”他偏头看向阴霾的天空，“Potter，你什么时候做好牺牲的准备的？”
“我当然知道只有一个办法。”他干巴巴地说，“至于牺牲，”他像是在考虑这个词的重量，“从未做好过。”Potter摇了摇头，摊开自己的双手看了一会，笑了起来，“怎么可能做好呢。”
随即他也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吃惊地瞪大了眼，“你找到规律了？”
“只是猜测而已。”Tom轻声说，“他会攻击哪里，什么时候攻击，我们既然得不到任何消息，那么猜测也比什么都不做要更容易掌握先机。”
“你想让我做什么？”Potter站了一会，支撑着走到Tom旁边。
“Potter。”Tom伸出手指戳了戳Potter的额头，这让Potter吃痛地捂着头，“这是你自己的大脑，你比那个疯子要熟悉它一万倍。”
“所以……”Potter深吸一口气，良久他才轻声说：“Riddle，探测一个疯子的大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嗯，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既然他喜欢来你的大脑闲逛，你也得给他一点回礼不是吗？我说过很多次了，礼仪，Potter。”Tom轻笑着说。
“一个Slytherin，说服一个Gryffindor去冒险，Merlin果然疯了。”Potter平板地说，碧眸望向灰蒙蒙的窗外，神色比一开始要缓和了很多。
“这不是很符合一个Gryffindor的做法吗？”Tom挑了挑眉，“嚣张，且富有冒险精神。”
“但这不符合一个Slytherin的做法。”Potter认真地说，“你的提议并不如以平常那么谨慎。”
Tom露出一个颇为意外的表情，“我们这是调换位子？”
Potter做了个鬼脸，“我可不想，我还是做我的Gryffindor比较好。”
“你能认识到这一点真令人愉悦，我也不想放弃我的Slytherin学院。”Tom耸耸肩，大约半分钟又再次开口，“Dumbledore曾说过，Voldemort的破碎灵魂是不可能靠近你的完整灵魂的。”他想了想，“但他确实在入侵你的大脑，
“说明他的灵魂完整了？”Potter问。
“不可能，他已经被破坏了好几个魂器。”Tom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他或许和你忍受着同样的痛苦，甚至比你更加痛苦，但显然他比较更有耐心。”
Potter震惊的看着Tom，碧色的眸子甚至又惊又惧。
“没错，Potter，就是你想象的那样。”Tom嘴角轻轻扬起，逆着光的神情更加幽暗邪魅，“意识清醒的疯子似乎还要更加疯狂一些。”
Potter脸上的震惊更加明显。
Tom抽出魔杖在空气里抖了抖，点出了一幅英国地图。
“Potter，王对王的时间到了。”
“现在，Potter，是我们的博弈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无比苦恼，无比纠结……【揪袍子——】
☆、Chapter 16：Heavy
箴言十五：一个人的生命能承重多少？当一个人的生命承担上他人的希望或生命——那就是沉重。
灰蒙蒙的天气。
天空笼罩着厚厚的云层，雾气朦胧。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被拉到两端，窗户里隐隐露出了几点荧光。
那是一张巨大的地图——英国地图——散发着莹莹的浅蓝色光芒——就像一个巨大的屏幕散发着蓝光。
浅蓝色的碎光映在地图前少年的脸上，他挥动着魔杖，在地图上飞快地点着，一个接一个黑色或者绿色的圆圈画在地图上。
圆圈所在区的距离逐渐缩小了。
Tom的左手流畅的按在地图上，拖着地图移动，眼睛飞快地扫着地图上那些小镇、街道、公园、住宅区的名字，右手轻轻挥动魔杖，黑色的圈圈飞快地缩小着范围。
渐渐地，包围圈的范围靠近了伦敦内区。
在他不远处的一张床上，Harry Potter正紧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息——如果忽略他手中紧紧攥着的魔杖和他紧缩的眉头。
Potter的脸色正在逐渐变得青白，他的额头上冷汗涔涔，从指尖到骨髓开始了轻轻地颤抖——即使是猜也可以猜中他现在正被困在恐怖的梦境中。
Tom用相当冷静的目光扫了Potter一眼，继续标记地图。
大约过了两分钟，Tom冷静低哑的嗓音响了起来，没有说任何话——他只是不轻不重地叫了Potter一声，“Harry。”
这并没有改变什么，Potter依旧困在噩梦中。
但Potter的唇开始颤抖着分合，似乎在念着什么，隐隐有魔力波纹从他身上轻轻荡开。这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开始一阵阵的痉挛——他张着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仿佛在无声的尖叫——脸色由青白转为惨白，额上的黑发打湿了——他咬住牙，下巴上的肌肉紧绷，整个人都在床上蜷缩起来。
非常痛苦。
但他死死咬着唇，下唇咬出了血色，手指泛白，用力攥着魔杖，始终没有声音。
Tom皱起眉回头——
Potter猝然睁开眼，坐起身。
他大口喘着气，碧绿色的眸子闪过一瞬间的茫然，紧接着化为空白的冷静。
清空大脑。
他咬住牙关，灵魂似乎在被灼烧，伤疤火辣辣地痛着，剧痛无比。
清理意识——所有的记忆、思想和情绪——全都——隐藏起来。
Tom手中的动作更加迅速，他收回了视线，几乎是扫一眼就划出一个圆圈，他甚至来不及再回头看一眼状态糟糕的Potter。
Potter捂住唇，硬生生地扛住呕吐的冲动，冷静地抬起头。
Tom也同时停下了挥动魔杖，最后划下的圆圈是红色的，他扭过头。
两人平静地对视，破碎嘶哑的声音和低哑柔软的声音相互重叠，“小惠金区，女贞路。”
下一刻，Potter捂住胃部，跳下床，跌跌撞撞地跑进浴室。
“他对你用魔咒了？”Tom一边拖动着地图，正在对小惠金区的女贞路部分的地图进行放大的动作一顿，抬头盯着Potter，眼底跳动着怒气，“我以为你说的是确切的，他无法在梦境里使用魔法。”
Potte没有回答。他停止了呕吐，用冷水泼了泼脸，最后干脆整张脸都埋进冷水中。
两人陷入沉默。
半天Potter才从水里钻出来，背倚靠着墙，闭着眼，似乎打算缓一口气，“可能是黑魔法，我不清楚他用的是什么。”他的声音依旧有些嘶哑。
Tom皱着眉，走上前，“别告诉我这是伤及灵魂的。”
“不——”Potter想了想，“我不知道伤及灵魂是到了什么程度，但感觉更像是——高级幻术咒，似乎我本身——”
“本身并没有什么伤害？”Tom先是打量了Potter一番，“你的精神受到了很严重的损害。”他从口袋里找到他的配药包，跳了两瓶魔药，倒在一起，晃了晃，才递给他。
“和一个疯子打拉力战，就算没有魔咒伤害也会损害我的精神——”Potter面无表情地一口灌下了魔药，“我的大脑没有垮掉真是幸运。”他接过Tom递来的第二瓶魔药，“看来我的运气向来很好。”
Tom皱着眉盯着Potter脸上那不健康的灰色，“Potter！你隐瞒了一部分可能的情况，增加了风险。”他的神色有些不悦。
“呵……”Potter干巴巴地笑了笑，“Riddle，你知道，Gryffindor天生喜欢冒险。”
“精彩绝伦。”Tom的黑眸中隐隐跳起了黑色的火焰，唇角勾起一抹毫无意味的假笑。随即他转身就往房门走去。
“Riddle！”Potter注意到那个假笑中的含义。
Tom面色冷漠地向外走。
“我知道了——”Potter抓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以后我会把情况说明清楚的。”
Tom的脚步还是停了下来，转过身，双手插兜，“我知道你是一个Gryffindor，但我不希望和一个蠢货合作，你的隐瞒可能会毁掉整个局面。”
“但是时间——”Potter似乎有些气恼，但面对Tom冰冷的视线又立刻平息了怒气。额头上伤疤的刺痛淡去，他抿了抿唇，勉强说道，“我知道了。”
他们又一次陷入沉默。
良久，Potter伸手揉了揉眉心，“很抱歉，我只是担心时间不够——你知道现在的状况——我承担的——是我急躁了——我——”紧接着他一愣，默默念着，“急躁？”
“……”Tom盯着Potter看了一会，也皱起了眉。
Potter抬头去看Tom，傻愣愣地问：“开始之前，我记得我先是清空大脑？”
Tom还没弄清楚Potter指的是什么意思，只是点点头。
“我是——”Potter伸出手，“冷静地去面对Voldemort的？”
“是——”Tom也微微瞪大了眼，“你的情绪受到了影响。”他的语气是肯定的，“受到了Voldemort的影响？你是说他在急躁？”
“我不知道……”Potter的神色出现了些许茫然，“情绪——就像是忍耐达到了一定限度——可是多数情况下我感觉到的是愤怒。”
“愤怒？”Tom重复。
“三天前他从德国回来，似乎是没有找到他需要的东西而非常愤怒，紧接着知晓了是Malfoy夫人和Draco Malfoy的失踪，最后他惩罚了Snape和Bellatrix（贝拉特里克斯）——”他停了下来，眨了眨眼。
“Bellatrix？”Tom眼底的神色不知是深思还是奇怪。
“好像这才是迁怒于格里莫广场的原因——Black家族。”Potter皱着眉说。
“关于什么？”Tom问。
Potter想了很久，摇头。
“情绪，或许应该从这里入手。”Tom想了想，“Voldemort的情绪……”他念了两次，没有什么头绪，“我去通知Dumbledore。”
他们必须先解决小惠金区的袭击。
Potter随意点点头，没有随着Tom下楼，而是把目光停留在Tom那张画满了圈圈的地图上——魔法的效力还停留着——莹亮的光芒似乎隐隐带着不安的气息。
他盯着那些圈圈看了两遍，眼睛开始发晕——他基本没看懂这玩意儿指的是什么，Merlin知道Tom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得出Voldemort的进攻规律的，甚至这看起来根本就是随性而至，没有一点规律可循——他觉得那根本就是喝了福灵剂开始瞎蒙。
额头还是短暂的刺痛，Potter在地上坐了下来，再一次清理大脑。
但他发现他的思绪一直停留在女贞路——该死——他不可能停止对那里的战斗的担忧，虽然有了确切地点，但他们仍旧得不到时间的讯息。
他捂着额头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一圈，快步走到床头，把背包里的隐形衣取出来。
他们肯定不会同意他去参加战斗。
但是——
Potter披上隐形衣穿过那张浮空的地图，快步跨出房间。
但就在这时，他突然停顿了一下，回头去看那张地图。
一个人撞上了他。“Riddle！”
“Potter？！”Tom向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脚，不至于摔倒，但随即他一把推开了Potter，快步走进房间里，皱着眉头盯着那张地图。
Potter只好把隐形衣拉了下来，“Riddle！那是错的！”
Tom恰好转头，“Potter，不是女贞路！”
他们沉默了片刻，对视着——就和刚才一样，冷静的吐出了一个词：“格里莫广场。”
“你穿着隐形衣站在这里干嘛？”Tom刚问出口就半眯起眼，“你想去战场？”
Potter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发。
“我就知道，不安分的狮子。”Tom咕哝了一句，倒也没什么不满或者意外，“现在倒是不用去了，既然战场就在这里。”他再次往楼下走去前回头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魂器，还有Black。”Potter说，显然为转换了话题感到松了口气，“Voldemort是因为挂坠盒魂器被一个Black拿走而生气，并不是对Malfoy的失踪生气。另外，他想要进攻格里莫广场12号，所以急躁。女贞路——他想要通过欺骗过调走凤凰社的成员。”
“格里莫广场和女贞路属于两个方向，如果Voldemort真的成功了，恐怕情况会不太妙。”Tom快步往楼下走去。
这一回Potter跟上了他，“你怎么联系？”
Tom的脚步一顿，眨眨眼，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面方形的小镜子。
“……”Potter觉得那个镜子相当眼熟。
“Tom！Harry！”几个急促的脚步声响在地板上，Hermione首先出现在楼梯拐角，“楼下——”她的神经似乎有些紧张，就像是经受了恐吓。
“食、食死徒——”Neville结结巴巴地说，但神情却没有多少恐惧，显然只是跑得太急了还没转过气来。
“外面有黑魔标记。”Ron指着窗外大喊。
“该死，来不及了。”Tom将镜子往Potter怀里一丢，快步向楼下跑去，语速飞快，“联系我父亲，Hermione，让Malfoy他们去客厅，还有Neville，电台、金币通知所有中立巫师，远离格里莫广场，离开伦敦市区，越远越好！离开！”
Hermione想都不想就快步向楼上跑去。Neville看了Potter一眼，Potter点了点头，神色严肃而紧张，Neville往电台设备缩在的房间跑去。
“Ron，Fred和George呢？”Potter转头问Ron。
“他们说去买魔药材料。”Ron也是一脸担忧。
Potter一边用双面镜联系着Harry Riddle，一边也快步向二楼楼梯走去。
格里莫广场现在只有八个人——保密咒有效，他们八人只要不离开这里是绝对不会又问题的——但重点不在于这个。
Merlin！真是见鬼！
Potter的脸色就像是从泥沼泽地里刚挖出来一般。
“Harry！”Ron盯着窗外惊叫。
Potter下意识凑到窗边——眼镜上映出绿莹莹的光芒的瞬间——他转身就往楼下跑。
“Harry！”Ron赶紧伸手去拽他，但没拦住。
Potter已经冲下楼梯，他的脸色很是糟糕和愤怒——他碧绿的眼眸里如同燃烧着暴怒的火花，不可抑制——他的脚步很快，撞翻了很多东西。
“Potter。”突然传来了一个温和地声音。
Potter一愣，低头看见了握在手心里的方形小镜子——Harry Riddle正温和地注视着他——他刚才联系了双面镜，Potter张了张口，“Riddle先生。”
“看来是冷静下来了。”Riddle温和地说，语速很快，“Dumbledore说凤凰社得到消息Voldemort准备进攻女贞路，看来这个消息有问题。”他的语速更加快了些，“这边有大规模进攻，我还不能赶回去——”
“先生——”身后有人叫他，声音焦急。
一道光芒急速闪过。
镜面里的场景在摇晃，“虽然凤凰社派人回去了，但可能时间上有些来不及。Potter，带上隐形衣，战斗记得使用幻身咒，无论如何你必须活着。”看不见Riddle的身影，但他温和的声音始终稳稳地落在耳朵里，让人心安，“活下去。”
Potter握着镜子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Harry？”Ron这回拉住他了。
“Ron，只有我们。”Potter一下子握紧了已经断开联系的镜子，轻声念着，“只有我们——即使是陷阱——”他推开Ron，碧绿的眸子那么明亮与坚定，锐利的仿佛不可匹敌。
绿莹莹的光芒组成的字母仿佛在眼前浮动。
——Harry Potter，救世主可以拯救所有人的性命吗。
Potter抖动隐形衣，推开了房门——吱吱嘎嘎的响动。
黑压压的云层——仿佛下一刻这天就会因为承载不住而倾塌。
穿着黑袍子的食死徒巫师在人群中穿梭——越来越多——幻影显形——麻瓜会自觉地忽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