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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觉得不是什么好消息，之前他好像漏过了什么。
“你感觉好点了？”蓝琪突然伸手摸了摸Tom的额头。
Tom点头。
“那你去看看吧，那个男孩。”蓝琪看了一眼Riddle，“他很早就醒了。”
Tom又是一愣。
蓝琪已经牵着Tom的手往前走，但他们的方向并不是某个房间，而是客厅。
他们在楼梯口停了下来。
“他……？”Tom指了指沙发上坐着的Harry Potter，一只大黑狗趴在Potter边上，他突然失去了语言，似乎是傻了眼一般瞪着Potter。
“Riddle，你醒了。”Potter似乎注意到站在楼梯口的Tom，回头看着他说道。
是的，Harry Potter非常的清醒。
“Potter？”Tom似乎在确认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
“嗯。”Potter应答，没有表情的。
Tom走上前，但随即他皱起了眉头，“Potter，你多久没休息了？”
Potter很清醒——但同时的，他的脸色糟糕而病态，眼睛里布满血丝，眼圈浓重的可怕——见鬼的，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很久没睡觉了，精神状态差到极点。
“啊……”Potter的声音很轻，但那听起来更像是虚弱。
“他睡不着。”Riddle站在楼梯口说了一句，又伸手牵着蓝琪往厨房走去，“我们去准备些食物。”蓝琪没有说话，任由Riddle把她带走。
客厅里只剩下两个少年和那只大黑狗——但黑狗似乎很疲惫，闭着眼在睡觉。
Potter望着Tom，“你看起来很不错。”他脸上神色淡淡的，没有表情，语气也没有丝毫的起伏。
“……你在干什么？”Tom半天才说——他突然明白Dad的意思了。
“……”Potter盯着Tom看了一会，“魔法部沦陷了，魔法部长死了。”
“什么时候？”Tom立刻问。
“在他攻击格里莫广场的时候。”Potter面色空白地
说。
Tom脸色有一瞬间变得糟糕，他随即皱着眉，“你是说？”
“我们被骗了，他的主要目的是魔法部。”Potter的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强硬的冷静与坚强，“格里莫广场以及那个魔法阵都只是次要的，泄愤也是，急躁也是，所有的情绪都是Voldemort的伪装，为了骗过我们。”
“……”Tom沉默了一会，“他的理智已经可以伪装情绪了？”
“……不知道。”Potter最终说。
清醒的Voldemort不仅仅是疯狂而已。
他还掌握着强大的知识，拥有强大的力量，以及不容辩驳的智谋。
但同样，由于他的疯狂，他的无所谓和不在意，即使那是千万条生命的消失——所以他才能让自己的计划成功的实行，这样的他反而显得更加恐怖而没有弱点。
“Dumbledore说女贞路的消息来自Snape。”Potter再次说。
“你在怀疑他？”Tom立即反问。
“他传来了假消息。”Potter冷静地说，没有一如既往地像个暴躁的狮子那样跳起来，更没有露出什么愤怒的情绪，“而且，他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Tom皱起眉，“他的假消息没有害死任何人。另外，你应该明白我们同样曾以为是女贞路。”
如果第一环欺骗是对待凤凰社——女贞路，他们面对的是黑暗生物。
第二环欺骗是对待他们——格里莫广场，魔法阵，空间绞杀。
为了攻陷魔法部？
Tom觉得自己的思维陷入了困境，好半天，他莫名其妙的问道，“你确定是魔法部？”
Potter刚要说话。
楼梯上突然蹿下两个人，“不是魔法部！”Weasley双子惊叫着说，“Blaise Zabini那边传来消息，食死徒抓了很多中立巫师的孩子，不仅是Slytherin，还有Ravenclaw和Hufflepuff。”
Tom猛地站起身，“中立巫师？！”
“而且一天前，食死徒进攻了陋居，他们从魔法部得到了陋居所在地。”Weasley双子面色沉痛，“如果不是所有人都被转移了……”他们根本想象不到那个场面。
Riddle站在厨房门口，“我想，Voldemort的目的，可以确定了。”
所有人都转头去看他。
“Hogwarts。”他温和的声音在那个瞬间变得冷酷异常。
“Dad，Mom找到回魂石了吗？”Tom突然问。
蓝琪从Riddle身后探出头，“没有。”她又缩了回去，声音里闷闷地，“Lorraine消极怠工……”
“Potter，我希望我们再谈谈。”Riddle对Potter说。
Potter面无表情地和Riddle对视了一会，望着那双与他相同，却始终充溢着温暖与欢愉的碧眸，终于点了点头。
他们往楼上走去，Weasley双子担忧地看着Potter，这几天他们亲眼看到了那样糟糕的Potter，却不能提供任何的帮助。
“Mom……”Tom望向走到他身边的蓝琪。
“别担心，你Dad已经和他谈过一次，在那之前，那个男孩看起来像一个游魂。”蓝琪安慰着说。
“游魂？”Tom抓住最后一个词。
“毫无意识地在这里飘荡，仿佛飘荡在战场上的一个游魂。”蓝琪轻声说。
Tom觉得可以想象到那个场景，被那些鲜血和死尸折磨着，被Voldemort那句话折磨着——如果那句话的对象是自己，他恐怕连灵魂都会刺痛。
就像诅咒。
蓝琪似乎察觉到Tom的不安，她拍了拍Tom的肩，给了他一个笑容，安静却明媚，“Harry说那个男孩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Tom望向他们远去的背影许久，低声说，“如果他真的是Dad的平行灵魂，我相信，确实只是时间。”
Harry Potter究竟有多强大，他这一年已经充分的了解。
这不是单单指他强大的魔力和对魔法的掌控力。
而是那个强大的意志——那是个坚韧、不可匹敌的灵魂。
Harry Potter只是需要时间去承受——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他的所有急躁来源于他生命里沉重的承重。
“Dad想和他聊什么？”Tom低声自语。
“大概是……”蓝琪偏头想了想，似乎在努力的回忆什么，“Severus Snape？”
Tom微怔，“他刚才说联系不到Snape？！”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去看Weasley双子，“Dumbledore联系不到Snape？！”
作者有话要说：一群被血腥场面刺激的少年们……
于是，争取两章内干掉伏地魔喵……
☆、Chapter 19：Repentant
箴言十九：有些东西一旦错过，就会成为遗憾。
——“Potter——”
——“Potter……”
——“Potter，Just because of you——”
嘶嘶的阴冷声音轻轻缓缓的响着，就响在耳边，仿佛还带着疯狂的冰冷的愉悦的笑意，那么近，那么阴冷残酷。
仿佛最恶毒的诅咒，久响不绝，束缚终生。
“Potter。”
Potter的身体陡然变得紧绷，但只是一刹那他便回过神，但下一秒他全身都僵硬了。
“拥有征服黑魔头能量的人走近了，出生在一个曾三次击败黑魔头的家庭，生于第七个月月；黑魔头标记他为其劲敌，但是他拥有黑摸透所不了解的能量；一个必须死在另一个手上，因为两个人不能都活着，只有一个生存下来……那个拥有征服黑魔头能量的人将于第七个月结束时出生……”温和的声音仿佛和五年级那种刺耳的、嘶哑的声音重合。
Potter震惊的看着Riddle——这段预言——他再熟悉不过的预言。
“Harry James Potter，我想你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我和你长得如此相像，而我却是Tom的父亲。”Harry Riddle安静地说。
“我知道你是我的平行灵魂。”Potter说。
“但我活在五十年前。”Riddle微笑了一下，在窗边停下脚步。
Potter的眼底满是茫然和疑惑，却最终停留在一个空白的表情。
“可能真的是太过渴望了……”Riddle站在窗前，窗外没有阳光，然而却有种白晃晃的感觉，刺眼异常。白光落在Riddle身上，仿佛镶嵌出了一道深刻的影子。他站在那里，回头对他微笑，“Harry Potter，知道吗，失去的时候的懊悔和遗憾让希望出现的时刻变得尤其的……让人想要流泪。”
Potter不知道如何形容。
那张和他相似却更加成熟的脸，明朗的属于一个青年而不是一个少年的线条却掩盖不掉他的柔和——仿佛走过了时间与空间，历经沧桑，亲身沉痛，来到这里。
Potter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却茫然地卡住了。
“虽然这样说可能冒犯了你，但真的很想说——”Riddle安静的注视着Potter，“你很幸运，可能有些东西并不是幸运能够决定的，我想我是真的羡慕你。”他温和的声音里仿佛可以清晰看见的流淌着的悲伤。
Potter想要否定的，就像平时一样，像一只困兽，冲对方大吼大叫，他究竟懂什么。
可是他望着那双同样的碧眸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懂的。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双眼里是这么写着的，Harry Riddle是懂的。
作为一个Harry Potter的所有疲惫与悲伤，所有沉重与痛苦。
“……但或许，更多的是感谢吧。”Riddle温柔地笑了起来，碧色的眸子仿佛盛着水光，“我可以请求你的帮助吗？”他弯着唇角，却仿佛透过对方看向很遥远的地方。
Potter突然觉得自己哽住了。
“那个人或许并不想要活下去了。”Riddle始终透过Potter凝望着什么。
“……谁？”Potter听见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和半天才吐出的那个沙哑的单词。
“你知道的，不是吗？”Riddle微笑着说，碧眸仿佛含着泪，“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其实你相信他不是吗？”
“他失去联系了。”Potter干巴巴地说。
“可是你依旧选择相信他，我想称赞你，你比十七岁的我要强得多、”Riddle依旧微笑着，“十七岁的我在知道真相之前，从未想过相信一个恨了我十几年的人。”
“我也只相信真相。”Potter听见自己越发干巴巴的声音。
“那是你自己看到的真相，其实你相信的是你自己的判断。”Riddle的笑容温和而带着赞赏。
“一年前，我因为自己的判断而差点害死了Sirius。”Potter的声音听起来冷冷的，有些漠然，“几个月前，我因为自己的判断而差点杀死了Draco Malfoy或者Tom Riddle。”
“同样的，一年前，你在自己的判断下相信Tom而获救，几天前，你在自己的判断下，获得了Malfoy一家的支持。”Riddle温和地说。
“……那是Riddle做的。”Potter闭了闭眼。
Riddle轻轻摇了摇头，“你最大的优势就在这里，你比我在更早的年纪里看清楚四周是怎样的存在，看清楚Slytherin是怎样的存在，Harry，你相信了一个Slytherin。”他收回视线，望向了窗外，“直到我失去的那一刻，我才明白Slytherin给我的帮助，我才真正的学会自己去判断四周的人，学会去看那些隐藏在面具下的心。”
“……”Potter动了动嘴，什么也没说。
他们陷入沉默。
“他不再联系你们，恐怕他的间谍身份在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被Voldemort识破，并且已经被Voldemort囚禁。而最糟糕的是他非常可能主动放弃了生命。”Riddle再次开口的时候把话题转了回去。
Potter保持着面无表情，看不出他的心思。
“魔法部、Hogsmeade、Godric's Hollow（戈德里克山谷）、陋居……今晚，Voldemort会进攻Hogwarts。”Riddle缓缓地说着，仿佛吐了很长一口气，他仰起头，“……在这里，我不知道应该以一个怎样的身份去帮助他。”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他的神情仿佛溢出了悲伤，却强硬的坚强着，“Harry James Potter，我可否，请求你的帮助？”
……
——“Harry James Potter，我可否，请求你的帮助？”
夜色正浓。
Potter飞快地躲进了树林的影子里，碧眸在昏暗中看不出神色，更没有任何光亮。
修剪的整整齐齐的高高的紫衫树篱旁有着胡乱生长的低矮的荆棘丛，他身后的人望了一眼头顶上低悬的树枝，没有月光，这让Potter的神情显得更加隐晦不明。他们拐了个弯，离背后那高高的树篱和两扇气派非凡的锻铁大门越来越远。
Potter回头看了一眼，像是在示意。
紫杉树篱使两人的脚步声听上去发闷。右边什么地方传来沙沙的响声，Tom拉住想要抽魔杖的Potter，摇摇头，指了指一个方向——Potter注意到在昏暗的光线中辨认出那是一只白孔雀，在树篱顶上仪态万方地走着。
Tom无奈地绕过那些树篱。
不管什么东西都这么讲究，骚包的Abraxas，连儿子都是骚包的——孔雀……
一幢非常体面地宅邸赫然出现在黑暗中，底层窗户的菱形玻璃射出闪亮的灯光。在树篱后面黑黢黢的花园里，什么地方有个喷泉在喷水。
四周非常寂静，没有人声。
在门口停了停，Tom施了一个幻身咒，Potter披上了隐形衣——他们推开大门，门厅很大，光线昏暗，布置得十分豪华，一条华贵的地毯几乎覆盖了整个石头地面，墙上画着些脸色苍白的肖像。
——在二楼拐弯第一个房间。
Potter拐上楼梯，回头望了一眼，虽然看不见，但他可以确定Tom并没有跟上来。
他很清楚，Tom去解决一楼的食死徒了。
他们是依靠家养小精灵进来的。
Potter做了个深呼吸，面无表情地推开了房门。
——“Harry，人在失去了以后才会明白什么叫做遗憾终生，什么应该珍惜和坚守。”温和的声音轻缓。
房间里点着灯，黑袍的魔药大师坐在床边，蜡黄的脸色中竟闪过一瞬间的诧异。
Potter走进房间，把门带上。
Snape站起身，脸色黑了黑——无论来的人是谁，他可以肯定不是一个食死徒就是了。
Potter拉下隐形衣，灯光打在他脸上，阴暗不明，“……教授。”他最终如此叫道。
Snape的脸色顿时黑了三倍，比起他那油腻腻的黑色头发更加可怕，他几乎是下意识就丢下了一个闭耳塞听咒，“Potter！谁让你来这里的！”他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Potter盯着Snape看了一会，“作为食死徒，以及憎恨我的人，你第一选择应该是下咒，力劲松懈或者统统石化，然后按你的食死徒标记联系你的主人。”他的声音很冷静，也很冷漠。
这不像一个少年的声音。
Snape乌黑的眼睛里不可抑制的出现了震惊，但一秒后他眯起了眼睛，“你只是为了这么一个无聊的原因，大老远跑到食死徒的大本营里？Potter，你的大脑已经和Dumbledore一样被蟑螂糖占领了吗？”
“Dumbledore相信你。”Potter的神色没有变化，抱持着一种奇异的空白与冷漠。
Snape轻蔑地笑了一声，“他相信所有人，同样的，他也会有可能把信任放在不正确的位置。”
Potter盯着Snape，连眼神都是冷静的，“很凑巧的是，他相信的人，我恰好也相信。”
Snape冷笑，“我怎么不觉得上一次见面时你对我有如此信任。”
Potter再一次沉默，双眸安静的更像是没有情绪的注视着Snape，像是细细打量着对方——六年来从未给过他一个好脸色，对他不遗余力的打击，就像是看着最厌恶的东西一般冷漠无情地注视他的人。
“因为更凑巧的是……这个人——”他再次开口，毫无表情。
——“……帮你守了十七年的命。”
“……守了我的命十七年。”Potter的声音和记忆里那个温和的声音重叠。
Snape的身体僵了僵。
“很多人都在说服我相信你。”Potter伸手将隐形衣叠了叠，捧在手里，“……Riddle先生认为你遭到了囚禁，”他的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两圈，“但他似乎太早下结论了。”
“……”Snape乌黑的、冷漠、空洞的眸子，就像是两条漆黑无底的隧道。
“更有趣的是，教授。”Potter的像是在嘲笑，“他告诉我……”
——“那个人或许并不想要活下去了。”
——“十七年前他可能就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念头。”
“您已经不想继续活下去了。”Potter嘲讽着说，“教授。”
“……”Snape终于注意到一种奇怪的违和感，就和Potter少见的这么认真的称呼他为教授一样违和。他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但是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什么。
Potter径直望进那双乌黑的眼睛，尽管它并不能从里面得到什么。
“信任？教授，你在和我讨论信任？您觉得我应该信任谁呢？信任一味隐瞒着关于你的一切，又同时万分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