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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庸 - 血影人-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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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一下午,林惠珠再也没有露过面,傍晚,仍然是一只香喷喷的野兔,显见她只在附近,并未远离。

  秦玉也不多问,拿起来就吃,吃了又行功,到日落夜张,自觉体力已经恢复过来,跃起身躯,运劲跨步,也都与好时无异,这才想到要去找找林惠珠。

  他心念才动,突听得树叶轻响,人影晃处,林惠珠已经飘身落在前面。

  只见她这时候已换了一件黑色紧身夜行衣,体态婀娜,玲珑浮凸,头上秀发用一根丝带高高束在脑后,面部却围着一条黑色丝巾,将整个脸孔都遮在丝巾后面,仅余两只又圆又大,黑白分明的眸子,闪闪发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她人一落地,就笑道:“你觉得好了吗?今天午后,我曾私下里到庆元寺去探了探,你说的那位柳姑娘还没来,倒是点苍派的掌门人,万里追风邓无极现在寺内,咱们可估量着,是不是要去试试看。”

  秦玉傲然答道:“管他追风追雨,咱们这就去,先搅他一个心神不安,叫他们睡觉也睡不安稳。”

  林惠珠笑道:“你别小看了人家,邓无极也是一派掌门宗师,武功并不在六指禅师之下,看来他们是有什么大事要商量,这邓无极还是特地从点苍山赶来的呢!”

  秦玉笑道:“咱们别理他是从凌霄殿、水晶宫赶来,只暗暗去探探,若然果真不见要找的人,虚实一得,脱身总不致会有问题吧!走!这就去。”

  林惠珠一笑,当先转身向山上奔去。秦玉等她奔出十来丈以后,方才猛提了一口真气,凌空拔起,施展蹑空飞行之术,一个身子轻掠着树梢,两三个起落,业已赶近她的身后。

  林惠珠回头见那被他轻踏过的树枝,竟然纹风未动,仅只枝头枝叶,略作颤抖,芳心里好生佩服,笑道:“你这轻身功夫的确已经算得上独步武林了,那么你的师父,定然是当今第一高手了?”

  秦玉放缓了脚步,与她并肩登山,一面答道:“他老人家长在内力,倒很少看见他显露过轻功。”

  林惠珠诧道:“可是你的轻功造诣,难道不是他传授给你的么?”

  秦玉笑道:“也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林惠珠被他这几句哑谜,弄了个莫明其糊涂,睁大了两只眼睛,怔怔望着他,连面前一根横木也没有看见,差一点绊了一跤,秦玉连忙一伸手臂,握住了她的粉臂。

  但觉得触手之处,柔若无骨,臂儿浑圆,恰堪一握,秦玉心中一荡,又怕她以为自己存心轻薄,忙不迭又缩回手来。

  林惠珠秋波半瞬,嫣然一笑,说:“谢谢你啦,现在我才相信你说的,曾经一掌震退六指禅师的事,哦!对啦,庆元寺那座山门也是你弄塌的吗?今天我去的时候,好多和尚正在修理重建呢!”

  秦玉道:“等一会咱们再给它弄倒,叫那些和尚白费一场功夫。”

  两人谈谈笑笑,一路来得十分迅捷,才不过个把时辰,已然转过一座山腰,庆元寺宏大的院房已经在望了。

  林惠珠突的止步,整了整面上黑纱对秦玉道:“你要不要也把脸蒙起来,咱们别让他们认出是谁,一定更有意思。”

  秦玉无可无不可,说:“可是我没有纱巾,怎么办?”

  林惠珠从怀里掏出一条黑色纱巾来,向他脸前一晃,说道:“瞧,我早给你准备了,你背转身,我替体系上。”

  秦玉依言背过身去,只觉林惠珠那双细嫩的手掌,指过面额,从后面伸过前面,把那块黑纱替他蒙在鼻梁以下,纱巾上余温尚在,一阵阵脂粉香,使秦玉心中不禁顿起绮念,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笑道:“林姑娘,你这纱巾上好香!”

  林惠珠在身后“噗”的一笑,系好了黑纱,轻轻在他后肩上打了一记,娇声道:“走吧!

  傻瓜!”

  接着一声荡人心弦的轻笑,林惠珠已经从他身侧一闪而过,伏腰向庆元寺疾驰而去。

  秦玉收敛心神,吸气提劲,迈步就赶,转眼之间,二人已到了庆元寺前数十丈距离以内。

  林惠珠停步向秦玉一招手,低声说道:“今天寺后和左右院墙附近,已全有和尚们按桩,要撞只有从正门撞,你跟在我后面,看我的手式行事。”

  秦玉点头应了,林惠珠立时一伏腰,快如脱弦之箭,燕子三抄水,闪电般射向庆元寺山门,一近山门檐下,立刻娇躯一转,背贴着院墙,一动也不动。秦玉暗暗点头,忖道:这女孩子年纪轻轻,江湖经验却甚是老到。

  他正在赞赏,林惠珠已经扬手向他招了招,示意要他也跟着过去。秦玉有心要露两手给她看看,并不凌空伏腰,左脚向前跨出一步.前弓后箭,俯身离地只有尺许,然后猛的脚尖用力一弹,双腿后伸,一个身子,平帖着地面,疾飞而前,宛若一只巨大的蜥蜴,直射出两丈多远,将近山门,这才两手一触地面,身形凌空翻转,恰巧落在林惠珠的身侧。

  林惠珠轻声道:“卖弄什么?知道你比我强,还不行了?现在我要进寺了,你就在这檐下掩护我,没有变故,暂时别跟过来。”

  说完,她也没问秦玉愿不愿意,尽贴着院墙,游升而上,扬躯翻过了墙头,忽地纵身跃起,轻飘飘落在正殿屋顶瓦面上。

  秦玉只得依言隐在檐下,静看着她的行动,这山门扁檐,还是新近由寺僧重建,秦玉仍仿前次老办法,把身子躲进横扁之后,舒舒服服等待出手。

  林惠珠进寺不过才半盏茶光景,陡然间大殿后响起一片呼喝之声,紧接着全寺灯火齐明,刹时墙头上、屋顶上、大殿里,前前后后现出无数僧人来,一个个全都手提戒刀,并有强弩伏候,原来寺里是早有准备的。

  秦玉正不知是抢出去好呢,还是仍然守候着的好,蓦然间,大殿上人影翻闪,一排硬弓向殿后劲射了下去,众僧呐喊:“不要放走了这女贼!”

  秦玉再也沉不住气了,忽的翻出扁檐,一声大喝,抢上正殿。

  正殿上有十余个寺僧,一见后面又撞进一个人,十几柄戒刀一翻,向后反袭上来,又嚷道:“这里还有一个呀,墙上弓箭手注意,别叫他跑了!”

  秦玉心急林惠珠安危,勃然暴怒,一登上殿房,双掌连挥,早劈倒了四五个,其余的和尚并不稍退,仍是舍命上扑,戒刀如雨点般向他身上招呼。

  这一来,恼得秦玉火起,故技重施,腾身上拔,半空中一拧腰,头下脚上,双臂运集化血掌力,猛的向下推出,人却借这一掌之势,窜落向殿后院中。

  正殿被这一掌,直劈得“哗啦啦”几声巨响,大梁竟从中打折,连瓦带人,塌隐进大雄宝殿里,立时恐呼连连,烟雾迷漫,沙尘纷飞。

  四周的和尚一见这家伙一掌劈倒了大雄宝殿,吓得个个张口结舌,喊也喊不出来,叫也叫不出来了。

  再说秦玉奋起神威,抢进后院,正见林惠珠被一个俗装老头儿剑幕罩住,同时,另外两个曾在那晚上练到的中年汉子,也各提长剑虎视眈眈,却没有看到六指禅师。

  林惠珠虽在拼命抢扑,但那老头儿手上一柄长剑寒光闪闪,风雨难透,她别说攻不进去,连想走都困难。

  秦玉也不出声,晃身上步吐劲一掌,直劈那老头,同时左掌一反,攻向旁观的钱氏兄弟。

  使剑老者,正是点苍掌门人万里追凤邓无极,他正圈住林惠珠,就要得手,突被秦玉一掌,只觉劲风透体,逼得撤剑旁闪,掉头一看,见是个蒙面少年,心中不信这年轻轻的人有此事力,大怒喝道:“小贼,你是谁,留下名来。”

  秦玉没有开口,林惠珠已经叫道:“这家伙就是邓无极,要小心了!”

  旁边钱氏兄弟方才被秦玉一掌险些劈倒在地,心里正怒,听林惠珠点名要秦玉留心,齐声大喝:“小贱人,谁要你多什么口!”两柄剑左右一卷,竟然施展出新学会的“阴阳剑法”,把林惠珠直圈到另一面去了。

  秦玉怒道:“你还是一派掌门,以大欺小,亏你有脸站在这儿,要是我,早一头在石上碰死了。”

  邓无极被他骂得怒从心上起,反手将剑插回背上,冷笑说道:“蒙头盖脸见不得人的东西,想必你就是数天前来这里骚搅的人了,今晚当家禅师不在,老朽少不得要会会你这掌法,究竟有什么惊人之处。”

  秦玉一心速战速决,又眼见林惠珠被那两柄划逼过一边,险象环生,便低喝了声:“好,叫你试试!”

  说着,陡的矮身,双掌平推,化血掌力全力发出。邓无极亦已有备,也是两掌一翻,硬接这一掌。“嘭”的一声巨响,秦玉登登登后退了六七步,心中一阵血气翻涌,不由骇然,邓无枉却更恐,皆因他先听六指禅师说起这怪少年生力浑厚,心里不忿,有了轻视之意,这一双掌硬接,未用全力,当场被化血掌力震得直退了十来步远,拿桩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下,心血上涌,已出喉头,却被他强自又咽了回去。

  四下众僧一阵哗叫,立时便有数十只硬弩,向秦玉身上射到,秦玉手无寸铁,方才对掌一记硬拼,自己也略带内伤,但他来不及运气调元,厉喝一声,旋身发掌,将箭矢尽皆震落,高声叫道:“林姑娘,快走吧!”

  林惠珠听他一叫唤,芳心一乱,“阴阳剑法”何等严密,就在她心神略分之际,“嗤”

  的一声响,肩头上早被钱螫一剑划破一条半寸深的血槽,鲜血泊泊而出。

  林惠珠方觉左肩一痛,右面钱狮一剑又到,连忙咬牙振剑一格,“当”的一声,火星四射,整个右臂又酸又麻,剑尖斜垂,无力再举,真是危险万分。

  秦玉再也顾不得男女之别,双掌连挥,逼退了钱氏兄弟,拦腰一把抱起林惠珠,脚一顿,早上了厢房屋顶。

  钱氏兄弟大喝:“放箭!”四周箭如飞蝗,齐向厢房上射来,秦玉忙从林惠珠子上夺下长剑来,舞起一片白光护身,搂紧了林惠珠,拥身向院墙上冲过去。

  脚尖一搭墙头,一左一右两柄禅杖破空又到,被秦玉剑挑脚踢,将两个和尚弄翻,晃身抢落向寺外,但他心里实在气不过,临走时,果然运掌又将那座才修好的山门劈塌,才抱着林惠珠,如飞逃下山来。

  奔走了足有顿饭之久,身后已不闻庆元寺和尚追喝之声,秦玉低头看着怀里的林惠珠,却见她左肩鲜血已经浸透了半边衣襟,螓首斜垂,秀目紧闭,已经昏了过去。

  他哪曾受这样的挫败,狠狠咬咬牙,心中又急又恼,扯下自己脸上黑纱,先草草替她扎了伤口,然后抱着她,风卷电驰地向来路奔回。

  回到那片密林中,天色已渐渐发白,忙把林惠珠平放在自己养病的那个铺位上,又匆勿寻到了马匹,取了水壶,再从附近山洞中盛了清水。

  等他急忙忙奔回来时,林惠珠仍然未醒,他伸手想解开她的衣裳,好替她洗涤创口,但手指刚触及她的身体,不自觉又忙缩了回来。

  他忖道:她脾气很怪,我这样替她宽衣解带,虽说是为了替她疗伤,但她醒来,必然会生气的,那可怎么好?不如把她先弄醒过来,再疗伤也不迟。

  于是,他用布巾沾了水,想替她敷在额角上。但当他才举起手来,看见林惠珠紧闭的凤目,覆面的黑纱,急的又心中一动,忖道:对啦,我自见到她开始,她总一直用右面半边脸向着我,除了今天蒙上黑纱之外,从没有正面让我见到过,我何不趁她未醒,解开她覆面的黑纱,看着她整个的面庞,那一定十分像媚儿的了,也许,会比媚儿更美,即使她醒来之后,也不会生气的。

  他打定主意,举手轻轻解开林惠珠面上黑纱,当他揭去纱巾,不由惊呼出声,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呈现在他眼前的,却不是如花玉貌,而是一副奇丑无比,恐怖吓人的怪异面容。

  只见林惠珠右侧半边脸,白嫩娟秀,而左边一半,从左眼下三寸开始,直到鬓角,满在着豆粒大小的麻斑,而且,脸肉凸凹,丑恶难述,靠近耳边,还有竹叶大一片黑印,上面密密的生着寸许长乱毛……。






   
 



第十一章  大难临头

 
  秦玉偷偷揭开林惠珠面上所罩面纱,遽见她右面半侧腻嫩娇媚,美赛西施,而左面面颊上,却斑痕累累,奇丑无比,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忙又把面纱替她覆在脸上,暗忖:天下哪有这等奇特的面孔?难怪她一直是以侧面相向,从不肯让自己窥见她的全盘容貌。但看她左脸的疤痕,并非天生,而是被什么奇毒之物所伤,莫非她切齿痛恨庆元寺的和尚,这创伤会是庆元寺和尚们所赐么?

  要知秦玉自幼孤苦,饱受欺凌,满肚子尽装着对人对世的仇恨,拜师之后,又受干尸魔君十年耳提面命,除了嫉恨更深之外,本来对于人世间“美丑”二字,并没有什么鲜明的观念,柳媚虽然美,但秦玉与其说是爱她的娇媚容颜,不如说是爱她的刁蛮个性,何况,他如今身受林惠珠活命之恩,林惠珠待他种种,远胜柳媚,他当此失意之时,纵然林惠珠丑比无盐,他也不会因而生出什么嫌厌的意思  而且,除了左面半边面颊之外,林惠珠又何尝丑陋?

  心意及此,更不犹豫,他仍旧轻轻将那面纱替她扎在面上,然后从怀中掏出药瓶,喂了他几粒师门秘制的“延命保元丹”,同时潜运内力,以右掌抵在林惠珠后背“命门穴”上,将本身真气,注人她的体内,协助药力发散,催动她内腑机能。

  约莫过了半盏热茶之久,林惠珠轻轻“嘤”了一声,悠悠醒来。

  秦玉收了手掌,轻声说道:“林姑娘,你现在觉得好些了么?”

  林惠珠并不知道秦玉已经偷看了她的庐山真面目,启开秀目,先就用手摸摸脸上的面纱,面纱仍在,她也放了心,向秦玉嫣然一笑,道:“不碍事,我不过受了一剑,流了些血,并不要紧,倒是你和邓无极硬拼了一掌,有没有被他伤着?”

  秦玉见她眉绽春花,眼波流转,笑得那么自然,而且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不由联想到她那半边左脸,这真是天下最大的恨事了,长长吁了一口气,笑道:“我更不要紧,倒是那个什么万里追风,被我一掌业已震伤了内腑,即算不死,也要他脱一层皮,那才真够他受的。”

  林惠珠跃起身来,舒展了一会手脚,觉得非但没有丝毫伤楚疼痛,反较未伤之前,真气还要流畅些,说道:“我去洗洗伤口,换一件衣服,你也该静养一会儿,试试内腑有没有什么碍阻,邓无极是一派掌门宗师,功力自然不凡,你不要一时大意,留下无形内伤,那才冤咧!”

  说罢,含笑向秦玉摆了摆手,自去寻她的马匹裹创换衣去了。

  秦玉呆呆坐在地上,痴望着林惠珠娉婷后影,心中思潮起伏,忘了行功打坐,一直在盘算如何才能侧面探听出她的际遇,和那脸上伤痕的由来,奇怪的是,他自从私揭她的面纱,看到了左面丑态之后,不但没有因为她的丑陋有半分厌恶,相反地,倒有一种莫明其妙的同情之念,他总觉得上天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要在她娟秀的面庞上,留下这个难看的表记呢?

  容貌,在女孩儿家私心来说,有时比生命还重要,而她,却偏偏在白玉似的雪肤上,留下了……唉!这的确是一个残酷的世界。他慢慢地咬咬牙,猛地在地上擂了一拳,轻轻地,但却有力地念着:“杀!杀!杀!……”

  这一天,林惠珠变得开朗多了,除了面上黑纱一直没有解下来,却已能嘻嘻哈哈,不似从前那么生分,两个人猎些野物,由林惠珠生火烘烤着吃,谈谈说说,颇不寂寞,林惠珠弄食物的手艺十分高明,不论是山獐鹿麝,野兔野猪,到了她手里,不用任何佐料,就能整治出又香又脆的食物来,吃得秦玉喜笑颜开,赞不绝口,笑问道:“林姑娘,你是从哪里学来这一手做菜的本领?就凭两只手,做出这样色香味三件都绝的东西,说良心话,我这一辈子还真是第一次吃到。”

  林惠珠坐在离他五六尺远的草地上,看着秦玉吃,自己却不吃,闻言也是吃吃笑答道:

  “得啦,你别夸我,捧得太高,摔得更重,不过,只要你爱吃,以后或许还有机会,直要吃得你嫌腻了为止。”

  秦玉说:“咦,你干吗只看我一个人吃,自己一口也不肯吃?来来来,别可惜这么美的东西,给你一条免腿可好?”

  林惠珠摇摇头,说:“顾你自己吧,我不要,一则现在还不饿,再说,这种自己弄的东西,在崂山的时候,天天弄,天天吃,也吃厌烦了。”

  秦玉心中一动,忙问:“啊!你是在崂山学武的?那么,令师一定是武林中出类拔萃,德高望重的前辈了!是那一位呢?”

  林惠珠笑道:“小家伙,你别转弯抹角想打听我的来历,其实,你不说,我又何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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