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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奴婢会的很多,只是不知合不合殿下的品味,奴婢先弹奏一曲阳春白雪吧!”红袖躬身回答道,经过这几天的适应,她已经有点开始接受自己的新身份了,再自称奴婢的时候,也没有那么说不出口的滞涩感了。
“阳春白雪?弹来听听!”李宽端坐在红袖的对面,折扇在手心轻轻的敲击着,炯炯的看着眼前娇俏的侍女装扮得怜星。
“叮……咚……”琴声悠扬,像是拂过松林的风,带着一股子惬意的温暖的味道,就像是春天里的阳光,照在人身上一样。当然这是听懂其中意味的人的感觉。他们会随着琴声融入它讲述的世界,这样的人绝对不包括李宽。
此时李宽只觉得昏昏欲睡,似乎这一首逼格高雅的阳春白雪就是一首母亲轻哼的摇篮曲,在他的耳边响起,让他很快的沉入梦乡之中。
就在此时,一阵呼啸的北风吹来,带来寒冬彻骨的清冷,让他一个激灵:“这是什么曲子?催眠效果不错,每天晚上都弹奏一曲,保证不会失眠了!”
听得李宽的评价,红袖脸色一寒,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琴技,在这个人的眼里就是让他快速睡眠的催眠曲!她站起身来,将古琴抱入怀中,转身就离开了这小小的凉亭,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三十三章朝露昙花(下)
“怎么走了?”李宽闭着眼睛,听着催眠的琴声,正舒服呢,琴声却突然断了,不禁睁开眼睛,见到那个娉娉的身影离去了,出声道:“真是没大没小的,既然当了本王的侍女,就别再耍那些小脾气!这里不是你那艘画舫了,知道不?”声音严厉,让怜星跨出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过身,耳际的几缕青丝微微斜在俏丽的脸颊上,一双美目盯着李宽,眼中有着丝丝缕缕的委屈。
本来作为曲江池众多花船上最为出名的歌姬,只是个清倌人,备受众多豪门公孙的追捧。一直以来能够听得她的琴曲的人,无不是连声赞叹,可是到了李宽这里却成了帮人入睡的催眠曲,这让一向自负的她如何能够接受。要是以她之前的性子,定然是出言呵斥。可是现在有求于眼前之人,出声不得,只能默默的离去。这都已经够委屈的了,却还被叫住呵斥,让本就满腹委屈的怜星更是悲从心来。
见到这个小姑娘被自己说的眼睛红红,李宽有点过意不去,虽然是利益交换,才让她成了自己的侍女,李宽心中不是很亲近于她,但是却从未想过会欺负她啊!现在搞成这样子,实在是因为李宽这厮和这个时代脱节的有些厉害。习惯了后世那种白话风格的音乐,文雅点的也就是中国风式的捎带古风的歌曲,再来听听这古时候的古典琴曲,确实是不适应。所以才会昏昏欲睡,或许说李宽这家伙的古典音乐细胞完全没有发育。
不管怎样现在还是先哄好这丫头再说。在李宽的眼中,才十六岁的红袖也就是怜星还是个黄毛丫头,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还是刚刚初中毕业的小家伙。虽然现在自己这副身躯也才十三四岁,比起那负气的小姑娘还小两岁呢!
“怎么啦!不就是弹了一曲催眠曲么,用得着伤心欲绝的?来小妞,给爷笑一个!”李宽没有对付小姑娘的经验,只得这样胡乱扯道。
“你……”不说还好,一说,红袖这个小姑娘就更生气了。嘟着红唇,修长的脖子歪着看着眼前带着丝丝坏笑的人,说不出话来。
“好了。怕了你了!真是的,你们一个个怎么都不像个侍女的样子,小天香一天到晚就想着玩儿,你呢。居然还敢给主子脸色看!你之前在花船上就没学过这些礼仪?”李宽很是纳闷。这个丫头按理说是学过这些东西的,毕竟做她们这一行,不就是服侍人的么?
其实这也是因为李宽这家伙没有去逛过那些青楼楚馆,在这个时代,风尘女子其实也是分为三六九等的,只有最底层的女子,才会做皮肉生意。像当年的小杏仙,现在的怜星等等有着一技之长的。基本上都只是献唱一曲,就能获得不菲的彩头。全都是那些客人们求着她。才不用学习那些伺候人的东西。所以此时才会做出这不合时宜的举动。当初那个入骨的杏仙妈妈将怜星交予李宽做侍女,其实也就是那种烦闷时让她弹奏一曲解闷的歌姬形式,并不是真的侍候人的那种侍婢。
“你既然说奴婢弹奏的不好,不知道殿下可有好的琴曲?让奴婢看看眼界!”被叫住的红袖没有动弹,还是那样侧着身子,用她堪称完美无瑕的侧脸对着李宽,带着一丝哭腔幽幽的说道。
“这个,本王……”李宽一时竟无言已对,他哪里懂神马琴曲,就连鼓曲之类的也是一窍不通,虽说也曾演奏过雄浑的将军令,但是那只是按着节拍一下下的胡敲乱揍罢了,当初那些事情,现在想起来李宽自己都觉得很搞笑,当时初来乍到,就想着以最快的速度引起李二或者李渊的注意,好尽快治好自己的那一身病痛,毕竟李宽当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一命呜呼。所以急病乱投医才做下那些事情,现在经历了这么许多之后,李宽每每回首都会哑然失笑,当初的想法实在是有些操之过急。
“怎么,殿下想不出来么?奴婢只会弹奏殿下口中的催眠曲,别的奴婢真的还不会!让殿下失望了!”红袖身穿一袭但绿色的衣衫,长袖飘飘,在风中飞扬,像是敵落凡尘的云端仙子一般,似乎将会随风翩然而逝一样。
“让我想想,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一首曲子,只是记得不大清楚了!”李宽翻开尘封许久的记忆,在他的印象中有这几首歌曲有着异常浓重的古风,只是不知道合不合适。虽然记不清楚了,但是文化这东西,并不像是科学技术一样有着生硬的限定条件,只要他有能量,那么就一定能换得到。
所以李宽装模作样的回忆起来,思索一番之后,露出轻松的表情。然后示意在一边呆呆看着,小嘴嘟嘟的小天香过来。
小丫头很顺从的走了过来,对于李宽的要求,小天香从来都不会拒绝,因为在她简单的世界里,李宽就是她的一切,就是她存在的意义。所以小丫头大眼睛里还带着一点点的迷茫,不知道主子叫自己过来是做什么,但是还是乖乖的过来了。
“天香,帮主子去拿笔墨纸砚来!”李宽决定露上一手,且当作一时玩闹好了。
很快,就有脚步声响起,应该是天香将笔墨纸砚拿来了,但是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呢,转身一看,怎么多了一个人,不对,在后边的月亮门外还有一个。多了两个人。
不用想,一定是那两个丫头来了,而多在外面的一定是那个小魔女豫章。
看着小天香端着一方砚台还有一卷宣纸,李丽质捧着一个笔筒还有一方墨锭款款而来,李宽急忙迎了上去:“怎么,父皇舍得让你出宫了?”
上次李二赐婚之后,李丽质就被禁足了,只准在自己的小小的藏玉斋里活动,别的地方都不准去,之后长孙冲遇袭,这条命令都没有被解除,就连李丽质跑到李宽那里也是在小豫章的掩护下悄悄的偷跑出来的。因为在这个时代结婚之前的女孩子,是不能见外人的。之前没有解除李丽质的禁足,也就是说两人的婚事还是要举行,虽然李宽面上不显,但是心中还是忐忑不安。要是李二真的将李丽质和长孙冲的婚事按期举行的话,自己该怎么办?他都做好最坏的准备,准备兑换一些他不愿换的东西来给长孙冲一个惊喜了,但是现在看到站在身前的李丽质,李宽知道李二算是暂时延迟了李丽质和长孙冲之间的婚期了。
“父皇准许丽质出来看看二哥!”李丽质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李宽,眼睛有些发红。看着周围的小小院落,更是悲从心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要不是她的话,李宽现在不会窝在这样简陋的院落中的。这一年李宽十四岁了,按照大唐律例,皇子十四岁就要出宫建府。十六岁就要就藩。所以李宽搬出了显才殿,到离着皇城不远的光禄坊,找了一个小巧的院落作为自己在京城的府邸。比起李恪这位同时出宫建府的皇子来说,这里简直寒颤的不像话。
李宽见到李丽质眼中那盈盈欲滴的泪珠儿,不由得一阵心疼,其实这些东西李宽一点都不在乎,他的眼中这样的院子正好,太大的话会显得很冷清,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里边实在是让李宽心中惴惴,这样就挺好:“傻丫头,别哭啊!这算啥?你这是第一次来二哥这府邸,应该笑才对啊!”李宽笨拙的安慰着李丽质,手忙脚乱的样子让躲在外面的豫章看得一阵娇笑。
“咯咯……二哥好笨!”小丫头穿着白色的风衣一样的斗篷,里边是红色的带点金丝的夹袄,整个人穿得跟小狗熊似的,一路跑过来,显得笨拙可笑。
“你这小丫头,你看看自己也笨笨的吧!还敢笑二哥!”李宽上前抓住了差点滑倒在地的豫章,在她的小屁屁上拍了两下。
“二哥,你敢打薇儿,当心薇儿报复你哟!”小丫头在李宽怀中国挣扎着,嘴里发出无力的威胁。
“还敢说这样的话,看来你真的是欠收拾!看我挠你痒痒!别躲!”李宽双手就去挠豫章的痒痒肉,小丫头的痒痒肉不像一般人那样在腋下,而是在下巴上,微微带着婴儿肥的小下巴是这丫头的敏感点,一碰到就会让她哈哈大笑。
“哈哈……不要,薇儿认输了!”小丫头笑得瘫倒在李宽的怀中,嘴里求饶道。
李宽没注意到的是,在他和两个妹妹笑闹的时候,站在一边的天香眼中闪过一丝羡慕,而红袖则是有那么一丝别样的神情,似乎是艳羡又像是诧异。
玩闹完毕,李宽走到天香摆放好的笔墨纸砚前面。小侍女已经将墨磨好了,小小的手指轻轻地握着墨锭,在砚台中研磨着,里边的墨汁已经好了,小丫头小脸蛋红扑扑的嘴角带笑,似乎做了天大的事情一样。或许在她看来能帮到主子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提起笔,李宽将笔尖三分之一左右浸入墨汁里,然后轻轻地在砚台的边缘轻轻的拨去多余的墨汁,提笔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下了一行字,字虽然不像书法大家那般笔走龙蛇,铁画银钩,但是却自有一番风骨。
在一边的李丽质歪着脑袋,看着二哥笔下写出的字,嘴里念叨出来:“朝露昙花……咫尺天涯……”
第三十四章前世乐曲
“朝露昙花,咫尺天涯,人道是黄河十曲,毕竟东流去!八千年玉老,一夜枯荣,问苍天此生何必!”李丽质一字一顿的念着,渐渐的这首长短句在李宽的笔下成型了。
“这是?”红袖也感到诧异,这首长短句从来没听过,难道真的是眼前这个小孩子自己写出来的吗?他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子,居然能写出这样的长短句来?
她不能接受,因为这个家伙连阳春白雪都听成催眠曲了,可见他的文学造诣低下,尤其能写出这样的优美婉约的长短句来?而且这首长短句中那股子淡然的惆怅与哀伤,岂是一个十四岁的小毛孩儿能有的体会?一定是他抄袭的,这首长短句决计不是他自己写的!红袖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道。
“二哥又发威了,好久没见二哥写诗词了呢!”李丽质倒是坚定的相信这首长短句是李宽自己写的。她早就见识过李宽的诗才,当年才六岁的小屁孩儿就能写出‘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的诗句,更何况现在呢。只是这首长短句中写出的韵味却有截然不同。八千年玉老,一夜枯荣,为何二哥会有这样的感触?李丽质的脑海里不禁觉得一阵微微的酸楚,当她看下去,见到李宽接下来的几句,更是心中有一种将要失去生命中某个至关重要的东西的感觉。
“昨夜风吹处,落英听谁细数,九万里苍穹。御风弄影,谁人与共?千秋北斗,瑶宫寒苦。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这几句里边蕴含的更是明显的欲与卿比翼双飞的感情。在那九万里的苍穹之上,御风而飞,宛若神仙中人,可是谁能陪伴在他身边呢?正如自己二哥,一身的本事,将来定然是天地间声名卓著的英雄,当他站在巅峰。能陪在他身边的,又会是谁?决计不会是自己吧!自己不过是他的妹妹,注定要嫁与他人为妇的。到了那时,或许只能在地底淤泥中仰头看着他们,剩下无尽的艳羡而已。
“主子好棒,我就知道主子一定写得出来的!”小天香拍着小手。脸上带着大大的笑。两颗小小的虎牙在嘴角露了出来,更是显得可爱非常。头上的包包头两条天蓝色的丝带系着,打成的蝴蝶结随着她小脑袋晃悠而翩翩起舞。单纯的小丫头,双眼中闪烁着崇拜的目光,两个梨涡在苹果脸蛋上浮现,还带着点婴儿肥的下巴高高的昂着,似乎写出这优美词句的是她自己似的。
“哼……二哥写的什么啊!薇儿都不认识!”有人欢喜就有人苦恼。小小的豫章此时就很生气,她虽然早就随着先生识字。可是这首长短句里边好几个字都比较生僻,小丫头不认识了。朝露什么花,还有九万里苍什么,这写的都是什么啊!小丫头气鼓鼓的赌气,转过身去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同时在心里也下定决心好好的跟着夫子学习,不然将来再认不出字来,那就太丢人了。
“写得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弹奏出来!”红袖抱着号钟古琴,淡淡的说道。
“当然可以弹奏了!天香,去将我房间里的那支洞箫取来!”李宽对身侧的小侍女吩咐道。
“知道了,主子!”小丫头微微一福,蹦跳着跑出了凉亭,在飞扬的雪花中像是一个活泼的精灵,洒下一路清脆的银铃声,消失在那熙熙攘攘的小雪里。
“你还会吹箫?”红袖有些诧异,这是她这短短的一会儿,两次被这家伙出乎意料了,谁想得到听琴能睡着的家伙,居然会吹洞箫!琴箫合奏一直以来都是受人追捧的组合,无数的大家都在追寻能够与她们合作的知音,但是却难以寻觅。作为欢场女子,沦落风尘之中,来这些场合的又会有多少饱学之士?或许真的有那么些风流才子,但是他们多是诗才出众,而非是音乐上造诣非常。所以作为风尘中漂泊无定的瑶琴大家来说,能找到与自己合作一曲的洞箫演奏者,实在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怎么,本王就不可以会吹箫?”李宽有些蛋疼,他讨厌别人那这件事儿说事儿,哪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吹箫不是什么好话。但是谁叫他就只会这一种乐器,还是当初看了金老爷子的笑傲江湖之后才生起的兴致。
李宽这人虽然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家伙,但是却有着一点好处,那就是超人一等的耐性,只要他想做的,就会一直坚持下去,哪怕希望渺茫。正如他当初立志学武一样,从天府之国的四川出发,一路走遍了山东,广东,河南,湖北等好几个省市,因为这些地方都是相传有着真正习武的高人的地方,他才会用自己的双脚丈量那里的土地,希冀能找到一个会真功夫的人,拜他为师学习武艺。费尽了他数年的时光,终究在河南找到了一个老人愿意教授他,于是才有了他这一身的心意拳。
而这洞箫也是如此,或许这是他前世那漫长的数十载人生中学会的寥寥几个技能之一吧,那一世,他一事无成,就只会打铁,还有打拳,最后就剩下这吹箫了。当他学会了洞箫演奏之后,网络上蹿红了一个词‘吹箫’。引申于小李杜中的杜牧的一首诗,其中有这么一句‘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被网路上的那些淫才一通脑补,就变得那样的琐碎与不堪。
“主子,你要的洞箫来了!”蹦跳着的小丫头带着欢笑的声音传来,素白色的宫装襦裙裙摆飞扬,手中挥舞着李宽交代她取来的洞箫,快步来到了凉亭之内。
“嗯!做的不错!”李宽伸出手接下小天香递来的洞箫,通体墨绿。像是翠绿的翡翠雕刻而成一般,还带着一点点的通透。这真的是用一种墨绿色的玉石雕琢而成,李宽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在最初的时候,每每想起自己当初在夕阳西下时吹奏的那支曲子,还有那在吹起这支曲子是想起的那个人。再也回不去了,自己就真的是孤身一人了,这种孤寂的感觉,似那无尽的海潮,要将他淹没。又似那无尽的深渊,欲将他埋葬。于是再想起那个人,想起那支曲子的时候。他兑换了这柄玉箫,然后独坐在自己的小小院落里,静静地吹奏。那首曲子也伴随着小小的李丽质一次次入眠,是两兄妹之间的一段美好回忆。
所以见到这一支熟悉的玉箫。李丽质脸上也闪过一抹美丽的微笑。想起了当初那段岁月。不仅是她融化了二哥心中的隔阂坚冰,二哥又何尝不是给了她欢乐与温暖。现在却再也无法回到那段无忧无虑的岁月了,只有在梦中才能听到那首伴随了她半个童年的曲子了吧!因为只从父皇登基之后,二哥就不再吹奏那支曲子了,这只洞箫也被封藏了起来,这还是这几年来第一次见到呢。
“二哥!”李丽质有些期待,她好想再听一次那熟悉的旋律,带着欢乐的曲调。还有二哥那时候微微的喘息声。
“好了,你们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