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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城谁人不知他这个一脸凶恶的角头老大?他开的“无赌不入”赌坊根本连保镖都不用请想闹事?不怕被打得只剩半条命的尽管放马过来!
不过这年头还真是什么怪事都有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居然抱著大叠银票和房地契上门就算被好色的酒鬼赌客吓白了脸,她仍旧赌性坚强
难得见到这种女“怪咖”,他索性下海和她豪赌一把哪知逢赌必赢的他这回竟然惨遭生手痛宰个惨兮兮!更让他呕得差点吐血的是她不知脑袋哪根筋出问题
赢得的赌金分文不取,只表明要他做她的夫婿!开玩笑,打死他也不可能接受这桩有损男人颜面的婚事但当他知道她继续想办法卯起来打算散尽家财
却又情不自禁想保护这个可恶加莫名其妙的蠢女人…
楔子:
常晋国,祈城。
街市中热闹非凡,店铺,酒楼、客栈鳞次栉比,更随处可见各方商贩南来北往,骚人墨客登楼赋诗,流连忘返。
一名俏丽女子,着粉色罗裙,手中提了只布包,来到一间大门上方悬着一块「无赌不入」横匾的赌坊前,踌躇了半天,最后终子鼓起勇气进入。
赌坊里龙蛇杂处,什么样的人都有。
扑鼻而来的净是男人身上的汗臭味以及酒味,女子不禁轻颦蛾眉,咬咬下唇,再度往前走去。
一名喝得醉醺醺的男子一见到她,立即笑嘻嘻地靠近,「哟,妳不是醉月楼的小翠吗?怎么会来到这里?还是我一直待在醉月楼里……没踏出半步过?来……让我亲个几下……」他伸出大手,就要把她搂入怀中。
女子见状,连忙一个侧身避开,让那酒鬼扑了个空,倒卧在地上,不过,她也因此不小心撞上另一名男子。
「该死,是谁不想活了竟敢撞我?要是害我输了这一把,我定不饶人!」男子口中虽不停咒骂,但却没转过身,双眼更是直盯着桌上的那只竹盅,等着庄家揭开它。
大部分的赌客和赌坊伙计们的心思全集中在赌桌上,因此并没有人瞧见有名女子走进里头。
最后,她在赌坊的角落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情景,喃喃自语,「原来这就是赌坊啊……」
「妳在这里做什么?」蓦地,一道洪亮如雷的嗓音自她身后传来。
这一记吼声,原本吵嚷的赌坊立即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全落在那名站在赌坊主子厉寰面前不远处的娇小女子身上。
「她是何时进来的?」
「厉爷,大伙儿都只顾着瞧赌桌,没人晓得她是何时溜进来的。」一旁有人这么道。
女子连忙转头,只见一名高壮挺拔的男子,下颚生了一大把骇人的落腮胡,一双剑眉底下有双锐利的眸子,此刻正瞪着她。
被男人如此瞪着,她又惊又惧,怯生生地答道:「我……我是来赌钱的。」
「妳?」厉寰难以置信,并以嘲讽的眼神看着她。「没错,我就是来这里赌钱。」不甘被看轻,她硬是抬起脸,迎向他的视线。「那好,跟我来。」厉寰比了个手势,要她跟在他身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她紧拥着怀中的布包,亦步亦趋紧跟在他身后,最后来到位子赌坊中央的一张大方桌前。
原本围在赌桌旁的赌客们纷纷让开,好让她能走近赌桌。
厉寰在她的对面站定后,一旁的伙计见状,连忙小声的问道:「厉爷,您真要和她赌?」
「废话!」他用力拍了伙计的后脑勺一记,「你以为我挂在外头的那块【无赌不入】的横匾是挂假的吗?任何人只要走进来就得赌,这是谁都知道的规矩。」
进赌坊不赌钱,难不成是来喝茶吗?
伙计不敢再多说,连忙往旁边站去,生怕再多话一句又会挨揍。
厉寰随即将锐利的双眸往四周扫去,再以洪亮的嗓音问道:「现在还有谁有意见的啊?」
众人纷纷摇头,一颗头颅摇得都快掉下来,就是没人敢出声。
「那就好。」他这才将视线落在面前的女子身上,「妳要赌什么?牌九还是骰子?」
「我……」她咬咬唇,「我不懂……」
「他妈的,不会赌博还敢进来?存心找我麻烦吗?」
「我就是要赌。」她看着他,神情坚定。
厉寰见状,轻挑眉峰,「喔,妳的赌性倒是挺坚强的嘛!那好,要赌就得拿出赌金来。」他倒要看看,她究竟带了多少银两。
她二话不说,将拥着的那只布包放下,揭了开来,将厚厚一大迭银票及地契全倒在桌上。
众人一瞧,全瞪大了眼。
「哇,这小娘子倒是挺有钱的!」
「她是谁?有谁知道吗?」
「啊,我想起来了,她正是华府的二小姐华缇。」
「华府?听说好像死了不少人。」
「没错,是死了不少人。记得建威大将军慕劭吧?」
「记得,怎么不记得。」
「之前王和妍月公主得知慕劭图谋反叛,派吴普带领士兵前去慕府,将丞相慕祈、慕氏一家,以及亲家华老爷和他的妻妾,还有正要和慕劭拜堂成亲的华大小姐全都诛杀,一个不留。」
「那华二小姐怎么没死?」
「听说她那时受了风寒,在家中休养,无法前往京城,这才免于一死。」
「原来是这么回事,算她命大……」
华缇听着众人的议论,低垂着头,双手紧揪着罗裙,不发一语,眼底有着说不尽的哀愁。
「啰哩吧唆,吵死人了!要是再多嘴,小心我的拳头让你们以后再也说不出话来!」厉寰显得极不耐烦,高高扬起拳头。
众人见状,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双唇更是立刻紧闭。
「那咱们就赌最简单的好了,这里有枚骰子,若是妳掷出的点数比我掷出的点数大,妳就赢了,到时候我给妳双倍银两,反之,若妳输了,桌上这些银票与地契就全是我的,明白了吗?」
华缇轻轻点头,表示明白。看着眼前生得人高马大,又一脸凶狠模样的厉寰,她好一会儿后才轻启红唇,「那个……」
「还有啥事?」厉寰瞪着她。
她可真是啰唆,要赌就快点儿赌,他可是很忙的,没空在这里和她浪费太多时间。
「若我赢了,可否不要给我双倍银两?」
「那妳要什么?」不要银两?哟,这倒奇了,她竟对白花花的银子不感兴趣?
「我要你娶我为妻。」她轻声说道。
此话一出,立即惊动整座赌坊,所有人莫不瞪大双眸,满脸诧异地看着她。她不要银两,只要厉寰娶她?这……她脑子坏了不成?
「啥?」厉寰掏掏耳朵,拧起剑眉。
刚才他没听清楚,她好像说要他娶她为妻?哼,哪有人会说出这种蠢话,一定是他耳屎太多,听错了。
「我要你娶我为妻。」她一字一句,再次说道。
「妈的,鬼才要娶妳!」厉寰怒目瞪向她。
有没有搞错,她不要银两,反而要他娶她?这种浑话她也说得出口,不怕受人耻笑?
「你不敢跟我赌吗?」华缇凝视着他。
立即地,众人的目光又落在厉寰身上,想听听他怎么回答,而他又是否会因此不敢与她赌。。
被众人这么直盯着瞧,厉寰突然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大手用力一拍桌面,发出偌大的声响。
「赌就赌,难不成我会怕了妳?我先来!」厉寰二话不说,将手中那枚骰子往桌上的碗里一掷。
「哇,是五点!」
「那她非得掷出六点,否则赢不了厉爷。」
「我看啊,桌上那些银票和地契,等会儿必定会被厉爷拿走,华二小姐也只得摸摸鼻子离开。」
「可不是,我从没见厉爷赌输过。」
「该妳了。」无视于旁人的议论声,厉寰比了个手势,要华缇拿起骰子。
华缇不假思索,伸出柔荑,拿起碗里的骰子,置于掌心里,看了一眼,随即轻轻掷出。
所有人全伸长了颈子,打算看个仔细,她究竟会掷出几点。
骰子在碗里不停转动,最后终于停了下来,朝上的点数是……
「六点,是六点!她竟然掷出了六点!」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于厉寰身上,只见他脸色铁青,怒发冲冠的瞪着那枚骰子。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六点……
华缇将银票和地契收回布包内,面带微笑瞅着他,「愿赌可得服输,我等你来迎娶。」语毕,在众人的注视下,她轻移莲足,步出赌坊。
她离开后,众人又将视线调回厉寰身上,想看看他有何反应。
「看什么看,没看过人赌输吗?」厉寰扬声大吼。
所有人连忙转过身,装作方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纷纷继续原来的赌局。
「来来来,下好离手!」
「一二三,六点小,庄家赢,给钱、给钱,快给钱啊!」
见众人终于不再看他,厉寰这才狠狠踹了赌桌一脚,低声咒骂,「他妈的,该死的,天杀的!」
可恶!他怎么可能会输,怎么会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就这么输给一个初次见面的女人!
第一章:
「嗳,听说了没,开赌坊的厉寰竟成了华府二小姐的夫婿。」
「听说了,一早我就从张大婶那里听说了此事,好像是厉寰欠了华二小姐不少银两,才会被迫娶她为妻。」
「咦,但我听说他原本就是华二小姐的夫婿,后来不知怎地,竟跑去开了赌坊!」
「啊,有这么一回事吗?」
「妳们在说什么啊?」另一名上了年纪的妇人走向前询问。
「我们在聊华二小姐与厉寰的婚事。」
「喔,妳们在说这个啊,我听说他们再过不久就要成亲了。」
「那妳可有听说,厉寰究竟原本就是华二小姐的夫婿,还是他欠了华二小姐银两,才不得不娶她?」
「有这种事吗?我是听说,他跑去和华二小姐赌钱,结果华二小姐赌输了,付不出银两,不得已才被迫嫁给他。」
竟然有这么多不同的说法,妇人们均面面相觑。
这时,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正好从她们面前经过。其中一人眼尖瞧见了,立即伸手往厉寰指去。
「瞧,真是说人人到啊!」
「哎呀,瞧他那把落腮胡,骇人的外表,再加上暴躁易怒的性子,华二小姐怎么会甘愿嫁给他?」
「可不是吗?他可是祈城里人人闻之色变的鬼见愁,家中小孩若是不听话,只要跟他说厉寰来了,包准马上乖得跟什么似的。」
「我看啊,肯定是他逼迫华二小姐嫁给他,谁不晓得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就有不少人觊觎华家的财产。」
「是啊,一定是如此,错不了。」
这时,厉寰停下了脚步,恶狠狠地瞪向那几个嫌舌头太长的妇人。
妇人们被他这么一瞪,吓得三魂七魄差点飞到九霄云外,连忙各自散去,不敢再多说半句话。
他妈的,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谣言出现?谁想娶那个华家小姐啊?从头到尾他才是受害者好吗?,
自从那日赌输了她之后,他所开的赌坊、饭馆和酒肆里的掌柜和伙计们,一见着了他全都掩着嘴转身……天杀的,谁不知道他们全在背地里偷笑他。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女人华缇,她让他多年来建立的威严形象全在一夕之间化为乌有。
他好恨啊!
不行,为了将来着想,他得亲自和她说明白,要她别蠢了,他是不可能娶她为妻的。
念头一转,厉寰便要往华府走去,但是,天晓得华府在哪里啊?
他连忙随手抓来一名路过的老翁,「你知不知道华府怎么走?」
老翁吓得直打哆嗦,「哪……哪个华府啊?」
「就是华缇住的那个华府。」如果可以,他还真不想从口中道出那个女人的名字。
「我不认识什么华缇呀!」老翁猛摇头。
「你……」厉寰额间青筋突出,双眸圆瞪。是啊,一时之间他倒没想到,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华府在何处。
看见他这骇人的模样,老翁吓得脸色惨白,「爷……饶命啊……我真的不知道华府在哪里啊!」
厉寰立即将那名老翁放开,一双利眸再往一旁看去,一名男子的视线正好对上他的眼,吓得拔腿就跑。
但他的动作快了一步,长臂一伸便握住了男子的肩膀。
「老兄,你想上哪儿去啊?」
「我……我……我想起家中有要事,得赶着回去处理。」那名男子颤抖着声音回答,更压根不敢正视厉寰。
「那好,在你回去前先告诉我,华府在哪里?」
「是那个只剩下华二小姐独居的华府吗?」
她一人独居?厉寰不禁拧紧剑眉,好一会儿后才点头,「嗯,就是那里。」
「爷,您先直走到底,再往左拐,接着再往前走,没一会儿后就能瞧见大门上方悬挂着【华府】匾额,并有着朱红琉璃瓦的大宅了。」
厉寰二话不说,松开了手便往前走去,照着那男子所说的话,先直走到底,再往左拐,没一会儿后,果然瞧见一座有着朱红琉璃瓦的宅第。他步向前,伸出大掌,用力拍打着紧掩着的大门。
「开门,快开门啊!」他扬声大喊。
好半晌后,自门屝后方传来一道轻柔的嗓音,「是哪一位?」
「厉寰。」
听见是他前来,华缇立即将门打开些,一脸讶异地瞅着他。
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有多么讶异他的到访,所有的心思全写在脸上。
「我今儿个来,正是为了妳之前在赌坊里对我说的话。」他向来直截了当,不喜欢拐弯抹角。
华缇眨了眨眼,「对你说的话?」
「对,就是妳要我成为妳的夫婿一事。」厉寰的嗓音不由得越来越大。这女人,该死的别想跟他装儍!
「喔,确实是有此事。」她一脸恍然大悟。
「妳……」恶狠狠的瞪着她,厉寰突然之间真有股冲动想将她的细颈用力掐断。
向来手气极佳,人人敬而远之的他,不但赌输她,还被她逼婚……如今他这个恶霸竟成了全城的笑话,这象话吗?再这样下去,往后他恐怕别想继续在祈城混了。
「怎么了?」华缇侧着头,看着他一脸气恼的模样。
「妳居然还敢问我怎么了?」厉寰气得大吼出声,使得左邻右舍全跑出来看。
见邻居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华缇随即道:「先进来再说吧。」之后便转身朝厅堂走去。
厉寰瞧见左邻右舍交头接耳的模样,立即狠狠朝他们瞪去,「看什么看,没看过坏人啊?」
他怒目一瞪,再加上如雷的吼声,吓得所有人一溜烟全奔回自己家里,不敢再待在外头继续交谈。
「啐,真是一群没用的家伙!」他冷哼了声,这才进入华宅。
走进厅堂后,他便大刺刺的径自坐了下来。
华缇当然听见了他方才的吼声,她唇边带着一抹浅笑,亲自为他沏了壶顶级春茶,再将茶倒入紫金杯内。
「请用茶。」
厉寰冷冷地看了眼那杯茶,「今儿个我来妳这里,不是为了喝茶。」
「嗯,我知道啊。」她微微一笑。「你压根不想娶我,今儿个来,是希望我收回那日的赌约。」
他怒目瞪着她,心直口快地道:「那妳还笑得出来?」
「难不成要我哭,让他人见了,误以为你欺侮了我?」她侧着头,一脸无辜地瞅向他。
「这……」他无言以对。
是啊,她说得倒是没错,她还是笑比较好,他可一点都不想见到女人哭哭啼啼的模样,只会令人厌烦。
看着眼前人高马大,生了一脸落腮胡,模样骇人的厉寰,华缇轻轻问道:「你不喜欢我?」
「他妈的,妳这女人有病啊?我根本不认识妳,哪会喜欢妳来着?我对女人没兴趣,没兴趣,妳听见了没?」谁会相信一见钟情那种蠢事?
华缇讶异地瞪大双眸,「你……」
「嘿,既然妳都知道了,往后最好别再来烦我。」厉寰笑咧了嘴。瞧她那双眸圆瞪的模样,就知道她受到不小的震惊,正合他意。
「原来你有断袖之癖……」她越说越小声,看着他的眼神更加暧昧。
「我没有!」他气得站起身朝她大吼,震得屋顶上的琉璃瓦都快掉下来。
「但,你不是说对女人没兴趣……」她怯怯地说着。
「该死,妳这女人是怎样?非要惹火我不可吗?我是说过对女人没兴趣,但也没说对男人有兴趣啊!」
她的脑袋里究竟是装了些什么?要是她把这句话传出去,他往后还要不要见人啊?若是那种话传进他的酒肆、赌坊和饭馆,到时候掌柜、伙计们肯定躲他躲得极远。
「喔,那么……你是正常人?」华缇以有些不确定的眼神看着他。
「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