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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看到你也这么精神就比什么都好。到最后你也一直都还在充当公主殿下的保护人吗?”
龙是不会直呼人类的名字的。拥有强大魔力的他们,能够束缚住被呼唤名字的对手的意志,进而随心所欲地加以操纵。虽然王族或大贵族,会通过以别名将真名隐藏起来的手段来避开名字的束缚,但无论面对谁都不轻易呼叫名字的做法,对于龙们而言好像算是一种重要的礼节。
听到话题转到自己身上的僧侣,满面笑容地作出周到的回应。
“真高兴龙王陛下还惦记着我。对于这次大家在危险的时候得到您的救助,我衷心表示万分的感谢。我向宰相鲁万卡和教团双方提出了申请,所以现在与神圣统合军一起行动。”
注视着他的睡颜信口乱说的克罗蒂亚现在还在不好意思。
原本就完全没有跟外表相符的孩子气,在外貌愈加成熟后气质更为精悍的少年,对她报以让他联想到雷牙王的温柔笑容。
“你变漂亮了呢。”
“唉……?我吗?”
“是啊。我虽然听说过女人会随年龄的增长而改变,但没想到真是完全像变了个人一样呢。你那些性格糟糕的姐姐们也不能再说你是丑八怪了吧?是你赢了哦。”
这决不是夸张。显眼的雀斑已经淡了下去,细瘦的身体上也适当地多了些肉,变出了有着女人味的曲线。再加上从内心深处放出的光彩,应该早已没有人会像以前那样认为她只是貌不出众的女孩了吧。
因为有了恋人而在精神上也成熟起来的克罗蒂亚,也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拘泥于容貌了。虽然如此,因为受到平时冷漠的少年出乎意料的赞美,她还是感动得险些流下了泪水。为了掩饰,少女故作开朗地叫了起来。
“乌兰,讨厌啦!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哦 ~
我啊,已经在父王的许可下与多马订下了婚约了呢。”
“这样啊,太好了。如果邂逅的顺序相反的话,我或许就不是向亚肯杰尔,而是向你誓约了吧。”
又变得无表情的少年若无其事地说出了冲击性的告白。
啊啊,四相神大人啊!——僧侣惨叫了起来。
“为什么连乌兰也这样!为什么男性的龙王大人们全都是……”
“喂喂,冷静一点,盖斯。事到如今已经不可能改变契约啦。而且从乌兰的角度来说,他也没有想要修改的意思吧。对吧?”
让克罗蒂亚多少有些不甘心的是,多马并没有在意少年的告白。
而在多马看来,从在必须决定是否要杀掉发狂的乌兰波克的鬼门关之际表现出的亚肯杰尔的爱情,以及对之作出回应的乌兰的样子,就已经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不是这种程度的告白所能动摇的了。
少年点了点头。
“换言之,我是想说你的未婚妻是有资格成为龙王的誓约对象的最好的伴侣。”
“是是,我会从心底珍惜她的。顺序没有反过来真好。如果剩下的那个是亚克的话,再怎么想也不可能会成为我的最好伴侣吧。”
“你说我怎么了?”
正好在此时进了帐篷的亚肯杰尔,刚巧听到了多马的荒唐话。淡水色的眼睛因回头看着自己的少年而睁得大大的。
乌兰波克敏捷地站起来,向着美丽的心上人跑了过去,伸展开双臂将他紧紧抱住——如果只是到这里的话也还好,然而乌兰却用单手绕住了亚克的脖子将他拉过来,没有给他拒绝的时间,就将嘴唇深深地重叠了上去。
“呀!!”
“噢哟。”
“哦呀,算了。”
每个人的嘴里各自发出了不同的感叹声。
虽然亚克因为意识到同伴们的视线而颇为狼狈,但他也没有强硬地拒绝的意思。两年前,两人的身高差是一个半头。如今这个差距已经缩短到了只有半个头了。现在拥抱着他的那个少年的身体,跟分别而相拥时已经完全不同。肩膀变宽了,手臂和手指粗壮了,全身上下都长大了,而且变得更加结实。
他的心,以谁都能看到的样子呈现在这双手臂之中。
——乌兰波克……!
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会。自己想着他的时候,他或许在想着别的,而他思念着自己的时候,自己也许又在思考着其他的什么吧?
两人所在的世界不同,因为这是没有办法可以缩短的遥远距离,所以只能想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而死心。而且无论他发生了什么,亚肯杰尔也没有办法赶到他身边去。
这两年里,面对着波涛一般反复涌上的不安,他甚至会产生这样的后悔,与其抱有如此寂寞的心情的话,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相遇的好。但是,现在,足以消除一切的喜悦,所有疑问的答案——就在这双手臂中。其余的事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哎呀呀?”
本以为洁癖性格的友人铁定会推开少年的多马,搔着头转开了视线。
“……算我服了你们,简直让人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到哪里去了啊。”
“对亚克就是‘这 ~ 样 ~
’啊。反正就算对我说到那种程度,其实也还是什么都不算吧?真是的,完全没有意思嘛。哼!”
克罗蒂亚装出闹别扭的样子,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盖斯则是愉快地谈起了心得,“让我想起了跟妻子邂逅时的事情呢。”
“什么!盖斯你有妻子?”
“是的,我也有过女儿,但她们两人都因传染病,早早地前往常世之国了。我的女儿如果活到现在的话,应该是跟公主殿下同样年纪。”
“原来……是这样啊。因为这样你才会那么疼爱我的吗?”
面对沉默下来的少女,盖斯开朗地摇了摇头。
“不是这样的。我从没想过将公主殿下作为女儿的替身,是您多心了。活力十足又不摆架子的公主殿下是真的受到侍奉您的人们的喜爱的哦。”
虽说如此,这个男人舍弃禁卫兵这种优越的地位而成为僧侣的契机,果然还是因为妻女的死亡吧。听着两人对话的多马不禁如此想到。虽然不能在克罗蒂亚面前说出来,但和真心爱慕的女人因为死亡而分别有多么地痛哭,多马是深深地了解的。那种好像身体活生生地被撕裂般的痛苦,仿佛坠入无底深渊般的失落感,他绝对不想再度品尝了。
能从那些绝望的日子中重新站立起来,并且在这里做着这些事情,他自己都觉得相当不可思议。甚至于对不得不亲手杀死深爱的女龙王的魔道王丹达里昂那种想要诅咒世界,想要对此复仇的心情,多马也能完全明白。
而他的外孙亚肯杰尔也与龙王牵扯至此……
“可恶!看在你们很久不见的份上我们才保持沉默的,不过你不要得寸进尺哦。你到底要跟亚克吸在一起到什么时候啊,早熟的小鬼!”
再也忍耐不住的多马叫嚷了起来,对此克罗蒂亚红着脸提出了抗议。
“讨——厌!为什么多马的说话方式这么下流啊!”
就在两人又吵起来的时候,少年放开了亚克回头为自己辩解。
“可是,谁让那个家伙先碰了亚克!”
“碰了?那个家伙是说谁啊?”
“就是同样是黑发,身为我的祖先的那家伙。”
“喂,怎么说也是你的祖先大人吧,怎么能用‘那家伙’来称呼呢。反正他本人也不可能在这里,就算叫名字也没关系吧。”
“讨厌,乌兰,在你看来碰一碰和接吻是一个水准的啊?”
克罗蒂亚笑了出来。
亚肯杰尔以复杂的表情陷入了沉默。虽然的确是被雷牙王“碰过了”,但只是轻轻地碰触脸颊而已。但在实际年龄七十四岁的乌兰波克身上,是否还存在着会把接吻和碰触混为一谈的“天真”,实在是一个很大的疑问。
“用不着因为被碰一下这种程度就生气吧,真是小鬼。你这样亚克也会很头疼的。”
“换作是你的话,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恋人被别的男人碰了吗?”
“只要信任对方,怎么也没有关系吧?我可不是心胸狭窄的男人,才不会做出为一点点小事就大吵大闹那种丢人的举动来。”
少年表情严肃地转向克罗蒂亚,指着多马说道:“你根本没有被爱着。不要再理会这种家伙,现在就立刻解除婚约,去找别的男人吧。”
“啊 ~ 果然连乌兰也这样想吗 ~ ?”
“你这个小鬼!挡别人的情路会被马踢的!”
和开着玩笑回答的少女不同,多马脸色大变。虽然想以年长者的从容风度笑笑就过去,但这个发言实在令人无法置若罔闻。
看到多马站起来揪住乌兰波克的衣领,亚克连忙护住了自己的情人。
“我可不觉得对于追求自己恋人的男人还能报以宽大态度是什么让人感动的行为。按照一般的想法来说,会认为这是为了自己外遇的时候也能得到宽大的对待吧!”
“说什么胡话!那怎么可能!别看我这个样子我也是……”
“虽然是在蒂亚的面前,但你可别忘了对于你的部分女性艳史我可是相当清楚哦。”
“什—么—意—思—!!因为是多马,所以我也知道就算你有两三个喜欢过的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艳史’算什么意思!‘艳史’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回答我,多马!”少女吊起眼梢,摇晃着未婚夫的身体。
“可、可恶!你们俩是专门来捣乱的吗……喂,盖斯,别光是笑啊,这种时候你总该来帮帮我的吧!”
“不是的,只是想起了过去而已。我以前也经常被妻子这么挠痒痒呢!”
僧侣坐在那里并没有介入仲裁,只是以恍惚的眼光怀念着过去。
第三章:幻兽界的争斗
解决了醒来后的大骚动后,几个人首先在灯光下为再会而干杯。
“军中的主要人物在晚饭时候再给你介绍。这么说起来,你能在这边呆到什么时候?”多马随口问道。
最在意这个问题却问不出口的亚克,身体不觉僵硬了起来。
少年对幻兽界的状况作了大致的说明。
“虽然只要变成|人类的样子,就不会对气的平衡造成重大的影响,但幻兽界里死了一头龙,直到填补他位置的小龙出生为止,人间界的阳气都会变得过剩。这种状态长期持续下去的话,阴阳两界的平衡就会崩溃,不过跟两年前相反,这次是人类会被吸到幻兽界去。所以我不能久留。”
“呐,乌兰小子。干脆扔掉那个什么王位吧?反正也没有因为你是王就受到尊敬。那里都是些就算你活着回去,也只会想着剥夺你的王位资格不知报恩的家伙们。别管他们了,偶尔轻松愉快地到这边的世界来玩玩不好吗?”
“虽然这个邀请非常具有吸引力,但是我既然被选为王,那么对能否背叛支持者们的信任的问题就除了否之外没有别的答案。受到多数支持而被选为王,在接受王位的同时,我就接受了为王的义务。而且为了整个幻兽界我也不能开创因为私情而放弃王的义务的恶劣先例。”
“是啊是啊,居于上位的人都有不能舍弃的义务这种东西呢!”克罗蒂亚不停地点头。
“当然,如果要在世界和亚肯杰尔中二选一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亚肯杰尔。但是,这是最极端的选择,现在还没有不得不做出这种选择的必要。”
被少女逗趣地捅了捅腰部,亚克红着脸低垂下了脑袋。
“不要先说些认真到可恶的话,最后却变成厚脸皮的情话啊,你这混蛋,真是让人一点都大意不得——那些道理我都知道了,你就直接说到底能呆到什么时候?”
不忍让亚克失望而用状况说明来做为逃避方式的乌兰波克,在多马紧追不舍的追问下,才勉勉强强地答道:“只要亚肯杰尔的生命没有危险了,我就必须立刻回去。”
“啊啊——!不会吧!你也考虑一下亚克的心情好不好。真没想到你这么薄情!算我看走眼了,真是的!什么‘世界和亚克的话会选择亚克’啊!骗子!花花公子!变态!HOMO龙!”
代替因为沮丧而沉默无语的亚克,满脸通红的气愤少女开始滔滔不绝。
多马用大手捂住她还要继续破口大骂下去的嘴巴。
“别说了。最辛苦的可是乌兰和亚克——对了,你这家伙刚才都在裹什么乱啊?”
“干嘛?你有什么不满吗?我说的全部都是事实不是吗?”
“不是。可这个还是有点……过分了点儿……”
面对即便旁人看来脸上也完全写着沮丧两个字的亚克,僧侣提出了一个建议。
“对幻兽王因为考虑到世界的平衡而严格约束自己的心仪,我真的十分感动。可是,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您能够多留一会儿,将归期稍延,为了亚克而去见在冰山根据地的玛丽亚贝拉殿下一面。”
“那是谁?”
“亚克的父亲,已故加奈川的第二王妃。因为她认识亚克的母亲,是能证明亚克是真正的王之庶子的人。此外,玛丽亚贝拉殿下是导师级的魔法师,出身于名门中的名门教都王家,效忠于加奈川圈的骑士团的残余力量也大多跟随着……”
“知道了。让我去见她,就是想告诉那个女人幻兽王是实际存在的。并且让她知道这个王就是亚克的后盾吧?”
“如您明察。”
多马他们探出身体。
“真是妙招!让那个多疑的老太婆和巴结着她的家伙们看到本尊是最好不过的了!以后也一定有许多为了‘誓约之剑’而变着法子来找麻烦的家伙。如果让他们知道是剑的正牌主人龙王把这把剑交给亚克的话,问题就全都解决了!”
“我给你的剑造成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听到乌兰波克的问题,青年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什么需要你在意的事。因为不管谁说什么,你的剑除了我都没人能用。只是这样,就足以证明我才是真正的所有者。”
“虽然亚克这么说啦,但是随着亚克持有‘誓约之剑’的传言扩散出去之后,各国王家的使者都跑来罗嗦。说什么‘誓约之剑’是从自己国家的宝库被拿走的,立刻给我们还回去之类的!那个藤京户使者的王子啊,还曾经当面叫亚克小偷呢!”
亚克因为不想让不能不回阴界的少年产生多余的担心而做出的体贴回答,因愤怒难抑的克罗蒂亚的揭露而变成了白费力气。
人类称之为‘誓约之剑’的龙心剑,是龙以自己真名的魔力凝固了血液而制造出的、一生只有一把的剑。并且也是只有本人与其誓约者才能使用的魔法道具。只要龙死了,作为其生命之一部分的龙心剑也会随之消失,因此当初圣王娜迪亚从幻兽王那里得到的,传说中负有盛名的“誓约之剑”,早已不存在于现世了。
但是,不仅是龙,跟幻兽有关的传说,几乎都是民间的口头传说,所以不但有欠准确,还因地域的不同有所差异。再加上龙只会在大乱的最高潮出现,在阳界度过的大部分时间又都变身为人类,因此见过他们真正的幻兽外形的人极其有限。就连是三大王国之一的宫木圈的公主克罗蒂亚,过去也不知道发生在龙和誓约者之间的悲剧。
不得不杀死因为阳界的“气”而发狂的龙王,身受如此痛苦的誓约者,在建立了统一王国后,就是不将那段太过悲伤的记忆在正史中留下来,也没有人会因此而责难他们的吧。
虽然并不了解龙心剑到底是什么,但各国王家为了主张自己才是圣王的正统继承者都做出了大量的“誓约之剑”。即使亚克一再声明自己所持有的“誓约之剑”是现在的幻兽王给与的,与传说的至宝并不相同,要求他立刻归还宝剑的各国的王家使者还是会不绝而来的。
建立统一王国的人手里必然会有“誓约之剑”。这个传言,让抱有再次统一大陆全土野心的王国都开始动作起来。藤京户和逢坂谱甚至秘密地将王子作为使节派来,以胁迫般的态度逼亚克将剑交还。而亚克也干脆不再费事去解释他如何获得宝剑的来龙去脉,而是直接将“誓约之剑”递给那些称他为盗贼的无礼使者们。
就算对方是继承了圣王之血的王家王子,对于誓约者以外的人来说,这把剑还是连拿都拿不起来的存在。结果他们千里迢迢地远征敌国,却变成了只是为亚肯杰尔才是圣王的正统继承者这种民间传言提供了证据而已,最后只好一个个灰溜溜地离开。
“——就是这样,给了他们点好看。但是贝拉那老女人好像怀疑亚克在剑上施加了除自己外不能使用的邪恶魔法。而她在背后的这些恶毒说法,是老女人的侍女偷偷告诉我们的。你看,这些都只是因为亚克连古代魔法也能使用!简直叫人无法相信吧?根本是寄生在亚克身上,居然还抱着这种心思!虽然我对那些所谓王族的家伙们的恶劣也算是知道不少,但那个老女人的本性绝对在王家中也算是超级不良的一个!”
虽然多少混杂了一些多余的评论,克罗蒂亚还是在短时间内做了全部的说明。
她的话告一段落后,终于能插上嘴的盖斯婉转地表示了责备。
“公主殿下。你好歹也是一国的公主,将老年妇人称作老女人这种事,我可不认为是什么值得赞赏的行为。”
“啊呀,我又没有像那个某某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