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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几声,显示自己的威风,证明自己的存在,并不是代表他就想去咬谁。
又好比一个男青年,无聊的走在马路上,对着迎面走来的漂亮女孩子吹口哨,甚至说下流话,无非是引起妹妹注意的一种方式罢了。你咬真让他去冲动的XX,他肯定是要仔细考虑那后边接踵而至的惩罚的。
所以,张让一看见几人刘备、何进、卢植几人携手前来,毕竟三个人的身份都不低,更何况在接到董卓的确切回信之前,他还不想和各方势力撕破脸皮,所以他真的就是一‘叫’一问而已。
而且张让见刘备、卢植和何进一起进宫,心下其实是惊愕非常的,不知道这几个本应该属于不同势力的人怎么突然走到了一起,难道是要针对他又什么阴谋?所以,暂时更不准备阻拦,只想观察行事。
但现在余扬一开口,张让却不得不注意他了。他定睛一看,只见眼前的这个人年纪不大,相貌十分普通,但却穿着青色的长袍,上绣道家八卦图案,头带紫金冠,脚穿皂角靴,腰系丝绦,手拿抚尘,双目炯炯,十分有神,好一派仙家道长的风貌。
“贫道五虎山天一道长是也。”余扬心知自己刚才说错了话,但他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从不紧张,也不怕人揭露,所以厚着脸皮、面不改色的抚着手中的拂尘,高宣‘无量寿佛’,态度极其严肃。
“哦,却还是个道家,不知道来我皇宫做甚?何大将军,他是你带来的么?”张让也不知道是什么态度,面无表情的转向何进。
“正是某家带进来的,我要带他去皇后那里问道,怎么?张大人觉得有何不妥么?是否我还要向您请示啊?”何进不屑张让如此质问的语气,现在天子病重,张让失去了一座靠山,何进更是不客气,也是语气不善,而他身后所带的一队鲍信手下的西园军典军营的铁甲护卫更是对张让怒目而视。
“呵呵,大将军带来的人咱家又能有什么疑问?只是不要惹出事端来才好。”张让冷笑一声,说完又看了一眼余扬,接着对刘备、卢植两人一拱手,径直离去。
“哗——这老贼好厉害!”刘备心中暗叹,看了余扬一眼,余扬也回望于他,用眼神询问道:“他就这样走了,没问题了么?”
“不管有没有问题,都要闯一闯,不必怕。”刘备坚定的目光没有一丝对自己刚才行为的责怪,让余扬对自己刚才的莽撞更有些惭愧,自己差点因为这张嘴害了刘大哥。
眼见张让走远,几人也转身离开,继续向后宫进发,一路上大家忽然都变得沉默无语起来,刚才张让突然出现,带来的压抑气息仿佛还未散尽。这个张让的确深沉,如此虽然看似不再深究,但却已经把主动掌握在了自己手中,实在是难以捉摸。一会几人行事只能更加小心了。
“这鸟人,他一出现,气氛立刻就变得不好,就凭这一点,他就该死!”何进终于忍不住骂道,这番语言虽然粗鲁,但却直白的可爱,引得刘备等人一阵笑,就连老持稳重的卢植也是微笑点头。
一时间,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在何进的带领下,几人加快了前进的速度,生怕耽误太多时间,一会张让再弄出什么是非来。转眼,几人穿过了前殿,来到皇帝居住的后宫。这些日子,汉灵帝一直都自己的寝宫内养病,不曾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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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几人到了那汉灵帝养病的地方,这里是一个被围墙围起来的宫中院落。
几人跨进院落的大门,却见几个小太监正立在院落中窃窃私语,也不知道正在说些什么鬼话。这几个小太监一见几人大步走来,当头一人却正是国舅,大将军何进,立刻神色一变。看模样他们是想阻拦何进几人进入,但又有些不敢。
“滚开!”何进毫不客气,一把推开犹豫着准备上前拦截的几个小太监,怒道。
几个小太监这才看清楚,跟随何进而来的竟然还有刘备、卢植等人,而且深厚还有一列三十多人的西园军的铁甲护卫,立刻更加惊讶,还以为何进要逼宫谋反。
“大将军,这几个小太监!”刘备一指那几个神色惊变的小太监,又一指皇宫里太监集体宅院的方向。何进立刻明白过来,知道刘备的意思是怕这几个小太监一会去找张让、赵忠告密。
想到这点,立刻对刘备的细密心思,赞许的点点头,一挥手,随何进而来的那几个西园军的铁甲护卫立刻一人看住一个太监,不让他们到处走动说话。
这个时候,守在汉灵帝养病殿门前的十几个禁卫军也已然发现了何进等人,这次何进没等他们说话,身后铁甲护卫立刻冲上来十几个,这些泥一般无能的禁军哪里是经刘备整顿后的西园军的对手,不一会,十几个铁甲护卫就把那数量上差不多的禁卫军缴了械,赶到院子中间看管起来。
眼见这院子中的情况如此,几人心下都有些担心汉灵帝已经被太监所害,不再犹豫,立刻推开殿门。
一进殿门,却见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是正对殿门的方向有一扇屏风,屏风后隐约可见一张大床,而汉灵帝的一个老婆王贵人,也就是刘协的母亲正在坐在一边抹眼泪。
何进一看是自己外甥未来皇位的主要竞争对手的母亲,立刻怒从心头起,带着几人,几步绕过屏风。王贵人这才发现是大将军何进来了,心下惊讶,面带惊疑与恐惧之色。
其实,刚才她就听到了外边有些喧哗的声音,还以为又是平日里那些来探望汉灵帝病情的大臣哩,所以她才立刻跪坐在汉灵帝的病榻前装出伤心的模样,准备给那些大臣看一看自己对当今天子的真情厚意。
但哪想到,进来的却是何进!
“臣等叩见陛下,祝陛下保重龙体,早日康复!”何进带头跪倒,后面刘备、卢植、太史慈也忙跟着跪倒,惟独余扬傲然而立,这个时候也没人去理那惊得失色的王贵人。而早又哪知机的铁甲兵顺手把王贵人也扔了出去。
“嗯……”病榻上的汉灵帝被这一声呼唤惊醒,慢慢扭转过头,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到是何进,心里也是一惊。
他之所以吃惊,却是因为,他已经下决心要立刘协为太子。所以,他现在最不想见的人一个是何皇后,另一个就是自己这个小舅子何进了。
“是大将军,你来……你来做什么?”汉灵帝吃力的边说边咳道,他现在也惊疑起来,见刚才一直跪坐在自己身边的王贵人也不见了身影,心下大急,生怕这何进是来逼宫来了。
“陛下,我等是为你诊病来了。”何进继续恭敬道。
“哦……”汉灵帝这才看见何进身后的刘备和卢植,心下稍安,因为此二人却都是他心里认定的忠厚之臣,想来何进若是逼宫,那绝对不会带上这两人的。
“陛下,没想到,您的龙体……”卢植抢前一步,跪行至床前,哽咽道。虽然他对汉灵帝当政以来专信宦官、贪图享乐的做法并不满意,但眼前这人毕竟是大汉的天子,而他却是大汉的忠臣。
眼前此时的汉灵帝已然是病入膏肓一般,脸色潮红,双目黯淡,那骨瘦如柴的躯体在棉被下不断的颤抖。而他每喘息、惊咳一下,脸色都要更加红上几分,神情极为痛苦。
“卢尚书,你来看朕,朕很高兴,还有朕的皇弟,玄德……”汉灵帝忽然轻声的唤道。
“陛下……”刘备心情复杂的看着汉灵帝,他一方面对这个昏庸无道的皇帝给这个国家造成的灾难很反感,但在另一方面又很感激他对自己的信任与厚待。
“这是……”汉灵帝刚想问刘备话,忽然看见了一直不曾跪倒的余扬,隐约的见他衣着奇怪,十分生气道。见了皇帝不跪,余扬一是为了符合道人的身份,因为这些道人见了皇帝和官员很少有卑躬屈膝的,另一方面却也是他真实的天性使然,他如此信服程长风,也正因为是这种自由性格的对路。
“陛下,这是望乡侯特意从龙虎山请来为您看病的天一道长。”卢植忙道,心下想我这不算是欺君之罪吧?
“哦,龙虎山张天师的人啊?”汉灵帝对道教炼丹这类事情颇为迷信,也曾派人去龙虎山请过那张天师,奈何张天师皆托病未来。
如今见刘备为自己请来了,还是来给自己看病的,心下十分高兴,也就顾不上余扬的不跪之罪了,神色上更仿佛好了几分。
“陛下可是觉得胸闷气短,稍微用力咳之,胸口就有撕裂之痛楚,然后就是咽喉麻痒,偶尔还见血迹咳出?”余扬一进门,就开始观察病榻上的汉灵帝,看了这么久,心里对汉灵帝的病情也大概有了一个计较。
“正是,真……真是神医啊!”汉灵帝吃力的抬起身,脸上浮现出了多日不见的笑容。余扬刚才说的都是他能切身体会到的症状,此时他已经完全相信了余扬的能力,有些迫不及待的希望余扬快为自己诊断了。
“来,请快为陛下诊断!”刘备看出了汉灵帝眼中那对生命的渴望,心下一软,立刻召唤余扬道。余扬也看到了汉灵帝渴求的眼神,他从医多年,见过多少这样垂死的挣扎;他更在外流浪多年,见了多少无奈的离别。所以,他只是淡淡的一笑,走了过去。
不管怎样,他所要尽的都是一个医者的本分而已,在这一刻,余扬的面前没有百姓与天天子、平凡与尊贵的区别,他是一个大夫,一个兽医,一个曾经心怀天下的兽医。
眼见余扬手搭汉灵帝的手腕上,几人知道余扬这是在切脉,都不敢打搅,默默在一旁等待结果。
汉灵帝也是神色紧张,死死盯住余扬,那对生命的渴望让他黯淡的眼睛都填了几分光彩。
“陛下不必着急,你若心慌,这脉就不准了……”余扬忽然轻声道,厚厚的嘴唇挂起笑意,这笑意不再是玩世不恭,而是治病救人的济世之爱。
“哦……”汉灵帝知道自己太紧张了,有些不好意思,这时候的余扬,那张平凡的脸在他的眼里,还有跪在一旁的刘备等人的眼里是那样的不凡,充满智慧的灵动目光,温和的笑。
片刻,余扬收回了切脉之手,在众人期待的目光里,缓缓道:“陛下此为肺痨之症!可恨庸医乱治,此病本应以猛药泻毒,他们却以温药不断大补,虽能一时医得表面,但内脏却以被病体侵入。”余扬对某些庸医一直很反感,他也一直为这个时代的很多医生所排挤。
“那……那可有医治之法……”汉灵帝声音颤抖,他现在恨不得余扬能立刻拿出灵丹妙药来治疗自己的顽疾,如果能治好,余扬要什么他情愿给什么。
“是啊,可有救治之法!”何进也很着急,他自然知道汉灵帝在立子嗣上的“偏心”,所以他是不愿意汉灵帝现在死去得人中的一个,至少只要汉灵帝活着,一切就还有扭转的机会,而一旦现在汉灵帝就挂了,那么不出意外,汉灵帝肯定会在驾崩前立刘协为帝,这样,一切就只能依靠铁与血来解决了。
“可有救治?”刘备问余扬,他的意思到不是彻底治愈,只要能按程长风的意思拖上几月就好,因为程长风根据刘备给他的信中对汉灵帝健康状况的叙述,已然推断出这个东汉王朝最高统治者患上的应该是自己那个年代都叫人头疼的肺结核(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时,肺结核就是要人命的病,只到新中国成立,改革开放后,结核病的治愈率才提高,但直到今日,结核病仍然是每年流行性致死病排名前列的病)。
所以,程长风才会给余扬一个尽量挽留汉灵帝性命,而不是非要他治愈的命令,毕竟汉灵帝活着现在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还不至于盼望汉灵帝去死。
“嗯,这肺痨之病我想陛下、各位大人都曾有所耳闻吧?我不能保证什么,但可以保证陛下近期无忧矣。”余扬缓缓道。
“也好,暂且让朕心安,你就是大功一件,还请道长快快施药!”汉灵帝催促道,他现在这种情况生不如死,也宁愿余扬一试了。
“好吧!”余扬实现早已经准备好数味猛药,做成么丸药,虽不能治本,但觉得可以立竿见影。
“陛下,请慢用!”何进亲自扶起汉灵帝瘦弱的身躯,而卢植则端起一碗水,刘备拿起余扬给的那丸药,几个人扶持着汉灵帝把药吃了下去。
汉灵帝吃完药,按照余扬的意思静静的躺在那里。过了片刻,在众人紧张的注视里,汉灵帝忽然剧烈的咳起来,胸部有若雷鼓一般发出异响,然后猛然坐起,对着身边的痰盂大力的猛咳,蓦然,一口鲜血和着浓痰吐进了痰盂。
“天一,你好大胆,竟然用劣药害陛下!”何进一看汉灵帝吐血,又惊又怕,指着余扬的鼻子道。
“大将军,不要错怪好人,我现在很好!”汉灵帝放下了痰盂,忽然叫道。
“啊,陛下,你好了?”何进一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坐在病榻上的汉灵帝,现在,任谁都能看出汉灵帝的气色好了很多,双眼也出现了神采,也不在呼呼喘息、惊咳,就连一直潮红着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只是嘴角还有一丝没有擦干的血迹显得有些诡异。
“恭喜陛下,大病得去!”刘备、卢植、何进都是一喜,立刻拜倒,余扬仍是微笑不已。
“各位爱卿平身!”汉灵帝现在只觉得自己神清气爽,一直感觉淤堵在胸口的那口痰已经离口而去,而刚才一喘息、惊咳就会疼痛的身体也慢慢恢复了气力,不在有那种痛不欲生得撕心裂肺的刺痛感。此刻,他心下大畅,对一丸药就能让他这样的余扬更是喜爱不已,所以,立刻对余扬道:
“道长今日祛我顽疾,我当以何为报?”他这话是在问余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也是暗问刘备、何进、卢植等人给余扬什么奖赏合适。
“陛下,我是修真之人,不求世俗之赏,陛下若非要谢,就谢找我出山的刘大人吧。”余扬笑着,意外的没有趁此机会去实现欺骗皇帝钱财的梦想。
“臣微末之功,不敢求赏!”刘备忙道。
“玄德,不必客气,你能为朕分忧,朕很感动、很感动,我要怎么赏你呢?”汉灵帝就喜欢刘备这样不居功自傲的人。
“陛下,何不提升刘大人为西园军上军校尉领元帅一职?”何进忽然道。
“嗯?西园军上军校尉不是黄门蹇硕么?并无空缺啊?”蹇硕被打成白痴前,汉灵帝就已经病倒,因此并不知道刘备现在正暂代西园军事务的事情。
“这个,陛下,您有所不知,在您龙体欠安之时,有一伙暴徒冲击了西园军,蹇硕大人带兵抗击,混战中不幸被打成了白痴……”卢植已经听刘备告诉了自己事情的真相,是又好气又好笑,如今帮着圆谎,也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
“是谁人如此大胆,敢在京城闹事!?”汉灵帝怒道。
“陛下,根据我们调查,是凉州刺史董卓派进京的人!”刘备心念一动,想到了一个迅速斑倒张让与董卓的主意,虽然有些冒险,就看何进能不能“配合”自己了。
于是,他忽然道,此话一出,汉灵帝、何进、卢植都是大惊。
“玄德……”卢植不知道刘备为什么要突然诬陷董卓,但一想自己这学生如今和程长风一样,行事手段颇为激烈,但却大义在先,所以当无忧也,也就没有揭破。
“好啊,怪不得那董卓前些日子给我写信,要求带兵进京,说什么不忍看陛下您病重,要来护驾!”董卓给何进的信,何进已经收到,但在鲍信的建议下,没有回信,以沉默拒绝了董卓的要求,而且,他知道那董卓是张让在汉灵帝耳边说话才当上了凉州刺史,早就对他不满。今日他一联想,结果被刘备的话给误导了,而且他心念一动间,觉得这是一个板倒董卓和张让的好机会!
“董卓!”汉灵帝咬牙道,他当初成立西园军,正是因为前冀州刺史王芬谋反,所以,汉灵帝对各地刺史一直十分紧张,今日突听这个消息,已然认定董卓有了不轨之心。
“陛下,那董卓在西凉招兵买马,拥兵自重,听说他的刺史府邸建设的胜比皇宫,而且正殿之位特意面南朝北!”何进见汉灵帝动了真怒,大喜,立刻添油加醋道。谁让董卓在信里和他吹嘘呢:“弟有雄兵三十万,可抱大将军成事!”
他却没想到,何进虽然有野心,但何进的野心并不是篡位当皇帝,他只不过是想把自己的外甥扶持到皇帝的宝座上去罢了。
因为汉朝几代新皇登位,第一个拿来开刀的几乎都是这些位高权重的外戚,想那前朝大将军霍光,一心辅佐皇帝,全家落得怎样下场?今朝的大将军窦武,将匈奴打得再也无力侵犯边界,不还是死在新皇手里。那外戚梁翼,一家飞扬跋扈,最后不也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那王莽到是聪明,干脆自己当了皇帝,但不照样死在了刘家人的手里,还落得个千古骂名?
所以,何进很现实,也一直很小心,他不想当霍光,不想有窦武那样的下场,更不想如王莽一般篡位。他处事十分低调,何进现在只想努力扶持自己这个软弱的外甥当上皇帝,至少有何皇后撑着门面,将来不用担心落得个满门被抄斩的下场,他的想法真的很简单——只求保住这何家老小的平安富贵!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