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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坡底,天翔头昏眼花地爬了起来,身上受伤的地方疼得厉害,但是他来不及拭去唇边的血迹,便急著看天颺的情况,生怕他摔断了颈子。还好天颺除了身上又多了一堆擦伤外,仍是完好如初,他这才松了口气。
抬头看了看周围,只见方圆数百丈内,四面都是山壁,虽不是什么万丈深谷,以两人现在的情况,要爬上去少说也要个把时辰,天翔叹了口气,说:「待会再另外找路下山
吧。」
再看了天颺一眼,想到两人经过这么多险境却还平安活著,可见是命不该绝;看见天颺
清澈的双眼仍是明亮有神,心中一股力量再度升起,说:「不用担心,这里找不到解药
又怎样?大不了再去南方找就是了,正好,我老早就想见识一下南方美女了。」
这番话固然是豪气干云,最後几个字听在天颺耳里却是一大败笔,他不禁看了天翔一 眼。
天翔看到他眼神有异,立刻会意过来,哼了一声说:「怎么?我去找美女有什么不对?
我是男人,当然最喜欢美女啦。跟你那件事只是一时兴起,换换口味而已。说真的,男人哪能跟美女比!倒是你那眼神很奇怪哦?哎哟,该不会是吃醋了吧!这我可担当不起
呀!」
天颺别开眼睛,没再理他。而天翔自己却忍不住有些後悔:说这些废话做什么?
他逼自己回过神来,说:「我先去找吃的,吃完了我们就下山。」他找了个较隐密的山凹将天颺藏好,自己则走进树林里。
他在树上摘了些山果,又拿竹叶折了个杯子,在小溪边取水。忽然耳边听见不远处传来熟悉而充满敌意的叫声,想到自己身上受伤,佩剑也早就跟著背架在山谷底沈眠,眼前不宜硬拼,立刻窜进树丛中躲藏。
无影精精儿一路狂奔过来,口中不断呼喊:「空空儿,我知道你还活著,快点出来!」
天翔心里暗骂:「鬼才会出去!」他最擅长的就是隐藏自己气息,因此虽然精精儿跟他相距不满十丈,仍是捉不到他。
精精儿站在溪边叫骂著:「妙手空空儿,你这没胆的孬种,只敢偷偷摸摸躲起来,不敢出来跟老子一决胜负,你还是不是男人?你还配称天下第一杀手吗?」
天翔心想:「我把『天下第一无耻』的名号让给你吧,不用客气。」
这时他仔细一看,发现精精儿脚边不远的地方,长著一株小草,开著白色的花,那花看起来十分眼熟。他心中一紧:不会吧??
☆☆☆莹川于2003…12…08
03:14:22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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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精儿还在叫嚣:「妙手空空儿,你这娘娘腔,长了张女人脸,胆量也跟女人一样,藏头缩尾,没出息的小白脸!有种就出来跟老子大战三百回合??」天翔充耳不闻,只是摒气凝神地盯著他脚边的草丛,生怕他一脚踩烂了白花。幸好精精儿叫骂了一阵,又一路沿著溪岸跑了开去。
天翔听见他的叫声渐远,这才冲出去看那株白花。从怀中拿出无忧子的手记仔细比对,那株小草果真跟无忧子画的图一模一样。天翔又四处找了一会儿,发现四周也长了好几株,但只有眼前这株开了花。
天翔小心翼翼地将燕骨草整株挖起,在溪水中洗净,快步地奔回去找天颺。
天颺躺在山凹之中等著天翔,这其间也听见精精儿的叫声,还好没给他发现。心中暗暗耽心天翔的安危,却又无能为力。百无聊赖之余,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瞪著对面的山壁发呆。
看了一阵子,忽然发现,在长满斑驳青苔的山壁上,似乎画著些图案。再仔细一看,原来整面山壁上都画满了,足足有数百个之多,全都奇形怪状,弯弯曲曲地,天颺本以为是番邦文字,但天下文字大抵都会分成一段一段,山壁上的图却是七零八落,完全看不出彼此有什么相关。最重要的是,天颺越看越觉得,那些图案跟他在羊皮卷上看到的十分相像。他怔怔地看著山壁,心中疑惑不已。
天翔回来了,脸颊因奔跑和兴奋微微发红,说:「你看我找到什么?运气太好了!」天颺看著他手上的植物,立刻知道那是什么,不禁又惊又喜。
天翔先喂他喝了水,便照著手记上的指示,动手将整株燕骨草捣成浆。天颺一直向他使眼色想叫他回头看山壁上的图,但是天翔一来专心弄药草,二来看不懂他的眼神,所以天颺的努力完全徒劳无功。
天翔将捣好的药汁含在口中,喂天颺服下,天颺只觉一股辛辣的热气,从口中一路传到胃肠之中,让他全身都热了起来。原本已经报废的肌肉,竟好像又一寸寸活起来似的。
但是,最让他不解的是,天翔喂他喝下药之後,并没有放开他,而是继续吻著他。
温柔的,深深的吻,没有昨天的急躁霸道,却带著无限的深情,依恋著他的唇舌,轻啄一下就放开,马上又缠绕上来,让天颺的心跳逐渐加快了起来。
天翔的唇离开了,秋水般的眼睛直视著天颺。做哥哥的人愕然发现,弟弟的眼神出奇的平静,还带著一丝黯然。
天翔微微一笑,说:「我不晓得药效要多久才会出来,不过师父说它有效,就一定会有效的。」像刚才的吻一样,无比温柔的声音,却让天颺心里一凉,昨夜的不祥感觉再度涌上心头。
天翔抬头看看天空,只见日已偏西,四周暗了下来。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好消息你已经知道了,还有二个坏消息。第一,死胖子在找我们。要是让他在药效生效之前找到,我们两个就麻烦大了。第二,我刚刚看了一下,好像没有别的路出去。除非是把山壁打破。」
天颺很清楚地从他眼中看到了忧伤,还有决心。
天翔又笑了,带著一丝落寞,说:「我不能再躲了,非出去跟他做个了结不可。所以得委屈你,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儿,等我打赢了再来接你。」
天颺心里大叫:「开玩笑!你手上没剑,身上又受伤,不是去送死吗?」昨天已经被精精儿的怪招逼得差点用自杀攻击了,今天这副模样去跟他打,後果不堪设想。
这点天翔自然比谁都清楚。但是两个人一直窝在这里,只是让精精儿来个瓮中捉鳖,一网打尽而已。
天翔摇摇头,说:「真是无聊,只为了『天下第一』的名号,就得这样拼老命,简直跟白痴一样嘛!不过,这就是杀手的宿命呀。杀了那么多人,就算哪天横死路边,也怨不得他人,我早有觉悟了。」
天颺怔怔地看著他,心里只有一个声音:「不??」
天翔笑了起来,在他头上轻轻一拍:「那是什么眼神啊?你以为我会输给那丑八怪吗?笑话!我跟你都还没比出胜负来,怎么可能死在别人手上?」
说著,从衣袋中掏出图谱,塞进天颺领口,说:「别误会,可不是要送给你,只是先让你保管一下,等你的病好了,我们再重新比过。这次一定要分出输赢,绝对不再让别人打断了。」说著便站了起来:「好了,乖乖等我吧!」
转身走出几步,忽然停住,转头又奔了回来,一把抱住了天颺。紧紧地,用尽全力地抱著,几乎要将天颺捏碎般地用力。天颺完全感觉不到痛,只听见他在耳边轻声地说:「你一定会好的。」
轻轻地放开天颺,再度起身,头也不回地奔入夜色中。
天颺看著他的背影,拼命想叫,但是嘴却怎么也张不开。脑子里,全身上下都响著一个如雷的叫喊。
--翔弟!不要去!!!!
* * *
满月逐渐升起,就跟无忧子死的时候一样圆。银白的月光一点一滴地漏进黑暗的谷底,染上了山壁,山壁顿时成了一面雪亮的镜子。这时,山壁上的图案,一个一个地射出了光芒。
* * *
当聂隐娘跟飞飞好不容易摆脱了纠缠不清的官兵,来到淤塞的月岭湖畔时,月亮已经快到头顶了。两人四处找不到天翔和天颺的身影,抬头往峰顶一看,发现在明亮的月光下,峰顶映著两个人影,正在展开一场凶险无比的死斗。
妙手空空儿手无寸铁,只凭一双肉掌和一个花蝴蝶一般的胖子正在相斗。仔细一看,那胖子挥舞著两支大旗,看似蝴蝶的双翼,遮住了他的身形。有时像铜墙铁壁,将他身周防御得滴水不漏,下一刻却又化成无坚不摧的兵器,一步步向天翔进逼。
天翔靠著强劲的内力,以掌做剑,在旗海中翻腾著。但是他完全碰不到精精儿,一次次击出的掌气也被旗上的劲风挡住。斗了这许久,内力已逐渐消耗殆尽。身上多处被铁旗划伤,不住喷出血来,再加上他之前中了精精儿偷袭,内伤不轻,情势愈加不利。
天翔心中大叫不妙。万一自己落败,他一定会去找天颺赶尽杀绝,天颺中毒未愈,绝不是他对手。
不能让天颺死。如果他死了,这几天的努力不就全白费了吗?天翔从身体中挤出所有的力气,毫不退让地和精精儿周旋著。
只是他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他看不见精精儿的动作,精精儿应该也看不见他才是,为什么精精儿好像对他的出招了若指掌?
聂隐娘和飞飞一路冲向峰顶,飞飞焦急地说:「颺哥呢?在不在上面?」
聂隐娘没理他,只是全力狂奔。远远地看天翔渐露败象,自己却还有一大段路才到,当真是急得跳脚。
天翔此时的内力已油尽灯枯,心知此战势难善了。忽然从旗海的缝隙中,清清楚楚地看见,精精儿的眼睛是闭著的。
这时他才恍然大悟,精精儿制敌的秘诀。
从以前就觉得这人的眼睛小得奇怪,跟别人也都是保持距离,绝不让人靠近他。理由很简单,他天生眼力不好,只要光线稍暗,便几乎看不见东西。因此他决斗时便乾脆闭上眼睛,全凭超强的听力,判别对手出手时的劲风来迎击。为了将他的能力发挥到极限,特地使用能遮蔽他人视线的旗子为武器,这一来对手反而成了瞎子,自然居於劣势。
天翔看穿了他的手法,顿时也想到了破解之法。俊美的脸上泛出冷笑,竟然就停在当场,凝立不动。
精精儿耳中忽然只听到自己的旗子劈风的声音,空空儿却完全没了动静,好像在风中消失了一般。他心中一惊,叫道:「怎么了?臭小子,你想逃了吗?」停止舞旗,两根旗杆护住身前。虽说月光耀眼,他却只能看到一个黑影。
精精儿知道被天翔看破了旗阵的机关,心中大怒,却也有些紧张,咬著牙心想:「大不了光用铁棍对付你就行了。」双手一甩,旗子收回铁棍上,持著铁棍向天翔扑了上去。眼睛仍然闭著,免得无用的视力干扰了听力。
但是他一闭上眼,天翔便像隐形似的,完全没半分气息。他只得张开眼睛,抓准天翔的方位,冲上去一阵猛攻。但他闭眼决斗惯了,张著眼睛时,天翔模糊晃动的影像便让他分心,威力大减。他集中全部的注意力在天翔的动作上,竟完全没留意脚边,这时忽然感觉到四周风响跟方才有些不同,心中顿时醒悟:他被天翔引到崖边了!
精精儿大惊失色,连忙想後退,天翔奋力冲了过来,一掌将他击下了山崖。
精精儿身在半空,手上一抖,铁棍上旗子展开来,卷住了天翔的腿,天翔一个站立不稳,被他拖了下去。连伸手攀住崖边都来不及,就这么直直地掉了下去。
聂隐娘和飞飞舍命狂奔,创下了二刻之中从半山腰冲到山顶的惊人成绩,却只能目睹天翔的身影消失在崖边。
聂隐娘冲到崖边,大叫:「空空儿!空空儿!」
飞飞朝下狂喊著:「颺哥在哪里?你告诉我呀!」
然而两人的叫声被风吹散,完全传不到天翔耳里。
天翔急速地下坠,眼前只看见万丈深谷,耳边听见狂风怒号,心想:「原来死就是这么回事。」
他一点也不害怕,甚至有一种自己正在飞翔的错觉。人在高空,整片大地尽在眼底,树梢洒满了月光,好美好美。
他觉得轻松自在,一切世俗的烦恼,江湖的争斗,此刻全都跟他没有关系了。
只有一张面容,浮现在眼前。
雪白的脸孔,大大的眼睛,浮著泪水。难道是在为他哭泣吗?他做梦也没想到那人会为他流泪。
再见,哥哥。
我到现在才明白,你对我而言,是全世界最美丽的人。从小到大,始终如此。
居然花了这么久才想通。
太迟了---
聂隐娘和飞飞愁眉不展地从山顶上下来,赫然发现整座月岭峰上布满了官兵。聂隐娘恨道:「这个死刘悟到底要浪费多少军饷才甘心啊?」
两人一路奋战,官兵死伤无数,但二人自己也累极了,几乎已到头昏眼花的地步。忽然听见远处有人喊道:「找到了!在这里!」二人心里一震,知道他们找到的是天颺。
一个小兵发现了躺在山凹里的天颺,他双目紧闭,似乎已死。士兵小心翼翼地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他还活著,这才张口呼叫,顿时大批人马都围了过来。
众军士原本还怕天翔就在附近,不敢轻易动天颺,等了许久不见天翔身影,这才放下心来。许多人见过天颺一动不动地坐在天翔背上的模样,知道他只是个半死的废人,此时再看他奄奄一息,更是毫不放在心上,七手八脚地将他从山凹中抬了出来。想到此次终於立下大功,都是兴奋不已。
众人讨论了一下,推出一人负责砍下天颺的头,大家好回去领功。就在刀子要朝天颺颈中挥落的时候,天颺的双眼骤然张开,眼中精光四射,举刀的士兵反而吓了一大跳。
然而更吓人的还在後面。
呼的一声,天颺一跃而起,掌风所到之处,四五个士兵莫名其妙地掉了脑袋。众士兵齐声大呼,其他分队立刻冲过来支援,聂隐娘和飞飞也跟著跑过来,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在清晨的阳光下,天颺箭也似地在官兵群中来回穿梭,以掌做剑,所向披靡,敌人的脖子纷纷跟著兵器一起折断。
聂隐娘喃喃地说:「那小子??变强了。」
的确,以天颺的功夫,原本就可能以肉掌削断铁剑;问题是,当一名士兵将剑朝他背後掷去时,剑居然还没到他背上就自己折断了。这已经不能称做武功,简直是妖术了。
军队见天颺大显神威,有如鬼魅,吓得魂不附体,纷纷丢盔卸甲而逃。不一会儿,便散得一乾二净。
天颺冷冷地望著逃走的人们,忽然身子一晃,坐倒在地。飞飞冲上去抱住了他,叫道:「颺哥!」天颺撑著他肩膀,想藉力站起,但毕竟瘫痪了太久,体力大损,挣扎了半天仍是爬不起来。
聂隐娘走了过来,说:「骤雨狂颺,恭喜你身体复原,功力更上一层楼。」心中却烦恼不已:「我要怎么跟他说他弟弟的事呢?」
天颺抬头对她虚弱地笑笑,忽然间,两行眼泪从他的大眼睛中滑了下来。
聂隐娘吃了一惊,问:「你怎么了?」难不成他知道空空儿的事了吗?
飞飞急问:「身体不舒服吗?」
天颺摇头,只是无声地流著泪。
飞飞说:「你受了这么多苦,心里难受是应该的。」想到自己全家灭门的惨事,也是忍不住一阵呜咽。
天颺仍是不断地摇头。他哭不是因为身子不适,也不是因为这几天的辛苦。真正的理由到底是什么,自己也搞不清楚。
也许是因为心里开了个大洞,再也填不满。
第七章
裂风谷的弟子们现在头痛极了。
本来只是一次再简单不过的任务,奉裂风谷主谢长江之命,把谢长江手抄的四十二章经送给洛阳白马寺的住持清定禅师;在经过郑州城时,顺道探望谢长江的老友雷明远。万万没想到一踏进雷家,见到的竟是雷明远猝死的尸体。
现在,谢长江的独生女谢青岚,正在死者房门外,奋力地安抚陷入半疯狂状态的雷夫人,同时逼自己不要去看地上那道怵目惊心的巨大裂缝,以及墙上那个径长一尺的浑圆
大洞。
房门开了,跟谢青岚同来的两名男弟子脸色惨白地走出来。走在前头的是大弟子柳振英,紧紧捂著嘴免得当场呕吐出来;跟在他後面的是谢长江的养子,谢廷宇。由他们两人的表情就可看出,雷明远的死状必然非常凄惨。
谢青岚忍不住说:「我进去看看雷伯伯!」柳振英拦住她,厉声说:「不准进去!」谢青岚愤愤地瞪著他,又回头看谢廷宇。谢廷宇摇头说:「姑娘家还是别看的好。」谢青岚也只好作罢。
不久,官府的人来了,开始了戡验、查问等例行公事,这些全没裂风谷的事,谢青岚也将激动的雷夫人交给大夫照料,三个年轻人到街上喝茶喘口气。
在青岚坚持之下,谢廷宇总算告诉她,雷明远的胸口被打穿了一个大洞,当场毙命。奇怪的是,门窗全部由房内锁得好好的,没有半点被破坏的迹象,就连雷明远也是好端端地坐在床上。无论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