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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德之剑+番外雨霁-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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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容易才一起走到这里?? 

天翔忽然一个转身,一掌朝身後凭空击出,强劲的後坐力立刻将他朝天颺推进了一些。 
天颺会意,也依样画葫芦,一记剑气射出,飞快地将他送到天翔身边,两人紧紧地拥抱 在一起。 

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地面逐渐逼近,眼看就要粉身碎骨,两人都是全身僵硬,四目交 
投,同时看见彼此眼中的恐惧。然而过了不久,不知是哪一个人的眼神先稳了下来,接著在下一瞬间,两人心中便生出了奋斗到最後的决意。 

天颺开口:「听好,待会我数到三,我们就同时朝地上发掌,懂吗?」天翔点头。 

离地面只剩约一百丈了。 

「一!」 

七十丈。 

「二!」 

十丈。 

「三!」 

各自伸出一只手搂紧对方的腰,另一只手全力朝地面击出。 

两道掌风如炸雷击中地面,撑住下坠之势,又将他们弹高二丈。从七八丈高的地方摔落,虽然很痛,以他们的功夫毕竟是死不了的。 

两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天翔压在仰卧的天颺身上,两人都是惊魂甫定,险些忘了怎么呼吸。 

等到终於平静一点,天翔开口:「拜托,你要把箭打坏也先选一下地方好不好?吓得我腿都软了。」 

「你当是在看风水啊?还选地方!我眼睛都张不开了怎么看?」 

「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要是我脑袋又摔坏了怎么办?」 

「早就没救了啦,摔不摔都一样!」 

「什么话!我刚才以为死定了,还真的来个回光反照,一生的往事全部浮现眼前??」 

天颺一楞:「你的意思是,你全想起来了?」 

天翔顿时也呆了一下,随即笑颜逐开:「对哦,你不说我倒忘了!我现在每件事都记得清清楚楚。比如说??对了,你有一次打架输我,被我点穴,结果差点被熊吃掉。」 


「喂??」 

「还有还有,我跟聂隐娘联手去杀刘悟,你却中途跑出来搅局,把刘悟屋顶打破一个大 
                  洞才发现找错人,真是丢死人了!」 

「喂喂喂??」 

「对了还有,你有一次过独木桥,脚下没留意掉进河里差点冻死,害得我还要整晚照顾 你??」 

天颺一把揪住他领口:「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什么故意的?」 

「故意跟我装疯卖傻!」 

「胡说,这是事实!」 

「你??你乾脆再摔一次算了!」 

「才不要哩!」 

看来以後可有得吵了,搞不好得吵上十几二十年。这也没什么不好,不过目前最重要的 
                  是?? 

「现在别提这个,先看看我们在哪里,再想想怎么出去!」 

这时天翔才真正注意到,他们身在一个陌生的山谷中,四周都是光秃秃的山壁,而且陡 
                  峭无比,高耸入云,连月光都差点照不进来。 

「哟,麻烦了。」 

「麻烦了你还这么轻松?想办法呀!」 

「办法当然是要想,不过现在我有个提议。」 

「什么提议?」 

「先亲热一下再来想吧。」 

「去你的!??喂,你??」他的唇被堵住了。 

此时天颺再度深刻体会到,不管有没有记忆,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 

其实这也不是件坏事,习惯了就好??唉! 

满月高高地挂在空中。 

  

尾声 

在那个中秋节之後,世事仍然照旧运行,只是多少有了些小变化。 

聂隐娘投入田弘正麾下,有了她的护卫,一代名臣因此多活了十几年。 

京城长安出现了一名神出鬼没的怪盗,全城的官差没一个抓得到他。 

智德山庄由於欧铁城数度丢人现眼,不久就再也没人理会。 

裂风谷众人在谢长江死後,没多久就做鸟兽散,只剩谢青岚一人。几年後,聂隐娘跟她偶遇,邀她加入隐湖派,她决定郑重考虑。 

至於骤雨狂颺和妙手空空儿这两个武林怪杰,竟像烟一般地消失了踪影。 

聂隐娘得到消息,立刻火速赶往山洞探视,结果非但找不著他们两人,连追日箭的影子都看不到。 

她率领隐湖派众弟子四处查访,仍是找不到两人的踪迹,找了半年後,不得不宣告放 弃。 

她决定要相信两兄弟平安无事地活在世上,反正也没找到尸骨。 

其实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预感,早晚会变成这样。因为在月岭峰上,她清清楚楚地看见,天颺的颈子上有吻痕,之前在陈州可没看见。 

早知这两人胆大妄为,可真没想到胆大妄为到这种地步。想想真有些佩服。 

这种结局,应该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吧? 

这个扰攘、混乱却又紧抓著道德礼法不放的世间,对眼中只有彼此的人而言,一定是非常碍眼。况且两人的仇家都是一箩筐,要是三天两头上门吵闹,岂不大煞风景? 

领悟到这一点,聂隐娘心情好多了;只是想到从此少了两个抬摃的好对手,不禁怅然若失。 

过了很久以後,她才知道,原来某两个小孩把自己绑在追日箭上,一路被带到了滇缅交界的深山中,不但差点摔死,还险些被山里的部族拖去做祭品。 

要逃过追日箭的攻击,若不是人间少见的大智大勇,只怕是万万做不到。但是不知何故,当她听到这消息,脑里浮现的只有两个字:「笨哪!」 

至於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呢? 

有空的人猜猜看吧。 


(全文完) 

雨霁 (背德之剑番外)killer 
  

虽然不是清明时节,深山里的雨还是下个不停。滴滴答答的声音把破木屋里的沈默衬得更加响亮。 

屋里连把椅子都没有,只能坐地上;虽然费心清理了半天,还是掩盖不了这屋子早该报废的事实。 

两人隔著远远地坐著,其中一个在沈思,另一个默默凝视著他。 

天颺的心情很不好。从扫完师父的墓以後,不,打从他们上山开始,他的话就越来越少。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天没说话,只是一直望著窗外发呆。天翔感到一股淡淡的不安,还有不满。 


从怒山的深谷回中原的路上,天颺也常常忽然沈默不语,或是跟他隔一段距离走路,每次总是让他非常疑惑,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事惹他生气;有好几次他忍无可忍,几乎要跟天颺吵个落花流水;一回头却见天颺嘻笑如常,根本什么事都没有。日子久了,他也释怀了,明白了天颺并不是存心找碴,只是需要独处而已。 


每个人都需要独处的时间,尤其是他老哥。 

然而这次不同,他很明确地感觉到天颺有心事,而且是他无法介入的心事。这情况勾起当年天颺莫名其妙躲避他的那段回忆,让他加倍不快。 

当然他也猜到了,跟他们回到故居有关。虽然天颺从未提起,他也知道,他们两人在这屋里曾有过很大的不愉快,而且还害死了师父。现在天颺正在忍受著愧疚的折磨,而另一个祸首,也就是他本人却毫无记忆。 


天翔四处张望了一下,是有些熟悉没错,但是天底下这种破屋多得是,任谁都会觉得眼熟。 

想想真是讽刺,当初他还大言不惭地说,只要回到从小生长的地方,见了师父的墓,他的记忆就会恢复。然而现在已经过了一年,人是到家了,也祭拜过师父了,脑子里还是只有一些零星的片段,也搞不清楚是真是假。 


天翔有些沮丧。总觉得天颺心情不好是他的责任。 

他是在气我吧?气我到现在还想不起来? 

一定要想起来,这样才能分担他的痛苦。 

既然这样,就来努力回忆一下吧。不过得向另一个人求助才行。 

「以前下雨的时候,我们都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啊,就像现在这样。」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听不出他的情绪。 

「就这样?两个人对坐著发呆?十几年都一样?」 

天颺点头。 

「是吵完架才会这样吧?」 

「怎么吵?你都不跟我讲话,哪吵得起来?」 

是你不跟我说话吧?天翔心想。 

「那是都用打的吗?」 

天颺摇头:「我们从来不打架,练剑也只是点到为止,而且是用木剑。」 

「没有好好比过?」 

「没有。」 

「那多无聊啊!」 

「没办法,刀剑无眼,要是自己兄弟弄出什么损伤,岂不是终生遗憾?」就为了这层顾虑,虽然真的很想跟他好好打一场,天颺还是拼死拼活地忍了下来,忍到一看见天翔便手痒难熬。直到某件离谱的事发生以後,他才终於找到理由跟天翔正式开战。虽然手痒治好了,想想还是觉得不太划算。 


话说回来,十几年从来不吵架也不打架的兄弟还真是少见。 

天翔实在很难相信,自己跟他以前竟然感情淡薄至此,而现在却是如此的渴望他。想起来真是不可思议。 

一年前他们两人被那支该死的箭带到怒山山谷中,只好千里跋涉回中原,一路上著实遇见不少稀奇古怪的事,也曾经穷到好几天没吃没喝,逼不得已只好去打劫强盗窝筹路费。也正因如此,靠著这一年来的朝夕相处,逐步填补了过去的空白。 


但是,是不是有一块地方,永远无法填补?就像师父永远不能复活一样?虽然天颺从来不说,他还是知道天颺爱他。但是,也许有些过错,就算有再多的爱也无法原谅?就像他对天颺做的事? 


看著他眉间淡淡的愁绪,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这么说来,我离家後你一定很开心了?」有点赌气。 

「也没什么好开心的,只是房子宽敞些罢了。」 

这是什么回答啊?也不会说些「会寂寞」、「很担心」之类的,没血没眼泪的家伙! 

像是在回应他心中的抱怨似地,天颺淡淡苦笑:「只是,有时候会想,我大概是个很讨人厌的人吧!」 

不是的。天翔摇头。并不是因为讨厌他才离家的,只是希望能变得更强大更耀眼,让他不得不把视线放在自己身上罢了。虽然记忆没有恢复,这点他倒是记得很清楚,因为这是长久以来不变的心情。 


天黑了,薄薄的被褥铺在地上有些湿冷,天翔随口提到要是能垫层乾草更好,没想到天颺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看到弟弟惊讶的脸,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天颺只能苦笑掩饰:「这种天气去哪里找乾草啊?」 

不行,不能再老记著那件事。都什么关系了,还来计较那些陈年旧帐不是笑死人了吗? 

话虽这么说,睡梦中被亲弟弟袭击的惊恐,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消除的。 

然而,情况不同了。他们现在已经不是随时可以分家拆夥的兄弟,而是紧紧相系,互许终身的伴侣,要是被这种事坏了感情就太不值得了。 

忘了吧。那已经过去了。 

只是,他还是想不出,向师父赎罪的方法。 

日子过得越是幸福,越觉得对不起师父。 

他们的幸福是用师父的血换来的。 

虽然现在已经不会再看到师父的幻影了,并不表示他可以从此释怀,只是更显示了,他是多么自私的人。为了成就自己的恋情,连教养之恩都可以放一边。 

在师父墓前,他真的羞愧欲死,连头都不敢抬,也不晓得该跟师父说什么。 

「对不起」?「请您原谅我」?这种事有原谅的余地吗? 

这一年来流落他乡,仗著武艺高强,他们从不在乎别人的眼光,甚至在被他们打倒的强盗面前大方拥吻,毫无忌惮。但是随著逐渐接近中原,在可能认识他们的人面前,他总是小心地跟天翔保持距离。他不愿意让一些多嘴长舌之辈在江湖上到处宣扬,说无忧子教出两个乱伦的徒弟。 


天翔对他的顾虑十分不以为然:「你想那么多做什么?搞不好我们根本不是亲兄弟。」 

「胡说,娘生你的情形我记得清清楚楚。」 

「说不定你是爹从外面捡回来的??」话没说完,脑门上挨了一记爆栗。 

两人的被褥离得远远地,平常都是靠在一起睡,实在很不习惯。但天翔也知道,这里毕竟是师父的地方,还是收敛点好。 

直到大半夜,仍是无法阖眼。起身看看天颺,显然也不是睡得很安稳,连在梦中也是双眉紧蹙,翻来覆去,好像被梦魇所困。 

就算叫醒他,他还是会再作恶梦。所以?? 

只有一个办法。这是非常手段,师父(大概)会谅解的。 



* * * 



「喂~~起床了。」耳边有人吹气似地呢喃著。 

他不肯张开眼睛,只是抗议似地轻哼一声。外面滴滴答答的声音吵死了,而且身下越来越冷,只有旁边一个东西是暖和的。肩膀一挪,更加窝入那温暖的所在,原本就已环抱的双手抱得更紧,生怕那温暖跑掉。 


天翔苦笑。这小子平常狂妄自大,盛气凌人,睡迷糊的模样却是出奇的娇憨妩媚,光是看著这副慵懒表情,就觉得体温上升,再加上他这样紧贴在自己怀中,下腹已经开始有些蠢动了。 


不行,现在不是发春的时候。 

「天亮了,快起来!」 

「嗯??」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却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这两天真的很累啊! 

天翔开始行动了。细碎的吻从额头延续到紧闭的眼睛、端丽的鼻梁、微微透红的雪白脸颊,最後来到耳边,轻舔著他的耳廓:「老哥,我是不反对继续这样啦,可是你再不起床我们就要被漂走了。」 


漂走?什么漂走?这个奇怪的字眼唤回了他的意识,同时也感觉到旁边越来越冷,而且还有水声。 

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件事是,天翔又趁机赖到他身边了,而且正在努力地吃他豆腐;正要骂人,却发现第二件事:雨水正前仆後继地从屋顶上的裂缝涌进来,屋里已成了水乡泽国,天翔的空被褥已经开始航行了。 


「啊!!!你为什么不早叫我起来!」 

「我这不就在叫你了吗?」好人难作呀?? 

哪有这种叫法??「那你干嘛又偷跑来抱我?」 

「冤枉啊,是你抱著我不放的诶!」 

「????」 

七手八脚地塞好漏洞,接雨水梳洗後,天颺板著脸啃著受潮的乾粮。虽然很明显地在生气,但是他通红的脸颊实在感觉不出什么魄力。 

真的很气他又半夜偷袭,也不看看地点;但是紧搂著他的自己实在也没资格说话。况且他心里毕竟还是有些高兴的。 

自己真是个大花痴啊,明明是专程回来反省忏悔的,结果还是那样贪恋他的拥抱。 

天翔看著他的表情,心里暗笑。不过是抱著睡一晚,犯得著脸红成这样吗?又不是没做过更超过的事。说到这个,真的好几天没做了,苦啊?? 

很显然地,待在山上这段期间里是别想了。 

像这样枯坐在漏水的破屋子里,一天到晚回忆那些不愉快的事,到底有什么好处呢? 

不过他可没笨到对天颺说这些话。 

不晓得还要忍受潮湿的被褥跟难吃的乾粮多久,越想越觉得心头沈重。 

聊可堪慰的是,过午之後,下了整整两天的大雨总算停了。望著仍然阴沈的天空,松了口气。 

「我又新创了一招,要不要使给你瞧瞧?」 

天颺挑眉:「笑话,怎么能错过呢?」 

天颺本来打算把飞龙神剑掌传授给天翔,但天翔一来见识过他教剑时的恶形恶状(而且教得也不甚好),不想再自讨苦吃;二来不甘心矮他一截,因此一口回绝,决意要自创一套剑法,跟他分庭抗礼。他既然这么说,天颺自然也懒得逼他了。 


屋外十分泥泞,但天翔毫不在意。 

「我这招叫做『腾龙斩』,待会你自己小心点。」 

开始缓缓地舞著剑招,动作虽慢,却是绵绵密密,坚硬的青铜剑竟化成千万条柔软的长蛇在他身周舞动,毫无破绽。 

天颺原本觉得这剑招虽高明,却没什么突出的地方;随即他注意到,天翔的步法始终踏著一个小小的圆圈旋转,一步也不曾出界。剑尖所到之处,逐渐带起剑气,随著天翔的动作加快,剑气也越来越强劲,呈螺旋状上升,有如带著飞龙升天的旋风。 


天翔越转越快,正当天颺快要看得头晕时,天翔忽然脚尖一点,窜起约半尺,在半空中一个大回旋,只见一道白光横扫全场,除了天颺以外,以天翔为中心,方圆三丈内的东西无一幸免。天翔落下地来,没有一丝摇晃或晕眩。地面的积水被凌厉的劲风扫过,纷纷冒出了雾气。 


天翔觉得十分满意,正在期待天颺赞美他的时候,却见哥哥双眼圆睁,惊骇地瞪著他身後。 

回头一看,只见一株半大不小的杏树断成四截,正缓缓地倒地。 

「那棵杏树是??师父的心肝宝贝??我还想把它移到师父墓前,让师父赏花??」 

「啊??」天翔大惊失色,他本来只想用天颺最喜欢的剑术博君一笑,没想到适得其反,闯出祸来。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忘了??」 

天颺一咬牙,狠狠地背过身去不看他。 

天翔真的受不了了。只不过是无心之失,犯得著这么激动吗?都已经赔过不是了,还要他怎么样?把树黏回去? 

深吸一口气,强忍著怒意开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两个经过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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