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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似乎简单的不用去毕竟,不得不承认芈子栖才是玄门第一人,何况就连嬴政的九天隐龙决也是她所传授,强弱一目了然。
秋诺很满意我的回答,走到我背后淡淡的问。
“既然芈子栖高出嬴政法力那么多,在她面前嬴政就犹如你在我面前,你认为我现在杀你需要用命和毕生道法封印你才能做到吗?”
我的手指在下面不由自主的抽搐一下,秋诺问了我一件一直没去考虑过的事,现在仔细去想想忽然意识到那祭宫中发生的一切看上去合情合理,但细细推敲却有很多地方说不过去。
芈子栖为大义,只需要击杀嬴政一人便可,以芈子栖的道法修为,嬴政又岂能是她的对手,或许是芈子栖心中不舍,不愿亲手弑杀嬴政,万般无奈才封印嬴政。
这是我唯一可以想到的答案,可落在秋诺的耳中就变成了嘲弄的轻笑。
“我现在就可以封印你,不过我不用搭上性命……”
秋诺这话的深意是引导我去想另一个问题,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芈子栖以命来封印嬴政,以她的道法修为根本不需要这样做,我嘴角蠕动了半天才回答。
“芈子栖和嬴政本是情投意合,最后芈子栖选择大义牺牲小我,她不忍对嬴政下手,便以命封印嬴政也算是长相厮守。”
秋诺对我这个回答没有半句的评断,只不过我透过她的眼神看到一丝失望,忽然笑了起来,很和煦和轻柔,让我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候的样子。
“你和秦皇同身同魂,不管你接不接受,你就是他,他亦然是你,这里就你我二人,你对秦皇是什么评价?”
秋诺今天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她说出来的话更加奇怪,我像是被牵引的人偶没有自我的随着她的思绪去思考问题,似乎今天她问的每一个问题,我总是不能轻易的回答出来。
高傲、霸气、暴戾无情……
我所能想到的词语中似乎只有这些冰凉的形容词,对于嬴政我的评价不会好到什么地方去,秋诺对我的回答并不意外,甚至还在点头,然后追问了我一句。
“你为什么会对他有这样的评价?”
这个问题我突然发现回答不了,秋诺的这句话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事实上我并不了解这个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从别人口中听到,至于书中记载,在我见到武则天后,我已经不再相信那些史书上的东西,武则天说的没错,历史由王者在书写,几千年的事真真假假寥寥数笔又能写下多少真和假。
“你……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我没有了之前的沉稳。
秋诺默不作声的沉默良久,意味深长的回答。
“所有关于秦皇的一切,你都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可你别谁都清楚,就连亲眼所见都会是假的,那听到的又有多少是真的?”
我无言以对,秋诺没有在意我的茫然,继续不慌不忙的说下去,秦一手,他存在的目的是守护秦皇元阳,阻止秦皇入世,从芈子栖在地宫封印秦皇两千多年,秦一手一直都恪尽职守。
“为什么两千多年都能守护住,偏偏却要放你帝星入世?”秋诺停在我面前,抬头很认真的问。
“……”我依旧回答不出来,眼神有些慌乱,我把秦一手对我的一切归于亲情,除此之外再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怎么,到现在你还认为你的存在是偶然?”秋诺冷冷一笑,眼神和他的笑意我都看不懂。“我来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
我等着她把话说下去,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混乱过,更没有像现在这样茫然的连原本根深蒂固的事情都回答不出来。
“秦一手不是在守护秦皇元阳。”
“那……那他苟活千年是为什么?”
“他是在等一个能承载秦皇帝命的人!”秋诺加重语气对我说。“你以为随随便便有帝王之命的人就可以让秦皇帝星入世?帝王之命虽是罕有,可这两千年紫微帝星不差你一个秦雁回,为什么秦一手偏偏收养了你呢?”
若是以前我绝对会相信秋诺在挑拨离间,甚至都不会听她继续说下去,可这些我之前并未去想过的问题,被她说出来,我才发现本身就存在太多的疑点。
“他不放你出山,你即便拥有秦皇帝命,只不过会一手富贵,但最后还是终老于山林,这世间你翻不起半点波澜。”秋诺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刻在我心中久久无法挥散而去。“你有今天的一切,始作俑者是谁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
我嘴角抽搐几下,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有想过,身体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几步,慌乱的问。
“他……他所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秦一手是谁的弟子?”秋诺不慌不忙的反问我。
“芈……”
我只说到一半,心里猛然一惊,抬起头注视对面的秋诺,半天才说出话来。
“他……他不是为了救我才让帝星入世,他……他是为了让芈子栖入世!”
秋诺淡淡一笑声音依旧是嘲弄,告诉我这么简单的问题,居然我现在才明白,不过也好,知道的晚总比拥有不知道要好。
我努力让自己慌乱的思绪平息下来,想了想摇头说。
“不对!如果秦一手独活千年是为了让芈子栖入世,那魏雍所做一切不正是他期望看到的,真是你说的那样,秦一手何必要于魏雍为敌,他两人目的一样联手恐怕早就事半功倍。”
“芈子栖座下四大第子,每一个人的有自己的使命,你或许一直认为魏雍深思熟虑滴水不漏,实际上他才是最愚笨的一个人,为情所困又何来睿智可言,要放芈子栖入世没那么简单,不过也不复杂。”
“要怎么才能做到?”
“越千玲拥有芈子栖的七窍玲珑心,只要冲开七窍芈子栖便可重新入世。”
“是……是法力,冲开七窍需要芈子栖的法力。”我一愣诧异的回头去看秋诺。“你们让我去唤齐藏于五岳中的法力,七窍玲珑心已经冲开五窍,你们的目的?”
让你重回秦始皇陵!
秋诺又开始说着之前的话,我迷惑的看着她,一点都不明白她的意思。
芈子栖的法力一共有七份,其中五份在祭宫,用于封印祭宫,不是你不想去,有芈子栖的法力封印,即便是你现在也进不去,若是幽冥之路开启,芈子栖会用五岳灵气镇守四方,可所需她的法力,这事本来应该由她座下四大弟子完成,芈子栖千算万算算漏了穆汐雪,没有了她就无法唤齐法力,而你却可以,如今祭宫封印的法力被越千玲拥有,祭宫已开,你可以重新回去。
“我为什么要回去,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去秦始皇陵。”
秋诺没和我争辩,似乎她已经完成今天见我的目的,转身离去,边走边说。
“没有人逼你,等到你真正知道在祭宫中发生了什么,你自然会重回秦始皇陵……”
第六十三章 三曲魔镜
我离开天王塔的时候,正好碰见越千玲带着闻卓他们往上冲,见我安然无恙的下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越千玲问我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是我不想说,只是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晚上我在床上辗转难眠,脑子里全是秋诺给我说过的那些话,没有丝毫的头绪,第二天一大早,天机等在门外告知三曲天地人三镜,我们已破其二,如今还剩下最后一扇天镜。
若是能破天镜在龙虎山所有的试炼就算是结束,说实话我不喜欢三曲魔镜这个名字,听上去感觉很诡异,特别是想到外面所覆盖的那一层黑布,就连那人似乎也对着镜子忌讳莫深。
上天王塔的时候,我们被天机阻挡在门口,告之破天镜只有能显三曲真境的人可以上去,我心里很很清楚,这天镜非同小可,也不想让其他人陪我冒险,让闻卓和萧连山照顾好其他人,随着天机上到天王塔顶层。
天机送我到三曲真境,稽礼后诚恳的说,虽然我能破人、地两镜,但龙虎山掌教天师曾传法旨,天镜凶险远超九洞,道家之人导人向善亦善为本,天机劝我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否则天镜一开后事就看自己造化。
我想了想也就剩下这最后一镜,即便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一下,告诉天机我还是打算破这天镜,天机见我主意已定也不过多勉强,留下我一个人在三曲真境之中,似乎对于这天镜他也忌讳的很。
等到天机离开,我缓步走到镜子下面,那厚重的黑布落在我眼中变的有些诡异,我深吸一口气,抬手用力把那罩在镜子上的黑布拉扯下来。
我在等待着离奇的变化,可除了镜子上方那四个三曲魔镜之外,这巨大的镜子并没和其他普通镜子有什么区别,我全神贯注的在镜子面前站立了良久也没有什么改变。
我试图用手去触碰镜面,但并没有如同前面的两扇镜子,那是实打实的镜面,除了从中我能清楚的看见自己外,没有丁点异常的事情发生,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天机说的那样慎重,可我真看不出来着镜子有何凶险的地方。
破天镜,我皱着眉头想了想,该不会是要破坏这扇镜子就算完事的意思,我疑惑的用手去敲击镜面,传来的是普通的回响声,怎么看这都是一面普通寻常的镜子。
我拿出传国玺,要击碎一面镜子不用费太大的力,可我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还是全力戒备,小心翼翼的把九天隐龙决灌注在玉玺上,然后重重盖在镜面,若是普通镜子绝对抵挡不住我所有的道法,可我没听见镜子支离破碎的声音,但也没有遭受反击,在传国玺和镜面触碰的瞬间,一道耀眼的白光从传国玺以及镜面触碰的地方闪现,越发明亮,似乎能照亮整个真境,我下意识的用手去遮挡,光线穿过我手指的缝隙刺着我眼睛都睁不开,我侧过头闭眼,直到感觉眼睛那白光消失而去。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没在刚才站立的天王塔顶层,如今我在高殿之上,这里我来过,很熟悉的感觉,我魂游虚空时曾到过这里,只不过如今没有了当时的人声鼎沸的呐喊和那响彻天际的鼓号声,这里的一切都安静的令人窒息。
这里好像很空旷,似乎只有我一个人,我茫然的顺着这气势磅礴的宫殿往前走,路的前方是一个偌大金碧辉煌的宫殿平台,我隐约听见熟悉的琴音,这让我想起穆汐雪。
我追随这琴音而去,拾阶而上在高耸入云的平台上我没看见穆汐雪,嬴政就盘膝浊在不远处的琴案边,再次看见他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诧异的看看四周,心里问这自己怎么会来这里,怎么会见到嬴政。
琴声是从嬴政指尖传出,他面前的是我熟知的君悦琴,我信步走到他的面前,他甚至都没有抬头看过我一眼,一曲操罢,嬴政才冷冷的说了一个字。
“坐!”
我愣了片刻,看着对面的嬴政有点像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没有抵触的坐在他对面,习惯了他的高傲和孤清,即便他是坐着,我也能感觉到无处不在的骄傲和威烈。
“你能再见到朕,只会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你魂游虚空的时候,不过朕知道如今你不会再做愚笨的事,第二种……你开启了三曲魔镜。”
我点头,在他的面前我总是有些不适应,总感觉早晚有一天我会变成对面的这个人,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期盼。
“没有谁比你更清楚三曲魔镜,这镜子到底有什么用?”
“看来让你进来的人并没有告诉你。”嬴政虽然坐着但背脊挺拔的如同一把利剑,威烈之气由他身上四溢无处不在。“朕告诉你便是,这镜子既然叫魔镜,其中的魔就是心魔,你所看到的就是你的魔障,也是你最害怕面对的人或事。”
我眉头一皱,心里暗暗吃惊,难道我心中最忌惮的那个人是嬴政,我这样的表情很快就被对面的人看得透彻,他在笑,很少见到的微笑,不过充满了冷傲。
“朕告诉过你,朕不是你的敌人,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亦不是,可你居然把朕当成最害怕的人,到现在你依旧是对错不分、好坏不分、善恶不分,噩噩浑浑惶惶不可终日,朕就是你,你便是朕,你怕的居然是你自己,留在人世也只能贻笑大方。”
很奇怪的感觉,我现在突然还真不想离开这里,很认真的问。
“在祭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第一次看见嬴政眼中的迟钝,虽然仅仅是稍纵即逝的瞬间,可我能明白,在祭宫中果然有其他我不知道的事发生。
因为我不相信还有什么能让我对面这位王者慌乱的事,在我话问出口的瞬间,我听见嬴政手下的君悦琴单弦被拨响,那是他手中不经意抖动所引发的琴音。
嬴政沉默了片刻,表情很快就恢复了威严和骄傲,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左胸处有一块胎记,可对?”
我点头,嬴政慢慢敞开衣裳,我惊讶的发现在我胎记同样的位置,他的胸口上是一处伤疤,不过和我的胎记一模一样。
“朕的法力高下你认为如何?”
嬴政忽然问我,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若无芈子栖,你堪称第一人。”
“那朕若要杀人,可需要兵刃?”
“不……”
我只回答出一个字就停止住,秦一手告诉过我,当年在祭宫,四大弟子力战不敌,最后嬴政被芈子栖手中匕首所伤,穿心而过因此嬴政才会被芈子栖封印。
想必嬴政和我胸口的印记,都是那匕首留下的,这本来没有任何问题,但嬴政刚才短短两句话,让我突然意识到另一个问题,嬴政杀人也好封印人也罢,以他的法力何须用兵刃。
同样的道理,芈子栖要对付嬴政当然也不需要,我所知道的是秦一手告诉我的,秦一手!又是他……我突然想到秋诺那句让我怎么也想不通的话,芈子栖要封印嬴政根本不需要以命相封,就更谈不上兵刃穿心之事。
我知道的越多,越是发现秦一手曾经告诉过我那些不太真实,我急切的想知道在祭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嬴政重新穿戴好衣衫。
“朕不能告诉你,祭宫被封印千年,连同一起被尘封的也有你想追寻的真相,你想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待你回到祭宫的时候你自然会清楚。”
我的眉头皱的更深,又是一个让我重回祭宫的人,似乎所有困扰我的疑惑,答案都在那神秘的祭宫之中,我每次想到秦一手的决绝时,就很坚定的告诉自己,永远不会去那个地方,可现在这种坚定第一次出现了松动的裂痕,那祭宫中似乎藏着解开所有一切秘密的关键,秦一手千方百计阻止我去祭宫,似乎是不想让我知道真相。
“朕的元阳和法力都藏于四件神器之中,你尽得其二,看样子魏雍大限不远,他所拥有的九天隐龙决早晚都会被你所取。”嬴政的声音高傲的让我无法去直视他的目光。“剩下的就只有随候珠,不过携带此物之人就在你身边,想必你得到也是早晚的事。”
“随候珠就在我身边?!”我大吃一惊的问。
“龙虎山一役你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剩下的就只有两座被秦一手封印法力的地方,自然有人会引你去解开。”嬴政没有理会我的疑问威严的说。“等到你做完这一切,我相信时间也不会太久了,到时候你自然会去祭宫,一切的事从那里开始,最后也只会在那里结束。”
第六十三章 魔障之地
嬴政把事情说的浅显易懂,可听他说的每一句话,似乎我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被预先设定好的一样,只不过我到现在也不明白,嬴政所谓的结束是指的什么意思。
我所触及的事越多,在这扑朔迷离的漩涡中就陷入越多,似乎一切都是茫然的混沌,没有一件我能看的通透。
“朕可曾加害于你?”
嬴政忽然若有所思的问我,这个问题我没曾想过,他一直是我意识中最强劲的对手和敌人,我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在与之对抗,可他这问题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扪心自问这场我所设想的博弈中,似乎一直都只有我一个人,那个被我设定为邪恶残暴的王者似乎自始至终都没和我有过半点争锋。
我有些迟疑的摇头,嬴政再问一句。
“既然朕不曾加害于你,为何你会如此忌惮和害怕朕?”
“我……我没有忌惮过你,更没有害怕过你。”我的回答似乎连我自己都听的出没多少底气。
“三曲中的魔镜是一个人魔障所化而成,你进入其中看到的只会是困扰你的心魔,也是你最害怕的东西,又岂能容你辩驳,朕不予你为敌,你亦是朕,你居然最害怕的人是自己……”
“你是不曾加害我,可你加害天下苍生,你所作所为罄竹难书,就算我忌惮你,但是我从未怕过